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关押
作品:《折腰事秋瑟》 从秋世博被急召入王廷已过了一个昼夜。
秋萧曼等啊等,等啊等,心情越发急躁。
上一次这般仓促急召众臣入王廷还是西戎犯境时,她记得跟着父亲在王廷内呆了两日,商讨出狙击的方案后才将他们放回,却也没来得及休整,回家当晚就披上战甲直奔边境去了。
这次呢?会不会也是相似的情况?
秋萧曼坐立不安。
在仲琼芳眼里跟她父亲一模一样,一出大事就在屋里走来走去,如何都静不下来。
“曼曼,你歇一歇...”仲琼芳被她身影晃得眼晕,忙拍自己身边的太师椅示意她落座,劝道:“高热未退,若真要赶着回荣邸,我也不放心。”
秋萧曼心不在焉又朝堂外看了眼,依旧没见到有人回来,也只好顺着母亲的意思走过去。
没等坐下,就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传来,秋萧曼忙又折回,却只见一身着华贵,翠绕珠围的妇人从影壁外绕回来。
“阿姊!”秋萧曼率先认出是姐姐秋萧晴,当即提步去迎。
秋萧晴梳着齐整的分髾髻,额心点了精致花钿,身上的锦衣玉服厚重且不便,但还是提着外袍朝一年未见的秋萧曼小跑了几步,显得心急如焚。
“曼曼,出事了!出事了!”
多年习武让秋萧晴的声音依旧浑厚,即便养在王廷多年却仍无扭捏姿态,只是碍于裙袍厚重,没等走至秋萧曼跟前便已迫不及待开口:“二殿下被抓了!”
“什么?!”
仲琼芳的声音与秋萧曼几乎是同时传来的,两人皆是一惊。
秋萧晴也是前几日听妘亿说秋萧曼送了妘坤扇子的事,本还猜这会不会是定情信物,想今日回府找她聊聊呢,谁想大早上就见妘亿火急火燎地回来,告诉了她这个噩耗。
怕两人没听清,秋萧晴又重复了遍,语气更重。
“妘坤被抓了!目下被明蔚扣在宁平大营!!”
刚在秋萧晴面前站定的秋萧曼一脸错愕,脑子里空白了须臾。
“被,明蔚,抓了???”她又确认,‘明蔚’两个字加重,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对!被明蔚抓了!”
秋萧晴心急如焚,却也担心秋萧曼身体未愈,别再因这个消息伤了身子。
她索性姿态柔软下来,挽着秋萧曼臂弯将人往大堂带,安慰:“父亲说你高热未退,别着急,陛下召群臣想办法呢。”
许是生病的缘故,秋萧晴刚刚说的这一堆话极其缓慢地在秋萧曼脑子里过滤了遍,直到她被秋萧晴按着坐在堂内木椅上,又被仲琼芳用块冷帕子把滚烫的脸擦过一遍,才终于有点反应。
怪不得父亲被急召进王廷这么久都没回来。
因为,妘坤被明蔚抓了。
消息从宁平大营传回要三日。
她回到雯桦用了三日。
也就是说她前脚从檀原离开,妘坤后脚就被明蔚抓了?!
想到这一层,她心里重重敲了两下,甚至有了更可怕的猜测。
她顺利返回雯桦是因为明蔚找到了更能威胁雯桦王的筹码?所以他才放弃了对秋萧曼的追逐??
也就是说,秋萧曼捡回来的这条命是妘坤换回来的?!
这个想法让秋萧曼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就连右眼皮都跟着仓促的心跳猛跳不止。
王子的命换了她的命?!
这,这,这不是得要了秋家满门的命??
所以父亲才被急召进王廷这么久?雯桦王是想借此让父亲主动表态该如何救回妘坤??
秋萧曼想的脑袋都懵了,半晌茫然无措地没有一点反应。
瞧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向来冷静的仲琼芳开始问起这个消息的始末。
秋萧晴急急忙忙喝了口水,袖子抹嘴的样子仍是原来那个飒爽英姿的秋家女将。
“明蔚亲自写的血书,昨天晌午就送到王廷了,还附了块二殿下的玉佩。”
“二殿下这时候跑去檀原做什么?”仲琼芳小心翼翼瞅了眼旁的秋萧曼,见她前所未有的沉默,不免担心这会不会与她有关系。
“说是每年暮春前都会去檀原狩猎。”秋萧晴解释,“但听说都是乔装打扮的,几乎不会让檀原的大官小官知道身份,不知这次怎么这么巧就被明蔚抓了。”
“肯定是有意的。”秋萧曼突然开口言,神色恹恹。
秋萧晴并不知秋萧曼在檀原的遭遇,对她这么说感到不解,追问:“明蔚疯了吗?妘贵妃才刚刚产子,他这时抓妘坤做什么?!”
“他本来就是疯子!”仲琼芳道,“你没在荣邸驻扎过,自然不知晓明蔚的性子。这么些年,他时常对荣邸发兵刁难,但每次又都以盟国练兵为借口。”
秋萧晴瞬间明白了其中含义,怒骂:“这不是装孙子么?!打着盟国的口号,曼曼又不能只防守!还真得出兵陪他玩!”
仲琼芳:“说的就是,所以明蔚早就有试探的想法!这一次他又将二殿下捉走,终于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也算是肯定了这么些年对雯桦的觊觎。”
秋萧晴:“这么说,曼曼在荣邸见过明蔚?”
秋萧曼讷讷摇头。
仲琼芳:“他常年金甲覆面,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
“太狡猾了!”秋萧晴感叹:“他连妘坤的身份和相貌都能摸得准确,咱们连他样子都不知!”
仲琼芳想起秋萧曼提到明蔚邀她看戏却又没露面的事,便更觉得明蔚此次是做了个声东击西的把式,为的就是避免秋萧曼察觉异常而赶去救妘坤。
但雯桦王必然会对秋萧曼发难追究。毕竟那时,她和妘坤都在檀原,作为和明蔚交手多年的将领,却没察觉到一点点异常,说出去定要成为渎职之罪。
秋萧晴不了解秋萧曼去檀原的事,只觉得秋萧曼和仲琼芳皆已心事重重,她还以为两人是在担心该如何对付明蔚这个狡猾的人。
她在秋萧曼身边的座椅扶手上坐下,试图缓和当下的严肃气氛,搂搂秋萧曼肩膀,宽慰:“不过我听妘亿说陛下可能打算派使节去宁平大营。”
秋萧曼却没那么容易被只言片语安慰到,满脸失意道:“即便是派使节和谈,我也得尽快赶回荣邸去,随时做好调兵防守的准备。”
仲琼芳稍显迟疑,却也肯定了秋萧曼的说法。
“毕竟明蔚要的并不是使节的和谈...”
这个节骨眼上押了雯桦的王子,还寄来血书,从这种近乎于威胁的手段来看,明蔚要的必定不会是和谈这么简单。
秋萧曼又问秋萧晴,“姐夫提到陛下何时会把父亲放回来吗?”
“一些下阶的文臣昨夜陆续回去了,但高官都仍和陛下在一起。”
秋萧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时会担心陛下刁难父亲,贴着花钿的额心蹙起,猜测:“曼曼担心陛下让父亲去和谈?”
显然是有这种可能。
若只派使臣前往明蔚大营交涉接回王子之事,里外里都显然过于敷衍了,所以陛下定会找个在朝中位高权重的武将一同前往,才能显得雯桦王对此事的重视。
但论资排辈,能够上格的也就秋世博。
仲琼芳看出两个孩子开始不约而同为父亲担忧,不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冷静道:“这事咱们娘三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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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做数。晴晴尽快回去陪妘亿,曼曼先养好身子再看什么时候回荣邸。陛下目前还未下诏,也不必这么急着往回走。”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秋萧曼和秋萧晴也愿意听从母亲指挥,两人皆知这时不能乱了阵脚。
秋萧晴是王妃,即便秋萧曼再如何闯祸,这个王妃的位子也至少能保住秋家上上下下的人平安无事。
秋萧曼不知母亲是不是想到这一层才匆匆做下这样的安排,但至少她心里对此是笃定的。剩下的事,她只能等宫中传来的消息,再看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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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宁平大营。
木良畴这几日因明蔚抓了妘坤这个事而焦头烂额。
他前后收到了檀原王的旨意,檀原监察史的密函,雯桦使节请求和谈和信函,甚至还接待了妘贵妃派来的内官。
可见事态上升到了什么样的等级。
但明蔚呢,自打宁平回来后睡了三日养精蓄锐,而后也只是平淡地读了这些信函,却是无动于衷。
想到这些,木良畴长叹一声,加快步子朝主将营帐走去。
守门的小兵把他厚斗篷取走,他才搓搓冻皴的手缓缓走近营帐去,才掀开帐帘就看明蔚正招待妘贵妃派来的邹公公喝天竺王廷剿来的百年陈酿。
即便已算款待,邹公公也只是尴尬地喝酒,并未找到合适的话题与明蔚攀谈。
明蔚呢,侧卧在软榻上,金甲下的脸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却是一动不动。
木良畴放轻步伐的同时,就看正襟危坐的邹公公朝他看过来,脸上的焦急神态才多少得到缓解,仿佛看到救兵。
木良畴会意地点点头,从袖口掏了个封着蜜蜡的黄色信筒,走到明蔚榻前双手递上去:“明将,陛下又下了诏令…”
听他轻声轻语,明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手搭在额头上,却没有要看的意思。
“念!”
木良畴对明蔚的不敬早已见怪不怪。
他小心从信笺中取信,将内容读了一遍,信上的用词粗糙,暴露了檀原王的愤怒。
大体意思就是责问明蔚抓妘坤的因由,并责令他尽快放人。
即便如此,明蔚依旧一声不吭地躺着,邹公公也忙在此时打边鼓地劝:“妘贵妃即将临盆,听说这事,吵闹着要来宁平。”
木良畴自然也是担心明蔚不知轻重,将此事闹大。
那日明蔚就说了,他并无攻打雯桦的想法,可如今又捉了雯桦的王子,左右都会酿成祸患。
雯桦王虽说打算派使节来,但还是在这之前密信给了妘贵妃,因此才惊动了檀原王一同向明蔚施压。
“监察史的洛大人到了,已经派人去迎。”木良畴又补充,“若是不能给出合理的交代,恐怕——”
“——什么叫合理?”明蔚忽然不耐打断,仿佛受够了这种言语折磨,“堂堂王宗以狩猎之名来到檀原,却隐姓埋名假造户牌?还是说大庭广众之下对檀原一品大将放诞无礼是合理?”
明蔚极度不屑,帐内气氛一度降至冰点,“即便陛下亲自来了我也得问问,檀原攻打雯桦的消息传的满天飞,又是谁传出来的?如今瞧这架势到底是谁想打谁?陛下怎么就能保证妘坤不是来探我宁平大营是如何排兵布阵的?”
话音才落,营帐外就走进个穿着官服的文人,浓眉大眼看上去年纪不大,却有种两袖清风的廉正之气。
“明将。”
监察史洛祯走近,虽然是陛下派来的特使,却仍是恭敬行了礼。
明蔚依旧不动,却只在他行了礼后,阴阳怪气地反问了句:“我说的对吗?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