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撞得不轻。


    “韫浓，你没事吧？”姜枫珉赶紧过来扶一把沈韫浓。


    沈韫浓白着脸没作声，只听姜枫珉对顾澜冷冷道：“顾澜，你现在走，别逼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你难堪。”


    “枫珉……”顾澜啜泣，拉他的衣袖，“我们出去说，给我10分钟时间，好不好？”


    姜枫珉不动，冷冷睨她：“你走不走？”


    见顾澜只是哭，他对沈韫浓道：“她不走，我们走。”


    沈韫浓转头深深看了顾澜一眼，淡声：“顾小姐，好自为之。”


    “你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这话？”顾澜登时尖了嗓子，“我和你舅舅在一起过，好歹也是长辈！”


    她破防，沈韫浓却依旧四平八稳，语气淡定，一字一顿：“我舅舅现在的女朋友是林贞，林贞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敢挖她的墙角，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顾澜：“当我怕你吗？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吗？”


    沈韫浓：“那就试试看，顾澜。”


    她先一步出了门。


    姜枫珉蹙眉看了顾澜一眼，也大步跟了出去。


    身后似乎还有顾澜隐隐的哭声。


    “还看几家吗？”沈韫浓问姜枫珉。


    姜枫珉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心情，改天吧。”


    沈韫浓沉默。


    姜枫珉送她回去，路上，两人许久无言。


    行至半路，姜枫珉寂寂开口：“你撞得那一下挺厉害，回去擦点铁打损伤膏。”


    沈韫浓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没那么娇气。”


    姜枫珉顿了片刻，又道：“让你看笑话了。”


    沈韫浓：“自家人别说这话。但是舅舅，我和贞贞的关系想必你也知道……”


    姜枫珉：“我不会辜负她。”


    沈韫浓：“那就好。”


    这话点到为止，她没问姜枫珉和顾澜是怎么回事。


    姜枫珉都没有跟林贞说，自然也不会告诉她。但看两人的态度，应该是顾澜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导致两人分道扬镳。


    现在顾澜看姜枫珉跟林贞在一起，心里觉得不平衡，跑来追夫火葬场了。


    顾澜怎么做是她的事，但如果姜枫珉任由她伤害到林贞，沈韫浓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两个。


    回到住处，上午还没有过完。


    沈韫浓草草吃了午饭，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睁眼醒了也不过才下午四点。


    醒来时，卧室里的窗帘合着，周围一片昏暗。


    沈韫浓眨着干涩的眼睛，莫名有些丧。


    她有点不相信爱情了，不管是她的，还是林贞的。


    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人生在世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太过耽于情爱，活得太累。


    她劝自己，大不了跟楼铮说清楚，有什么误会就说开，如果他真的变心，就放他走。


    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想到这里，沈韫浓自己都忍不住苦笑，怎么可能？


    那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哪里是想忘就能忘记的。


    她心乱如麻，到了晚上，更是什么都吃不下了。


    跟他说清楚吧，有问题解决问题，如果是她的错，她哄。


    这样想着，沈韫浓给楼铮弹了个视频邀请过去。


    谁知楼铮直接挂了。


    回的文字：【我现在有点事，晚点联系。】


    冷冰冰一句话，老婆都不叫了。


    沈韫浓平躺在床上闭上眼，良久，眼泪顺着眼缝淌出来，洇湿了枕头。


    她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片刻，沈韫浓坐起身来。


    她开灯，抿着唇在屏幕上敲字：【不知道我们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方便的话，当面聊聊。我知道你在海市，没有出差。】


    这次楼铮回得不慢：【你别多想，我明天一早回去。】


    沈韫浓：【回不回来都没关系，我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不爱了，你可以告诉我，我绝不会纠缠。】


    这话已经很怨妇了，沈韫浓发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可怜。


    那边弹了语言过来。


    没开视频，沈韫浓看不到楼铮的表情，但他的语气明显有点急。


    “你胡思乱想什么？”楼铮一开口就是质问，嗓子是哑的，听出去很疲惫。


    无数的委屈涌上心头，沈韫浓喉间腥甜，好一阵没有说出话来。


    她几次深呼吸。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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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铮，我是不是胡思乱想，你会不清楚？你敢说，你没故意冷着我？”


    这话一出口，沈韫浓便红了眼眶。


    楼铮那边的呼吸也渐沉，他试图说什么，还没开口。


    “你不用这样，”沈韫浓道，“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脾气。腻了，厌烦了，或者觉得我哪里不合你心意了，你说一声就行，难道我会纠缠你吗？”


    她这么说，楼铮在那边更是难过得呼吸都困难。


    他顿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说：“其实，我是有点生气。”


    见沈韫浓不作声，又道，“不对，我是很生气。”


    “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倔，一次次跟我说不想嫁我也就算了，被长辈问到脸上，还是这样。我以为你顺水推舟也就同意了。沈韫浓，你就是不相信我……”


    沈韫浓怔了一下，慢半拍道：“不是，我是因为觉得前路有太多事不能确定。我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不相信你。”


    “怎么不是？”楼铮打断她，比她还委屈，“不就是孩子的问题吗？我都说了，我们不要孩子，你还不敢跟我结婚，不就是不相信我！”


    本来一肚子火气，如今被反咬一口，要掉过头哄他，沈韫浓都懵了。


    “不是不信你，我总不能那么自私。”


    楼铮那边又深吸了几口气，两人都沉默，电话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沈韫浓问。


    她想当面说清楚。


    那边声音有点寂寥，似乎带着点密闭空间的回声：“明天早上好不好？明天你在家等我，我一早就回。”


    她还能说什么？


    “好。”沈韫浓说。


    嗓子堵得要命，她硬挤出声音来。


    那边依旧凶巴巴控诉：“胡思乱想还没有想对方向，说我对你腻了，厌烦了，怕不是你对我腻了吧？！”


    沈韫浓不作声，那边又道：“你是不是又没吃晚饭？再不好好吃饭，看我回去打不打你屁股！”


    楼铮那边心疼压过了生气，一味数落她。


    沈韫浓默不作声。


    良久，那边叹了口气。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