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作品:《分手也得一起回家》 一个小医生要将自己的大科主任,一个医院的副院长掀翻,很难吗?
当然很难,至少在江问舟得到自己老师的帮助,拿到那些方仕平和他人大额资金来往的证据之前,他都没有把握自己手头的证据真的能对方仕平造成伤筋动骨的伤害。
所以当齐眉问他是不是很难做到的时候,他点点头:“我的分量不够,他们有的人会担心我如果不成功,是不是会连累到他们。”
所以他要和别人另外约碰头地点,“所有保存材料用到的设备都是我新买的,用现金去到当地再购买,还要报销他们来回路费和住宿费。”
等到郭教授知道这事以后,他就不用再这么周折奔波了。
郭教授用自己在学界的影响力和地位为他做担保,那些之前曾经有顾虑的人知道以后,有的甚至匿名给他发邮件,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另有一个女学生,是被方仕平□□,事后方仕平说会给她挂一作,帮她安排工作,她想着自己既然已经吃了亏,又大概率没办法斗倒对方,索性就认了这个好处。”
毕竟还要在对方收下混到博士毕业,而且也怕这事传出去以后,自己不但得不到支持,还要被问一句:“为什么他只找你不找其他人?是不是你不够检点,你有没有找过你的问题?”
这个社会对女性太苛刻了,她说自己不敢冒险,不如当被狗咬了一口。
但是方仕平不是只找她一次就算了,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他今天说我会给你什么什么好处,明天就说你也不想这事被别人知道觉得你是个不正经的人吧?我无所谓,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名声坏了多不好。
总之就这样,在这位学生读博的三年里,一直和方仕平保持着这种关系,一边拿着方仕平许诺给她的利益,一边唾弃自己。
而且方仕平在同一段时间里还有别的女人,她渐渐又觉得委屈,有了我一个还不够吗,怎么还要找别人?
“听起来她对老登的感情很复杂。”齐眉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评价道。
江问舟的语气顿了顿,深深看一眼她听故事的表情。
果然还是这种她愿意听,要是他跟她说方仕平在哪些课题上搞了多少手脚怎么搞的,她估计不会这么感兴趣。
他顿了顿,点点头嗯了声:“毕业她就回了家乡所在地的三甲医院工作,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结果前几年她谈了个男朋友,快要结婚的时候,男方突然收到了一封信,信封里面是她和方仕平的亲热照。”
是方仕平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偷拍下来的,照片很高清,她只好承认了这件事。
“后来呢?”齐眉问道,语气里夹杂着一抹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难过,“是不是分手了?没有人能……”
“他们按照原计划举办了婚礼。”江问舟干脆地打断她的话,“男方知道方仕平对她做过的事之后,建议她把这些照片保存起来,防止以后某天有用得着的地方。”
当他找到曾经被方仕平抢占实验数据的学生,提出想要原始版的实验数据时,对方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他,但却给这位女同学透露了消息。
有人要搞方仕平。
“她在邮件里说,一开始很激动,但发现想要搞事的人只是一个小小主治,就觉得不太可能成功,所以不敢和我联系。”江问舟苦笑,摇摇头。
不过好在这种局面在郭教授介入后,就完全被逆转了。
但是,“你问我辛不辛苦,其实还好,毕竟是在做自己觉得对的事,你也知道,我的耐心一向还算好。”
江问舟说着又失笑,“不过确实走了不少弯路,老师当时还说,我应该早点跟他讲的,不然可能早就回来了。”
但也可能科室的风气为之一清,郭教授顶替了方仕平的位置,又觉得留在申大一附院可以了,这样江问舟再回容城,未必能有今天的位置。
“我现在能带组,还是托了老师的福,不然空降兵哪有这么好的待遇。”他说完还耸了一下肩。
但齐眉有些走神了,不太听得进他后面的这一大段话。
还在想方仕平那个学生的事,他们居然结婚了,没分手?
为什么?真的会有人不介意这种事吗?到底是爱让对方暂时忘记这根刺,还是他本来就觉得这种事无关紧要?
齐眉不懂,即便她谈过恋爱,但她还是不懂。
从这点上来看,其实算是江问舟的失职,他教过齐眉很多东西,却没有教会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相信他。
等齐眉回过神,江问舟的声音刚好停下来,她只听到了“带组”和“空降兵”这两个关键词。
怕被他发现自己的心不在焉,她忙顺着他的话问道:“那……大家能服气你吗?”
问完顿了一下,又赶紧接着解释:“我的意思是,他们科里应该原本就有可以带组的人,你来了,是不是挤占了他们原本的位置?会不会……有人有意见,不配合工作?”
解释得越多,话语里的关切就流露得越明显。
江问舟望着她那双逆着光的眸子,忽然想起从前很多个和她一起散步的夜晚,她也会像现在这样,问他今天工作怎么样呀。
不由得心里一软,摇摇头,连声音都变得柔和不少,“老师过来以后,将科里的人员安排做了一些调整,容医大一附院的心脏大血管外科下面有成人心脏外科、先心病外科、体外循环等等好几个二级科室,有的科室业务量多一点,有的少一点,加上现在业务扩展,比如加开了MDT门诊,人就要动一下。”
具体到江问舟所在的成人心脏外科,原来是两个治疗组,郭教授观察了一下,觉得大家的工作量都太大了,感觉少了谁都会有工作做不完,这样很容易因为人手不足导致进修和下乡难以派出。
所以除了江问舟之外,同期入科的还有另外两名同事,都被安排进了成人心脏外科。
“前两天跟我和老师一起去申城开会的陈妍是其中之一,她是本院毕业的博士,另一位新人被安排到隔壁组,换了一位高年资的主治过来。”江问舟仔细解释道,“当时本来想招进申大附院结果没成功的秦一鸣,也调到了我这一组。”
另外还有一位今年轮值住院总的蔡朝,组成一个五人组,说一句势单力薄也不为过。
“人很少,只能说目前够用,看看后面情况吧,现在心血管疾病有年轻化的趋势,病人是越来越多了,大家都忙,也就没心思想别的,相处还行。”
齐眉原本也不是真的很想听这些,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罢了,只一边听一边点头,不做任何评价。
于是等江问舟回答完自己的同事都有谁,气氛便再次变得沉默。
原本因为讲起他这几年在申城做的事,俩人之间那种已经消弭许多的距离感,此刻悄然回归。
齐眉心里是有疑惑的,就是方仕平那个女学生和她对象的事,她真的很好奇他们最后还是结婚了的原因是什么。
但她犹豫半晌,还是决定不问了,因为江问舟不一定知道,即便他知道,也告诉她了,似乎也不会怎么样。
这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非要一个确定答案不可。
江问舟将她的犹豫看在眼里,本来想问她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真是没眼看。
她不会以为自己还会像以前那样,上赶着猜她的心思吧?想知道就问,没问就是没问题。
就这样安静了好一会儿,齐眉才有些干巴巴地说了句:“这样……那就好。”
说完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嗤。
有些不以为然,甚至是嘲讽,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犹豫,齐眉顿时讪讪。
见她讷讷的,似乎想走又不好意思走的模样,江问舟心里忍不住自嘲。
也不知道刚才是在期待什么。
他低头看一眼已经在她脚边趴下的年年,见它刚好打了个哈欠,就说:“回去吧,你的狗困了。”
真是一个略有些生硬的打破沉默的方式,但齐眉立刻顺着梯子就麻溜下来了,点点头应好。
然后拽一下牵引绳,将趴在地上的年年喊起来,犹豫一瞬,还是跟江问舟说了句:“改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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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欢迎到我们店里坐坐,在思齐路那边,挨着音乐学院,叫No.12 Diner & Lounge,12号餐车与酒廊,白天有咖啡和简餐,晚上有鸡尾酒。”
说完看见江问舟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不由得再度噤声。
江问舟这次没再放过她,直接说了一句:“比起看病人,你确实更喜欢,也更适合做生意。”
说完还发出一声哼笑。
齐眉抬眼,看见他还摇了摇头,眼角突然出现了一丝无奈的情绪。
原本的委屈顿时又变成了疑惑。
他如果只是简单的嘲讽或者恨铁不成钢,她是能理解的,毕竟从俗世目光的角度来看,她放弃曾经为之付出巨大努力的专业,放弃可以继续深造的机会,转而去做什么酒吧老板,实在是跟自甘堕落无疑。
去当酒吧老板,或者是调酒师,只要你去当一阵子学徒就会了,跟医生怎么能比,当医生既体面又稳定,说出去多好听,反而是在酒吧,一说就让人第一时间觉得这个女孩子混夜场不正经。
这是很多普通人戴着有色眼镜的通俗认知。
江问舟虽然不至于这样想,但却同样觉得她这样不应该,因为沉没成本实在太大了,创业万一亏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连当时干爸干妈劝她去机场上班,也是这说的,好歹有一份旱涝保收的工作托底,万一酒吧经营不下去,也不至于焦虑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齐眉能接受,也明白江问舟的冷嘲热讽,因为她取到过的成绩里,确确实实有他一份功劳,那些他熬夜为她整理的复习资料,手把手教过的操作,还有陪她在自习室刷题时无言的灯光都是证明。
所以他比她还不甘心,否则也不会特地告诉她,她的老师和同门如今都到了什么职位。
但齐眉不理解他为什么自嘲,是觉得自己的付出被辜负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齐眉不知道,也不敢问。
就算知道了原因又能怎么样呢?她大概率无法让他满意,现在也不比从前,她会不断努力将自己包装成他满意的样子,只为了向他靠近。
“是呀,我觉得在店里比在诊室或者实验室更自在,有很多故事听,还有好喝的酒。”她笑着点点头,“微醺的时候最舒服,可以什么都不想。”
江问舟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一哂。
低头看了一眼吐着舌头的年年,伸手揉揉它的大脑袋,淡淡道:“你小子最好下次别认不出我。”
说完手掌往年年鼻子下一凑,手心被它舔了两下就收回,冲齐眉淡淡道:“回去吧,天晚了。”
齐眉点点头,有些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你也是。”
应完赶紧拉着年年要走人。
刚转身,又被他叫住:“等等。”
齐眉立刻住脚,回头疑惑地看他一眼,只见他脸色有点臭臭的,手机往她面前一伸:“把我的微信加上。”
语气听起来也很美好奇,她眨眨眼,很想硬气地说不,你让我加我就加,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但事实却是她哦了声,老老实实地扫码添加了他的微信。
加完之后再次干巴巴地再见,这次终于顺利领着年年走掉。
等到上了车,她回头看年年坐稳没有,才想到,我们是妹妹狗诶,什么你小子呀!
下次一定要纠正过来!
江问舟在齐眉转身以后,接着看手机的功夫,站在原地迟迟没动。
等她上了车,车门关闭的声音传来,他才收起手机回头去看。
看着她的车子启动,慢慢走远,突然想起在某一段时间内反复出现的梦。
梦里他也是这样,站在齐眉的身后,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前走,从一开始的脚步缓慢,到大步流星,最后飞奔着跑向他再也看不见的远方。
他得承认,在听到她说出觉得在店里比在诊室或者实验室更自在那句话时,他的内心是松了一口气的。
那就好,他该做的事都做了,结果也都还不错。
她既已朝前走,就该轮到他放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