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Round 2
作品:《当霸总绑定攻略系统后》 第二天周末,江知意早起洗漱完,又拿起那支木簪细看。
非常漂亮的木簪,颜色板正,材质高级。
她拿着簪子侧过身,对着镜子试盘了几下,见效果不错,她微微一笑,将木簪收回盒中。
一旁的舍友见状好奇道:“怎么收起来了?不是挺好看的吗?”她咬着苹果走过来,“这是你新买的簪子?”
“不是,朋友送的礼物,我想留着收藏。”江知意回答。
“这么爱惜?看来你朋友对你挺重要。”舍友“咦”了一声问,“我能看看这个簪子吗?”
江知意点头,将木盒打开递到她面前:“小心一点。”
舍友俯身,仔细端详一番才小心拿起。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看过一遍后她说:“是手工品啊,难怪你那么小心。”
“你能看出来?”江知意意外。
“当然。”舍友回答,“我以前是玩汉服的,为了省钱就会自己做一些小首饰小制品。”她称赞,“你朋友虽然是新手,但做得还挺好的。”
她看向簪子的尾部:“尤其这个小凹槽,很难刻的,一不小心就会划到手,你朋友没学几天,战况应该很惨烈吧?他的手怎么样了?”
手怎么样了?
脑子里闪过他的黑色皮手套,江知意一怔,忽然明白了什么。
对啊,傅延青从来不戴手套的,他昨天戴是因为……
想到那双手套下面可能是一手斑驳的伤痕,她的心一紧,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收好簪子抓起书包就往外跑。
“你去哪儿?”舍友在身后问。
“有急事,中午我不回来了。”
顾不上给傅延青发消息,江知意一路直奔公交车站。
去公司的路她记得,原本她想吃完早饭临近中午再去,可现在,她等不及了。
她想立刻见到他,想立刻问问手套是怎么回事?
手套下是不是真的一手伤痕?
很快,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开了,江知意坐在窗边,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窗外的景飞速掠过,她握紧书包带子,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小时后,江知意背着书包推开了公司大楼侧边的玻璃门。
大厅的前台工作人员换了一批人值班,他们见到她格格不入的学生气打扮,迎上来问:“您好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江知意:“我找傅延青。”
她直呼傅延青的名字,前台工作人员神色诧异,但还是保持着礼貌继续问:“请问您有预约吗?”
江知意摇头。
“不好意思,傅总不见没有预约的人,您下次找他可以预约后再过来。”她说着做了个“请回”的手势,微笑道,“我送您出去。”
江知意抿紧唇,还要再说,身后忽然响起助理的声音:“江小姐?”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过来:“您来找傅总吗?正好我要上去给傅总送文件,带您一起吧。”
“可她……”前台插话,被助理用一个眼神轻轻制止,他说,“这里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去忙吧。”
前台欲言又止地看一眼她,转身离去。
助理看回她,微笑道:“您跟我来。”
江知意点头。
等进了电梯四下无人的时候,江知意问:“他的手怎么样了?”
“好些了。”助理不疑有他,“按时用药的话下周就能好。”
他如此自然地接话,显然是默认傅延青手上有伤的事。
看来是真的……
傅延青之所以突兀地戴手套来见她,是因为他手上有伤。
而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伤。
明明一年前他还指着一脸的伤让她管管他的。
*
“傅总。”助理在门外敲门,“江小姐来了。”
傅延青手上一顿,以为自己漏了江知意的什么消息,下意识打开微信。
结果对话框空空如也,并没有他想的红色未读数字。
这样不打招呼就过来,好像是头一次?
他蹙了下眉,拉开抽屉取出手套戴上,这才淡淡道:“进。”
江知意进来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光景。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而办公桌上的那双手——同昨天一样,戴了一双黑色皮质手套。
黑色本就是深沉压抑的颜色,男人一身黑地坐在那里,只是轻轻抬眼,就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傅延青开口。
助理自觉关门退出。
等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江知意抿了下唇,鼓足勇气,大步上前,看着他道:“手给我。”
傅延青:“?”
他皱眉,不解看她,没有伸手。
江知意没有解释,直接上手,握住他的左手将他的手套扒了下来。
手套下露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手。
细小的刀口密密麻麻分布在手指皮肤上,她呼吸一窒,竟连触摸都不敢了。
来之前再怎么想象,都不如亲眼所见有冲击力。
这么多,他疼吗?
怎么不告诉她?
傅延青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同她一起安静几秒,慢悠悠笑道:“你现在倒是不怕我了。”
在这里,即便是贺凌舟也不敢直接上手扒他的手套。
可是江知意敢。
她好像对他亲近了不少。
江知意没接话,又去脱他另一只手套,下面果然也是一只伤痕累累的手。
她不相信傅延青笨到只刻一支簪子就弄出这么多伤,唯一的解,就是他刻了很多支,然后挑了最好的那支当她的生日礼物。
“你刻了多少支?”她问。
男人微微意外,随即了然笑道:“六支。”
从问完贺凌舟那天起,一天一支,一共刻了六支。
“剩下五支呢?”
“家里,怎么?”
“可以送给我吗?”
傅延青终于怔住。
“什么意思?”他哑声。
“刻这么多,都是为了我吧,既然是为了我,可以都送给我吗?”少女注视着他,眸中情绪异样,“我会好好珍惜的。”
“……要那么多簪子做什么?”
“用,收藏。”江知意说,“我有复数癖,喜欢什么就想要很多很多复数,我喜欢你的礼物,既然你还有,可以都送给我吗?”
傅延青从未听过“复数癖”这种东西,不由重复:“很多很多复数?”
“嗯。”她解释,“只有一个我舍不得用,万一丢了或者坏了,我就再也没有了。”
他无意识地收紧手指,心脏好像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抽痛了一下。
——“万一丢了或者坏了,我就再也没有了。”
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为什么会让他心里发涩,不可抑制地产生想要保护她、想要给她一切的冲动?
不会的。
她不会没有的。
只要她想要,只要她开口,他都会给她的。
不论什么。
“……你想要的话,我带你回家拿。”他说。
少女眼中的异样越来越重,她低头,看向他的手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延青也随之看向自己的手:“我不喜欢卖惨。”
以卖惨为手段,是无能的表现;靠示弱才能得到的东西,他不需要。
上位者,就是要忍,要冷静,要理智,要时刻保持情绪不能失控。
否则身边群狼环伺,一旦露出弱点,他们只会将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那你去年脸上受了伤,怎么就肯让我知道?”江知意反问。
傅延青:“……”
有时候他都忘了她有多伶牙俐齿了。
去年肯让她知道,是因为他需要她记住他做了什么,不是卖惨也不是示弱,是他需要他的付出有所回报。
今年不肯让她知道,是因为他不需要了。
不需要她的愧疚心,也不需要她的回报,他只想出于纯粹的本心,送她生日礼物,祝她生日快乐。
但这些,他不能告诉她。
男人不答,江知意也没再追问,她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
“疼吗?”
“只是小伤。”
他语气平淡,半分在乎的意思都没有,像是这种小事根本不值得入他的眼。
可对江知意来说,他是因为她才落得这一手伤的,他可以轻轻松松不放在心上,她不行。
“有药吗?”江知意问,“我可以帮你上药。”
傅延青一顿,慢悠悠抬头看她,轻笑:“你今天找我,是为了这个?”
四目相对,阳光落入他眼中,男人的眉眼异常柔和,似心情都变好了。
“……算是一半。”
“那另一半呢?”
“……想问你今天还有没有会。”
“巧。”傅延青点头,“下午就有一个。想来念资料?”
江知意点头。
“好,下午我带你去。”他说罢反问,“那现在,我带你回家?”
“回家取簪子?不用这么急吧,等你开完会再……”
话未说完,傅延青朝她摊开了右手。
掌心朝上,手指分开,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他要她帮他上药。
江知意的话断在口中,她改口:“好吧。”
傅延青弯唇。
他拉开抽屉取了一颗柠檬糖给她:“柠檬糖,你喜欢的味道,就当你的辛苦费。”
他既没说“辛苦了”也没说“谢谢”,只用她喜欢的柠檬糖当辛苦费,江知意不由被他逗笑。
开玩笑,且不说她抹药不需要辛苦费,就算是要,一颗柠檬糖怎么够?打发叫花子呢?
可他越是这样,江知意越有种他们的关系在一步步递进的感觉。
朋友之间,不就是这样吗?
不用事事计较,不用事事分那么清,还能开得起玩笑。
她笑着接过柠檬糖,同样以开玩笑的方式回应:“一颗怎么够?下次要两颗。”
言语之间,颇有得寸进尺的意味。
这句话说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看着她好像怔了一下,某种情绪在眼中一闪而逝,接着他点头,轻声应道:“嗯,两颗。”
*
回家的路上,傅延青难得没有自己开车。
他将车交给司机,和她并排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了一路。
江知意余光看到他闭眼,想着一会儿要去的地方,开始紧张。
傅延青的家会是什么样的呢?
她猜他的家应该很大,应该有很多房间,应该装修得极有质感,一会儿到家,她要不要主动换鞋?如果换鞋,又该换哪双?
就这样紧张了一路,等傅延青打开门,她向里望去,发现果然和她想得差不多。
入目是低饱和的黑白灰,家具不多,留白得恰到好处。
她一眼望不到尽头,更不知每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无从下脚,只能由傅延青领着走进去。
“要换鞋吗?”她问。
“不用,家里有人打扫。”
从玄关出来,穿过走廊,来到客厅。
第一眼仍是极简的黑白灰色系,但较之玄关又更丰富和更有层次性。
客厅的左墙壁挂了一幅画,再往前,尽头偏右,是一排唱片柜和一套黑胶设备。
画作和音乐都是烧钱的东西,江知意家庭条件一般,很少接触这种东西,是以看到的第一眼,她就被吸引了。
她看看左边墙壁,又看看右边的唱片柜,最终选择先看画。
她停下,傅延青也跟着停下,没有催促,只问她:“会看吗?”
“不会。”江知意老老实实回答。
中学时代的音乐美术课本就寥寥无几,还经常被主科老师借走,一年到头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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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节课,学到的知识自然就有限。
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备战高考,就算有兴趣,也没有钱和精力去培养。
江知意就是如此。
她不懂这些,但她有兴趣拓宽自己的眼界,增长自己的见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辈子总要多见见多看看,才算不枉此生。
譬如眼前这幅画。
整幅画的色彩类似于铅笔灰,远看像起伏的海面,蕴含了水面的波动和光影的投射,动态感处理得十分出色,但近看却发现,画的线条像一团团毛线拼接而成,没有色块,没有阴影,仅靠线条的交汇和缠绕就作出了动态感。
江知意被远看和近看两种截然不同的观感震住,一时没有出声。
“这幅画,你觉得怎么样?”傅延青问。
“很好。”
“好在哪里?”
江知意想了想:“线条的动态感很好。”
“不是。”
竟然不是?
她微微惊讶:“那你说好在哪里?”
“这是油画。”傅延青侧目看她一眼,解释,“作画的人用油画画出了素描的感觉。”
她微怔,上前又细看,果真看到了油画的笔触。
原来如此,这幅画真正出色的不在于远近两种观感,而在于技术层面。
如果这是素描画,那它只能泯然众人;但这是油画,艺术价值便立刻上升了几个度。
她看了又看,仿佛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奇妙世界,不由问道:“一幅画要怎样看,才能知道它好不好?”
“太宽泛了,举个例子。”
“比如……”江知意道,“毕加索的画,人们为什么觉得好,好在哪里?”
谈及画作,毕加索就是绕不开的话题。
她曾在美术书上见过一些毕加索的画,彼时年少,她看不懂他的画,只觉得十分抽象。
傅延青静静看着眼前的画,回答:“好在画作表现力的革新,好在背后无限的解读性。”
“结合时代背景和他个人的背景,可以多角度去解读他画背后的意义。比如在那些抽象画之前,他的作品都是写实,基本功已经达到顶尖水平,是什么让他改变了画法?”
“比如他的画用各种符号和色块来区分人体和物品的部位,但你又能一眼看出他画的什么,这种由抽象符号到具象事物的联想,在当时本身就是一种革新和突破。”
简单几句话却让江知意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凝神思考:“所以优秀的艺术作品,都是能给社会带来突破和革新的,都是能让人有无限解读空间的?”
傅延青点头:“音乐,文学,也是一个道理。第一次总是不合时宜的,或许最初诞世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认可它们,但慢慢地,时间会告诉人们答案。”
见她似懂非懂,他又举例:“比如马塞尔的《下楼梯的裸女》,他在二维的平面上不仅表现了三维的空间感,还表现了四维的时间感。画面上女人移动的几个瞬间,会自然而然带给观赏者一种时间的流逝感。”
所以用二维表现四维,就是一种画作表现力的革新,《下楼梯的裸女》也因此被称为顶级画作。
江知意眨眨眼睛,终于懂了。
她若有所思,又看了片刻,走向唱片柜。
柜子里整整齐齐摆放了一排又一排的黑胶,每张都被拆开过。
所以这里的每一张唱片他都听过?江知意忍不住想。
唱片做好了分类,从古典到爵士,从爵士到摇滚,几乎每类他都有涉猎。
“这些唱片类型区别这么大,你都喜欢听?”江知意问。
“或多或少听过一些。”
傅延青走到她身边,随手翻了翻黑胶:“不过严格来说,这些类型都是一步步衍生出来的,古典衍生爵士,爵士衍生摇滚,在承接衍生变化的一些曲子里,区别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大。你感兴趣的话,可以给你听一小段。”
江知意赶紧点头。
傅延青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两张黑胶,先放了爵士,后放了摇滚。
音乐响起,江知意凝神细听。
片刻后他抬起唱针,问她:“听出来了吗?它们的节奏。”
江知意点头。
这两首的节奏型还真的有点像,而且这首早期摇滚的感觉也与她印象中的摇滚相去甚远。
她再一次感叹起自己的见识浅薄。
“能听出来就是有悟性了。”傅延青淡淡一笑,将唱片收好,“之后你如果还有感兴趣,下次画展和音乐会我带你一起。”
江知意愣了下:“真的吗?”
“真的。”他说着又将手伸向她,“但现在,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说好的帮他抹药呢?
江知意看向他的手,后知后觉想起正事,一时羞愧,赶紧道:“药在哪儿,我去拿。”
*
下午有个会要和傅延青一起,贺凌舟吃过午饭,自来熟地敲响了傅延青家的门。
几下之后门打开,露出了一张年轻女孩的脸。
贺凌舟的手僵在半空中,目瞪口呆。
这是谁?
傅延青的家里怎么会有陌生女人?
他后退一步看了看周围,没错啊,就是这里啊,可是开门的人?
“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别让门一直敞着。”傅延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贺凌舟这才确信自己没走错。
他走进去,看到傅延青坐在沙发上,正抬眼凉飕飕地看他。
开门的女孩关好门,从他身边走过,拿起茶几的药膏,毫不避嫌地在傅延青身边坐下,接着捧起傅延青的手,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她低着头,模样专注又认真,一旁的傅延青神色自若,任由她碰来碰去,半分不悦与不耐都没有。
贺凌舟:?
贺凌舟:???
他是瞎了还是在做梦?
这还是那个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傅延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