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让他装吧，这几天还称得上甜蜜，过几天再装就有些幽默了。”莉莉安暗讽，不懂你在规划什么，你俩的关系能撑到那一天吗？


    晚上，莉莉安和米里森头碰头研究起特里劳尼教授留的作业，一开始她还能严格按照公式计算但看见米里森不假思索地写下一行行惨烈的预言，瞬间又有些迷惑了。


    “怎么这么写？”莉莉安点着米里森那条“星期一受伤，手指流血不止”，米里森苦涩一笑：“你有所不知。特里劳尼教授根本不在乎我们公式算得多准，她只在乎我们把自己写得多惨。——从哈利·波特那儿得到的经验。”


    “了解了。”犹如醍醐灌顶，莉莉安顺畅地写下一条“朋友因与情人约会而和我爽约”。


    米里森犹犹豫豫的开口，“今天……你和穆迪闹成那样，不会有事吧？”


    莉莉安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了：“随便，难道他还能把我从董事会的椅子上轰下来？”


    “我还是想劝你谨言慎行，你知道，他是教授，我们是学生，而且斯内普教授看起来也挺怕他的。”


    “别担心米里森，我要是不让他知道斯莱特林还有一个刺头，他就更不把斯莱特林放在眼里了。他那套斯莱特林有罪论已经过时了，甜心。”


    第二天吃早饭，纳威从莉莉安旁边走过，莉莉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纳威，听我说，如果穆迪再恐吓你或者再做其他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就告诉我，明白吗？”


    纳威圆团团的脸此刻充满笑意，“谢谢你莉莉安，可我不得不说，穆迪教授也许是过于激进了，但他肯定了我在草药学方面的才能。”


    “什么？”莉莉安满脸疑惑，低声喃喃道：“他想做什么？”


    在两周后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穆迪变本加厉，莉莉安、哈利、德拉科、罗恩、和赫敏，几个人坠在人群的后面，丝毫没有向前凑热闹的意愿，周围都是一群同样懒懒散散的斯莱特林。


    “我还是想问，你们为什么不去前面？”布雷斯和潘西站在德拉科旁边。


    “别去。”德拉科说，“我预感今天没好事。”


    哈利也严肃点头，莉莉安则是单纯希望哈利和穆迪少接触——假穆迪可是个食死徒。


    令他们吃惊的是，穆迪教授宣布说他要轮流对每个同学念夺魂咒，以演示这个咒语的魔力，看他们能不能抵御它的影响。


    “可是——可是你说过它是非法的，教授，”当穆迪一挥魔杖，让课桌纷纷靠边，在教室中央留出一大片空地时，赫敏没有把握地说，“你说过——把它用在别人身上是——”


    莉莉安愁眉紧锁，她知道，穆迪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折腾斯莱特林学生的机会。


    “邓布利多教授希望教你们感受一下，”穆迪说——他那只带魔法的眼睛转过来，并且阴森森地、一眨不眨地盯着赫敏，“如果你愿意通过更残酷的方式学习——等着别人给你念这个咒语，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心里——那很好。我同意。你可以走了。”


    他伸出一只粗糙的手指，指着教室的门。赫敏满脸涨得通红，喃喃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好像是说她并不想离开。


    穆迪开始招呼同学们轮流上前，给他们念夺魂咒。


    斯莱特林们窃窃私语，他们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穆迪对他们的恶意？


    “这怎么能做到？”西奥多·诺特张着嘴，露出两颗兔子似的门牙。


    莉莉安提议：“试着先控制他？”


    “你真是疯了，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要极强的心理暗示和意志力，莉莉安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在穆迪施咒前先把自己催眠了。


    迪安·托马斯一蹦一跳地在教室里转了三圈，嘴里唱着国歌。


    拉文德·布朗模仿一只松鼠。


    纳威表演了一系列十分惊人的体操动作，这是他在正常状态下绝对做不到的。他们似乎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这个咒语，都是在穆迪消除咒语后才恢复了正常。


    “这老混蛋还挺有童趣。”莉莉安抱着胳膊，警惕地看着穆迪，直到他喊出：


    “——波特，轮到你了。”


    不！


    莉莉安扣住哈利的肩膀，坚定地摇了摇头。


    “教授，我想试试。”莉莉安越众而出，暴露在视线中心。


    只要克劳奇不触碰哈利，想让什么事发生在她身上都可以。


    穆迪那双怪异的一大一小的眼睛打量了她一圈，随后一道咒语击中了莉莉安，穆迪的声音很低，仿佛从天边传来，莉莉安听清了：“一边跳芭蕾一边做检讨怎么样？”


    莉莉安的脸上还残存着些许诧异，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置身云端一般，脑袋里却在打警铃。脚尖已经踮起，手臂缓缓伸展，嘴巴也张开：“……我是个傻瓜……”


    她缓缓转了一个圈，脑子里却有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呐喊：停下！停下你这蠢货！


    另一个声音却宽慰她：没事的，就这么跳吧。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这太丢人了！


    另一个声音：阐明你的错误，你有罪。


    “……我为我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


    两重声音在颅内激荡，喋喋不休的轰击她的大脑，挑拨她的脑神经，仿佛要爆炸了——


    忽然！


    莉莉安缓缓旋转的身体瞬间僵直，像是八音盒上定格的一帧，绿眼睛恶狠狠地瞪向穆迪，“尤其是上你的课，先生，这让我恶心！”


    穆迪惊奇地看向她：“干得不错科波特。——看到了吧！就这样做！你做的很好！但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莉莉安撩起头发，擦去额头渗出的汗珠：“谬赞。”


    “那就再尝试几次吧！”


    脏话涌到嘴边，莉莉安的汗毛都竖起了！


    “Fuck！fuck！”


    等到下课，他们的脸色都难看的要死。


    莉莉安腿都在打摆子，半个人挂在米里森身上，好像快要归西了。


    哈利一瘸一拐的和脸上惨白的德拉科说话，罗恩抖着腿喃喃：“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赶穆迪走了……”


    “他有点变态，是不是？”潘西神情恍惚道。


    格兰芬多们从恍惚的思维中清醒，都诧异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人鱼转世似的。


    潘西的脸仿佛火烧过一般，“波特，你和德拉科交往简直就是做慈善。”她哼了一声跑了。


    莉莉安伸出一根手指：“我赞同。”


    德拉科投来不赞同的眼光。


    哈利愣了一下：“我没和你们说过我在和德拉科交往吧？”


    “我们有眼睛，兄弟。”罗恩往自己眉毛下面指了指。


    “德拉科是个大嘴巴，不信你随手抓个斯莱特林问问。”布雷斯幽幽道，“喜欢马尔福给你的惊喜吗？”


    课程日益加重，甚至让人无法喘息。


    占卜课上，特里劳妮教授特意表扬了哈利和罗恩，他们的家庭作业获得了高分，米里森投来了然有敬佩的眼神——她在揣测他俩把自己写的多惨。莉莉安也心生好奇：“你们编了什么？”


    特里劳尼高声选读了他们预言的许多部分，例如被人背刺，和人打架输了，打赌输了钱——哈利赌罗恩打架会赢。


    莉莉安眉心狂跳：“你俩的预言还能联动？有上下文还能起承转合？”


    然后特里劳尼抽出莉莉安的作业，“莉莉安·科波特虽然是新同学，但作业也完成的很不错。”


    莉莉安一把捂住脸，特里劳尼用同样的音调朗读：“——朋友因与情人约会而爽约，很有新意——我是说，很不错。”


    罗恩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类似具有某种含义的笑声：“你也是黔驴技穷了吧，我们还要写下下个月的运势，看你怎么办。”


    莉莉安双手托着下巴，嘴巴嘟嘟着，“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她会有一些真本事……你知道的，她做出的预言……”


    时间这个喜欢戏弄人心的花花公子越过学生们越摞越高的书本和羊皮纸，在他们脱落的各色头发上跳了一段风骚的爵士后把最新的公告挂起——


    罗恩尽情发挥他的高个儿优势，踮起脚尖，大声念给他们听：


    “三强争霸赛，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将于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时抵达。下午的课程将提前半小时结束，届时请同学们把书包和课本送回宿舍，到城堡前面集合，迎接我们的客人，然后参加欢迎宴会。”


    “只有一个星期了！”赫奇帕奇学院的厄尼·麦克米兰从人群里挤出来，两眼闪闪发光，说道，“也不知道塞德里克是不是知道了。我去告诉他一声吧……”


    “麦克米兰这小子把这事看得比魔药课还重要。”有人嘟囔了一句。


    “他天天盼着塞德里克·迪戈里做点什么。”


    “迪戈里肯定会参赛吧？”


    莉莉安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各学院的级长和学生会的男女主席：“他们都没什么动静，似乎只有迪戈里很积极——他也确实很不错，如果他参赛，我会支持他的。”


    霍格沃兹堪称焕然一新，几幅肮脏的肖像画被擦洗干净了，那些被擦洗的人物对此十分不满。他们缩着身子坐在像框里，闷闷不乐地嘟囔着，每次一摸到脸上新露出的粉红色嫩肉，就疼得龇牙咧嘴。那些盔甲突然变得锃光瓦亮，活动的时候也不再嘎吱嘎吱响了。看门人阿格斯·费尔奇一看到有学生忘记把鞋擦干净，就凶狠地大发雷霆，吓得两个一年级的女生犯了歇斯底里症。


    莉莉安每次听到这件事都要念叨：“罪过、罪过。”


    10月30日那天早晨，他们下楼吃早饭时，发现礼堂在一夜之间被装饰一新。墙上挂着巨大的丝绸横幅，每一条代表着霍格沃茨的一个学院：红底配一头金色狮子的是格兰芬多，蓝底配一只古铜色老鹰的是拉文克劳，黄底配一只黑獾的是赫奇帕奇，绿底配一条银色蟒蛇的是斯莱特林。在教师桌子后面，挂着那条最大的横幅，上面是霍格沃茨的纹章：狮、鹰、獾、蛇联在一起，环绕着一个大字母H。


    与格兰芬多的喧闹不同，斯莱特林的学生很“理智”的探讨德姆斯特朗，基于德拉科有差点被他爸爸转学到那学校去的经历，围绕着其他两所学校轶事的议论足足持续了一个早晨。


    莉莉安又听见赫敏宣扬关于“解放家养小精灵”的言论，她也花了两个铜纳特买了一个徽章，那天的情形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情绪波澜的流水账：


    早饭时间赫敏捧来一个盒子，敞开的盒子里大约有五十枚徽章，颜色各不相同，上面都写着同样的字母：S.P.E.W.，（即呕吐。）


    莉莉安微微诧异：“你在攻读药理吗赫敏？”


    “不！”赫敏的脸上闪过骄傲的神情：“这是S-P-E-W。意思是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你要参加吗？”


    莉莉安若有所思，“解放家养小精灵？听起来像是解放黑人。如果有具体章程，我想我会加入，祝你成功赫敏。”


    “其实已经有了！”赫敏掏出一个徽章，试图说服莉莉安买下它，并且为家养小精灵的权益奔波演讲。


    莉莉安只接受了前半段，很配合的把徽章挂在自己胸前，然后德拉科首当其冲——如果虐待家养小精灵犯法，他家早十多年就被判流放阿兹卡班了。


    德拉科浸润在赫敏满是怒火和不赞同的眼神中，只是稍稍思索就买下一个徽章：“我相信你能做成，格兰杰，但是我家离了家养小精灵就会一团糟。”


    赫敏义正言辞：“所以你家更应该……”


    莉莉安没听清赫敏说什么，因为她正忙着给诺亚打电话——“给家养小精灵发工资，还要放假，对，你没听错，轮班制。”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有所期待的喜悦情绪，没有人专心听课，甚至连斯内普教授都存有某种纵容的意味，没有狠抓纪律。


    当铃声早早地敲响后，学生们四散而逃，到宿舍换上正式的斗篷。


    学院院长们正在命令自己的学生排队，德拉科和莉莉安站在级长身后，麦格教授的声音在斯内普教授身边响起：“韦斯莱，把帽子戴正，”她严厉地对罗恩说，“佩蒂尔小姐，把头发上那个荒唐可笑的东西拿掉。”


    帕瓦蒂不高兴地皱着眉头，把一只大蝴蝶头饰从辫梢上取了下来。


    斯内普教授逼人的眼光像他们扫视，只说了简短的一句话：“别给斯莱特林丢人。”


    好吧，鉴于他凶名在外，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城堡外的月亮格外凉，一切都是沉寂、宁静的，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莉莉安甚至怀疑她们存心要给霍格沃兹一个下马威，让他们这些可怜的学生和教授在寒风中等待。


    就在这时，和其他教师一起站在后排的邓布利多喊了起来——


    “啊！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布斯巴顿的代表已经来了！”


    “在哪儿？”许多学生急切地问，朝不同方向张望着。


    “那儿！”一个六年级学生喊道，指着禁林上空。


    一个庞然大物，比一把飞天扫帚——或者说是一百把飞天扫帚——还要大得多，正急速地掠过深蓝色的天空，朝城堡飞来，渐渐地越来越大。


    “是一条龙！”一个一年级新生尖叫道，激动得不知该怎么办了。


    “别说傻话了……是一座房子在飞！”丹尼斯·克里维说。


    他们看见一辆巨大的粉蓝色马车朝他们飞来。它有一座房子那么大，十二匹带翅膀的马拉着它腾空飞翔，它们都是银鬃马，每匹马都和大象差不多大。


    马车飞得更低了，正以无比迅疾的速度降落，站在前三排的同学急忙后退——眨眼之间，马车也降落到地面，在巨大的轮子上震动着，同时那些金色的马抖动着它们硕大的脑袋，火红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莉莉安不禁目瞪口呆：“太酷了——”


    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袍的男孩跳下马车，弯下身子，在马车的地板上摸索着什么，然后打开一个金色的旋梯。他毕恭毕敬地往后一跳，一只闪亮的黑色高跟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这只鞋子就有儿童用的小雪橇那么大——后面紧跟着出现了一个女人，像高山一般伟岸耸立。


    “这所学校的校长是个巨人。”德拉科说。


    莉莉安乍一听还以为他在说形容词，又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名词。


    “像海格一样？”她小声说。


    德拉科用很低的声音说：“海格是半巨人，她是巨人。”


    这个女人此刻已到了台阶下面，正转过身来看着睁大眼睛静候着的人群，当她走进从门厅洒出的灯光中时，大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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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着一张很俊秀的橄榄色的脸，一双又黑又大水汪汪的眼睛，还有一只很尖的鼻子。


    她的头发梳在脑后，在脖子根部绾成一个闪亮的发髻。黑锻子的衣服和脖子上、手指上闪耀着的许多华贵蛋白石无一不在彰显她和她的学校的财力。


    邓布利多开始鼓掌，同学们也跟着拍起了巴掌，许多人踮着脚尖，想把这个女人看得更清楚些。


    她的脸松驰下来，绽开一个优雅的微笑，伸出一只闪闪发光的手，朝邓布利多走去。邓布利多虽然也是高个子，但吻这只手时几乎没有弯腰。


    “卡卡洛夫来了吗？”马克西姆夫人问道。


    “他随时都会来。”邓布利多说，“您是愿意在这里等着迎接他，还是愿意先进去暖和暖和？”


    “还是暖和一下吧。”马克西姆夫人说，“可是那些马——”


    “我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老师会很乐意照料它们的，”邓布利多说，“他处理完一个小乱子就回来，是他的——嗯——他要照管的另一些东西出了乱子。”


    他们几乎是竖起耳朵听这两个大人物的谈话，说到海格这位可爱的教授时，学生们不由得会心一笑。


    他们站在那里，等候着德姆斯特朗代表团的到来，已经冻得微微有些发抖了。


    莉莉安给周围的同学施咒，短暂回暖体温，但很快这个举措就被一个很响很古怪的声音打断了，那声音从黑暗中向他们飘来，“在湖里！”李·乔丹大喊一声，指着湖面，“快看那湖！”


    一个黑黑的长杆似的东西从湖面漩涡中慢慢升起……


    莉莉安想了想，“咱们三所学校是对应的海陆空吗？英国政府有这方面的红头文件吗？”


    罗恩转过头：“什么红头？”


    船上的人正在上岸，这些人的身架都跟克拉布和高尔差不多，又高又壮，然而当他们更走近些，人们才发现他们之所以显得块头很大，是因为都穿着一种毛皮斗篷，上面的毛蓬乱纠结。


    领头的卡卡洛夫教授身上穿的皮毛却是另一种：银白色的，又柔又滑，很像他的头发。


    “邓布利多！”那男人走上斜坡时热情地喊道，“我亲爱的老伙计，你怎么样？”


    “好极了，谢谢你，卡卡洛夫教授。”邓布利多回答，他远没有刚才那么热情。


    “离他远点哈利。”莉莉安不客气地说，引得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人都看向她：“他在魔法部有案底，罪名是投靠神秘人。”


    “他？！你别说胡话，他可是德姆斯特朗的教授！”


    “所以呢？我爸爸还是哥谭市长呢，耽误他杀人越货吗？”


    “亲爱的老伙计霍格沃茨，”他抬头望着城堡，微笑着说——他黄牙很显眼，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人心生警惕和畏惧，“来到这里真好啊，真好啊……威克多尔、伊桑，快过来，暖和一下……你不介意吧，邓布利多？威克多尔和伊桑都有点儿感冒了……”


    卡卡洛夫示意两个学生上前，当其中那个鹰钩鼻、粗眉毛的男孩走过时，霍格沃兹的学生突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躁动：“天哪——是克鲁姆！”


    莉莉安眼前阵阵发黑，僵直的眼睛仍然盯着另一个男孩——伊桑·科波特。


    她宁愿相信是自己疯了，是视网膜和大脑统统背叛了她。


    “真不敢相信！”罗恩用一种大为震惊的口吻说——这时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正跟在德姆斯特姆的代表团后面，排除登上石阶，“是克鲁姆，哈利！威克多尔·克鲁姆！”


    “看在老天的份上，罗恩，他只是个魁地奇球员罢了。”赫敏说。


    “只是个魁地奇球员罢了？”罗恩愣愣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赫敏——他是世界上最棒的找球手之一啊！真没想到他还是个学生！——莉莉安都激动晕倒了！”


    腿脚发软、雷声贯耳的莉莉安狠狠眨了眨眼，“朋友们，我完全是因为另一件事——那个个性小白毛是伊桑·科波特吗？不是我眼花了吧？”她拽过几个曾到哥谭做客的朋友，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几根翘起的白毛和那双动人的绿眼睛。


    他们堪堪把视线从克鲁姆身上撕下来，“我还以为他是卡卡洛夫教授的亲戚，发色都一样。”


    “别开玩笑了，伊桑不是人工合成的吗？”乔治说。


    “他怎么能拥有魔法呢？”弗雷德含糊地说。


    莉莉安惶恐地摇着头，竭力抑制住自己想要暴冲上去，揪住伊桑的脖领子运用自己熟练的柔术技巧把他甩在地上再接一个大俄摆、加州背摔、布鲁克林军体拳的冲动——斯内普教授已经注意到这处骚动，冰冷逼人的目光兜头浇下，莉莉安只能喃喃道：“我真是要疯了。——什么叫人工合成？你当合成牛肉呢？”


    德姆斯特朗的同学们在短暂纠结后选择了斯莱特林，他们一边脱下毛皮斗篷，一边饶有兴致地抬头望着漆黑的、星光闪烁的天花板。其中两个同学还拿起金色的盘子和高脚酒杯，仔细端祥着，显然很感兴趣。


    “这儿是我的，亲爱的。”莉莉安轻轻拍了拍斯莱特林一对双胞胎中的妹妹，她打量莉莉安一眼，大方的把位置让给她。莉莉安不客气地坐下，他们的目光从天花板和酒杯转移到她身上，伊桑突然颤抖了一下，莉莉安假笑：“霍格沃兹如何？”


    伊桑也露出无懈可击的假笑：“很不错。”


    “介意和我聊聊天吗？”


    “当然不。你想让我和你聊什么？”


    “凄苦的孤儿、不幸的童年、不光彩的畸恋以及不被认可的身份。”


    伊桑笑脸一僵：“或许我只能用膨胀的野心、被忽视的感情、受驱逐的屈辱以及痛苦的占有欲来回答你。”


    莉莉安阴下脸：“科技也能孕育魔法？”


    伊桑：“我一直认为魔法只是各种神秘力量的统称。——当然我更相信量子纠缠。”


    “除了夺魂咒外还有能够摄魂夺魄的力量存在吗？”


    “在最伟大的城市，有最不可思议的奇迹和起源。”


    莉莉安皱起眉头，厌恶写在脸上：“你在夸耀你自己？”


    “不，我在向你展现生命的奇迹。”


    莉莉安把手贴在伊桑微凉的脸上，周遭一瞬间安静的仿佛所有人都被掐住了脖子，随即此起彼伏的嘘声翻腾而起。


    只有伊桑的眼睛死死盯着莉莉安攥紧餐叉的手。


    “宝贝，你从没告诉过我，你还会这个把戏。”她意有所指的话语让伊桑瞳孔骤缩。


    “我可以解释，我最爱的妹妹——”


    餐叉悬在距离瞳孔一厘米的焦灼空气中，莉莉安的挑衅在此刻如此明显：“你的体术是家里最差的，爸爸和你说过吗？”


    “说过一点点。”他小心的把餐叉移走，克鲁姆投来疑惑的目光，用不太熟练的英语问：“她是你妹妹？”


    莉莉安放下餐叉，伸出右手微笑道：“是的。我是莉莉安·科波特，幸会。”


    伊桑长舒一口气：“家里把她惯坏了。——你刚刚不会真想戳瞎我的眼睛吧？”


    “帮你机械飞升。咱家这么有戏剧性，考虑过去参加音乐剧的舞美选拔吗？——更重要的是家里除了我还有谁知道？”


    “如果我说，只有你知道，你会开心吗？”


    莉莉安仍然把玩着餐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