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莉莉安在黑暗中睁开双眼，轻轻从枕下抽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


    杖尖抵着羊皮纸，她轻声念道：“黑魔王万岁……”


    字迹逐渐浮现，只有简短的一行：巴蒂·克劳奇二世已假扮穆迪潜入霍格沃兹。


    小巴蒂？他不是死了吗？


    他没死？老巴蒂救了他？


    当然，虎毒不食子，老巴蒂会救他也不足为奇，什么运作手段现在探究已经不重要了。


    一阵阴风偷袭莉莉安的后背，她猛然回想起，老巴蒂·克劳奇的家养小精灵和他们在一个包厢，她还守在一个空座位旁，如今看，那个座位不是给老巴蒂·克劳奇留的，是给他儿子留的。


    难道那个疯子那时候就坐在座位上盯着他们？


    寒毛和鸡皮疙瘩层出叠见，莉莉安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恐惧和不安席卷整颗心脏。


    他已经潜入霍格沃兹了，假扮成退休的老傲罗穆迪，他要做什么？莱斯特兰奇夫妻没有传递清楚，也许他们也不知道。


    直到潘西和米里森起床洗漱，莉莉安才惊觉自己一夜没睡。


    要不要告诉邓布利多？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莉莉安把牙刷塞进嘴里。


    不行，她无法解释消息来源。


    莉莉安把书装进书包里。


    他是冲哈利来的……


    双胞胎对穆迪教授的课赞不绝口，勾得格兰芬多四年级的学生们都眼巴巴地盼着上穆迪的第一节课，但和他们排在一起上课的斯莱特林就不那么积极了。


    “我们真的要去吗？”潘西哼哼两声。


    “别说傻话，傻姑娘，就算是格林德沃越狱来教，我们都必须去。”莉莉安把书包甩在肩膀上，大步流星地走在首位，和德拉科碰头后简单说几句话。


    远远就望见格兰芬多们把教室围得密不透风。


    “嘿！教室没开门吗？”莉莉安前去交涉，纳威点头：“还没呢。”


    德拉科好像开了自动跟随，莉莉安一不留神，再抬头就看见他站在哈利身边，莉莉安望了望：“赫敏呢？”


    “她去图书馆了。”罗恩脱口而出。


    赫敏直到快上课了才赶来。


    “我去了——”


    “图书馆。”哈利替她把话说完，“走吧，快点儿，不然就没有好位子了。”


    他们急急忙忙地坐到讲台正前面的六个座位上，拿出各自的《黑暗力量：自卫指南》等待着，气氛格外肃静。


    莉莉安收敛眼光，和赫敏头碰头说小话，德拉科和罗恩一左一右坐在哈利身边。


    很快，他们就听见穆迪那很有特色的噔噔的脚步声顺着走廊过来了。他走进教室，样子和平常一样古怪、吓人。他们正好可以看见他那只爪子状的木脚从长袍下面露了出来。


    “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他粗声粗气地说，一边柱着拐杖艰难地走到讲台边，坐了下来，“这些课本。你们用不着。”


    莉莉安又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一遍，没有任何破绽，巴蒂·克劳奇，霍格沃兹毕业的优等生，理论和实力都很强，也具备教育能力——看看他把那些学生哄得，晕头转向，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同学们把书收进书包，罗恩显得很兴奋。穆迪拿出花名册，晃了晃脑袋，把花白的长头发从扭曲的、伤痕累累的脸上晃开，开始点名。他那只正常的眼睛顺着名单往下移动，那只带魔法的眼睛不停地转来转去，盯着每一位应答的学生，每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他都会格外注视一到两秒。


    “好了，”当最后一名同学应答结束后，他说，“我收到卢平教授的一封信，介绍了这门课的情况。看起来，对于如何对付黑魔法动物，你们已经掌握了不少基础知识——你们学会了对付博格特、红帽子、欣克庞克、格林迪洛、卡巴和狼人，对吗？”


    同学们低声表示赞同。


    “可是如何对付咒语方面，你们还学得很不够——很不够，”穆迪说，“因此，我准备让你们领略一下巫师们之间施的法术。我有一年的时间教你们如何对付黑魔法——”


    “什么，你说什么？”罗恩脱口而出，问道。


    穆迪的那只带魔法的眼睛转过来，盯着罗恩。罗恩看上去害怕极了，可是很快穆迪就笑了。


    “你是亚瑟·韦斯莱的儿子吧，嗯？”穆迪说，“几天前，你父亲帮我摆脱了一个很棘手的困难处境……是啊，我只教一年。帮邓布利多一个忙……只教一年，然后重新过我平静的退休生活。”


    他哑着嗓子笑了，然后拍了拍粗糙的大手。


    “那么……你们有谁知道，哪些咒语会受到巫师法最严厉的惩罚呢？”


    几只手战战兢兢地举了起来，其中有罗恩和赫敏的。穆迪指了指罗恩。


    “呃，是这样，”罗恩没把握地说，“我爸爸对我说过一个……名字叫夺魂咒什么的，对吗？”


    “啊，是的，”穆迪赞赏地说，“你父亲肯定知道那个咒语。想当年，夺魂咒给魔法部惹了不少麻烦。”


    穆迪艰难地支着假腿站起来，打开讲台的抽屉，拿出一个玻璃瓶。三只大黑蜘蛛在里面爬个不停。


    穆迪把手伸进瓶子，抓起一只蜘蛛，放在摊开的手掌上，然后他用魔杖指着它，喃喃地念道：“魂魄出窍！”


    蜘蛛从穆迪手掌上跳开了，悬着一根细丝，开始前后荡来荡去，就像坐在高高的秋千上一样。穆迪一抖魔杖，它又支着两条后腿站了起来，跳起了一种踢踏舞，没错，就是踢踏舞。


    大家都笑了起来——只有穆迪和莉莉安没笑。


    “你们觉得很好玩，是吗？”他粗着嗓子问，“如果我对你们来这一下，你们会喜欢吗？”


    笑声几乎立刻就消失了。


    “完全受我控制，”穆迪轻声说——这时蜘蛛团起身子，开始不停地滚来滚去，“我可以让它从窗口跳出去，或把自己淹死，或跳进你们哪一位同学的喉咙……”


    罗恩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莉莉安皱起眉头，这么强硬残忍的作风是她不能接受的。


    “多年以前，许多巫师都被夺魂咒控制住了，”穆迪说，“真把魔法部忙坏了。他们要分清谁是被迫行事，谁是按自己的意愿行事。”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变了脸色。


    “夺魂咒是可以抵御的，我会把方法教给你们，但是这需要很强的人格力量，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的。你们最好尽量避免被它击中。随时保持警惕！”他突然大吼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穆迪抓起翻跟头的蜘蛛，扔回玻璃瓶里。


    “还有谁知道什么咒语吗？非法咒语？”


    赫敏又把手高高地举了起来，而且纳威也举起了手。


    “说吧。”穆迪说，他那只带魔法的眼睛骨碌碌一转，盯住了纳威。


    “有一个——钻心咒。”纳威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地说。


    莉莉安快速摆头，不可置信地瞪着纳威——他的父母就是被贝拉特里克斯用钻心咒折磨疯的，而且，当时小巴蒂·克劳奇也在场，虽然只是旁观。


    “纳威……”莉莉安小声叫他，轻轻摇了摇头。


    穆迪非常专注地望着纳威，这次是两只眼睛同时望着。


    “你是隆巴顿吧？”他说，那只带魔法的眼睛垂下去查看花名册。


    纳威紧张地点了点头，不过穆迪并没有再问别的。他转身背对全班同学，从玻璃瓶里掏出第二只蜘蛛，放在讲台上。蜘蛛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吓坏了。


    “钻心咒。”穆迪说，“需要放大一些，你们才能看清，”他说着，用魔杖一指蜘蛛，“速速变大！”


    蜘蛛鼓胀起来。现在已经比狼蛛还大了。罗恩已经顾不得掩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尽量离穆迪的讲台远一些。


    穆迪又举起魔杖，指着蜘蛛，轻轻地说：“钻心剜骨！”


    立刻，蜘蛛的腿全部缩了起来，紧贴着身子。它翻转着，同时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左右晃动。


    穆迪没有拿开魔杖，蜘蛛开始浑身发抖，抽动得更厉害了——


    “停下！”赫敏尖声喊道。


    莉莉安看见纳威因恐惧而瞪大的双眼。


    穆迪举起魔杖，蜘蛛的腿松驰下来，但仍在抽搐。


    “速速缩小。”穆迪喃喃地说。蜘蛛缩回到原来的大小，穆迪把它重新放进瓶里。


    “极度痛苦。”穆迪轻声说，“如果你会念钻心咒，你折磨别人就不需要用拇指夹或刀子了……这个咒语一度也非常流行。”


    “好了……还有谁知道什么咒语吗？”


    莉莉安看了看纳威颤抖的脸部肌肉，攥紧双手站了起来，“当然，教授。”


    穆迪的大眼睛在她身上打转，“你是科波特？”


    莉莉安悍然无畏，梗着脖子，高挑着眉毛，刻意反颌的面部表情把她的态度表达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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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要和你对着干。


    “是的教授。”她说。


    “那好，你来说。”穆迪又取出一只蜘蛛放在桌面上。


    莉莉安快速抽出魔杖，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杖尖迸发出一道绿光：“阿瓦达索命！”


    一道刺目的绿光闪过伴随着一声巨响好像有个看不见的庞然大物在空中咆哮，蜘蛛的几只腿无力支持臃肿的身子，轰然坍塌了。


    穆迪两只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够毒的。”


    莉莉安收回魔杖，眼睛紧盯着他残缺不全的五官：“我的父母都死于这个咒语，被伏地魔那个杂种的败类手下们杀死了！”


    一时间教室被尖叫和咒骂声充斥，潘西捂着耳朵尖叫，达芙妮指着莉莉安惊恐的说不出话。


    穆迪几乎是突击到莉莉安的面前：“你很有勇气，敢这么说，但要知道祸从口出！——我敢说你是个天生的犯罪分子，坏到骨子里的斯莱特林——”


    “妄下定义，我是个慈善家、成功商人、霍格沃兹校董会成员。”莉莉安不甘示弱，也向穆迪逼近，她习惯用更强硬的姿态对待戈登式的人物，甚至忽略了两人社会地位之间的差距。


    “我和纳威不一样，就算你当着我的面，用索命咒杀死再多的蜘蛛，我都不会怕。教授，麻烦你替我向魔法部打无罪报告。”


    “收起你的小心思给我坐下！”穆迪咆哮着，“我知道你的想法！斯内普很看重你是不是？因为你的家世，听说你有个……美国魔法部副部长的哥哥是不是？斯莱特林扣十分！”


    莉莉安坐下的同时翘起一条腿，“随你的便，教授。”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三种咒语——夺魂咒，摧心咒和夺命咒被称作不可饶恕咒，对常人施加其中任一种咒语都足以在阿兹卡班被判死刑。你们必须有所准备，必须警惕，但现在你们得拿出羽毛笔记下这些……”


    所有斯莱特林都看向莉莉安，空气中流动着一个讯息：你惹祸了。


    “你太大胆了！”斯内普教授的声音格外愤怒和阴冷。


    莉莉安负手而立，昂首挺胸：“我不后悔，先生，他看不起斯莱特林的学生，还不尊敬您，我承认我有些冲动了，但我不后悔。”


    斯内普盯着她，那双逼人的黑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莉莉安睁大绿眼睛，左眼是真诚，右眼是坦荡。


    沉寂片刻，斯内普哼了一声，“如果再让我知道你顶撞教授还被扣分，你就等着关禁闭吧！”


    “知道了先生。”莉莉安短促的笑了笑。


    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斯莱特林们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承受着众人的眼光，莉莉安坐到最大的沙发上，把德拉科和布雷斯都搂在怀里，翘着腿：“德拉科，这么好的天怎么不去和哈利约会？”


    德拉科试图挣脱束缚：“感谢你对我感情动向的关注，我们好得不得了，蜜里调油。”


    “德拉科你让我恶心。”布雷斯半捂着脸，“斯内普教授找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让我低调一点，别和穆迪起冲突，过一年就好了。”莉莉安从果盘里挑挑拣拣，拿起一颗圆滚滚的橘子。


    “你今天真是疯了，夺命咒？你怎么想的？”潘西惊恐地瞪着她，“还说出那样的话！你怎么敢的？！”


    莉莉安把橘子皮撇给她：“你要是想听，我可以趴在你耳朵边上说一整晚。认清现实吧，他回来对任何人都没好处。”


    “谁说他回来了！”潘西怒气冲冲，“别再开玩笑了！别再说这种话了！”


    莉莉安叹了口气：“那好，潘西、西奥多，我们来聊聊你们的立场吧。食死徒的日子就那么好过？”


    他们又不说话了。


    “我和德拉科老早就表态了，你们却仍然犹豫不决，拖沓太久了。”


    莉莉安怼了怼德拉科的胳膊，“说点什么，德拉科。”


    西奥多冷不丁道：“德拉科能代表马尔福？”


    德拉科懒散的陷入沙发中，“等我给你们发订婚请帖，你们惊讶两个新郎是我和哈利的时候再说吧。”


    莉莉安佩服地说不出话，德拉科这招太狠了。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嘘声，潘西脸色铁青，“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莉莉安忍不住劝她：“直爱弯没前途的。”


    “哈利·波特怎么受得了你？”潘西冷冷道，“我都要同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