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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她是反派心尖宠[快穿]

    第21章 80年代返乡心机女的心尖宠妹妹09……


    欧阳家如何,丛夏和沈玉恩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沈玉恩和她的三个马仔这次带来的是时下最流行的**|镜、蝙蝠衫和喇叭裤、健美裤。沪市原也有了这类衣服,但在选色上不够大胆,沈玉恩和另一个女生大胆采买了许多最亮眼的大红色,还有一些抢眼短衫。


    就是沈玉恩也搭配了好几身给丛夏穿。沈玉恩自己和另一个女生也换上了一身的蝙蝠衫和喇叭裤,再配上一副**|镜,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妞~回头率居高不下。


    而沈玉恩选的店铺,是在一家工厂附近。这家工厂主要是女工居多,这时候的工人的待遇又好,年轻女工难免喜欢漂亮衣裳,更喜欢跟风,沈玉恩的这个店铺一开张,立刻门庭若市。


    4人基本是从早忙到晚,这样忙了大约有一周时间,沈玉恩就道:“再过几天,我们又该再去进货了。”


    她顿了顿,又道,“我想着,这次咱们再租赁一个大的仓库,从明天开始,周莲、李山、张远你们三个看店,我去找大的仓库,再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等我这边忙完了,咱们的营业执照也下来了,我就和张远,再雇上一个男生去南边进货,周莲看店,李山就去把另外租赁的铺子收拾收拾。”


    他们的事业,也就开始起步了。


    周莲三个当然都说好。毕竟吧,这进货的钱,路费之类的,都是沈玉恩拿的。原先沈玉恩说不负责经营,现在事业刚起步,沈玉恩也二话不说过来帮忙了。人家沈玉恩肯付出那么多,他们就付出一身力气和一张嘴皮子,有什么不肯的呢?当下都同意了。


    沈玉恩目光闪了闪,到了第二天,就带着丛夏去踅摸仓库和店铺,打算买下来。


    是了。别看沈玉恩现在让利不少,那是店铺名字是归她所有,店铺是她的,现在,她打算用妹妹的那些钱开始买仓库和店铺,这样的话,将来她的几个合伙人想要反水,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丛夏看出了沈玉恩的算计,也觉无可厚非。


    就是吧,丛夏终于体会到了“锦鲤光环”的好处。


    别看是沈玉恩带着她去踅摸店铺,其实是冥冥之中的气运在引导着她们,沈玉恩这几天随便结交的一位大姐,就给她们介绍了一处过几年就会拆迁修建广场的300多平的仓库;丛夏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撕下来的售房广告,卖的是不久后就会身价倍增的房子;姐妹二人随便溜达,就溜达到了大学街上,两个紧挨着的铺子都要出售的铺子前……


    哪怕沈玉恩不知道将来仓库会拆迁和房价会涨到某种程度的事情,这也让她恍恍惚惚,半晌都回不过神


    来。


    但买房子,有时候就像是做生意,像是投资,及时下决心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沈玉恩手里有丛夏的近5万块钱,此时的房价是几百块钱一平,像是仓库因地方偏僻,房价更低,因此将这四处房产买下来后还有剩,她就和丛夏商量,把她现在租赁的店铺也买下来。剩下的那些钱,沈玉恩就不打算做什么了——她总不能把阿妹的钱都花了,虽然,这钱本来就花在了阿妹身上,房子写的都是丛夏的名字。


    丛夏对于房子写在自己名下没什么意见,对于沈玉恩没有把这些钱花光也没什么意见。


    ——她早就看明白啦,这辈子,她只要好好的弹钢琴和……玩,咳,就可以啦。才不用担心以后没钱花~


    最璀璨的金大腿,不是已经在她身边了吗?


    而沈玉恩对于妹妹的信任,心里也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于是,沈玉恩把买房合同转眼就弄成了租房合同,还是正二八百跟丛夏签的,房租坚决要给。


    又过几天,营业执照也下来了,租房问题解决了,沈玉恩就带着张远和另一个雇佣来的男生南下进货。


    如此等到了8月底,沈玉恩已经固定经营了两家店铺,一家是在工厂附近的,主要经营女装,一家是在大学城附近的,经营年轻人的男装、女装。


    这两家铺子,一家由周莲负责,一家由李山负责,而进货方面,则暂时统一交给张远。沈玉恩彻底从这两家店铺里抽身出来,准备开学。


    利润分配方面,和最初的分配稍有差别,但4个人谁也没吃亏就是了。沈玉恩已经说了,等到时机到了,第三家铺子开起来,张远就能自己主持一间铺子,各家的进货采买就由各人负责。利润分配就按照最初约定。


    就是这个时候,当初在火车上看起来就很有大哥范儿的秦柱找到了沈玉恩。


    秦柱再次见到沈玉恩时,神色极其复杂。


    他最初看着沈玉恩漂亮柔弱,觉得是个不错的姑娘,可以当做对象来处;后来沈玉恩给他出主意,说他们这些知青子女可以抱团,秦柱就觉得沈玉恩是个有心机的不安于室的女人,对她难免有些偏见,觉得这不是个好女人;等到来到大城市久了,秦柱靠着自己的本事始终混不出来,而沈玉恩已经带着三人混出来的时候,秦柱才发现,是他自己的眼界有问题。


    在这个大城市里,有着无数“不安于室”的女人。她们理直气壮的“不安于室”,理直气壮的挣着自己的钱,理直气壮的和男人平起平坐。且越是这样厉害的女人,越是被人高看一眼。


    秦柱曾经的那些想法,看起来是多么的滑稽可笑。


    他努力的把自己的旧观念、旧思想按在地上踩碎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即将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跑来找沈玉恩了。


    秦柱是这么说的:“我知道你需要一个非常听话且有野心的助手,毕竟,你选择了学校,并且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为了学习,不惜放弃了现在就创业。选择了暂时的安稳生活。可是——”


    他笑了一下,脸上被同父异母的弟弟用指甲挖出来的血道子有些狰狞,又带着些狠厉,“你手里还有本金不是吗?你已经有了可以给你提供安稳生活的两个铺子,时机成熟,你还会有更多。那么,为什么不用剩下的钱,冒险赌上一把?赌我在这几年内会忠心你,给你挣下更多的钱财呢?”


    秦柱显然不是一个听话的手下,但是,就像秦柱说的,沈玉恩手里是还有余财的,冒险投资一下秦柱,也不是不可以。


    尤其是秦柱还承诺了,愿意给沈玉恩打三年工,投资他的话,他只要工资,不要利润分红。至少在这三年内,他是不会背叛沈玉恩的。


    沈玉恩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秦柱,想了许久,才终于点头道:“成交!”


    于是,沈玉恩又多了一个马仔。


    但这对丛夏来说,算不上什么。沈玉恩能掌控秦柱,是沈玉恩的能力,沈玉恩不能,这对沈玉恩来说,也是一次磨炼。没什么不好。更何况,丛夏对沈玉恩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这两个月里,丛夏通过喝中药,已经把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再加上沈玉恩对她照顾的很细致,除了送她去学钢琴,还送她去学了太极拳和八段锦,晚上时候,也会每天带着她去散步半个小时,还说等她身体再好些,就陪着她早上慢跑……


    这样的照顾下,丛夏的身体果然便好了很多。只要不自己作死,一般都没事。


    九月份了,她也要去上学了。


    沈玉恩亲自送丛夏去的学校,脸上很是欢喜。


    她对妹妹的要求一点都不高,只要妹妹身体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就足够了。


    只是在妹妹问她,阿妈什么时候来的时候,还是身子微微一僵,才表示就快了。然后就推丛夏进了教室。


    然而,阿妈不会来沪市,和她们一起生活了。


    阿妈已经来信,说她竟然怀上孩子了!她的丈夫高兴坏了,她手里又有沈玉恩寄来的200块钱,知道以后的生活也不必担心。——孩子有父有母,有完整的家,还有两个在沪市的阿姐,就是手指头缝里漏出来一些,也够这个孩子在家乡过得好的了。


    那她为何还要去沪市呢?


    哪怕沪市有需要她的两个女儿,可,肚子里这一个,更需要她,不是么?


    沈玉恩想,这个世上,果然只有妹妹才是唯一值得她付出所有信任和爱护的人。


    其他,谁都不行。


    *


    三年时间转瞬即逝。


    1987年,沪市的经济飞速发展,许多在这个阶段创业的人,都成了“大款”。


    沈玉恩现在跳级读了高三,将在这一年参加高考。


    与此同时,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好,名下已经有了三家服装店、两家电子商品店,还有三家房产中介。


    是的,在沪市住了三年,沈玉恩已经发现了沪市的房价的飞涨,她手头没有那么多钱买房子,但做一做房产中介的生意还是可以的。并且,沈玉恩已经打算好了,在大学四年里,着重把这个做好,以及保证学校的学习、人脉结交、适当投资、照顾好丛夏,她就已经满意了。


    至于恋爱什么的,完全不在沈玉恩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沈玉恩不考虑恋爱,却不代表想恋爱的人不想考虑她。


    当年被丛夏救了的少年欧阳然,自从三年前的一场高烧,就觉得脑袋里多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像有两个声音一直在跟他说话。


    一个跟他说,要靠近沈玉恩,要对沈玉恩好,要爱惜沈玉恩,因为他们将来会是最亲密的关系,最相爱的夫妻;


    另一个声音则对欧阳然说,先去看看沈玉恩,她如果需要帮助,就帮她一把,然后,就再也不要靠近,因为没有他的靠近,沈玉恩或许能早一点实现她的愿望,他不该靠近,也不能靠近,因为即便靠近了,相爱了,最终也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欧阳然对此烦不胜烦。


    更让他生恼的是,家里多了一个更奇怪的女仆。经常靠近他,像是想要勾引他,又像是单纯的爱慕,时而还会跟他说起些投资的事情,说建议他去哪哪儿投资,或是买哪里的房子云云。


    欧阳然:“……”


    你知道哪里投资好你就去哪里投资啊?跟老子说有个屁用?


    反而是他亲妈挺喜欢那个女仆的,说那个女仆坚强,出淤泥而不染,不做作,直爽,真诚。


    欧阳然反正是没看出来,只觉得这个女仆的情商和智商低到可怕。


    他已经调查过了,这个女仆原来叫做林玉浓,被姥姥姥爷逼婚,还是被逼着嫁给智商不足的人,所以才逃出来的。家里见她做点心的手艺还有些,就收留了她。可是吧,欧阳然同样还调查到,林玉浓曾经中过刮刮乐,手里是有些钱的,在他家工作工资也很优渥。


    且最要紧的是,林玉浓现在已经19岁了,过了18岁,根本就不用怕她的姥姥姥爷了啊。林玉浓无论是想要自己学习还是创业,这都比在他家里做女仆有钱途吧?


    这都哪里来的傻女人?


    简直傻到冒泡了!


    反而是他脑海里的两个声音说的什么沈玉恩,更让欧阳然从心底赞赏。


    唔,欧阳然从最初的反感,到后来的越来越关注,欧阳然数次想要中断对沈玉恩的关注,生怕自己越关注,越放不下。可也不知是


    他脑海里的两个声音的缘故,还是他自己的本心,欧阳然一直关注着沈玉恩。


    在高考填报志愿时,和沈玉恩填报了一样的志愿。


    他们在大学的同一个班级。


    *


    系统跟丛夏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丛夏正坐在钢琴旁弹奏,对此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沈玉恩如今,已经越来越强大了。这种强大,不只是经济上的强大,还包括心理上的强大。


    当一个人足够强大时,恋爱是不会打倒她,而只会成就她。


    欧阳然如果肯就此远离沈玉恩,这对欧阳然来说,将来只是一声遗憾的叹息;但他若是靠近……这结果还真不好说。


    毕竟是姐姐沈玉恩两辈子两场恋爱的男人,丛夏觉得吧,如果她把欧阳然给弄走了,万一沈玉恩以后都没看得上眼的男人怎么办?


    她还是甭管了。


    内心强大的人,也不会畏惧失败的恋爱的。


    至于林玉浓?丛夏对这么个人也是无语至极。


    林玉浓是重生者。一般的重生者,难道不该有自己的野心和报复么?林玉浓的野心和报复,却都寄托在了别人身上。


    而这个世界上,最不能轻易相信的就是别人。最该相信的就是自己。


    林玉浓连自己都不相信,不敢自己去冒险搏一搏,也不甘于过平凡普通的生活——要知道,林玉浓当年也不是特别傻,中奖后,早都拿着那些钱投资买了房,还是买的那种明后年就能拆迁的房,她在欧阳家的工资和出主意拿的红包,又另外买了能升值的房子。


    林玉浓离开欧阳家,完全可以过小富即安的生活。这辈子才19岁,明明可以自己创造自己的未来。


    可她偏想着追求她的男神,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简直可笑。


    至于丛夏自己,因为跟了一个有名气和人脉的老师,现在已经在国内钢琴界颇有名气了。


    且她现在跳级上了高二,明年就可以出国去世界名列前茅的音乐学院学习,这也是老师建议的。


    原身沈玉夏希望自己的音乐可以温暖他人,现在丛夏在努力实现沈玉夏的愿望。


    转眼又过十年。


    丛夏已经成了知名的钢琴演奏家。最重要的是她那张颜简直震惊了无数人。


    原来老天爷是真的偏心啊。都长得这么好看了,竟然还这么有才华!


    且,这位大师的钢琴,真的太让人感到温暖了。


    就像是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洗礼,罪孽得到了救赎一般!等等,他们好像也没犯什么大罪来着吧?


    丛夏这次回到沪市,是沈玉恩给她打电话,说她有可能怀孕了,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生下来。


    孩子是欧阳然的。


    欧阳然之前犹豫了很久后,到底深深地爱上了沈玉恩,并展开了热烈公开的追求。


    欧阳然年轻、赤诚,捧着一颗真心来追求沈玉恩,更是不知为何,欧阳然总能猜中沈玉恩的心思,还肯投资让沈玉恩发展事业,沈玉恩坚持了一段时间,到底是和欧阳然谈起了恋爱。


    但也只是恋爱而已。


    欧阳明山尚且还好,对自己的能力很是赞赏,对她和欧阳然的恋爱也没什么明显的反对意见;但许慈却像是疯了一样,否认沈玉恩的一切,公然的给沈玉恩脸色看,在私下里,还对沈玉恩口出恶言,甚至干出要给沈玉恩开支票请沈玉恩离开欧阳然的事情……


    欧阳然跟沈玉恩说,这是许慈幼年时,家里的一个养女的性格跟沈玉恩相似,许慈因此受了那个养女不知多少算计,吃了多少苦,所以才会这样的偏见。但这毕竟是他的妈妈,他无法改变妈妈的这个观念,他也很无奈。


    沈玉恩:“…………”


    所以,这件事究竟跟她有甚关系?


    沈玉恩对此再没有提过,但有许慈在的地方,她基本少去。偶尔去了,也根本不会搭理。她对欧阳然的想法,也只剩下了谈恋爱这个选项。


    就是这一次,沈玉恩意外怀孕,她也压根没跟欧阳然说,而是打电话给了妹妹。


    沈玉恩道:“我想去国外把孩子生下来。当然,孩子是花国国籍。”想了想又道,“算了,快生的时候,我还是去港市生吧。”


    丛夏也没劝沈玉恩结了婚再生孩子,而是趴在沈玉恩压根没有鼓起的小腹上听了听,啥也听不着,就浅笑道:“那让阿妈来照顾阿姐坐月子吧。以后孩子生下来了,阿姐和我没时间照顾的话,就让阿妈来照顾。”


    其实是有保姆的。但是,有个亲人看着,保姆才不会作乱。


    沈玉恩怔了怔,良久,才点了点头。


    阿妹跟她说过,阿妈也是很在乎她们姐妹的。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阿妈有了新的更需要她照顾的孩子,还有十分珍爱她的丈夫,她在那边更需要她的时候在乎那边,也不奇怪。


    现在,她需要阿妈了,阿妈也会更照顾她。


    至于真心么,阿妈给她们几分,她们就给阿妈几分,剩下的几分,能用钱买来,也未尝不可。她现在也不缺钱了不是么?


    有些时候,糊涂是福。


    丛夏和沈玉恩的阿妈果然来了沪市,没有带她的丈夫和孩子。按照她的说法,孩子的户口在家乡,也要在家乡读书。丈夫看着正好。等将来读书读出来了,再在大城市安家好了。


    沈玉恩一算,那时候,大约也是她的孩子长大了,不需要这个姥姥的时候吧?


    这可真是,阿妹把什么都算到了。也算的正好。


    丛夏心道,她才没这么厉害咧。


    至少,她没算到这个任务世界里竟然还会有BUG的存在。


    林玉浓就算了,她在这个世界里本来就是重生的,但欧阳然两世都求而不得的怨气,让欧阳然竟然也因为这个世界重启第三次的一丝漏洞,让欧阳然险些也能重生——虽然到时候不知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的灵魂能赢,但总归是比这一世的单纯的青少年灵魂厉害的。


    幸好丛夏那时候开启了锦鲤光环,导致这个世界的整体气运偏向她,欧阳然那边也就没有被重生。但欧阳然有时候就感觉自己有些精神分裂……好在那两个分裂的灵魂不能干扰他的任何行动。也打扰不到他追求沈玉恩,以及,走上他前两世同样的道路……


    第一世时,沈玉恩和欧阳然看似是完美结局,但时间久了,沈玉恩的事业越做越大,欧阳然也不经常在家,许慈对儿媳妇的不满就越来越大,在沈玉恩的儿女面前,也经常说儿媳妇的坏话。等到沈玉恩发现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被祖母洗脑。


    沈玉恩大怒,她试着将两个孩子给掰回来却不能,最终只能愤而离婚,并且在两个孩子都不肯跟她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说。


    欧阳然是深爱沈玉恩的,他努力追着沈玉恩跑,可沈玉恩始终没有原谅他。许慈在发现儿子连家都不肯回,家业也不继承时,才有些后悔。可她后悔的方式,是迁怒孙子孙女。


    两个孩子终于发现,祖母并不爱他们,只是将他们当成了可利用的工具。而他们的妈妈,并不是那样的不负责任和伪善。他们尝试着和妈妈重新联系,只是裂痕已经存在,沈玉恩年老时,是和妹妹沈玉夏一起度过的,三分之二的家产都以自己和妹妹的名义捐献了出现,剩下的三分之一,才留给了两个孩子。对欧阳然,自离婚后再没有好脸色。


    而许慈在失去了儿子后,也失去了孙子孙女。她原以为儿子孤独久了,终究会想通,再婚,娶她满意的儿媳妇,生她满意的孙子孙女。可她终究什么也没等到。


    第二世时,沈玉恩怀孕时,正是情况艰难的时候,她的两个孩子是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生的——许慈怎么可能容许境况更差的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妹妹的沈玉恩进欧阳家的门?


    沈玉恩一辈子没有结婚,在终于煎熬了出来后,就和欧阳然彻底决裂,报复林玉浓和沈家,生下孩子后,也是首先教他们要照顾好小姨。


    欧阳然追求了沈玉恩一辈子,沈玉恩始终没有点头,两个孩子对他也只是面子情,对爷爷奶奶更是从不肯相认。许慈依旧什么都没有等到。只是这一世里,因为妹妹的痴傻和右手的受伤,沈玉恩报复心更强,她将欧阳家打压的几乎什么都没剩下。许慈最后,只能和丈夫依靠嫁妆和儿子的孝敬过活。


    ……


    两世的结局都不好,但欧阳然在第三次时,仍旧深深地爱上了沈玉恩。这像是一个循环。而这一次,沈玉恩依旧不得许慈的喜爱。


    欧阳然在再次求婚而不得时,回到家中,看到了对他一脸慈爱,明知他有心上人却依旧锲而不舍的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的许慈时,欧阳然忽而想,他最大的悲剧,或许不是始终追求沈玉恩而不得,而是,有这样一个强势却用温柔的外衣伪装的母亲。


    有许慈在,他就永远不可能真正追求到沈玉恩。


    欧阳然坐在沙发上,捂着眼睛,崩溃大哭。


    童年的伤痛,需要一生来治愈。可是,妈,你知不知道,你也变成了和外公外婆一样的人,强势而不容人质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连亲生儿女的话,都不肯相信。


    许慈在一旁看着,又急又气,只能陪着一起哭。最后的最后,也只能重复过去的被所有亲人或漠视或怨恨的结局。


    欧阳然倒是逐渐看开了,后来跟沈玉恩争取到了两个孩子的探视权,但从未想过索要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和冠姓权。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一生,与沈玉恩在商场上时常交锋,偶尔一起用饭,偶尔见到沈玉恩的小男友依旧面不改色,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却说一年后,沈玉恩悄悄生下孩子回到大陆,就开始从原本的服装和小商品行业,转战手机和页游,后抓住时机,再次转战智能手机和手游行业,成为了手机和手游行业的一大巨头,另外又有数项投资产业。


    曾经的沪市首富的头衔,到底从欧阳家到了女企业家沈玉恩的头上。


    沈荣山一家,悔得肠子都青了,却也根本联系不到这位新首富。当年他们是拿到了欧阳家感谢丛夏的其中4万块钱,但是,沈玉恩将沈大宝的心给引的有些歪,后来发现沈大宝偷窃行为的沈奶奶和沈爷爷隔辈亲,舍不得训斥沈大宝。


    等到沈荣山夫妻发现的时候,沈大宝已经对偷盗成瘾,非打骂改不回来,但沈荣山夫妻哪里真的舍得?长大后,家里明明不缺钱,可沈大宝就是喜欢偷窃,也不偷很贵重的东西,可就是想偷窃,时不时地就进去一回,一家人这日子过得如何可想而知。


    林姥爷和林姥姥老两口,到底还是没有得到一个姓林的曾孙。他们不断的诅咒那个说话不算数的林玉浓,期盼林玉浓能如她当初的誓言,“我林玉浓今日若说话不算数,以后就叫我林玉浓一辈子无儿无女,余生穷困孤独!”


    林玉浓晚年的确如此。


    寻常人的誓言,天道或许不会在意,对于它偏爱的人,或许对方发的誓言它也会一笑置之。偏偏林玉浓是特殊的,因有机缘而重生,重生了还要自己作死的瞎发誓言,天道可不就记住了么?


    林玉浓重生一次,竟不如不重生。原本身上是有些钱的,可在欧阳太太许慈发现她在觊觎欧阳然时,许慈的愤怒全都发|泄在了林玉浓身上。林玉浓的那些钱和房子就渐渐的都没有了。想要工作,没有学历,想要依靠,无人可依。想要爱情,欧阳然的眼睛里,几辈子都是没有她的。


    林玉浓临死之际,终于明白了那句老话,靠谁不如靠自己。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终究死不瞑目。


    ……


    丛夏被沈玉恩这个姐姐护了一辈子,在病床前为沈玉恩最后弹奏了一曲,送走了含笑离世的沈玉恩,自己便也离开了。


    这个世上,又少了两个传奇。


    *


    “叮!任务结算,宿主丛夏两次任务共获得功德值200点,积分2000点,委托者感激点2点,请问宿主是先回地府,还是立即攻略下个任务?”


    “叮!任务结算,宿主丛夏初次任务获得时空币1000元,时空局居住权1年。请问宿主是先返回时空局,还是立即攻略下个任务?”


    丛夏:“……”


    系统:“……”


    这种被两个快穿局所绑定的感觉,还真是怪怪的。


    丛夏想了想,就道:“那就下个任务吧。”


    她其实更喜欢春暖花开的地方!


    这两个快穿局,听起来都不像是好地方!


    系统:“叮!快穿倒计时,5,4,3……”


    *


    “哗啦哗啦——”


    像是大雨落下的声音。


    “我知道我和妈妈对不起你,我知道我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我知道我不配住在这里,可……我是私生女,我妈妈是小三,我们也不该去死不是?我们也不该每天被你带着一群人辱骂不是?


    丛夏,既然你被砸的记忆混乱,脑袋不好了,那、那你就离开这个家吧!只有你离开这里,我和我妈才有活路!至于你……丛夏,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会送你去……最爱你的那个男人那里。你放心,他将来真的会很爱很爱你,对你很好很好……丛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我,也想要过好日子啊。”


    然后就是少女抽泣的声音。


    丛夏倒是想反抗一下,或用些灵泉水。


    奈何这具身体虚弱的很,脑袋和膝盖疼得一抽一抽的,身上一会热一会冷,可能受了伤,在高烧之中,丛夏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听到少女哭了一阵后,就亲自把她给包裹在了被子里,再然后,脑袋一阵钝痛,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22章 捡破烂大佬的心尖宠白月光01后知后……


    丛夏再次有意识的时候,隐约间又听到了大雨哗哗落下的声音,还有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就丢这?这垃圾桶旁边,下着个大雨,好像还是病了的……”


    “你管这许多!这可是阮家大小姐身边的管家吩咐下来的活,只管照办就是了。这活了死了的,你哪知道这不是阮大小姐的意思?”


    “可……这要真死了,阮家大小姐是不会有事的,那咱们还有好日子过吗?真进去了,就是给家里多少钱,咱们自个儿也享受不到啊。别到时候家里婆娘卷了钱跑了……”


    另一人沉默了一会,就道:“……你说的对。真进去了,给再多钱有啥用?再说了,干完这一票,咱们也不缺钱了……”


    ……


    丛夏之后就听不到两人的说话声了,只过了片刻,就听到了狗吠声,还有脚步匆匆,有人赶过来的声音。


    丛夏抓住时机,戴上了可以出灵泉水的碧玉镯,然后将碧玉镯凑在了自己的唇边,意念一动,碧玉镯里的灵泉水就流到了她的嘴巴里。


    不过几秒钟,那个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


    丛夏心道,这点灵泉水也差不多了,至少能保证她在没有医生的情况下不会真的死掉,还能重新清醒一回。


    这样想着,她就顺势把手耷|拉了下去。


    奔过来的人已经将包裹着丛夏的麻袋给解开,露出了丛夏的脑袋。


    丛夏眼睛微微睁开,确认来人面相不是个恶人,当即就再次晕了过去。


    而解开麻袋的少年则愣在当场。


    不是因着其他,而是这个装在麻袋里的少女……左眼下面,恰好有一颗泪痣。


    他的同胞妹妹,左眼下也有一颗泪痣。


    那同样是个大雨天,妹妹脑袋上被磕伤,发着高烧,跪在那


    家人的门口前,想讨些钱,因为那时候他病重躺在家里,需要送去医院,可家里却根本没有钱。他昏迷前吩咐了妹妹在家里待着就行,但妹妹却没有听话,以为他们的爸爸还是从前那个爸爸,尽管严厉,但还是会对他们保留一点亲情,所以跑去了那里求情要钱……


    然后,那家里没有一个人开门,妹妹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在大雨之中。


    而此刻,同样是在大雨之中,这个同样脑袋受伤、眼角下有泪痣的女孩,让少年情不自禁的心软了。


    少年瘦弱的很,但力气很大,他深吸了一口气,擦了一把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就一弯身,把少女给抱了起来。


    过了半个小时,有两个男人鬼祟的往这边瞧了一眼,就放了心。


    行了,没死!他们也就不用背负太沉重的心理压力,也不用害怕出了人命案真被人给送进去了。


    与此同时,那个瘦弱的少年,躲在隐蔽的角落里,将这两个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若有所思。


    又过了一刻钟,少年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回去了他自己的“家”里。


    说是“家”,其实就是城中村里的靠近垃圾站的一处破旧的砖瓦房,三间正房,一间厨房,一间厕所,倒是院子特别大,却堆了满满当当的东西。


    少年从前不认为这里是家,但是,现在“家”里躺着个女孩,少年忽然觉得,这里,也可以是他的家。


    *


    同一座城市的繁华之地


    阮家大小姐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接了个电话后,就长长的松了口气。


    面对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灯火通明,她喃喃道:“丛夏,你不要怪我。我真的是没办法才会这样做。……有你在,爸爸,妈妈,我,永远都不能名正言顺。我们永远都会被所有人指指点点。你也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偏偏你……还真有这个本事让我们一家三口身败名裂、穷困潦倒。这样也就算了,你还想要……的命,丛夏,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知道我们错了,可,我们真的不至于该死。为了我们能好好的活着,丛夏,我只能这样做了……”


    酒店的另一间客房里,一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听闻小女儿又“离家出走”了,先是震惊无比,随即就面带哀愁,立刻吩咐人冒着大雨出去寻人。等到一通吩咐下去,他又打了几个电话,才将所有人都赶走,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越下越大的暴雨,忽而,笑了。


    *


    许是有了灵泉水的帮助,丛夏这具身体尽管伤得很重,脑袋被开了瓢,记忆混乱,膝盖受了伤,行动不便,偏偏还高烧不退,在大雨里颠簸了不知多久,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丛夏还是醒了。


    并且退了烧。


    她这次睁开眼睛时,便感觉身上的伤被重新处理过了,嘴巴里也隐隐有药味,可能也被喂了药。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床畔的椅子上,正有一个少年手拿着毛巾睡了过去。


    丛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发觉少年像是又醒了,就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少年也不知是否发现,起身站了站,就出了房间。


    丛夏五感灵敏,确认少年真的走远了,才将左手手腕举到了唇边,又喝了几口灵泉水,右手放在左手手腕上把了脉,像是发现了甚么,微微扬眉,才重新闭眼,开始接收这个世界的剧情。


    *


    这同样是个重置的世界,女主阮颜诺,是个重生者。


    在阮颜诺重生前的那一世里,她其实是随母姓,叫做颜诺,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已经过世,跟随着身体不好的母亲在外漂泊。


    母亲身体不好,做什么工作都不长久,这就导致了颜诺小小年纪就要帮着母亲做家务,略长大些,就开始利用假期打工赚钱养活母亲。


    母亲对此很是欣慰,可她还是时常的去买些旧报纸杂志,看着那些旧报纸杂志很是不快乐的样子。


    颜诺看不明白,她也没空去看明白,因为她还要打工赚钱兼学习呢。


    后来颜诺上了京城大学,希望母亲跟她一起去京城好照顾,母亲却以京城的消费高拒绝了。颜诺只好一个人去了京城大学。


    她原以为,这对她来说,是鱼跃龙门,是积累知识和本事的阶段,却没想到一次家教事件,导致她成为了那个男人的弟弟的家教老师,她的人也入了那个男人的眼。


    他说,他喜欢她的眼睛,清澈单纯,像是里面盛着星星。


    他说,他喜欢她的怯懦温柔,喜欢她用崇拜的语气跟他说话,喜欢她娇软无力亦无用的拒绝。


    他说,他喜欢她。


    最喜欢她的身体。


    ……


    颜诺以为这是一场恋爱,后来才发现这在那个男人眼里,只是一场“包|养游戏”。


    之所以选中她,是因为她的眼睛和他的未婚妻很相像,脸型也有些像。可是他的未婚妻是个除了颜值别的什么都没法子看的纨绔富二代。面对他时,他的未婚妻还时常趾高气昂,别说仰视他这个未婚夫了,连平等对待都很少。可她却要求他这个未婚夫记得“洁身自好”,否则就要解除婚约。


    这让这个男人很是苦恼。然后,在他苦恼无果时,就遇到了和他的未婚妻有几分像的颜诺。他让颜诺不得不仰视他,崇拜他,任由他施为。


    这于男人,自然是极好极好的。


    颜诺是真的傻,也或许是不想面对这样肮脏的事实,直到怀孕了,第一次去公司找这个男人,这个名叫莫重开的男人。莫重开闻言什么也没说,直接开了一张支票,吩咐秘书带着她出去。


    颜诺此刻还傻乎乎的,直到秘书开车带着她去了一家私人豪华诊所,躺在了手术台上,她才反应了过来,当即叫嚷着不肯堕胎,甚至趁着秘书不注意的时候,拿着那张支票就跑了。


    这一跑,就是5年时间。


    颜诺再次回来,手里的钱因为母亲的病和孩子的花销,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她这次回来,恰好也是学业结束,想要回来找份合适的工作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颜诺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已经和那位他口中颇为不屑的纨绔大小姐结婚了。二人珠联璧合,两家的产业都更上一层楼。那位纨绔大小姐也早已不是纨绔,她身边仿佛有贵人相助,她名下的星月集团甚至比莫重开名下的莫氏企业都要有前程。


    更甚至,颜诺还听说,这位纨绔大小姐就快要把她亲生父亲给挤出星月集团了。


    颜诺摇了摇头,想着那都是大人物的事情,与她没甚关系,她这次回来,也只是为了找份不错的工作,养活儿子和母亲而已。


    然而,颜诺的儿子和莫重开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没过多久,莫重开有个私生子的事情就在上流圈子传扬开了。莫重开也找了上来,以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为威胁,颜诺只能哭哭啼啼的做了莫重开的情人。换句话说,就是小三。


    就这样过了有半年时间,颜诺甚至见到了那位纨绔大小姐,那个父亲姓阮,她却叫做丛夏的女人。颜诺十分畏惧她,但那位大小姐冷笑着看着她,却也没有立刻要赶她走,而是说,既然你想要做小三,那么,你就做一辈子的小三,你的孩子做一辈子的私生子好了!


    可没过多久,那位大小姐的态度忽然大变。莫重开原本都对颜诺说,为了儿子和她,他愿意和那位大小姐离婚。那位大小姐也表示了,只要他在公开场合表明态度,一辈子都不会娶颜诺,那么,她就愿意离婚。但不知为何,那位大小姐突然又不肯离婚了。


    不但不离婚,还对颜诺和她的家人进行了疯狂的打压和报复。


    甚至还有人绑架了颜诺的妈妈和儿子。不要钱,只要颜诺的命!颜诺死了,那边就放人!


    颜诺猜测就是那位大小姐这么做的!


    因为很快的,她就知道大小姐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了——


    因为她的妈妈,曾经做过那位大小姐的父亲的小三,甚至因


    为她的出生,气得大小姐的母亲犯了心脏病,在医院险些没被抢救过来;然后,她又做了这位大小姐的丈夫的小三,还生下了一个私生子。


    更甚至因为她们一家的出现,大小姐的父亲,其实也是她的父亲阮总,决定要和她的母亲结婚,好给她一个名分,而大小姐的丈夫则要和大小姐离婚。


    虽然莫重开说了不会娶颜诺,但是,如果颜诺成了阮颜诺,娶不娶的,还真不好说。毕竟,莫重开真的娶了阮颜诺,莫重开就可以和阮总联合,阮总就能从被亲生女儿打压的抬不起头的窘境之中冒出头来,甚至有可能反过来将那位大小姐给赶出星月集团!


    那位大小姐因此暴怒,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警局还传唤了那位大小姐,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然后颜诺就收到了亲妈和亲儿子各自的一只耳朵。


    颜诺对于凶手是大小姐的事情深信不疑。可她也根本就不想去死,只能继续煎熬着,看谁最后熬得过谁。


    那位大小姐到底和莫重开离婚了,对于星月集团,那位大小姐在对抗不了阮总和莫重开的情况下,干脆把手里的股份贱价转手卖了!宁肯自己不要星月集团,也要让阮总身败名裂,一分钱都拿不到!


    可在那之后,颜诺就数次遇到意外,每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直到有一次,那位大小姐别看没了星月集团,却有一个对她“痴情”的男人帮忙,一起对付起了莫重开,导致莫重开从莫家的企业里被赶了出来,二人在开车时遇到车祸,最终颜诺身死,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到颜诺再次醒来,重回15岁。


    变年轻的颜诺却已经忍受不了住在贫民区的每天从早到晚的打工生活,也忍受不了周围那些二流子对着她吹口哨和污言秽语的“调笑”。


    颜诺只能设法联系了她的亲生父亲阮仁义身边的人,阮仁义许是还没忘了颜诺的母亲,许是另有打算,真的把她们母女两个给接了回去,颜诺还改了名字,叫做阮颜诺,阮仁义还公然说,这就是他们阮家的大小姐。


    事实上也的确是。那位千金大小姐别看比阮颜诺大上半岁,但千金大小姐随母姓,姓丛,不姓阮。


    阮颜诺原本以为,自己重生一次,面对这时候的大小姐应该是可以坦然面对的。但谁还没个中二期呢?中二期的大小姐还有一群中二期的小伙伴,那位大小姐愣是将阮颜诺和她妈妈给整治的在上流圈子里丢尽了脸面。


    还时常带着人来,在她们母女二人面前,说些什么小三私生女的悲惨结局,说这些人该怎么怎么死,就算是原配不整治她们,老天爷长眼,也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大小姐手里还有钱,更雇佣了不少人,在母女二人外出时,在外面对着母女二人就进行辱骂,还特意找了母女二人贫困时的邻居,说她们就该继续过那样的生活,招呼她们回去,别做什么千金小姐的美梦……


    阮颜诺的母亲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在家里躺倒了。阮颜诺自己也快撑不住了。


    她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没想着跟大小姐争夺星月集团——星月是大小姐的外祖父留下来的,当然只能留给外祖父的血脉,她阮颜诺就算再不济,也没脸跟这位大小姐争。


    至少,在她刚回来的时候,是真的没这个想法的。


    可谁让这位大小姐真的太折腾人了。阮颜诺这个重生回来的,都无法忍受这位大小姐的种种行径,只能在这位大小姐在外面打架受伤,脑袋被人开了瓢,一时间记忆混乱时,设法将这位大小姐给送走了。


    送得远远地,再不要回来了。


    至于星月集团,上辈子大小姐毫不犹豫的将之舍弃了,这辈子,大小姐不要,那,她便要了好了。


    阮颜诺这样想着,就吩咐人将大小姐送去了那个被戏称为“贫民窟”的城中村里。想着反正那位对大小姐“一往深情”的人在那里,大小姐将来就算脑袋真的坏掉了,也不会如何,这才放心。


    然而阮颜诺没想到的是,她这辈子兜兜转转,后来还是跟莫重开在一起了。只是这辈子的莫重开,对她极尽温柔,阮颜诺上辈子就深爱这个男人,这辈子也没能逃脱。


    后来更是怀上孩子,阮颜诺无法,只能认命。


    可就在她认命的时候,那位大小姐带着那个男人再次来到了京城!大小姐消失多年的记忆,竟然回来了!她这次回来,就是来要回星月集团,要将他们一家三口都打落尘埃的!


    阮颜诺深知二人的能力,又一直认为前世时,母亲和儿子的被绑架,她最后死的那场车祸,都和那位大小姐有关,于是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率先设计了一场车祸,弄死了那位大小姐,那个男人也在车祸后被双腿截肢。


    ……


    *


    “咕咕!”


    腹中敲鼓,丛夏被饿醒了,神色间还有些复杂。


    她这具身体的原身其实只有后面那世的记忆,死后才知道导致自己少年时脑袋重伤,有了血块使记忆混乱,后来更是青年时莫名死亡的凶手竟然是这么一个重生人士!


    原身心中愤怒不已!


    她不明白,就这样一个人品败坏的做小三的私生女,凭什么能有重生的机会?她配吗?


    她更想要报仇,狠狠地报仇。尽管她死后,那个一心护着她的男人已经替她报仇了,她依旧想要亲自报仇!并且确认那个女人再也不会重生!


    这也就是原身的两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么,丛夏心说,世界BUG这种理由如果说服不了原身,大约就只能用原身她们原本是纸片人,是一位作者笔下的人物。但因为这个故事忒的奇葩,导致了更多读者的围观,这种围观引发的怨念和关注,让这个纸片人的世界逐渐形成了一方准世界。


    但准世界么,到底是有些不完善的地方,这就需要快穿局的人过来,一来是阻止类似重生的事情发生,二来是平息怨念,三来么,就是让所携带的宿主逐步修复这方准世界,让其成为真正圆满真实的世界。


    丛夏心想,如果这个答案原身还不满意的话,她就只能给原身写一篇十万字的论文。估计不必看完,原身就肯给第一项任务打满分了。


    系统:“……”


    系统:“!!!”


    等等!这些事情它明明都没跟这个宿主说过,宿主怎么啥啥都知道?


    丛夏:“……”


    那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她也做过数据的缘故啦~


    在她还没有强行绑定这个系统的时候,就已经黑进去把自己想知道的东西都研究透彻了。


    系统:“……”


    它就说!数据绑定数据,指定没啥好结果!


    完全忽视了这位宿主每次都能拿高分!还得到了原身的感谢点!


    丛夏才不管系统开心不开心,有没有好结果。反正,她自己能开开心心有个好结果就好啦~


    她正琢磨着呢,心道,原身这伤其实来得蹊跷,阮颜诺能凭借一己之力把她送到这里来,也是蹊跷的很。这里面要是没有其他人的插手,丛夏是不信的。


    甚至,如果她没有过来,没有及时用灵泉水,只怕这会子就跟原身那样,脑袋里的血块越来越大,导致记忆混乱,十年时间里过得浑浑噩噩,直到后来救了她的这个少年带着她去了国外,重金聘请了一位名医治疗,否则只怕再过几年,命都没了。


    她现在用了灵泉水,脑袋里的血块就开始渐渐消散,原本开始有些混乱的记忆已经恢复,除了身上的皮外伤,倒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就是……肚子好饿!


    丛夏正琢磨着要怎么填饱肚子,就有人推开门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


    丛夏是知道这个少年救人的缘故的,因此对着少年,就是乖巧的一笑。


    少女面容姣好,肤白若雪,一双大眼睛里更仿佛盛着星子,如此一笑,仿佛是在邀请他,一起去看星星,比较一下是天上的星星


    美,还是她眼睛里的星子美。


    少年恍惚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端着托盘里的食物走到了床边,将少女扶了起来,靠在床上,他自己则站在床边,憋了一会,才说道:“能自己吃吗?”


    丛夏奇怪的看了这个干净瘦弱的少年一眼,点了点头,就真的自己吃了起来。


    托盘上是一碗小米红枣粥,两个大包子,一个素馅的,一个肉馅的。并没有什么花样,但丛夏知道,这少年只怕平时自己吃的更简朴。


    她看了剧情,自然也就知道眼前的少年谢微明,其实如今的境遇也不好。


    谢微明曾经是临山市的富豪谢家的外孙。谢家老爷子是个痴情人,一生只爱一人,妻子身体不好,只生下一个女儿,他也没有过别的想法,送走妻子后,抚养女儿长大。本来谢家老爷子是没想过招赘的,奈何女儿被他养的太过天真懵懂,最后只能招赘。还是这赘婿自己送上门来的。


    谢老爷子原本对他不是很满意,架不住女儿喜欢,谢老爷子也就同意了这门婚事——谢老爷子自认身体很好,身边几位老友也靠谱,将来这个赘婿若真是不好了,他也能护住自己的女儿。


    可谁曾想,谢老爷子在外孙子12岁那年,猝然离世。


    谢老爷子一死,谢微明的父亲沈越就将养在外边的比谢微明年纪还大的私生子给接到了家里,还给私生子的母亲在外面购置了豪宅。


    对外更是痛哭流涕,说他当初被谢家大小姐谢昭华看中,非君不嫁,谢老爷子于是就用了雷霆手段,逼迫他和当初已经谈婚论嫁的未婚妻分手,还逼迫他的未婚妻不得已离开了这座城市。


    沈越并不知道未婚妻是怀着孕离开的,更不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才将孩子养大,找了回来。可,既然母子两个都回来了,于情于理,他都要对母子两个负责。


    谢老爷子是位人物,可女儿谢昭华除了一张脸好,生了一儿一女外,就只剩下了一颗沉醉爱情的心。她相信了沈越的话,开始对丈夫的私生子越来越好,对那边的补偿,她也只当没看到。按照她的话说,是她对不起那边,对不起丈夫,只要丈夫还肯回这个家,还愿意认她,丈夫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甚至是父亲千叮万嘱,不许她给丈夫而是要留给一双儿女的东西,她大部分都转给了丈夫。等到谢微明14岁那年,她手里的东西,基本上都转到了她的丈夫的名下。


    谢昭华就没有用了。


    谢微明15岁那年,谢昭华登山时意外掉落山崖去世。


    15岁的谢微明和9岁的妹妹,就这么被赶出了家门。


    沈越的新任妻子就是他的私生子的母亲,对谢微明兄妹两个恼恨不已,只肯让他们做个捡垃圾的乞丐。


    谢微明是受到良好的教育长大的,他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挣钱,但沈越的妻子不允许,沈越的私生子也不允许。谢微明就只能住在临山市最贫穷的地方,过着捡垃圾为生的生活。


    原本谢微明兄妹的生活更为苛刻,去年谢微明重病,妹妹去找沈越要钱治病,结果死在了暴雨天里,那边对谢微明才略微宽松了一些。至少,每个月都给几百块钱的生活费,也没有小混混隔三差五的找上门来要钱,没钱就打人了。


    尽管谢微明宁可日子更苦一些,也不想自己的妹妹离世。


    ……


    “给你。”少年谢微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丛夏眨了眨眼,就看到少年递了两张纸给她,还道,“这是那两个把你……丢在附近垃圾站的人的素描。”


    谢微明12岁之前,是被谢老爷子精心教养着长大的,12岁到15岁之间,也在各种课程之中度过。


    简单的素描,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


    丛夏这时已经吃过了早饭,正在发呆,闻言就将两张素描接了过来,呆呆的点了点头。


    她其实有些犹豫。


    在第一周目里,原身没有受伤,而是离家出走跑到了这个城中村附近,遭人威胁,被少年的谢微明所救。


    谢微明将原身带到了家里,原身就开始哭,哭着哭着就把自己所受的各种委屈说了出来——那时的阮颜诺没有出现,可那位阮总却另有小三小四。第二天走后,还让人给谢微明送来了很多钱,说这是感谢昨晚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情。


    第二周目里,原身受了伤,又遭到绑架和遗弃,脑袋里的血块增大,导致原身记忆混乱,仿佛只有小孩子的记忆。谢微明本就觉得原身像他的妹妹,这样一来,就更加撂不开手,悉心照顾这个像他妹妹的女孩。


    可问题来了,这一次的丛夏,她该以什么名目留下来呢?


    丛夏正琢磨着,就听那个瘦弱的少年开口道:“你,想回家吗?如果不想,可以留下来。”


    丛夏仰头,认真打量这个干净瘦弱的少年,才发现,这个少年的五官长得很好看,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沉却带着暖意,鼻梁挺拔,嘴唇微薄,如果不是太过瘦弱,他整个人会显得更加好看。


    这是个……帅小伙呀。


    帅小伙谢微明眉目微垂,睫毛很长,仿佛真的可以容得下小精灵在上面跳舞,他再次开口:“你很像我妹妹,我可以把你当成妹妹……照顾你。现在虽然有些苦,但你等等,再等几个月,到时候,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这番话说罢,谢微明心中也有些纳罕。


    他其实不是那么热络的人,也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即便眼前的少女和他妹妹的经历有些像,左眼下同样有一颗泪痣,谢微明的话都说出来了,还是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说出了这番话来。


    仿佛见到了她,就想让她快活。一点委屈都不想让她受。


    丛夏完全不知道谢微明心中的想法,但是吧,现在就回去找那位阮仁义,显然不是一个智举。


    她会回去,但至少也要满了18周岁再说。她正想着要怎样开口才能留下来,谢微明就开口了。


    丛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登时笑弯了眼睛,软软开口:“好呀,哥哥。”


    谢微明听着这声“哥哥”,不自觉心跳就漏跳了一拍,清咳一声,端着托盘出去了。


    出去时耳朵还有些红。


    后知后觉的丛夏:“……”等等,这剧情走向不对啊!


    原剧情里,这位谢微明可一直将原身当成妹妹,只是旁人听他这么说,也压根不信就是了。


    系统:“!!!”


    啊啊啊啊,本系统再也不吐槽|你了宿主!宿主大大你就是宇宙无敌超级英明的宿主大大!千万千万嫑谈恋爱嗷!


    恋爱使人堕落,恋爱使人盲目,恋爱使人变成傻子,不谈,不谈,万万不能谈!


    单身贵族才是快穿宿主的最好选择!


    真哒~


    第23章 捡破烂大佬的心尖宠白月光02少年一……


    1990年7月7日。


    丛夏用了早饭,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才恍然想起,这一天还是高考第一天。一直到2003年,高考时间改革,才将高考时间从酷暑难耐的7月份,提前到了6月份。


    但现在么,依旧是7月份参加高考,其炎热程度,可想而知。


    幸而昨晚一场大雨,这一天的考生大约会心情好一些吧。


    丛夏这样想着,正琢磨着要下床——没办法,她现在毕竟是寄人篱下,虽说谢微明是剧情里就对原身很好的人,可寄人篱下么,自然也要乖觉些。


    好在灵泉水是有用的,将她脑袋里的血块给祛除了,膝盖上的伤也只是有些疼,不行走太多就行了。


    “嘎吱——”


    丛夏正坐在床边找鞋子,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就推开门进来了,手里还抱着个箱子。瞧见丛夏起来了,忙道:“姐姐,我来帮你!微明哥刚刚雇佣了我,我这个暑假就负责照顾你啦~”


    小姑娘扎着两条麻花辫,肤色微黑,人却是机灵可爱的。


    大手大脚,干活也利索。说是来照顾丛夏这个比她还大的,小姑娘就把箱子暂时放在一旁,就扶着丛夏在床上坐好了,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丛夏面前,还想要给丛夏穿鞋。


    丛夏:“!!!”


    这可真不用啦。


    她自


    己穿好了鞋子,瞥了一眼那个箱子,小姑娘就干脆把箱子抱了过来,跟丛夏叽叽喳喳道:“这里都是我和我大姐给姐姐你挑的衣裳和鞋子哦~我大姐跟我说,待会让我把衣服过一遍水,趁着日头好,晒上半天|衣服就都干了,姐姐你就可以换新衣裳啦。”


    丛夏这身上的伤洗澡有些困难,但擦洗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


    丛夏好奇道:“哥哥他……怎么有钱雇佣你呀?还有,哥哥他现在去哪里了?”


    丛夏脸皮极厚,尽管已经活了不知多少岁月,此刻叫起一个少年人“哥哥”来,也丝毫没得脸红的。


    还理直气壮的。


    她越理直气壮,小姑娘就越觉得眼前这个姐姐果然就是微明哥哥的亲妹子,便对她越发热情了起来,欢快道:“微明哥哥好厉害的!原来咱们这城中村里,好多没有爹妈爷奶管的孩子,日子都过得特别苦。


    还是微明哥哥把咱们给集中了起来,上学的时候凑在一起补习功课,假期的时候就凑在一起赚钱。要是谁家的长辈虐待孩子了,微明哥哥就带着我们一起找上门去谈判;附近的小混混欺负了我们,也是微明哥哥带着我们去打架,咳,是谈判……我们人多,微明哥哥懂得的也多,大家就都听微明哥哥的。


    有些比微明哥哥大的城中村的哥哥姐姐,他们也都开始听微明哥哥的话,从前那些特别不好的,现在也都有了自己的事情做,还能赚钱,大家就都很喜欢微明哥哥啦!”


    丛夏反应了过来。这个城中村里,最要紧的是孩子。谢微明将城中村孩子们的心给笼络了过来,这里的大人们便也开始善待谢微明,护着谢微明。


    即便是谢微明现在开始通过别的途径赚钱,谢微明的父亲沈越一家三口,也没法子像最初将人赶来那样,专门找了人盯着谢微明兄妹,逼迫的他们不得不靠捡垃圾过活。


    瞧,谢微明现在就在这个城中村里过得很不错。


    “大姐说,微明哥哥现在其实还是蛮有钱的,就是吧,微明哥哥一直很自责他小妹妹的死,所以日子一直过得跟苦行僧似的。现在姐姐你也是他妹妹,你来了,微明哥哥就能对自己好一些啦。”


    小姑娘姓花,周围人就叫她小花,叫她姐花花。


    小花很是认真的跟丛夏道:“姐姐,微明哥哥是个好人,你一定要叮嘱微明哥哥照顾好自己哦。”


    至于谢微明去了哪里,小花也说了,谢微明带着城中村的一些少年少女,一部分接了护送家长没空的高考生去考场的活,一部分则是自觉在考场外帮忙维持秩序,顺便维持下他们的在外面贩卖水和冷饮的摊位。


    还有些年纪大点的,则是骑了摩托车在外面等着,一旦有忘拿证件的考生,他们就可以随时带着考生或家长回家取证件,保证考生的正常考试。


    丛夏听了,若有所思。


    剧情里面,对于谢微明的少年时期描述并不多。她倒是没想到少年时的谢微明也是个这么有主意和远见的人,从少年时期,就开始发展人脉。


    城中村的少年的人脉网,当然比不上富二代的人脉网。可是,如果能亲手扶持着身边的少年少女们成才,这样建立起来的人脉网,也未尝不好。


    总是要比甘当咸鱼,认命的好。


    这也就难怪后期的大反派谢微明为原身报仇时,基本不担心自己身边有人背叛了。这些都是少年时期建立起来的友情,更何况谢微明可以说是一手扶持了这些少年人的成长,并改变了其中许多人的命运。


    但是,原身对于阮颜诺出离的愤怒,导致原身压根不想看谢微明帮她报仇,她想要自己报仇!可惜原身愤怒到无法保持理智回来报仇,就只好请任务者帮她报仇了。


    丛夏接了任务,当然是要亲自为原身报仇。


    只是这具身体才刚过16岁生日,监护权依旧在阮仁义的手里。说句不好听的,如果阮仁义找到了她,担心两年后她要继承她应得的那份财产,故意把她送到什么专门调|教“不听话青少年”的地方,甚至是买通证据证人,说她精神有问题,最后弄得她真的精神有问题了,这也是有可能的。


    原剧情里,第一周目时,阮仁义之所以只是想养废原身,没有做其他,是因为阮仁义其实患有“弱精症”,他一直以为他只有原身一个孩子,所以只打算养废了原身,但没打算做得太过分;第二周目时,阮仁义发现了自己还有一个孩子,并非只有原身一个后,就立刻放任了阮颜诺对原身出手。


    甚至阮仁义还想过要为阮颜诺善后,找到原身,确认原身是真的记忆和精神都出问题了,不会过两年回去给他争夺财产。只是阮仁义没想到阮颜诺也是有些本事的,藏人藏得他也找不到,这才罢了。


    而阮颜诺之所以后面没找过原身,其实也是她在原身失踪前,就已经找了医生多番确认,知道原身是脑袋里受伤有了血块,拖得时间越久就越治疗不好。这才放心让人将原身带走。


    且,丛夏听到过那两个带她到城中村的垃圾站附近的对话,那二人原本是应该按照阮颜诺身边管家的要求,让原身死在大雨之中的。是其中一人不乐意真的背负上人命,将来被送到监狱去,这才给了她一条活路。


    可见阮颜诺当日所说的,不想丛夏死,只想把丛夏送到反派谢微明身边的话即便在那一刻是真的,然她吩咐身边人时,却一定是语焉不详的。阮颜诺是想过让原身死的。


    只是阴差阳错,又或许是老天爷真的看不惯这个小三的闺女一路太过顺畅,才让剧情有所变化,谢微明到底还是救了原身,这一次也救了丛夏。


    丛夏心道,以阮颜诺的虚伪小白花的作态,她一定以为自己有八|九成的可能性没命了,剩下的一二成可能性即便还活着,也一定是精神混乱,记忆错乱,脑袋里的血块还在,日子肯定不好过,短时间内不会回去打扰她的生活。


    不过,即使是这样,丛夏也决定这两年里低调生活,不打算回去。


    而谢微明也不想丛夏回去。


    为此,谢微明在忙过了高考三天,带着小弟小妹们挣了一笔钱,收获了高三学子的感谢后,就开始忙丛夏的事情。


    谢微明看着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轻轻荡着秋千的少女,只觉心头暖洋洋的。不枉费他在忙碌之时,半夜爬起来把院子里给收拾了个干净,还连夜做了个秋千架了。


    谢微明走至少女身边,道:“我今天恰好有空,给你去办身份证明——”顿了顿,又道,“你放心,办的这个身份证明是真的,将来就算你回家去了,这个身份下的银|行|卡、不动产,也都依旧能使用。”


    这时候的身份管理不严格,一些乡下来的人,连户籍都没有,有些有关系的,就帮忙临时在当地的派出所办理户籍。


    谢微明给丛夏办的这个身份证明,就是把丛夏的身份弄成了山沟沟里的没有户口的小姑娘,然后这里的派出所打电话去户籍所在地核实,那边去村里核实探访,然后再有些手续往来,这个户口也就能办成了。


    这其中当然是利用了些如今的制度漏洞,那个新的户口下原本的小姑娘,去年因病去世,谢微明这边给了钱,那边小姑娘的家人就也同意了。


    丛夏微微惊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谢微明,不禁道:“哥哥好厉害。”


    谢微明才17岁,能够把事情做的这样完美,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了。


    谢微明却是看着丛夏的眼睛有些恍惚,强作镇定道:“那边恰好也姓谢,16岁,就是名字取得不好听。不如你自己给自己取个名


    字?”


    丛夏想了想,就朝着谢微明伸出手。


    谢微明下意识的就把自己的左手伸了过去。


    丛夏的手指纤细白皙,映衬的谢微明带着薄茧肤色微黑的大手有些不好看。


    但谢微明的目光完全不在自己的手上,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丛夏的手指。


    直到丛夏写完了三个字,歪头看他:“这个名字好听么?哥哥?”


    谢微明:“……”


    他是谁?他在哪?他脑袋里在想什么?


    谢微明只好干咳了一声,道:“你再写一遍。”想了想,又道,“好不好?”


    温柔的完全不像个反派。


    丛夏就重新写了一遍。


    “谢微夏?”谢微明念了一遍,只觉这个名字里有他也有眼前的少女,让他一念这个名字,心里就极是温暖舒适,唇角更是忍不住的上扬,“好名字。”


    丛夏其实也可以选择不改名字,不上户籍。但是吧,为了能在临山市的日子能过得自由些,改名字也是应有之意。


    只是,丛夏有些好奇,谢微明原本还在伪装自己仍旧在捡垃圾,院子里堆放了许多旧物,以此来欺骗他的那些“家人”们。


    可现在谢微明为了她把那些旧物都给弄走了,就不怕沈越那一家几口子反过来找他的麻烦吗?


    丛夏的担心显然是有道理的。


    沈越现在的妻子樊秋萝迟了几日,才收到一直盯着谢微明的人送来的消息——谢微明已经不捡垃圾了!


    樊秋萝当即摔了一只价值几十万的青瓷花瓶!


    樊秋萝面色狰狞道:“除了捡垃圾,做乞丐,进监狱,他还配做别的么?越哥,我不想让他好过。”


    她当然是知道那个贱人生的贱种的本事。如果不是她派去的人盯得紧,谢微明早就从那个城中村里挣扎出来了。也完全可以选择别的行业过活。


    可是,凭什么?


    谢家老爷子为了女儿,谢昭华为了爱情,他们强行将她的越哥从她身边抢走了,还赶走了她,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外地生下儿子,艰难困苦的将儿子养大……谢昭华抢走了她该享受的一切,在她想要对谢昭华进行报复的时候,谢昭华却死了!


    樊秋萝的一腔愤怒无处发|泄,可不就要迁怒谢昭华生下的两个孽种?


    那个死丫头,樊秋萝是想要将她养大,将来等她有了心上人,怀了孩子后,再被赶走,远走他乡一人将孩子养大,经历所有她经历过的苦楚,方能让樊秋萝出一口心头的恶气!


    可那个死丫头竟然早早死了,一了百了?


    彼时如果不是顾忌着这死丫头是沈越的亲生骨肉,樊秋萝都想要愤怒之下,给那个死丫头配个糟心的冥婚,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


    而对谢微明,樊秋萝先是想要诱|惑谢微明吸|毒,眼见谢微明不是个傻的,就想要买通那些小混混逼迫谢微明吸|毒,就此毁了一生。可谁能想到,就在她要动作的时候,谢微明大病一场,那个死丫头也恰好跪在别墅外面死了。


    沈越因此一连一个月不曾回家。


    樊秋萝才知道,谢昭华在沈越心中没什么地位,可那两个孽种在沈越心里还是有些份量的,到底没有继续做那些,只是当着沈越的面吩咐人,要让谢微明除了捡垃圾过活,或是当个乞丐,不能通过其他的体面的方式过活。沈越当时听了,只是抿了抿嘴,没有说其他,樊秋萝就知道了沈越的底线。


    可,沈越怎么就突然不捡垃圾为生了?做其他的?他怎么配?


    樊秋萝是个漂亮女人。即便年过四旬,曾经吃过很多苦,她依旧漂亮。


    曾经,她还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可生活却像一把屠刀,硬生生将她温柔的外衣和内心给一刀砍去。


    樊秋萝是在一家三口都在的时候发的脾气,她的儿子沈正对此漫不经心,听过就忘,一心拿着一本奇怪封皮的书神神叨叨的看着,她的丈夫沈越闻言微微拧眉。


    樊秋萝不禁道:“越哥!你答应过我的!”方才还暴怒的女人,转瞬间就泫然欲泣,“越哥,是他们谢家对不住我,对不住阿正,也对不住越哥你,我只是想让他捡一辈子的垃圾,窝囊一辈子而已,这样也错了吗?”


    沈越是个极其英俊儒雅的男人。年岁越大,越发成熟。走在外面,上至八十岁老太太,下至十几岁小姑娘都能对着他发花痴。


    也难怪当年会将谢昭华迷得五迷三道。


    听到妻子的指责,沈越无奈道:“秋萝,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担心,担心的又是什么。”


    樊秋萝这才不说话了。


    沈越在安静的环境下沉思了片刻,才看向一旁的儿子沈正:“阿正,打电话给你师父,说我有事情找他。”


    起身后又道,“我当初让你拜你师父为师,可不是真的让你学会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只是想和你师父加深些联系而已。爸爸就你这么一条根,将来家业也都要交给你,你该学的是你学校里教给你的那些东西才是。”


    沈正却不是个乖巧听话的儿子,他道:“我在学校里把那些金融、管理什么的学的再好,如果有人像我师父设计谢家那样设计我,我赚再多的钱,积累再多的福运,最后不也是要便宜了其他人?与其那样,还不如我把这些东西学精了,像爸爸那样去偷……”


    樊秋萝厉声道:“阿正,住嘴!”


    沈越面色一寒,可沈正的确算是他唯一的根——谢微明是他的儿子,却根本不姓沈,骨子里也被谢家老头教坏了,谢家老头去世后也不肯改姓,沈越后来也没能再生出个儿子来,当然就算是只有沈正一条根了。


    因此沈越心中恼恨沈正忤逆他这个父亲,面色难看,可到底没说什么,冷哼了一声就走了。


    樊秋萝却忧愁道:“你师父的那些东西……也不一定准。你干嘛非要一条道的走到黑?是不是傻?”


    沈正摆手道:“怎么会不准呢?要是不准,哪里来咱们现在的好日子过?妈,你也别去管那什么谢微明,他就是不捡破烂了,有出息了,只要儿子把这些东西学好了,一道符过去,哼哼,保证他赚了什么,都是儿子的!”


    樊秋萝深深地叹了口气。


    准吗?


    理智告诉她那都是骗人的把戏,可是,谢家老爷子的棺材里是怎样的,她是不知道,可谢昭华死后,是沈越带着她给谢昭华的棺材里布置的,后来再墓地的位置选择上,墓碑的雕刻和花纹上,还有墓地周遭的各种花木种植上,及至后来谢家小丫头死后的墓碑位置……这些都是樊秋萝亲眼所见,由不得她不信。


    只是,阿正的师父也说了,现在人家谢家就谢微明这一点子骨血了,谢微明活着就罢了,谢微明真的死了,只怕他在谢家墓地的阵法就镇压不了他们,就要反噬了。让他们最好不要伤害谢微明的性命。


    樊秋萝越想,美丽的容颜上越是阴晴不定,像是在下某个决定。


    沈正瞧见亲妈这脸色,忙摆手道:“妈,爸都要约我师父见面了,您还担心什么?再说了,不是还有儿子吗?儿子真的快出师了,等儿子出师了,您还怕什么?只要不让他死,随便您折腾!”


    樊秋萝想了许久,终于将心中的愤怒,暂时压了下去。


    *


    丛夏睁开眼时,才有些恍悟。


    以沈越的心性,其实真的没必要留着谢微明在同一个城市里碍眼。谢微明在临山市,临山市的上流社会就会一直都流传着沈越做过什么恶心事,抢夺岳家家产,岳父和妻子的死另有缘故,女儿被后妻逼死……这一桩一桩事情,都是让沈越名声有损的事情。


    沈越可以直接将谢微明给送出国。反正谢昭华活着的时候,已经把绝大部分家产都转给他了,谢微明可能手里有些东西,但又有多少呢?真心不必在意。


    但沈越显然是相信了什么阵法,什么气运转移,所以才要让谢微明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好让谢家那些“鬼”忌惮。


    丛夏对系统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天师?”


    她怎么没看出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呢?


    系统:“有非常浅薄的灵气,几乎可以等同于无。但是,如果有天资卓绝的人以此入道,做个低等天师,利用阵法,这


    也是不可能的。“顿了顿,又讨好道,“但是,我最美丽潇洒的单身贵族宿主小姐姐放心,沈越相信的这个大师绝对是个假的!”


    然后还在丛夏的脑海里卖萌似的打了个滚,露出了小刺猬的白肚皮。


    丛夏:“……”


    自从这个蠢系统发现她有谈恋爱的想法,就从原来和她的“相敬如宾”模式,变成了现在的卑微讨好模式。


    嗯,还有些不习惯呢。


    但是很满意。


    丛夏也大概明白了原剧情里,谢微明是等待了几年,才对那边出手的缘故了。


    谢微明不确定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鬼神的存在。


    可是,现在谢微明身边多了自己,还是理智尚存没变傻的、不喜欢看院子里的废物堆喜欢过好日子的自己,谢微明就干脆提前出手了。


    是的,谢微明出手了。


    谢老爷子是个真正的厉害人物,他对自己的女儿当然是不放心的,因此早早给孙子留下了后手。他也嘱咐了几位老朋友,希望女儿孙子有需要时,能在老朋友这里得到帮助。


    其实在谢老爷子猝然离世后,那几位老朋友是上门来过,询问过谢昭华是否需要帮助的。但谢昭华一心痴恋沈越,曾经的受尽万千宠爱的千金大小姐,却宁愿被沈越作践,那几位老朋友气得心口疼。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出手帮过忙,想着谢昭华迟早会明白。


    却没想到谢昭华心疼丈夫,直接上门哭诉,怨怪他们几个老家伙胡乱插手她的家事。


    这么一通操作下来,谢昭华硬生生将她父亲留下的良好人脉给得罪了个遍。


    那些人里,就算是有对谢老爷子有感情的,瞧见谢昭华如此,也就只能遗憾的什么都没有做。更何况,人走茶凉,谢老爷子已经走了,谢昭华一心要扶持丈夫,连丈夫的私生子和情人都接受,还逼着儿子女儿改姓……那些人见状,就更加理所当然的不去帮谢昭华了。


    但是,总是也有人记着谢老爷子的好,愿意帮一帮他如今唯一的骨血的。


    谢微明什么都没对丛夏说,丛夏却通过越来越谄媚的系统知道了谢微明在做什么。


    谢家老爷子给孙子孙女的确留了东西,除了在银行保险柜的暂时取不出来东西,另外就是几座宅子。


    那几座宅子被沈越翻了个底朝天,却没翻出什么东西。谢微明却知道里面有什么。


    他脑海里也一直记着谢老爷子几位老友的喜好和私人联系方式。他是直接联系的其中两位,非但是勾起了那两位老先生的惋惜和怜惜之情,还表示他有谢老爷子珍藏的几件古董古画。但是,那几座宅子在他名下不错,钥匙却是早都被换了,他现在进不去。


    就算进去了,他才17岁,监护权在沈越那里,沈越完全可以把东西带走。


    那两位老先生如果对他提到的古董古画感兴趣,就只能将沈越给送进去了。


    两位老爷子当然听懂了谢微明的话中之话,他们微微沉吟,显然在考虑这件事值不值得——


    他们和谢老爷子有交情是不假,但这份交情吧,也就只够谢微明来求助,他们把谢微明送出国,让谢微明在国外发展而已。让他们为了谢微明和如今事业如日中天的沈越对上,他们显见是不愿意的。


    谢微明却表示,不久后就会另外有人出头,沈越偷税漏税和樊秋萝贿赂官员的证据,也已经搜集齐全了。他请两位老爷子帮忙,是希望这件事不会被其他的别有用心的势力压下。


    两位老爷子对此惊讶万分,显见是没想到谢微明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小小年纪就已然策划周全,见状便答应到时不但会防着其他势力压下这件事,还会顺水推舟。


    谢微明认真感谢了两人,在沈越被有关调查人员带走后,就联系了媒体,表示要告沈越“故意杀害谢昭华和谢微茵(谢微明之妹)”,并想要悬赏征集证据。


    谢昭华的死真的是太巧合了。谢微茵当年是跪在生父后母的别墅外死的,也颇为令人唏嘘。两件事加在一起,媒体一嗅到味道,就立刻闻风赶来。


    与此同时,不等樊秋萝多做些什么,她贿赂官员家属的证据就被人送到了有关部门,樊秋萝也被人带走了。


    一时之间,当年的谢家大宅、现在的沈家大宅里,只剩下了一个一心要“求仙问道”做天师的少爷沈正。


    沈家败落,指日可待。


    *


    谢微明做了这些,却没有搬出城中村。


    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正在家里的小院里锻炼。


    嗯,谢微明原本是一心只扑在生存和报仇之上的,对于锻炼……他倒是有心却没时间。


    但是吧,如今正是盛夏,他原先又是独居,有一日从外头回来,身上汗涔|涔的很不舒服,一进院子,他就直接把上身的T恤给给脱了下来,露出了有些……排骨的身材。


    干巴巴的,一块腹肌都没有。


    谢微明正在水龙头下洗脸,就听到身后的一声幽幽叹息。


    “哥哥,你都没有肌肉哦。我听说,有肌肉的男人才最帅,才会有女孩子喜欢。”


    那发出幽幽叹息的少女,还上前来,戳了一下他的后背,然后一脸失望的摇头回了空调房,吹空调去了。


    谢微明:“!!!”


    这是调戏吧调戏吧调戏……吧?


    然后,谢微明除了关注事情的后续,在幕后推动外,就是,加强锻炼,努力把腹肌给锻炼出来。


    嗯,努力变得更帅一些。


    等着下次被戳。


    少年一面做单手俯卧撑,一面悄悄红了耳朵。


    第24章 捡破烂大佬的心尖宠白月光03丛夏笑……


    临山市经济发展的很好,但到底不是个大城市。有些风吹草动,奇闻异事,就会传的特别快。


    更何况是有关前首富的事情。


    更何况是招赘女婿疑似害死岳父、妻子和小女儿的事情。


    更何况是招赘女婿对自己的岳父和妻子的坟做了手脚,疑似把两家的墓地利用特殊的角度和阵法,变成换运阵,疑似在岳父和妻子活着的时候利用他们,在他们死后依旧在利用他们的事情。


    ……


    整个临山市,上至讲究脸面、说话含蓄的上流人物,下至街边一心要通过乞讨发家致富的乞丐,都知道了这些事情,口口相传,将这件事传的神乎其神。


    传到最后,丛夏脑袋和膝盖上的伤终于好了,可以戴着帽子、穿着裙子,在临山市相对繁华的香港街上遛弯的时候,街上已经开了好几家“取名算命八卦风水”的铺子。


    丛夏:“……”


    这是都信了沈越是真的请了大师,用阵法把沈家和谢家的气运给逆转了的事情啊。


    谢微明很忙,这会子是真没空陪着丛夏,但小花和她姐姐花花都空闲了下来,谢微明就请两人陪着丛夏到处逛。


    虽然吧,丛夏已经16岁了,和19岁的花花差不多高,但在谢微明看来,丛夏还是需要照顾的那一个,一定请花花和小花两个看好了丛夏。


    丛夏吃着一支火炬冰淇淋,跟花花和小花在店铺里挑衣服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那里唠叨,说什么招赘还是不行,这招赘来的女婿啊,就是狼。不如找个人品好、憨厚孝顺的女婿,将来让女儿多生个孩子,让其中一个跟着他们姓好了云云。


    花花和小花是简朴惯了的。她们两个没吃火炬冰淇淋,而是买了一款叫做7个小矮人的冰棒,一只冰棒袋里装着七支不同颜色不同味道的小冰棒,姐妹两个吃得也很开心。


    她们瞧见丛夏不挑选衣服,单听人家说话去了,也不打扰丛夏,而是一面吃小冰棒,一面离衣服远远地,想着要给丛夏选什么衣服。


    小花还小声道:“对了,大姐,我昨个儿才知道,夏夏看着名字和微明哥像,其实压根不是微明哥的亲妹子,户口也没落在一起。可这都不是亲兄妹了,微明哥怎么对夏夏这么好呀?”


    那可是真的好。原本谢微


    明在城中村就是随便住着,对于生活品质丝毫不讲究。


    现在好了,谁都知道沈越出事了,谢微明在城中村住不久了,可有了丛夏住在家里,谢微明还是把空调电视DV机都安上了,还置办上了洗衣机冰箱,家里最好的房间也是给丛夏的,丛夏待在家里时,谢微明就雇了小花过去陪玩,丛夏要出门了,谢微明就请花花和小花一起陪着出去,给钱给的就更利索了……


    这可真不是一般的好了。


    可是,又不是亲兄妹,干嘛对人家这么好?


    花花挑了支粉红色草莓味的小冰棒,抿了嘴笑:“对自己媳妇,那当然要好啦~你个小丫头,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只要记得微明哥喜欢夏夏,对夏夏好,那你也要对夏夏好,知道不?”


    她们姐妹两个是受过谢微明的大恩的。如果不是谢微明把她们的继父给送了进去……那她们姐妹现在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


    小花却是瞪大了眼睛,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小声反驳道:“我怎么不明白的?媳妇嘛,嘿嘿,我终于知道微明哥对夏夏好的缘故啦!”


    至于要对夏夏好这件事,那当然是必须的!微明哥人品好,还有本事,对微明哥的未来媳妇好,那不是应该的吗?


    只是小花还是用更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哎,还是微明哥有本事哦,我其实也想要养个童养夫,按照我的喜好来养,养好了以后什么都听我的,我让他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我让他只对我一个人笑他就只对我一个人笑,我让他哭他就哭……可我没钱也没本事养,也没有一张好看的脸招来人,真是,忒可惜了!”


    花花:“……”


    小朋友,你这个想法很危险诶。而且,人家微明哥对他那小媳妇可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那种疼,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养了个金丝雀呢。


    丛夏倒是没去听花花姐妹的对话,而是在听那些人神神叨叨的表示,现在好多人去围观谢家和沈家两家的祖坟的阵法和花木布置,说真的非常奇怪,两边连起来像是一个阴阳鱼。


    平常人哪里有这么布置祖坟的?且谢家富了好多代,几百年前祖坟就在那里了。沈家则是谢家老爷子过世后,沈越才将谢家的祖坟一分为二,一半是谢家的坟,一半是沈家的坟,沈越将自己父母往上数三代的坟从村里给挪出来了。


    这一看就是有猫腻的!


    而且不但是沈越有问题,沈越那儿子听说就是挺不务正业的,上个大学吧,不爱去学校学习,只喜欢跟着他认的那个师父学习“道术”,整天神神叨叨的,还拿着黄表纸画符,跟个真神棍似的。


    只是沈越儿子的师父大约还是有一二分本事的,人脉也广,在知道沈越被以偷税漏税带走后,立刻就麻溜的跑了。那位“大师”当时是机票汽车票火车票船票全都买了,可最后有人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可能还有别的身份证明,早都不知通过什么途径跑了个没影儿。


    没瞧见沈越的儿子沈正,正在临山市发了疯的一般找他师父吗?甚至为了找他师父,连给亲爸亲妈找律师的事情都给放下了?


    有些人就觉得,这位大师可能本事不行,当年给两家祖坟设下的阵法有问题,才没能把气运真正转移,沈家才出了这种糟心事。


    有些不信这些的则觉得,沈家这儿子估计跟他老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老子沈越是坑了岳父家的钱财,坑了老婆的性命,然后还把人家谢家唯二的根苗给赶了出去,害死了那个谢家小姑娘的性命,把谢家那小子给赶去了城中村,逼着那小子必须要靠捡废品生活,还不许通过做别的养活自己!


    可见沈越就是个人品低劣的小人。


    现在,沈越进去了,沈越现在的老婆樊秋萝也进去了,他们的儿子沈正不想着给父母找个好律师,反而神神叨叨的要找什么“大师”给做法,说是做法成功了,父母就都没事了。


    这话听起来是有些道理的,可在不信鬼神的人眼里,这就是沈正不想救他的父母——这不是没可能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沈越这么一个无良的爹,沈正这个当儿子的渣一些,当然是有可能的。


    且这次如果沈越和樊秋萝都进去了,且一判数年,他们手里那些资产,肯定是会全权交给沈正处理。沈正有了这些钱,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监狱里的沈越和樊秋萝抱怨,为人父母的,总不会把儿子想的太坏,他们未必会认为沈正故意不给他们请好的律师。


    这个想法是阴损了些,但沈越都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沈越的儿子沈正能做出不给父母请好律师,不帮忙处理好某些尾巴的事情,这好似也没什么奇怪的。


    而沈越也不是个善人,他的妻子樊秋萝更是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人,夫妻两个这些年也没少得罪人。更何况沈越本身的存在,就是得罪了曾经和谢家老爷子交好的那些人。


    之前沈越的事业发展的如日中天,更是在朝中有“关系”,临山市里,沈越的那些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便对他敬而远之。现在好了,明摆着是有人要整治沈越,他们自然也愿意当一把幕后“推手”,推上一把。


    沈越的败落,仿佛理所应当。


    ……


    丛夏到底还是买了几身衣服,还给谢微明挑了几身衣裳。


    花花和小花家里还有一个弟弟要照顾,妈妈只愿意待在家里的小院子里,照顾衣食住行还成,半点都不肯出去挣钱养家。花花和小花自觉家里负担重,便很节俭,二人都没有买衣裳。


    丛夏也没说要给二人买衣裳。这两个都是极其自尊自强的姑娘,谢微明“雇佣”她们来陪着丛夏,给她们钱是可以的,丛夏感激她们请她们吃吃喝喝也是可以的,但若是另外送衣服什么的,她们肯定是不要的。


    三人回到家里时,谢微明还没有回来。花花便也没走,只笑道:“等到沈家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了,微明哥可能就要带你走啦。真好,能离开这里,换一个更好的环境生活,可真是好啊。”


    小花却小声道:“可是,沈家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次会败落的那么快?”


    花花对此也只隐约知道一点,小声道:“你知道什么?微明哥早早的就在搜集那个人犯错的证据了。现在,只是把这些证据交给了一定会推翻沈越的人,把事情给推到一个不可改变的程度而已。”


    小花似懂非懂。


    丛夏联系剧情,却听得明白。


    其实在谢老爷子去世后,沈越将私生子接到家里,和樊秋萝眉来眼去,一起指责是谢老爷子耽误了他们的姻缘的时候,谢微明就开始私下里调查当年的事情,调查谢老爷子的死,调查沈越和樊秋萝。


    沈越和樊秋萝一直认为谢微明和谢微茵手里还有钱和东西,这也的确是事实。


    谢微茵没了,暂且不提,谢微明手里着实是有些东西的。他既有这些东西,又带着对沈越和樊秋萝的刻骨仇恨,又怎么可能不动用这些东西来报仇?


    尤其是,谢微茵死了。


    谢微明或许能哄骗自己,谢老爷子和谢昭华的死是意外,但是,谢微茵的死,却真真是拜沈越和樊秋萝所赐,谢微明怎么可能不想方设法的报复他们?


    事实上也是如此。


    只是谢微明原本顾忌着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也想要将爷爷生前喜爱的那些古画古董继续保留着,所以才想着过几年再动手。却没想到遇到了丛夏。


    那个让他看上一眼,就温暖到心窝子里去的女孩。


    谢微明还分不清楚这种喜欢究竟是不是那种喜欢,但是,他内心却想要给这个女孩最好的东西。


    他不想要女孩跟着他一起捡废品。


    所以谢微明才提前出手了。


    而现在的谢微明……


    系统跟丛夏告状:“宿主小仙女,谢微明那个渣渣在威胁他的爸爸哦~他爸爸再不好  ,那也是他的爸爸,他这么威胁他的爸爸,就是不孝!是坏蛋!是渣渣!渣渣怎么配和小仙女宿主在一起呢?宿主小仙女千万不要喜欢他呦~看我诚挚的大眼睛!”


    丛夏:“……”刺猬的眼睛,好像不是很大吧?


    但她还是很关注谢微明的,果然就让系统给她看一看谢微明是怎么威胁他爸爸的。


    *


    单单是偷税漏税,如果能及时还清欠下的税款和罚金,判刑的话,其实不算特别严重。


    但是,前提是有人来给沈越处理外面的事情,比如寻找律师,比如把不动产、股票这些东西折现等,


    可沈正一心认为,找律师不如学法术,找到他师父,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宁肯把钱花在寻找他师父上,也不肯花钱给他爸妈请专业的律师,或者是想法子凑齐了欠下的税款和罚金。


    沈越在看守所里一日比一日的着急,他想要联系沈正,但沈正哪里有空来见他呢?沈正一心要找到师父,为了找师父,牺牲见沈越的时间又算什么?


    这就导致了在沈越被关了大半个月后,看守所的人来跟他说,他的儿子谢微明申请来见他的时候,沈越恍惚了一瞬,到底答应了。


    因为还没有判刑,二人相见是在一个小的房间里。看守人员还表示身体不适,暂时出去了。


    沈越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手双脚戴着手铐、脚铐,见到的谢微明。


    谢微明如同被他赶走时,依旧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看就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并有本事的少年。


    这个少年,还会有光明的前程和远大的未来。


    见到这样的谢微明,沈越不禁恍惚了一瞬。


    这让他不禁想到了少年时的自己,卑微、猥琐、只能依靠亲戚们的救济来上学读书。眼前的谢微明,没有让他生起一种骄傲的心情,反而让他生起一种嫉妒和打压的心情。


    何其可笑?


    但沈越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这种想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是重点。


    沈越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激动的对这个少年表达着他的慈父之心,说着他在看守所的这些日子里,反思了很多很多,他没有去想念他现在的妻子,只顾着神神叨叨的大儿子沈正,而是一直在想他的发妻。


    沈越满目思念与哀愁:“发妻发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从前只想着,是你妈的出现,误了我和你樊阿姨,可是,我忘了一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时你樊阿姨和大哥突然出现,打了我个措手不及。让我把自己心底深处的人究竟是谁,都给弄错了……我以为我还爱着你樊阿姨,所以给你妈冷脸,让你妈难受,以为这样,我心里就会舒服一些。


    直到你妈走了,我当时后悔的一宿一宿的睡不着,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你妈。我是爱着你妈妈的,深深地爱着她,可她一直在我身边,一直对我予取予求,这让我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男人都是犯贱的,我以为她不会离开我,就对她越来越不好。直到她真正走了,我才开始恍悟,你妈妈才是我最最在乎的人……”


    沈越一面说,一面真的哭了出来,一面还不忘继续说下去。


    “后来,你妈妈走了,我看着在我身边的你樊阿姨,知道我辜负了一个女人,就不该辜负第二个,所以,我明知道我心里真正爱着的人是谁,我还是选择和她再婚。我毕竟对不起她啊。……至于你和你妹妹,孩子,你要相信爸爸,爸爸也是爱着你们的啊。爸爸之所以任由你樊阿姨将你们赶出家门,实在是爸爸看到你们,就想到你们的妈妈,爸爸这心里……”沈越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爸爸这心里难受啊。”


    越说,沈越哭的越发凄惨。可即便凄惨,沈越这个儒雅爱面子的男人,依旧哭得不难看。


    谢微明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男人的惺惺作态,半晌,拿出一个文件袋里,取出里面的东西给他看。


    沈越的哭声戛然而止。方才的他,仿佛一个跳梁小丑,在他那个从来都看不起的儿子面前丢尽了脸面。


    谢微明冷笑道:“爷爷在的时候,就对我、妹妹和妈妈说过,看一个人,不要单要看他说过什么话,还要看他做过什么事情。妈妈一心爱着你,便只肯相信你说过的话。但是——沈越,我不是妈妈。”


    没有那么愚蠢,任由你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沈越深深地看了谢微明一眼,忽然想起了樊秋萝曾经在他耳边念叨的一个词,“斩草除根”。斩草不除根,果真后患无穷。


    但后患已成,他再也无力改变。


    只能放弃了软化这个儿子,看起了那份文件。


    看完之后,沈越的一张脸惨白。


    这只是一份复印件。如果谢微明手里有原件的话,那么,偷税漏税的罪名,他是怎么都洗不脱的。


    而眼前这个少年,是不该也不会做到这一点的。除非,他联合了自己的商业对手!


    沈越不禁咬牙切齿:“吃里扒外的东西!”


    谢微明微笑道:“没办法,父辈的基因不好。”


    沈越:“……”


    谢微明却又取出一份文件,给沈越看,那是沈正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做什么的文档。


    沈越看完之后,险些气得吐血!


    他毕竟对谢微明是没有尽心的,谢微明不帮他,他勉强能理解。


    但!是!他对沈正是何等的用心良苦?明明沈正还年轻,他为了补偿这个儿子,已经给了沈正很多的不动产和钱财,甚至是谢家老爷子留下来的一些古董,他都给了沈正了,对这个儿子不可谓是不好。


    可这个他千疼万宠的儿子,竟然在他进来后,压根就没有帮助过他四处奔走,现在更是放下公司不管,全权交给助理,连个好的律师也不给他请,该折买财产等着交税和罚金了,这个好儿子依旧万事不管。这让他哪里有机会减免刑罚?


    沈越气得几乎要吐血!


    他也终于理解谢微明这次过来的目的了。


    沈越不止一个儿子,他既可以让沈正来帮他请律师,处理外面的事情,也可以让谢微明来。谢微明虽然才17岁,但谢微明很早之前就已经自力更生,自己养活自己了,按照花国民法规定,“十六周岁以上不满十八周岁的公民,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谢微明15周岁后就开始靠他自己的能力生活了。想要证明这一点,完全不是问题。再说了,即便到时候这一点被人讲究,谢微明也可以请一个靠谱的律师来操作。


    问题只是,谢微明凭什么要帮他这个忘恩负义的父亲?


    谢微明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四个问题,只要其中两个问题,你给出了我满意的真实的答案,我就帮你。唔,你最好快一些,太慢的话,我大概要亲自‘帮’您找个‘好’律师,并提醒一下你的白月光,她还可以选择离婚,分走你的部分财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沈越眸色微沉,还是压着脾气,让谢微明说他的四个问题。


    谢微明道:“第一个问题,爷爷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第二个问题,妈妈的死,究竟是你动的手还是樊秋萝动的手?第三个问题,茵茵……她的死,是你故意放任的吗?第四个问题,”


    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一直在说,当初你和樊秋萝相爱,是我妈看上了你,非你不嫁,爷爷才动手赶走了樊秋萝。这件事,是真的吗?还是是你当初想要攀高枝,觉得樊秋萝碍眼,但你确确实实爱着樊秋萝,希望樊秋萝知道你的苦楚后,愿意远走他乡几年,等你在谢家站稳了脚跟,再让她回来心甘情愿的给你做情|妇,所以是你以爷爷的名义,派人将樊秋萝给赶走的?”


    沈越的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眸子渐渐睁大,惊愕的瞪着谢微明。


    不是因为谢微明的四个问题,而是谢微明最后的猜测。


    谢微明,竟然全都猜中了!


    但他怎么能猜得中?凭什么猜中?


    谢微明却真的猜中了。


    沈越张了张嘴,就想要说些哄骗孩子的话。


    谢微明再次重申:“我刚刚说


    了,我要的,是令我满意的真实的答案。沈总,该不会这个年纪就开始健忘了吧?”


    沈越并不愿意说什么实话。因为他说了实话,只怕眼前这个少年,更会将他恨到骨子里。


    可是,沈越再次打量起谢微明,谢微明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也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这一刻,沈越忽然发现,谢微明可能,什么都猜到了。谢微明只是没有证据。


    他神色有些慌张。但再想想谢微明的四个问题,忽然发现,有些问题,他也不是不能说实话的。


    至于另外两个问题的答案,谢微明也只是怀疑而没有证据。只要他一日不正面回答,谢微明毕竟是在孝道大过天的花国长大,也必然不会对他如何。


    这样想罢,沈越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道:“第三个问题,你妹妹……我从未想过让她早夭。她是我唯一的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怎么可能希望她死?或是故意放任她去死?


    第四个问题……是,当年,是我想要攀高枝,是我在爱着樊秋萝的同时,又爱上了谢昭华。比起樊秋萝,谢昭华能给我的太多太多,我受不住这个诱|惑,却也不愿意舍弃秋萝。所以,我想了个办法,想让秋萝暂时离开又不恨我。只是我没想到,秋萝气性那么大,支票都不肯要,就连夜离开了,还是怀着我的孩子离开的……”


    “我真的没有办法。女人的爱,就像是一间房间里,不能同时放两首歌曲,她们一次只能爱一个人,可男人不同,男人会像爱画一样爱着女人,同一个房间里,完全可以放两幅不同的画。微明,你也是男人,你能理解爸爸的对吗?”


    谢微明:“……”不,他不理解。


    爱情,该是最纯粹真挚的东西,也该是唯一的。


    他蓦然站起身,在要离开这个狭窄阴暗的房间时,忽然道:“对了,我最近在高额悬赏爷爷和妈妈死去的某些证据,你猜,我得到我想要的证据了吗?”


    不必回头去看,谢微明就知道,沈越面色巨变,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但这还不够。


    踩着别人的荣华富贵往上爬,待爬上去后,反过来要将见证了他曾经卑微的人全都一网打尽,还要说是对方当年的不对,这是什么道理?


    万事皆有因果,有些果,只是来的迟了一些,不是不回来。


    谢微明这次出门,不但见了沈越,他还见了樊秋萝。


    樊秋萝本不欲见他,然而她很久没见到自己儿子了,又被有些人威胁了几次,想了想,到底还是出来见了这个让她极端痛恨的少年。


    谢微明却没话跟这个愚蠢狠毒的女人说。


    他只是在看守人员避出去后,将一只小巧的录音机拿了出来,放了其中一段给樊秋萝听。


    “……所以,我想了个办法,想让秋萝暂时离开又不恨我。……”


    是沈越的声音。


    谢微明还将一份资料拿给樊秋萝看。


    那份资料是当年去误导樊秋萝,让樊秋萝离开的那个人的资料。


    那个人一直都是沈越信任的手下,现在也是在沈越的分公司里做领导,只是樊秋萝从来没有见过他而已。


    事实胜于雄辩,樊秋萝捏着那份资料的手指骨节开始发白,她整个人也面色全无,一张脸惨白的像是死人一样。


    一旁的录音机还在继续播放着:“……是,当年,是我想要攀高枝,是我在爱着樊秋萝的同时,又爱上了谢昭华。比起樊秋萝,谢昭华能给我的太多太多……”


    “不!不!我不信,我不相信沈越会这么对我!我不相信沈越曾经爱过谢昭华!我不相信!我为了沈越付出了这么多,我不相信沈越竟然背叛了我,还故意害我受了这么多年的罪!还误会了……”樊秋萝猛然尖叫了一声,就想要去抓那只录音机。


    谢微明早就将录音机给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疯狂的樊秋萝。


    就像是看到了当年,谢老爷子过世,樊秋萝带着满腔的报复回来。


    可是,她却报复错了人。


    谢微明轻声道:“所以,你当年那么恨我们,后来却没那么疯狂的恨了,是因为你杀了我的母亲,觉得略微解恨了吗?……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丧母之恨,还有我妹妹的一条命,樊秋萝,你说,我有理由恨你,并迁怒你的儿子吗?”


    樊秋萝尖叫的声音停了一刻,才再次抱头疯狂的尖叫起来,一面尖叫一面哭泣一面用头撞墙,像是无法承认眼前的事实,整个人都崩溃了一般。


    谢微明没有继续追问,转身离开了派出所。


    夏日的下午,烈日依旧刺眼。


    谢微明在烈日下站了许久,才忽然想起来,疼爱他的爷爷没有了,最爱丈夫次之才是儿女的妈妈没有了,他一心要护着的妹妹也没有了。


    可是,他还有夏夏呀。


    夏夏还需要他。


    谢微明深吸了一口气,打车回去了城中村的那个家。


    花花和小花在商量着做饭,丛夏原也要帮忙,奈何她们表示是拿了工资的,不肯丛夏动手。


    丛夏正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吹着空调,吃着小零食。


    听到些声音,丛夏抬起头,就瞧见谢微明回来了。


    少年推开门进来,和沙发上的少女四目相对。


    丛夏眨了眨眼,对着少年勾了勾手:“过来。”


    没有叫哥。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谢微明却还是过去了,蹲在丛夏面前,微微仰着头,看着丛夏,就像是在看着黑暗里的一束光。


    那束光开口了:“闭上眼睛。”


    谢微明轻轻眨了下眼,心口处跳动的厉害,连忙闭上了眼睛。


    有人掰开了他的双唇,往他嘴巴里丢了一把东西。


    以为可以等来一个……咳……的谢微明:“!!!”


    他倏地睁开眼睛,紧闭嘴巴,嘴巴里正有糖果在跳舞。


    丛夏笑弯了眼睛,还要故意问:“哥,跳跳糖甜吗?”


    恰逢此时,小花端了菜进来。


    就见那蹲着的无辜少年,竟是毫无原则的点了点头。


    小花:“!!!”


    原则呢?蹦蹦跳跳的跳跳糖只让人感到兴奋和刺|激了,才感觉不到甜!


    小花放下菜,恍恍惚惚的回到厨房,就郑重跟花花道:“姐,我还是不养童养夫了!”


    这么迁就着,她才受不住咧!


    没有味觉但努力查阅各种资料最后确定谢微明吃的那种跳跳糖其实不甜的系统:“宿主小仙女!骗子不能相信!这个家伙能骗你跳跳糖是甜的,就能骗你别的,千万千万不能信!单身才是王道!信我信我!”


    第25章 捡破烂大佬的心尖宠白月光04错事她……


    这个夏天,谢微明过得很是忙碌。


    但结果也是喜人。


    等到1990年的9月,他和丛夏都要开学的时候,有关谢昭华当年意外死亡,果然有人在重金悬赏之下,跑来给谢微明送了一份证据。


    谢老爷子的死,究竟是不是意外暂且不提,但谢昭华是在把谢家的东西大部分都转到了沈越名下之后的第二年死的,这让人说不是意外,都少有人相信。


    谢微明也从来不相信。


    到了现在,谢微明也终于知道,谢昭华的死,真的不是意外。


    谢昭华当年是车祸死亡。


    肇事司机是位卡车司机,那位卡车司机是开长途运送货物的,恰好那天他是疲劳驾驶,又喝了点小酒提神,就这么着,和凌晨五点从市里往城郊开车的谢昭华的车给撞上了。


    大卡车当然是半点事情都没有,谢昭华则是当场死亡。


    开车司机因为醉酒加疲劳驾驶,入狱。


    沈越或许是为了表明自己与此事无关的态度,还找了好律师,把那位开车司机的刑期定到了最高,另外还找人将那位卡车司机老婆的工作给弄丢了。


    这样看起来,这件事或许就是个巧合。


    甚至谢微明调查那么多年,也没从这卡车司机夫妻两个身上看出来什么不对劲。饶是谢微明,也在猜想是不是沈越是从另外的角度入手,没有从开车司机那边入手。


    结果他这次大张旗鼓的悬赏,想要找到当年谢昭华的死因是不是有猫腻,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为了钱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是那位卡车司机的老丈人。


    他道:“当初,我也不是没怀疑过我闺女婿和我闺女是一起做了亏心事。可是,这几年了,我闺女日子一直不好过,我外孙在学校差点待不下去。我闺女整个人都不对劲。好些人说我闺女是得病了,说是啥心理病……我就知道,这事的确不对劲。


    我那老婆心疼闺女,害怕闺女有别的想头,就陪着闺女一个屋子睡觉,这么睡了小半年,我就知道,外面传的那什么事情,不管怎么着,我闺女和外孙绝对不知道!因为,我那闺女说梦话,让我老婆发现了不对劲,逼问了好几天,我闺女才说了实话,我闺女婿根本就不能生!说是什么弱精,基本绝了当亲爹的可能!


    但是,他怕丢脸,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就带着我闺女出去打工了几年,其实就是去外头买了个年轻没结婚的姑娘生的儿子回来,当自己孩子养着。我闺女傻啊,就真的啥口风都没透,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这些年。要不是最近被我那老婆给逼问出了真相,她还要为那个人瞒着!”


    谢微明隐约猜出了缘故:“你女婿在外面养了个……小老婆?那小老婆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老汉一拍大腿,又气又苦:“可不是!我那女婿是个长途卡车司机,这出门一趟,要走得远,得一个多星期才回来一趟,走得近了,那也要两三天时间。他真在外面安了家,我们谁也不知道。我和我老婆子想着,他有老婆儿子呢,在外面有些花花肠子,也得顾着孩子这边。


    可谁也没想到,那孩子压根就是他们两口子买来的!养这孩子是为了养老,还真没必要为了这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把自己给送进去吧?


    我就琢磨着不对劲啊,带着我老婆子两口子,每天就轮流去我女婿当年那些兄弟家里,挨家挨户的,每天都去!他的那些兄弟们里,有知道些事情的,挨不住了,也可能是可怜咱们,才透了些口风,果然,我那女婿也没跑远,就在隔壁的县城里另有个家,家里还有媳妇孩子。我去打听,人家说那媳妇当年确实是大了肚子、怀了孩子的。


    前些年日子不好过,但就这两三年里吧,家里境况好了很多。可家里有钱了,那媳妇和孩子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那孩子得了什么白血病,这两三年里,竟是花钱治病了。听说大概两年前,那孩子要做一个很重要的手术,家里没钱,那媳妇都要去街上跪着乞讨了,结果没多久,那媳妇手里就有了钱。可自从那之后,那媳妇的男人就再没出现过……”


    老汉猛地一拍大腿。


    谢微明终于了然。


    当年那位肇事司机,是真的蓄意要杀谢昭华。却不是为了他法律上的妻子和孩子,而是为了他养在外面的“媳妇”和“亲生孩子”。


    为了他的亲生孩子能治病,他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谢微明笑了一下,开口却是道:“拿了钱,对那个和你们没血缘关系的孩子也好些。如果嫌他累赘,就送他去孤儿院。”


    不要虐待。


    老汉听懂了,只叹气道:“咱们、咱们也是没办法啊。小少爷放心,咱们会对那孩子好的。”


    家里没钱,女儿心里抑郁,监牢里的女婿是个杀人犯还是个背叛者,老汉要是再不想法子,这日子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谢微明点了点头,忽然说了一句:“您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您做好这件事,帮我为了我枉死的母亲报仇,我是不会亏待您的。”


    老汉当然知道要做什么。


    他拿着谢微明给他准备的一份报告,就去找了他那女婿,说是女婿外面养的那个小三,生下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别说血型一样,现在鉴定是不是亲生孩子,有DNA检验,人家警局都开始用这个做检验了,这个不比血型准?硬是哄着逼着他那位女婿说了实话。


    跟这个卡车司机接头的,当然不是沈越或是樊秋萝。但顺着这条线,在1990年的12月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证人和证据,证明樊秋萝教唆杀人,害死了谢昭华。


    而樊秋萝对于沈越曾经同时爱着她和谢昭华的事情是愤怒的,她直接说,是沈越教唆她这样做的,并拿出了当年的一些书信往来,证明这件事情。


    樊秋萝在这件事上跑不了,沈越同样也跑不了。一个教唆杀人主犯的罪名,就这么落在了沈越头上。


    沈越不可置信。但当年他请求樊秋萝原谅的书信里,的确提到了他会设法让谢昭华“消失”,再也不会碍樊秋萝的眼。且,他的的确确是放任了樊秋萝教唆杀害谢昭华。


    沈越,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于是,在1991年的1月份,沈越的偷税漏税和教唆杀人的案子庭审,2月份,樊秋萝的教唆杀人和贿赂的案子庭审,最后沈越被判了10年有期徒刑,樊秋萝则只被判了4年。


    但是,谢微明知道,沈越还能活下来,樊秋萝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谁让樊秋萝在发现自己真的要被判刑后,开始通过她的儿子威胁一些她贿赂过、但是没被调查出来的人?那些人怎么能让樊秋萝继续活着?


    这一年的春节,年满18岁的少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杀母仇人,自己将自己送上一条不归路。


    也就是此刻,城中村里鞭炮齐鸣,各家各户都在庆贺新的一年的到来。


    谢微明没有放鞭炮,他只是把家里门窗锁紧,捂着丛夏的耳朵。


    等到鞭炮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才松开了少女的耳朵。


    少女的耳朵没红,谢微明的耳朵却倏然红了。


    他清咳了一声,才吸引了正在看一部鬼片的少女的注意力。


    丛夏:“……嗯?”


    她压根没有转头去看谢微明,而是一双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贞子正在从电视机里爬出来!


    丛夏:^^


    这个,超有意思诶!人类的想象力,果然是数据所不能比拟的!


    谢微明:“……”同样看向电视机的他脸一白,瞬间又是一黑。


    谢微明倒是想去阻止丛夏,奈何丛夏最近对这种片子简直喜欢极了!而且一点都不害怕!


    这就算了,丛夏白天喜欢看喜剧鬼片,到了晚上就喜欢看恐怖鬼片!


    简直了!


    谢微明:“……”果然等明天,还是找些动画片来给夏夏看好了。


    一直等到丛夏把这个恐怖的镜头给看完了,才按了暂停键,转头去看谢微明。


    谢微明正在看书。


    嗯,少年是不怕鬼片的,但是吧,他也真的欣赏不来那种恐怖鬼片……感觉那些鬼吧,比如贞子,就特别奇怪。


    不过夏夏不害怕,他也就不阻止夏夏看鬼片。他在一旁看书陪着就是了。


    系统:“!!!”本系统害怕啊啊啊啊啊!


    可惜丛夏才没空搭理系统是怎么想的。


    她问道:“怎么了?哥哥。”


    身为不知多少岁的丛夏,叫一个少年人哥哥,她可是半点不心虚的。


    谢微明抬起头,笑道:“我是想问,夏夏跟我出国读书吗?”


    在国内也很好,但是谢微明对于新兴的电脑产业非常感兴趣,这些就最好是去国外学习了。


    当然,如果丛夏不喜欢,在国内学也是一样的。


    丛夏想了想,就道:“出国读书么?这个倒是没问题。但是,我18岁那年,是一定要在国内过的。”


    她可没忘记,原身的愿望,是要自己报仇!


    既然是自己报仇,她当然要回国打脸!


    谢微明眸色微闪,就知道丛夏为什么18岁要回国了。他很想要留丛夏在自己身边,当然也对于有关丛夏的事情很是调查了一番,知道了丛夏的身世和自己类似,都是大小姐看上了穷小子,家里又是独生子,大小姐就招赘了穷小子,并且大小姐都早早去世。


    丛夏


    比自己运气好一些的,是丛夏的妈妈给丛夏留了东西,丛夏18岁就可以继承。


    丛夏比自己运气差一些的,是丛夏的爸爸阮仁义是个假仁假义的人,在丛夏的妈妈去世后,他就开始致力于将这个亲生女儿给养废。导致星月集团的股东们和高管们,对这位未来的继承人都非常的不看好,反而觉得阮仁义代替丛夏行使权力才是最好的。


    更糟糕的是,阮仁义的那个私生女竟然回来了,阮仁义大约是觉得和亡妻的女儿还不够疯狂,干脆接了那个私生女阮颜诺回家,还和阮颜诺的母亲结婚,故意气丛夏。后来,阮仁义带着妻女来临山市游玩,还故意放任了阮颜诺找人将丛夏给带走。


    沈越并不是个好人,但沈越从未想过自己死。可阮仁义却是巴巴的希望丛夏死了,自己也就能顺位继承相关遗产了。


    这可真是……啧!


    谢微明脑海中这些想法过了一遍,不过是几秒钟时间,他就对丛夏点头:“当然可以。到时候,我可以休学回来陪着你。”少年定定的瞧着丛夏,“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着你。”


    那眼神,仿佛在说,上刀山下火海,杀人放火什么的,他都乐意陪着丛夏!


    丛夏:“……”她才不是个坏人来着!


    虽然她绑定了和大反派有关的系统,但,她可不是坏人!真的!


    1991年的春天,丛夏和谢微明出国留学。


    转眼就到了1993年的春天,丛夏的18岁生日刚到,二人就从国外回到花国。


    与此同时,阮颜诺正在练钢琴。


    她此时穿了一身白色长裙,长发挽起,配着珍珠发饰,坐在钢琴旁,一双纤纤素手在琴键上飞舞着。


    整个人都看起来自信大方,端庄优雅。


    就像她曾经见到过的那位大小姐丛夏一样。


    但是,现在不同了。


    在阮家受尽宠爱的千金大小姐是自己,在钢琴旁优雅弹奏的是自己,在爸爸即将到来的寿宴上大放光彩,被所有人注视赞叹的人也是自己……


    那位大小姐丛夏,脑袋里的血块越来越严重了吧?她是不是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呢?


    阮颜诺这般想罢,咬了咬唇,又觉对不住丛夏,又觉这也仅仅是自己的自保手段而已。


    她如果不先动手,那个丛夏,可是会绑架她的妈妈和她未来的儿子的啊。


    阮颜诺想,她真的只是为了自保。


    但是,那些事情终究还没有发生,她就已经绝了丛夏的后路,还让原本的大小姐变得精神错乱、记忆不正常,她终究还是对不住人家的。


    阮颜诺忍不住低声喃喃:“对不住,姐姐,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呀。我妈妈错了,我也错了,可是,就连法律上,都没说当小三必须死。……姐姐,你要乖,就只能怪你容不下我们……”


    但凡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丛夏能容得下她们母女,她又何必将事情做的这么绝?


    可阮颜诺心里又知道自己或许还是有错的,她想了又想,决定拿自己的零花钱捐些香火钱,再往慈善基金会里打些钱。


    错事她做了,善事也做了。这样,善恶或许能相抵?


    第26章 捡破烂大佬的心尖宠白月光05“你难……


    丛夏是以“谢微夏”这个身份出国和回国的,所以,她回来了,阮仁义这个亲生父亲也好,星月集团的高层也好,都不知道她回来了。


    甚至星月集团的高层,一直都相信阮仁义的话,送丛夏去国外进行精神治疗——是的,别看阮颜诺安排人将丛夏给绑架送去了城中村,阮仁义对此全部知晓并故意放任,但阮仁义对外的说法,是女儿丛夏产生了精神问题和记忆错乱,送去国外治疗了。


    两年前,星月集团的继承人被人开了瓢,产生记忆错乱的事情,是京市许多上层人物都知晓的。谁家还没个中二期的叛逆少年少女的孩子或亲戚?那些孩子里就有亲眼见证丛夏被开瓢的,以及开瓢之后的记忆错乱的。这样三传两传的,星月集团的继承人就成了个精神病……


    等到阮仁义对外说明,这位继承人被送去国外治疗精神问题的时候,京城商界上流圈子的人就觉得,完了,没戏了。


    无论这位继承人之前脑袋被开瓢后,是不是真出现精神问题了,这一送出去,这位继承人不是精神病,也是精神病了。


    君不见前些时候,还有国外新闻传来,说是有家长把家里不听从驯服的孩子送到什么军事化的教育机构,结果把孩子给逼疯的吗?


    这些都这样了,再有个能把非精神病人逼疯的精神病院,也就不奇怪了。


    如今两年多时间过去,谁都知道那位继承人今年该18周岁了,该正式继承其母亲留下的星月集团的41%的股份,还有其他动产和不动产了,但是,星月集团的高层是有考量的,他们倒是不介意迎接一个傀儡回来,这位继承人如果有能力当然更好,可是吧,如果这位继承人都成了精神病了,那还迎接她回来做什么?


    还不如让阮仁义名不正言不顺的代理着这位继承人的权力,这样的话,阮仁义不够硬气,说不起话,他们这些高级管理层的权力和话语权就更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个人有个人的考量。


    从国外回来的丛夏也有她自己的考量。


    她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开心的道:“哥,我都说了,你学业是要紧时候,真的不用休学陪着我回来。”


    最开始丛夏还以为谢微明只是请假陪她回来,过几天就走的来着!


    后来收拾行李,看到了谢微明行李箱里的休学证明,才知道谢微明竟然是申请了休学一年!


    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休学一年,就意味着谢微明将要多浪费一年时间,这对谢微明的事业非常不利。


    尤其是谢微明学的是软件开发和电子游戏制作。这两样东西发展和学习的黄金时间就是如今,谢微明要浪费一年的时间陪她,丛夏当然不开心。


    如今的谢微明,已经是187的帅小伙了。


    宽肩窄腰大长腿,腹肌、人鱼线俱全,更是有一双坚毅温柔的眸子。


    丛夏第一眼瞧见谢微明的时候,谢微明受到心境影响,还有些阴沉。但如今,他和丛夏生活了两年多,又离开了伤心地,整个人都阳光了许多,也温柔了许多。


    听到丛夏不开心的指责,谢微明无奈笑道:“也不全是为你。花国人口十几亿,市场那么大,又是咱们的祖国,我迟早要学成归国的。现在提前回来观察一下,也没什么不好。你瞧,之前么回来没发现,现在回来一看,花国各地的房价上涨那么厉害,我们先购置一些,等到将来回国创业的时候,将房子转手一卖,也就有了初始资金,都不用拉投资了。”


    絮絮叨叨,反正就是不让丛夏背这个锅。


    但丛夏心里有数,谢微明自小受到的就是精英教育,很小就学习股票,到了国外也专门学过一段时间。谢微明那些钱,完全也可以用来供他投入股市做练习,未必就非得投资花国房地产业。


    不过,休学都休学了,丛夏也就表达了一下她的不开心,就冷哼一声,跑回房间去忙了。


    谢微明是个非常仔细且保守的人。他在生活方面对丛夏照顾的很仔细,还专门学习了煲汤做饭,后来太忙了,就亲手教出来了一个会做华国菜的保姆。但是,谢微明从来不进丛夏的卧室。


    哪怕丛夏的卧室是外面带着个小客厅的那种,谢微明也从来不进。


    现在丛夏跑回自己房间了,显然还是有些生气,谢微明有些无奈,只好先忙自己的,想着等晚上带丛夏去吃大餐——倒不是他不乐意亲手做,不过,终于回国了,还是要先尝尝本国的让他们怀念的美食  。


    至于丛夏回国要做的事情,谢微明曾经还想过帮忙,后来发现丛夏自己就是个很厉害的,尤其是在网络方面,简直是个天生的黑客。很多东西谢微明都要跟丛夏学。丛夏在别的方面,也非常懂得把握人心。她想要报仇,但却不在乎金钱,这件事,显然就容易的多了。


    谢微明于是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联系当年的小伙伴——无论是富二代时期的小伙伴,还是在城中村时期的小伙伴,这对他来说,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房间里的丛夏,则是在完善自己的报复计划。


    嗯,她在国外就已经琢磨好了要怎么报复阮颜诺,连着帮她做这件事情的人,她那时也已经选了个差不多。


    现在,只是将这个计划具体完善。


    而她这套完整计划的灵感来源——是丛夏看过的那些鬼片。


    系统:“!!!”


    系统:“……”瑟瑟发抖.jpg


    所以,它那么怕鬼的一个小系统,究竟为什么要跟一个喜欢看鬼片还对鬼特别有兴趣的宿主啊啊啊!


    丛夏才不管小系统的郁闷。


    她将具体计划安排妥当后,就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人体穴位图,对照着房间里的人体穴位模特,开始扎针。


    嗯,丛夏最初做人的那一世的记忆,她基本是半点不剩,只记得自己好像曾经是个人;然后第二世时,就成了一款风靡全星际的全息游戏里的最终BOSS,以武入道,一把长刀,一袭红裙,无人能敌。


    然后就是进入快穿任务,第一个任务时,她就学了医,只是后来重点转向了药物研究;第二个任务时,因着原身的愿望,丛夏做了钢琴天才,从走上钢琴巅峰的那一刻,到最后的死亡,她是那个时代里,当真无愧的第一钢琴大师,无人超越。


    这一世么,原身只是想亲手报仇,对于职业规划没什么想法。甚至对于是否要将星月集团拿回来,原身都是无可无不可。丛夏就依照她自己的心意,决定学医。将西医和中医再学一遍,然后真正的做一世的医生。


    至于赚钱什么的——


    不是还有“哥哥”吗?


    想到在国外时,谢微明每次都要跟外人仔细解释,他们不是真正的兄妹关系,在有人误会他们是情侣时,谢微明都下意识的紧张的看她,却从来没有过解释;


    每年的情人节,不带她出去吃饭,但却要在家里做一顿大餐;


    时常去学校里接她,动作间还颇有些暧昧举动……丛夏就知道,谢微明的心思已经扭转了过来,并且明白了他自己的心思。


    只是顾虑着她年纪还小,所以才什么都没说。


    但是,对外宣誓主权什么的,谢微明做得可是不少了。


    那些情侣衫什么的,还非说是兄妹衫,当她是傻的么?


    丛夏微微眯了眯眼,认真拿着针扎在人体穴位模特身上,心道,算啦算啦,看在谢微明真的是越长越英俊,身材还越来越好的份上……嗯,就不跟他计较了。


    谢微明和丛夏刚回到京城,二人还是很低调的。


    至少,在星月集团如今的董事长兼总裁阮仁义的55岁大寿之前,二人一直很低调。


    然而曾经的京城从家,现在的京城阮家,却忽然热闹了起来。


    *


    “我知道你的秘密。”


    短短七个字。一个字跟着一个字的在梳妆镜里闪过,红色的滴着血的模样。


    阮家如今的太太颜虹霞不禁惊吓的从梳妆镜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随手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花瓶,就狠狠往梳妆镜上砸去!


    “啊!”


    颜虹霞砸了梳妆镜,整个人还在恐惧的瑟瑟发抖。


    惊得床上的阮仁义骂了一声,从床上蹦起来,指着颜虹霞就道:“你不要命了?用我几十万的花瓶砸镜子,这花瓶碎片和镜子碎片蹦的到处都是,你不想活着了,老子还想活着!”


    颜虹霞并不是个坚韧的人,她闻言一面哭,一面哆嗦着道:“镜子、镜子上突然出现了血字,就是、就是那几个字……”


    这次阮仁义的面色也古怪了起来。


    “我知道你的秘密。”


    这七个字,这几天,不但是时常以各种形式出现在颜虹霞面前,还时常出现在阮仁义和阮颜诺面前。


    只是阮颜诺暂时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没有对父母说。但阮仁义和颜虹霞,却是彼此知道对方都时常被这种恐怖的诅咒骚扰。


    比如,阮仁义在酒店包间等着与朋友用餐时,包间的雪白的墙壁上突然出现几个血红色的大字,然而等到朋友前来,那些大字又全都消失了;比如,阮仁义在外面的洗手间时,洗着洗着,水龙头里忽然冒出带着味道的血水,等血水流完了,里面竟会流出一张小纸条里,小纸条里写着的也是那七个字……


    比如颜虹霞的梳妆镜前突然出现血字;比如颜虹霞在外面和贵夫人们用餐时,突然从她面前的菜品里吃出一张小纸条,上面正是“我知道你的秘密”七个血红色的字……


    而不管是镜子、墙面或是纸条,阮仁义都没能查出来任何人为的痕迹。


    更恐怖的是,这件事越演越烈。


    颜虹霞那边暂且不提,阮仁义晚上睡觉时,时常听到天花板上有女人走路的脚步声,还是踩着高跟鞋的那种。


    他疯狂的将颜虹霞摇醒,颜虹霞却会表示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等到了办公室,他偶尔听到小女孩的嬉笑声,可办公室里的秘书、助理却会表示,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距离自己的55岁大寿还剩下10天时间,阮仁义脸上却没有半丝笑容。他几乎将身边的人换了个干净,住的地方也是一天换一次,这次是出乎意料的住在了家里的佣人房里,可这样的事情,显然仍旧没有杜绝。


    比他晚睡一些的颜虹霞,她竟然又在这间佣人房里看到了那七个血字!


    阮仁义当初能厚着脸皮伪装自己,去追求高高在上的丛家大小姐,后来更是在那位大小姐发现了他的野心和出轨后,还能厚着脸皮跪在地上,说什么家庭美满对孩子才好,他以后再也不会做错事了云云,显见是个心思坚定的,面对这些仿佛是非人类才能做到的事情,仍旧心存疑虑,觉得很可能还是人为。


    但是,颜虹霞却是个软弱的,当初她连养活阮颜诺都有些力不从心,那位丛家的大小姐那时一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腿软的给那位大小姐跪下了,在那位大小姐与她交谈了一番后,她就瑟瑟发抖的表示一定会走,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京市并且真的做到了。可见内心是多么的恐惧那位大小姐,又是多么的没主见和软弱。


    她之前还能听阮仁义的话,认为这件事人为的可能性大。可是,阮仁义现在把别墅的人都换了个遍,他们最近每天晚上都在不同的房间睡,甚至不到睡觉时间,绝对不决定去哪里睡。就是这样,梳妆台的镜子上竟然还出现了血字!


    颜虹霞当即崩溃,放声大哭。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丛总,您放过我吧,我现在就跟阮仁义离婚,带着女儿离开。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您的幸福生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贪图生活安逸就做小三,更不该生下一个私生女,我错了……”


    她恐惧的喃喃着,说的全都是心里话。


    一旁的阮仁义却是微微弯身,猛地就朝颜虹霞脸上扇了一巴掌!


    “啊!”


    阮仁义对着颜虹霞完全没有留手。他是喜欢颜虹霞的软弱和对他的全心依赖,但是,这么大年纪了,如果不是阮红霞生了他的骨肉,他也不会真的娶她就是了。


    这一巴掌下去,颜虹霞却更是尖叫连连,因为她去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脸上没有被打出伤口,但是竟然从脸上摸出了鲜血,还越摸越多!


    颜虹霞不禁道:“血!血!怎么越来越多血!”


    阮仁义道:“是耳朵出|血了吧。”


    他没留手,把颜虹霞打得耳朵出|血也不奇怪。


    颜虹霞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得耳朵暂时听不清楚了,继续尖叫:“我脸上出|血了!我脸上没有伤口竟然也出|血了!一定是有鬼!一定是丛总看不过去,来找我报仇了!小诺!小诺!我们快走!我们对不起丛总,对不起丛总的女儿,我们不配待在这里  ,小诺,我们走啊!”


    这时候,阮颜诺正好推开了门。她听到了妈妈的叫嚷声,同样的,她也看到了颜虹霞的脸上,是真的没有伤口,可是,颜虹霞却真的用手摸出了血水。


    那血水还特别奇怪,在颜虹霞将血水从脸上抹下来后,竟然颜色越来越淡,最后竟然变成了普通的水!


    颜虹霞更加害怕了!


    她连站都站不起来,直接爬到了阮颜诺身边,拉着阮颜诺道:“小诺,咱们走!咱们不能留在这里了!这是丛总的家,小三和小三的孩子,哪里有资格在正室面前说话呢?我们是错的一方啊!


    我们竟然还有脸住在这里,我们、我们真的太下|贱了……小诺,我们快走,不用收拾东西了,现在就走,明天就去丛总面前磕头,发誓我们再也不来惹她生气了……还有丛总的女儿,小诺,你快把丛总的女儿找出来,也给她磕头道歉……”


    阮颜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听到此处,却猛地甩开了阮红霞的手,大声道:“妈,你在说什么?做小三的确是错了,是道德有瑕疵,是不如一般人的人品好。可是,哪里能谈得上下|贱?你何必给那个人下跪道歉?我又为什么要给那位千金小姐磕头?人和人是平等的啊!我们错了,道歉就道歉,不需要这么看低自己!”


    做小三是不对,身为私生女或许也带着原罪,可是,想过好日子怎么就错了?


    她们只是没有办法|像那些千金大小姐那样,生来就富贵,生来就高高在上,生来就被无数人仰望。


    可是,正因为她们没有这些资源,用些特殊手段过上好日子,又哪里错了呢?


    等到她们过得好了,再做些慈善,做些好事,这一功一过,不就补足了么?


    至于欠了那位丛总和丛夏的,这辈子她或许是还不了了,如果到了地府,阎王说功德不足以消磨孽障,那,就下辈子的她去偿还这辈子的罪孽好了!


    总之,这辈子,她一定一定要过上好日子!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阮颜诺敢理直气壮,颜虹霞却是气弱道:“那小诺,你以后结了婚,你的丈夫有了外心,你丈夫的小三和私生子,在你眼里,难道不下|贱吗?”


    阮颜诺:“!!!”


    阮颜诺:“……”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我不会让我的丈夫有这个机会的。我会对他很好很好,他也会对我忠诚……”


    颜虹霞一只耳朵被打的“嗡嗡”的,却还是一针见血道:“所以,小三和私生子,仍旧是下|贱的,是吗?”


    阮颜诺:“……”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阮仁义却是猛地站起身,往房间外走去。他打算去保安室里,和那几个阳气旺|盛的年轻保安一个房间睡。


    压根就不理这对母女。


    小三和私生子是不是下贱?后者或许不好这么说,但是前者,当然是下贱的。


    但这种明显对于男人有利的事情,阮仁义怎么会去戳破?都给女人洗脑小三是下贱的,他们这些想出轨的男人可怎么活?当然是能不说就不说了。


    颜虹霞发现阮仁义走了,更加痛哭出声,拉着阮颜诺就道:“小诺,小诺,我们走吧!你是不是也看到血字了?妈妈了解你,你这几天装得像,但是,妈妈还是看出来了,你也被恐吓了是吗?……不管是人是鬼,小诺,我们不要跟他们斗了好吗?


    我们走,我们走……这几年,你和妈妈名下都有了些财产,咱们带着那些东西走,就能过上不错的日子了……咱们不要待在这里了……咱们是错的啊,有什么脸住在人家丛总和丛家千金该住的地方啊?咱们快走吧!也别待在国内,把东西都变卖了,咱们就出国!”


    颜虹霞字字句句,真真切切。说的阮颜诺身体一僵。


    她这次发现,她这个怯懦的妈妈,原来其实也是有些小聪明的,竟然发现了她的伪装。


    但是,“爸爸的东西,我们原本就是有一份的。”阮颜诺固执道,“妈你现在和爸领了结婚证了,我现在是婚生女了。就是之前我是私生女的时候,爸爸的东西,我也是有份的。法律都规定属于我的东西,我凭什么要让?”


    “至于这些事情,是鬼弄得,还是人弄得,又有什么差别?是鬼,我们就请大师降妖除魔;是人……妈,你觉得,星月集团会希望一个聪明且年轻还有野心的继承人回来执掌大权吗?爸爸在,他们的权力才更大,他们不傻的。”阮颜诺压低了声音道,“而且,很大可能,那个谁,她应该还是傻的。”


    脑袋里的血块,哪里是那么好清除的?


    估计出手的那个,应该还是谢微明。谢微明的手段变了并不怕,只要星月集团的继承人还是个傻的,又有谁能阻止阮仁义继续做星月集团的总裁?阻止她继续做阮家大小姐?


    颜虹霞却哭着道:“可是,小诺啊,你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阮颜诺想,只要多做善事就好了嘛!到时候,功大于过,应该,就没有太大问题!即便真有问题,到时候承担罪责的,也不是这辈子的自己了。


    而下辈子的她,没有她这辈子的记忆和经历,还能算是她的吗?


    所有的罪责,就由下辈子的她来承受罢。


    阮颜诺这样想着,安抚了恐惧无比的颜虹霞一番,看着颜虹霞又换了一间房间,开着灯睡着了,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些日子,颜虹霞和阮仁义不好过,阮颜诺也不好过。


    她犹自记得第一次看到那七个字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秘密?她最大的秘密,当然是重生。难道有谁知道她的秘密了?


    等发现爸妈都是这样,阮颜诺反而觉得,这件事是人为的可能性更大。


    血字看起来逼真,但如果对化学极其熟悉,做这些也并不难。


    因此阮颜诺都把自己的神经给锻炼粗|壮了。


    这一次,她回到房间,刚刚躺下闭眼休息,耳朵边忽然出现一个声音。


    “你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她妈妈刚刚问她的话,反而是从一个年轻的女声里说出来的。


    阮颜诺猛地睁开眼睛,第一次真正恐惧了起来。


    这是丛夏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如果说之前的那些,还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伪装。但是,这一次,妈妈刚刚对她说的话,怎么就有丛夏的声音对她说出来了?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不然怎么会有丛夏的声音,说出妈妈刚刚质问她的话?


    阮颜诺在灯光大亮的房间里,浑身冷汗涔涔。


    不,她错了,是真的错了,可是,罪不及死,罪不及见鬼啊!


    为什么会这样?


    *


    京城


    谢微明终于选中了一套住房,和丛夏搬了进来。


    时间晚了,谢微明在忙他的事情,丛夏说睡了,其实是躺在床上,看“鬼片”。


    嗯,看得就是阮家一家三口被吓的“鬼片”。


    看得津津有味。


    果然,就算这个世界上的鬼神气息薄弱,轻易招不到鬼,但是,人类的想象力是无穷的,人类的贪欲也是无穷的。


    只要她能够根据鬼片里找到灵感,并发现其科学依据,再有足够的钱,买通阮家三口身边的人,再有一些“小道消息”,想要装神弄鬼的吓唬那一家三口,完全没有问题!


    看鬼片,果然是有用的!


    以及,她决定了,等到这次任务结束,她一定要去酆都地狱见识见识!见识过了再去下一个任务!


    第27章 捡破


    烂大佬的心尖宠白月光06亲戚一……


    星月集团如今的当家人阮仁义五十五岁大寿在即,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所有见到他的人,都脸上堆笑的恭喜恭喜,偏偏阮仁义的脸色越来越差,到了最后,他只能戴副眼镜遮一遮了。


    可又有什么用呢?那浓黑的黑眼圈,铁青的脸色,还有时不时恍惚的精神状态,整个人消瘦了好几圈的模样,是个人都知道这位阮总是遇上事情了。


    难道是那位星月集团的继承人要回来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


    当年那位继承人是受了伤消失的,说是送去国外治疗了。那继承人那时候才16岁吧?一个平常就是个纨绔少女,对英语还停留在口语阶段的小姑娘,在国外还不是任由阮总的人摆布?


    别说那小姑娘那会子的精神状态不好,就是是个健康聪明的小姑娘,在阮总不愿意她健康的活到18岁,继承星月集团的情况下,那小姑娘也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她只能有严重的精神问题。


    只是,他们倒也奇怪,阮总怎么没趁着小姑娘还小的时候就动手……别说他们没心,实在是财帛动人心。原先那位丛总留下了这么大一笔遗产给那小姑娘,就是怀璧其罪。阮仁义为了财帛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倒也不奇怪了。


    这些看客们将事情看得很清楚明白,只是不知道的是,阮仁义天生弱精,他最初以为自己只有丛总生得一个女儿,这辈子恐怕也就这一个了,不能打不能杀的,弄成神经病也不知道以后遗不遗传——他不想要女儿继承家业,但却是愿意和他相隔了好几十岁的孙子继承家业的——所以,阮仁义最初对于这个女儿,采取的是将她养成纨绔的策略。


    只是后来阮颜诺带着母亲找上门来,阮仁义心里的下线一下子就破了,更是有了一种恶劣的想法——他知道丛总一直是看不上他的,当初之所以同意他爬床,只是因为他这张脸长得还算好看,人也讨巧会说话,做事情上也有一定的能力,就放任了他的爬床。只是没想到,阮仁义自己天生弱精,丛总在床|事上也一直要求避|孕,丛总竟然还是怀了孕。


    阮仁义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弱精,在签署了婚前协议后,二人正式结婚。这个婚姻,在丛总看来,只是为了给自己女儿一个婚生女的名分和一个“完整”的家。而对阮仁义来说,这场婚姻从最开始就带着侮辱。


    哪怕丛总后来给阮仁义的家人都安排了好的工作,在京城这个超一线城市里,给他的至亲买了房。亲戚有人生病,丛总也会吩咐助理安排住院事宜,就是平日里在外面,阮仁义刷的也是丛总的卡……


    然而就算是这样,阮仁义内心还是说不出的自卑、屈辱和憋屈。


    丛总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如果不是英年早逝,现在的成就指不定如何了。之前,阮仁义以为自己不会有别的孩子,所以能容忍丛夏,等到阮颜诺找来,阮仁义心底压制的恶意终于开始冒头——他容不下阮颜诺了。


    他想要把前妻所有的东西,将来都留给前妻看不起的小三的后代。


    他要那个高高在上的前妻,死了都只能看着她留下的孩子过得普普通通,永远无法真正继承她留下来的东西。


    原本阮仁义是想着,先放任阮颜诺动手,阮颜诺要把人给处置了,他就帮忙善后;阮颜诺若是处置的不够狠,那他就将丛夏给先“安置”一下,只要丛夏不恢复记忆,来抢财产,他就能容得下这个女儿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但如果丛夏有恢复记忆的可能……那些该做的事情,阮仁义也不是不能做。


    但前提是,阮仁义得知道丛夏在哪里啊!


    阮颜诺在这件事上颇为守口如瓶,饶是阮仁义也打探不出来。只知道丛夏脑袋里的血块好像还有增加的趋势,非世界名医不能治疗,这才安心。


    但是,阮仁义不担心他这个前妻生的女儿了,却整日整夜的沉浸在可能“有鬼”的生活里。


    他还想着等过了生日后再找位大师来帮忙,可他现在每天的睡眠时间也就两三个小时,着实有些受不住了,只好吩咐人找位大师过来。


    新换上的秘书建议道:“您不如去按摩一下|身体,那些会所里还有熏香,也有助睡眠。”


    阮仁义想了想,就答应了。


    然后,按摩没能让他睡着,按摩后泡澡,他在浴缸里倒是睡着了半个小时。


    只是刚睁开眼,就发现他竟然泡在了一缸血水之中!


    阮仁义:“!!!啊啊啊!”


    饶是他是个功成名就的中年男人,此刻竟也惊叫出声,瞳孔放大,充满了恐惧。


    最邪门的还在后面,会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发现那缸血水竟真的是人血后,只能报警。


    阮仁义就这样进了局子。


    *


    阮仁义不好过,阮颜诺就只有更不好过的。


    颜虹霞哭着劝阮颜诺,她真的是被当年那位丛总给吓破了胆子,如今又是自己做了亏心事——竟然大胆成了阮仁义的妻子,住在了丛总曾经住的房间里;她的女儿则是为了不被丛家的千金小姐每天骂是贱种、小三生的祸害,就把丛总的女儿给坑的不知所踪……


    在没有发生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之前,颜虹霞还能表示,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的。那些小三上|位的人还少吗?私生女比婚生女|优秀的也比比皆是。


    要怪只能怪那些富家女,非要扶贫,扶贫还找不到好对象。


    可现在……


    颜虹霞红着眼睛道:“小诺,这真的是报应啊。妈妈问过大师了,大师说,这应该只是试探,如果咱们改过自新了,一切都好说,如果继续下去……小诺啊,咱们娘俩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阮颜诺捂着心口,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却是倔强的不肯答应颜虹霞。


    凭什么呢?凭什么她不能过上好日子?凭什么她都重生了,那个本该千娇百宠着长大的纨绔少女,还有“人”护着?


    阮颜诺定了定心神,才道:“妈,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将她找回来了。我早就说过,如果是人,找到她,就什么都解决了;如果是鬼……找到她,不是也能将事情解决了吗?”


    虽然,她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有关丛夏和谢微明的消息,但这不妨碍她用这件事安抚颜虹霞。


    颜虹霞果然安定了下来。


    而进了局子的阮仁义丢了一次大脸,上了社会新闻版块,但是因为找不到尸体,也没人报警说那一浴缸的血究竟是哪个人的,警局也没有调查到,因此只能将阮仁义放了。


    可这也足够丢人了!


    越是丢人,阮仁义越是要将他的五十五岁的大寿,办的风光体面!


    *


    眨眼间,就到了阮仁义生辰这一日。


    宴会是晚上举办的,谢微明带了十来身礼服回家,就看到造型师给丛夏设计发型和化妆。


    丛夏很漂亮,造型师的发型和化妆技术也很好,任是他怎么动手,都不会让丛夏在宴会上黯然失色。


    但造型师还是先问了一句:“谢小姐今晚会穿哪一件礼服?配合着礼服设计妆容和发型,这更能让谢小姐在宴会上惊艳众人。”


    丛夏站起身,就去看挂好的那十几件颜色不同的礼服,果断从里面挑出了一件纯黑色的礼服。


    “就它了。”丛夏道,“还有,我想有个能插小花的发髻。”


    这当然是没问题的。


    但是,等到丛夏换好了衣服,造型完毕,丛夏将造型师给她戴的珍珠花的首饰给摘了下来,招了招手,看向谢微明。


    谢微明极其无奈:“真的要这样?”


    丛夏不说话。


    于是,谢微明只好亲自在丛夏的发髻上,簪了一朵白色的小雏菊。


    惊得造型师想,这是他想的那个意思,还是他想的那个意思?慌忙告辞。


    等到六点钟,丛夏又在自己的胸前  ,用别针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如此,意思显而易见。


    谢微明有些无奈。同样穿了黑色西装,胸前佩戴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丛夏这才满意的挽着谢微明的臂膀,仰头微笑道:“哥哥,走罢。”


    亲戚一场,去送他们一程。


    第28章 捡破烂大佬的心尖宠白月光07丛夏嘴……


    全身黑色,胸前佩戴白色小花。


    这是西方人给人送葬的常规打扮,九十年代的花国,有些人也会用这样的礼仪送殡,但到底还是有些人不知道的。


    因此,丛夏和谢微明从一辆豪车里走出来的时候,迎接的阮家的服务生见状,先是一怔,然后困惑的琢磨,这全身黑的还真奇怪啊,虽然随着经济发展、对外开放,也有许多人穿着黑西装、黑色礼裙参加婚礼、寿宴的,可这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连着西装领带都是黑色什么的,这真真是忒奇怪了。


    哦,也不全是黑色的。


    这两人胸前佩戴的小白花,这个可是白的呢!


    但这小白花,怎么也让人看得怪怪的呢?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两位一看就是一身的高奢,气质更不是普通人,手里拿的请帖也是真的。服务生原本也是阮家的佣人,心说,大约是他见识少了,这大约是什么新鲜打扮,就引领着二人进去了。


    丛夏只让这个服务生引领着他们进了别墅大门,就让服务生离开了。


    ——这里是原身住了16年的家,哪里真的需要引领?


    甚至是她带着谢微明刚刚进来,拐了几道弯,就到了一处静谧的地方。阮家别墅说是别墅,实则是个小型的园林,这倒不是阮仁义有多么厉害,而是这阮家,原本是丛家。丛家祖上留下来的小园林,自有景致可看。


    丛夏和谢微明来的这处,是原身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有小桥流水假山的院子。只是不知为何,这次没有被开放,月亮门本来没有真正的门,这里却硬生生的给焊上了两扇大铁门,还挂着一把大铁锁。


    丛夏微微扬眉,就看向谢微明。


    谢微明:“……”


    行吧,他在城中村那几年,着实学了几门“技能”。这撬锁,也算其中之一。


    只是谢微明那时一直控制着丛夏的交友情况,没想到这黑历史还是被丛夏给知道了。


    可是,夏夏知道了,也没有对他表现出看不起,这是不是说,夏夏对他……咳!


    谢微明忽然耳朵红了一下,就将胸口别着的小白花给拿了下来,用别小白花的别针把那把大铁锁给打开了。


    丛夏亲自推开两扇大铁门,走了进去。


    依旧是小桥流水,假山凉亭。


    院子里被打扫的很干净,原身的妈妈为了原身特意安置的秋千架也还在。


    凉亭的石桌上,摆放着鲜花水果。


    丛夏走至秋千架边,坐上去轻轻摇晃了起来。


    她轻轻吟唱,仿佛回到了原身幼年,在母亲身边时的温暖时光。


    这让一旁的谢微明,神色间微微动容,仿佛也记起了谢昭华曾经给予他的一丝丝的母爱。


    或许,谢昭华还是爱着他这个唯一的孩子的,只是在谢昭华心里,母子之情远远不如她的爱情。比起对他的些微的爱,谢昭华更爱那个背叛了她的沈越。


    哪怕沈越欺骗她,侮辱她,用一个谎言来压制她,逼迫她用各种产业的转让来换取他的一丝丝的好脸色……可谢昭华就是爱着沈越。山水能移,她对沈越的痴恋却不能移。


    且不说这份痴恋是对是错,谢微明不禁觉得,他们家的这份痴情,恐怕是遗传的。谢昭华是这样,谢老爷子也是这样。一生只爱一人。只是谢老爷子爱对了人,谢昭华爱错了人。


    到了谢微明这里,明明该对爱情慎而又慎,轻易不能涉足,免得像谢昭华那样,毁了自己的一生不算,还牵累了下辈人。


    但是,倘若爱情真的能控制,或许,它也就不值得世人吹捧赞扬这么多年了。


    谢微明微微叹息。


    丛夏已经从秋千架上站了起来,在这个园子里走了一圈,倒不是她对这里有多么好奇,只是她知道,原身这会应该是能看到这里,她这样做,也只是好心的帮原身回忆一下童年时光。


    等到二人在这里消磨了半个多小时,丛夏打了几个电话,像是在联系什么人,打完了,丛夏就重新挽上了谢微明的手,一起前往开宴会的大厅。


    大厅里此刻很是安静,只有阮仁义的女儿阮颜诺,一袭白色长裙,优雅的坐在钢琴旁,弹奏一曲难度极高的钢琴曲,恭祝自己的父亲55岁大寿。


    阮仁义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笑容,实则是一面在强忍疲倦,一面在打探周围的年轻人和中年人,打算给自己这个女儿找一个金龟婿——还是那种愿意和他的女儿结婚后,肯卖一个儿子给他的金龟婿。


    阮颜诺同样是强忍疲倦,佯作优雅从容的弹奏钢琴。


    她的技巧还算不错,不过,可惜了,她这些天被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给吓得时常睡不着觉,不疲倦也就怪了。


    这钢琴曲弹奏起来,就只能说“不错”而已了。


    周围有见识的人也是这样想的,但等到一曲毕,所有人还是吹捧了起来。


    “不错,不错,阮总千金,才貌双全啊。”


    “不知道将来哪位能够抱得美人归,还是位才女哈哈!”


    “阮总好福气!”


    “阮小姐琴艺高超,参加什么国际比赛了吗?若是参加,一定能拿奖,为国争光!”


    “阮小姐真是人美琴技高啊!”


    ……


    然而在一群吹捧之中,却发出了一声嘲讽的轻笑。


    “啧!”丛夏此时,才和谢微明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走至阮颜诺的钢琴旁,猛地就将钢琴架的盖子给合上了!


    “砰”的一声,原本稍有喧哗的大厅登时一静。


    阮颜诺登时从钢琴前的座椅上站了起来,浑身发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此时精神奕奕的丛夏。


    反而是阮仁义愣了好一会,才认出眼前人竟然是丛夏,他的那个女儿——谁让原身中二期最爱化浓妆,穿各种奇装异服,导致他这个当爸爸的,认自己闺女都认了半晌。


    丛夏只瞥了阮仁义一眼,就将目光看向阮颜诺。


    看过了剧情,丛夏知道,阮颜诺最怕的是什么。


    她高高在上,容色姝丽,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目,轻蔑的看向阮颜诺,却不说其他,先评价阮颜诺刚才的钢琴曲:“技巧一般,情感全无,最要紧的……”丛夏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阮颜诺的手指,“阮颜诺,你不知道,你就没长一双能弹钢琴的手么?”


    众人不禁随着丛夏的目光去看阮颜诺的手指,是真的不够修长,不够好看。


    阮颜诺下意识将手指蜷了起来,攥紧了拳头,努力去跟这个她曾经只能仰视的人对视:“就算我的手指不好看,可只要我愿意,我也是有资格弹钢琴的。这个世上,不是只有手指好看的人才配弹钢琴!”


    倒是会反驳了。


    丛夏轻笑一声:“手指不好看的人当然能弹钢琴。但是——阮颜诺,身为一个敢绑架原配女儿的私生女,你怎么配弹这架我的妈妈送给我的钢琴?想要山鸡变凤凰,你也不该踩着我和我妈往上爬!”


    她这样说着,一步一步逼近脸色惨白却妄想解释的阮颜诺,直接扬起右手,就狠狠地扇向阮颜诺那张姣好的面容。


    “啪”的一声。


    丛夏用尽了全力,阮颜诺最近又没有休息好,登时被这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上。


    众人惊呼一声,有人去扶阮颜诺,有人就皱眉看向丛夏,这才发现那个少女的手上,竟然,沾了满满的粉。


    一旁的年轻男人,还心疼的递上了手帕,细心擦拭。


    众人:“……”阮颜诺这张脸,究竟是不是真的啊?


    等等!


    有人蹙眉盯了丛夏和谢微明半晌了,这时才低声道:“这全身黑,戴着白色花,这不是……那些洋鬼子去参加葬礼时的打扮吗?你看,这位头发上还别了朵小雏菊,咱们这最近不也流行,给人上坟送小雏菊……吗?”


    他的话音刚落,就发现许多人都盯着他。


    包括原本想上前帮忙的阮仁义。


    阮仁义这


    些日子的睡眠不好。睡眠不好的人都知道,越是睡不好,越容易脾气暴躁,头脑不清。


    阮仁义就在这种情况下,怒瞪丛夏,大声吼道:“老子今天过寿,你穿这么一身送葬的衣服来,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咒老子去死?难道你以为,你咒老子去死,老子就去死了?死后还能把家产留给你?你这个不孝女!早知道、早知道你妈死的时候,就让你……”


    颜虹霞这时却是站在一旁,使劲拉了他一把。


    阮仁义头脑终于清醒了一瞬,立刻住口,神色复杂的盯着丛夏,刚想开口,对众人解释,丛夏则是精神病还没好,大家别误会,也别相信,就见丛夏身边的那个穿着黑西服打着黑领带胸前别着小白花的青年,拿出来一个文件袋,微笑着抢先开口。


    “丛夏没有精神问题,我已经带着她在国外三个知名大医院检查过了,检查结果均为正常,以及,丛夏的智商高于一般人,这也是那三家机构分别认定的。


    且丛夏两年多前之所以失踪,并不是被阮先生送去国外精神机构治疗,丛夏两年多前的失踪,实则是被阮先生安排人将其绑架,原本是要将病重流血的丛夏仍在暴雨天的垃圾桶旁边,让丛夏自生自灭,结果那两个绑架的人害怕承担责任,就敲响了垃圾桶旁边的一户人家,也就是我住的地方,让丛夏被救……


    只是还没成人的丛夏被救了,当然是不敢回家的,所以,她才和我一直在一起,期间也有上学出国的记录,这些都可以去查。无论是从前的丛夏,还是现在的丛夏,都是精神状况正常,智力超高,以及考上了M国世界排名前列的医学院,只是为了这边的事情,申请了休学一年,明年入学读书学医……”


    谢微明一面说着,一面将文件袋里的一些复印件递给了周围人看。


    阮家发生这些事情,这些上流人士当然是知道一些的。


    而谢微明的这番话,先是证明了丛夏的精神正常,智力超常,年满18岁,可以继承丛总留下的遗产了,还表明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阮仁义曾经设计安排绑架甚至撕票亲女,第二件事,是丛夏将会在国外学医。


    要知道,医学生的学习期限是很长的,想要学有所成就更长更辛苦。但凡是想要回家继承家业的,就不会傻兮兮的选择学医。丛夏学医,也是向这些人表明了态度,星月集团,这位继承人只会继承股权,不会进行管理。


    因为人家志向远大,是想要济世救人的!


    就算不是,起码在学习期间,是不会参与星月集团的管理的!


    一时间,周围人顿时神色复杂起来。有些星月集团的上层,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看向丛夏的目光就变得温和欣赏起来。


    阮仁义却是暴怒,瞪着一双猩红的眸子怒吼道:“少他妈放屁!是谁绑架的这个死丫头,难道你们会不知道?少他妈把锅扣在老子头上!”


    阮颜诺张了张嘴,就被一旁的颜虹霞隐秘的看了一眼,这一眼里饱含担忧和焦急。


    阮颜诺登时反应过来。


    丛夏敢带着人过来,恐怕是真的有了证据和证人,丛夏不找她就不错了,她还是别惹祸上身的好。只是这个锅,阮仁义肯背吗?不过,爸爸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


    阮仁义却是在周围人怀疑的目光之中,一指指向阮颜诺,怒声道:“根本就不是我绑架的那个死丫头,是颜诺,颜诺绑架了她,我只是在一旁看着没去管……”


    他后来倒是想去将丛夏给关起来或是彻底解决了,这不是没找到人吗?都怪阮颜诺做事情不够果断!如果阮颜诺知道什么叫做斩草除根,就不会让他陷入被动。


    说着,他就狠狠瞪了阮颜诺一眼。


    阮颜诺还没回过神来,原来爸爸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可为了权力和钱财,他能舍弃一个女儿,就能舍弃第二个;周遭人却是骤然分开,竟是警察已经到了。


    丛夏根本就是早就和警局打了招呼,之前在那个有秋千架的院子里,也提前打了电话。


    为首的警察神色复杂的看了这阮家的一家三口,却是道:“经我们调查,阮颜诺和两年前临山市的一起绑架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就在阮仁义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时,又对着阮仁义道,“经我们调查和受害人亲属提供的证据,阮仁义和丛夏女士的母亲的死有关,请一起和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一个55岁的寿宴,就这么被搅黄了。


    阮仁义原本该是理智且隐忍的,可长时间的缺乏睡眠和“鬼”的恐吓,让此时的阮仁义理智全无,不肯配合,最后还是被强行带走的。


    他一面走,一面回头去看。


    他没有看别人,而是看向静静的站在那里的丛夏。


    冷漠,从容,高高在上。


    就像是曾经的妻子。


    丛夏嘴唇一张一翕,无声道:“我今日,来给你送终。”


    希望你满意。


    阮仁义立刻目露惊恐。


    宴会上许多人也都远离了丛夏一些。


    有些人显然也看到丛夏的嘴型了。


    别的看不懂,但“送终”二字,再配合上丛夏今日的穿着,还有什么看不懂的?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匆匆告辞。


    不是跟已经软倒在地上的阮红霞告辞,而是跟这里真正的主人丛夏告辞。


    只有那心里觊觎着星月集团管理权的人,愣是装着眼瞎看不到丛夏的不一般,一脸慈爱的作长辈样,与丛夏寒暄,还各种夸赞谢微明,表示过几日一定要请两个年轻人去家中做客,并商量一下股权转移的事情。


    其中一位懂些法律知识还道:“好孩子,你爸爸要真是害死了你妈妈,你放心,法律规定了,这种情况下,你爸爸从你妈妈那里继承来的10%的股份,都要剥夺,你妈妈又只有你一个继承人,那10%的股份一定会给你的!你安心,叔叔从前是你妈妈一力提拔起来的,一定会为你做主,找好律师,把这件事也给办妥当的!”


    这时有些还没走的人才反应过来,得,要真是这样,这位就真的是星月集团的掌门人了啊!


    再看那才刚刚18岁的少女,微微浅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意外。


    众人:“……”


    行了行了,原来人家早就打着这个主意了!但也不奇怪,就算这位当年不是被阮仁义绑架的,却是阮仁义故意放纵,是本着要这位的命去的!傻子才把这爹还当亲爹!不亲手弄死他都不错了!


    众人还是三三两两的走了。


    只以为星月集团的对头,林女士,留下来跟丛夏说了几句话,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阮家——不,丛家原本的一些没被辞退的仆人,都上前来献殷勤。


    丛夏只道:“不是我雇佣的你们,这里的活你们也不必干了,回去你们住的地方收拾收拾,立刻吧。”


    那些人刚要说些当年照顾丛夏的情分,谢微明暂时雇来的人已经到了,开始看着阮仁义雇佣的人一个个的乖乖收拾东西离开,然后收拾整个宴会。


    阮仁义雇佣的那些人无法,合同的确是和阮仁义签下的,要钱也只能朝阮仁义留下的妻子颜虹霞要,但颜虹霞只知道哭,他们只能先走了,心道,一定要设法再跟颜虹霞要赔偿款!现在可是有劳动法的!


    大厅里只剩下了颜虹霞说什么都不肯走。


    颜虹霞眼见丛夏是不会让刚安排过来打扫的人离开,丛夏自己也没有离开,颜虹霞只能老脸一红,一咬牙,就跪在了丛夏面前。


    丛夏端端正正的坐在钢琴前,拿着湿毛巾轻轻擦拭这架钢琴。


    颜虹霞只好开口求道:“丛小姐,我知道我错了,我


    知道我不该做小三的。做小三的都该死,死后该下地狱,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也认命,当年离开后,想着糟践自己,怎么过的苦就怎么过。可、可小三该死,小三的子女是无辜的啊!


    他们无法选择投胎到谁的肚子里,小诺投胎到我的肚子里,已经是委屈了……她当年做下这些事情,其实也是因为投胎到我肚子里,做了私生女,所以心理上接受不能,从小被人瞧不起,才心里不健康……她那时候又才只有15岁,现在也就17岁,她还是个孩子啊!阿姨……阿姨求求你,求求你原谅她好吗?……说到底,她也是你的妹妹啊!”


    说罢,颜虹霞就使劲的磕头,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磕。


    只是大厅里铺了地毯,磕起来应该不疼——丛夏这样想着。


    等到颜虹霞磕的头晕的时候,丛夏幽幽道:“她做了私生女,所以可怜么?那么,被三的我的妈妈,作为婚生女的我,难道不可怜吗?我当年险些命都没了,你让我原谅一个险些害死我的人?你是蠢的吗?还是说——哦,原来你是在提醒我,阮颜诺的未成年问题,让我提前做准备呢?”


    丛夏擦拭完了琴键,站起身,居高临下,带着点笑意道:“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呀。”


    颜虹霞:“???”


    颜虹霞:“!!!”


    不不不,她才不是这个意思!


    但丛夏却不管她,只拍了拍手,就有人过来,听丛夏吩咐:“将这个陌生人带出去,以后,都不许她进我的家门半步!”


    颜虹霞立刻道:“这是我的家……”


    她忽然停住。


    丛夏微笑道:“想起来了?这里,是妈妈留给我的,在妈妈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是我的名字了。现在,立刻,给我滚!”


    完全不给颜虹霞机会,说要拿回她的东西什么的。


    法律的确不允许丛夏霸占颜虹霞的东西,颜虹霞报警的话,也能拿回她的东西。


    但是,法律也没要求丛夏在盛怒时归还。


    她还没跟颜虹霞要这些年的租金!并看看颜虹霞那里有没有“犯罪证据”!


    小三和私生女的确不该死,但是,她们也不该踩着正室和私生女往上爬!


    谁给的脸?


    颜虹霞就这样被狼狈的赶出了别墅。


    阮仁义和阮颜诺都被带去了派出所。


    丛夏这一身“送终”的衣服,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小半。


    开心^^


    第29章 捡破烂大佬的心尖宠白月光08但,老……


    “都说风云变化,股掌之间,我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京城房地产业的一位大人物李董的孙子小李总,如是对他爷爷说道。


    李董是经历过特殊年代的,风光过,败落过,又重新从绝境里爬起。


    闻言嗤笑道:“你才多大?以后更让你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偏偏发生的多了去了。这算什么?”说罢,又叹气道,“好吧,其实这件事,如果真的背后没有人指导,只是星月集团的那位继承人自己设计出来的,那还真的是位不可小觑的人物。”


    至少他在那位星月集团的继承人丛夏这个年纪,还每天只知道找毛逗狗的瞎玩,就是他这个最出色的孙子,都年过而立了,瞧给吓成这副模样了!


    小李总却是又道:“这位丛夏不是说要学医吗?应该不会涉足商圈。”


    李董心道,那哪里说得准?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讲信用是必须的,但是,偶尔时候,在这方面灵活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她说学医就一辈子学医了?说不定人家是想着以后涉足医疗器械或是医药行业,怕被骗才这么说的。而且星月集团剩下的那些股东和高层,哪个是好相与的?那小姑娘才多大年纪?暂时避其锋芒,那也是一种上佳策略。


    李董心里这么想着,却没说出来。


    小李总却又奇怪道:“不过,爷爷,她真的半点没靠别人的力量,就轻而易举的把那阮家一家给坑到了沟里?这不可能吧。”


    当然不可能!但也的确不完全是。


    李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醒道:“她毕竟是正统继承人,还精神状态良好,智商也不是一般人,按照法律,她原本就该有继承权,能继承星月集团的41%的股份。


    现代社会是讲究法律的,她有继承权,就受法律保护,且还过了需要父亲监控的18周岁,现在还考上了世界知名的医学院,并且还当众表示学成后要从医——且不说是不是真的会从医——星月集团的股东门和高级管理层,至少就是会有一半的认同她的。”


    “而且,她一回来,就把她亲爸和亲妹给送进去了。她妹妹那件事不提,虽然这拐卖杀人是重罪,但是,未成年嘛,顶多是前程上不太好。但她爸爸如果真的对原先那位丛总动手了,就不能继承那位丛总留给阮仁义这个丈夫的10%的股份。阮仁义连股份都没有了,他在星月集团,又算得上什么?谁还能支持他?跟着他干?有什么前程呢?”


    小李总很快反应了过来,“爷爷的意思是,其实只要丛夏一出现在人前,有法律保护,她就赢了一半;她将阮仁义谋杀的事情说出来,又赢了几分。她在此之前,只要以这样精神正常的面貌出现在某个阮仁义有仇的人面前——不拘是不是星月集团的人,对方就一定会帮丛夏。这样,丛夏是否能彻底赢下这一局,就看阮仁义是不是真的杀人凶手,丛夏是不是找到真正的证据了。”


    李董闻言,无奈的笑了一下,心忖,这个孙子,到底是被他保护的太过了,还是要放出去历练几年才成。根本不答孙子的话,反而叫他自己思索。


    只是,小李总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了,李董忽然道:“阮仁义找的那个大师,是不是突然消失了?我听人说,他好像就是前几年,临山市那个给两处祖坟设置阵法,改换两家子孙后代命运的人,是他吗?”


    *


    “竟然是他?”


    谢微明前些时候,因丛夏要求,不要插手有关丛夏要报仇的事情,他相信丛夏的能力,便真的没有插手。此时听丛夏提起,这段时间丛夏通过物品间的化学反应和买通阮仁义一家三口身边人制造鬼怪,导致阮仁义畏惧之下的请的一位大师,竟然是当初他的父亲沈越请去布阵的大师时,很是惊讶。


    当初,谢微明也找了这个神棍很久。


    当年的事情,谢微明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神棍的心思如何——最开始,是沈越找到了这个神棍给自己算命,这个神棍一阵忽悠,沈越于是知道自家祖上做过恶事,气运不足,无法庇佑子孙,这让一心想要往上爬却被老丈人压制的死死的沈越,终于心生恶念,萌生了既然靠着自己不行,那干脆就踩着别人往上爬好了!


    可以说,如果不是这个神棍的胡说八道,沈越至少是还能忍耐下去。等到沈越忍到谢微明长大,沈越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成了。就算自立门户,只怕也拉不下那个脸。就这样,沈越一辈子庸庸碌碌的也就过去了。


    就是这个神棍,将沈越内心的欲|望和贪念给生生拖拽了出来!


    然而,也是这个神棍,在沈越琢磨着他和谢昭华的两个儿女妨碍他的名声,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劝住了沈越,说没有谢家血脉,沈家的厄运该转移给谁?转移失败,沈家血脉身上既有好运又有厄运,也就是抢夺不到谢家的好运,这样的气运转移,有何意义?


    如此才一语惊醒了沈越,让沈越到底是按捺住了这个想法。只是谢微茵的死,也是在意料之外就是了。


    就是这么一个神棍,由不得谢微明不对他心思复杂。


    丛夏其实早都买通了一些阮仁义的身边人,包括家里的,这样才能在这个家里做手脚,把卫星监控和小型录音机等都放进去,然后再安排另外的人,在有人来检查之前,将东西给取走,却也不是拿出别墅,而是放在特定的地方,由第三任再将之转移……


    虽说会有风险,但金钱这个东西,不是万能的,却是大部分时间,都有妙用的东西。尤其是在阮家对他们的态度并不好,丛夏还承诺之后会给他们一份不错的工作后,总是有人动心的。


    尤其是丛夏看人比较准,还有系统可以给她


    提供一些相关影响资料,丛夏就更知道那些人可信,可以利用了。


    这些暂且不提。


    丛夏和谢微明正坐在酒窖里的高脚凳上。丛夏一面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一面道:“就是他!不过,哥,他不是纯粹的神棍,是真的能看透一些东西的人。”


    谢微明一怔。


    丛夏继续道:“我打算让他教我一阵子。”


    谢微明面上阴晴不定。


    丛夏这才将手机拿出来,给谢微明看:“哥,你看他现在的照片。从前他做事小心,顶多是为了赚钱,胡诌几句,心里都是有底线的。但是,沈越那件事,让他恐惧不已。身上背了三条人命,沈越暂时躲过了,那神棍就以为自己也能躲得过去,结果——他还是没能躲过。”


    那个神棍姓吴,众人都叫他吴道长,时日久了,他都宁愿自己姓“无”,是无道长了。


    吴道长的确是通一点阴阳术,会看一点风水玄学,懂一点面相学,但统统都只有一点。然后就靠着这“一点功夫”,在彼时刚刚改革开放的花国,渐渐也有了自己的知名度。


    后来见沈越,说那番话,其实也是难得好心,看出了一点沈越的面相,就说了实话。心道,他都说了大实话了,这个豪门赘婿就该清楚明白的身份,然后老老实实的做好这个赘婿,行善积德,把祖辈欠下的孽债还了,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结果,他哪里想得到沈越竟是个狠厉决然的人,后来竟然因为他的那番话,连杀人的事情都敢做!


    吴道长见状不妙,倒是想跑,后来发现沈越还想对谢家仅剩的血脉动手,是真的害怕了,只能留下来,保住谢家仅剩下的血脉。


    但是,他也仅仅做到这里,没有做其他多余的。这也就间接导致了谢微茵的死。


    之前谢老爷子和谢昭华的死,老天爷仿佛没有将这两笔债三载吴道长身上,吴道长依旧华服美食,受人追捧。直到谢微茵的死,吴道长那时就整整老了十岁。沈越也是在见到吴道长的模样后,大惊失色,真正相信了吴道长所说的那些“因果报应”,无论如何,都让谢微明继续活了下来。


    但谢微明是会报复的。


    沈越夫妻因故意杀人罪双双入狱,沈越还有一项偷税漏税罪名,被判了无期徒刑。樊秋萝则更惨,因为樊秋萝的另一项罪名是贿赂他人罪。


    樊秋萝一心以为,当初阻碍她和沈越爱情的人是谢家人,她和沈越都是受害者,为了沈越和沈正的前途,她什么都敢做,贿赂的人可不止一个。她被|捅|出来一个,樊秋萝为了减刑,也说出了两个来。难保她不会说出第四个、第五个,于是,樊秋萝入狱半年后,就被人发现用裤子拧成绳状,自杀了。


    樊秋萝是个坚强的女人,否则也不会带着孩子远走他乡,一个人将孩子抚养长大。她之所以不得不“自杀”,自然也只有一个可能——因为她的入狱和为了减刑咬出的那两个人,让其他她还没供出来的人恐慌了。恐慌之下,他们就用了樊秋萝在外面唯一的牵挂,沈正来做威胁。


    沈正最初对道法颇为痴迷,一心认定吴道长是真正的高人。直到后来吴道长卷铺盖跑路,爹妈双双入狱,被判无期徒刑,沈正这才恍然大悟,从过去的迷信中走了出来。


    但或许是太痛苦,再加上身边有人引诱,沈正手里又恰好有些钱财房产,沈正被几个吸毒为瘾的人给缠上了,自己也染上了毒瘾。


    沈正倒是几次想着牢里的父母,想要戒毒,奈何他那几个“朋友”像是蚂蟥一样,非要赖在他身边吸血,花他的钱吸毒,还要逼他一起吸毒。


    樊秋萝就是看到了有人提供给她的有关沈正戒毒和吸毒的视频和照片,才痛苦不堪的决定自杀。因为只有她死了,那些人才会放心,那些缠在沈正身边的人,才会离开他。樊秋萝想,她的阿正是那么的优秀,只要那些“坏朋友”离开沈正,沈正就一定能走到正路上来。


    但是,沈正戒毒的坚定想法,在几次被打断后,早就已经功亏一篑了。他已经习惯了吸毒作为自己生活的重要方面,没有了那几个“坏朋友”,他就自己找了几个有钱的吸毒朋友,大家一起“玩”……


    ……


    这些暂且不提,谢微明看着手中的照片,认了半晌,才迟疑着道:“这是吴道长?我记得,他今年应该还不到六十岁。”照片上的人却是八|九十岁的老头,“还有他的腿……”


    丛夏点头:“窥探天机,还要说出来,导致了原本不该死或不该提前死的人死了,这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吴道长,付出的就是他的寿命还有……双腿残疾。”末了又补充道,“他跟我说,他仅剩下一年的生命,我打算让他教我三个月,剩下的时间,我们可以盯着他,看他一年后,究竟有没有死。”


    仇人已经如此凄惨,谢微明心中的一丝郁闷也最后消散。


    他叹气道:“我只希望,死后若有地府,他千万不能过的太好。”


    丛夏便笑:“那哥哥就注意着点,不要让他把‘骗来’的钱用作慈善,算作他来世福报好了。”


    谢微明若有所思。他很快明白了丛夏的意思。他还是可以小小的报一下仇的——吴道长手里其实有不少钱财,那些钱财则都是靠“迷信活动”赚取的。只要他能把那些被吴道长欺骗过的人找出来,让他们跟吴道长把钱财索要回去,吴道长即便想做慈善,也没有钱了。


    吴道长就只有领受他该有的惩罚。


    谢微明如此想罢,忍不住伸出右手,食指微弯,在丛夏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还是我们夏夏聪明。”


    丛夏一歪头:“我们夏夏?”


    谢微明一顿,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声音微微沙哑:“我的夏夏。”


    丛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慌忙跑掉了。


    嗯,倒不是她想伪装“少女”,主要是……哎,活得太久也不是啥好事,比如此时此刻,她该脸红的,但,老妖怪啥情话都能说,就是努力半晌,脸都没红起来!


    这真是!


    哎!哎!哎!


    还要继续修炼啊!


    或许,活得更久更久一些,她就能修炼到想脸红就脸红,想耳朵红就耳朵红啦~


    跑到房间里的丛夏如是想。


    系统:“!!!”


    宿主小仙女,实在脸红不起来也木得关系,“不婚不育保平安牌”了解下!


    第30章 捡破烂大佬的心尖宠白月光09#只想……


    “我的夏夏。”


    “我的。”


    谢微明一个人傻呆呆的在客厅里站了许久,少年白皙的脸上满是红晕,耳朵亦是红彤彤的。


    夏夏,是我的啊。


    这样的念头,在谢微明的脑海里一遍遍的闪过,待得家里的电话响了,谢微明才终于从这样甜蜜的承诺之中清醒过来。


    是的,在谢微明看来,他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只夏夏的这一句话,便是对他的承诺了。


    这是在承诺,他们的未来啊。


    原本,谢微明还想等一等——毕竟,丛夏还小,谢微明觉得,他比丛夏大,就该让丛夏再长长点,等丛夏到了能确认自己心意


    的年龄,再与丛夏表白。当然,这是在丛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前提下。


    但是,现在丛夏既然给了“承诺”,谢微明便觉得,他不需要再等了。


    当天晚上,他就跑去买了九十九朵玫瑰花回来。


    还做了一顿烛光晚餐。


    丛夏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不免震惊。


    丛夏:……她其实就是随便撩了一句,才、才没给什么承诺来着……


    谢微明换了一身西装,看向她的目光里,却多了些东西,准确来说,是把他原本隐藏起来的对丛夏的占有欲和感情,给逐渐释放了出来。


    他手里还拿着蜡烛,可惜的是,时间紧,他没能买到漂亮的烛台。


    谢微明对丛夏笑道:“夏夏,要不要换身衣服?”


    丛夏:“……好、好呀。”


    当然要换的。


    烛光晚餐,可不好配牛仔背带裙……


    这个晚上,丛夏和谢微明一起跳了舞,喝了红酒,吃了爱心晚餐,还收了99朵漂亮的玫瑰花。


    丛夏喝的脸颊微醺,终于有了红晕。


    谢微明也喝得有点多,但他是故意喝多的,唯恐喝得少了,反而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


    谢微明:“夏夏,以后,你的玫瑰花,我都承包了。”


    谢微明:“夏夏,我、我以后会每天给你送玫瑰花,你可以拿来观赏,可以拿来泡茶,摘下来数着玩也好,都随便你。”


    谢微明:“我保证,我会一直对你这样好,不,我将来会对你更好。所以,夏夏,你,愿意以后只收我的玫瑰花吗?”


    玫瑰花的花语是爱情。


    少年端坐在长桌的一头,一手紧紧攥着酒杯,一双深邃幽深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丛夏。


    少年的心,真诚而热烈,单纯而轻狂。


    非常值得珍惜。


    丛夏眉眼弯弯,认真的点了头:“那就这样说定了。”


    此生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至于下辈子……


    哎呀呀,老怪物可是有好多辈子要活呢,她、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不是会喜欢上别人……


    谢微明却完全不知道这样,激动而兴奋的起身上前,就抱住了丛夏。


    尔后是一个清浅且郑重的额吻。


    “说定了!”谢微明声音沙哑道,“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的每一世,只要你我相遇,你就是我的。夏夏,好不好?好不好?”


    丛夏:“……”


    夏夏不太好。


    她可是只打算许出去自己这一辈子来着!


    以后,谁知道呢?


    #只想跟帅哥谈一辈子恋爱结果对方索要生生世世该肿么破?求助,急,在线等!#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型翻车现场,围观围观!


    话说宿主小仙女,果然还是单身保平安吧哈哈哈哈哈哈!


    *


    且不提丛夏最后在谢微明的“逼问”下,最后是如何以一个主动的吻结束。


    谢微明或许是以为,那个吻就是默认了,事后也没继续追问,只精神饱满的去发展人脉和创业了。


    丛夏则是收拾起了略微郁闷的心情,去应付京城商界上流圈子的不少人。


    无论如何,星月集团的继承人原本就该是丛夏,法律都这样规定了,且阮仁义都被丛夏给送进去了,罪名还是故意杀害被继承人阮总,一旦罪名成立,阮仁义必然被剥夺继承权,阮仁义如今继承的星月集团10%的股份,就只能移交给丛夏继承。


    而星月集团,如今非但在花国是一个庞然大物,就是在国际上,都颇有盛名。这么一个大集团的所有者,还是有可能拥有51%股份的所有者,必然是有人要来攻略丛夏。


    有的是星月集团的高管,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一来是试探,二来是希望得到丛夏的信任和支持。


    有的是纯粹巴结奉承的,他们的想法就简单的多,就是要说好话,得利益!只要能用说好话解决的问题,坚决不付出其他!


    有的则是一些星月集团的有才之士,因为和阮仁义或阮仁义的某些“亲信”不合,跑来试探丛夏的能力,见到丛夏并非草包,也不是佯装把阮仁义送进去,之后就把人给放出来什么的,然后就干脆利落的把自己知道的有关阮仁义和他的那些“亲信”们的料给卖了,有的还将手里的确切的证据给拿给了丛夏。


    还有一些曾经和丛总有些交情的,也终于想起来“关怀”丛夏这个小辈,跑来“提点”丛夏,对于一些确实是出于好心的,丛夏勉强将对方的“提点”听完,对于其他的不怀好意的,丛夏就只敷衍的将人送出门去……


    ……


    这一天天的,完全印证了那句老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之前丛夏倒是不穷,但是,她远在国外,因为阮仁义到处宣扬她的“精神疾病”,无法继承星月集团,对于京城这些人带不来任何利益,这些人,除了偶尔几个,数次询问阮仁义她所在的医院,想要去探望外,其他人压根问都没问过这件事。


    但是,如今丛夏回来了,在阮仁义的寿宴上首次登场,就将父亲阮仁义和私生女妹妹一起送去了警局,精神正常,智力超常,能力非凡。


    一看就是奔着要把星月集团的股份要回来的架势去的!这便和许多人利益相关,这些人便迫不及待的扑了过来,生拉硬拽也要和丛夏攀交情。


    ……


    丛夏好生看了一回“人生百态”。偏偏还不得不看。


    谁让她打算在这些人口中搜寻些阮仁义的“罪证”。


    没办法,阮颜诺的绑架罪和故意杀人罪是真,丛夏是能找到证人和证据的;但是,原身的母亲,那位女强人丛总的死,还真的是意外。


    丛夏在国外时,雇佣了几波人查找丛总的死因,又将剧情和原身的记忆翻来覆去的查看,才隐约找出来点线索,阮仁义当年的确是想要杀了妻子丛总的,但是,丛总当天没有坐阮仁义给妻子“精心”安排好的那辆车,反而是坐了另一辆平时不怎么开的车。可老天爷都向着阮仁义。那位丛总坐着那辆平时不怎么开的车,出了车祸。


    司机只是脑震荡,坐在后座的丛总却是当场断气。


    阮仁义当天晚上,在医院的病房外哭得昏天黑地,还去了一趟洗手间,说是要去调整一下——然后,在医院的洗手间的隔间里,无声的笑得像个傻子。


    ……


    当年的意外,导致了丛夏现在想要送阮仁义进局子,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大概需要搜集一下阮仁义的“其他罪证”。


    偏偏阮仁义又是个很谨慎的人,星月集团是个大集团,内里的很多决策是许多人轻易玩转不了的,阮仁义又一直是代女儿持有40%的股份,他在星月集团的话语权是有,可也会受到牵制,导致阮仁义想要做出偷税漏税的决定,都没人搭理他一块犯法……


    丛夏也就只好跟这些会说阮仁义坏话的人周旋,打算找出阮仁义的“犯罪事实”。


    只是,丛夏越往下调查,越找到了些耐人寻味的东西。


    却不是有关阮仁义的,而是有关阮仁义的爷爷和父亲的。


    阮仁义的爷爷和父亲,在年轻的时候,都曾经在自己阶层相对不足的时候,迎娶了比自己高了好几个阶层的发妻。


    阮仁义的爷爷,是身为资本主义家庭的佣人的孩子,迎娶了资本主义家的大小姐,从此过上了人上人的富足生活,可惜后来局势稳定后,对于资产阶级不太友好,资本主义家庭出身的人被打压,好巧不巧的,他那位资本主义大小姐的妻子,恰逢那时食物中毒,一命呜呼,阮仁义的爷爷带着许多金条回到家乡,又娶了一位踏实能干的农村妻子,再没人说他身上被感染了资本主义的特性;


    阮仁义的爸爸,娶了来村子里的女知青,**结束后,在即将跟着女知青回去大城市的时候,女知青忽然腹痛不止,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一命呜呼,阮仁义的爸爸就带着女知青先前生下的女儿,一起去了城里,在岳家的帮助下,有了一份好的工作,分


    配的房子,甚至后来再婚,都是岳家的鼓励下才娶的……


    ……


    这么几件事,分开来看,只能说是这前后三位凤凰男的发妻运气不好,韶华早逝。


    但是,如果将这三件事放在一起看呢?


    全都是草根男攀上了比他社会阶层高的妻子,然后,妻子在最恰当的时候,最合适的死去。


    仿佛是这三个草根男,合该运气那么好,合该在老婆该死的时候死。然而,若是阴谋论一些,丛夏心道,这根本就是阮家一脉相承的自私自利和……算计。


    瞧,死一个老婆,就能办成这么多事情!


    阮家第一个死老婆的人,一定是把这其中的种种好处,告诉了阮家后面的人,阮仁义才会在他认为最恰当的时候,打算谋杀妻子。只是阮仁义没想到的是,在他即将要动手的时候,妻子就自己意外没了!


    阮仁义当时应该是欢天喜地,觉得老天爷都在帮他的吧?


    可老天爷“帮”他的发妻就这样意外死了,却也“帮”他免了以后的罪孽——阮仁义弱精,他生下的两个女儿,丛夏是不可能跟他姓的,而阮颜诺改了姓,偏偏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她是不可能在男女明显不平等的时候,让自己的孩子跟自己姓,与社会的男权相对抗。在阮仁义而言,这样,就是他自己绝后了,他的家族发家秘方,也终于可以终结。


    阮仁义目前还在做梦,但他的梦一定会被打碎。


    如此看来,老天爷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开了眼的。


    *


    丛夏将阮家的事情过了一遍,不禁以为,古人说门当户对,果然还是有些道理的。女人低嫁,还真是一件非常有风险的事情。慎之,慎之啊。


    她这样想了想,就打车去了京城的一家偏僻的私房菜馆。


    这家菜馆老板的祖上据说是御厨,做出来的饭菜非常有宫廷风,味道也很好。因为地方偏僻隐蔽,私房菜馆的人嘴巴也严,许多人就很愿意来这里谈些事情。


    丛夏也是因此将见面的地点约在了这里。


    她到的时候,对方早就已经到了。面容苍白,形销骨立,才不过半个月时间,对方就已经瘦了差不多有十斤。


    丛夏刚刚推开门,对方就“砰的”一声给丛夏跪下了。


    “丛小姐,丛小姐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小诺吧?我知道小诺一时糊涂,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可、可她还是个孩子啊!她做那件事的时候是个孩子,现在还是个孩子,将来应该有光明的前程,可以参加高考,可以考上她心仪的大学,可以嫁人生子,可以清清白白的过完这一辈子!


    丛小姐,我求求你了,当初做错事情,做小三的人是我!是我不要脸,是我下|贱,是我贪图富贵,想要不劳而获,想着把小诺生下来能拿更多钱……所以才有了小诺后来做错事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丛小姐,我、我不求你原谅小诺,我只求你,求求你能不能来惩罚我这个罪恶的源头,放过小诺好不好?”


    原来,丛夏来见的人,是阮颜诺的母亲颜虹霞。


    丛夏出于个人素质,将包间的门给关上了,居高临下的看着颜虹霞的继续跪求。


    “我求求你了,我这把年纪了,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可是,小诺还小啊!她不该因为当时的一时糊涂,就付出那么高昂的代价!更何况,丛小姐也该知道的……”


    颜虹霞哭着哭着,忽然抬头看了丛夏一眼,低声道,“咱们是有《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小诺她做错事情时,才只有15岁,现在也只有17岁,我、我咨询过律师了,她就算真的被判刑了,也是先进少管所,刑期不会高,还有可能缓刑……既然这样,丛小姐何不网开一面?让我来给你当牛做马,就让小诺清清白白一辈子,好不好?”


    颜虹霞做了小三,便一辈子背负着肮脏的名声。所以,她对名声格外看重,想要她的女儿阮颜诺能够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为此不惜来求丛夏,就为了让丛夏能放过阮颜诺。毕竟,丛夏的一些证据还没往上提交,她也有钱能让证人改口,说阮颜诺当时没想让丛夏死,也没想真的绑架,只是和姐姐“闹着玩”而已。


    显然,这不是不可能的。


    丛夏绕过跪在地上的颜虹霞,坐在桌前,拿起菜单勾选。晾了颜虹霞半晌,才淡淡道:“如你所说,我的确可以这样做,救你的女儿一次。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无缘无故去救一个想要让她死的人?


    哪怕她刚穿过来那会,阮颜诺嘴上说的再好听,可看人不能只看她说了什么,还要看她做了什么。阮颜诺安排的人,可是真的想要她死的。只是其中一人更自私一些,唯恐豪门恩怨害他坐牢,就算家里得了大把的钱,他自己又花不着,只给妻儿花,又有什么意思?所以才没有害丛夏死。


    就这样一个仇人,颜虹霞却想要她活。


    不付出代价,丛夏凭甚要帮她?


    颜虹霞不是个聪明人,起初只是哭,直到丛夏把菜单递出去给门口的服务生,服务生上完菜又出去了,颜虹霞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丛夏这不是不答应她!而是要看她能付出什么代价!


    颜虹霞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良久,才低低开口:“我有阮仁义杀丛总的证据。”


    在阮仁义看来,颜虹霞是个简单而愚蠢的女人。他内心有许多不能说出口的秘密,憋闷在心里,难免难受,在某次醉酒回家后,不免就说出来了一些。


    颜虹霞听得半懂不懂,但下意识的想要把阮仁义的这些话留存下来,算作女儿以后的保障。


    现在,这份保障,果真派上用场了。


    丛夏拿起筷子,却没有开动,而是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吗?”言下之意,颜虹霞的这份识趣,可以换更多的东西。


    颜虹霞激动道:“我、我想要小诺继续在现在的贵族学校上学!我还想要两套房子,我、我……”


    她其实知道自己不该要的。但是,她和阮颜诺名下的产业和银|行|卡都被冻结了——没办法,阮仁义当时为了恶心死掉的发妻,送给自己的小三和私生女的,干脆就是发妻曾经的东西。现在阮仁义因为涉嫌杀妻被捕,阮仁义从妻子那里继承来的东西,理所应当的该暂时冻结,等到案子结束,这些东西,阮仁义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


    颜虹霞也是深知这一点,才想要两套房子,一套住,一套出租。然后就是阮颜诺现在的贵族学校教学质量非常好,颜虹霞实在不忍心阮颜诺将来会没了前途,希望阮颜诺能继续在这所贵族学校读书。


    丛夏:“……”见过坑闺女的,没见过往死里坑的。


    那贵族学校,一个罪犯的女儿,能轻易在里面过得好吗?


    然而,这倒也正中她的吓坏。


    少女浅笑,左眼眼角下的泪痣,仿佛也被染上了光辉一般,圣洁的如同天使:“如你所愿。”


    违法犯罪的事情,在法治社会,丛夏不太想做。但是,如果有人要送上门来被她利用……那为何不用?


    比起阮颜诺,还是先将阮仁义处理了先。等阮仁义被处死了,某些真相,或许可以再将颜虹霞和阮颜诺送进去。


    丛夏如是想着,就开始开开心心的享用美食。


    暂时把某人跟她索要生生世世承诺的事情给抛诸脑后!


    嗯,生生世世神马的,会……倦的吧?【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