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作品:《强制攻略[穿书]

    31   外面的世界


    ◎两个男孩,在凌晨两点半的月色下,疯狂奔逃。◎


    新来的男孩名叫马晖,长得不高,却很壮实,平底头发,皮肤是小麦色,神情冷戾,一看就不好惹。


    简迪心里自动地把他划入了那些霸道的男孩一类。


    因此他有意地离他远远的,不去招惹他。


    福利院的外墙虽然修缮翻新了不少,让人总误以为这一定是个福利特别好的地方,可外墙的高大上,与孩子们的生活条件,根本天壤之别。


    本来宿舍小且挤,又平白多了一个人,更加拥挤不堪。


    马晖睡在简迪旁边,这让简迪睡得更加难受,他害怕得大气都不敢喘,紧缩瘦小的身体,把自己仿佛钉在床上一般,不敢动弹。


    他怕吵到马晖,会遭来一顿毒打。


    他甚至有意地把自己的身体远离马晖,往边上缩。


    幸好,马晖一晚上安静入睡,一切相安无事。


    可第三天晚上,便出事了。


    简迪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他揉着双眼睁开眼,宿舍的男生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骂骂咧咧,争吵声越来越大。


    简迪看到马晖被围在中间。


    一群平时嚣张跋扈的男生狞着脸,对他破口大骂:“你是什么野种,也敢在你爷爷面前赛脸?!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残,饭就白吃了!”


    简迪询问旁边的男生,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男生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解释道:“你再起来晚点就看不到这场好戏了,刚刚骆淼睡觉时把他的大臭脚塞进马晖的嘴里,马晖怒不可遏,一拳头捶在臭脚上,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简迪想象那个恐怖的画面简直想吐,骆淼的脚哪怕是洗了,也总能闻到臭味,再把它塞进嘴里……


    简迪望向被包围的马晖,看到他的脸上毫无惧色。


    “你就会空口说废话啊。”马晖没有被骆淼的话激怒,很是淡定,“你今天要是不把我打残,就把你的鸡/巴切了吧,反正娘们唧唧的,跟太监一样。”


    骆淼怒上心头,一拳头挥过去,重重地砸在马晖脸上。


    马晖也不是吃素的,马上手握拳头,予以反击。


    马晖冷笑一声:“你不会是太监吧,力气就这么小?”


    骆淼气得七窍生烟,牟足力气,狠狠地要掰弯马晖的胳膊。


    马晖咬牙,双手使劲,壮实的手臂与手背,清晰的青筋凸起,他挥出拳头,不顾一切地砰砰砰落在骆淼脸上、胸前、背上。


    骆淼感觉有无数的重拳,以雷霆之势,砸在他身上的每一处,与这粗重的拳头相比,他的拳头又绵又小,渐渐失去力气。


    马晖额头出了汗,双手拦腰将骆淼狠狠地压在地上,继续打他,打得他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嘴角吐沫。


    马晖的脚死死地踩在骆淼起伏不定的胸腔上:“你就是个死太监!对吧?”


    骆淼又痛又无力,他连求救的力气都没有。


    “回答我,是不是,你就是个死太监!”


    马晖脚发力,一阵千刀万剐的痛觉,让骆淼生不如死。


    骆淼的胸前肋骨,被如车轮的暴力疯狂碾压,他好像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绝望地哭了出来:“救、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把脚塞到你嘴里了,求你了,我好痛啊。”


    马晖见好就收,冷眼看了一圈周围被吓得默不作声的人,眼光与简迪怯怯的目光,正好对上。


    吓得简迪瞬间低头。


    有人将骆淼扶到别的房间去,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去向福利院的老师告状。


    这一晚上过去后,简迪奇怪地发现,原来挤得要死的宿舍好像宽敞了不少。


    原因竟是,许多人怕了马晖,要求搬到别的宿舍。


    另外简迪还惊奇地发现,晚上他再也没有被别人挤着,也没有谁的一双臭脚肆无忌惮压在他身上。


    这些,都与马晖有关。


    简迪仍旧小心翼翼,可没想到,马晖主动招惹他。


    有天晚上,简迪如往常一样,弓着身子,紧缩身体睡觉。


    马晖对他说:“手伸出来。”


    简迪不知所以,但还是乖巧地伸出手。


    黑夜中,一个东西被塞到简迪的手心。


    是一颗糖。


    白色的,闻着香香的棉花糖。


    简迪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这,我不能要。”


    马晖不耐烦地回答:“赶紧吃了吧,肚子一直叫,吵死了,吵到我到现在还没睡着。”


    简迪感到一阵尴尬,他背过身,轻轻地撕开袋子,默默吞咽。


    一颗糖,让他饥饿难耐的肚子,终于不再叫唤。


    第二天,简迪如往常一样,躲在角落里吃饭。


    马晖找到他,和他挨着坐。


    “你就吃这?”马晖看到简迪的碗里,两三口白米饭,几片青菜叶子,外加两三片土豆。


    简迪不知道马晖为什么要这样问,他拘谨地低头不语。


    马晖再看周围和简迪一样躲在角落吃饭的孩子,都是一样毫无油水的饭菜。


    他再看骆淼那一群人的饭菜,鸡腿肉条蛋汤一样不缺。


    马晖默不作声靠近骆淼,拿起他的饭菜,猛地扣在他的脑袋上,滚着热烫的饭菜,将骆淼的脸灼得疼痛难忍。


    骆淼本想发作,但看到的是顶着凶恶脸孔的马晖,他一下子萎了,反而求好地问:“马哥,怎么了?”


    马晖哼了一声,看着这一群以骆淼为中心横行无阻的团体,没好气地说:“你们再敢抢别人的饭,别怪老子打你们。”


    马晖又回到简迪身边,将自己的饭和简迪的换了,以下命令的口气说:“吃吧!”


    简迪怕怕的,胆怯地小口吃起来,用余光观察马晖,只见他大口嚼饭,心无旁骛。


    周围的人,都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马晖。


    平时福利院孩子们吃完饭后,最大的娱乐活动便是在宽阔的草地上自由玩耍。


    恰好此时正是仲春时节,时和气清,草长莺飞,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开得姹紫嫣红,随风摇曳。


    简迪平时饿得没力气,动也不想动,自从马晖狠狠教训了一番骆淼之后,他的饭,原原本本在他嘴里,没被抢走。


    吃饱了,便有富足的力气。他开心地依着花朵散步,佝着身体,仔细欣赏不同颜色的花朵,时而微笑地闭眼睛,闻沁人心脾的花香。


    驻足片刻,他再转身,碰到了马晖。


    要是依着以往,简迪肯定会假装没看见默默走开。


    可,心中一股力量让他站在原地。


    他微笑地对马晖说:“谢谢你。”


    马晖神色稍动,粗黑的眉毛微挑,他手拍在简迪肩膀上:“别说感谢之类的狗屁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简迪低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马晖望向湛蓝色的天空,一只白色飞鸟,自由自在地在宇际划出一道飞痕。


    他露出极其羡慕的神色,不禁神动。


    简迪还是第一次在马晖脸上,看到如此温和,乃至温柔的表情。


    马晖扭头,对上简迪的眼睛,问了一个让他心颤无比的问题:


    “简迪,你想离开这儿吗?”


    离开?这对简迪来说,好像是个很遥远的事,可心里却分明在蠢蠢欲动。


    他常常一个人发呆,会好奇走出这个狭小大院的外面是什么样子,远处的天空和这里是一样吗?


    最重要的是,他讨厌这里。


    被欺负已经家常便事,半夜被身上的痛觉折磨得难以入睡。


    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安慰他。


    可身体已经在这里扎根,逃离也只是偶尔念想作祟,没有付诸行动的计划与果敢。


    如今马晖这一问,让他看到了希望。


    不知怎么,他对马晖毫不避讳地说:“我想离开,你呢?”


    马晖微微一笑,对他说:“这还用问,那是肯定啊。”


    两个人达成了某种默契。


    两个男孩在酝酿逃跑计划。


    马晖嘱咐简迪:“多吃饭,多认字!吃饱饭才有力气跑,多读书对以后好。”


    简迪认真地照做,马晖则是不断地告诉简迪外面世界的事,告诉他东南西北方位,让他晚上跑的时候,跟着星星的方位,跟着竹子生长的方向。


    简迪如获新生,每天都能从马晖那里学到大量知识。


    他对马晖由原来的敬而远之到亲密无间,两个人如同战友,即将奔赴前线。


    逃跑机会始于初夏的某个晚上。


    这是马晖定的。


    白天,他悄咪咪地找了两个背包,把积攒的饼干、红薯、水放在里面,他和简迪一个人背一个包。


    半夜两点,等所有人都睡着之后,马晖悄悄地拉上简迪,蹑手蹑脚起床,屏住呼吸呼吸,跑到庭院内。


    大门是锁着的。


    马晖早已提前摸熟了路线,他带着简迪跑到后山的围墙处,那里有一颗大树。


    他一马当先踩着树桠,借着树枝,半跳到围墙上。


    简迪也照着他,踩到树枝上。


    “手给我!”


    简迪没想到马晖的手如此强壮有力,一下子就把他稳稳地托到墙壁上。


    然后他们两个男孩再踩在围墙外的一颗大树上,顺着树,滑下来。


    晚上月色十分皎洁明亮,照亮道路。


    马晖抓紧时间,紧牵着简迪,一路奔跑,


    不知跑了多久,马晖才停下,简迪大口大口喘粗气。


    32   新晋顶流


    ◎又爆热搜了!◎


    马晖从背包里拿出一袋饼干和面包,分给简迪吃。


    两个人简单地补充完体力后,又开始奔跑。


    过了许久,马晖才停下。他看向简迪,这个孱弱的小男孩,虽然疲惫地大口呼气,可明亮的眼睛散发神采。


    简迪打量四周,黑黢黢的,他第一次见到福利院以外的世界,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他扭头眺望远在视线之外的那个他讨厌的地方,自小生长,却毫无感情。


    外面的世界黑漆漆,充满危险。


    可他,死也不会回去。


    马晖递给他水,笑问:“简迪,害怕不?”


    “不怕!”简迪毫不犹豫地回答。


    阴森的茂林中传来嘶鸣声,简迪身体颤抖,他抬眼四望,这偌大周遭的世界,只有他和马晖两个人。


    经过刚刚亡命般地逃跑,身体已经承受不住。


    马晖建议两个人慢慢地走,简迪欣然同意。


    简迪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跟着马晖,一路前行。


    又走了很长时间,在一个十字分岔路口,马晖停住。


    他神情似乎有些沉重。


    他深长地望向简迪,他发现这个男孩此刻正神思遐游,精神焕发,对未来充满兴奋的期待。


    “简迪,我想我们要告别了。”马晖注视天上的月亮说。


    简迪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以为他会一直和马晖在一起,他心里已经深深依赖上了他。


    马晖注意到简迪沉默地咬唇,倔强的神情让人心生怜悯,小男孩单纯地皱起眉头,长长的睫毛似乎发出哀伤的叹息。


    “唉,你别装出这么可怜的模样好不好?搞得我像是把你丢了一样。”马晖粗实的胳膊,轻打在简迪肩上,他以这样的方式安慰他。


    他哪里有装,明明是真的、真的不舍得他。简迪懊恼,却又无可奈何。


    马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马晖叹口气:“唉,那好吧,那我再继续陪你走一段路,天马上就要明了,太阳升起,我就得走了。”


    看见简迪圆圆的大眼睛,落下晶莹的泪珠,马晖情不自禁地摸他漂亮可爱的脑袋。


    正如马晖他自己所说,黎明的光冉冉升起时,他停下,握住简迪的手,嘱咐他:“简迪,别害怕,没有人能陪谁一辈子。往人多的地方跑,一切会好起来的。”


    “可,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故事呢?”简迪泪眼汪汪,似乎是在乞求他。


    马晖给了简迪一个大大的拥抱:“别哭了,快去吧,以后有缘再见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的一切。”


    于是,简迪不得不和他的这位唯一的好朋友告别。


    马晖告诉他要一直往北走,马晖自己则是一直向南跑。


    黎明的曙光燃烧小男孩破碎的瞳孔,他面孔倔强,双手紧握书包,头也不回地向北跑去。


    虞深是在一天早晨买菜的时候,捡到了在青禾街头奄奄一息的简迪。


    她将这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孩放在采购菜品的三轮车上,用衣服外套将他裹紧。


    回到家,虞深先是将简迪浑身清洗一番,再给他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


    明明身体是暖和的,鼻息正常,可怎么就是不醒。虞深喂了温水给简迪,他才勉强睁开眼,随后又昏睡过去。


    三天后,简迪才醒过来。一睁眼,便是一个陌生人映入眼帘。


    “你醒了,肚子饿吗,我给你煮面吃吧。”


    说罢,虞深便起身去厨房。


    不知道是不是饿极了,简迪将虞深做的面,吃了精光,虞深则是在一旁,浅浅地笑。


    “小朋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虞深语气亲昵地问。


    简迪睁着圆碌碌的眼看着她,嘴唇紧抿。虞深又问了几个问题,简迪仍是一言不发。最后,虞深只得放弃。


    一连续好几天,虞深都会做各种各样的饭给简迪吃,而简迪也不负众望地全部吃完了,这让虞深很是开心。


    直到某天,虞深在和他的父母商量要把简迪交给社区或者福利院时,简迪双眼通红地揪住她上衣一角,眼睛滴泪,声音嘶哑:“求求你,我不想去福利院!”


    虞深惊讶地抱起他,摸他的脑袋安慰他,跟他科普福利院的各种好处。


    简迪神情阴暗,似乎很痛苦。


    虞深细心地捕捉到这一点,握住简迪的小手:“好吧,不送你去福利院,和姐姐在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简迪轻轻点头。


    从八岁的男孩,到十八岁的成人,年华纵逝,十年时光,如白驹过隙。


    “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音乐吗?”简迪从往事醒转过来,看向虞深。


    虞深左手手掌撑住下巴,眼神慈祥,顺势问:“为什么?”


    “因为姐姐你在我很小的时候,睡觉时会拉小提琴给我听,我觉得十分好听,便自然地喜欢上了音乐。”简迪从容地说。


    虞深眨眨眼睛,忽而又叹口气:“小迪,我已经好多年没碰琴了。”


    生活的重担不允许她做这些附庸风雅之事。


    简迪轻轻握住虞深的手,灯光下,这双手被照得筋脉毕现,是任何人一看都觉得是无比沧桑的手。


    常年的买菜洗衣做饭操劳已经使她的手肿胀通红,粗糙无比,冬天冻疮结的疤痕历历在目,仿如枯干的树木,诉说着生活的苦难。


    “姐姐,这么多年,谢谢你。”简迪一直很想找个机会真挚地感谢她,“要不是你,可能我早横尸街头被流浪狗吃了。”


    虞深用袖子擦眼眶翻滚而下的泪:“小迪,别这么说,要不是你经常帮衬我,姐姐真的不知道如何将这个家支撑下去。你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弟弟,客气的话,以后别再说了,不然姐姐可要生气了。”


    简迪深刻地点头:“好,姐姐,我答应你。”


    随后简迪从背包里抽出一张海报纸给虞深,他解释说:“姐姐,这是浪腾公司举办的音乐海选活动,我已经报名参加。”


    虞深笑笑说:“你肯定能选上的。不过,这浪腾在哪里,是个大公司吗?”


    简迪笑笑说:“姐姐,浪腾在北都市中心,是最大的文娱公司。距离也不算远,我和朋友一起去,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虞深点点头,她打量简迪,十分欣慰,从前长得瘦弱无比的小男孩,转眼间,变成了眉清目秀的大男孩。


    夜色渐深,简迪也不忍过多打扰虞深,于是将黑色礼盒塞给她之后,便转身告别。


    晚间,虞深梳洗完之后,好奇地拆开简迪送给她的礼盒。


    一封牛皮纸外封的信。


    她打开,是简迪端正清秀的字迹:


    姐姐,上次我在天河桥卖唱的时候,有个奇怪的人把我的歌曲买断了版权,他给了我20万。我把它存起来了,你留着用。从今天起我就十八岁了,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姐姐,我办了一个新手机号,你有什么事一定及时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家里。


    礼盒底部果真有一张银行卡,密码贴在背面。


    还有一瓶价格昂贵的精华霜与一盒品牌面膜。


    “这孩子……”虞深的嘴角弯起欣慰的笑,“小迪,你会好起来的。我也会好起来的。”-


    周瑾风没想到一部平平无奇的传统仙侠正剧居然也能爆热搜,将顾以安、梁思影、江漾声推到文娱榜热搜第一。


    最备受瞩目的当属于顾以安,他的热搜词条多到数不胜数:


    顾帅帅  帅爆了


    顾帅帅  古装剧颜值绝杀


    顾以安  人与名苏到爆


    绝美演技


    神仙眼睛


    身材挺能打


    ……


    在没有资本的涌入加持下,顾以安凭借着出圈的演技,俨然已成为北都市娱乐圈新晋顶流。


    同时顾以安、梁思影、江漾声三个人被称为古装三绝。


    而且还衍生了各种五花八门的唯粉和cp粉,在微博上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人一火,各种各样的代言接踵而至。周瑾风不出意料地接到了江南诗语的邀约合作,周瑾风安排乔歌与其对接。


    不同于屌炸天的英文洋牌,江南诗语是北都市鼎力数百年而屹立不倒的传统绣工企业,专注做锦绣旗袍、传统西服,人工裁剪,品质卓越,在全球都畅销。


    乔歌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顾以安。


    “哦,知道了。”顾以安淡淡地回复。


    乔歌发现顾以安好像对“红”这个事情不太感冒,但凡换另外一个人,估计早就喜得飞上了天。


    乔歌做完行程表之后,给顾以安看。


    “顾哥,我发现你无论是拍戏还是获奖,还是拿商广代言,都好淡定啊。”乔歌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认为顾以安脾气温和,是个好说话的人。


    “怎么,淡定不好吗?”顾以安笑笑回。


    “我之前带过的艺人,要是能拿到这么有价值含量的商广,我都能想象他走路比螃蟹还要肆无忌惮的样子。”乔歌如实地说,她不吐不痛快。


    乔歌的话引起了顾以安的警觉,按照坑比系统给他的设定,他应该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的确不应该这么淡定。


    于是他思索一番,嘿嘿地解释说:“其实之前我就是因为在前公司嘚瑟太过而被开除了。”


    “啊!”乔歌难以想象,不过也好像接受了,怪不得,原来是这样,她感到一阵心酸的沉默。


    低调,才是打工人的第一准则。


    乔歌申请公司给顾以安安排了一个专业老师,教他如何拍摄广告。


    顾以安故意表现得像七岁智障儿童,顺从地听从指导,在“人设”里呈现自己。


    拍摄的取景地位于北都市武湖旁,地点是江南诗语那边定的,说是现在正是盛夏时节,武湖一大片的荷花十里飘香,很是应景。


    乔歌早早开车载着顾以安来到了武湖,摄影棚已搭建好。


    顾以安找好位置,化妆师按部就班地给他上妆。


    片刻后,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引起了顾以安的注意,他走出化妆间一看,一群人围在一起比比划划。


    他问乔歌怎么回事,乔歌说:“这个摄影师是个德国人,说的什么话,我们都不知道。”


    顾以安凑近,只见三五个工作人员,你一嘴我一嘴,试图和摄影师交流,摄影师急得脑袋冒汗,嘴巴里蹦出来的词,像是不知名的咒语,一个也听不懂,他没办法只好用手比比划划。


    见顾以安到来,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蕴含了极大的期待。


    这给顾以安一阵压力。


    要是这个摄影师说英语,他还能游刃有余应对,毕竟穿书之前,他拼命学习过英语,在国际舞台上,竖着耳朵仔细听,还是能和外国友人顺利交流的。


    33   才不是巧遇,我是故意的


    ◎“吃我,也未尝不可。”◎


    这个德国摄影师有个中文名字叫花世眸,是他自己取的。


    他觉得北都市是个花一样的地方,使人一眼望去留恋到难以合眸。


    这次他有幸被德国公司外派到北都市来交换学习,为著名的江南诗语拍摄封面杂志。


    此刻他正焦头烂额地捣鼓他的相机,无奈周围没有一个人听得懂他的话,雪上加霜的是他的随身助理今天拉肚子进了医院,无人翻译他的德语。


    花世眸见顾以安凑近,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在周围所有人的注视下,顾以安充满自信,用一口仿佛在德国生活了十年的口音和花世眸畅快地交流。


    旁人都惊呆了,乔歌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顾以安,她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这么流利地讲德语。


    “乔歌,周围有没有卖胶卷的,他胶卷不够。”顾以安的一番话把乔歌从震惊中拉回来。


    “哦哦,好的,顾哥,我马上去买。”乔歌反应过来立刻说道。


    顾以安又贴心地加了一句:“你把他带着,否则买回来不合标准,岂不是白跑了。我跟他已经说清楚了,放心吧。”


    乔歌嗯嗯地点头,开车带着花世眸去买胶卷。


    顾以安悬着的心可算放了下来,刚刚众人把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颇有些让他骑虎难下。


    “七七,刚刚谢了。”顾以安朝系统眨眼。


    【嘿嘿,老大,不用谢,都是你应得的。】系统七七今天的大屏幕是晃死人不偿命的超级变态大黄色,刺得顾以安直视它不能超过三秒。


    顾以安:“……”


    就在刚刚千钧一发之际,七七给它注入了一个语言礼包,使他迅速掌握了德语。


    还好这系统没乱给,万一来了个法语挪威语意大利语……牛头不对马嘴,岂不尴尬?


    不知道是不是被系统坑出毛病,顾以安老爱多想。


    【叮咚!叮咚!老大,他来了!】系统七七兴奋地提醒顾以安。


    顾以安举头四望,熟悉的迈巴赫888888车牌号太过于吸睛,它优雅地朝摄影棚驰来。


    车里的人缓缓走下,司机薄聿言为他及时用遮阳伞遮住太阳。


    白晗今天身着黑色薄裤,上身是一件极其简约的白色T恤,墨发微扬,如烈日中灿烂盛开的花朵,朝气蓬勃。


    他五官绝丽,目光沉静如水。


    白晗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向顾以安。


    “白总,你不会说我们是巧遇吧?”顾以安率先开口,他的目光偶尔在白晗精致性感的锁骨上流连。


    白晗笑说:“是巧遇,你信吗?”


    说毕,顾以安才发现车里还下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他面色沉稳,腿力矫健,匆匆跑过来,工作人员都纷纷上前问好,原来这是江南诗语的掌门人应承怀。


    顾以安一头雾水。


    白晗解释说:“我半路上碰到他,我听说你在拍杂志,所以想来看看你。”


    顾以安眉眼含笑,他真想在撩拨一下这么单纯又勾人的美人,考虑到众目睽睽,他还是忍住了。


    应承怀对工作人员布置了新任务,顾以安听懂,原来是白晗也要拍杂志。


    莫非是跟我拍?顾以安发出惊喜的疑惑。


    很快,白晗的话便证明了他的猜想。


    只见白晗问应承怀:“应总,我是不是扰乱了你们的拍摄计划?”


    一听这话,应承怀汗都要冒出来,他的语态诚惶诚恐:“白总,您折煞我了,您能来拍,是我们的荣幸之至!”


    白晗淡淡地颔首,让应承怀忙去了。


    很快,白晗便由专业的化妆师上妆,他容颜昳丽,皮肤光滑,只需略微勾勒,便如浑然天成一般,让人赏心悦目到离不开眼。


    摄影棚外安装了好几台专业的降温机,清凉的冷风拂面,倒也不算热。


    顾以安穿上江南诗语最新款的夏季西服,面料十分轻薄,合身得恰如其分,将他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完美。


    不过,顾以安的目光时不时的、习惯性地落在白晗身上。


    他的背,挺拔如松,笔挺的西服,毫无遗漏地展现他宽肩窄腰的优越身材比。


    顾以安感受到心脏处传来的跳动。


    他凝神,使自己不要偷偷看他,可心神却飘忽不定,难以自持。


    先是各自的单独照,然后是合照。单独照还好说,合照的话,顾以安仿佛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


    两个人背对背的合照拍完了,马上要开始拍正面互望的照片。


    白晗暗黑的瞳仁,像一把无往不利的吸铁石,将顾以安牢牢地钉住。


    顾以安屏气凝神,勉强稳住阵脚。他对上白晗的目光。


    只是他的目光,如暗夜里的红玫瑰,隐藏半是炙热半是危险的诱惑。


    顾以安无法承受,他率先缴械投降,偏转头颅,眼睛看向别处。


    白晗嘴角勾起,浅浅的,带有危险的笑,逼近他,在他耳畔沉沉、用一种极苏的语调地问:


    “顾先生,你害怕了?”


    顾以安握紧拳头,沉思片刻后,面带微笑,露出玩味的眼神,反击道:“白总,我刚刚只是不舒服,我有什么可怕的。”


    白晗注意到顾以安的耳后根,泛起淡淡的绯红。


    他浅笑,伏在他耳旁说:“顾先生,这招对你很有效,激将法。”


    顾以安:“……”


    靠,栽倒在他手里了。


    经过一顿朴实无华的“激将法”过后,两个人很自然地拍完了室内的合照,到了外面,取景地是真实的武湖。


    六月正是荷花盛开的大好时节,湖面上覆盖成千上万的荷花花朵,一阵微风吹过,十里飘香。


    顾以安心情大好,不小心一只手靠在白晗的肩上,恰好这幕被花世眸捕捉到了,他激动得大喊大叫。


    顾以安跟花世眸用德语交流,他是想看刚刚的照片。


    照片是瞬间抓拍的,所以很自然。照片中的顾以安神情悠然地欣赏荷花,另一只手惬意地搭在白晗肩上。


    他们静立站在万里绵延的湖面前。


    修长的背影背对摄像头,远处的白色飞鸟疾驰而来,将彼此沉默又像很熟悉的两个人,带入一望无际的夏日荷花图中。


    白晗的目光,在飞鸟盘旋消失的尾迹,如蜻蜓点水落在顾以安身上,似有意,似无意,如落花飘零渡水,又如秋叶碾化成尘。


    用花世眸的话来说,这叫“惊鸿一瞥”。


    顾以安嘿嘿笑,对花世眸说:“这叫美人垂眸。”


    拍摄了好几组照片才正式完工。顾以安和白晗均换回自己的衣服。


    应承怀急忙迎上来,笑眯眯地对他们说:“顾大明星,白总,中午能否赏个脸让我们江南诗语请您们吃个饭?”


    白晗望向顾以安:“你中午想在哪儿吃?”


    顾以安可不想浪费和白晗的相处机会,他果断拒绝应承怀的邀请:“不了,我下午还有事,先回去了。”


    应承怀也没生气,眯着讨好的脸,满口说一些冠冕堂皇的挽留话,弄得顾以安耳朵都起老茧了。


    待走远后,顾以安终于和白晗单独相处。


    他发现,这个人一直和自己,寸步不离。


    顾以安停下,白晗也停下。


    顾以安有心想调戏一下他,他腆脸,凑近白晗,指尖在他薄薄的衣服上轻戳:“白总,你这么紧跟我,难道想吃了我?”


    “不想被我吃吗?”白晗握住顾以安的手腕,目光变得深沉而炙热。


    太犯规了!顾以安内心咆哮,他还以为白晗会和平常一样不动声色,今天一撩,怎么变成了一只蓄势待发的野狮?


    好在顾以安迅速镇静下来,他舌尖在紧遏住他手腕的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轻轻点染,目光晕染桃花的殷红,痴痴地看着他,声音是压低了暗哑:


    “吃我,也未尝不可。”-


    周氏集团。


    周小北兴冲冲地跑来找周瑾风,发现他哥痴痴地望着窗外发呆。


    周小北悄悄地凑近周瑾风,冰凉的手指握住周瑾风细长白皙的脖子,大声呼喊:“哥哥!”


    周瑾风迟疑片刻,才回过神来。眼见是周小北,他转椅转过来,将拿在手上的钢笔,随手一扔,问:“你来干嘛?钱用完了?”


    “啊啊啊,哥,看你这话说的,难道我找你只是要钱吗?”周小北委屈巴巴地瞪眼。


    周瑾风自然地往转椅上一靠,修长的双腿架起二郎腿,淡定说:“那不然呢?”


    周小北无话可说。


    他东张西望,瞟到办公桌上的杂志,正是最新一期的江南诗语。


    “哇,这是以安哥哥?!”周小北拿起杂志,仔细地凑近看,嘴里发出惊呼,“好帅啊,这个人又是谁,好漂亮啊!”


    周瑾风脸色暗沉,随后站起,从隔壁房间拿出一瓶白兰地,猛烈地喝了一杯。


    周小北注意到他的举动,关心问:“哥,你怎么了?遇到啥事了?”


    周瑾风喝过酒,脸色才温和起来。这时,他才注意到周小北脖子戴着一个满是倒刺的黑色项圈,头发烫成红色,手臂处缝了几道刀疤。


    他顿时怒不可遏,一把拉住周小北斥问:“你这是怎么搞的?!谁伤的你?!”


    周小北见周瑾风大惊小怪的样子,哈哈大笑:“哥哥,没有谁伤我,这都是假的,贴上去的!”


    周瑾风盯上他的黑色项圈,生气说:“你是狗吗,脖子上戴这个干嘛,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做狗!”


    周小北一阵无语,他觉得今天他的哥哥很是反常,要是以往,哥哥肯定会细声细语地问,等他解释,怎么今天发这么大的火,难道……


    周小北卖萌撒娇地扑向周瑾风,黏黏糯糯的语气在周瑾风耳边:“哥哥,你是不是被人甩了,今天心情这么不好?”


    周瑾风意识到刚刚的确没控制好情绪,他扶额坐在沙发上,冷笑道:“小北,记住,从来只有你哥甩别人,哪个敢甩我?”


    周小北乖巧地点头:“对昂,哥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哪个甩你就是她眼瞎!”


    周瑾风苦笑一声,拿起桌子上的杂志,手指按在顾以安旁边的人,对周小北说:


    “这个人是我的朋友,白氏集团的总裁,白晗。”


    周小北恍然大悟,情不自禁地看向杂志的封面图说:“哥哥,他们俩可真配。你觉得呢?”


    34   浪腾的海选歌手大赛


    ◎音乐是唯一所爱◎


    周小北没注意到他说完这话,周瑾风的脸色蓦然阴沉了一下,金丝框眼镜下的瞳孔恼怒地扩张。


    他双眉微蹙,一股难以言说的闷气堵在胸口。


    不过,在周小北扭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在刚刚脱口而出的瞬间,周小北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他怎么能对封面上的两个男人说配呢……


    他真怕周瑾风会多想,好在周瑾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深究他的话。


    周小北双手环住周瑾风的脖颈,脸贴在他的脸庞上,宛如一只小猫蹭来蹭去,周瑾风宠溺地摸他的脑袋:“有什么事,你说吧。”


    “欧耶,哥哥简直对我太好了!”周小北从小到大但凡有事跟他说,总会熟练地给他来一套撒娇卖萌套餐,“最近浪腾在海选歌手,我报名参加了。”


    周瑾风好像早就知道此事,很是淡定:“你去吧,反正你也成人了,我也不能一直把你绑在我身边。”


    “哇,哥哥你真是深明大义,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呢!”周小北睁着汪汪眼,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周瑾风勾唇一笑,伸手握住周小北的手:“小北,在北都,谁敢伤害你,哥哥会要他百倍千倍地偿回来!”


    他又戏谑地加上一句:“万一没选上,随时回来,哥哥养你。”


    周小北本来听得感动得稀里哗啦,突如其来的“没选上”三个字很不对他的胃口,他叉腰,不服气道:“哥哥,我已经初选通过了,复选嘛,还不是轻而易举。”


    “是吗?”周瑾风玩味地擦拭眼镜,“要不要我给你走后门啊?”


    “绝对不要!”周小北态度坚决,“这样很没意思,我宁可选不上!”


    简迪离开青禾街去浪腾是独自一人的。


    本来和小伙伴们约定好一起去浪腾,可惜他们在初选就落榜,无缘去北都市。


    小伙伴们都由衷地给他祝福,希望他能顺利选上,实现音乐梦想。


    简迪选择坐火车,他本来轻便的背包被姐姐虞深塞满了各种吃的喝的,搞得鼓鼓囊囊,沉重了不少。


    虞深满脸笑意,他能选上,她真为他高兴。


    她一方面希望简迪去北都,可以更好地发展,另外一方面,又担忧他,毕竟他们一起在青禾街生活了十年,骤然分离,外面的城市人生地不熟的,他又这么单纯无欺……


    虞深像妈妈一般唠唠叨叨,对简迪嘱咐了很多事,大都是生活方面的,简迪认真倾听,时不时给她回应。


    在简迪即将要踏上火车的那刻,虞深突然想起,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得告诉简迪。


    她扬起手机,给简迪看了一张她与一个男人的合照。


    虞深说:“这个人我认识很久了,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说,三天前他跟我表白。我答应了他与他交往。”


    简迪默默打量照片上的男人,抬眼间,虞深眼角细小的皱纹与鬓边额间的白发,让他生出悲怆的心凉。


    明明是未到中年年纪的女子,可看起来如此疲惫苍老。


    他抱住虞深,眼眶含泪:“姐姐,他对你好,我才认。”


    虞深安慰他:“小迪,这个你不用担心,他要是对我不好,有他好瞧的。”


    简迪听了稍感安慰。


    眼见火车疾驰而来,简迪不得不提着沉重的包与虞深告别。


    “小迪,就算天气热空调也不能开太低,晚上要盖被子,火车上别喝陌生人的水,别轻易相信别人,路上注意安全啊,找到地方住了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姐姐絮絮叨叨的话,随着列车的驶别,渐渐消失。


    简迪并不是第一次来北都市。在彻底迷恋上音乐的少年时期,他和小伙伴经常来北都听音乐会,四处找音响店买CD,或者找清吧听音乐。


    音乐如同他的手和脚,已经融入到身体里,如胶似漆,不可分割。


    简迪戴上耳机,欣赏火车外的大片空旷的绿地景色,今天天气格外好,万里无云,天色极静极蓝,仿若轻快的音律,让人安宁。


    火车上的人不多,大都安安静静地各自在座位上入睡。


    一个小时的火车,简迪背上包,下车。出站他便被一群拉客的人围住:“帅哥,去哪里啊,的士直达哦!”


    简迪摇头婉拒,他默默地走到离火车站不远的凉亭,拿出手机,似乎给某人发微/信。


    十分钟后,一辆白色奔驰停在简迪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个戴褐色墨镜,穿花色短袖的年轻男孩。


    “哎呦,我的小迪迪,快进来吧,可别把你的细皮嫩肉给晒伤了。”


    这个看起来活泼开朗的男孩叫褚恒,红色头发亮丽无比,脖子闪着银色项链,左耳朵打了五个黑色耳钉。


    简迪在酒吧里认识他的,这次海选比赛,褚恒还专门来问他,得知他要来北都市十分高兴,说什么也得来接他,一起嗨皮。


    褚恒将简迪的大包接过来,放在后备箱里,让他坐副驾驶的位置。


    简迪一头猫在后面的位置:“坐后面舒服点。”


    “嘿嘿,随你啦。”褚恒毫不在意,脸色高兴,为他的到来感到满是兴奋,“你吃饭没,先去吃饭吧,我请你,咱们去吃佛跳墙!”


    简迪问:“怎么要吃这么贵的,你发大财了?”


    褚恒开车,透过后视镜望向简迪:“没发财就不能吃点好的吗,我是为将来的大歌手明星接风洗尘!”


    简迪:“……快别这么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我落选了,岂不是白瞎了你的钱。”


    褚恒哈哈大笑:“小迪迪,钱花多少都是花,反正本小爷有的是钱。为你花我乐意。”


    简迪摘掉头上戴的黑色鸭舌帽,露出青葱的少年模样。


    “我听说周小北也参加了,到时候你们一起出道,可就好玩了!”褚恒已经开到市里。


    “哦,这个我知道。恒哥,你咋不参加呢?”简迪好奇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首先我不是你们这种音乐狂人,再次我喜欢自由。”褚恒笑意洋洋解释说。


    “最重要的是,你钱多。”简迪不由得加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你说得对,不过你说得不完整,我是钱多爱浪。”褚恒补充道。


    一周后,简迪身穿极其正式的白色衬衫,出现在浪腾公司。


    如此耀眼的高楼大厦,真正地身临其境,他忐忑起来。


    他不是没做过最坏的打算,落选了,大不了再来!


    可,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自己被选上。


    在这里,几乎聚集最优秀的歌手,他以前喜欢的CD唱片,好多都出自于这里。


    公司外面摆了一个巨大的临时帐篷,有工作人员在登记。


    简迪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一眼望去,全都是青涩面孔的男孩。


    他按照秩序排队。


    远处一个身背吉他的男孩朝这里奔来,横冲直撞,差点把简迪撞倒。


    周围的人都在小声嘀咕,似乎对这个莽撞的男孩发泄着不满。


    撞人的男孩不好意思鞠躬:“不好意思,对不起,刚刚在听歌,脚打滑了!”


    又来了一个男孩,比这个男孩高一些,神情漠冷,他牵起撞人的男孩,自觉地到后面去排队。


    简迪登记完信息,在旁边的自助售货机买了一杯冰矿泉水,取水的时候,他的肩被人轻轻拍着。


    回身,发现是刚刚两个男孩。


    他一脸疑惑。


    刚刚撞人的那个男孩大笑起来:“简迪,我是池意啊,不认识我了?!”


    简迪努力回想,恍然大笑:“欸,看我这记性,五年没见,你居然还记得我。”


    池意笑:“我当然记得你,你是唯一用歌声打败我的人。”


    简迪不好意思挠头:“那时候太张狂了,只要和音乐相关的,我都迫不及待地想去尝试。”


    池意却说:“我就喜欢你年少轻狂的劲儿,我一直以为自己够痴迷音乐了,没想到你比我更狂爱。”


    简迪看向站在池意身边沉默的男孩,他再次陷入沉思,终于想起他的名字,叫闻心。


    五年前在北都市长明街一个小型音乐节比赛上,简迪打败了他们俩,拿到了第一名。


    简迪看到池意的手腕上绑了一根红绳,在左手。


    闻心的手腕上也有一根一模一样的红绳,在右手。


    “简迪,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浪腾的。”池意为了转移简迪的目光说,“毕竟三年才有的一次机会,错过了又得等三年了。”


    简迪点头:“我也不强求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吧。”


    池意的话,让他产生一阵压力。


    如果这次没选上,后果他不敢想。


    他将音乐视为唯一。


    如果在青禾街,他有信心,拔得头筹都没问题。


    然而在北都市,他的信心被动摇,这里人才济济,和他一样的人数不胜数,将音乐当成梦想,渴望自己的歌声被千千万万的人听到……


    工作人员将信息登记完成后,给来参选的人发放了序号牌,让他们按照顺序排队,由工作人员带领他们去面试。


    简迪粗略看了一下来参选人的数量,不过一百人左右,与家乡那边几千人的规模相比,已经算少了。


    工作人员引领他们到专门的休息室休息。


    休息室空间很大,有各种冰凉的水果饮料,还有各类甜点。


    不过简迪一点吃喝的心思都没有,他找个角落,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的是他准备要唱的歌曲。


    他心里暗暗再复习一遍旋律节奏,闭目凝神,脱稿无声地唱起来。


    【作者有话说】


    周小北:好险,差点就出柜了。


    35   碰一碰


    ◎我捏死你如捏死一只蚂蚁。◎


    在工作人员将简迪引到面试的房间时,傅朝刚好被林易推着轮椅从电梯出来。


    转角过处,一阵急促的心绞痛,从心脏传来。


    傅朝捂住心口,紧抿嘴唇,按捺住疼痛。


    就在他抬眸的刹那,一个勾勒得如水墨画清晰的背影,赫然钻入他的眼睛。


    熟悉的感觉如一阵激烫的电流,燃烧全身,他似乎要沸腾。


    白色干净的衬衫,黑色笔直的裤子,优美高雅的脑袋,修长挺拔的身姿。


    和梦里那个人的身影,如出一辙。


    他苍白的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凉薄至极的脸上,浮现难得的神采。


    但很快,白色衬衫背影的男孩,走进电梯,消失不见。


    柳却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俯身,附在傅朝耳边,等他的示令。


    傅朝问:“这是今年歌手海选入围的选手?”


    柳却西恭谨答:“是,傅总。是左明负责此事。”


    傅朝没注意到自从他回到公司后,柳却西将之前老实称呼的“明总”直接改口为“左明”。


    “你去要一份名单过来,我要看一下。”傅朝说。


    “收到!”柳却西兴致高昂,立刻去办。


    柳却西踩着高跟鞋,一路火花带闪电,差点没把端着星巴克咖啡的女同事撞飞,她定睛一瞧,还是公司里的死对头余姗姗。


    “你要死了!”余姗姗顶着金色大波浪头发,怒气冲冲地说。


    “你才要死!”柳却西语气是狠的,表情依旧很高兴。


    柳却西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诈尸了,居然来上班了?!真是青天白日见了鬼!”


    余姗姗优雅地喝咖啡,杯沿是烈红的唇迹,她同时也对柳却西翻了个白眼:“老娘的事,要你管!你跟个疯婆子一样!”


    柳却西心情大好地没跟她吵起来:“你爱干啥就干啥,我才懒得管呢!不过,我提醒你,你最近最好少来打扰傅总,他可没空理你,而且他身体不好,跟人说话费神!”


    余姗姗听闻此话,沉思片刻,语气放缓:“我知道了,你就护好你的宝贝傅总吧。”


    两个女人彼此又互相鄙视翻了一个白眼,便各找各妈各回各家。


    周围其他的同事对这对冤家的碰撞似乎习以为常,看完戏乐呵几句,便各自埋头工作。


    左明办公室,几股缭绕的烟气,充斥在空气中。


    左明修长的腿双双架在紫檀木办公桌上,深蓝色衬衫半敞,戴着劳力士手表的左手夹烟,衬衫腕口未系,露出洁白细腻的肌肤。


    他惬意地吸烟,旁边站着卫宣。


    这个男人的小脸似乎被厚重的眼镜覆盖,每次说话时,眼镜总会不合时宜地悬在鼻梁末端,露出他猥琐又精明的眼神。


    一阵吞云吐雾过后,卫宣看准时机,主动地用手,亲自接左明吸完的烟。


    带着余烬的烟,烫意尚存。卫宣紧抿薄薄的嘴唇,表情极其享受,似乎很贪恋烧灼肌肤的快感。


    他双手合上,一只手的手背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瘢痕,另外一只手则是用白色绷带缠满。


    左明站起,心中滚滚的焦虑和不安,涌上心头,表情变得十分不耐烦。


    “叮咚——”


    门铃声打断左明的思绪。


    来人是柳却西。


    柳却西直接说明了来意,说是要歌手比赛的入围名单。


    左明脑中千万个念头涌动,脸上假装微笑:“哦,既然是傅总要的,那好说,我让卫宣给你彩印一份。”


    待柳却西走后,左明心中疑惑大起,她要这个干嘛,傅朝要这个干嘛?


    柳却西是傅朝的秘书,后来被提拔为公司的副经理,现在傅朝回来了,这个女人又像狗一样,围着他转。


    左明想到此,冷哼一声。


    最近最让他心烦的事,是傅朝重新回到公司。


    虽然他名义上是副总,可公司的大事几乎都是他说的算。


    现在傅朝回来了,他仿佛被剥权了一般,事事得向傅朝请示,这让他十分火大。


    如果说周瑾风、白晗是外在的威胁,那么傅朝则是近在咫尺的威胁。


    “你说他回来干嘛?不是说快要死了吗?”左明不由得恼怒地说道。


    卫宣的头发是万年不变的中分,头发挂在额间,浓密如林,泛着油光,他眼睛横向看左明,语气幽幽:“他活不了多久。”


    “哼,我知道,瘦得跟病秧子一样,要死赶紧死,非得在我面前舞什么!”习惯了掌权的左明,对于被剥权这种事,已经怒从心头起。


    卫宣露出幽暗的一笑:“明总,别急,他们都快死了。”


    卫宣口中的他们,左明了然于心,他一屁股落在转椅上:“说真的,我还得感谢他们,老的被女人吸干,小的又被病折磨,我坐享其成,白得了一个吸金的大公司。”


    浪腾的创始人傅浪,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大众视野,坊间传闻说他得了花柳病,奄奄一息。


    傅朝则是因病整整在家躺了一年。


    卫宣双手交叠在身前,环抱一个蓝色文件夹:“明总,您知道傅朝得了什么病吗?”


    这引起左明的好奇心,顺口问:“什么病?”


    卫宣:“相思病。”


    左明疑惑:“哪个人?”


    卫宣凑近左明,黑色签字笔在桌上空白的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白楚之。


    “这?——”左明半信半疑,“他不是死了吗?”


    “对啊,就是因为他死了,所以他也想死啊。”卫宣解释说。


    “呵,还挺痴情。”左明将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卫宣继续兜售他的信息:“明总,您可能还不知道吧,白楚之可是被白承宗一直隐藏着,对外人说他只有白晗一个独子。”


    左明若有所思:“哦,这我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不都是儿子吗?”


    卫宣双手一摆:“这就是我的盲区了,我也一直想知道。”


    话题戛然而止,左明想起刚刚柳却西要名单的事,他满肚子疑问。


    左明问卫宣:“这批人里面有没有漂亮一点的男孩?”


    卫宣眯眼,似乎就在等这句话,他双手从文件夹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左明:“明总,我筛选了一下,这几个算是颜值比较高的。”


    左明翘起二郎腿,神色凝重地审视照片,他抽出一张,递给卫宣:“这个,我要。”


    卫宣会心一笑。


    卫宣毫不掩饰地问:“明总,你不是喜欢梁思影吗?”


    左明:“我是喜欢,不是专一。你可别搞错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卫宣姿态放得更低:“是是,我马上把这个男孩搞来。”


    卫宣拿的照片,反面的名字是简迪。


    同时,简迪的简历,也被放在傅朝的办公桌上。


    照片上的少年,眉目清秀入骨。


    傅朝盯了许久,不知不觉中,热泪便淌了下来,这个少年,和白楚之很像。


    他两岁起认识白楚之,到二十二岁失去他,中间经历了二十年。


    而在这二十年里,他错过了白楚之去外国留学的四年。


    照片上的这个男孩,眉眼与白楚之那么相似,如果他没错过那四年,白楚之的模样应该就是这般吧。


    他激动到难以自持,让柳却西把简迪带到他面前。


    他想亲眼见见这个与白楚之相似的男孩。


    一段时间后,柳却西无功而返,她汇报说:“傅总,左明把人扣住了,我说是您的意思,他反倒更加不放,说什么要核实歌手的唱功表演之类的推托话!”


    傅朝苍白的手指,青筋暴起,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轮椅,脸色十分愤怒。


    他对林易吼道:“你去把他带来!”


    柳却西不知道傅朝说的“把他带来”是带左明还是简迪,她从未见过傅朝如此生气过。


    仅仅片刻后,左明在前,林易在后,来到了傅朝办公室。


    傅朝朝柳却西说:“你先出去。”


    柳却西心里忐忑地默默关上门。


    室内,左明刚想张口说什么,双腿膝盖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背上也挨了重重的巨拳,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林易手紧捏住他的后脖颈,如同蟹钳有力的双手将左明死死遏住。


    林易双脚狠命踢在左明的小腿处,一阵强压的猛力,让左明跪在地上。


    左明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抬头间望见傅朝。


    他看到这个病弱的男人眼里充满猩红的杀气。


    林易死死扭住左明的手,使他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傅朝愤怒地扯住他的头发,像是审视罪大恶极的犯人。


    头皮撕裂的痛感使左明痛不欲生,刚刚被林易暴打的身体,每一处都被下死手,好像要把他的骨头打断。


    左明还是低估了傅朝,用他的话来说,傅朝身边的忠狗太多了,尤其是林易,像个杀/人机器,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他本来还想和傅朝硬碰硬试一下,现在看来,还未出手,就已经落败。


    不过他也是识时务的人,他嘴角流血,向傅朝求饶:“傅总,是我不识抬举,求您放过我。”


    再被林易打下去,他的身体还怎么拍戏?


    如果傅朝发狠真的要搞他,他所拥有的一切,恐怕就岌岌可危了。


    左明看见一直坐在轮椅上的傅朝,直直地站起,他吓得睁大眼睛,瞳孔深深震动。


    怎么会……他不是瘫了吗?左明不敢相信这一幕。


    36   他不是白楚之


    ◎哥哥高傲的头颅,从不会为任何人俯首。◎


    傅朝的黑色皮鞋在左明保养得极白的双手上,狠狠地踩碾,左明痛得神经几乎麻木。


    他微躬身体,一张极其狠厉的脸,倒映在左明颤抖的瞳孔里。


    “我捏死你,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再敢忤逆我,我让你在北都消失。”傅朝眼露凶光,声音如寒刀般冷戾。


    “我再也不敢了,求傅总您放过我。”左明紧咬嘴唇,他全身被林易狠狠压制,只能任由傅朝蹂躏。


    他咬紧牙关,拼命忍住钻心的疼痛。


    但生理性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里蹦落。


    眼见情势差不多,傅朝一挥手,林易放开了他。


    守候在门口的柳却西,看到左明狼狈地迈着极慢的步子走出来。


    哼,敢跟傅总叫板,有你好果子吃!柳却西一点儿不怜悯他,反而幸灾乐祸。


    自此傅朝回公司后,就这个左明最不听话,柳却西通知他开会,明明在外面玩,借口说什么工作要忙……三番五次地挑战傅朝的权威,柳却西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傅朝刚刚情绪过于激动,头有些发晕,林易给他注射镇定剂,片刻后,他才略觉精神好一点。


    “把它扔了。”傅朝指着轮椅说。


    “是。”林易完全听从他的命令。


    傅朝察觉到林易破天荒的欲言又止,他问:“你想说什么?”


    林易说:“他应该死。”


    傅朝问:“为什么?”


    林易巨黑的墨镜,使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回:“因为他不听你的话。”


    傅朝问:“那我叫你去死,你会去死吗?”


    林易双膝跪在冰凉的地上,对傅朝摆出俯首称臣、低到尘埃的姿态:“我随时准备去死。”


    傅朝像摸宠物摸他的头发,语气淡然:“那你还真是一条忠狗。”


    随后他解释道:“左明这个人在我不在的时候,倒是能把公司搞得风生水起。他是傲了点,这次我狠狠地敲打了他一番,估计他能老实很久。公司还需用人,不能轻易地废掉他。”


    林易默然。


    简迪面试完离开浪腾的时候,被同样面试完的池意和闻心喊住,池意主动加了简迪的微/信。


    “简迪,要是有通知了,我们互相说一声。”池意笑着说。


    简迪点头:“好。”


    对于是否能面试上,简迪心里还是没有百分百把握,他约摸大概有六七成的希望,剩下的只能交给老天爷了。


    没想到三天后,简迪接到了浪腾的电话,说是恭喜他通过,成为公司里的试训歌手。


    他高兴得难以言表,然后将这个消息迅速告诉给池意和闻心。


    公司通知他来一趟,为此简迪打扮得格外用心。


    一进公司大门,简迪迎面看见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风风火火朝他走来,正是柳却西。


    柳却西热情如火的笑,让简迪不好意思起来。


    “跟我走吧,傅总要见你。”柳却西说,她的目光时不时地在简迪身上上下翻飞,心里暗暗地吃惊,他的身形和眉眼,的确很像白楚之!


    怪不得傅总非得见他。


    简迪被柳却西带到摆有蓝色蔷薇花的房间,房间宽阔,柔软的波斯地毯彰显静谧,凉风柔和,使人心情舒坦。


    柳却西让简迪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随后她的电话一直猛响,她只得外出接电话,简迪拘谨地喝茶。


    “简迪,你先坐,傅总马上来。”柳却西说完这话后,手机铃声又响起,她起身关上门,到外面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过了好久,都没有人来。简迪放下水杯,站起身,在房间内四处走动。


    他注意到房间的一角处摆了一座钢琴,用红色布盖上,他不敢轻易乱动别人的东西,只得放下想弹钢琴的念头。


    终于,门被轻轻打开,进来一个人,简迪急忙望过去。


    这个人似曾相识,简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易。


    四月初,他在北都格林广场天河桥,和无数逐梦的年轻人一般,兜售自己的乐曲。


    他拉的小提琴,人气比不上弹吉他和玩摇滚的,零落的观众,断断续续地驻足,然后离去。


    不像疯狂的摇滚使人疯狂,也不如文艺的吉他使人心醉,比不上清唱的民谣动人心弦……格林广场的中心被这些音乐歌手占据,观众举花举灯为他们摇旗呐喊。


    他伫立于广场的西南角,一个人安静地拉提琴。


    提琴的弦,传唱出无人能懂的寂寞。


    孤独,落寞,他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简迪注意到林易首先是因为这个人的穿着,全身是纯黑的西装,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黑色墨镜掩埋情绪,无法推断喜怒哀乐。


    看起来就像神秘莫测的保镖,或者某种隐藏在黑暗中的暗黑杀手。


    简迪发现连续一周这个人都在倾听自己的音乐,准点来,准点走,高大瘦削的黑色身影在人群中显得孤高惹眼。


    第八天,在简迪收起提琴之时,这个西装男人终于走近他,直接问:“你拉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简迪愣住,随后回答:“《四月诗》”。


    林易:“曲子卖给我,可以吗?”


    简迪呆住,他问:“你说是版权?”


    林易点头:“是。”


    虽然说有人赏识自己的音乐,简迪很高兴。可他也清楚,版权被买断,那以后这首曲子就与自己无缘。


    纠结犹豫片刻,他同意道:“好。不过,我完整的曲谱在家里,我得回家拿。”


    林易:“三天后,曲谱,提琴和钢琴原声版,给我。”


    当简迪把《四月诗》所有的原版和原声交给林易时,林易给了他一个黑色袋子:“这是版权费。”


    林易没有加简迪的微/信与电话,将现金装给他。


    简迪没想到,林易给了他二十万,他吃惊之余,把钱存到卡里。


    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居然有人出手阔绰,买断他的作品。


    曾经的人,现在就站在他面前,这让简迪内心五味杂陈。


    他想张口说什么,林易却出去了。


    简迪有些茫然,他不禁疑惑,林易也在浪腾吗?如果是,那他是什么人?歌手?音乐制片人?……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简迪脑海里乱窜,他重新坐在沙发上,喝几口茶,使自己镇定下来。


    一刻钟后,傅朝缓缓推开门,进入房间。


    他屏住呼吸,看到记忆中那个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的身影,正倚窗站立。


    米白色的窗帘轻轻阖动,掩盖住那个人的脸。


    他的身上散漫温柔的光,好像隐逸在缥缈云间的神。


    傅朝喉咙发涩地颤抖,他苍白的手,紧紧地扶住门框。


    他薄唇紧抿,表情似乎好像受到重创般失神。


    简迪看到来人,他急忙礼貌地上前,至此刻,他完整清晰的脸庞与身形,无一遗漏地映照在傅朝的黑色瞳仁里。


    如一片轻盈的羽,落在他的心里。


    似故人重逢,眼前的这个男孩,是他错失的十八岁的少年白楚之。


    傅朝竭力稳住汹涌的心绪,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简迪。”


    他不是白楚之,再三确认后,他的心又冷下来。


    可为何与他这般像?


    傅朝在沙发上坐下来,漂亮的桃花眼,弥漫淡淡的哀伤。


    简迪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一直在盯着自己,他拘谨地眼睛看向地面。


    “你为什么想来浪腾?”傅朝问。


    “音乐。”出乎傅朝意料的是,简迪只是很简短地说出理由。


    傅朝对他刮目相看了一分,他问:“你会弹钢琴吧?”


    “会。”


    傅朝起身走到钢琴旁,拿开红布,露出干净昂贵的琴键,他望向简迪:“弹一首给我听听。”


    简迪以为这是加试,他坐下,凝神,开始弹。傅朝站立一旁,仔细倾听。


    “简迪,这个音错了。”


    傅朝俯身,纠正简迪弹错的一个音。


    简迪闻到身旁这个男人身上,淡淡的药味。挨得好近,男人一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让他不自知地看了好一会儿。


    他第一次发觉,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漂亮。


    “呃,对不起,我重弹。”简迪以考试的心态弹,又因为傅朝一直在旁看他,过于紧张而犯了一个小失误。


    弹完曲子后,傅朝问:“你对浪腾了解多少?”


    “不太多。”简迪如实回答,随后他突然兴致高昂,“但是我喜欢的歌手在这里。”


    “哦,是谁?”傅朝饶有兴趣地问。


    “詹离。”简迪说。


    傅朝一听,微笑问:“想见他吗?”


    “这可以吗?”简迪难以置信,十分激动,詹离是目前北都市最炙手可热的偶像歌手,是无数少年音乐人的无法企及的梦。


    傅朝按了手上的腕表,随后林易走进来,躬身听傅朝的指示。


    “将詹离带过来。”


    “是。”


    没一会儿,林易身后跟着一个粉色卷发的少年,简迪认出这真的是詹离,他喜不自禁。


    詹离落落大方看向简迪:“看来我们公司又要出一位歌星了。”


    简迪没反应过来,他神情激动地望着詹离:“我能跟您要张签名吗?”


    “当然可以。”詹离看上去比简迪大不了一点,面色温和,性格不拘,三下五除二就给简迪签好了一个潇洒的名字。


    “谢谢您。”简迪拿到签名喜不自胜,同时他又朝傅朝鞠了一躬,“谢谢您,傅总。”


    傅朝站起身,没说话,挥手,让林易带詹离出去。


    刚刚这一幕,让傅朝死灰复燃的心,变成灰烬。


    记忆中的白楚之,是绝不会将任何一个人视为偶像与明珠,并且大加赞叹,由衷欣喜。


    哥哥高傲的头颅,永远昂扬向上,不为任何人俯首。


    简迪不是白楚之。


    只是面貌像罢了。


    【作者有话说】


    简迪:傅总好漂亮。傅总好腻害。


    37   纠缠


    ◎思影,我要和你,藕断丝也连,断人不断心。◎


    傅朝轻轻关上门,莫名地头晕,林易扶住他。


    柳却西跑过来,请示:“傅总,简迪是去还是留?”


    傅朝神情淡漠:“留下吧,他可以培养。不要让左明插手这个事情,换个人。”


    “好的,傅总。”她见傅朝眼尾泛红,面色苍白,好像十分难受的样子,忍不住关心,“傅总,您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会难过得饭都吃不下。”


    “呵呵,傅总不在的一年里,你饭也没少吃啊!”余姗姗穿着热辣红裙走来,对柳却西不屑一顾,“装什么呢!”


    “余姗姗,有本事再跟老娘重复一遍你的话!”柳却西一见是这该死的对头,立马愤怒而视。


    “你说话干嘛这么大声音,还嫌噪音不够大啊。没看见傅总不舒服吗?”余姗姗予以回击,并将目光落在傅朝身上。


    柳却西哼了一声,提紧余姗姗的吊带衫裙,一路疾走:“我看你是找削,别吵傅总了,我们找个别的地方算账!”


    “你他妈扯到我头发了,该死的!”余姗姗今天把头发染成了大红色,十分抢眼,配上她性感、凹凸有致的曲线,彰显出十足明艳的大美女范儿。


    傅朝被林易扶着,他没走几步,胸口突然一阵咳嗽,鲜红的血,从嘴里吐出,苍白的脸,浮现病态的晕红。


    林易赶紧拿出手绢为他擦拭。


    “回家,我想睡觉。”傅朝语气虚弱,细瘦白皙的手指,按住发疼的太阳穴-


    白府。


    叶惜蓝为白晗做好了早餐。


    她头发挽起,乌黑而极细极软的发丝盘在后脑勺。


    湖泊色的无袖旗袍,凸显她细而柔软的身段。


    白晗已经起床梳洗完毕,他发觉母亲的气色比之前好很多,眉眼舒朗,心里感到安慰。


    母亲的身体,看起来薄似纸,一阵风就能轻易刮倒,


    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


    白晗拿上最新的金融时报看,边吃早餐。


    叶惜蓝看到这一幕,好似白承宗在世。他也是这样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


    不同的是,叶惜蓝很少和他一起吃饭,往往都是由保姆端到房间里,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吃。


    自从白承宗去世,白晗回来后,她才时隔很久,再一次在客厅的大餐桌上吃饭。


    这种感觉,让她竟然有些恍若隔世。


    她已经从原来住的阁楼,搬到前院的西式大院,是白晗让她搬的。


    阁楼高且热,前院的西式大院被好好修葺一番后,空旷整洁,空气清新。


    叶惜蓝把自己的书都搬了过去,她种了许多花,每当给花浇完水,抬眼一望去,是一眼望不尽的青青草原,头顶上方是蔚蓝色的苍穹,清风徐徐,实在令人享受至极。


    美景细细流淌,正如她的生活,静谧而幸福。


    作为一名母亲,她总是格外注意儿子的表情变化。最近,她敏锐地捕捉到白晗的嘴角,若有若无地浮现笑意。


    白晗看完报纸后,叶惜蓝忍不住问:“小晗,你最近好像很开心,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吗?”


    白晗略微犹疑,微笑地回:“有吗?”


    叶惜蓝浅笑:“儿子,你刚刚把报纸对折的时候,不自觉笑了一下,是不是想起了谁?”


    “妈,你是监控器,还是无死角的那种,这都被你看到了?”白晗无奈,他起身穿好衣服,将报纸放在书架上,“看来,我得早点搬出去才行。”


    叶惜蓝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要是白晗真的搬出去了,她还是很难受:“小晗,你让妈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豪宅?”


    白晗挽起叶惜蓝的手,安慰她:“妈,这里永远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不过最近公司事情多,我在离公司很近的地方买了一套公寓,进出很方便。”


    叶惜蓝也不忍白晗来回奔波,笑道:“好。不过你要常回来看看我。”


    叶惜蓝推测让白晗笑的,一定是人。但至于是哪个人,白晗不说,她也不能强问。


    就像白承宗一样,就算是她的丈夫,她也没有强问过任何事,她从不主动,都是白承宗告诉她什么,她执行便可。


    这种习惯性的听命令,与她天性冷淡的性格,衔接得天衣无缝,使得她愈发孤冷少言。


    北都市富豪圈内人都戏称叶惜蓝为“冷面佳人”。


    自从接了江南诗语的商业代言后,顾以安的名气更甚从前,一路飙升,成为最近最热的话题人物。


    乔歌大声嚷着:“顾哥,你这是要成为巨星的节奏啊,照这样的趋势。”


    顾以安则是镇定得一批:“浮云而已。”


    乔歌:“……!!!”


    顾以安问乔歌最近的行程安排,乔歌拿出iPad,找出日程表给顾以安看。


    满满当当的行程,都是一些商广的代言。


    顾以安问:“这些能推掉不?”


    乔歌皱眉,拿着iPad写写画画:“顾哥,这些都是周总安排的。你都不想接吗?”


    一听是周瑾风,顾以安也不好驳斥,他勉强同意:“这次就算了,还是接吧。”


    没想到穿书过来,还是牛马打工人的命。顾以安等乔歌走后,在沙发上摆出闲鱼躺平的摆烂姿势。


    系统七七跳出来:【老大,起来干活,做任务啊,照你这么懒,何时才能攻略成功白晗啊?】


    顾以安神态悠然,双脚翘成二郎腿:“七七,有道具没,让他对我欲罢不能的那种?”


    七七摆动屏幕,义正言辞:【老大,你这是作弊,这样得到的爱情是假的。】


    顾以安挑眉笑呵呵道:“什么真的假的,我得到他的人就行。”


    七七眯眼:【老大,你确定?】


    顾以安:“到底有没有啊,没有的话,就别bb了,劳资要睡觉休息了,明天还得早起拍广告。”


    七七大屏幕上出现一个橘色的小瓶:【当然有,可别小瞧我。叮当!这是好感汽水,喝了它的人,被他第一眼看到,好感度会增加百分百!】


    顾以安来了精神:“真的吗?”


    七七猛地点头:【比24K黄金还真!】


    顾以安也干脆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之前虽然是和白晗撩/骚了几次,但顾以安并没有感觉到他动心,可能还在试探或者只是把自己当作消遣……


    照这样的速度,得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出季寻的仇人。


    时间不等人,他得抓紧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顾以安都被各种商业代言挤占了时间,好不容易紧赶慢赶地拍完了。


    顾以安让乔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别接任何戏和广告。


    如果是周瑾风安排的,他自己再去和他说。


    就在顾以安为行程表忙得昏天黑地时,江漾声手欠欠地给他发来了一张让他艳羡的照片。


    原来公司安排江漾声到夏威夷拍真人综艺,去的人还有蒋昭昭。


    外加浪腾的梁思影、詹离。


    名头上是拍综艺,其实是公费度假。照片上的人,除了梁思影表情冰冷以外,其他的人都笑成二百五,特别开心。


    顾以安问:“你们要玩多久?”


    江漾声在视频那头义正言辞地说:“顾哥,我们不是玩,是去拍综艺。”


    说罢,江漾声举着手机视频,向顾以安展示湛蓝的天,白色别墅,野味烧烤,一顿狂炫后,他拉仇恨地表示遗憾:“顾哥,真可惜你没来。”


    看见江漾声欠不拉登的脸,顾以安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


    我让你秀!劳资不看了!


    夏威夷是顾以安一直想去的地方,他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在柔软的沙滩上,尽情吹海风,听海浪翻涌的声音。


    最好那个人也在身边……


    两个人一起并肩吹海风,最好不过了。


    江漾声听说公司要和浪腾一起拍真人综艺,便费尽心思地打听人选,拿到内部资料,一看,摄制名单上果真有梁思影,于是他主动申请去。


    真人综艺最大的噱头便是顶流们的私下生活,既要偶像包袱,也不能太过于正经,要给粉丝一种亲切而幽默的感觉。


    这样会增强粉丝的粘度。


    夏威夷旅行中,飞机上江漾声和梁思影坐在一排,自始至终,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漾声的目光,频频落在梁思影身上。


    回应他的,是梁思影的无视。


    他下飞机,主动地帮梁思影拿行李。梁思影本想拒绝,职业性的习惯让他意识到摄像机就在眼前,他只得把帽子向下拉,盖住脸,朝离摄像机远的地方走。


    下飞机的时候正是大中午,夏威夷酷热难当,摄制组工作人员纷纷给明星们,拿出防晒衣、防晒帽,小电扇、冰袋也安排上了。


    先是去酒店安放行李,住的是豪华酒店,外带游泳池,一个人一个房间。


    江漾声没想到梁思影的房间就在他对面,放行李时,一阵冷光刺向他的背,他转过身,看到的是一身黑衣面色肃冷的梁思影。


    梁思影将他的房门反锁,确认酒店房间尚未装摄像机后,他粗暴地拉起江漾声的手,将他抵在墙上:“你不要再惹我!我没心情搭理你!我的话只说一遍!”


    江漾声望着生气的梁思影,他反而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我不惹你,那我岂不是白来了?”


    梁思影气到无奈,他脱下黑色口罩,警告道:“江漾声,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你别再幻想以后!”


    【作者有话说】


    江漾声:我要你要你要你要你要你要你,我不能忘记你!


    38   攻略老攻第一弹


    ◎可爱的猫。◎


    “我没幻想以后啊。”江漾声挣开被梁思影握住的手,搂住梁思影黑色薄衫下的细腰,在他耳边火热地呢喃,“我要的是现在。”


    “滚开!”梁思影一脚踹向江漾声。这次江漾声灵活地躲过去了。


    “梁思影,上次我被你踢的地方才好。”江漾声心有余悸,“这次,拍摄还得要两周,你不想惹出什么非议吧。”


    “哼!”梁思影表情蔑视,“你是自找的!”


    目前来拍摄的四人,除了詹离是音乐界的顶流idol,剩余三个人都是演艺圈的,其中梁思影的人气最高,风头正盛。


    梁思影可不想因小失大,造成什么不好的舆论影响,他还想在演戏这条路上好好地走下去。


    只是眼前这个狗皮膏药江漾声实在太烦人,总是粘着他不放,早知道江漾声来,他就不来好了。


    中午在酒店吃过饭之后,就开始正式拍摄,一路上有五个摄像老师跟拍,按照行程规划,首先是在夏威夷岛上冲浪划船,晚上烧烤聊天、表演才艺。


    哪怕平时冰冷严肃的梁思影,在镜头前也不得不多笑。


    他的哪怕是装出来的笑,都被江漾声尽收眼底,藏在心里。


    他不知道上次看见梁思影笑是什么时候。


    仿佛是好遥远的事。


    当然在镜头面前最讨喜的还是像江漾声这种活蹦乱跳的人,话密,而且还幽默,笑起来爽朗大方,把粉丝迷得不要不要的。


    晚上吃烧烤,江漾声贴心地给所有摄像老师和随行工作人员,单独烤了一些平时见所未见的海鲜大蟹。


    直播的弹幕都是“江漾声好暖!声声哥哥最好了!”


    梁思影吃完后,一个人离镜头远远的,今天拍的微笑戏份足够,他也算完成工作了。


    此刻夜风静寂,他坐在柔软的沙滩上,眼睛微闭,享受凉风拂面。


    他打开手机,指尖滑到一个人的对话框。他翻看聊天记录,已经是一个月前。


    那个人很久都没找他。


    这般寂寞的夜,不知怎么,他心里隐约生出一种“如果他来找我”的渴望。


    “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嘛,害的导演一直找你。”


    梁思影回过头,急忙把手机收起,厌恶地站起身,想要离开又凑过来的狗皮膏药。


    “你就这么讨厌我?”江漾声拉住他的手,冷冷地问。


    “你明白就好!”梁思影的回答斩钉截铁。


    “思影,他不好,到我这里来。”江漾声握住梁思影的手,眼睛发红,极其动情。


    “他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管!”梁思影不耐烦地甩开被握住的手,快步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江漾声跑上前抱住梁思影,将他用蛮力带到僻静无人的地方。


    江漾声吻他,梁思影厌恶地扭头。


    吻贴在他的嘴唇上,却撬不进他的嘴里。


    “恶心!”梁思影骂道,“你真恶心!”


    “我不恶心,思影。”江漾声怕他挣扎,死死地把他抵在一颗树上,“我比左明干净,我只吻过你,刚刚这个吻,是我的第一次。”


    “你不准说他!”梁思影愤怒道,他喘息的胸腔起伏不定。


    “我为什么不能说?!思影,一年前,你为什么离开我?”江漾声想到之前的分别,他脸上呈现出痛苦难耐的神色。


    “我不想说,没有理由。”梁思影冰冷的语气,不似之前愤怒,带些无力。


    “你不说,我死也要纠缠你!”江漾声悲痛交加,他狠狠地吮/吸梁思影饱满漂亮的红唇,努力地打开他禁闭的牙关。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江漾声的。他不得已接起电话,摄制组的导演吃完准备收工,见他们久久没回来,不禁担心。


    江漾声挂掉电话后,将梁思影抱在怀里,抚摸他的脑袋:“思影,对不起。”


    他心疼地用纸巾擦拭因为刚刚过于激动,在梁思影的唇上咬破留下的点点血迹。


    梁思影默然无声。


    “漾声,放弃吧,我不想回头。”这次,梁思影的表情极其认真,仿佛在下定某种誓言,“下一个会更好。”


    江漾声了解他,如果他很情绪化,那么事情往往有转圜的余地,如果他很认真,那么他……他是很难回头的。


    “所以,你是喜欢上了左明?”江漾声仿佛哽咽了一般,向他确认。


    “如果你非得这样认为,那我承认。”梁思影情绪毫无变化,“左明,比你强。”


    一阵无力的痛感,使江漾声像被抽干了灵魂。


    “漾声、思影!”


    导演的声音越来越近。


    江漾声瞳孔尽头,是梁思影决绝离去的身影-


    曦和居是北都市中心片区的一处精英公寓,住的都是中产阶级,环境优美,绿化繁茂,让人心旷神怡。


    此刻,顾以安穿一身轻薄凉快的运动衣,在宽阔平整的运动场,凝神张望。


    顾以安问系统七七:“你没搞错吧,白晗在这里?”


    系统七七十分自信地拍胸脯:【老大,你放一百个心,我已经监测到,最近他搬到这里来住了。】


    早晨时景,人不算多。顾以安的头上绑了一个橙色的发带,让他看起来格外富有朝气。


    突然系统七七尖叫:【老大,他来了!!!】


    顾以安抬眸,远处正有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跑步,他定睛一看,这不是白晗还是谁?


    等白晗跑得更近一些的时候,顾以安假装很自然地凑上前,做出偶遇的惊喜模样:“早啊,白总,这么巧!”


    白晗止步停下,浅浅地喘气。刚跑完步,他的额眉间,细细地淌汗。墨黑的头发,沾有清晨的露水。


    他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顾以安。


    “早,顾先生。”


    白晗穿一件灰色的无袖运动装,白皙结实的胳膊露在外面,看起来既修美又有力。


    顾以安嘴角弯起浅浅笑意,晨光逐渐升起,金色的辉光,燃烧他未知名的情绪。


    碰见他,怎么这么开心呢。顾以安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心里泛起若有若无、隐晦不知名的情绪,像是在暗夜里跳动的火烛。


    真想和他一起去看海。顾以安想。


    【老大,别犯花痴了!】系统七七猛然跳出来,【别忘了计划!你的计划啊!】


    顾以安清醒,才想起他是来【攻略】他的。


    系统七七给他一瓶橙色汽水,功能是,白晗喝下去第一眼望见的人,会对他提升百分百的好感度。


    顾以安问白晗:“你不跑了?”


    白晗摇头,用毛巾擦拭汗珠:“今天的份已经跑完了。不过,顾先生你想跑的话,我可以陪你。”


    顾以安说:“跑步就不用了,陪我散散步如何?”


    “好。”


    顾以安故意落后白晗几步,他喊七七,让他赶紧掏出汽水,并且把它变成人类世界的常见的橙汁包装。


    不知道他喝不喝,顾以安担忧。


    白晗止住脚步,望了他一眼,示意他快跟上来。


    顾以安屁颠地凑上去:“刚刚有点渴,买了两瓶水。呐,你也渴了吧?”


    说罢,顾以安将橙汁递给白晗。


    白晗接过去,扭开瓶盖。


    顾以安神情紧张,目光强迫式地盯在白晗喝水的动作上。


    白晗扬手,把水凑到嘴边,这把第一次使用buff道具的顾以安看得心都提到嗓子眼。


    随着白晗的喉结上下翻滚,汽水已经安然地被他喝下。


    顾以安正当惊喜时,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一只橘猫,精准无误地跳在白晗抬眼的瞬间,刚刚好把顾以安望向白晗的脸,完完全全地遮住。


    靠啊!顾以安恼怒地生气,这该死的猫!


    远处传来一阵急躁的哭声,顾以安望过去,一个小女孩因为她的气球跑远了,无助地嚎啕大哭。


    顾以安抬头张望,果真有一个蓝色多啦A梦的圆氢气球顺着运动场西边飞去。


    他不由分说跑上去,一阵清风吹来,气球跑得更远且更高,他修长的身体灵活地一跳,抓住了绳弦。


    还未来得及喘息,他急匆匆地将气球递给女孩,并且给她擦眼泪。


    “我的喵喵呢,呜呜呜。”


    女孩手里紧握气球,嘴里却又在喊着她的猫。


    “这是你的猫吗?”


    白晗走过来,一只肥嘟嘟的橘猫从他怀里蹦出来。


    女孩转悲为喜,把猫举得高高,大眼睛看向白晗:“谢谢你,哥哥!”


    “哇,你光谢他,不谢我啊?”顾以安假装生气地开玩笑。


    “谢谢你,叔叔。”


    顾以安:“………………?!!!”


    他妈的!


    顾以安当场石化,原地裂开。


    然后他蹲下,皮笑肉不笑地摸小女孩的脑袋:“不用谢。这是叔叔应该做的。”


    白晗在旁,抿唇浅笑。


    一位中年妇女快步走过来,她紧拉女孩,感激地望了一眼顾以安和白晗,边是训斥边是关切地带着女孩离开了。


    顾以安想起刚刚的汽水药效,白晗第一眼看到的是猫,难道他对猫提升了感觉?


    系统七七解释:【老大,这汽水只对人有效,对动物无效。】


    顾以安问:“所以,是白喝了?”


    系统七七:【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本来好好的,谁知被一只猫打断了施法。】


    39   攻略老攻第二弹


    ◎顾先生,晚上和我约会吧。◎


    顾以安也不气馁:“你不是还有一件道具吗,还有机会。”


    系统七七屏幕上泪眼汪汪:【老大,你真坚强。】


    顾以安自嘲道:“那可不是么,刚刚劳资被叫‘叔叔’了都笑脸以对,能不坚强吗?”


    系统七七憋住膨胀的坏笑,怕迎来顾以安愤怒的神色,自动息屏跑远了。


    白晗感到一阵眩晕,他扶额镇定,明明是顾以安在他面前,为什么他长出了耳朵,脸上是黄色的绒毛,眼睛也变得越来越圆,好像一只猫。


    一只圆滚滚,乖巧可爱的猫。


    “白总,你等会儿忙不?”顾以安问。


    白晗看向腕间的手表:“顾先生,我等会儿有两个项目的会要开。晚上,我有时间,一起吃饭可以吗?”


    哇,他真的善解人意。顾以安没想到白晗主动对自己发出邀请,他内心激动表面矜持:“好,晚上我等你的消息。”


    顾以安开车回去,一路上美滋滋的。他用自己拍戏的钱买了一辆实用性的车,最普通的大众牌子。


    没有豪车炫目,可开得舒服。


    工作日一般由乔歌开车跑行程,休息的时候他则是自己开车自由出行。


    顾以安没想到一天这么难熬,漫画看了七八本,一看时间才下午四点钟。


    五点半的时候,顾以安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顾大明星,您好,我是白总的助理钱唯唯,您住在哪儿,白总让我来接您一起吃饭。”


    一放下电话,顾以安激动地从柔软的大床上跳起,精心挑选了一件衣服,美美赴宴。


    【老大,等会儿别忘了使用道具!!】系统七七再次提醒他。


    “知道了。”顾以安心情很不错地出门。


    鼎霞轩门口,一辆纯黑的迈巴赫嚣张地停在路中间。


    “顾大明星!这里!”钱唯唯穿着白色西装短衣,跑了过来,她神情颇激动,要知道,顾以安可是她最近粉上的超级上头的idol。


    此刻,真人出现在眼前,她忸怩成追星女孩的姿态:“可以叫您老师吗?顾老师。”


    顾以安有些懵:“……都可以。”


    钱唯唯为顾以安开车门,她熟练地在北都市满是豪车的路上流畅驾驶。


    “顾老师,之前我问乔歌要过你的签名,您真好,那张签名我一直锁在我的密码箱里。”钱唯唯忍不住打开话匣子。


    顾以安隐约记起,他回应道:“小事不足挂齿。”


    “老师,您之前拍的剧我都重刷十遍了,下一部您打算拍什么?”钱唯唯好奇且期待,“反正不管您拍什么,我都喜欢!!我可是您的死忠粉,您代言的广告我都买了,感觉还挺好用!期待您更多的代言!”


    钱唯唯一顿自顾自的输出,让顾以安一时无所适从。


    穿书前,他也遇到很狂热的粉丝,经常在他的酒店不远处席地而眠,都是一些面孔稚嫩的女孩子,他不忍心她们露宿,好心地劝她们回去。


    只是他一出面,狂热粉丝纷纷涌上来,往他脸上凑,拼命地揩油,无数人举着闪着亮光的手机,咔咔乱拍。


    经纪人护着他回到酒店,他感到一阵后怕。


    私生饭一部分是真心喜欢他,热爱他,沉湎在狂热的幻想中。


    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利益机构,偷拍他的私下生活,转成一手资料,或者偷拿他的生活物品,拿去粉丝中间拍卖,两种方式都是为了赚钱获利。


    不过,照顾以安的判断,钱唯唯还算正常粉丝,表面上看起来狂热,行为上倒是礼貌且理智。


    半个小时后,钱唯唯停车,为顾以安打开车门。


    顾以安随着钱唯唯的步伐,来到一个超级豪华的饭店,他抬眼一看,名字叫“蓬莱仙阁”。


    前台的人热情地迎接,此刻钱唯唯又变成另外一种脸色,极其严肃,乃至像上司对待下属那般,在饭店里指挥、下命令。


    “顾老师,请您跟我来。”钱唯唯热情地带顾以安往里走去。


    顾以安看到空旷巨大的饭店,仙气缭绕,花鸟屏风依次排列,假山假石栉次鳞比,潺潺溪水汩汩而下。


    宛如蓬莱仙州,身陷幻梦之中。


    这装修豪华的饭店,人也稀朗,除了偶有古琴的弦音,十分静谧。


    钱唯唯将顾以安带到二楼一个精致的雅间,宽阔整洁,木桌子上氤氲檀香的味道。


    “顾老师,白总刚刚处理完事情,他马上就会来。”钱唯唯主动加顾以安的微/信与电话号码,“有什么事您直接找我!不必客气!”


    顾以安只得微笑:“谢谢。我暂时不需要什么。”


    “那好,那我先出去了。”


    整个饭店只有三楼,楼层间距大,视野开阔。


    雅间的包厢,并不是完全封闭,每一个雅间之间的距离很远,即便是说话,除非是竖起耳朵仔细听,不然很难窃听到领座的私语。


    顾以安惬意地站起身四处走走,缭绕的仙气传出古琴渺渺之音,意境唯美,让人身临其境。


    他听到脚步声传来,以为是白晗来了,急忙扭头,却惊诧地碰见周瑾风。


    周瑾风倒是镇定自若。


    “周总,你也来这儿吃饭啊?”顾以安硬着头皮先开腔道。


    周瑾风面无表情,他直接问:“你在等白晗?”


    顾以安奇怪他怎么会知道。


    周瑾风解释道:“我看见他的车停在了外面。”


    顾以安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脑子如切割机般转得飞快,他思考,车在只能说明白晗来,可他怎么知道我等的就是白晗呢?


    这个周瑾风难道安排了什么监控?顾以安不由得深深怀疑,他怎么就断定,我等的就是白晗而不是别人呢?!


    其实顾以安不知道的是,蓬莱仙阁在北都市只有内部人员VIP贵尊用户才能在这里吃饭。


    这个VIP至尊用户满足的条件必须是在北都市政商两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很明显,顾以安目前并不符合这个标准。


    此外,周瑾风下午给白晗打电话,想晚上约他吃饭,话刚刚说完,便被白晗回绝,说是晚上已经约了人。


    外面的车,和眼前的人,无一不让周瑾风确定,白晗约的人就是顾以安!


    两个人各自在心里生出不同的念头。


    清脆的脚步声,打断他们的思绪。


    白晗身穿白色衬衫,一件极其轻薄的卡其色夹克套外套外面,修长的身段和挺拔的身姿,总是十分抢眼。


    “顾先生,让你久等了。”白晗笑着说,他第一眼看向顾以安。


    “我也才到。”顾以安说。


    周瑾风的脸色阴沉地一闪而过,他看向白晗:“小晗,你晚上约的人是以安啊?”


    “有什么问题吗?”白晗微微挑眉,清丽至极的脸上,露出盛气凌人的表情。


    周瑾风第一次觉得与白晗这么疏离,在他想象中,他和白晗的关系怎么也比一个新来的顾以安要强吧,但是为什么被拒绝的是他?


    他郁闷的思索间,白晗问:“你晚上不是还有饭局吗?”


    话中隐藏下逐客令的意思。


    周瑾风刚刚是赴晚上的局,路过蓬莱仙阁,因为在路上恰好看到了白晗的车,他一路跟踪上来的。


    被白晗拒绝后,他晚上又修改了计划,和别人约了饭局。


    “那我走了,小晗,你们吃好。”周瑾风步履匆匆离开。


    这一幕让顾以安略感尴尬,从工作上来看,周瑾风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刚刚却被赶客一般,被白晗冷面地赶走,实在有些丢面子。


    “顾先生,我们去吃饭吧。”


    “哦,好。”


    包厢间,白晗熟练地点了一堆附庸风雅的菜名,点完后,他起身去接了一个电话。


    顾以安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呼叫系统七七:“快点!把道具给我!”


    系统七七揉着双眼,屏幕一缕红光不断闪烁:【老大,我刚要去充能,我快没电了!】


    顾以安心里简直要骂娘:“你可真坑啊,快点找啊,他快回来了!”


    系统七七东翻西找,屏幕上出现一个粉色的小瓶:【老大,把这个滴到茶水里给他喝,保证对你好感度upup!】


    顾以安瞥向一旁正在接电话的白晗,他心虚地往他的茶水杯里灌了两滴。


    这把系统七七急坏了:【老大,太少了,要全倒进去!】


    顾以安手发抖地全部倒进去,要不是为了这破任务,他真不想对白晗使用这玩意儿!


    还好这药水无色无味,倒进去茶水也没什么变化。


    白晗接完电话回来,顾以安发现,他在柔光下的脸,格外好看。


    【老大,不要发呆啊,快点让他喝下去!】七七催促道。


    服务员因为要上菜的缘故,将桌上的东西轻轻地推到一遍,也正好把顾以安和白晗的茶水杯摆放在一起。


    靠!因为两杯水一模一样,导致顾以安也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哪个是白晗的。


    他呼叫七七,没想到这丫的直接宕机充能去了。


    太坑了啊!顾以安瞬间有种欲哭无泪的沧桑感。


    “菜已经上齐,祝用餐愉快。”服务员彬彬有礼地安静退下。


    “顾先生,这是他们家的新品,你来尝尝。”白晗将一碗小而精致的菜,推到顾以安面前。


    【作者有话说】


    白晗:以安,你像猫一般可爱。


    40   把自己给玩了


    ◎他需要的是,白晗的一个吻。◎


    顾以安哪有心思吃饭,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两杯一模一样的茶水闷声喝下肚。


    系统七七给的道具也不一定灵,万一产生什么副作用,那可太对不起他喜欢的白晗了。


    就让他一个人承受一切吧!


    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发挥了,顾以安头一阵发晕,他望向白晗,心里的感觉并没有蹭蹭上涨。


    这不会是什么过期道具吧?


    还是七七拿错了?


    勉强头不晕,稳住神色后,一股冲动让他全身燥热起来。


    而且是越来越燥热……


    他借口去了洗手间,卫生间装修豪华,比公园还要芬香四溢。


    顾以安掀开袖管,在灯光的照耀下,白皙的皮肤上渗出晕红。


    他望向镜子,英俊的脸也变得绯红无比。


    靠,这是怎么了?


    来不及思考原因,从胯部传来的一阵又一阵剧烈的冲动,使他身体微微颤抖,瘦削的肩上下起伏,差点扶不住洗手池。


    作为一个男人,顾以安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了。


    他愤怒地叫出七七:“你个坑比玩意儿,你拿的是什么啊?!”


    七七屏幕此时变成绿色,它大惊失色又充满歉意:【老大不好意思啦,拿错了,你刚刚喝的是催/情药水。】


    顾以安心里已经猜到了好像是什么,浑身的燥/热使他迫不得已解开衬衫,紧致的腹肌彰显极度的性感。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脸,试图去除潮/热。


    没想到这冷水非但不能解除,反而愈演愈烈。


    他踉跄地卫生间的门拴住,脸色通红发烫,神智愈发不清晰,好像脑海中奔涌海潮。


    心狂乱无比地跳跃。


    妈的,难道要在这里冲?


    外面的脚步声使顾以安紧张,来人是白晗,他见顾以安许久没回来,不禁担心,便跑来找他。


    “顾先生,你还在吗?”


    白晗喊。


    顾以安真不想回应他,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太丢人了。


    可只要不回应,他肯定会一直找。


    无奈,他只得隔着门说:“白总,我肚子痛,我已经吃饱了,你先回去吧,不必等我。”


    隔着门,白晗敏锐地察觉出顾以安的声音颤抖,他意识到不对劲,急促地敲门:“顾先生你在里面吗,是不是不舒服?”


    顾以安心想,你丫的赶紧回去吧!我撸完就好了!


    他抿紧嘴唇,竭力稳住声音:“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顾先生,我要踹门了。”


    顾以安没想到白晗这么倔,他只得憋住如火山要爆发的欲望,有气无力地打开了门。


    刚出来,他的身形一倒,被白晗稳稳地抱在怀里。


    见顾以安仿佛被火烧炙热红烫的脸,白晗焦急道:“顾先生,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别!”顾以安微睁双眼,手环在他的肩上,拼出最后一丝力气阻止他。


    他的腰被白晗搂住,身体也变得黏糯软乎,趴在他身上。


    顾以安起伏的胸腔,发出急促的呼吸。


    白晗如美玉般的容颜,真实地在自己眼前,他湿热的呼吸,蠢动难安地黏在心上人的脖颈处。


    他耐不住地接近他,靠近他,鼻子随着剧烈的心跳,无法克制住地凑近他的鼻翼。


    嘴唇与他的嘴唇,只有毫米之差。


    他需要白晗的一个吻。


    “顾先生。”白晗喊他。


    只因顾以安晕晕沉沉,不争气地晕倒过去。


    昌乐馆是北都市富豪哥子们最爱流连的场所,美人、歌声、嗑/粉/、赌/场应有尽有。


    一个豪华包间里,灯光灰暗,一群男男女女把酒言欢,纵享欢愉。


    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坐在中间,修长双腿随意敞开,闷头喝酒,脸上尽是落寞之色。


    旁边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靠近他:“诶诶,周爷,今天怎么了,谁惹到你了,光喝闷酒啊!”


    周瑾风不搭理他,又干了一杯极烈的威士忌。


    猥琐的男人名叫孙宜,此刻他左拥右抱,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把脸埋在一个女人的胸里,又时不时用手掐另外一个女人的屁股。


    坐在周瑾风左边的男人留着寸头,他粗壮结实的双腿肆意摆在桌子上,脖子上的大金项链闪着豪气的光亮。


    这人名叫赵可尚,派头十足。他正猛烈地吸着烟,吞云吐雾。


    他见周瑾风心情不畅快,张口道:“最近是不是新进来了一批雏儿,带过来给周爷瞧瞧。”


    在座位的最末端的人站起来,身体细长,名字叫刘聪,他恭谨地回应赵可尚:“是,尚爷。”


    几分钟后,三个少女被带到包厢内。周瑾风看都不看,闷头喝酒,一下子干了三瓶。


    他问赵可尚要了烟,漂亮的手腕夹着烟,眼尾泛红,眼神阴沉。


    孙宜看向周瑾风:“怎么,这都不合你意?”


    周瑾风冷哼,唾弃道:“鸡就是鸡,都是垃圾!”


    孙宜像是得了大宝贝似的,让三个女生坐在他身边,又是搂又是亲:“你不要算了,哎呦,这个长得可真漂亮,给爷摸摸。”


    周瑾风搁在桌子上的电话一直响,他没好气地接通,一听声音,他厌恶地在电话这头吼道:“给老子滚!”


    赵可尚有意地挨周瑾风坐近一些,他还是第一次见温润如玉的周瑾风吐脏话发脾气,他拍他的肩膀,询问:“兄弟,你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周瑾风面色阴郁地将烟摁熄,推脱道:“公司遇到一些事情,有些心烦。我没什么心情,先走了。”


    待周瑾风走后,赵可尚让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裴度过来。


    “你去查查他怎么了。”赵可尚对裴度说。


    裴度点头。


    这是一个和周瑾风差不多身形的男人,不过,看起来更加沉郁,尤其是一双鹰眼,锐利逼人,莫名地使人生出一股惧怕之意。


    赵可尚让刘聪把醉倒在女人胸脯的孙宜带走。


    此刻,包间里只剩下赵可尚和裴度两个人。


    赵可尚夹烟的手孔武有力,敞开的花色衬衫下的肌肉横生,像黄河九曲,蜿蜒生长。


    他翘起蔑视的二郎腿,问裴度:“你查得怎么样,傅朝真的又活过来,还重新接管了浪腾?”


    裴度点头,他的声音稳重十足:“尚哥,没错。他又回来了。”


    “呵!”赵可尚泄愤似地摁断烟头,“他能活多久?”


    裴度:“最多一年。”


    赵可尚问:“你怎么知道?”


    裴度:“我问苏常远,他说的。”


    赵可尚皱眉点头:“看傅朝那病的要死的样子,最多半年吧。”


    裴度脸色阴狠地问:“尚哥,不然让他现在死?”


    赵可尚手像握住小鸡仔一般,扯住裴度的后脑勺:“他妈的,你是在作死!你知不知道他身边的忠狗有多少,敢随便动他,老子先把你弄死。”


    赵可尚想起傅朝,仍心有余悸。


    裴度幽幽的眼睛,被教训完之后,沉沉地垂下去。


    “给我盯着他,其它的不准乱动!”赵可尚语气严肃,神情冷戾呵斥道。


    “是,尚哥!”裴度伏首听令。


    顾以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无比柔软的床上。


    很明显这不是自己住的鼎霞轩,因为自己的被子是暖黄色的,还是带有小黄鸭的那种。


    他现在身上盖的是浅灰色的丝绵被,面料轻柔,空调温度适宜,比下雨天还要好睡觉。


    “这是哪儿啊?”顾以安皱眉,使劲地回忆起发生的事。


    在蓬莱仙阁吃饭,然后喝了七七的道具水,再然后就晕倒在白晗怀里。


    “这莫非是他家?”顾以安大惊失色,他一掀被子,自己的衣服还保持原样,他脸上浮现不知道是安心还是可惜的神色。


    【老大!你醒了!】系统七七尖叫道。


    对于这坑比系统的一惊一乍,顾以安已经见怪不怪,他问:“昨天晚上我晕倒之后的事,你知道吧?”


    系统七七点头,并且当即给他播放了录像。


    画面中,顾以安看到晕倒的自己被白晗抱起,还是公主抱的那种,抱回车里,安置在家里。


    “这还真是他家!”顾以安想起七七说他搬到了新的地方,“莫非是曦和居?”


    系统七七:【bingo!老大,你现在就在曦和居。】


    顾以安回想昨天的事,幸亏那药水没让白晗喝下去。


    他的确喜欢白晗,可用这种道具的方式,博取他的欢心,想想还是觉得可耻。


    系统七七提醒道:【老大,他回来了!】


    顾以安赶紧躲进被子装睡,他飞快地思索,怎么和白晗解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没一会儿,一阵轻轻的开门声传来,白晗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顾以安,他走到落地窗前,屋外灯火通明,已是入夜时分。


    顾以安假装翻身,声音引起白晗的注意。他走至床前,轻轻地喊:“顾先生?”


    顾以安正好借坡下驴,苏醒过来。


    “顾先生你好点没?”白晗关心地询问。


    顾以安点头:“已经完全好了。”


    “那就好。”白晗说,“昨天晚上你和我吃饭前还是好好的,除了喝了两杯茶水,桌子上的食物都没动,我已经让蓬莱仙阁那边彻查茶水的事,看情况应该是有人下药了。”


    【作者有话说】


    顾以安:白晗,我的小晗!我的美人儿!


    双标JJ狗,牛得一批。【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