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起身，衣袖上沾着血，身上凛然寒气。


    “既然你来找死，那本王新仇旧账，跟你好好算一算。”


    桑措轻笑，看着面前自不量力的少年，接过手下手里的铃铛，放在手里轻摇。


    铃声空洞妖惑，听到萧承头痛欲裂，踉跄着差点摔倒，扶住椅背，从口袋里掏出白色药瓶，到出药丸放进嘴里，苍白的脸色才稍稍有了缓和。


    桑措皱眉，盯着萧承手里的瓷瓶：“这东西谁给你的。”


    萧承脑子里的阵痛渐渐平息，手里紧紧攥着口袋里的瓷瓶，眼神中带着杀意腾腾。


    “桑措，当年往事，我要你偿命。”


    说着院子寒风涌动，躲藏在暗处弓箭手露出身影，对准桑措。


    桑措眯眼，看着萧承，透过那双眼睛仿佛看到那个熟悉的人，眼底浮现一丝厌恶。


    “你还真是跟那老东西一样让人厌恶。”


    伦乱的环境中传来一阵鼓声，伴随着节奏有秩序的拍打。


    鼓声空灵周围树叶跟着颤动，转眼间，一只巨鹰从天空出现，闪动翅膀间，原本夜空卷起狂风沙尘，看不清方向，随之鼓乐之声越来越大，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莫名人心跟着躁动。


    萧承一口血出去，随后头脑一阵眩晕，这次比刚才的力道更强，他明显感觉到身体已经开始不受使唤，踉跄抓住一旁的扶手。


    一枚银针飞入他的胸口。


    胸口钝痛传来，一股力量从身体各处慢慢流失消散，根骨似乎被一根根打断。


    桑措靠近萧承，眼神里带着胜利者的闪光，用几乎是两个人听到的音量嘲笑：“当初你外祖死在我的毒针下，如今时过境迁，他的外孙也是一样的死法，不说是不是造化弄人。”


    萧承死死撑着，屈膝倒在地上。


    桑措慢悠悠地扭了扭脖子，站起身：“神谷之声可调术通灵，小子，你死期将至。”


    随着鼓声越来越近，萧承脸色完全苍白。


    这时，门外走进一人。


    萧承紧咬牙关，看着来者的面目，费劲力气喊出来。


    “春满城！”


    春满城走近，看见萧承半跪在地上的狼狈模样，眼神浮现一抹复杂，处心积虑像斗挎的人狼狈挫败地出现在他面前，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快，反而有些堵得慌。


    转头桑措，被鼓声扰的心神不宁。


    “你先消停一会。”


    桑措看了一眼春满城，抬手示意手下，鼓声渐渐平息。


    “殿下，好久不见。”


    萧承大口喘着粗气，苍白的脸上带着讽刺。


    “果然是你通敌背叛大帅。”


    一句话直接戳中他的软肋，被气笑：“你还真说得出口，萧承，要不是你的身份，让皇帝有猜忌，怕大帅功高震主，他怎么会被人害死！”


    萧承额角带着冷寒，勉强从地上站起来。


    “你这么恨我，知不知道，我外公是怎么死的？会不会很遗憾？”


    春满城皱眉，大帅死于外族偷袭，萧承为何这么问。


    萧承勾起嘴角：“桑措为何帮你，你有想过吗——”


    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桑措打断。


    “大将军，此子为了活命妖言惑众，你万万不能轻信他的话。”


    萧承声音陡然提高，黑眸凛然：“不信我，难不成还要信你！春满城，当初我从京城返回南境的路上，舅舅已经告诉了我真相！或者你该好好想想，我为何在品川遇难，世上为什么有这么巧的事？”


    春满城虽然性格狂妄清高，却不是莽撞，尽管知道萧承心思城府极深，却也不自觉深想了一会。


    “大帅的事，我自会调查，可你今天性命不能留。”


    说着转过身，背过去不看他的眼睛。


    此时，春满城的亲卫冲进来：“将军！大事不好。”


    春满城本来就心神不宁，被这么喊了一嗓子，更是心里躁动，不悦皱眉看向亲卫：“出来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亲卫抿唇，伏在春满城耳边说了了两句。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春满城脸色铁青，伸手一把捏住萧承的衣领。


    “萧承！你把渡儿抓到哪去了！”


    萧承抬眸，脸色苍白易碎，黑眸里却带着终年不化的冷。


    “说话！”


    萧承沉眸：“不是我。”


    春满城像头被激怒的狮子，声音嘶吼“怎么可能不是你，我派他去甬道截韩知，如不是你，怎么会有人抓他！分明是你的人抓了他！把人交出来！”


    萧承眼神淡漠，语气讽刺：“我如今的处境，抓春无渡能做什么，威胁你？春满城，你是不是觉得我太闲了？”


    春满城眼神忽然想到什么，一把甩开他的衣领，起身要往外走：“糟了！”


    转身要走，却被一把短刀截住去路。


    “去哪里啊？春大将军。”


    原本不远处的桑措眼神阴冷看着春满城。


    春满城一愣，眯着眼看向脖子上的短刀：“你要干什么！”


    桑措勾起嘴角，苍老的眼神带着阴冷恨意：“当然是杀了你们这些裴老东西的狗，替太子殿下复仇。”


    春满城皱眉，此后后知后觉，眼睛眯起打量着他：“你是先太子的人。”


    桑措挑眉，语气坦荡：“不错，当年太子殿下仗着兄弟情谊，替皇帝老儿担罪，而他南境军趁着这个时候进京，当面参了殿下一本，看似为百姓，就是为了给他的妹夫脱罪，当年种种，难道还要我说的更清楚一点吗！”


    春满城眼神慢慢冷下来：“神医谷处在大凉疆土，同外族接壤，本来就是位置敏感，外族渗透南境，太子跟外族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家大帅上书只是防患于未然，错在何处？难不成要外族打到京城，才算严重？”


    “你竟敢信口雌黄污蔑殿下！”桑措一瞬间被激怒，苍老的眼睛戾气难平：“殿下那是为了大凉百姓，战事摧残百姓，两国休战，他又何错只有！”


    两人剑拔弩张，春满城也被惹恼，眼神压低，提到大帅，便是触犯了他的底线。


    不偏不倚抵住脖颈，眼神里没有半分惧怕，轻蔑地看着桑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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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你，你如何觉得你能杀得了我？跟楚王一样，下毒不成？”


    “为你下毒？你值得吗？”桑措冷笑，随后不紧不慢：“你是堂堂南境军大将军，论身手就算近在咫尺，我也杀不了你，不过你别忘了，你的宝贝侄子——”


    说着被人押进来一个被五花大绑捆住的人，掀开黑布，是春无渡的脸，昏迷的样子完全不醒人世，身上的铠甲破破烂烂，能看到的地方几乎都是伤口。


    “渡儿！”春满城眼神激动，可看着押送之人的脸时，瞬间愣住：“黎年？”


    空气陷入平静，事到如今春满城算是全部弄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一场利用，代王想借他之手除掉楚王，借机或许渔翁之利。


    那双苍老的眸子渐渐沉下，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异常平静，眼神注视着不远处站着的春无渡的脸，波涛翻涌的眼神中带着复杂。


    起兵谋反他不后悔，被人利用他也不后悔，唯一后悔就悔在连累了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黎年笑着走近，嫌弃地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大将军，你怎么被人用刀抵住脖子呀，哎呀呀，是被人威胁了。”


    春满城抬眸：“你想干什么？”


    “您这是在明知故问吗？”黎年挑眉阴笑：“没想到吧春满城，埋伏春无渡的人不是楚王，是我，我家殿下想进取南境，之前还觉得是铁桶一块，如今你倒是真帮了大忙，我要做什么不妨告诉你，我要今日你们俩都死在这里，倒时候关外失手的罪名当然要你的担着。”


    春满城眼里满是讽刺：“原来通敌那个人是代王。”


    “是啊，怎么你消息这么慢，刚知道吗？”黎年语气轻松，故意戳着春满城的脊梁骨：“开始派我来南境，还以为担忧，不过没想到你春满城根本就是个没长脑子的，还想自己当大帅，你算什么东西，也想当大帅。”


    春满城拳头紧紧攥住，强行压制翻涌的情绪：“好，管他什么阴谋诡计，老夫认栽，南境之中，代王想要什么，我给，我只要一个要求，放了我侄儿！”


    黎年挑眉，倒是意外春无渡的拿得起放得的洒脱，身手抽开身侧配到，递到他手上：“那你就亲手杀了楚王，我可以再考虑考虑。”


    春满城低头，片刻后接过佩刀，沧桑的眼神带着寒意：“好。”


    春满城身手极好，寒刃破风，朝着萧承劈过去。


    一旁众人视线投落，都在看狗咬狗的好戏。


    却万万没想到，春满城一个回头刀，朝着黎年劈过去，只是瞬间，脑袋分家，鲜血直流。


    一旁愣住的桑措被吓了一跳，暗道不好，赶忙从怀里拿出笛子召唤巨鹰。


    还没吹响，就感觉手腕一痛，一把锐利金刀，将他的手腕砍断。


    萧承阴沉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修罗：“桑措，本王只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


    桑措张口大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敢杀我！你别忘了，你身中剧毒，只有我能解毒！”


    萧承黑眸被血染红：“机会用完了。”


    却没想到直接从脖子砍断，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