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Round 1
作品:《当霸总绑定攻略系统后》 江知意僵硬地走过去。
傅延青远远看到她,点了下头。
她从后面走过去,停在奶奶身边:“奶奶。”
奶奶正看着棋盘发呆,第一下没听到,还是傅延青提醒她,她才缓缓抬头看江知意。
老人困惑地眯起眼睛,看她几秒才问:“你是……之前陪我散步的小姑娘?”
见奶奶还记得她一些,江知意赶紧点头:“是我,奶奶。”
“喔,你找谁呀?找小傅吗?”奶奶接着问。
对面的男人闻言,淡淡抬起眼看她。
小傅?
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江知意着实愣了一下。
她都没让奶奶记住她姓什么呢,傅延青竟然让奶奶记住了他姓傅。
他到底来了多少次?
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他竟然任由奶奶叫他小傅?
“我……”江知意脑子里乱成一团,鬼使神差地接道,“我找小……”
“傅”字差一点就要说出口,她紧急刹车改口:“对,我找他。”
被指名的傅延青抬起头,眼神像在说她大胆,可他轻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又仿佛是纵容。
“那你们聊,你们的事要紧。”奶奶说着站起来,“我这就回去了。”
“奶奶。”傅延青终于开口,跟着站起来,“不要紧,我先送您回去。”
江知意顿时涌起古怪的感觉。
明明是她的奶奶,她还没说话,傅延青怎么比她还主动?
奶奶倒是一点不介意,眉开眼笑,习惯性问道:“不耽误你们吧?”
“不耽误。”傅延青弯唇,同时看向她,示意她接话。
“不耽误。”江知意跟上,从另一边扶住奶奶,“我跟你们一起。”
送奶奶回到房间,两人终于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
他们默契地走远了些,在长廊上挑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江知意缓缓开口:“你怎么……”
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陪奶奶下棋?
怎么会和奶奶这么亲近?
这会儿正是午后。
远处的天高远通透,一碧如洗,他望着天慢慢回道:“我人好。”
人好?江知意才不信。
她接着问:“是因为我吗?”
傅延青沉默。
廊下安静极了,偶尔才有风吹动枯叶的声音。
“你为什么……”江知意忍不住了,直截了当道,“为什么这么帮我?”
若说前几次是巧合,是傅延青随手一帮,那这次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了。
他是真的在有意识地对她好,有意识地帮她。
奶奶是她的软肋,傅延青这样照顾奶奶,于她而言几乎是子弹正中眉心。
她怎么能视而不见?
“帮你?”男人笑了笑,转过来看她,“未必吧,陪老人家下棋而已,怎么就成了帮你?”
“因为奶奶对我很重要。”江知意咬唇,“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对你很重要,所以呢?这里这么多主动照顾老人的志愿者,我就不能是其中一员了?你奶奶无人照顾,我日行一善发发善心很奇怪吗?”
“傅……傅延青。”第二次叫他的名字,江知意还是不习惯,卡顿了一下才继续,“我在认真和你说话。”她强调,“我不喜欢这样。”
傅延青眉梢一扬,微微疑惑。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你这样自顾自地帮我,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你每次帮我,我都要想着怎么还你,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道德绑架。”江知意直视着他,“我不需要你做这些,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做了?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你每次出现,我都要费力想你有什么目的,你想要什么,我要怎么和你两不相欠。”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字又问一遍:“你到底想要什么?”
坦白说,这是她对傅延青说话最不客气的一次。
或许是因为牵扯到了奶奶,或许是因为疲惫,又或许是因为害怕,她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
傅延青有钱有时间,想玩就玩,想走就走,她不一样。
她玩不起。
可这样不客气的话说出,男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神色不变,慢慢说道:“还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你还了?”
“那你做这么多总有个目的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步步追问,他依旧从容不迫。
静静看了她片刻,傅延青道:“我没有什么目的。”
“我不……”
“信”字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他淡淡一笑:“私心倒是有一个。”
这回轮到江知意问“什么”了。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低眸看她,眼神有股异样的认真,片刻后才问:“你真想知道吗?”
“你说。”
“在这儿不行,得换个地方。”傅延青说完站起身,“正好我有礼物给你,放在公司了,你跟我去取我就告诉你。”
他轻轻挑眉:“怎么样,去吗?”
去?不去?
江知意仰头怔怔看他,脑子里已头脑风暴了无数种可能性。
什么理由要去他公司才能说?
还有,他怎么又给她准备了礼物?
这一去……会不会是鸿门宴?
江知意思索片刻,决定先给一个折中的回答:“我想一下吧,我去跟奶奶说再见,回来再告诉你答案。”
这个反应傅延青并不意外。
她一向谨慎,他已经习惯。
“好。”傅延青点头,“你去吧。”
*
折回奶奶房间时,奶奶正在往铁盒里装糖。
里面花花绿绿,已经装了大半。
听到脚步声,奶奶匆忙盖上铁盒,塞进枕头下,心虚般地将头发拢到耳后,这才抬头看她。
看清她是谁后,奶奶露出惊讶神色:“小姑娘,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找小傅吗?”
“我……我有个东西掉了,回来找找。”江知意随口编了个理由。
“什么东西?”
“一个钥匙扣。”
“那赶紧找找,看是不是掉在这儿了。”奶奶说着弯下腰。
她年龄大了,弯腰有些吃力,但听说她丢了东西,还是好心肠地帮她找起来。
即便在她的视角,她只是个见了几面的陌生人。
江知意鼻尖一酸,赶紧上前扶住老人:“奶奶,您坐着休息吧,我来找。”
扶奶奶在床边坐好,她才低下头装出一副找东西的模样。
江知意边找边问:“奶奶,您和他怎么认识的呀?”
“谁?小傅?”提起傅延青,奶奶笑眯眯道,“他总来陪我下棋,下完棋还主动陪我说话散步,有时给我削水果,有时给我读报纸,这么热心的孩子,这里可不多见。”
热心……
江知意才不信傅延青会有这么热心。
可他做的那些事又都是实实在在为奶奶好的。
不管怎样,他都替她做了很多她没时间做的事。
江知意心里一动,随手将一个钥匙扣丢在地上,说道:“找到了。”
她将钥匙扣捡起来:“奶奶,找到了。”
老人为她松口气,笑着道:“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江知意将钥匙扣装好站起来,看着奶奶认真道:“奶奶,我以后也常来看你。”
“诶……”奶奶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接着又有晶莹的东西在眼睛里闪烁,她笑着说,“好好好,有空来看奶奶,你和小傅一样,都是好孩子。”
跟奶奶说完再见,走出房间,正好在走廊遇到熟悉的工作人员。
“姐姐。”江知意叫住她。
工作人员听到声音停下来,看到是她,眉眼弯弯露出笑容:“知意,是你呀,来看你奶奶吗?”
“嗯。”江知意点头,接着追问,“姐姐,最近还有别人看过我奶奶吗?”
“有啊!”工作人员眼睛亮了亮,“还是个帅哥呢,气质特别好。一开始我们不认识他,还以为他找你奶奶有什么事,问了才知道是志愿者。”
“他最近一个月几乎每天都来,有时待一个小时,有时待两三个小时,陪你奶奶说话散步,下棋读报。”
她说完笑眯眯道:“对了,你们认识吗?”
“……认识。”
“哎呀,难怪,我就说他只陪你奶奶,肯定是认识你。”她好奇道,“他是你们家哪个远房亲戚吗?之前怎么没见过?”
“……不是,只是朋友。”
“这样啊。”工作人员笑着补充,“多亏他了,你奶奶最近心情特别好,连带着对我们都爱笑爱说话了。”
这话不用她说江知意也能看出来。
仅仅隔了一个月,奶奶就变得肉眼可见的开心。
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击中,江知意哽了哽。
工作人员还要忙,见她没什么大事,匆匆说了两句便离开。
江知意捏紧书包带子,心情沉重地往回走。
傅延青做了这么多……明明刚才就可以告诉她,为什么不说?
做好事不留名吗?
要不是她问过奶奶和工作人员,恐怕她真的会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来玩了几次。
慢吞吞走回廊下时,傅延青正靠在廊柱上吹风。
他闭着眼,神情宁静,似享受。
十一月末的风带着寒冷肃杀之意,刮在脸上有微微的刺痛。
可他却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她挪过去,脚下不时响起枯叶被踩碎的“嚓嚓”声。
男人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她。
“考虑好了吗?”他问。
“你……最近经常来养老院吗?”江知意忍不住问。
“经常?”他淡淡一笑,“还好吧,偶尔几次而已。”
“几次?”
她执着追问,傅延青愣了一下,接着认真想了想,回答:“忘了。”
到这一步,江知意已经确认他就是不想说。
工作人员说他几乎天天来,作为当事人,傅延青怎么可能不记得?
江知意低叹一口气,终于认命。
好吧,她确实想知道他的目的,或者说,他的私心。
他成功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他大费周章做了这么多,应该不至于只是想害她。
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么想着,江知意点头:“好吧,我去。”
*
数不清是第几次坐傅延青的车。
上车后她没有问他就熟练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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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男人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这几乎已经成为他们的默契。
车一路如履平地,快到那个奇怪的地方时,江知意不由屏住呼吸。
十米,五米,一米。
下一瞬,冰凉无形的东西从她身体里穿过。
她睁大眼睛,舍不得放过窗外任何一处细节,可她看来看去也没看出哪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车飞速前行,很快将那个地方甩在后面。
江知意呆呆愣了几秒,转过头问傅延青:“你刚才有没有觉得一下子很冷?”
“想关窗了?”
“不是,就那一下,像冰从身体里穿过一样。”
按理来说那一下后她会下意识发抖打颤,可是没有。
仿佛只有穿过的瞬间她才能感觉到那东西是冰的。
一闪而逝,快得像幻觉。
他微微蹙眉:“没有。”
难道真是幻觉?
不,不对,一次两次是巧合,每次都这样,那就不是“巧合”两个字能解释的了。
江知意不再追问,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一座望不见顶的写字楼下。
傅延青还没下车,旋转门前的保安便主动迎上来为他开车门。
保安伸手挡在车顶和他的头之间,傅延青下车,随手将钥匙递给保安。
江知意没见过这种场面,看得呆了呆,第一次对“傅大总裁”这个身份多出些实感。
一愣神的功夫,傅延青已来到她这侧,为她打开车门,手挡在车顶和她的头之间。
——和刚才保安为他做的一模一样。
“书包先放车上,等下就送你回去。”傅延青说。
江知意点头,放下书包下了车。
“跟紧我。”他说着转身,领她向写字楼内走去。
江知意赶紧跟上。
傅延青一路向里走,每到一个门前都有人主动为他开门,他们弯腰站在门边,恭恭敬敬叫他“傅总”。
写字楼内装修精致,低调又高级,连地板都光洁得一丝污渍都没有。
要做到这种程度,清洁费都得不少吧……江知意忍不住想道。
路过前台时,有人抬起头道:“傅总,有您的包裹。”
前台工作人员说着从前台下面拿出一大束百合花,快步向他们走来。
“傅总,您的花。”
那束花很大,几乎遮去了工作人员的上半身,当她在傅延青面前站定时,百合花也几乎占满了江知意的视线。
非常漂亮的百合。
几十朵扎在一起,坠着露珠,细闻还有淡淡百合香。
江知意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花,不由好奇。
傅延青要这么多花干什么?
疑惑间,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帮我拿一下。”
眼前的百合花转了个方向,向她递来。
江知意:“啊?”
“……”傅延青无奈,又重复一遍,“江知意,帮我拿一下。”
“……哦哦。”江知意手脚慌乱地接过。
抱好百合,傅延青带着她向电梯走去。
电梯约有十几个,最外面的是员工所用,不时有人进出。里面几个无人使用,对比之下就显得安静许多。
傅延青带她走进了最里面的一个。
等电梯门合上,两人重新处于安静的空间,江知意忍不住问:“这是你买的花吗?要送人?”
“嗯。”傅延青应了一声,说,“送你的。”
江知意:“……?”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愣愣看向他,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送我?为什么?”
“等下就知道了。”
“叮——”电梯到了。
傅延青迈步,江知意继续跟上。
入目是宽阔的走道、柔软的厚地毯和干净到能反光的落地窗。
从落地窗往下望,车辆行人都渺小得像一个点。
江知意一阵眩晕,赶紧收回目光。
穿过长长的走廊,傅延青在一间办公室停下。
就在他停下的一瞬间,旁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人,用钥匙帮他开了门。
那人同样一身西装,可和傅延青对比起来……就好像哪儿差了点。
两人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门开了,傅延青走进去。
他边脱风衣边对她道:“你先坐,等我一下,我有点事处理,五分钟就回来。”
“噢,好。”江知意拘谨地扫视一圈办公室,抱着花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
“先喝点水吧女士。”开门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倒好了茶水,帮她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您的花可以先放在一边,没关系的。”他微笑着提醒。
“噢、好的。”她后知后觉抱着花的自己像个傻子,连忙将花放在一边。
纸杯里的水热气腾腾,江知意伸手去拿,不想被经过茶几的傅延青抢了先。
他将纸杯塞回助理手里,表情语气透出不悦:“别给她用这个。”
江知意:“……”
别、给、她、用、这、个。
她懵了懵,下意识觉得傅延青是在谴责助理多管闲事给她倒水,下一秒,傅延青继续说。
——“用我柜子里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