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觉得这个世界疯了，或者说，他自己的生活已经脱轨得太远。


    他确实比哈利·波特晚一年毕业。原因很简单，在七年级开学前，当黑魔王回归的阴影日益浓重，纳西莎·马尔福，这位曾经以家族荣耀为一切的母亲，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绝不让德拉科回到学校。她无法承受儿子成为下一个战场上的牺牲品，或是再次被胁迫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她以强硬的态度，为德拉科办理了延迟毕业。


    而德拉科自己呢？在经历了六年级那场噩梦——他失败的刺杀任务、以及随之而来的巨大恐惧和压力——之后，他对重返那个充满了混乱、危险以及……波特的地方，也充满了抗拒和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怯懦。所以，当母亲提出让他留在家里时，他几乎是默许了。


    这意味着，无论是那场据说震惊了整个霍格沃茨的、六对新人（包括那个格兰杰和那个赫奇帕奇！）的圣诞集体订婚礼，还是那场决定魔法界命运的最终对决，他都是从《唱唱反调》和《预言家日报》上读来的。照片上的人们笑容灿烂，并肩作战的情谊隔着纸张都让他感到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空虚。


    他被“保护”在庄园里将近一年，直到魔法部正式确认黑魔王彻底死亡，外界的安全威胁基本解除。而在那之前，他不仅承受着与世隔绝的憋闷和对自身未来的迷茫，还被迫旁观了一场让他世界观崩塌的“戏剧”。


    他的母亲，纳西莎·马尔福，高贵的布莱克家族小姐，竟然和霍格莫德村三把扫帚酒吧的那个老板娘——罗斯默塔女士——发展出了一种怪异的、让他无法理解的亲密关系。罗斯默塔女士是唯一被允许进入庄园的外人（而且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据说是纳西莎“重要的朋友”和“商业伙伴”。


    起初，他只是对罗斯默塔女士的出现感到有些不自在。她们总是在午后于小客厅喝茶，低声交谈，有时甚至会一起在花园里散步。德拉科并未多想，或许母亲只是需要一個能说说话的朋友。


    直到那个下午。


    他忘记拿一本书，想也没想就推开了母亲书房的门。


    然后，他看到了。


    纳西莎和罗斯默塔女士靠得很近，就在书架旁的阴影里，罗斯默塔女士的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的脸颊，而母亲……她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回应了那个吻。


    那不是朋友之间的吻。


    德拉科像被一道霹雳击中，僵在原地，手中的门把手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惊动了里面的人。


    纳西莎猛地睁开眼，看到儿子惨白的脸，她自己也瞬间失去了血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罗斯默塔女士则显得相对镇定，但眼神中也掠过一丝尴尬和担忧。


    “德拉科……”纳西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德拉科什么也没说。他猛地关上门，像逃离什么瘟疫一样冲回了自己的房间，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狂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梅林啊！他看到了什么？！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本就摇摇欲坠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甚至比几年前偶然得知潘西·帕金森和那个格兰芬多的安吉丽娜·约翰逊在一起时还要冲击。至少潘西和安吉丽娜是同龄人。而他的母亲……和一个女人……一个经营酒吧的女巫！


    虽然自那次尴尬的撞破之后，他再没有亲眼目睹过任何逾矩的行为，但纳西莎和罗斯默塔女士“同时不见”的次数却越来越多。毕竟，偌大的马尔福庄园里，如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他的父亲卢修斯，早在伏地魔第一次倒台后就因意外精神失常，常年居住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后来医院遭遇狼人袭击引发混乱，已经疯癫的卢修斯跑出去了，再也没有找到，大概率是死了。德拉科只在父亲刚入院时去看过一次，那个曾经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变得痴痴呆呆，嘴里念叨着含糊不清的句子，让他感到陌生又悲凉。


    父亲的“消失”似乎让母亲……解脱了？这个念头让德拉科的心情更加沉重。他本该是这座庄园的继承人，是母亲未来的依靠，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存在，游走于自家空旷的走廊里，无人问津。母亲有了她的“秘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也难以接受的秘密。


    现在，连母亲似乎也不再需要他了。


    这种认知让他倍感孤独和迷茫。原本因为家族败落、父亲失踪、自身前途未卜而积压的阴郁，此刻又混合了这种难以启齿的家庭变故，德拉科·马尔福感觉自己更像一个游荡的幽灵了，整天心事重重，脸色苍白，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这个世界，真的疯了。而他，被困在这个疯狂的角落里，不知该何去何从。


    庄园主卧的帷帐内，纳西莎仰躺着，金发散在枕上，罗斯默塔女士唇齿流连在她颈侧。纳西莎的指尖陷入温热的肌肤，但她的呼吸并不全然是沉溺，其中夹杂着紊乱的、心事重重的叹息。


    “罗丝……”她偏过头，避开又一个即将落下的吻，声音带着情动时的沙哑，却又透着力不从心，“……德拉科……他知道了……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她的眼神涣散地望着床幔顶端华丽的刺绣，那里似乎映出儿子那张震惊而苍白的脸。


    罗斯默塔的动作顿住了。她支起身，在昏暗中凝望着眉头紧蹙的爱人。那双总是显得冷静自持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忧虑和挣扎。罗斯默塔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而是翻身侧躺，将纳西莎紧紧搂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丰满柔软的胸前。


    “茜茜，”她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经历过风浪的从容，“听着，伏地魔已经死了。那个迫使你隐藏一切、担惊受怕的时代过去了。”她用手轻轻梳理着纳西莎汗湿的金发，“德拉科也已经成年了。他是个男人，不是永远需要你庇护的小男孩。他会有他自己的生活，或许艰难，但那需要他自己去走。”


    她捧起纳西莎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你不能永远围着他转，把你的全部生命都系在他身上。你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快乐，茜茜。还是说……”罗斯默塔的眼神黯了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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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借此机会，抛弃我？”


    “不！”纳西莎几乎是立刻反驳，手臂用力回抱住罗斯默塔，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混合了蜂蜜酒和淡淡脂粉气的、令人安心的味道，“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委屈，“明明……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感受到怀中人的依赖，罗斯默塔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又带着点得意的笑。“是啊，”她承认得干脆，指尖轻轻摩挲着纳西莎的蝴蝶骨，“追你可真不容易，纳西莎。你就像一座戒备森严的堡垒，我花了多少心思才敲开一条缝。”她计算着，“我们俩，瞒着所有人，真正在一起，满打满算也才两个月。我怎么可能放手？”


    这番带着抱怨又充满珍视的话语，奇异地抚平了纳西莎心中一部分焦躁。是啊，仅仅两个月，这个热情如火、与她过去所处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女巫，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与……自我。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之前被打断的火焰，混合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决。“继续，”纳西莎的声音清晰起来，带着命令式的口吻，她主动吻上罗斯默塔的唇，“不要停。”


    罗斯默塔从善如流，重新支起身子，被打断的热情再次点燃，比之前更加炽烈。在起伏的间隙，喘息与细碎的呻吟中，纳西莎的思维却异常活跃，开始谈论起正事，仿佛这样才能证明她此刻的“放纵”并非全然不顾后果。


    “魔法部……嗯……”她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决定增设两条商业街……听说有一条是面向所有种群的……”


    罗斯默塔的动作没有停，唇齿在她耳畔流连，含糊地应着：“嗯……我听说了……是个好机会……叫什么曙光巷，还有一个……同心巷？”


    “我们……应该去……占领一个好位置……”纳西莎摸了摸罗斯默塔柔顺的金发里，“‘三把扫帚’……可以开分店……由你主导……我可以……投资……”


    “名字……想好了吗？”罗斯默塔抬起头，眼中闪着兴奋和野心勃勃的光，与此刻旖旎的氛围形成奇异的融合。


    “……当然叫……‘三把扫帚……第一分店’和……‘第二分店’……怎么样？”纳西莎在迷乱中提议。


    罗斯默塔的动作慢了下来，但没有停。她在纳西莎耳边喘息着低语，热气拂过她的耳廓：“一个很好……另一个，我想要我们的名字。”


    纳西莎的身体微微一僵。一个以她们共同命名的招牌，这远比一个吻更私密，也更公开。罗斯默塔感受到了这片刻的凝固，她没有催促，只是用更温柔的吻安抚她。


    片刻后，纳西莎在情潮的包裹和巨大的勇气中，轻声回应：“好……那么，另一家就叫……‘金橡木’。”


    听到这个名字，罗斯默塔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全部含义。她发出一声近乎叹息的满足呻吟，深深地吻住了身下的人。


    “金橡木……”她重复道，将这个名字烙印在彼此的呼吸间，“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