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一样，你是为我而来的啊……”


    裴雪重还没说完，就尴尬起来。


    她这是在说什么啊，什么“你为我而来”，虽然他确实是为她而来的，但她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临也被吓到了，打了个哆嗦。


    “哈哈哈，逗你玩的，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她强装镇定，干笑了几声。


    “我是为你而来的。”


    小临低下头，声音很小，但很平稳。


    裴雪重：？


    “你……你再说一遍？哈哈哈。”


    她慌张到企图用笑声掩盖自己真实的心情。


    “我说……”


    小临仰头，深吸一口气，眼神毫无波澜，准备说。


    裴雪重屏息凝神，等着他再说一遍。


    “裴前辈！我听说啦，你带了个无害蚀回来！”


    两人同时朝发声的地方望去，裴雪重不经意地偷瞄了小临一眼。


    “哇，居然像个人，好像还有智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呢！”


    少女像旋风一样冲到两人面前，朝裴雪重露出灿烂一笑，随后弯下腰，撑着膝盖，好奇地打量着小临。


    “还算有智慧。”


    裴雪重朝少女点点头。


    这少女就是小玫，她是公司实习生，实力不足，还不能上战场，每天跟在裴雪重后面，整理些资料，下午训练。


    自裴雪重今日出任务后，她就在公司坐立不安，一直等着裴雪重回来给她讲和大临出任务的感受。


    没想到裴雪重居然没和奚临前辈一起回来，奚临前辈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随口应付了他们几句，就一个人离开了。


    小玫更加好奇发生了什么，同时对裴雪重即将带回来的那个蚀充满期待。


    “像个小男孩，喂喂喂，我叫秦玫，你叫什么？”


    小玫伸出食指，在小临面前晃了晃。


    小临无语，瞥了一眼裴雪重，似乎是叫她帮忙解决这个麻烦。


    “不说话？是不会说话吗？但我刚刚明明看见它裴前辈交流的……”


    小玫懊恼地说。


    “好了好了小玫，别对他指手画脚啦，他很害羞的，现在我准备带他做体检呢。”


    裴雪重将手放在唇边，掩住了自己的笑意。


    “体检？裴前辈，你打算收养它！”


    小玫看上去很激动，此刻她已经把自己准备好的问题抛到九霄云外了。


    “收养？”


    小临歪头，看着裴雪重，问。


    “哇，说话啦，居然说话啦！感觉真的像个人耶！但是无害化蚀的智商也就那么点……你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


    小玫的持续性侮辱让小临皱起眉头。


    “呃……你不需要问他这种问题。”


    裴雪重尴尬地笑了起来。


    “诶？抱歉，前辈，我知道自己为难它了。”小玫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前辈，看样子你们的任务很成功，为了庆祝前辈的成功，我特意给前辈准备了一个蛋糕，等下给前辈送过去！”


    “什么蛋糕……又不是过生日。”裴雪重忽然怔住了，好像，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


    “啊？前辈你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吗？这可不行！”小玫叉腰，指着小临，“你主人明天过生日哟，你可别淘气惹她生气！”


    裴雪重还在发愣，没能及时阻止小玫说出这句话。


    小临面无表情地看着小玫。


    裴雪重奇怪地看了小临一眼，这家伙居然一直没发作？


    “它听懂了吗？”


    小玫疑惑地眨眨眼，问。


    “他不是宠物，请你把他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男孩来看，他的智商比你想得高很多，别再对他说这种话了。”


    裴雪重叹了口气，对小玫说。


    “啊！抱歉！”小玫看了眼小临，又看了眼裴雪重，惊叫道，“抱歉抱歉，我以为你听不懂呢，我不是存心要说这种话的，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临。”


    小临冷冷说。


    “好，小临，请你原谅我吧。”


    小玫不好意思地说。


    她是因为灵力强而被公司挖过来的，从未亲自见识过蚀的恐怖，所以对无害化蚀都保持着一种奇妙而又天真的友善，并不觉得自己完全站在蚀的对立面。


    “……我并没有生气。”


    小临没想到裴雪重身边还有这样活泼的女孩，一时间居然有点欣慰。


    裴雪重看小玫这样，轻轻摇摇头。


    “是吗？那就好，对啦前辈，我后天就要参加考核了！也许再过几个月我就能上战场了，到时候我就能拿到一大笔钱，然后就能给爸爸妈妈买很贵的礼物啦。”


    小玫兴冲冲地说。


    裴雪重张张嘴，有些痛苦地扭过头。


    “战场不是闹着玩的。”


    小临替她把话说了出来。


    “我才不是去玩呢！”小玫一副我很清楚的样子，“我什么都知道，前辈，快带小临去体检吧，等办好手续，咱就一起吃蛋糕。”


    看到她那样，裴雪重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对了，奚临前辈……前辈，发生了什么吗？”


    小玫终于想起自己的问题了，小声问。


    “没有发生什么，不要胡思乱想啊，我带他去体检了。”


    裴雪重更头痛了，但还是笑着对小玫说。


    “哦。”


    小玫乖巧地点点头，但看她那转动的黑眼珠子，就知道她肯定多想了。


    裴雪重带着小临离开，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小玫在背后喊他们。


    两人回头，等着小玫说话。


    “我想问……蚀能吃蛋糕吗？”


    小玫被两道目光注视，一道冷一道热，忽然不自在起来，扭扭捏捏，小声说。


    “噗嗤”一声，裴雪重脸上的冰雪消解，她笑了起来，笑声逐渐变大，最后居然捂住了腹部。


    “前辈，你笑什么？”


    小玫跺脚，不好意思地扭过头。


    小临的嘴角也不自觉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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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能通过体检。”


    裴雪重拿着一叠纸，食指点着下巴，喃喃。


    “什么？难道你觉得不能通过？”


    小临白了她一眼。


    “智商……30，哈哈哈，你怎么答题的啊？”


    她忽然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笑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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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临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说来奇怪，那丫头（指小玫）之前那么骂你，你居然没还嘴，当然，要是你说话太刻薄的话我肯定会帮着小玫骂你的。”她随口说。


    “她（指小玫）不是说无害化蚀的智商都不太高吗？我再怎么样也得装装样子吧，话说，我在那家伙（指大临）面前是不是说了太多话……”


    小临看上去很担忧。


    “蚀可不像人，没有完全固定的标准，你看，你的灵体指数这里写了轻微异常，但仍被判定为无害化蚀，所以只要不是严重超出指数，在某个地方有点异常也是可以的。”


    裴雪重严肃起来，认真地给小临解说。


    “哦。”


    小临漫不经心地回答。


    “好啦，体检好了，接下来去办……办收养手续了。”


    她的话一顿，感觉“收养”这个词不太对。


    还没等小临发话，她马上找补：“说是收养，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拦你，但是只有经过这道程序，我才能把你带回家。”


    “你解释什么？难道以为我很在意？”


    明明他是在告诉她自己不在意，但这语气却让她莫名不爽。


    “我没在解释……算了，走，去办手续。”


    她捂住额头，说。


    手续轻松就办完了，只是负责办理的人看见要办手续的是裴雪重后，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你很恨蚀吗？”


    等二人走到无人的地方后，小临顿了一下，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问。


    “恨啊，跟奚临一样，至少在大家眼里，我是最恨蚀的那几个人……我也确实恨得不得了。”


    她沉思片刻，轻松道。


    “我注意到了，有个陈列馆，里面是什么？”


    小临忽然问。


    “什么陈列馆……里面就是些蚀的标本啊。”


    她的声音很平缓，像是在说一件既定的事实。


    “你待的地方，是叫锈月公司吧。”


    小临表情淡漠，若无其事地说。


    “是，然后呢？”


    她微微一笑，带着某种期待问。


    “里面不是蚀的标本吧，是什么？公司的营利手段？我看见有人捧着盒子出来了。”


    小临仰望着她，问。


    “是，但我绝不会把你送到那种地方去的，你走的，是另一条路。”


    她无奈地说。


    小临叹了口气。


    “那家伙（指大临）想干的事，和里面的东西有关吗？我听说他最近频繁出入那里。”


    她不愿把所想全部说出，但看她的表情，发现她此刻正在经历难以忍受的痛苦。


    “你家怎么样？我要在那里住多久？”


    小临转移话题。


    “你去了肯定会失望的地方，再说了，那也不是我家。至于住多久？看你个人的意愿咯。”


    她从痛苦中抽离，笑着说。


    “失望？我连地洞都住过，哪里会失望？再说了，我对你的住处不抱任何幻想。”


    小临冷冷说。


    “我难道需要你抱幻想吗？啊，小玫那丫头到了，我们走吧。”


    她准备和他吵架，突然听到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对小临喊了一声，然后加快脚步，朝自己的住所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