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事，你不知道？”德拉科没情绪地说。


    “你说他妈妈？那也算事？你们英国佬可真保守，哥谭警督女儿的妈妈还和两个女人谈过恋爱呢。”


    马尔福捏着魔杖的手一僵，他开始怀疑耳朵，面部放松的肌肉猝然僵硬，定格出一个可笑的表情。


    莉莉安露出胜利的微笑。


    “既然如此，我就去睡觉了。晚安小龙。”


    还没等到火龙破壳，诺亚就先为她带来了好消息。——福吉将在伊敦恩会所主持慈善晚宴，儿童基金会在伦敦魔法部附近落地。


    当魔法部的官员把她从礼堂带走时，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明天福吉部长会来霍格沃兹演讲吗？“莉莉安突然问。


    “是的，是的。”穿着板正西装的男人说。


    “他真的同意了对吗？”


    “没错。”


    “……”


    莉莉安深深盯了他一眼：“你应该穿戗驳领的西装领带打双环结或者半温莎结黑色西装虽然很显瘦也很适合严肃的场合但是今天的晚宴是公益性质，而且灯光不会打的很亮黑色西服会减少你的存在感所以鞋子不该穿这款福——对不起，我有点紧张了。”


    莉莉安撑着额头，把兀自尴尬的男人丢在一边。这是她第一次以个人的身份出席一个像样的宴会。——诺亚会把它办的很漂亮的，对吧？


    五指弯曲梳了一下头发，她暗叫糟糕，她甚至穿的还是校袍，连头发都没有认真打理过。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以个人名义面向巫师社会，难道就让她用这样幼稚的身份露面？一个还困在学校的学生？


    那简直是个噩梦。


    会所里富丽堂皇的装饰让莉莉安舒适又安心，一楼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莉莉安竭力装作淡然模样，点头、微笑，稳健走上二楼。


    福吉和诺亚坐在包间里说话，见莉莉安敲门而入，两人脸上都挂去笑容，莉莉安行礼、握手：“你好，福吉部长。”


    福吉露出慈眉善目的笑脸：“你好，科波特小姐。我代表魔法部感谢你的慷慨和善心。”


    “能够为巫师社会的福利体系发展尽一份力是我的荣幸。”莉莉安甜甜地笑。


    “晚宴还有两个小时，你可以准备一下。”福吉慈祥地眨了眨眼，莉莉安乳燕投林般离开了。


    她需要一件简洁舒适的礼服，没有轻纱，没有裙撑，没有任何夸张的配饰，没有镶嵌闪亮亮的碎钻——找到了。


    上衣部分是白色泡泡袖，袖口还有一圈同色蕾丝，翠绿领花和丝绸下裙同色。


    莉莉安紧急拯救了一下她的头发，确保万无一失。


    卢平拿着策划本敲响办公室的门，将整个晚宴流程给莉莉安讲了一遍，莉莉安猝然打断他：“福吉部长想让我和诺亚当一个不说话的吉祥物？一个只会摇手微笑的招财猫？我愿意把名声给他，但今天的风头总要给诺亚吧！”


    她长出一口气，压下火气安慰自己：福吉是部长，他对项目有大功劳，他是部长，都听他的。


    “不全都是，晚宴时会有记者采访，福吉部长为你准备了一套演讲稿。”卢平把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稿纸递给她，莉莉安没接，就着卢平的手粗略扫过，嘴角不禁攀上一抹冷笑，堪堪熄灭的怒火又在胸膛复燃。


    “容我辩解，首先，我在美国过得很好，流落美国凄惨度日，哈？不被理解，麻瓜迫害，哈？我都没抱怨魔法部无能让我失去了亲生父母！其次，奥斯瓦尔德和爱德对我很好，我在哥谭好过千千万人。”


    卢平耸耸肩：“看起来福吉需要一个身世悲惨的孩子为他的政绩添光增彩。”


    “部长要换届了吗？他需要我一个孩子给他背书？”莉莉安拽下手套，狠狠的将稿纸抽裂两半，“我绝不会这么说，我的想法，我的初衷，不会因任何人改变。想操纵我，做梦吧。”


    大厅灯火辉煌，莉莉安在第一排落座，面容平静地望着主持的诺亚。——就在刚刚他们友好协商后，诺亚包揽下主持工作，把那个脸上挂着柴郡猫□□的粉红怪物赶下了台——当然她现在不笑了。


    诺亚幽默风趣，阅历丰富，对慈善意义侃侃而谈，接连给福吉戴好几个高帽，惹得坐在莉莉安旁边的贵妇连连轻笑。


    莉莉安认识她，卢平整理的富人资料里她排在第二——风评吊诡的扎比尼夫人。


    “我认识你，夫人。”莉莉安甜甜的笑了，“我是莉莉安·科波特。”


    扎比尼夫人温柔的握了一下她的手：“我也知道你。布雷斯在信里提起过你，说你很会养猫。”她提起一个温柔的话题。


    “我只是比较会挑猫粮而已。”莉莉安非常谦逊。有次德拉科抱怨扎比尼的猫半夜踩他的脚，莉莉安欣喜的给扎比尼的黑猫加餐，还请教了猫女如何快速把猫养胖，争取下次直接把德拉科的腿压断。扎比尼对她的态度大为好转，多次向莉莉安请教如何科学养猫，德拉科倒是气了好几天，莉莉安为了小猫上下床安全甚至给猫安了台阶，德拉科气的半死。


    “你怎么会主张做这个慈善呢？”扎比尼夫人依然温柔，和她说话不像面对一位成熟女性，更像是邻家姐姐，至少她传递给莉莉安的感觉是这样的。


    “我去祭拜了我的亲生父母。”莉莉安勉强提了提嘴角：“忽然意识到在同批孤儿里，我是最幸运的。”


    扎比尼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嘴角还是挂着温柔的笑：“你很善良，也很聪明。”


    “真的吗？”莉莉安说，“谢谢你夸奖我，我从小就不太善于思考。”


    福吉开始讲话，莉莉安竭力装作崇拜模样，福吉示意她对嘉宾致意，莉莉安露出稚童适宜的甜蜜微笑，一切顺利，没有意外，直到莉莉安被福吉叫上台共同接受采访。


    莉莉安一点儿都不想回答什么问题，要不是福吉按着她的肩膀，她早跑了！天杀的，记者到底是谁发明的！


    “科波特小姐，能说说机构成立的初衷吗？简单说一下就可以。”记者小姐半蹲，温柔的直视莉莉安的眼睛。


    莉莉安从脑海里捞出奥斯瓦尔德面对记者时的姿态，抬起下巴模仿着：“也许你知道，我的父母为巫师的未来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在假期，我回到了我原本的家，我亲生父母的遗产。


    我的养父在我得知我还有这一份来自我亲生父母的遗产之前就为我重新修缮了那里。那是很温馨的房子，有父母和孩子的照片，有一个宽敞干净的壁炉，还有一张宽阔的、能容纳所有朋友的桌子，我甚至在卧室找到了一张粉色的婴儿床和学步车。


    可我甚至记不起他们的样子，记不起他们的声音。


    万幸的是，我的养父给予我全部的爱，他支持我的一切，支持我回归原本的世界，没有因为我与他们不同而排斥我，即使他对魔法一无所知，但他爱我的心胜过了一切。”


    “我是幸运的，但是仍然有一些未成年巫师，在父母双亡后寄人篱下，过着被压迫的生活，这是巫师社会的悲哀，也是我创办儿童基金会的初衷。伊敦恩会所不止是给巫师提供欢乐、放松的娱乐场所，也是能够为更多巫师服务的媒介，让我们的生活更好。”


    福吉仍然笑眯眯的看着她：“小莉莉安，促进巫师社会发展是魔法部的工作，如果你有这个志向，毕业后可以来魔法部谋取一份职位。”


    “谢谢您好心的部长，您可真善良。”莉莉安假笑。


    一个男巫问：“你有想过改回你亲生父母的姓氏吗？”


    “说实话，我没有想过。我的养父是一个很多愁善感的人，一伤心就会大哭。他也没有亲生孩子，只收养了两个孤儿——我和我哥哥，我无法、我也不忍心让他感伤，而且我似乎也没有姓肯特的亲戚了，所以我没有改姓的打算。”


    诺亚拍了拍莉莉安的肩膀：“今晚诸位在伊敦恩会所的所有消费，会全部用于儿童基金会后续开展项目，感谢诸位为儿童慈善事业添砖加瓦。”


    终于站在巍峨的霍格沃兹城堡前，莉莉安身体还在虔诚膜拜这伟岸的巨物，但灵魂仍然在伊敦恩会所飘荡。一想到以后还要和福吉合作，她的心就好似火烧。


    推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潘西、米里森和扎比尼、诺特相对而坐，诺特正懒散地翻着一页笔记——莉莉安打赌他翻的是魔药学。


    诺特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大忙人回来了。”


    莉莉安垮着脸，一屁股坐在米里森旁边：“是的。德拉科呢？怎么不出来迎接我。”


    “在宿舍拆楼梯呢。”扎比尼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莉莉安哼笑：“他别把宿舍炸了我就谢天谢地了。——明天福吉部长来霍格沃兹演讲。梅林啊，你都不知道那些记者都问了我什么，当然我无恶意。——她问我为什么要创立基金会，这问题没毛病，我答的也没毛病，你知道另一个记者问的问题是什么吗？他问我，为什么不改回肯特姓氏，不是这有必要吗？我尊重他们，他们生下我，保护我，可是是我养父把我养大的啊！”莉莉安青筋在额角若隐若现。


    越说越气，莉莉安忽的起身：“我要用完宿舍所有的热水，原谅我好女孩们。”


    转过天，福吉如约而至。莉莉安庆幸的是他身边并没有带着那个粉色的怪物，至少早饭还能吃下。


    莉莉安慢吞吞地抿完一杯牛奶，在福吉的示意下起身向众人致意。抬头的瞬间看见海德薇给哈利捎来了一张纸条。莉莉安猜测是海格的来信。


    罗恩明显躁动起来了。


    福吉令人难熬的长篇大论终于结束。他和邓布利多一同离开，莉莉安看见马尔福敏捷地绕到哈利面前，霸道地抽走纸条，两眼放光：“我要去。”


    罗恩连草药课都不想上了，就想直奔海格的小屋去看龙。赫敏坚决不同意，甚至连德拉科都被无差别攻击了。


    “赫敏，我们一辈子能看见几次小火龙出壳啊？”罗恩低声乞求。


    “我们要上课，不然我们会惹麻烦的；如果有人发现了海格做的事，他会比我们更倒霉的。”


    德拉科罕见的和罗恩统一战线，那可是火龙啊！


    罗恩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还挺有品。”


    德拉科正了正衣襟：“我一直都很有品。”


    莉莉安咬着指尖：“我们在课间去看看，只是看看，费不了多少时间。你们第一节什么课？”


    “草药学。”


    “我们是魔法史。宾斯教授不看人，但是逃课也不太现实——嘿双胞胎！”莉莉安向乔治、弗雷德挥挥手。


    “怎么了大慈善家？”


    “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忙？”


    莉莉安直言不讳：“来点逃课用品。”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咱俩可以跑快点，没有必要冒险逃课。”


    在德拉科的一再要求下，第一节课下课铃刚打响，两只斯莱特林撒丫子狂奔，海格站在半掩的门里，一个劲儿朝他们挥手。


    两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撑着膝盖猛猛喘息，“怎……怎么样？火龙……破……破壳了吗？”


    海格咯咯笑：“还没有呢，马上了。”


    圆润的黑漆漆的蛋躺在桌上，上面已经有了一条深深的裂缝。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地动着，传出一种很好玩的咔哒咔哒的声音。


    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叹，敬畏的目光投在比他们小了好几倍的一颗小蛋上。


    “我只看过秃鹫破壳。”莉莉安喃喃道。


    “shhh——”


    随着一阵刺耳的擦刮声，蛋裂开了。小火龙在桌上摇摇摆摆地扑腾着。它其实并不漂亮；哈利觉得它的样子就像一把皱巴巴的黑伞。它多刺的翅膀与它瘦瘦的乌黑身体比起来，显得特别的大。它还有一只长长的大鼻子，鼻孔是白色的，脑袋上长着角疙瘩，橘红色的眼睛向外突起。


    它打了个喷嚏，鼻子里喷出几点火星。


    “它真漂亮……”德拉科痴迷地看着这个尚且脆弱的生物，海格也发出同样的感叹。小火龙一口咬住海格摸向它的手指，还露出尖尖的长牙。


    “天哪，你们看，它认识它的妈妈！”海格兴高采烈地说。


    “好好和它玩几天吧海格，它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德拉科脸上痴迷的神态消失的一干二净，冷静分析，戳破海格的美梦。“在它还小的时候，把它运到合适的养殖地，只要没人发现你养了它……”


    “不！”海格咆哮，“它太小了！把它放掉它会死的！”


    德拉科被他吼的趔趄，“我没说你现在就把它放掉！但你总要把它放走的，这里不适合它生活，这里人多眼杂，要是被人发现，你和它都得收拾收拾滚蛋！”


    海格沉默下来了，发怒的棕熊开始抽泣，“我——我知道我不能永远养着它，可我不能就这样把它扔掉，不能啊。”


    莉莉安拍了拍他的厚手套：“易得者易失，你总得放它走，但我深切理解你的心情。”


    德拉科耳朵被他吼得嗡嗡响，语气缥缈：“没事没事，还有好几个星期呢。如果你不运走它，我会和邓布利多告状的。”他扣着耳朵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接下来好几个星期三个格兰芬多一有空就往海格的小屋里钻，莉莉安偶尔到那儿去，看着海格泪眼婆娑的逗弄小火龙——现在它叫诺伯了，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那天的事，哈利和德拉科小小的吵了一架，但他们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把诺伯运走，过不了多久，诺伯就会大的禁林都装不下它。


    我有更重要的事。


    莉莉安心想。在魔法部附近落成的儿童基金会由一位叫珍妮的女人管理，莉莉安没见过她，但珍妮把她的委托合同复印件邮给了她——雇佣她的人是马丁。


    怎么会是马丁呢？莉莉安并没有告诉奥斯瓦尔德和马丁，任何关于基金会的事。


    她知道诺亚一定担任了一部分细作的职务。没关系，这只是因为她太弱小了，再给她几年时间……


    好消息：哈利说服了海格，他们联系了罗恩的哥哥查理把诺伯运走。


    坏消息：罗恩在喂诺伯的时候被咬了一口，第二天就进了医疗室。


    莉莉安担忧不已：“不用打狂龙疫苗吧？”


    德拉科因为和哈利赌气，这些天一直和他们坐的远远的，连莉莉安都不太搭理了。


    接连好几天的低气压让赫敏直挠头，“应该不用，庞弗雷女士会治好他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怎么把龙运出去？”莉莉安托着下巴，哈利小声说：“我有一件隐身衣——你别这么看着我。”


    莉莉安仍然盯着他：“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不是。马尔福不知道。”


    莉莉安松了口气：“你怎么还叫他马尔福？”


    哈利耸了耸肩：“那你应该问他为什么还叫我波特。”


    “好吧，好吧。说说你的计划。”


    哈利把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好吧，祝你顺利。”莉莉安懒洋洋的翻过一页笔记，“我落下太多课程了，可得努努力，如果我留级——天，我家就没有留级的学生，几乎都是跳级生。”


    一个比较棘手的话题转向一个非常压抑的话题，赫敏和哈利的脸上也流露出不妙的情绪。


    转过天莉莉安提了一大包罗恩总是念叨的零食，但被庞弗雷女士拒之门外，在医疗室里她十分霸道。


    虽然没看见人，但东西好歹是送进去了。


    星期六，莉莉安批假离开了霍格沃兹，她要到伦敦去，亲眼看看基金会。


    基金会入口修建在伦敦魔法部入口附近的雄鹰雕像上，只要敲三下老鹰，念一句漂浮咒的咒语，就能钻进雕像，儿童基金会的门脸就修建在那儿，那是诺亚投资新开辟的一条魔法街道，空旷、幽静。


    门面装修的温馨整洁，一盏盏小灯点的考究极了。珍妮穿着板正的套装，金色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捧着厚厚的纸张，腰里还插着魔杖。她对莉莉安的到来并不意外，温和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基金会里来来往往许多忙碌的人，莉莉安听他们窃窃私语感到十分亲切——大部分都是她熟悉的美式英语。


    “你原先是做什么的？”莉莉安随手翻着一打未成年巫师的资料。


    “企业经理，老板。”珍妮微笑着，无可挑剔。


    “你是个巫师。”莉莉安强调。珍妮仍然微笑：“是的，但我也修了麻瓜学位。——我没有上过魔法学校。”


    莉莉安小小的“哇哦”了一声。其实珍妮和她讲的运营机制和运营理念莉莉安都一知半解，但她知道怎么做一个不讨嫌的老板，而且她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和珍妮见一面。


    “冒昧问一下，这些美国巫师是怎么弄来的？”莉莉安笑眯眯的看着珍妮，珍妮坦然，仿佛一点都不打算隐藏：“是你的哥哥马丁指派我们过来的。”


    莉莉安狠狠挥了下拳：“我就知道！奥斯瓦尔德势力渗透的这么快？”


    珍妮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莉莉安自认为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一点心事也无，乐颠颠的在伦敦住了一晚，周天高高兴兴的飞回霍格沃兹。


    一到霍格沃兹天都塌了。


    哈利·波特，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两次魁地奇比赛的英雄，竟然害得格兰芬多丢掉了一百五十分，他，还有另外两个愚蠢的一年级学生。


    莉莉安终于抓住满脸愧色的哈利和赫敏——罗恩早上刚刚出院，另一个愚蠢的格兰芬多一年级学生是纳威·隆巴顿。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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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魔杖柄凑到哈利嘴边，轻笑：“波特先生接受采访吗？”


    哈利那满头乱发更乱了，“你别添乱了，我都快疯了。”


    “送火龙被抓到了？”


    “送的时候没被抓，下来的时候被抓了。——隐身衣落在天文塔，我们被费尔奇抓住了。”


    赫敏崩溃地捂住脸，莉莉安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七岁在屋子里开枪差点打死一个保镖，把我吓坏了。这没什么大不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都忘了。”


    “但我觉得不太乐观。”哈利哭丧着脸：“我们还要去禁林关禁闭。”


    “隆巴顿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出门了？”


    “他说他听到马尔福要来抓我，所以给我提个醒。但其实马尔福压根没出现过。麦格教授也没听过火龙的事。”哈利耸耸肩，一脸无奈。“好歹他真的没出卖我们。”


    莉莉安欣慰：“他有时候也挺靠谱的。”


    舆论发展真如哈利担心的那样，几乎除了斯莱特林三个学院都把矛头指向了哈利，甚至有学生说哈利和斯莱特林交好，已经是个叛徒了。


    人们都对他指指点点，而且说一些侮辱他的话时也并不把声音放低。


    只有斯莱特林和以往一样，在老牌纯血家族马尔福和新势力科波特的高压下甚少有学生在格兰芬多面前走过，甚至这段诡异平衡的日子成了开学以来狮蛇两院最和平的时期。


    虽然斯内普还是那张丧丧的脸，但任谁都能看出他轻快的步伐和无从掩饰的快意。


    “是不是格兰芬多的人抱他相好跳井了？他为什么那么恨格兰芬多？”魔法史课上，莉莉安小声和德拉科说。


    德拉科瞪大眼睛：“你别恶心我！”


    “我在很认真的和你闲聊。”


    “别和我说这种话。”他移开眼，竭力盯着课本。


    “……”莉莉安翻个白眼，环顾四周不知道该找谁闲聊，潘西和米里森睡得人事不省，扎比尼和拉文克劳的小姑娘胡侃，诺特坐的老远，莉莉安都快看不清他了。


    一缕嘲讽非常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到她耳边：“哈利·波特，哈？魁地奇英雄，哈？一晚上扣了一百五十分！要我说他根本没长脑子！”


    莉莉安望过去，发现那一缕隐约的人声不是窃窃私语，而是距离她很远的大肆嘲弄。


    她不记得这个拉文克劳的男孩叫什么，但她知道哈利一定没得罪过他。


    他做着滑稽的动作，把哈利贬低的一无是处，但他附近的几个拉文克劳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迎合的大笑起来。


    莉莉安牙齿咬的咯咯响，恨不得爬过课桌一人一巴掌。


    “听到了吗？”她小声问德拉科。


    德拉科抬起头，又平静的低下头：“他们就是这样的。不只是拉文克劳，其他人也都是这样的。”


    “？”莉莉安惊疑不定，瞪着眼睛看他：“你这么认为？他们都说你蛮横无理，怎么今天这么有哲理？！”


    德拉科耸耸肩：“那你想怎样？”


    莉莉安掰正德拉科的肩膀：“听过破窗效应吗？”


    “一扇窗户破了，如果不制止砸窗户的人，就会有


    更多扇窗户被砸碎。”


    下课铃打响，学生们纷纷叫醒熟睡中的同伴。


    莉莉安坚定地盯着德拉科的眼睛：“如果你不和我一起行动，就不要拦着我，可以吗？”


    “别冲动，科波特——”


    莉莉安实现了她的构想，从课桌上快速爬过去，截住那个满脸愤慨的男孩——瞧瞧他，还在气哈利·波特弄丢了一百五十分呢。


    “嘿，你。”莉莉安跳到地上，截住了他。


    “怎么了？”他说。


    “只是听到你在谈论哈利·波特。”


    “哦——”他傲慢的抬起头：“是呀是呀，你是他的朋友不是吗？他给格兰芬多扣了那么多分，你们一定很得意吧。”


    要是平时，莉莉安一定会和他们说些无聊的官话，但现在除了让这个人成为她出道的半成品外，她没有其他冲动。


    “你知道你和哈利的不同在哪儿吗？”莉莉安把凸起夸张的手链套在指关节上，“他很有趣，而你是个十足的蠢货！”暂时充当指虎的手链给予颧骨沉重一击，他轰然倒地。惊叫声迭起，莉莉安骑在他身上，压制住他的胳膊，拳头雨点似的落在他身上。


    “愚蠢！自大！无能！可笑！”莉莉安胳膊向后打，挥开了不知道是谁的拽她的手，竭力把挥拳的力度控制在很痛但只是皮外伤的程度。


    德拉科和米里森的制止声在她耳边一左一右响起，震得她脑袋嗡一声，脑浆子都沸腾了。


    “你要打死他吗？！快下来！”米里森叉着莉莉安的腋下把她薅起来，在扎比尼的掩护下快速后撤，莉莉安嚣张地竖起中指：“小子，再让我听着你胡乱放屁，我就打断你的腿！”


    “完了，你这是跟他们结仇了。”潘西嘴上担忧的说，却毫无心理负担地拍了下手。


    莉莉安嗤笑：“该是他们担心和我结仇。”


    马尔福无慈悲：“你疯了。”


    “……我没告诉过你我养父一家都有精神病史吗？我本来就是疯子。”莉莉安笑嘻嘻的用清水如泉冲掉手链上的血。


    很不巧，下午是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草药学，本来莉莉安以为宽和忠厚的赫奇帕奇不会多嘴，却没想到他们凭借着人多嘴杂，硬生生把课间休息变成了哈利·波特声讨会。


    从挑刺到侮辱，从造谣到诽谤，熟稔的好似哈利·波特天生就是被别人品头论足的。


    怒火中烧的莉莉安掂了掂刚松过土的铲子，一错眼，一道金灿灿的影子就擦着她的肩膀直直扎进赫奇帕奇堆儿里，和其中一个高谈阔论的男孩扭打在一起，克拉布和高尔显然没反应过来，还戳在盆栽前傻傻的捧着铲子和水壶。


    莉莉安见德拉科双拳难敌四手，又把手链撸到指关节上，二话没说“噌”的就窜了出去。


    德拉科似乎吝啬的分给她一个眼光。


    莉莉安抽空向他挑挑眉。


    德拉科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显然没有莉莉安这个土生土长的哥谭人能打，至少在他俩被赫奇帕奇的院长“请”到斯内普办公室的时候，德拉科比莉莉安狼狈太多。


    莉莉安看着德拉科：肿涨通红的半边脸，满是抓痕的手背，发胶抓的板正的头发也被人薅了一把，领带堪堪挂在肩膀上，衣领皱皱巴巴的；德拉科看莉莉安：额角到眉骨处有一道长长的擦伤，手指关节破皮流血，早上戴的发卡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身狼狈，没绷住笑出了声。


    德拉科一边笑一边抽气——扯到他肿起的半张脸了。


    莉莉安笑出眼泪，伸手轻擦，痛的嗷嗷叫。


    斯内普沉着脸，大声呵斥：“有什么可高兴的！”


    莉莉安早就习惯了易怒的奥斯瓦尔德在家无时无刻发脾气，斯内普这点火气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德拉科比她还要光棍，双眼放空直视前方，莉莉安不好说他是吓蒙了还是看开了，但看他抽气的频率大概率不是升天了。


    在斯内普又咆哮了一通后，莉莉安含糊不清的嘟囔：“他们这是破坏学院团结，我俩这是见义勇为。我俩一打多不落下风，没丢人。”


    斯内普喷出愤怒的鼻息，莉莉安觉得他更像火龙，捂着脸偷偷笑了一下。


    “波特真该庆幸他有你俩这样的朋友——课堂打架？嗯？！”


    莉莉安敛起笑脸：“容我辩解，如果不是他们骂的太难听，我也不会那么冲动，本来我是打算套麻袋——”


    “你还知道你冲动？！你是一个斯莱特林不是愚蠢的格兰芬多！”莉莉安被吼了个趔趄，不由得低下脑袋。


    放空了半天的德拉科如梦初醒，救莉莉安于水火：“如果他们只是骂波特，那我什么都不会做，可他们不该骂波特夫人，侮辱一个死者。”


    莉莉安听见斯内普的呼吸滞涩一瞬，半天后才问：“他们真的说了这种话？”


    德拉科悍然无畏的直视斯内普的眼睛：“我确实听到了，但不确定是哪一个说的。”


    沉默。


    久到莉莉安额角的伤口都痛起来了。


    终于：“你俩去庞弗雷女士那里处理伤口，既然和波特要好，那就和波特一起关禁闭吧。”


    两人勾肩搭背地滚到医疗室，莉莉安捂着额头：“他怎么这么好说话？”


    德拉科又沉默了。


    “……你不会被他吓傻了吧？刚才不是挺英勇的吗？”莉莉安撞了撞他的肩膀。


    “怎么，你不怕他？”


    “没我爸可怕。”


    “你爸怎么了，他又不能杀了你。”


    “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