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只剩下恨,仅此而已

作品:《全家偏宠庶妹?重生当恶女以牙还牙

    姜崇焕一身蛮力,十岁便能拉开百斤长弓,盛怒之下,这一棍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倘若打中宋萧然脑袋,他势必头骨爆裂当场身亡!


    倘若真能如此也算是给了他一个痛快。


    但——


    偏偏此时,斜里飞来一柄带鞘长,打偏了姜崇焕砸下来的一棍。


    “铿!”的一声,姜崇焕手中盘龙棍重重砸在地面,竟硬生生将青石地面砸出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老五,你胡闹什么!?”


    一阵橐橐靴声,一名身穿绛紫色华服的男子快步冲进了安远侯府大门,一把夺过了姜崇焕手中的盘龙棍,霹手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二兄!”


    姜崇焕的脸被打到了一边,再次抬起头时,嘴角已溢出了鲜血。


    他全然不顾自己嘴角血迹,抬手怒指向宋萧然:“是他们安远侯府欺人太甚……”


    “住口!”


    姜崇礼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这才止住了姜崇焕继续把话说下去。


    他回过了身,快步行至宋萧然面前,双手抱拳,恭敬地施了一礼:“侯爷赎罪,舍弟愚钝,鲁莽无知,冲撞了侯爷,还请侯爷海涵。”


    说罢,他便要俯身跪下。


    姜崇礼和姜崇焕虽是一母同胞,但性格却是截然不同,他更像姜太师,在金陵城同辈中素有贤明,今年秋闱更是一举中第,也是姜家未来的希望。


    他是姜老太师最为器重的孙辈,这一跪代表的是太师府的脸面。


    宋萧然狡猾若狐,岂会不知这其中的道理。


    眼瞧着姜崇礼的膝盖就要触及青石地面,宋萧然倏然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贤侄这是作甚!!”


    一句贤侄,一个举动,便是给足了太师府颜面。


    宋萧然阴骘的脸恢复了三分笑颜:“今日若是我让贤侄当众下跪,明日只怕整个金陵城便会盛传我以大欺小。”


    姜崇礼站了起来,松了一口气:“多谢侯爷。”


    宋萧然拍了拍他的肩,眼笑似弯月,笑意却不达眼底:“子侄一辈之中,你最像老太师,本侯瞧了,不由想起昔日同朝的情谊,你且放心,此事我断不会与小辈计较。”


    这便是告诉姜崇礼看在姜老太师的颜面,他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


    姜家却不能不将此事记挂于心。


    原是姜家占理之事,但,经过姜崇焕这么一闹,现在也变得没有理了。


    即便小妹当真将那一株千年人参赠与安远侯府,姜家也断然不会上门讨要,不仅如此,只怕明日还要请家中长辈备下厚礼前来致歉。


    姜崇礼微笑颔首:“祖父虽已置事多年,但时常与我聊昔日与侯爷同朝情谊,秋闱已放榜,用不了多久,崇礼也要入职翰林院,届时还望侯爷能多多提点才是。”


    他这是在告诉宋萧然,他这个姜家小辈也要入朝为官了,姜家自是江河日上,俩家需交好才是。


    宋萧然自是明白姜崇礼话中深意,当即微笑颔首:“一定一定,到时,贤侄且莫要嫌本侯啰嗦才是。”


    二人你来我往,看似闲叙,实则皆是世家、官场中的门道。


    姜崇焕自然是听不懂,但宋南絮却是瞧得通透。


    她原本是想要借姜崇焕之手让安远侯府与姜家交恶,却算漏了姜家这位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二公子。


    “呵!”宋南絮轻笑出声。


    一旁的青雀疑惑,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宋南絮耳畔问道:“此人的出现只怕要坏了姑娘的筹谋,您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宋南絮缓缓抬起素手,轻抚云鬓:“自然是为父亲高兴。”


    “高兴?”


    青雀更加疑惑。


    宋南絮莞尔,一错不错地看着宋萧然:“以后官场中多了姜崇礼这样一号人物,只怕他更要头痛了。”


    看瞧着姜崇礼将姜崇焕、姜敏儿带出了安远侯府。


    今日的闹剧也终是落下了帷幕。


    宋萧然一转身,方才还带着三分笑意的脸,倏地沉了下来,一双眸子更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一般,周身迸发凛然的寒意。


    他一句话也未说,径自朝着内院书房而去。


    主角都已经走了,在场的这些配角自然不必留下。


    宋南絮的目光一直看着宋萧然,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她方才收敛了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几个女使:“咱们也回去吧。”


    “絮儿。”


    刚进过通往内院的抄手回廊,宋南絮便听见有人再叫自己。


    转过头,便见崔氏扶着田妈妈和刘妈妈的手,一脸焦急地朝着自个儿走来。


    待到崔氏走近时,宋南絮礼貌又梳离地欠了欠身:“母亲,唤女儿何事?”


    崔氏抿了抿唇,面有难色,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田、刘二人,终没能忍耐地住还是开了这个口:“絮儿,你瞧今日这事,也并不全怪文蕊和玉斓。


    她们打小就跟在母亲的身边,吃穿用度皆是府里一等女使的分离。


    你父亲今日发了火气,将这两个丫头发还给我,你看这责罚……”


    她说着,一脸期待地看着宋南絮。


    像是想要从宋南絮的口中听见免了文蕊和玉斓的责罚她自个儿才能够心安似的。


    宋南絮心中冷笑逐渐蔓延眼里。


    昔日,宋萧然毅然决然地将自己送进庵堂时,崔氏不过是委屈巴巴地掉了几滴眼泪,只是当着自己的面求了两句情,然后,便再也没有然后了。


    五年来她更是从未去过一次普照庵,也从未差遣过下人捎过只字片语给她。


    哪怕只一句话关怀的话都不曾有过!


    而今,为了两个自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女使——


    可笑!


    实在是太可笑了!


    宋南絮想着,竟渐渐笑出了声。


    崔氏微微一怔:“絮儿,你这是——”


    宋南絮收敛了脸上的讥讽的笑,淡淡道:“父亲不是顾念着和母亲的夫妻情分,并没有当众责罚那两个丫头,只将她么返还给母亲,她们是母亲的人,母亲是罚是放,何来问我?”


    “絮儿,母亲只是想……”


    崔氏想要解释,试探地伸手想要去拉宋南絮的手。


    宋南絮快速躲开:“我还有经书没抄完,就不和母亲叙话了,女儿现行告退。”


    “絮儿……絮儿……”


    身后崔氏的呼唤声不断,宋南絮犹自未闻,她们之间的母女情早就在前世崔氏亲手递上了白绫时,已然变成了恨,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