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山不见我
作品:《我与兄长同朝为官》 王隐看着阿昭的目光多了几分担忧,因为外边的风言风语不一定是假的,他也确实在永封帝的身上看到了那一枚白色青竹香囊。
当年永封帝,因无端的猜忌,诛杀贤臣,如今他的后宫里,也多是眉眼与元后有几分相像的女子。
王隐有些担心,万一哪天狗皇帝心神异动,想要变成断袖,可该如何是好?
阿昭不解,为什么王隐看着她的目光略带担忧。
王隐脑海中突然回响起长姐的音容笑貌,他记得长姐赠送他诗词千篇之时,也曾说过这些诗句是她在梦中所得,似乎来源于另外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文采斐然,千古卓绝,荡气回肠的盛世。
王隐对那样的盛世十分向往,年少时也曾翘首以盼,想要能够穿越这些诗词,亲眼见证那样的繁华盛景。
“敢问云大人,你梦中所得的诗词,可是有人在吟诵诗词?”
阿昭眸中闪过一抹惊异,她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是。”
“是男是女?”王隐脸上满是严肃和认真,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尤为看重。
阿昭直视着对方,认真地回答:“声音渺茫空远,如温柔春风,似是女子。”
她可怜对方的似思亲之情,也愿意尽可能地安慰对方。
但是,她并不喜欢旁人将她视作旁人的替身,纵是那位女子是她心中钦佩的元后,也不可以。
阿昭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件,她明白将一个人视为替身,内心就会不自觉地想要将替身改造成自己记忆中的人,直至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改造成另一幅陌生模样。
却还会因为内心的美好回忆,总觉得替身不如本尊。
王隐惊讶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诗卷,不免觉得无比熟悉,这里面的诗词,他早已翻阅过无数次,也牢记于心。
他翻阅古书万卷,却从未在任何一本书中,见过这样的诗词。
而今,这个世界上,出现了第二人,这个少年,同样知道这些诗词,而且和他长姐一样,都是从梦中偶得。
难道是长姐魂归人世,传授诗词歌赋?
王隐闻言,心中很是惊讶,在欣喜若狂之余,又觉得有些许失落,他低声呢喃道:“为何她不入我梦中来?”
“王大人爱不释手的书卷,是诗词吗?”阿昭低头看着王隐手中紧紧握着的书卷,心中有些好奇,上面字迹娟秀,是簪花小楷,却又笔锋锐利,像是女子所作。
印象中王大人并未娶亲,不知他爱不释手的这本书卷,是何人撰写赠他?
王隐看着她那熟悉的眉眼,总觉得无比亲近,他们似是多年前就曾见过,合该是一家人才对。
王隐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这是本官长姐所写,云大人若是想看,可以借走几日。”
“多谢王大人。”阿昭飞快地开口道谢。
她对诗书极为感兴趣,更何况是当年名动天下的才女元后娘娘,她的才华,便是隐士大儒都赞不绝口。
不过坊间也有传言,元后不止一次说过,她所写诗词,不过是站在巨人肩膀之上,梦中偶得,只是无人相信罢了。
王隐未经脑子就说出了愿意把诗卷借给对方的话,他刚一说完,就立刻后悔了,奈何对方道谢的话说得飞快。
君子一诺千金,王隐纵然心中后悔,也没办法将说出去的话收回。
王隐依依不舍地将诗卷递到阿昭手中,恋恋不舍道:“云大人千万爱惜。”
“自然,王大人请放心。”阿昭很爱惜书卷,她认真回答道。
阿昭拿到诗卷,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翻阅,她像是一块渴求知识的海绵,只要有书,她就会静下心去看。
阿昭发现,这本诗词,名为《诗词千篇》,但应该不止一卷,她手中的书卷略薄,正是末卷。
她随手翻开,封面上面有压痕,应该前面还有许多卷,阿昭看见上面的诗词已经记载到几千篇,用奇怪的符号“9900”——作为第一首诗词的标注。
果不其然,阿昭在上面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自己梦中偶得的诗词,而且是全诗。
阿昭在心中默念:“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确实是好诗,许是担心看见的人都不懂,元后特意在诗旁做了标注。
阿昭看了,只觉得一目了然。
王隐见她如此专心的看书,原本还在担忧她是否会向帝王泄密,因为这诗卷中也有不少针砭时弊的诗词。
可是这位云大人,如同一个书呆子一般,一看见书,便恨不得一头扎进。
王隐心中记挂着查她身世的事情,趁着她低头看书,他悄悄离座,去找了管家钟叔。
命他好好查一查云笺的身世,事无巨细,都要一并查出来汇报。
锦都城城东,沈府,七星院。
沈墨一袭黑袍,腰间悬挂一枚绣的扭扭歪歪的白色白虎香囊,外披一件水墨风白色外袍。
他面容清冷,剑眉心目,生得一副俊逸的容貌,只是性子清冷,生性淡薄疏离。
沈墨一双眸子像是聚着无尽的寒冰,抬眼之时一双黑眸,瞳孔似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要将人的心魄,摄入其中。
“主子,这是副楼主送来的两幅画卷,他说这兴许是主子遗留在墨染楼的东西。”南星将两幅墨宝送上,毕恭毕敬地将两幅画卷放到桌上。
窗外风动,青竹制成的风铃缓缓摇动,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
与院中的青竹响动,相互映照,悦耳动听。
沈墨正在升级这风铃的机关,忽然间被打扰了,他倒也不生气。
沈墨停下手中的动作,打开两幅画卷,看见上面的落款的字迹,无依和无名,“无依”二字以草书写成,笔锋洒脱不羁,与他的字迹有些许相似。
不过片刻,沈墨就知道这两幅画卷是阿钊所绘制的。
他仔细地看着落款只有“无依”二字的画卷,此画卷,名为《重逢》。
上面水墨浓淡相宜,寥寥数笔就勾画出两个对弈的少年。
他们似乎穿越时空界限,分别分居画圈的两端,但隐隐一看,又觉得他们相隔甚近。
一个在春日桃林下饮茶,手中握着棋子在沉思,另一人独坐冬日青竹下,手边放着清酒,漫不经心地下棋。
阿昭画卷中的人,是他和阿昭,幼年时对弈的场景,自幼一同长大的情分,确实较为难以割舍。
沈墨当初拒她于千里之外,原本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可是如今……他后悔了。
他想要保护阿昭,就如同阿昭拼死揭下皇榜也要救他一般。
或许他们二人……并不是非要走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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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握着画卷的手,微微僵持,他眸中划过一抹沉思。
他今日在此处静候,原本想着阿昭会借着给沈燃道歉的由头,来沈府造访,却没想到空等了一日,都未能等到阿昭。
沈墨下午的时候,有些按耐不住,去找了沈燃,本来因为沈燃给阿昭灌酒一事,他是想教训一通沈燃的。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阿昭被他教的很好,睚眦必报,直接把人脑袋给打开瓢了。
沈燃一脸病气,头还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看起来实在遭不住他的毒打,沈墨默默地收起了拳头。
沈燃还很是郁闷,他也足足等了一日,只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还不来。”
沈墨坐在自己院中,开口问南星:“小公子去了何处?”
南星拱手回答:“和谢小公子出去玩了,现如今应该被王御史请到了王府中。”
沈墨垂眸,掩去眸中的失落,他冷声说道:“下去吧。”
“千防万防,还是拦不住吗?”沈墨知道阿昭的身份,他们自幼相识,一同长大。
沈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从走路摇摇晃晃的孩童,成长为如今的风度翩翩的小公子。
他怎么可能愿意让阿昭认亲?
当年的事情,利益纠葛牵涉甚多,他不愿阿昭和他一样,被迫背负深仇大恨。
他希望阿昭能够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即使一辈子碌碌无为,只要平安顺遂就好。
阿昭从未问过他,自己的父母是谁?沈墨也从来不会主动提及。
王隐是阿昭的舅舅,从阿昭揭下皇榜,决定参与朝堂纷争的那一刻起,也许就注定了王隐会认出她。
沈墨眸光暗了暗,他觉得有些头疼,按了按眉头,在纸上写下密报,飞鸽传书,将阿昭的身份背景做的再真实一些。
当年遗弃阿昭的人是他们,如今来寻的也是他们……
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弟弟,凭什么要跟他们走?
凭什么阿昭要无端背负父辈们的恩怨?
阿昭只需要无忧无虑,做自己想做之事就好,既是少年,就该活出少年人的模样。
沈墨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置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
他去药王谷的路上,也顺道去了神兵谷,破解机关选了这一把用天外玄铁制成的匕首。
“阿昭,会喜欢吗?”沈墨将匕首拔出,削铁如泥的匕首一时间寒光乍现,倒映着沈墨漆黑的眼眸。
沈墨将匕首放好,他回来之时遭遇伏击,除了护住给沈煜带的药之外,唯一珍重之物就是送给阿昭的这把匕首。
沈墨眸中多了几分人情,如同皑皑雪山,冰山消融,渐渐冰霜融化,多了几分笑意。
“山不见我,我自见山。”沈墨缓缓开口说道,他握紧了匕首的握柄。
他已经决定,既然阿昭没有来沈府找他,那他今夜去寻她,将所有的利害关系告知。
他们二人是兄弟,自然
他想明白了,他与阿昭自幼一同长大,他是兄长,自然愿意保护阿昭,即使只能在暗中相助,他也不愿再将阿昭越推越远。
阿昭化名“无依”,不知澧南之行时,阿昭的心中该有多么恐惧与害怕。
沈墨的眸中闪过一抹懊恼,是他思虑不周,这才将阿昭拒于千里之外,“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