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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清冷O苯基乙胺出了差错

    第91章 想要永久标记


    “嗯哼?怎么今天得空想起打我电话了?”


    接到肖询的电话, 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的肖鹤安感到诧异,特地看了眼时间和日期,问他:“今天不上课?”


    “有件事情希望小叔帮帮我。”


    “呦, ”放下鼠标,挪开停留在电脑屏幕的视线,翘起二郎腿, 男人笑得潇洒, “说得这么严重?什么事?”


    “有个人, 需要小叔帮我解决一下。”


    听到对面严肃的语气, 肖鹤安笑容凝固,瞬间敛神:“肖询,你最近戾气怎么越来越重?前段时间我刚帮你瞒下出车祸的事情, 你也没跟我解释, 今天你就让我替你去解决一个大活人?”


    “放心,不是让他频空消失这种有风险的事情。”


    风吹过搭在阳台栏杆的手,拇指与食指细细揉搓风中带来的细尘,邪性地勾着右唇角, 脱口而出的话语像猎豹撕咬野兽那般残忍。


    “是人都会走夜路,他只不过不太幸运, 在喝酒醉走夜路的时候, 不小心被信息素紊乱的Alpha引得应激, 信息素过于低级, 在和对方缠斗时, 被对方活生生扯断腺体, 今后再也不能自如应用了, 仅此而已。”


    肖鹤安挑眉:“仅此而已?你说得挺轻松啊。”


    肖询有条不紊地对他说道:“根据Alpha管理法法则第九条规定, 遇见信息素紊乱的Alpha应当首先采取自控避险措施, 因应激而不自控造成的主动打架斗殴事件,主动方负全责。”


    此刻于窗帘幽闭的密室内,肖鹤安悠闲转笔,扬起的弧度跟肖询如出一辙:“他怎么惹你了?”


    “你只需要回答我,做还是不做?如果你不做,我会亲自去一趟。”


    眉宇挑起,男人放下钢笔:“好,这件事我替你做,你是不是也该和我透露一点你近期的事?”


    肖询近来秘密太多,之前让他查人,这次又是让他用信息素引对方应激,下一次保不齐又会是什么情况。


    “暂时不行。”


    好家伙,还捂的挺严实。


    “邬缪最近说你……”


    肖鹤安本想继续,忽然听闻肖询对面传来的呼唤。


    “肖询”


    “肖询……”


    清脆泠泠的嗓音,耳尖的Alpha听得真切,肖鹤安眼眸眯起,不免带着质问与调侃:“谁在叫你?你身边有谁?”


    “……”


    听见庄饮砚的声音,肖询霎时慌神,捂住手机掩耳盗铃朝外应了句‘在’,紧接着举起手机和对面的人说。


    “总之两天内,小叔你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办好,其他后面再说,先挂了。”


    还没走近就听见极其响亮‘噗通’一声,肖询从阳台赶回去,面对的便是浑身虚弱发抖,披着自己外衣跪倒在瓷砖地板,迫切念叨自己名字的Omega


    被寒风侵蚀过腐朽的心脏瞬间回春,看到这幅模样,位于胸口抓挠的柳条软绵绵拂过,肖询蹙眉满眼心疼,跑过去把他抱起来。


    “摔疼没有?怎么突然出来了?”


    “信息素、信息素不见了……”


    浸泡在香醇信息素之间的庄饮砚,不知缘何突然双脚踏空下坠,被吓醒后发觉自己正渴求的信息素沿着虚掩的门缝一路向外,正在远离自己。


    心头犹如撞鹿惊悸不安,庄饮砚生怕肖询瞒着自己偷跑出去,急忙顺着信息素飘泊的方向去寻。


    处于发情热又刚被标记过,Omega根本没有力气,趔趔趄趄没走几步就踢到脚跟将自己绊倒。


    “别怕,我在呢。”握住对方的手,放在脖颈处。


    冷风停留过的肌肤还没来得及回温,给庄饮砚滚烫的皮肤表层带来片刻清醒,肖询鲜活的血液流速飞快,在他掌心跳跃。


    忐忑的胸口总算重重放下,庄饮砚亲昵地在他怀里磨蹭,像找到庇护所的小动物。


    碎碎念念:“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你背着我出去了。”


    以他不受控的性子,庄饮砚有理由相信,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怎么会。”薄唇轻触他侧脸,肖询承诺,“我答应过你,我不会去。”


    “走,带你回房间。”挂在他身上的手收紧,轻而易举就能把人抱起来,放回床上,肖询卷起他的裤腿,“我看看,刚才磕青了没?”


    在静默中摇头,瞧见肖询探究的动作没有停下,也没有出手制止,反而把腿伸展让他方便查看。


    “都红了。”专注的眼神被疼惜填满,堪比深深庭院下,撒在池水中的粼粼微波。


    在他心神荡漾间,只见肖询虔诚地在他患口处落下亲吻,臊得庄饮砚紧抿嘴唇,脚趾拧在一块,收腿环抱住。


    含糊道:“亲一口又不可能好得快,你怎么总喜欢对我的伤口乱舔乱亲。”


    “你喜欢的小猫不就是这样的吗?”凑上来抵住他的额头,话语间的情意绻浓,“小时候看小动物,他们都是这样舔伤口的。”


    “我不喜欢小猫,”顶着肖询调情蜜意的目光,漂亮干净的Omega对他说,“我现在喜欢你。”


    语毕,对方的呼吸瞬间停拍,肩膀被重重掰向他,理智尽失的青年,动情的吻如暴风雨过境,不可抗拒地压着他的后颈借力,夺去对方的气压。


    “不止现在,”喘息未定,肖询聚神凝望他,“将来、未来——你都要最喜欢我。”


    “好。”莞尔一笑,水漓漓的目光好似不含任何杂质月光石,抛入位于海底深处的幽暗地带,泛着诱人的荧光。


    趁他愣神,庄饮砚勾着肖询的指头,问:“你刚才,在阳台干嘛?”


    “打电话。”成功被引诱,肖询和盘托出。


    “打什么电话?和谁打电话?”


    唇瓣蠕动,魔怔的眼神青雾散开,挑开的唇线夹着促狭,肖询翻出通话记录:“和我小叔,砚砚是在查岗吗?”


    “不可以吗?”说完还真的低头朝屏幕最顶上的通话记录瞄了一眼,确认备注是小叔之后收回目光。


    与肖询戏谑的眼神相对,顷刻之间成片的石榴花瓣在他双颊飞舞,局促环紧自己的膝盖。


    庄饮砚眼神飘忽,解释:“发情期的Omega对自己的Alpha有领地意识这很正常,我只是看你不惜跑出去单独打电话,问问罢了。”


    说完翻身把被子盖过头顶躺下,把自己掩得严严实实,被窝里不属于它的凉气侵袭,激起他皮肤上的小疙瘩,很快便又被一道热源覆盖。


    “我又没说不可以,砚砚干嘛这么害羞?”


    持续不断供应愈创木信息素的后脖颈还在发热,隐约还能感觉尖牙残留的刺痛感,感觉到青年伸手用指腹划了几下,接着对着那块地方亲下去。


    “唔呃……”腺体被他牢牢掌握,平白激起发情热未褪去的人轻声哼唧。


    他听见肖询继续说:“是不是要腺体长出来,才能永久标记你啊。”


    涣散意识重新在眼瞳中聚集,庄饮砚眼皮上下跳动,回答:“永久标记确实要等腺体长出来才可以。”


    “那……”肖询拖沓尾音灌入耳膜,含着期待与着急,“要等多久啊?”


    咬了咬下唇,庄饮砚低声说:“上次时逸哥说,按照现在的治疗进度,要一年半左右。”


    纤腰被揽过,光滑的脊背和肖询冒着蒸腾热气的胸膛相撞,肖询贴在他耳朵旁:“那等腺体一长出来,我就永久标记哥哥,好不好?”


    位于他掌心的腰肢颤悠了一下,庄饮砚转身昂首,面对青年的幽邃鸦眼,谨慎回答:“永久标记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我们刚在一起,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磨合,不可以过于着急。”


    “……”


    对方被黑漆点缀的瞳仁看不出情绪,乌压压注视着他良久,直到庄饮砚毛孔发麻,肖询才卷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腰上用力挤压撞入对方怀里,额头磕碰他紧致的胸肌,眼前花白之际,耳边打来独属肖询慵懒散漫的音质。


    “一年半的时间,我会和哥哥好好磨合的。”磨合二字,被着重咬字强调。


    正面环住他的腰,庄饮砚安抚:“又生气了?”


    “嗯。”语气不甘不愿,肖询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这辈子都只能有我一个Alpha,为什么永久标记这件事情需要考虑?”


    “永久标记本来对于Omega和Alpha来说,就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


    为了和他认真解释,庄饮砚从他怀里钻出来,认真看着他说:“你知道即便是契合度高的AO,根据数据统计清洗永久标记的人群高达42%,你有考虑过这是什么原因吗?”


    “啊?没有,可是想来想去不是很麻烦……”


    “没有考虑过,觉得麻烦也不想考虑,是吧?”


    对方无所谓的态度,叫他越看越急,无名怒火堆在腔内,疾言厉色起来。


    “就是因为那些Alpha都和你一样,只会用信息素互相吸引的本能草率做决定,而不会用脑子思考。”


    在他言语激烈的驳斥间,肖询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交缠的信息素被挥发,蓄势待发的杜松子酒愈发浓烈。


    “庄饮砚,”睨眼瞥过坐在床上捂住胸口,眉宇倔强拧起的人,肖询语气凌冽,有如狂风骤雨落下,“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太听话,太惯着你了?”


    第92章 可以要你吗


    暴戾恣睢的瞳孔中, 明晃晃荡着骇人的冷光,阴云密布仿佛在酝酿一场尚未成型的海啸,空气里硝烟四起。


    目标明确的信息素被吸入, 庄饮砚不止有心悸,还有对自己Alpha信息素与生俱来的臣服。


    顽固的Omega厉起漂亮张扬的眉眼,一声不吭盯着他不肯服输。


    乌云压城, 肖询诡秘地笑了一下, 轻抚过他的发梢, 阴冷的凤眸瞬间眯起, 手掌用力把人带往自己的方向。


    “不怕,还有一年半,等你腺体长出来的时候, 你答应也好, 不答应也好,我都有办法永久标记你。”


    “肖询,你没必要这样威胁我。”艰难滚动喉结,胸口信息素堆积, 快要喘不过气,庄饮砚冷静道, “刚才是我情绪不稳定, 你看, 我们还是有需要磨合的地方……”


    说到一半, 庄饮砚大口呼吸, 面色不自然潮红, 继续说:“现在我们还在交往, 永久标记这件事情, 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考虑, 实在不必急于一时。”


    “很长?不必急于一时?”


    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青年喉间不断有闷沉的笑声溢出,在眼前这个人身上、脸上每一处角落逡巡。


    奔流不息的掌控欲和狂野气息,赫然浮于青年乖张的面容,肖询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肖询,你做什么?”瞪大眼睛挣扎,双手被抬高牵制在床头。


    只见附在他身上的青年眼尾发红,狂热偏执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痴迷地顺着青年的身体慢慢嗅过。


    在漫过他的唇时,肖询倏地将眼睛睁开,掐着他手腕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一年半之后,你的腺体就会长出来,你就会闻到别人的味道,别人也会闻到你的。”


    发丝垂吊于他的眼睛上方,为青年狠厉的目光横生几抹阴暗,在熔炉中焚烧过的喉管,发出的声音嘶哑糙杂。


    “庄饮砚……你知不知道,我根本想象不到那些人会闻到你的味道,我真的会发疯。”


    浓烈的信息素中夹杂着的不安和恐惧,庄饮砚感知得一清二楚,心脏抽疼,因为过量的信息素被他卷入肺部,Omega的身躯颤颤巍巍,血液像注入了荨麻草,所到之处酥麻难忍。


    即便如此,还是试图咬牙喊着他的名字:“肖询、肖询,你听我说好不好。”


    哀泣婉转的声音没能顺利驱散阴影,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肖询凉薄的嘴角勾起,晦涩的眸光中,暗红色的血腥在狂舞。


    “砚砚是不是觉得我很听话?其实你错了,你当然不知道,我在你身上闻到其他Alpha味道的时候,我多想立刻冲过去把他的腺体挖出来搅烂,我会让他下半辈子我用不了他引以为傲的信息素。”


    说着,肖询空出一只手,兴奋诡谲的暗芒在他眼底毕露,着迷地抚摸他的侧颈,那里有Omega跳动的动脉。


    肖询的笑容肆意而凄凉:“如果、如果砚砚被人知道了Omega的身份,就会被觊觎、会像今天这样被欺负,与其这样……”


    “还不如,就让我带砚砚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我们俩个人,永远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对方此刻摇摇欲坠的状态实在令他生忧,庄饮砚无暇顾及生理性的畏惧和发情热反应,紧锁眉头不敢懈怠。


    勾住他的脖子,纷纷在他额头、鼻峰、侧颊落吻,最后亲昵地停在对方的嘴角。


    “别害怕,肖询。”凝重喘息许久,才喏喏开口,“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在AO标记后的依赖期最浓的时候,情绪不稳定还凶你。”


    揽着他的脖子借力,含住青年的双唇片刻,庄饮砚呢喃细语:“喜欢我亲你腺体,对吗?”


    “……嗯。”凶猛的野兽霎时灭掉气焰,垂头丧气拉下眼睛,委屈巴巴地回答。


    “那你抱我起来,我亲你的腺体好不好?”


    把人抱起来,肖询主动扭过去低头露出腺体,圆形的腺体因为青年的奋力运作,此刻竟然真的和火山一样,透着火红的颜色。


    目光不敢过多作停留,怕肖询又多想,胳膊环住他的腰,对着那处地方亲吻,宛若薄荷叶般微凉的薄唇跟汹涌蓬勃的火山碰撞时。


    空气里摇摆不定的杜松子酒得到安慰,浓度分解散开不再呛人,前方神经至始至终绷紧的Alpha,肌肉也有所松弛。


    在动情之中,肖询握住自己腰上的手,举起放到唇边细细亲吻。


    “哥哥喜欢我的腺体吗?”浓重的喘息伴随问句落下。


    被富含磁性的嗓音烫得耳热,庄饮砚说:“喜欢。”


    “那哥哥,喜欢我的信息素吗?”


    “喜欢。”


    肖询把他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那儿的鼓声滔滔不绝。


    Alpha的嗓音充斥着不确定和恳求:“就算以后腺体长出来,也会最喜欢我的信息素吗?”


    从他后脖颈离开,庄饮砚把人摆正面对自己,温柔问道:“你是不是很害怕?”


    得到对方敲击木鱼式的疯狂点头。


    清淡的面容浮出点点微笑,庄饮砚轻抚他脸,耐心询问:“傻瓜,害怕什么?”


    反握他的手背,狭长的睫毛在他指腹展翅划过,满怀亲近地蹭了两下,细数道:“害怕你生气,害怕你不要我,害怕你利用我,害怕其他Alpha觊觎你,害怕他们知道你是Omega,更怕你知道真实的我之后,就丢下我恐惧我。”


    唇瓣用力抿着,对准他失焦的眼睛触下去,抱着他的脑袋往自己肩膀靠,庄饮砚试图用自己的信息素安慰他。


    “肖询,谈恋爱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你可以尝试着多相信我一点。”


    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的后背,眼眶两汪潭水柔情无比:“就和当初签订合约一样,既然选择了你,我就不会后悔。”


    肩上的人没有说话,睁着那双摇摆飘忽的眼睛,在黑色瞳仁的浩瀚深处,正在坍塌溶解的行星不断发出求救,抓着他的两只手一直收紧。


    对方的用力显而易见,庄饮砚正要出声说自己呼吸不过来,从他肩窝传出一道虚浮的声音。


    “哥哥,”肖询语气怯怯,用词却格外大胆,“我可以要你吗?”


    “嗯?”庄饮砚不禁疑惑,笑着说,“我不是已经是你的了吗?”


    青年的脑袋在摇晃间,柔顺的发丝不停摩擦他的肌肤,刺刺痒痒的。


    肖询说:“除了永久标记,还想要你。”


    “什、什么要我?”悄悄吞咽,直觉告诉他不太对劲。


    果然,下一秒,肖询便抬起脑袋,用那双融春后清澈无辜的眼神望着他,张口吞吐直白露骨的字眼。


    “我想睡哥哥,想和你■■。”


    青年的口型令他胸膛提起狠狠抽气,扭动收紧的指关节暴露青年的不知所措,庄饮砚姿态畏缩向后倒。


    “可以吗?可以吗?想要哥哥。”肖询追过来,怼到他面前不依不饶。


    空出一只手把他的脑袋掰开,夕阳余晖赖在青年脸上,在其衬托下轮廓弧度更加柔美贴合,风姿靡丽的青年不可能叫人坐怀不乱。


    不等他回答,肖询自顾自在他身上啄吻,亲吻的声音渍渍作响,仿佛有意如此。


    “诶,肖询等下……不行!”从炸开的思绪回神,一把将他推开。


    “为什么?”吊起忿忿不平的眼睛,肖询埋怨,“永久标记也要等,做、爱也要等,你怎么什么都要人等,我根本等不及!”


    “你!你先把这种粗俗的言语改过来!”为他粗辱的言语感到羞耻,庄饮砚没忍住敲打他肩膀。


    “那你教我要怎么说?”轻而易举捉住在他身上作乱的手,再把人随便推倒压上去,肖询挑着眉问,“睡你?上床?哥哥选一个?”


    “你还说!”


    知道这人有意捉弄,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庄饮砚羞到脖子一片连着白皙的脸颊,全都不复存在。


    “要我不说可以,那你和谈恋爱一样给个时间和准头,什么时候可以睡到你?”


    说着,两人身上的被子曲线如波纹,饶有节奏起伏,墨色的瞳孔情潮翻涌。


    “走开!”氤氲湿气的眼眸泫然若泣,庄饮砚用力把人挥开,包裹好被子大喘气,“刚才折腾那么久,我要休息了。”


    并非骗人,为了哄肖询,他耐着性子和瘫软无力的身体作斗争,早就在对方的信息素中精疲力竭。


    跟蛇信子一样灵活的手指跟上来,肖询从背后抱他,被庄饮砚一个手肘捅过来,照顾到对方还没完全好的伤势,几乎跟挠痒痒似的。


    “这么舍不得揍我的话,那你就给我呗。”


    “……啧,”暗忖这人跟牛皮糖一样,庄饮砚嫌弃地说,“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在网上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正经点。”


    “噢。”靠在他后背低声回应,紧接着就再没其他的动作。


    发情热作用下青年昏昏欲睡,意识处在模糊分界点,身上搔痒好像有一只毛毛虫在蠕动,撇嘴偶尔抓挠却不得要点,消停一会又继续发痒。


    直到他听见拖长尾音舒爽的叹谓,轻声喊道:“砚砚。”


    许是上挑的声线过于明显地含着色气,庄饮砚猛地睁开眼睛,低吼:“肖询!你在干嘛?”


    青年匍匐在自己身上,泛红的眼球如饥似渴,唇瓣游移在自己的锁骨,见他醒了也不避讳,举起他纤细的指头光明正大舔舐。


    第93章 熟睡的哥哥最听话


    上回跨年夜两人共处一室, 他就被肖询摸黑爬床摆过一道,十分明白这人此刻正趁着自己熟睡搞偷袭。


    蒲扇般的睫翼闪烁,被青年欲壑难填的神色击昏了头, 他的身体也跟着发烫,从小腹开始焚烧至晕眩的头目。


    “哥哥想不想知道,每次趁你睡觉的时候我都在做什么?”故意和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玩闹, 时不时嘬咬。


    “别——”双手搭在他肩膀作抗拒戒备的姿态, 想要推开他。


    “熟睡的哥哥是最听话最漂亮的, 真的好喜欢。”


    肖询乌溜溜的眼珠锃亮, 从善如流道,“发情期的时候,哥哥就爱睡觉, 睡的很沉很沉, 上次在哥哥家也是,这次在我这里也是,你睡觉的时候,我会……”


    “可以了!别说了!”


    捂死他的嘴及时打断, 他大约能猜到肖询会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偷偷乱亲乱摸,不需要对方细细说明。


    眼睛向下停留在捂住自己的那只手, 扯开嘴角把手拿下来, 放到庄饮砚的鼻子旁, 难言的气息喷洒进鼻腔, 无助茫然地望向上方散着痞气的青年。


    只见对方目光微斜, 低沉的吐字在舌尖萦绕, 每个字都慢条斯理打在他心间, 撩得他突突狂跳。


    肖询缓缓张口:“哥哥仔细闻闻手上, 我的味道浓不浓?”


    荒诞的猜测一下浮现, 抨击他的大脑,堵塞每一根血栓,憋着一口气,庄饮砚猛地把手抽回来,羞到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窖钻进去。


    偏偏肖询不怕,还凑过去‘哥哥哥哥’地叫,直到对方恼羞成怒在他胸膛重重扇了一巴掌。


    红色掌印缝合度极高,几乎可以当场做成泥塑,肖询低头看了一眼,憋屈地问:“为什么打我?”


    “你说呢?”张大眼睛瞪他,庄饮砚揪进被子,低骂,“叫你肖吟春你还真的人如其名,到底是你发情期还是我发情期?”


    心有不甘,趴在庄饮砚的肩头,脑袋晃过上学期期末的考试知识点,振振有词:“根据Alpha研究学表明,在遇上喜欢的Omega时,Alpha会产生生理性和心理性的双重反应,在苯基乙胺的运作下,发情期的Omega对Alpha具备的吸引力是往常的3.7倍。”


    万万没料到,肖询会摆出知识点来回怼他,庄饮砚张口无言,即便他说得很有道理,也背得一字不差。


    咳嗽两声,青年象征性拍拍他的头:“上学期的知识点教你的都记住了,很好很乖。”


    “那我这么乖,能不能艹……”心虚摸摸鼻尖,肖询嘀咕改口,“睡你。”


    “哪有人才恋爱不到一个月就、就……的。”咬住牙关,实在是难以脱口,庄饮砚羞愤驳斥。


    “我说了,你和恋爱一样给我个准信就可以了啊。”


    实在忍不住了,即便撑着疲惫的身体也要爬起来冲他说:“你自己去外面问问,哪个正经人家做、爱还要敲定日子的啊!这种事情就是水到渠成顺水推舟,你能不能听话点?”


    “哥哥你又凶我。”被稍微责骂过的人,摆出一副苦哈哈的表情,比六月飞雪的窦娥奇冤还要委屈三分。


    抬眼悄悄试探,肖询伸手过去勾他的食指,低声下气:“你别生气,我会好好听话去外面问问的。”


    眼前一黑,缺氧的大脑险些晕厥,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故意气自己,这要是放他去网上乱问,还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乱子。


    实在拿他没辙,发情期的身体也已经撑到心力交瘁,在心里默念,只是为了缓兵之计,只是为了缓住这个不受控的小疯子。


    “你、你好好听话,好好表现,等、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就、就和你……”闭眼横眉,从牙缝里强挤出两剩下的字,大有种视死如归的架势。


    “和你睡觉!”


    说完快速躺倒,不等肖询反应过来,命令他:“把被子给我盖好,安安静静睡觉不许作妖,表现好一点。”


    泡着蜜意,弯起得逞狡诈的凤眼,肖询心花怒放,声调也跟着高亢,回答:“嗷!好的砚砚!”


    正如肖询所言,发情期的Omega不仅嗜睡,而且睡眠很沉,床头柜震动的手机反复亮起,在与木质桌面相互滑动时,会发出类似‘嘟嘟嘟——’的哼叫。


    他在肖询为他精心酿造的酒缸里流连忘返,根本醒不过来,倒是被他抱着采集信息素的肖询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眼睫毛煽动几下,不屑于抬眼,长臂在床头摸索。


    终于抓到震动目标,肖询接听放在耳边,懒洋洋道:“谁啊?”


    “……”电话里陷入长长的寂静,紧随其后是一个男人惊惧而愤怒的质问,“我弟弟在哪?你是谁?叫他接电话!”


    对方的声线很熟悉,熟悉到肖询瞬间睁开眼睛,双眸犀利而清明,在男人的质问里拿出手感不对的手机,看到上面备注的‘哥’,翘起嘴角重新贴到耳朵。


    “原来是闻萧哥啊,砚砚他睡了,哥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我等下转达。”


    “谁是你哥?别乱叫!”语气像生吃了十几个加、特林烟花,冲得厉害,庄闻萧问,“你是肖询?你凭什么乱接我弟弟电话?”


    “啊……原来砚砚没和闻萧哥提过吗?”肖询眉梢抬起,语气迟缓意味深长,“我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男朋友,除了我,砚砚不会有其他Alpha了,我帮忙接电话也是可以的吧。”


    “Das war doof.”听筒传来男人的骂声,紧接着狠狠说道,“叫庄饮砚接电话。”


    “不行闻萧哥,”言语毕恭毕敬,但青年的语气间莫名洋溢一股炫耀,“他刚被我标记过还在睡,等他醒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可以吗?”


    “他醒了马上让他给我回电话!”


    话语落下,电话马上就被挂断,不愿意再多听肖询的声音,好似在躲避会透过听筒传染的瘟疫。


    而这头盯着屏幕通话记录的肖询毫不在意,颧骨越扬越高,胜利的旗帜插于万米高空迎风展翅。


    适恰逢这时,他的Omega在安睡过程中,还往他怀里乖巧地蹭来蹭去。


    “肖询……”


    听得他在梦中呓语自己的名字,烟蓝色的海波映在他眼底,黑色的瞳孔化作两只游泳的海豚,不断飞跃水面搅起涟漪。


    Alpha继续躺下抱着他,浅笑入睡。


    庄饮砚是被鼻子灌进的熟食香味,还有肚子咕咕的叫声喊醒的,打开眼帘先是黑色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好像在忙活着摆放什么。


    揉揉眼睛撑起胳膊肘从床上爬起来,视线随之清晰,位于床体最右侧靠近窗户的桌子上,肖询摆了好几道菜肴,全都冒着腾腾热气。


    听见他这边有动静,肖询即刻扭头,笑道:“砚砚起床了,果然和我预估的时间一样。”


    “你点外卖了?”


    十分肯定眼前这位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不会做饭,庄饮砚掀开被子要下床,刚才还在桌子边上的人瞬移过来。


    “诶——”肖询展开双臂,口吻关切,“有力气吗?要不要我抱?”


    “不用,睡一觉好多了。”脸上发热,庄饮砚只是借他的力站起来。


    走近桌子,发现肖询点的全是自己平时在学校常吃的,木讷的表情配合富有节奏的眨眼,看起来滑稽又让人心生怜爱。


    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庄饮砚肩上:“不知道你醒来会想吃什么,就干脆把你喜欢的都点一遍。”


    在他发呆间,肖询又问:“我是不是很乖?”


    “嗯,很乖。”庄饮砚回神,顺口回答。


    “那你心情好不好?”


    “嗯?”


    在空中和肖询满涨浓烈的感情相触,读懂他眼底的欲念,庄饮砚生出的朵朵红晕光彩炫目,从耳根延伸到衣领处。


    咬唇不答兀自坐到餐桌前吃饭,听见后头痴眷无奈的笑声,还有走近的脚步声,耳垂落下肖询的唇瓣。


    庄饮砚拉住他,说:“快坐下吃饭。”


    “啊,差点忘记了,闻萧哥刚才打电话来了。”


    “闻萧哥?”动筷的那只手停在半空,蓦然望向他。


    “嗯。”肖询点头,异常真诚,“他是你哥哥,我会好好孝顺他,对他恭敬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


    没等庄饮砚往深琢磨,看到肖询灰头土脸继续告状:“刚才你没睡醒,他给你打电话被我不小心接到了,闻萧哥听说我在和你谈恋爱,发了好大的脾气,还叫你醒了回电话给他。”


    “啊对!怪我,这事我还没和他提过。”恍然大悟,锤了两下自己的脑袋。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密集又有点多,庄饮砚来不及和庄闻萧打招呼,拿起手机准备回电话,被肖询摁下去。


    “不急,你多吃点,吃饱了再打。”


    “没事,正好我和他说下这个事,免得以后这人再对你大吼大叫。”


    听出庄饮砚要为自己去讨公道的架势,耳尖不经意抖了两下,颓丧的眼睛瞬间吊起飞扬,在静谧的房间里熠熠生辉。


    被他的变脸技巧逗笑,庄饮砚忍不住摸他柔顺的头发。


    刚拨通手机,肖询贴过来问:“想要免提,当着我的面打,好不好?”


    被墨汁侵占的瞳孔犹如沼泽,危险深邃,说话时勾起若有若无的笑。


    正专心制止盯着手机调通话记录,庄饮砚并没有看见,不过随意挥手,回答:“可以啊。”


    肖询的笑容逐渐温和,眸光中的冷调也渐渐褪去,长臂揽过他削瘦的肩膀,侵略感十足。


    第94章 睡到哪一步了


    庄闻萧似乎不忙, 很快就接起来,语气充满不确定:“庄饮砚?”


    “是我。”刚回答完,揽住他身体的Alpha肩膀往前, 帮他把免提开起来。


    “好好好,”磨牙凿齿,电话里的口吻勉强, “庄饮砚!你可真是好样的, 你和肖询怎么回事?”


    “前两天在忙, 正想找机会说。”相较于对方的火冒三丈, 庄饮砚显得要冷静些,“肖询现在是我男朋友,我们谈了。”


    肩膀上靠着的手掌温柔拂过, 身位于他身后的肖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眯眼, 满意点头。


    “靠!这愣头青比你还小懂什么情趣啊?有什么好谈的?庄饮砚,谈着谈着为什么又谈到他床上去了?你不是不打算谈恋爱吗?”


    感觉到肖询搭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在庄闻萧一连串的提问中越收越紧。


    庄饮砚不动声色辩驳:“时逸哥和你也有年龄差,他也没嫌弃你愣头青不懂情趣啊, 至于谈不谈恋爱这个事情,计划总有赶不上变化的时候。”


    “好啊, 那你为什么跳过最后的问题不答?你和肖询睡到哪一步了?嗯?”


    电话里男人紧绷的语调已然蓄势待发, 庄饮砚正欲还口, 另一张嘴比他更快。


    “哪一步都到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 闻萧哥难不成还想听我们抱着滚着, 睡来睡去那些情趣秘事吗?”


    刚说完电话那头开始如龙卷风强力吸气, 声音大到他们这边都能听见。


    “啧!”庄饮砚扫过他的脸, 嗔怪道, “别瞎说。”


    “哼。”肖询把脸撇过去,还他一句冷哼。


    “和上次一样,只是发情期到了,肖询带我到他家里标记而已。”


    “标记在学校也可以,为什么非得到他家?他安的什么心你看不出来啊?”


    ……他很想告诉庄闻萧,他不止看出来了,肖询还把自己的心思明明白白掏出来摆在他面前,追着问什么时候能睡他。


    当然,这些绝对不可能告诉他这位炸药包一样的哥哥。


    庄饮砚怼他:“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肉食动物吗?在家里都要忍不住摸进别人的房间,恨不得动静大到姑妈姑爹都知道。”


    这回换远在他乡的人保持缄默,庄闻萧像快用完的牙膏,半天挤出一句:“真的很大声吗?”


    “噗——呵呵呵。”


    带着对他的讽刺,肖询的低笑络绎不绝,羞赧不堪的庄闻萧选择一言不发挂掉电话。


    因为过于得意,青年的肩膀跟地震似的耸动不停,捂嘴窃喜的样子活脱脱像只袭击成功的狐狸。


    “气到他,现在你满意了?”无奈将视线转到他身上。


    “明明是他先凶我的,砚砚不许心疼他!”只需片刻,狡诈的狐狸又现回原形,张牙舞爪朝他呼喝。


    “真是奇了怪,Alpha信息素之间的排斥反应好像在你们俩之间特别明显?”


    肖询和庄闻萧两人仅是在学校和家里见过两次,再加上医院就是第三次,可除了首次见面,其余时候皆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架势。


    他在心里纳闷,嘴上还在努力劝说:“他是我哥,你是我男朋友,如果你们关系处不好,我夹在中间很难做。”


    “有什么难做的,”一把将庄饮砚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捧住他的脸正视自己,肖询一丝不苟地说,“你只要向着我就好,只许向着我,即便他是你哥哥,你也不可以替他说话。”


    被捏紧的下颚堆砌脸上仅有的肉,嘴巴被迫挤压,庄饮砚揪着他的睡袍,说:“肖询,我哥哥从小到大都对我很好,是非对错得讲道理,该……”


    “不许讲道理,我不喜欢讲道理!”越听越不爽,凤眸瞬间犀利眯起,强势打断他的话,手上再次用了点力。


    “你这个人真是……”被封住嘴巴,庄饮砚发声越来越困难,面对青年眸若寒冰,阴沉下来的脸色,一股无名恼火涌上来。


    用力把肖询的手掰开,凑过去狠狠在他嘴巴咬下,整齐的齿印留在红色唇瓣边缘,隐隐有反光的水渍。


    被突然袭击,Alpha虎视眈眈的眼神变懵,腰板僵直,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


    庄饮砚:“狗脾气一天天没消停过,都说了,多信任我多听话,转头又控制不住。”


    憋着满腔怒火,庄饮砚又在他脸上咬了一口,看着赫然展出的牙印,自得自满的同时,继续批评他。


    “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每次都这样,说两句就要生气,生气就不爱听道理,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


    抱怨完,胸膛大幅度上下滚动,边喘气稳住自己的呼吸,边送过去轻柔地在肖询嘴上相碰。


    庄饮砚含糊不清地说:“哥哥是亲人,他以后也会有自己的Omega,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会拥有一个Alpha,你是我男朋友,是我的Alpha,是可以标记我,和我亲热的人。”


    “肖询,你要记住,我哥永远不会成为我的Alpha,而你和他不一样,这样解释,你会不会舒服一点?好理解一些?”


    仿佛有把他的谆谆教导听进去,肖询面色稍霁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臭,点漆的瞳仁摇摆不定,最后盯着庄饮砚点头。


    看着眼前人,庄饮砚粲然一笑,忍不住勾了一下对方英挺的鼻尖:“当下懂了,下次还敢是吧?好歹也长长记性啊!”


    得到的是对方睁着无辜眼睛,朝他压来的亲吻。


    偃息旗鼓之后,终于吃上饱饭,期间左序也来了个电话,说自己去他宿舍找不到人,问赵导说他请假了。


    庄饮砚继续维持自己的人设,说:“病了,请假看医生。”


    “啧啧啧,”左序在那头咋舌摇头,吐槽道,“你可真是金贵,和小说里那病美人似的。”


    “可拉倒吧,找我什么事?肯定不是好事。”


    “好事好事呀!”青年声线高扬,说道,“这不是我们部门马上要举行辩论赛了吗?”


    庄饮砚:“今年我就不参加,没空,要打工呢。”


    “诶,没让你一定参加,先听我说完。”左序及时叫停,给他解释自己的真实目的。


    “去年你那队不是咱们院冠军,还代表学院去参加校辩论赛了吗?咱就是说,想请你过来做裁判,历年开赛不是都会请优秀队伍在参赛队伍里头抽一支,打个不计成绩的表演赛吗,你也来……秀一手?”


    左序接着说:“顺便帮我看看今年有没有好苗子,能代表学院参加校赛的。”


    沉吟片刻,庄饮砚答应:“可以,不过如果和我打工时间冲突的话……”


    “那你可以去打工!而且赛程是我安排的,尽量不让你冲突,好吧?”


    “好。”


    “OK,老庄我爱死你了!”


    左序这话一说出口,庄饮砚在心里暗叫糟糕,果然……


    本来一直在旁收拾食物残骸的肖询,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即刻开腔:“老庄是我的,左序学长别爱了,没结果。”


    “……”空气凝结了一阵,而后听筒回荡着左序洋溢痞气的调侃,“呦~肖询在呢?怎么刚才不说话?不像你啊。”


    “因为我的庄饮砚刚才让我闭嘴,不许我出声。”憋闷的同时,青年不忘宣示主权。


    “哦呦,好好好,你的你的,庄饮砚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你的。”


    “没事挂了。”听不下去两人说相声般耍宝的对话,庄饮砚急切将电话挂掉。


    重新拿起筷子,对身边的人抱怨:“人家只是开个玩笑,你也当真,独占欲未免太强了吧。”


    “开玩笑也不可以。”重新把人搂紧,贴在他的腺体旁,狎昵的口吻暗含不容抗拒的语义,“你只能是我的,不管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我不会让你有离开我的可能性。”


    不碰还好,肖询一直在青年腺体周围盘旋,始终悬刀不落给个痛快,脊骨被抓挠痒得厉害,红着耳朵不爽利地踹他小腿。


    “磨磨唧唧,腺体……嗯,腺体也要。”


    “要什么?”嗓音如麦芽糖一般黏腻,哄诱他把话说全。


    皓齿在下唇留下咬痕,明眸微动,屈服于对方信息素的淫威下,庄饮砚唇瓣分开:“腺体……要你的信息素,咬我腺体。”


    “真乖。”


    细挑的手指抚摸过他的耳后,感知到掌心里的腰身抖抖瑟瑟,青年露出满意的笑,毫不吝啬将信息素赏给他。


    这次没有使用针剂,因此没有和上次一样产生排异反应,庄饮砚只请了一天假,第二天下午就披着肖询的外套回去了。


    回去时,稀里糊涂的人在车上才发现,自己这两天住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而且是独栋别墅,看起来价格不菲。


    庄饮砚不免好奇:“这是……”


    “小叔的房子,”仿佛洞悉到他好奇的点,肖询快速回答,“他以前就是昭明大学的研究生,在读时期怕家里人发现谈恋爱,就买了个房子专门和我小婶在那偷情,不过在我读书前,他就把房子过户给我了。”


    “你小叔跟你关系很好。”如果没记错,上次跨年夜用的港湾盛宴那张vip卡,也是他小叔的。


    “嗯,他是在你出现之前,唯一可以理解我的人。”说到这,目视前方的表情有片刻停滞,眸色缓缓暗下来,悄声道,“我们是同类。”


    第95章 我很在乎也很害怕


    虽然语气很弱, 但庄饮砚听得清楚,在心里琢磨肖询话里话外大概意思就是说,他小叔和他一样, 是个信息素数值过高的Alpha?


    难不成,这还是家族遗传?这他倒是没涉猎过,下次可以去问问时逸哥。


    “挺好的, 至少有人不怕你。”


    在等待庄饮砚回复期间, 在他撑着下巴思考的过程中, 握住方向盘的关节愈发用力隆起, 望向前方的目光越发晦暝难分。


    终于,在得到他的答复之后,肌肉舒缓松弛, 吐出一口长气。


    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把肖询的里衣换下来, 因为太长,穿着不舒服。


    自己的衣服因为沾上一点别人的信息素,在被肖询脱掉的当天,那人就自作主张把他的衣服拿去丢了。


    回来的时候, 又和套娃一样,一件件把带着杜松子酒信息素的衣服亲自给他套上去。


    临走时还要冲自己身上嗅两下, 一脸上瘾餍足的变态模样, 气得庄饮砚当场锤了这个笨蛋两拳。


    刚到宿舍, 便遇见火急火燎的于舜, 庄饮砚好奇:“不是没课吗?怎么了?”


    “你回来的正好, 校体育部发的红头文件你看了吗?”


    “还没。”这两天神智都不大清楚, 又怎么会记得看校体育部的群。


    “今年新增加了排球赛, 说是学校为了促进全民球类运动的发展, 我看你请假了, 就想着去找辅导员签字报审批。”


    “行,那我和你一起去。”听他说完,庄饮砚衣服也不打算换了。


    路上,庄饮砚快速扫过上面的要求:“要求按照第一性别分男女两队,这事简单,虽然是第一届排球赛,学院也没有排球队,男队就找会打篮球的,像左序、汪君菘、向涔阳那些,球感好上手也快;女队可以去排球、篮球选修课上找。”


    听完他的建议,于舜表示认可,点头动作停了一下,犹豫道:“那……肖询呢?肖询球感也不错啊。”


    “他?”庄饮砚展颜,眼神不自觉露出几分俏皮,“他手刚拆夹板,这时候喊他去打排球怕是故意索他命了。”


    “你和肖询……”说到这里,于舜停下脚步,难掩语气中的低落,“真的在谈恋爱吗?”


    听出他的语气,庄饮砚猛然回想起肖询在病房和自己说的话,掩下复杂尴尬的情绪,大方承认。


    “是啊。”既然都闹到论坛上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于舜对他无意,那也是他舍友,让他知道是应该的。


    “恭喜啊。”敛眸藏好自己怅然若失的情绪,于舜提起语调强颜欢笑。


    “谢谢,改天请你和大家吃饭,走吧。”庄饮砚由衷感谢,拍拍他肩膀。


    接下来几天,他和于舜都为选人的事情奔波,被庄饮砚点名的那三个不用多说,他一提,对方马上点头,并且还带了球友,男队就这么轻轻松松组成了。


    只是肖询在听闻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考虑他的时候,吵着闹着也要参加。


    庄饮砚不同意,他又开始闹脾气:“运动会你也是这样,总是第一时间就想到别人!排球赛你还这样!”


    “你手受伤了大哥!”自持冷静的人被气得语无伦次,“那是气排球,打起来很费劲的。”


    “我不管,我就要参加!”


    “那你只能做替补。”


    “做替补也要参加,反正我要证明,我不比那些Alpha差。”


    “……随你。”再和他多费口舌估计自己能少活好几年,反正就是多加个名字,到时候让他做冷板凳。


    “你不许生气,不许不高兴。”知晓庄饮砚的脾气秉性,在他说完,青年即刻反手抱住他,不让人跑掉。


    “你自己都不看重自己的身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平淡的语气下,肖询不难听出里头蕴含的责备。


    “哥哥,”适当将声线放软,肖询说,“我脚疼,今天送了好几杯咖啡。”


    不得不说,肖询真的拿稳了庄饮砚吃他装可怜这套,这话有如恰逢其时的甘霖,刚才火势还在心底蔓延的人,霎时失了那股劲。


    从那日庄饮砚头次送咖啡出事之后,肖询说什么也不让他送。


    原来那辆车报废,他又从他小叔那拿了一辆开到学校,于是咖啡厅免费多得了一位开名贵汽车的配送小哥。


    送过一两次之后,好多人都听闻这家咖啡厅参与配送的,是论坛赫赫有名的医学院猛A,单量日渐增多,今天是庄饮砚的班时,肖询跑了不知道几层楼梯。


    “早都和你说了,你干不来的。”瞬间心软,庄饮砚瞥过底下那双黑色球鞋,抓过他的手臂揉捏,“晚上回去用热水泡脚,店长说单量上来会专门请人配送,以后别干了。”


    “不要,与其有让你陷入危险的机会,不如我多累点,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听话省心懂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助力了。”拗不过他,庄饮砚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排球得练手感和换阵型,庄饮砚花了半天时间摸透规则,又找了些视频讲解。


    每天下午在固定时间让大家过来训练,他偶尔也会上阵陪着练,肖询手痒也想上场硬是被他摁回去坐着观席。


    “再等等,手没好全。”看他恹恹地坐在边缘,庄饮砚主动过去劝说。


    “我都说我没事了,你看!”说着伸手,主动把胳膊全方位展示给他,“医生也说没事,我也想和你一起打排球。”


    “你觉得没事,但我还是会担心,明白吗?”清澈真诚的眼睛一眨不眨,肖询甚至可以从他的眼底看清自己的倒影。


    庄饮砚缓缓说道:“肖询,你对你自己的身体有自信,但我没有,我只能依照我的判断保证你骨折后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因为我很在乎,我会害怕。”


    话音才落,肖询就看见那双瞳仁中,逐渐汇聚的薄雾与水珠,心脏被反复拉扯重击,逐渐手足无措开始寻找身边有没有矿泉水。


    “我、我我我知道,砚砚你别……别难过。”找不到水,肖询手忙脚乱,笨拙地不知道该怎么哄他。


    刚到半空,左序就:“诶诶诶,小情侣在我们训练的时候打情骂俏,过分了吧!”


    “你之前和……打情骂俏的时候,我都没说什么。”情绪退下,庄饮砚把视线挪向起哄多嘴的人,回怼道。


    “你要不要喝水?我去买。”往日肖询多少要附和几句,但他现在注意力放在安抚庄饮砚的情绪上。


    “要。”正好有点渴了,自助饮水机离得不远,毫不客气使唤他。


    “那我去,你在这等我。”他一声令下,肖询在他侧脸响亮地啵了一下,扭头就跑。


    “诶呀~”


    “wowowo~”


    投诉无门,横目侧视远去的背影,在众人的哄闹声里攀上绯红之色。


    “对了老庄,”左序坐过来,拧矿泉水瓶的功夫和他说,“表演赛时间定好了,后天下午四点,你队友抽的题你看了吗?”


    抽题当天庄饮砚没空,对于抽题也没有什么避讳,就让团队里的其他辩手帮忙抽,题目他还没来得及看。


    庄饮砚:“什么题?”


    颧骨高高上扬,左序神秘地笑道:“这个题,真是太适合你了。”


    迎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庄饮砚取出手机,在一堆小红点中找到他们的辩论群。


    点开一看,队友的聊天记录上写着——表演赛题目:AO信息素匹配度,是否影响人们对爱情的判断


    而恰好,庄饮砚他们队抽到的是反方——否


    在左序眼里,庄饮砚和肖询站那就是活脱脱的证明,也难怪他觉得这个命题给庄饮砚再适合不过。


    “怎么样?是不是对你很有利?”抻着脖子,左序摇头晃脑乐呵道。


    “碰巧而已,不管什么命题我都能把它打到对我有利的局势。”说这话的时候,青年虽然毫无波澜目视前方,但对方抬起的下巴却优越感十足。


    “啧啧,毫不自谦呐。”左序摇头赞叹,给他竖起大拇指,“也是,我记得去年你代表学校和南城大学的那场友谊赛,对方三辩那个法学院的,在自由辩论环节,你俩那叫一个刺激,针尖对麦芒有来有回的。”


    “啊,我记得他。”


    回想起去年那场针锋相对的辩论赛,还有那个样貌看起文质彬彬,发问和辩驳时一针见血的青年。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人位置上摆放的名字——岳渟渊。


    “哦对,还有个事,肖询易感期你见过没?状况好不好?”


    庄饮砚:“怎么了?突然关心起他的易感期。”


    说到这,左序来了劲,左右瞄了两眼,猫着身子小声和他说:“我和你讲,你一个Beta不能安抚他,肖询信息素太高了,他易感期你最好躲着点。”


    说完再补充一句:“以后遇到其他Alpha易感期,也要躲远点,越远越好,免得伤着。”


    “嗯?”被他莫名其妙的话说懵,庄饮砚问,“怎么了?”


    “啧,你没听说啊?”画风一转,左序玄妙莫测地拿胳膊肘捅他,遮遮掩掩靠近他耳朵,“你还记得咱们那栋楼,大三的王泽学长吗?就运动会打电话打不通那个傻子。”


    表情凝固扭曲了一瞬,恢复原样:“记得,怎么了?”


    “前段时间他跟舍友聚餐,路过咱们学校外头的小巷子时,遇到突发易感期信息素紊乱的Alpha,那个Alpha对他的信息素排斥反应极高,把学长引应激了!”


    “学长喝高了其实根本不抵什么用,他又非觉得自己挺牛掰,脑子糊涂冲上前要和人较量,结果被人活生生把腺体扯坏了!整个医学院都传遍了!”


    说到激动处,仿佛亲眼目睹了血淋淋的过程,左序曲起不忍的眉梢,面部狰狞,绘声绘色给他阐述。


    第96章 我馋!


    “后来呢?学长怎么样了?”对方形容地惟妙惟肖, 庄饮砚也跟着皱眉。


    “害,也挺可怜的”左序无奈叹气,“听他同班的说, 腺体还在没被扯下来,但彻底不能运作了,这和太监有什么两样?家里人愁死了, 忙前忙后为他奔波换腺体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情?”看向地板的人, 眸光有些许警惕。


    “哦, 难怪你不知道, 就你请假的那天晚上。”说完见他没有反应,疑惑地朝身边望去,庄饮砚正看着地板发呆, “老庄?”


    【你知不知道, 在你身上闻到其他Alpha味道的时候,我多想立刻冲过去把他的腺体挖出来绞烂】


    【我会让他下半辈子我用不了他引以为傲的信息素】


    有一个合理又荒谬的想法在他脑海回荡,那天晚上究竟肖询离开自己多久,他不记得了, 可至少自己在梦里是一直感觉到他的信息素的,而且他答应过自己, 不会去。


    “学长们, 在聊什么呢?”鬼魅般的语调轻轻飘过来, 把他和左序吓了一跳。


    和弹簧一样弹起来, 左序捂住胸口:“哇靠, 你能不能出来之前打个招呼, 瞬移啊?”


    “谁让左序学长凑我们家砚砚那么近, ”就着左序腾出来的空位置坐下, 把水拧开递给庄饮砚。


    指着鸠占鹊巢的人, 左序说:“我和你讲,你要是把我这小心脏吓出毛病,你得赔钱啊!”


    青年笑眼晃人:“行啊,再赔学长一顿海鲜自助吧。”


    对方欣然接受:“那感情好!”


    正当庄饮砚不搭腔,心不在焉喝水的时候,肖询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刚才听到一个很震惊的消息。”盖好瓶盖,维持好表面的平静,试探道,“王泽学长遇到易感期暴走的Alpha,被扯坏腺体的事情,你知道吗?”


    肖询点头:“知道啊,我刚回来的时候听小向他们八卦过。”


    “那你……听到的时候,是什么想法。”


    “活该。”青年说完斟酌到他口风中的意思,眼底若无若无的波纹接连不断,“怎么?砚砚不会觉得是我做的吧?”


    “那天晚上你没离开。”庄饮砚肯定道。


    接着破忧而笑,他调侃:“总算是恶有恶报,我只是担心,哪天你易感期暴走也这样把我咬坏了。”


    “这么担心?担心得水都喝到下巴上了。”


    “嗯?”刚要抬手抹干净,就被人抓住手腕,肖询当着众目睽睽去吻他下唇沾上的水渍。


    “哎呀!”正要接球,被这一幕惊到,对面发的扣球直接砸到脑门,汪君菘捂住脑袋诉苦,“那边甜甜蜜蜜的两位,能不能考虑一下这边吃狗粮的单身狗啊。”


    “就是就是,”向涔阳贼眉鼠眼地附和,“我从刚才开始都没眼看了。”


    唯有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于舜,悄然间把头撇向另一边,缓缓朝女队走去。


    当着大家的面格外羞耻,庄饮砚用手背随意抹了两下嘴巴,粉嫩两片薄唇被搓成艳红色,往洗手池的方向去,青年紧随其后。


    “真是受不了你,那么多人在那呢,你就不能收敛一下啊。”边拿水冲脸边报怨。


    “为什么要收敛,刚才其他学院好多人都在看你,我就是要让他们都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了!”


    一想到刚才那么多人,那么多只眼睛都盯着自己的Omega,肖询就格外烦躁。


    “幼稚。”笑着从水龙头源源不绝的水里,迅速扇过,水流沿着用力的方向星星点点泼向他。


    “才不是幼稚,那些Alpha都是看你长得漂亮,馋你身子,他们目的不纯,只有我是真心的,我这是为你好。”


    面对自诩正义之士,义正辞严的幼稚鬼,庄饮砚关掉水龙头抱臂,顺着他的话:“是啊,那些人都是馋我身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不像我们家肖询,是个正人君子有内涵,和我在一起不单是为了我长得好看,更是看中我的才华人品,一点也不馋我的身子,也不馋我的信……唔!”


    刚开始还颇有自信,随着他的话语自豪点头,越听到后面越心虚,最后干脆把他嘴巴捂住。


    局促地命令:“不许说了。”


    “为什么?”眼底的逗弄不可忽视,庄饮砚明知故问,“夸你也不乐意?”


    “……”Alpha脸上被纠结线条来回穿插,工整的眉梢复杂扭曲。


    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肖询说:“我馋。”


    馋他身子,馋他信息素,里里外外都馋,就连从未探索过的生殖腔,肖询在梦里都馋得想和它打招呼。


    “呵呵……”轻笑声宛若银铃,看见肖询被自己成功捉弄,庄饮砚眉开眼笑,抬高手臂想去摸他脑袋。


    高大的Alpha非常愿意配合,躬身让他摸,浑身长刺尖牙利嘴的肖询,唯独发丝是柔顺轻巧的,摸起来很舒服,会带给庄饮砚一种对方真的和头发一样乖巧的错觉。


    排球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供大家训练、准备,但辩论赛表演赛却近在咫尺。


    参照正常情侣的恋爱流程,他应该和肖询约会,可自己是在忙碌,肖询又黏人,几乎天天跟着,约不约会似乎意义也不大。


    春季雨多,被雨滴宠幸过的小草和树枝都开始青绿发嫩,校园池塘边的垂柳摇曳吸引来不少蝴蝶。


    雨后的阳光带着冲出重围不破不立的温暖气息,令行过的路人感受到生命的力量与希望。


    恰巧是暖和的季节,肖询早早都跟着左序到会议室等候,今天是庄饮砚打辩论的特殊表演赛,对方是去年参加过的大二精神学专业。


    在自己面前,庄饮砚向来条理清楚且理性,但这是近距离欣赏他的机会,肖询不敢错过。


    “还记恨我不让你跟着老庄的事呢?”忙碌间瞥见抓着奶茶杯兴致缺缺的肖询,左序揶揄道。


    “嗯。”直言快语,不和他客气。


    一想到刚才他想跟着庄饮砚去隔壁教室,就被主办的左序学长抓回第一排最佳观赏位置,还附赠一杯奶茶,要求他别出幺蛾子,肖询不免憋火。


    “哈哈哈,是老庄交代我的,可不得把你安顿好。”出卖自己多年的好友良心丝毫不疼,好不容易空闲,左序一屁股坐下,“没看过老庄打辩论赛吧?”


    “没有。”


    拍拍胸脯,底气十足:“那可得好好看,精彩绝伦,去年我们老庄可是在辩论赛大杀四方,至此追求者不断呐。”


    “是我的老庄。”捏紧奶茶杯,肖询一丝不苟纠错。


    “哈哈哈,年轻Alpha,占有欲还挺大。”左序刚说完,那边干事就提醒时间到了,赶紧坐回评委席。


    因为不是大型比赛,学习部只租到会议教室,虽不如大礼堂,胜就胜在空间不大,第一排观众席距离辩手的距离更近,收音效果也比礼堂集中。


    从前门出现的那一刻起,掌声纷至沓来,肖询更是被他晃得挪不开眼。


    庄饮砚的微笑游刃有余,步伐轻盈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一袭黑色西装压下往日淡雅如墨的气质,将他勾勒得更加沉稳大气。


    路过第一排的肖询时,庄饮砚偷偷瞄了他一眼,恰好在半空中对视,庄饮砚平稳的心脏猛地坠落,迅速挪回目光坐下深呼吸,把前头准备的思绪找回来。


    左序拿起话筒:“欢迎各位来到医学院第9届辩论赛,今天我们非常荣幸邀请到了大二ABO精神学的学长们,和大二ABO病理学的学长们,为我们进行正式开赛前的表演赛。”


    “今天这场表演赛的命题为——AO信息素匹配度是否影响人们对爱情的判断;在比赛开始前,我们也在校园论坛征集了一百位来自各个学院的观众评委,大家手中都拥有投票权,请大家在比赛后将宝贵的一票投给能够说服自己的队伍。”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正方一辩先进行开篇的立论阶段。”


    正方一辩是个戴眼镜气势十足的女生,立论时铿锵有力:“大家好,在讨论这个命题前,我想先从‘人们对爱情的判断’这个方面率先切入……”


    庄饮砚担任的是三辩,在一二辩的立论与驳立论阶段中,仔细截取对方言语中的漏洞记下,方便一会的质辩。


    左序看了眼计时器,朝庄饮砚点头:“好,接下来请反方三辩进行质辩环节的提问。”


    终于,在肖询的瞩目下,庄饮砚拿起话筒站立。


    “首先,正方一辩在第一环节为我们阐述了——人们对于爱情的判断可以归结为控制欲以及占有欲的延伸,并把这种感觉与AO标记后信息素之间的吸引挂钩。”


    教室灯光通明,在庄饮砚身上镀了圈透明色的光环,铮铮有声地问道:“我想请对方一辩回答我几个问题,爱仅仅只是占有和控制这么简单吗?”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的Alpha可以不顾意愿标记、占有你,甚至控制你,这种肤浅的行为真的可以被判断为是爱吗?”


    正方一辩抿唇,即刻起身补充:“首先,你方故意曲解我方的阐述,我方刚才明确地表达,在爱情这个大的含义当中,包含了对对方的占有及控制。”


    “AO信息素的匹配度会带来这种虚幻和迷惑,因此我方才认为AO信息素匹配度会给予人们陷入爱情的感觉,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们对爱情的判断。”


    对方是去年参加过比赛,并打到半决赛的成熟队伍,正因如此比赛才格外有看点,按照流程他现在不能继续发问,只能轮换问正方二辩。


    “刚才正方二辩在驳斥我方立论时,用到了‘爱是短暂让人丧失理智的、被某种条件和框架蒙蔽的,而AO匹配度是永久存在的’这样一个理论。”


    “正方二辩是否考虑过,倘若爱真的如你方所言,会被信息素所影响,在AO匹配度下两个人能永久产生爱情的幻觉。”


    “没有腺体和匹配度的Beta,是不是就注定了他们爱情的悲剧?这些爱情难道都不被认同,一定会成为悲剧吗?”


    在庄饮砚问完的刹那,会议教室响起掌声与调笑,所有人都认为他的例子在暗指自己,所有人都明白,这位Beta学长有一个高调的Alpha男朋友。


    而庄饮砚一心扑在对方的漏洞,刚才的话只是基于对方设定的问题,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么多。


    对方二辩明显也有所耳闻,没想到庄饮砚会暗戳戳以自己为例,忍不住也跟着大伙乐了,似有似无瞟过底下专心致志看着自己的肖询。


    第97章 西装禁欲感


    正方二辩回答:“请对方辩友认清我们今天的命题, AO信息素的匹配度是否影响人们对爱情的判断。”


    正方二辩以命题中谈论的AO信息素匹配度,驳回了他刚才所有关于Beta的问题。


    回答得很狡猾,庄饮砚低头做笔记时轻轻抬了抬自己的眉, 继续站起来提问对方四辩。


    在一轮提问过后,做质辨环节的总结。


    庄饮砚起身,扫过在白炽灯下眸光熠熠生辉的肖询, 做起陈述:“对方辩友在整个质询环节中都非常地圆滑, 他们企图将爱情当中产生的占有和控制, 跟AO信息素划上等号, 以便证明他们自己的立场……”


    “对方认为爱情的部分是占有、是控制、而我方并不认同这一观点,我方认为爱情仅仅只是注意力的争夺;而AO匹配度并非如此,它是依靠先天形成的优势, 强行利用并绑定, 这并不能跟爱情划上等号,对方一辩的立论站不住脚跟……”


    庄饮砚铿锵有力地辩驳了对方一辩和二辩的陈词,底下已经有部分人开始轻轻鼓掌了。


    抬头看屏幕看还有点时间,他抓紧总结:“最后, 我想要说,对方辩友从一开始就强调, 爱是短暂的、是有条件、是会被AO信息素匹配度左右的。”


    “我方认为, 不论是否是跨越第二性别的爱情, 人们对于爱情的选择都是遵从内心自由意志的结果, 因此AO信息素匹配度并不影响人们对爱情的判断, 谢谢。”


    说完掌声如雷响彻教室, 肖询也跟着鼓掌, 深邃的眼睛里着了魔一般, 充斥着对庄饮砚的欣赏与骄傲。


    这是他独一无二的郁金香, 是在万丈光芒下不会被光隐匿黯淡,而是会以自身折射出更漂亮斑斓色彩的花,生生不息清高独立……


    “这个反方三辩长得好帅啊!声音也好好听啊,穿西装打领带的样子好禁欲,搞得我都没心思听他说的内容了。”


    正当他沉浸在庄饮砚身上时,突然在肖询耳朵后侧方传来一阵讨论。


    “那是医学院庄饮砚啊,他超厉害的,可惜已经先被人追到手了。”


    “啊?怎么就谈恋爱了?”


    “你不看论坛吗?哦对,你平时都在实验室倒头就睡,他找了个Alpha男朋友,男朋友也挺帅的,就是听说比较野,不太好惹。”


    “唉……本来还想要微信的。”


    唉声四起,肖询甚至分不清里头交杂了几个人的声线,握拳渐渐用力,指甲在掌心留下红色月牙。


    结上一层霜冻绷紧下颌,直视前方的抛头露脸,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所有人的视线和注意力都吸引的人,拿起手机点了几下。


    就在他刚刚操作完毕放下手机,辩论场上已经进入到自由辩论的白热化阶段。


    对方三辩伶牙俐齿,起立:“反方三辩,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松松卡在脖子的领带,庄饮砚站起来:“你问。”


    “假设您在和一个Alpha谈恋爱……”


    说完不止他自己,庄饮砚也愣了一下,全场鸦雀无声两秒后,观众开始发笑。


    问问题的人也意识到了,看了眼底下瞬间挺直腰板,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庄饮砚男朋友的肖询。


    改口,大声打趣:“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不用假设,就是你现在正在谈的Alpha男朋友,倘若爱情真的如您所说,和占有欲以及控制欲无关,请问他今天为什么会来到现场。”


    “芜湖~”坐在评委席的左序第一时间捂嘴,齿牙春色的模样让人看得真不爽利。


    后排许多人看不见,将脖子伸得老高,企图一睹肖询的容貌。


    表演赛确实没有正式比赛那样紧张,反正又不记分。


    被正方三辩阴了一道,庄饮砚献出了本场头一次的超过五秒的静默,话筒底端被摁在桌子上,也跟着观众一起浅笑,不过他是气笑的。


    “刚才我说过了,我方并不认为爱情是简单的占有,而是注意力的争夺,他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要争夺我的注意力。”身子侧向肖询所在的方位,望着他翘首以盼的眼睛。


    庄饮砚莞尔,用揶揄的语气说道,“很明显,他做到了,他不止争夺了我的注意力,还争夺了正方的和观众的,因此更能印证我方观点的正确性。”


    调侃完,不忘把话题拉回对自己有利的点。


    投票结果不相上下,庄饮砚他们队以微弱的优势获得胜利,在左序宣布完毕,要留大家合影时,场内其他观众逐渐有序朝外退场。


    庄饮砚下意识循着肖询的方向望去,早已人去楼空。


    觉得奇怪,庄饮砚蹙眉拿出手机要问他,届时场内此起彼伏回荡着众人‘喔喔喔~’的喧腾。


    被沸沸扬扬的声音吸引,本想观望一眼,却在抬起的片刻佁然不动。


    肖询捧着嫩粉色的郁金香,每走一步,四周的尘嚣就随着他的步伐而被驱散,只余下矫健沉稳的脚步声,贯穿耳膜驻足心间,轻而易举掌控它跳动的频率。


    无形的丝线交接在两人的对视之间,不费吹灰就把台上的庄饮砚勾得嘴角上扬,心里反复回忆刚才自己在台上振振有词的理论。


    他不得不承认,在争夺注意力的战场上,肖询确实立于不败之地,是无可厚非的胜者。


    “恭喜哥哥赢得了比赛。”


    恍惚间,花已经被递到面前,他刚接过,侧脸就被亲亲碰了一下,大家有目共睹,全都开始鼓掌欢呼。


    习惯低调的人难免有些羞涩,挠头根据指示往中间靠,左序把肖询也拉进来:“自家人自家人,来都来了,一起拍吧。”


    “好,看过来。”宣传部负责摄像的同学挥手,“321茄子~好啦。”


    捧着郁金香正要离开,刚才那位光明正大调侃他的正方三辩意味深长地强调:“这可真是一场注意力的争夺啊。”


    听完他的话,冁然而笑:“嗯,也是占有欲和控制欲的延伸。”


    “哈哈哈哈,恭喜啊,去年没和你们队碰上就被淘汰了,今年好歹有个表演赛,怎么今年突然不参加了?”对方乐不可支,要和他握手。


    “第八届医学院辩论赛冠军,第5届校辩论赛冠军,最佳辩手,”从善如流念出自己去年获得的殊荣,将手搭上去,自夸,“站在巅峰难免会觉得没意思,当然,我很忙占主要原因。”


    “哈哈哈哈哈好,有机会的话还真想和你组队啊。”


    “哥哥,我饿了。”嘴上这么说,打断亲切交谈的Alpha目光杳杳,死锁他们还没分开的手。


    “啊不好意思,”见状马上把手收回,对方识时务,道,“我还有事,回见。”


    “好的,回见。”礼貌挥舞的手在对方转头的刹那,被肖询截住,紧紧把他的手裹在自己掌心里。


    闹得他啼笑皆非,语气无奈:“人家是个Beta,没有味道。”


    肖询执着道:“不行不许,Beta也不可以。”


    “不是饿了吗?请你吃饭去,走。”离开的时候顺道把左序一起喊上。


    “我的亲爹诶,我真的饿死了,”面一到手就狼吞虎咽,咽唔道,“你都不知道,我中午为了布置那个破会场,连饭都来不及吃。”


    “你慢点,亲爹来了看见你这样吃饭都得怀疑你是来昭明大学逃荒的。”在等叫号,庄饮砚头颈靠后仰,略带嫌弃。


    “嘿嘿,我突然想起来,”塞到半边脸颊鼓胀,左序伸头看向那边还在等拿餐的肖询,不怀好意地笑他,“先前我就特别好奇想问你,怎么谈个恋爱感觉你转性了?以前低调得巴不得住土里,从没见你像现在这么高调。”


    无所事事,撑着下巴眺望帮他拿餐的肖询,庄饮砚挑眉:“转性?比如?”


    左序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那束粉色郁金香,朝他挤眉弄眼,奸笑:“我记得,去年医学院毕业晚会你主持的时候,有个Alpha在结束之后当着好多人的面送你郁金香,你怎么说的?”


    庄饮砚撇过脸,镇定回答:“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我可记得,咳咳咳!”左序激动地拍大腿,清清嗓子。


    学着庄饮砚当时的样子,板着脸一丝不苟道,“不好意思这位同学,我不喜欢花,当然,这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个人喜好的问题;顺便一提,建议你下次要送别人花的时候尽量多读点科普,因为郁金香含有毒碱,不通风的情况下会令人掉发,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左序实在憋不住笑出声,庄饮砚随手抄起自己刚才打辩论的草稿揉成一团朝他丢过去。


    耳垂滴血,羞愤低斥:“给我闭嘴!”


    乐于见到他吃瘪的样子,左序捧腹:“哈哈哈,你看你双标了吧,人家送郁金香就不行,你男朋友送郁金香你啥话也不说,这不就是转性了吗?”


    “哪有!是肖询信息素数值高,对于伴侣的要求也会比平常人严苛,”红晕还没退下,庄饮砚瞪着他无所忌讳地向他坦白,“如果说高调一些可以打消他的顾虑,对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经营大有裨益的话,我是觉得无所谓。”


    “咦呃~”放下碗筷,隔着衣服来回抚摸自己的鸡皮疙瘩,一阵恶寒袭来,“本来以为肖询够黏你,没想到你也真是够宠的,你们俩真是够够了。”


    第98章 为什么是郁金香


    看得出来是中午被饿坏了, 庄饮砚的汤面刚被肖询端过来,左序就暴风吸食,三下五除二把汤面吸得干干净净。


    隔着衣服拍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 青年端盘起立,誓死不做他们爱情的扑棱蛾子自讨苦吃:“你们慢慢吃,我得回去洗洗睡, 今天一天累死了。”


    “行, 辛苦了。”


    “左序学长再见。”


    目送那人掀开透明吸帘走出食堂, 庄饮砚从碗里把肉丸和牛肉挑给肖询:“吃吧, 多吃点才有牛劲乱生气。”


    “才没有乱生气。”心虚反驳时,瞧见碗里浮起的肉,不免弯下眼睛沾沾自喜。


    瞧见他兴高采烈把牛肉喂进嘴里, 庄饮砚莞尔一笑, 转眼时恰好被粉色郁金香填满。


    “你好像很喜欢郁金香?上一次送的永生花也是郁金香。”


    这个问题在上一次他就问过,只是肖询答得模棱两可,庄饮砚一直解不开这重困惑。


    “不是喜欢郁金香,是喜欢你。”


    放下筷子, 肖询转向他,隆重道, “我从小就不喜欢那些鲜艳又自带光芒的东西, 但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刻起, 你就和含苞待放的郁金香一样, 矜贵漂亮又优雅, 让人忍不住想要摘下, 据为己有。”


    对方的视线宁静而深幽, 语气里浓烈的独占欲不加掩饰, 不得不让人想到方才的辩题。


    庄饮砚鬼使神差地发问:“如果我不是Omega, 是真真正正的Beta,你还会被我吸引吗?”


    肖询反问:“那砚砚呢?如果我不是可以标记你的Alpha,你还会给我机会接近你吗?”


    语毕,庄饮砚露出浅浅的笑:“攻辩环节避免陷入自证,看来你刚才有认真听。”


    “在专心看你的时候听进去了,但是最后正方三辩的观点没有错。”


    “哦?说说看?”他本以为依照肖询的个性,这个人八成会脑袋空空坐在那,除了观察自己什么也听不进去。


    “我去看你的比赛,是注意力的争夺,但也是占有欲和控制欲的延伸。”


    如炬的目光锁定在对方清秀干净的脸上,犹如面对万箭齐发而不肯服降的战士,坚定不移。


    “是,我的论证是有漏洞的,”大方与之对视,庄饮砚坦率承认,“只是我的语速过快而对方当时忙于自证,而没能有机会细细考究我的论点,就算是再缜密的人,也要允许他有露底的情况。”


    “是谁让你露底了?”表情仿佛春来刚剥开外壳的新芽,色泽温柔明亮,肖询明知故问。


    “我的男朋友第一次来看我的比赛,难免会紧张。”庄饮砚仰头,坦荡将自己的话递到他跟前。


    紧接着肖询的眸色深沉,低头就要朝他压过来,心惊胆战捂住他下半张脸。


    庄饮砚局促后移,左右环视,怨道:“在食堂呢!快吃饭,要凉了。”


    “不要,”揽过他的腰,肖询任性地回答,“谁让你先撩我,现在不亲两口我难受。”


    “那你难受,我先走了。”


    “不许走!”狗爪子死命扒拉,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那你就乖一点,别乱叫。”刚才着急忙慌站起来,也没来得及把喝热汤时脱下的外套穿上。


    白色衬衫尺寸贴合度正好,被庄饮砚扎进裤头,后腰那处被皮带收紧陷落,肖询从侧面望去,庄饮砚的如纸般的薄腰下凹凸有致。


    青年的表情开始生硬,张开唇依旧觉得呼吸困难,后腰那处塌陷的地方性感丰满,让Alpha看得心痒难耐。


    暗中庆幸刚才庄饮砚是穿着外套上台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人看了就想扑上去的模样。


    “别、别这样看我。”


    怪色、情的……


    重新坐回去,在心里补完后半句,肖询那双如荒原野火的眼睛,差点要把人烧穿。


    但他不敢当着肖询的面瞎说,就怕某人顺着他的台阶攀岩一样往上爬。


    在他坐下后,肖询干脆连饭也不吃了,大手故意放在看不见的腰窝上揉捏,突然闪过今天在会议教室听见别人讨论自家Omega的话,原封不动念了出来。


    “你穿西装的样子这么禁欲,还不让看了?”


    “不对,”说完细细品味这番话里的意思,重新补充道,“你就是禁欲,不让亲不然摸更不让我睡。”


    “又没说不让你亲,现在在食堂啊……”越说声音越虚,汤碗开口比他的脸还大,庄饮砚几乎都快怼进去了。


    “啊……”


    拖着长音,意味深长地用拇指凭记忆在腰上摁了一下,肖询说,“那就是现在不给亲,一会送你回宿舍的时候就给亲,对吗?”


    被对方摁得腰椎酥麻,即便有食堂里碗筷碰撞而发的烟火气,肖询磁力十足的声音还是听得他脑热。


    庄饮砚坐回去小声说:“你先吃,回去再说。”


    “好的,你说回去让我亲。”自动将他的言语转化,肖询埋头扒饭。


    出食堂的时候,当着庄饮砚的面拐去旁边便利店买了一盒薄荷糖,一股脑倒半盒进嘴。


    “嘶,你怎么一次性吃这么多,脑袋不会通风吗?”无暇顾及其他,看见他喂下致死量的薄荷糖,庄饮砚赶紧夺过仅剩的半盒。


    “哦……”薄荷上脑,肖询张口呻、吟,眉宇拧在一块,昂首想把被刺激的泪腺憋回去,从庄饮砚的角度只能看见青年不断起伏的喉结。


    “肖询?你还好吧?”担忧地牵他手臂,腹诽哪有人把薄荷糖当饭这样吃的。


    抬手抹去眼睛边上的泪渍,肖询眼眶微红牵起他的手就往宿舍楼走,拉扯间庄饮砚差点把他送的花弄掉,幸好自己手快抓得稳。


    被拉到508寝室门口,青年反手拥住他,脑袋往他长颈处靠,声音闷闷的:“你不喜欢辣椒牛奶糖的味道,所以我特地吃了薄荷糖,那个薄荷糖是柠檬味的,你要不要尝尝看?”


    “怎么尝?”将手里的花束反拿放到背后,漾着笑意的眸子比外头的盈盈月色还要美上三分。


    肖询定定将目光投向他勾起的嘴角,把人密不透风地搂在怀里,毫无顾忌吻下去。


    没有拒绝的意思,庄饮砚下颚抬起迎合他。


    月光如银河落星,路过正在走廊亲吻的两人,偏爱一般为他们投下朦胧的薄纱,仿佛舞台主角独享的灯束。


    春风沙沙路过树荫婆娑起舞,处于青年身后的郁金香也跟着摇曳,青年的吻浪漫而美好,轻而易举就叫人沉溺。


    时间停滞不前,被肖询拥抱着,庄饮砚宛若置身于轻柔的海洋球里,心醉沉迷地一点点向下陷。


    两个人都在享受此刻的温存,以至于没有听见肖询身后的开门声。


    “诶呦我去……”林耀镜刚想下楼拿外卖,开门就得到暴击,没看清对方是谁就想重新折回去。


    惊吓到的人宛如鸟儿,弹出肖询的怀抱,面色红润跟抱着的郁金香融为一体。


    肖询:“是学长。”


    转身还在心里怒骂哪个缺德东西谁秀恩爱秀到自家门前,结果听到肖询的声音,愣了一下蓦然转头确认。


    “我说谁呢,这么没素质亲嘴都亲到自家门前,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语调高扬,神色隐隐有炫耀之意。


    林耀镜笑骂:“得亏是我这个谈过恋爱的挨抗,这要是咱们宿舍没谈的看见了,不得被你秀死。”


    “谁谁谁?谁在我们门前亲嘴儿啊?”截取到关键字,汪君菘丢下耳机就跑出来。


    “有人亲嘴?谁亲嘴?”向涔阳紧随其后。


    面对这么多人,抱着郁金香的手无处可放,欲盖弥彰掩住被吸到微肿的嘴唇。


    庄饮砚十分窘迫,声音如游蚊:“我先回去了。”


    迈步擦过肖询面前,那人又把自己摁在原地,在侧脸啄了一下,宠溺道:“晚安砚砚,明天见。”


    “受不了了,不能看了。”


    “有没有人管管啊……”


    身后的起哄没能随着庄饮砚的远离而变小,可想而知近在508附近的那几间,可以听得多么清楚。


    在他关门之前,还听见肖询回他们的话,话语间尽是对不速之客的抱怨——


    “你们把我男朋友吓跑了。”


    庄饮砚羞臊不已,带门的力度都不自觉大了些,似是要彻底把那些话封锁在外。


    抱住郁金香嗅了两下,花很漂亮味道很淡,心跳在注视这捧花时自乱阵脚,蹦得更加厉害。


    庄饮砚猜,肖询送他花时大致不知道粉色郁金香的花语,仅仅是依靠自己敏锐的本能去感受,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心动万分。


    沉睡万年的地壳突然苏醒,撼动巍峨挺拔的山峰,排山倒海一般扑得他折腰。


    拨弄两下花苞,庄饮砚回身要去自己床位,便被默不作声在自己位置上坐着的于舜吓到。


    “于舜?你……一直在宿舍吗?”


    没有看他,于舜回答:“嗯。”


    “哦,吃过饭了吗?”气氛有些尴尬,庄饮砚不得不找些生硬的话题。


    刚才一直以为宿舍没人,因此在门前沉浸了许久,有些丢脸,希望对方没看见自己的囧状。


    于舜神色黯然,望着眼前空白的纸张,回答:“嗯,刚点了外卖吃完。”


    话题截止于此,庄饮砚放好郁金香往后看了他一眼,本以为上一次新年给他寄饺子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会缓和些。


    庄饮砚并非敏感的人,自从肖询那日点开于舜对自己暗藏的心意,并在自己观察和复盘约莫确有此事之后,他和于舜的关系有了一些微妙而不可言喻的变化,两人的相处不再跟从前那般自然。


    第99章 我们约会吧


    “肖哥!肖哥球啊!”


    “来了。”


    “肖询, 你走位别那么骚,挡道啊哥!”


    击打球体的声音跟众人的叫唤,在排球场上呼来飞去, 手痒一个多月,肖询总算摸到球,这些天他都只能站在旁边看大家打。


    好不容易上场, 想到能让庄饮砚看见自己在球场迷人的身姿, 难免激动。


    而他身后的左序都快气吐血了, 这人明明是主攻手, 走位比自由人还放肆,破绽百出。


    “大哥,你是主攻手, 你别乱传乱接啊。”左序叉腰, 语气满满都是无奈。


    “哦,不好意思,太激动了。”肖询不自然摸摸脑袋,偷瞄了一眼在对面负责发球进攻的庄饮砚。


    “学长, 你就原谅我们肖哥吧,他好不容易能碰上球。”把球捡回来, 汪君菘缓解气氛赔笑。


    左序斜眼看穿:“哦?是吗?我看他不是好不容易碰上球, 是花孔雀对着对面开屏呢。”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排球场上笑声四起, 积羞成怒, 庄饮砚上抛手里的备用球, 扣向对面口不择言还乐此不彼的人。


    “诶呦, 老庄, 疼死啦!”被砸到脑袋, 左序捂头, 表情痛苦。


    “活该。”拍去手里尘土的颗粒感,庄饮砚泰然自若骂道。


    左序又转向肖询,指着刚才扣来的球:“你刚才不是很爱接球吗?那么大一个扣球你瞎啦?”


    肖询老实巴交地对他说:“那个球一看就是带着火气的,我又不是傻子,要是我接了,我们家砚砚会生气。”


    “不打不打了,这哪是排球啊?这简直就是你俩的彩球,打不了!”挥挥手,被酸到愤然离席。


    话虽如此,他们今天练得也差不多,本来就到了该解散的时间。


    看于舜带的女队也都陆陆续续解散了,庄饮砚点头,给大家发水:“今天就这样吧,马上要比赛,这段时间辛苦大家多来几趟。”


    向涔阳冲他比了个OK:“客气啦学长。”


    最后发到肖询,那人站在原地兴致勃勃地等自己朝他走去,眼睛透着异样的光彩,庄饮砚几乎可以看到他身后疯狂摇摆的尾巴。


    笑容从嘴角绽放,庄饮砚把水递给他:“喝个水而已,这么开心?”


    肖询喜出望外:“他们说压轴就是最重要的,是不是砚砚最喜欢我,才最后给我。”


    “呃,那什么,前两天学院批的水还剩最后一箱,新的还没到,我怕女队那边用完之后不够,才……”声音越说越低,庄饮砚视线飘忽不定。


    不用多说,肖询就知道他留白的意思,吊着眼睛恨恨拧开瓶盖给他:“你先喝,我要喝带愈创木的水。”


    “啧,低点声。”心里念叨真受不了这人的幼稚脾气,却还是双颊绯红接过来喝了一口。


    悠然挑起眉梢,肖询自得自满跟着他回宿舍,路上庄饮砚问:“今晚我有排班,你也要去吗?”


    “要,我可以帮忙送咖啡。”


    “得了吧,”撇头忍俊不禁,庄饮砚说,“自从店长那天看见你开保时捷卡宴送咖啡之后,就偷摸和我说千万别叫你送了。”


    “啊?为什么?”肖询十分困惑。


    “他说怕咖啡洒到你的车,赔不起。”


    想到那天店长下唇发抖,一本正经把他拉到一边的模样,庄饮砚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


    “哦,上次还有上上次都撒过一点,不过我擦掉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肖询接话道,“小叔还和我说,这个车比较低调,可以开。”


    倒抽一口气,表情复杂:“……你小叔,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他开得最低调的车,但不太适合放在学校里呢?”


    谁曹操曹操就到,刚提到肖鹤安,肖询还来不及庄饮砚的话,电话屏幕即刻亮起,他迅速瞟过身边的人,舔了舔下唇神态自若接起,暗中却悄悄把音量键调小。


    庄饮砚和他本就有身高差,听不清他小叔说的话,只听到肖询模糊其词地作答。


    “啊,知道。”


    “这段时间都还好。”


    “我找个时间过去,知道知道。”


    “没有,我参加了排球比赛,现在要回去洗澡,再聊。”


    这段通话持续不到三分钟就被解决,庄饮砚没有多问,肖询的家世他虽然有疑惑,但如果对方不愿意提及,庄饮砚也不会随便查户口,免得万一踩雷,诱导他病发。


    “砚砚,过两天我要去找医生复查。”挂掉电话,肖询主动和他报备。


    “那你要我陪你去吗?”


    本以为肖询这么黏人,看病大概也会要求自己跟着。


    “不要!”


    树林道中穿过的风传来青年沾染冷意的拒绝,肖询握住他肩头的手更加用力,强调,“我现在很好,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事都不会有。”


    细细想来,确实自从肖询和他在一起之后,脾气有所收敛,发病次数也开始减少。


    当然,庄饮砚自认,也有自己包容的原因在里面,随口鼓励:“嗯,很棒,继续努力。”


    肖询没有说话,而是搂过对方,俯首在他颅顶落下亲吻。


    回去匆匆洗了个澡就跑去和店长交接工作,店长瞧了眼坐在窗边的肖询,再三嘱咐:“不要再让他送咖啡了,咱们店里已经在找配送员。”


    “没事,在配送员找到之前再让他送一段时间吧。”望向位置上拿出描绘本开始画画的人,庄饮砚莞尔道,“就当他是实习体验生活的,他不会在意这些。”


    “那、那你可得强调,如果他车在配送途中有什么损害的话……”店长支支吾吾,庄饮砚一下就懂得他的意思。


    “好,我会和他说。”


    店长放宽心:“行,我晚上还有选修就先走了,你到九点半收拾完直接把门锁好就可以。”


    庄饮砚颔首:“路上小心。”


    晚餐后会有一波短暂的流量,许多做课题研究的学生都会在去实验室之前买一杯咖啡,肖询接了不少单子往外跑。


    庄饮砚也在前台忙得焦头烂额,幸亏接单范围仅限校内,否则一个人绝不可能忙得过来。


    收拾好台子上的污渍恰好清闲,庄饮砚看蛋糕恰好留了一块,这里的东西不隔夜,因此默许他们有没吃完的可以取走。


    把仅剩的提拉米苏取出来,倒了杯水,一齐端给送完外卖安静坐在位置上作画的人。


    先前庄饮砚看他在这,只是拿本子在尾页随便画画,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笔记本就被替换成了专门的素描本。


    仔细打量素描本上,正在被肖询勾勒在台前忙碌时,自己的背影,画上围裙的蝴蝶结明显要比自己身上的更紧,腰线曲尽其态。


    “和我在一起很无聊吧。”观察到翻页在肖询左手边堆叠的素描本厚度,庄饮砚突然这么说道。


    “嗯?怎么会?”手中的铅笔停顿,肖询倏地仰头,眼神充满探究与不解。


    “打工、读书、部门,这些几乎充斥了我的生活,我活得就像长篇累牍的论文,查重率即便不高,却也是从其他枯燥论文参考修正过来的复制品。”


    越说越没底气,庄饮砚垂下落寞的眼神:“如果我能活泼有趣些,我这篇论文也许会有不同于他人更值得你深入考究的优点,你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无所事事。”


    第一次谈恋爱,庄饮砚时常会在夜晚复盘,每天让肖询这样跟着自己坐在这里,是不是做得不太好?


    以往看朋友圈里谈过恋爱的人,基本都是去旅游、去约会、去拍照打卡,可肖询跟着他,就只能在这画画。


    “怎么会,与我而言,你是最有趣且深奥的论文,”起身用手掌捧着他的脸,肖询轻声说:“我以前从没送过外卖,也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心脏快要涨到爆炸的感觉,这些都是砚砚带给我的。”


    庄饮砚带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以至于肖询每每在心里想到,如果自己的大学生活没有遇见他,没能像小叔说的那样,去靠近学习正常人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会有多寡味烦躁,他必定会失去很多耐心,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


    可只要想起跟谈起眼前人,肖询眉目含笑,语气越来越温柔:“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天天看着你,永远都不会无聊。”


    “明天我请假了。”一向耻于在众人面前秀恩爱的人,在咖啡厅里还有两三个收拾东西的顾客情况下,躲进他怀里。


    庄饮砚抬起期待且透彻的眼睛,微笑邀请:“明天南门广场有美术学院举办的绘展活动,你是不是没去过?我也没去过,我们一起去好吗?就当是第一次约会好不好?”


    “真的吗?”喜上眉梢,肖询兴奋地把人从怀里拉出来确认,“砚砚再说一遍,要和我约会!”


    ,“肖询,明天我们去约会吧。”如他所愿,庄饮砚庄重向他发出邀请。


    “要要要!要约会!”


    “小声点,你声音太大了。”瞟过那边正要出门的最后两个学生,捂住他嘴巴提醒。


    不仅没听进去,肖询还抓下碍事的手,捧起他的脸在对方额头响亮打了个啵。


    羞到无地自容,环在他腰上的手握拳,示威般锤了一下。


    不过,当他望见对方深邃的瞳孔中铺满闪烁的星河时,心思也不由自主被他感染跟着雀跃。


    庄饮砚心想:他大概真的如左序说的那样,开始转性了……


    等人走光挂上休息牌收拾完东西,他在仓库和肖询交换了一个绵长而缱绻的吻。


    第100章 尾行痴汉玩的很花


    昭明大学美术学院每年都会定期举办绘展, 会邀请各地富含威望的艺术家或服装设计师来参展,也欢迎各个学院的学子来参展。


    目的则是为了促进美术学院的就业率,也让学生们不拘泥于死板的风格, 发挥独特的想象力去创造无尽的可能。


    业界人士基本要周末有空,因此举行期也在周末,和肖询晨跑洗漱过后, 庄饮砚就在508门口等他。


    今天肖询格外拖拉, 换作往常青年早都站在自己门口候着了, 今天他都收拾完了, 发微信看肖询也没回,干脆就在他门口等着。


    “肖哥,不是吧……还换啊?”向涔阳的声音从宿舍铁门上方的窗户溢出。


    正刷手机, 听见屋内吐槽的对象, 庄饮砚聚神仔细听。


    肖询在屋内说:“这个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这张脸摆在这,披个渔网都性感死了,快出门。”听出林耀镜的不耐烦, 庄饮砚的嘴角持续呈开口抛物线向上。


    不料,肖询依旧不听劝:“不行太花了, 砚砚可能不喜欢, 还是黑色, 不行, 黑色太暗, 诶?学长你干嘛。”


    “受不了了, 出去出去, 快点。”


    门阀被开启, 凌乱的脚步声在得见天日那一刹止息。


    肖询被林耀镜推拉着往外, 身后汪君菘和向涔阳两个边吃东西边看戏,正前方撑着绿色栏杆不知道听了多久对话的庄饮砚,举起手机给他打招呼。


    “可以出门了?”秀雅的面孔无法抑制地流露着对他的调笑与促狭。


    “好巧,我和砚砚同时出门。”肖询适时找补。


    庄饮砚毫不客气戳破:“不巧,在你讨论穿衣服的时候我就站在这了。”


    后头三个舍友的颧骨都快离家出了,个个祝福他们玩的开心。


    把人带走以后,青年憋闷道:“你怎么都不给我留面子。”


    “嗤,得了吧。”


    斜眼瞟过好面子的Alpha,庄饮砚好笑道:“你在这里有几件衣服什么颜色,我都摸得一清二楚,你对别人的信息素排斥度高,绝不可能借他们衣服穿,你就是在里头搭一整天也搭不出花来。”


    ……大约是觉得他说的很对,肖询无法反驳。


    “一会你想先去看展还是绘画墙?”环着他的腰,庄饮砚在后座问。


    绘展除了有各个美术生的绘画、雕刻、泥塑之外,最特别的地方就是特地建了绘画墙。


    只要想画,即便不是美术生也可以在墙上留下喷漆作画。


    “我都可以,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听见被风带来的耳语,庄饮砚掀唇靠在他宽广的背上,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电动车穿过条条林荫大道,从靠近美术学院的那条路开始,周边空荡的道路从三三两两的行人变得成群结队,还有挤满空位的私家车。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电动车位挤进去,肖询笑着夸他:“还是哥哥厉害,知道这里堵让我别开车。”


    “学校最活动的时候会有很多私家车和学生,不好开。”


    庄饮砚指着前面的展馆:“先带你进去看看画,然后带你去绘画墙吧。”


    “好。”


    艺术家大多在绘画及展品中会注入自己的想法和风格,或荒诞或浪漫,又或是抽象的。


    用立体的硬纸板拼接作画,再为其点缀彩绘的立体蝴蝶,风吹过,蝶翼会随着震颤。


    还有以真空气球作画填色,拟作太阳系八大行星游荡在空中,逼真地宛若真的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在立体画展区流连忘返,回过神时才想起肖询从进门开始就没了音讯,庄饮砚四面环顾,周围的人没有特别多,却独独缺乏肖询的身影。


    “肖询?”往里走了几步,庄饮砚轻声呼唤。


    这么大一只,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也不可能是走丢啊?


    想到走丢,庄饮砚寻觅的步伐突然停顿,竟然荒谬地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翻开最新消息,暗忖这人走丢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发消息,边低头发消息边往里走。


    展馆为了给画展分区,里头的路七拐八绕,有的地方为了添加氛围感还放置了镜子,和迷宫一样,如果和同伴一起绝对有可能走丢。


    电话提示音一直在响,却始终没人接听,庄饮砚注意力都在找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拐到哪个狭小的素描空间。


    无心观赏这里的画,眼见四下无人准备要走,背后伸出一只魔爪掩住他的口鼻,庄饮砚瞳孔扩大,没等电话打通就被抽走。


    身后那人把他推到墙上,视线全被黑白色的画纸与线条占据,心口被这股霸道凛冽的气息吓到漏拍。


    “你是唔……”正要说话,耳垂一阵刺痛,对方的鼻息浓厚且迅速,打在他耳膜让人乱了阵脚。


    庄饮砚一边挣扎,一边叫苦,最近怎么老是被偷袭,该不会真是水逆吧?


    拼命缓解胸口凌乱而起的情绪,手肘使劲向后顶,被对方识破稳稳捉住扣在墙上。


    另一只手在空档期间奋起挣扎,试图把捂住他口鼻的手抓下来,对方笑了,笑声轻蔑似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嘶……”没得意多久,被庄饮砚抓到机会恼怒地朝他虎口咬下去,青年痛呼。


    “肖询,原来你真的是个变态。”认出对方,庄饮砚冷漠发话。


    “啊,被哥哥认出来了。”压着他的力气松懈,但动作没变,肖询口吻狎昵,在他耳畔流连。


    劫后余生的轻松跟剧烈反抗带来的疲惫感交织,叫庄饮砚呼吸不畅,胸腔起伏跌宕。


    “哥哥是闻到我的味道认出来的吗?”青年在他喘息里,抱着他问。


    “黑色理查德米勒没摘。”庄饮砚一语道破。


    刚才在挣扎抵抗间,摸到了他腕上的手表,隐隐就有了猜测,又趁着对方不注意咬他,眼底一晃而过的黑色腕表更加让他确信,这个变态跟踪狂是肖询。


    “宝贝好聪明。”为了表达自己的喜爱,肖询又接连亲了他好几口。


    看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庄饮砚呵斥:“放开我。”


    “不要,你再挣扎两下嘛。”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出他的戏谑的口吻里掺着认真。


    “神经啊,你不怕被人看见?”


    听见他的无理要求,庄饮砚瞳孔地震,原本这人尾行袭击就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还有这种癖好。


    “不怕,我一点也不怕。”肖询语出惊人,灼热的气息伴着言语扑得他绒毛发痒,手上的动作也逐渐暧昧,拇指擦过他的下唇。


    背对着他,肖询饱含侵略的眼神更加放肆,在他后颈腰脊格外明显。


    倘若庄饮砚转身,就可以看见他暗流涌动的深眸,尤其当脑热耳红的青年不得要领费力反抗,却毫无挣脱的办法时,肖询的血液流速就会飞速加快,亢奋到心都要活生生从胸膛闯出来。


    他靠在肖询的怀里,感觉到对方体温攀升,呼吸粗重,就知道这人不对劲。


    耻于现在的境况,庄饮砚警惕性极高,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避过他敏锐的听觉,不远处有陌生人嘻哈玩笑,还有脚步正在四面八方响起。


    他羞着脸命令:“玩够了就放开我,快点。”


    “这不是玩,砚砚你要听好了。”把人放开,摆正他的肩膀转过来。


    肖询玄色的瞳孔浓郁,压迫感十足:“你只有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一旦离开我,那些觊觎你的坏人,就会像刚才那样扑倒你,只有我不一样,我会保护你。”


    “我看,只有在你身边才是最危险的,下次别玩这个了,我不喜欢。”


    来自Alpha的压力实在摄人,呼吸不畅不说,还会让人身体软麻,庄饮砚伸手把他那双会吃人的眼睛遮住。


    “是啊,”视线回到他最喜欢的黑暗里,不急着拿开他的手,反而挑起诡谲的嘴角,“我很危险,那你还要在我身边吗?”


    是问句,但搂住他腰的手却以不容拒绝的力度在收紧。


    平顺的眉头皱了一下,恢复如初,庄饮砚说:“不然呢?你以为我现在在谁身边?我的痴汉男朋友肖询同学。”


    微笑的弧度在扩张,肖询得见天日,低头一眼就瞧见被自己气得不轻,晕着湿气的双眸。


    “亲一口,不然以后还吓你。”有心逗他,肖询讨打道。


    “你是不是太久没被我打了?”春水荡漾的泉眼带着微凉的冷意,庄饮砚不动声色威胁。


    “那你打我吧,随便打,只要能让我亲你。”说完立马伸头过来,都不带犹豫的。


    “就没听过这么无理的要求,”哭笑不得把他脑袋拍开,“赶紧走了。”


    “啊,你打完了,现在该亲我了。”自动默认挠痒般的那一掌,肖询赖皮道。


    “啧,肖询你怎么总耍无赖呢?”看他那不亲就不走的架势,庄饮砚怒其不争,红着脸屈服,“现在人多不方便,等结束找个人少的地方,再、再亲吧。”


    “这可是你说的。”飘飘然扬起嘴角,肖询看入口处还没人进来,迅速在他右颊亲了一口,松开自己束缚在他身上的手。


    奇怪的是庄饮砚全程都没啃声,也没有羞愤地指责他,肖询还以为是自己表现得好,他特地奖励自己的。


    直到两人出了展馆,庄饮砚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眉宇之间都透着狡黠:“肖询,鉴于你刚才已经把亲吻的权利用完了,所以一会我就不用亲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个三无开文的背后,都会有一个悲伤的咕咕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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