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离人湫和袁笑后，小飞舟还是按照既定的轨迹，向聆音阁飞去。


    在聆音阁一同用完晚饭后，再往各自的宗门去。


    离人湫坐在人群中间，凭借自己的人格魅力，被众星拱月着，一人一语，冯苋根本插不进嘴，只能尽量离近了坐。


    小飞舟飞出冰原后，飞到最近的传送点，众人推挤着通过传送阵，直接传送到妙音主城内。


    林新雨让几位伙伴先去聆音阁，自己回一趟家，跟父母说说话。


    “好，新雨爱吃的菜我都知晓，你尽管去就是了。”柳瓷答应道，她甩着乾坤袋跟众人强调。


    “这回是在我的主场，都不许跟我抢着付钱。”


    众人笑嘻嘻地应下，又说之后到各自宗门再请过。


    得了柳瓷的保证，林新雨又问了一句莫长生，问他是否要跟自己一同回一趟家。


    出她意料的，莫长生居然拒绝了，只说之后再拜访。


    林新雨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他，莫长生避着她的眼神，好久才又回望：“行吧，那我跟爹娘说完话就回来找你。”


    “嗯嗯，你快去吧。”莫长生朝她挥手，平日里的那股粘人劲荡然无存。


    林新雨歪着头看他一会，笑着走了。


    苗笛倒还记着朋友的心事，他用手肘推着莫长生：“兄弟，你怎么不跟新雨一块去，我们是修真者，不讲凡俗那套上门送礼的礼节，人到心意到就好了。”


    “不是这个原因。”莫长生回答苗笛，他倒也不想辜负他的一番好意。


    “那是？”苗笛追着问。


    莫长生把苗笛上上下下扫视一遍，确认此人并没有那么靠谱，对自己的计划半字未露：“你别问了。”


    苗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自己似乎被鄙视了似的，但林新雨都撬不开的嘴，还轮不到他来撬，只把这事悄悄凑在柳瓷耳边说了，并没有再问。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跟在柳瓷身边的豹妖抖动圆圆的豹耳，神气十足道。


    柳瓷和苗笛都把目光投向她，两人为了吃上这个瓜，抓耳挠腮。


    豹妖把脑袋放在她俩中间，声音压低道：“他定是要表白的。”


    “表白——”


    柳瓷和苗笛拉长的声音，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又看看在前方心不在焉走路的莫长生。


    “你如何知晓的？”


    “消息保真吗？”


    两人都激动极了，现下没什么要事，宗内长辈们多去忙魔族相关的事，也没人管束，她们有时间来掺和朋友的终身大事。


    “真，当然真了。”豹妖拍着胸脯神神秘秘，“就是不能告诉你们我如何知晓的，这是我和重月姐姐的秘密。”


    “哦——”柳瓷和苗笛又不约而同地将声音拖长。


    看来以后有什么事情要让豹妖不说，还得强调清楚始末，豹妖小嘴叭叭叭，一下就把人物供出来了。


    柳瓷和苗笛自然想到之前在聆音阁的事，结合关重月现下爆出的身份，猜也能猜到是关重月与魔族传递消息时，让豹妖给撞见了。


    只豹妖单纯，到现在还在四面漏风地保守秘密。


    柳瓷想到这，对自己之前在聆音阁指责豹妖的行为有些内疚。


    她怜爱地盯着豹妖道：“含云，待会到聆音阁，你只管点菜，钱都记姐姐账上。”


    “柳瓷姐姐最好。”豹妖欣喜，她黏糊糊地挽着柳瓷的手臂，用脸蹭她。


    柳瓷心中暗想，一会得给豹妖多加几个菜。


    苗笛知晓了这样的事，也没人让他瞒着不说，他也不好再问莫长生，自己掉到队尾朝冯苋说嘴。


    一来而去，整件事居然只有当事人被瞒在鼓里。


    莫长生讲表白的事项在心中计划好后，一扭头，发现身后的几位朋友脸上，表情都丰富多彩。


    他心里装着事，对此并未深究，只在聆音阁点菜时，在柳瓷点的菜后又追加了几道林新雨爱吃的。


    他又找了上次相熟的店小二，与他约好聆音阁一楼一间房的使用权，这回他再三交代，一定要帮他守好，不许提前放人进去。


    店小二收了莫长生一钱袋子的定金，连连点头说好，亲自搬来凳子坐在门前守着。


    莫长生觉得这次完事具备，定能成功，便踩着木梯子上楼，等林新雨到场。


    在第一个菜品上桌时，林新雨御剑从二楼的窗子外飞进来。


    她略带抱歉地跟朋友道：“诸位久等，方才和家里人多说了几句。”


    众人只道无事，让她挨着莫长生坐下了。


    林新雨见着众人热切到让她有些发毛的目光，心里有些不安，她贴在莫长生耳边：“长生，她们这是怎么了？突然热情得有些过头。”


    “我也不知晓，可能刚获胜，还沉浸在喜悦里，今日里也是这样看我的。”莫长生同样不明就里。


    林新雨暗忖，若只这样待她一人，说不准是准备了什么环节要整蛊她，但对她和长生两人都这样，许是真开心着，自己可不能扫了兴。


    这样想着，林新雨举着酒水招呼大家：“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就是为了庆祝人魔两界暂时的和平，我敬大家。”


    众人跟着举杯，杯盏相接，叮当作响。


    二楼的厢房内，欢声笑语更是热烈。


    三巡酒后，菜肴吃过一圈。


    莫长生给林新雨的鸿蒙令单独发了消息：“一楼左侧第二间包厢，我等你。”


    莫长生发完消息后，率先以点菜的借口离席，这样的时刻，还是避开大家进行，他不想把新雨架起来，好像非答应他不可。


    虽然，她们现在已然算在一起了。


    莫长生耳尖微微泛红，越想越幸福。


    林新雨又和柳瓷说了一会小话，才在鸿蒙令上看见莫长生的消息。


    她对柳瓷道：“我出去一趟。”


    柳瓷推搡着让她快去。


    林新雨一走，桌上的所有人凑在一块絮叨：“是这时候了吧？”


    “表白吗？”


    “好想去看看。”


    “我晓得聆音阁各个包厢的暗道，我带你们去，大家小声点，别被发现了。”


    “好好好。”


    众人默契地放下碗筷，踮着脚出门。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包厢，顿时空荡荡。


    在众人商量的时候，林新雨已经依言走到包厢门口。


    她整准备敲门，包厢的门却从内侧打开。


    莫长生牵着她的手走进包厢，一阵馥郁芬芳。


    朵朵娇嫩欲滴的花灿烂地盛放着，缤纷的色彩扑入林新雨的眼中。


    她笑着，眼睛弯弯，心领神会：“是要对我说上次未说的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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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是。”莫长生咽着口水，被林新雨一问莫名紧张起来。


    但这是他想了许久的，为林新雨筹划的一次正式的表白，他逼迫自己完完整整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新雨，我喜欢你。”


    林新雨笑着，被莫长生按住话头。


    “新雨，先让我说完。


    “我从第一世，被你捡到时，就已经被你打动了，我曾经相信所有人，但我却被人类所伤害。


    “我以为我只能相信晦的时候，晦却又以牺牲为代价，杀害人类，修复平衡。


    “我并不想这样，我和晦打了一架，我们两败俱伤，被你捡到时，本抵触着，不愿再相信人类的我，被你拯救了。


    “我终于明白，我其实还是爱着这些生灵的，其中包括人类，包括你。


    “但对你的感情和它们都不同。


    “在气运被扭转后，你并没有妥协，失去朋友后，你也没有因此自暴自弃，你永远那么积极，那么阳光，不会被挫折压垮。


    “这是我无法做到的，我十分向往。


    “也是在第一世的陪伴中，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无法失去你。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多次逆转了时间，我想让你活下来，我一开始也没奢望过，我们还能有以后。


    “但我真的好贪心，我不甘心只是让你活下来，而我的感情却无法宣之于口。


    “幸好，在你恢复记忆时，你拉着我，对我说，你也喜欢我，我好高兴，我从未那样欣喜过。


    “只可惜，那次我未能给你准备鲜花，也没有郑重地向你表白过，现在，我想再说一次。


    “林新雨，我喜欢你。”


    莫长生从紧张地颤抖，到终于能够流利地表述，而在最后，他搓着掌心，停顿了两秒才又接着道：“你愿意接受我吗？”


    林新雨消化着他的长篇大论，心中感动。


    她此前所想一向简单，喜欢便是喜欢，在一起便是一个承诺。


    她已经在之前答应过莫长生了，虽有些草率和仓促，但这个承诺是发自她的内心的，她并没有后悔，也并非需要一个正式的告白。


    琳琅满目的鲜花很好，认真细腻的长生更好。


    长生这样认真的对待，努力地向她剖白，她自然不能潦草几个字了事。


    于是她沉吟着，打着腹稿。


    因而迟迟未有应答。


    在暗道里躲着，狗狗祟祟到包厢里的几人却不知情，此前又因着情况紧迫，她们几乎不了解林新雨答应莫长生的事。


    莫长生一向话少，此次说了一大通，其中反差让苗笛都嗷嗷抹泪，蹲在墙角哭。


    柳瓷也有些着急，她知友人心意的，她怕她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思，错过了这一段感情。


    而冯苋、豹妖等人主要是个看乐子的心态，各占个好位置，脑袋叠在一块等答复。


    又过去几分钟。


    林新雨总算思量好腹稿，竟跟苗笛同时开口。


    “长生，我也喜欢你。我……”


    “林新雨，我求求你快答应他吧，呜呜呜。”


    莫长生的脸上出现一道明显的裂痕。


    角落里，苗笛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柳瓷按住他的嘴巴，对林新雨和莫长生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