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 问题

作品:《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第92章·问题


    严雪一看祁放那表情,心里就有了点猜测。


    倒是刘春彩什么都不知道,也开门朝里面看了眼,“没有地方了吗?”


    然后又带着疑惑转头,“里面有地方啊。”


    这让严雪忍不住看了男人一眼,有点好笑,“没事,咱就在这吃。”


    她推门进去,眼在堂内一扫,果然在靠窗的位置上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男青年一个人坐着,门一响,就抬头往这边望来,刚好和他们对上视线。


    严雪大大方方朝对方点了点头,对方一愣,立马也冲他们笑了下。


    看得刘春彩也跟着笑了笑,然后低声问严雪:“严雪姐你认识吗?我咋瞅着有点儿眼熟?”


    时间过去有点久,显然这姑娘已经把对方忘了。


    严雪刚要解释,旁边祁放已经道:“前年把你带狼窝里那个。”


    就还挺会总结的,没说把你从陷阱里拉出来那个,也没说在你家住过一宿那个。


    这让严雪又看了男人一眼,“是他。”刘春彩也就又看了眼齐放,“我说咋有点儿眼熟。”


    不过也就一眼,这姑娘就收回了视线,认真看起黑板上的菜色。


    不多会儿几人点完,先去窗口把普通的菜打了,现做的也做上,正要找地方坐,前面有个人先给占上了。


    几人慢了一步,再抬头去找,满大堂就只剩齐放旁边那桌还有空位。


    祁放当时就顿了一下,严雪看他那表情,大概很想问一句:“饭店平时有这么多人吗?”


    不过刘春彩已经赶紧去把位置占了,还回头招呼两人,“这边有地方。”


    祁放只能端着餐盘跟过去,就是落座的时候隔了下,自己坐在了离齐放更近那边。


    严雪瞬间有些幻视那次在火车上,估计齐放也是,还尴尬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也来吃饭啊?”


    严雪倒是觉得没什么好尴尬的,这都过去快两年了,“嗯”了声,还问对方,“在等人?”


    不等人哪有一个菜不打,就在那干坐着的,她看对方都坐得有些不自在了。


    果然对方点点头,刚要说什么,饭店门一响,又有人进来了。


    齐放立马站了起来,严雪也看过去,发现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和个跟她差不多高的年轻姑娘。


    她一下子就懂了,齐放这是在等人相亲,果然中年女人一进来就跟齐放说:“这就是我跟你姑说那个,孙惠娟。”


    又给那年轻姑娘介绍齐放:“齐放,可有本事啦,在他们林场是劳动模范。”


    这让严雪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发现男人面色有所缓和,低了眸将一双筷子递给她。


    倒是刘春彩很是好奇的样子,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偷偷往那边瞟了好几眼。


    那中年女人已经尽职地开启了夸夸模式,“孙惠娟老家离你们那不远,现在在这边给她小姨看孩子,可能干了,又会过日子。”


    一般未婚姑娘大老远去给亲戚看孩子,都有点想在当地找对象的意思,显然这姑娘也是这!


    种情况。


    严雪只看了一眼,就礼貌地没有多看,反而问起刘春彩:“春彩明年就该毕业了吧?”


    刘春彩点头,“我生日小,上学晚,不然今年就该毕业了。”


    也是刘家不缺劳动力,没有让姑娘早早下来干活的习惯,让她一直读到了高中。


    这姑娘长得也快,虚岁才十八,已经比严雪高出小半个头,严雪看她还要微微抬起眼。


    听严雪问,她打听了下,“我妈说让我毕业了去试点干临时工,试点明年还招人吗?”


    “应该是还得招。”严雪说,“耳场今年还没种满,明年得管理三年的耳木。”


    刘春彩就“哦”了声,“去年才一年的耳木就能收那么多,三年那得收多少啊?”很是感叹的样子。


    说着又忍不住望严雪,“严雪姐你懂得可真多,当初王老头儿欺负我,抢我生意,你就很会帮我卖东西。”


    这让祁放看了严雪一眼,他只知道严雪跟王老头有些过节,倒不知道还有这事。


    这边正说着,那边中年女人起身告辞,“那你俩先聊着,我家里还有活儿。”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齐放和那叫孙惠娟的姑娘都站起身,带着点不好意思送完人,又去门口点菜。


    孙慧娟让齐放点,齐放又让孙慧娟点,两人推了半天,最终孙惠娟看了看黑板,“我能点个贵点儿的吗?”


    “可以。”齐放毫不犹豫点头,孙惠娟就看着点了个肉菜,商量几句又点了两个别的。


    东西端上桌,她还问了齐放一句:“我是不是点多了?”


    “没事儿。”齐放只是憨憨笑,“我饭量大,能吃完。”


    孙惠娟看他不像是生气,跟他打听了下工作、工资这些基础情况,眼一转,“你家都是谁管钱啊?”


    年轻姑娘像只是好奇,“我家以前都是我妈管,后来我毕业了,就我管,我妈说我管得好。”


    齐放显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我姑家都是我姑管,我姑父只管上班。”


    这让孙惠娟看了看他,干脆直接问:“那你呢?结了婚以后钱是媳妇儿管,还是自己管?”


    “谁能管谁就管呗。”严雪和祁放就坐在旁边,齐放说话始终有些不自在。


    孙惠娟听了点点头,“那家里的活呢?我刚从关里过来,这边好多东西都还不会用。”


    “没事,我会,我体格好,我多干点儿。”齐放还是笑得不太自在。


    孙惠娟应该是发现了跟他说话得直接点,“那家里的大事小情呢?你希望听谁的?”


    “我都行。”齐放显然并不十分在意这个,挠挠头,也努力找了个话题,“你不吃饭吗?”


    这让刘春彩忍不住用手挡住嘴,小声说:“他也太老实了吧?咋啥都听别人的?”


    祁放听了却赶紧看了严雪一眼,总觉得齐放说这些很耳熟,像正荣哥说的。


    挣了钱给媳妇,家里大事小情媳妇做主,还他体格好,他多干点,他怎么那么会说呢?


    尤其是这句体格好,祁放怎么听怎么不顺耳,蹙着眉给严雪夹了一!


    筷子菜。


    夹完垂眸自己刚吃了一口,旁边那桌孙惠娟已经道:“那你脾气挺好的。”


    说着还朝齐放笑了笑,“我这人说话可能有点直,你别介意哈。”


    齐放摇头说没事,听得祁放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刘春彩也是,饭都顾不上吃了,大概是很少见谁这么没脾气的。


    就连严雪听着,都觉得这个孙惠娟有点拿捏人的意思,果然对方接着就道:“我嫁到这边来,家里基本就指望不上我了,我也希望你能多顾顾小家,你可以理解吧?”


    齐放显然理解得不是特别好,自己琢磨了会儿,还是问:“啥意思?”


    “就是一些亲戚啥的,能少往来就少往来。毕竟你父母都不在了,家里也没啥正经亲戚。”


    这下齐放脸上的笑容没了,看看对面的孙惠娟,“我姑咋不算正经亲戚?”


    “你姑又不是你爹妈,”孙惠娟笑着说,“再说人家也有自己的儿女,用不着你孝顺……”


    齐放都没等她说完,“我姑咋就不用我孝顺了?我十一就没爹没妈,要没我姑,我咋长这么大?”


    孙惠娟也发现自己这话说急了,“你看你着什么急?我不是说了吗?你姑也有自己的儿女……”


    “她有儿女是她的事儿,我孝顺她是我的事儿!”齐放却很执拗,连声音都不自觉拔高。


    这下不少人都看了过来,看得孙惠娟脸上一阵发红,“周围人都看着呢。”


    齐放那气势立马弱了下来,孙惠娟看了就说他:“有啥事儿你就不能好好说?非得吵吵?”


    这姑娘脸上还露出了委屈,“再说我也没说啥?这不是和你商量呢吗?”


    齐放不说话,嘴也紧紧抿了起来,低着头,一声都不发。


    恰在此时,窗口那边喊严雪他们点的菜好了。


    祁放起身去端,没想到齐放也跟着站了起来,“我、我还有点事儿。”


    他低着头说完,没看孙惠娟,也没看任何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孙惠娟那脸色当时就有些难看,忍不住回头问:“饭你不吃了?”


    “不吃了。”齐放连头都没回,闷着脑袋出了饭店。


    这倒让刘春彩有点意外了,“他这人还有点儿脾气啊。”


    严雪倒不是特别意外,老实人被逼急了也是有脾气的,何况齐放还是姑姑养大的。


    但孙惠娟显然没料到齐放之前都挺好说话的,说走就这么走了,坐在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偏偏这时候他们点的菜还好了,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把那个肉菜端过来吃了。


    这让刘春彩有些看不上,“有本事让人别管姑姑,有本事她别吃啊。”


    那孙惠娟显然是听到了,转头瞪了过来,刘春彩毫不示弱,直接瞪了回去。


    最后对方看看这边的三个人,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忍了。


    这刘春彩就更看不上了,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欺软怕硬。”


    看得严雪直好笑,“你下午几点上课?”


    刘春彩顿时什么都顾不上!


    了,“我下午还有劳动,得去校田地。”


    这年代人口多,资源紧,好多学校都是上半天课,另外半天劳动。


    学校老师开得少,也都指着校田地多种点东西,分了贴补一下家用。


    一直到刘春彩吃完饭,跟他们道谢走了,祁放才低声说了句:“又没相成。”


    男人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但严雪听着,就是从里面听出股遗憾。


    这让她忍不住横了他一眼,“你行了啊,一年都见不上一次的人,你管人家相没相成。”


    结果男人竟然看了看她,认真跟她说:“289天。”


    严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距离上次在车上碰到齐放只有289天。


    她简直无语,“知道你记性好,记性好也不用连这个都记吧?”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严继刚已经放学了,正拿着祁放给他做的小汽车逗小外甥,“严遇看,看这是什么?”


    说话很慢,但没有结巴,自从有了小外甥他就生怕会把小外甥也带结巴了。


    严雪家快五个月的胖团子已经会自己翻身,两只小爪爪努力支撑在炕上,抬起头,对着小汽车流口水。


    严继刚看到,就拿起围在他下巴上的纱布给他擦了擦,然后才嘟嘟嘟继续逗。


    显然严雪走的时候给团子留那点口粮很有用,严雪休完产假就继续回去上班,胖团子也习惯了,跟舅舅玩得很好。


    严雪没急着进去,在门口站了会儿,但胖团子估计是撑累了,小脑袋又垂了下去,然后眼睛一转看到了她。


    严雪都怀疑小家伙是不是在哪学习过传统艺术,刚才还好好的,一见她立马扁扁小嘴,作势要哭。


    她只能赶紧进去把他抱起来,拍拍他的小屁股,“你刚才不是玩得好好的吗?啊?”


    祁放就在严雪身后,也围观了儿子变脸的全过程,“故意的。”


    然后也不知道小家伙是听懂了,还是单纯觉得他语气不对,看看他,“哇”一下真哭了。


    这下严雪只能赶紧拍,赶紧哄,就连严继刚都围在旁边直转,“不哭,严遇不哭。”


    等严雪给孩子喂了奶,又陪着玩了会儿,终于把孩子哄好,祁放才又说了一句:“我还是觉得就生这一个。”


    这都快成他个人诉求了,每次被儿子气到,还不得不冷脸洗尿布,他都要强调一遍。


    每次严雪半夜起来给孩子喂奶,困得直打哈欠,他也要强调一遍。


    反正孩子快五个月了,两口子还只是开开手动挡,顶多严雪跟小祁师傅学学拧螺丝,当当女钳工。


    局里的表彰大会结束后,就是林场自己的表彰大会,然后菌种的接种也该开始了。


    往常林场的招待所都是空着的,这下倒住进来不少人,全是各个林场过来学习接种的,每个林场两个。


    这属于出公差,吃、住各自的林场都给报销,为了节省时间,尽快学会,望山林场的都没回去住。


    给这些人办理完入住,招待所的服务员都有些感慨,金川林场现在是真热闹了。


    安顿好,又吃过!


    饭,第二天一早,这些人才跟着负责接待的郎月娥正式去试点报到。


    让郎月娥有些没想到的是,他还在过来学习的队伍中看到个熟人——红石林场的秦玲。


    当初对方跟严雪一起去镇上参加诗朗诵,还不满严雪被排在中间,表示过反对来着。


    这也是郎月娥当天下午就回金川了,不知道后面捉奸那事,不然还得多看对方几眼,看对方知不知道严雪是这个试点的负责人。


    秦玲显然是不知道的,除了几个林场的书记,谁又能想到金川林场这个试点是个年轻姑娘搞起来的。


    她这人也确实是有本事,上次诗朗诵选到她,她没办好,这次竟然又能被选来试点学习。


    见郎月娥看她,带她来那位领队还给郎月娥做了介绍,“这位是我们林场的秦玲,非常优秀的一名同志。”


    估计是以为郎月娥年龄跟她差不多,能跟她说到一块儿去,郎月娥只是笑笑。


    秦玲也不在意,反正她当初得罪的是严雪和祁放,又不是郎月娥,郎月娥也不是试点的负责人。


    一行人跟着郎月娥穿过林场,很快来到河边上游,看到了那长长的砖墙。


    从敞开的大铁门进去,办公室、培育室整齐排列,院子里不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撒了生石灰。


    金川林场的试点显然是提前做过准备的,要用的段木已经在场边摆好,还有各种铲子、手摇钻、树皮帽。


    “我们严技术员和郭观察员还在培育室挑菌种,那边进去得洗手消毒,我先带你们去耳场看看吧。”郎月娥说。


    众人跟着她从旁边绕去后院,一抬眼,就见数千根木头由枕木垫着,整齐排列在耳场之中。


    “这都是去年种的,不用揭树皮帽。”郎月娥说,“要是新种的还得发堆,等菌丝长出来才能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