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午夜搭车人 08

作品:《在美恐里成为见习受害人[综英美]

    有没有谁曾经思考过,当自己遭遇猥亵犯、杀人犯时,会作出什么反应,怎么样才能反抗成功?


    迪尤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双天空一样的蓝眼睛缓缓睁大,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一次不同于第一次,他本以为自己立马就要中枪而死了,却没料到这个男人还打算在他死前用这种方式狠狠折磨、羞辱他一番。


    他是一个可以用市面上所有夸赞词汇描述的男孩,不论是英俊、帅气,还是漂亮、俊俏,全都只能证明这是一个足够美丽动人的男孩。


    顶着红肿的额头,还有遍布周身上下的细小血痕,当他明显茫然到还没转过弯来时,这些只能为他无辜又清纯的眼神加分。


    约翰·莱德渴望破坏、扭曲这些美好的小东西。就好像,当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手上时,他才真正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隔着一段距离,用枪管点了点迪尤的嘴巴,那把枪的枪口摇摇晃晃,他的食指也一直虚虚放在扳机前,仿佛下一秒就要按下去。到时候一颗子弹射出来,迪尤的死状恐怕比那个超速行驶的司机还要恐怖。


    他喉咙干涩地滚动了两下,被约翰·莱德钳制住的脑袋缓缓垂了下去。


    见他动作迟缓,约翰·莱德掌心猛然发力,直接将他的头狠狠摁下。迪尤头发根部瞬间炸开,慌乱中双只手条件反射地撑住对方的两条大腿,一声带着恐惧的惊叫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慢、慢一点!”


    他喘着气,很想乞求约翰·莱德停下来,哪怕是直接杀了他也行——但迪尤还不想死,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没有去看一眼自己未来的大学校园风景;还没有成为父母口中的完美继承人;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过。


    他害怕了、他胆怯了。


    迪尤·帕加尼是一个废物。


    他窝囊至极地闭上眼睛,感受着热气笼罩了脸颊,羞辱又磕磕绊绊地承诺:“我……我会做的,只要、求你别伤害我们。”


    “不……停下。”一直沉默着的金发女人终于出声了。她的胸膛剧烈起伏,低下头时,苍白的脸虚弱地摇晃着,她的脚在晃动的那一刻立刻僵直,从她嘴里发出疼得嘶嘶作响的抽吸声,“那还只是个孩子……你不能、不能这么做,拜托,这是没有必要的。”


    即使已经是个成年人,但他对于这些社会人士来说仍旧太过稚嫩。他本应该在安静、平和的环境里享受生活,而不是在这种糟糕的环境里被一个杀人犯摁着头威胁。


    “我请求你——啊!!!”无力的求饶声被骤然打断,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哑惨叫。


    约翰·莱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精准穿透女人的大腿,他似乎天然就把同为人类的其他人视作可以肆无忌惮伤害的畜生。


    她在一刹那间惨叫出声,浑身抽搐似的狂抖,目睹这一幕的瞬间,本能驱使迪尤迅速奔至女人身旁,但他才刚直起来半个身体就被约翰·莱德踹了一脚,膝盖狠狠跪在地面,痛得迪尤浑身发软一下子倒进了这个疯子的怀里。


    那家伙旁若无人地抱住他,拿着枪的那只手在迪尤头上轻轻拍了拍,漫不经心像在安慰一只狗。


    随即——约翰·莱德铁钳般的手指死死掐住迪尤的脸颊,硬生生将他的头提了起来,正脸与他对视。迪尤头皮仿佛要被扯下,剧痛如同电流窜遍全身。假使能够活到这一切结束,他恐怕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大一就秃顶的倒霉蛋。


    可在这生死关头,这些念头都被恐惧碾成齑粉——冒着白烟的枪口正朝着他的脸,就在上一秒,这把枪才刚刚射穿了另一个人的腿。


    正当迪尤以为自己也要被正脸来上这么一枪时,约翰·莱德突然俯身,对着枪口轻轻吹了一下,原来他只是为了吹开枪口的那层烟雾。那动作就像吐出一个悠然的烟圈,可飘进迪尤鼻腔的,是浓烈刺鼻的火药味。灼热的气息裹着硝烟扑来,恍若一个滚烫的火药吻,炸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太恶心。


    太残忍。


    女人的血从头上滴下来,一滴、两滴、三滴,坠落在迪尤仰起来的脸上,“啪嗒”“啪嗒”像淅淅沥沥的雨水,从他的脸上顺着重力一路滑到衣领下方。


    迪尤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脸上的是什么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呆滞,而后才是躲避。他不自觉地浑身发抖,睫毛像蝴蝶被雨打中翅膀那样疯狂颤抖,像起飞不能的鸟雀,被猎人牢牢控制在掌心之中。


    约翰·莱德的嘴角狠狠抿成冷硬的直线,压抑的暴躁几乎要冲破理智。喉间滚动两下,他终于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沙哑的嘲讽:“行了,你们开始把这件事情变得无聊了。”


    这句不详的话语让迪尤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没有任何预警,约翰·莱德的枪口已经再次高高扬起。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从惊惧当中回过神,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突然在他体内爆发。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像只凶狠的野猫般扑向这个为所欲为的魔鬼。


    迪尤手脚并用缠上对方的身体,膝盖死死抵住约翰·莱德铁铸般的大腿,两只手拼命朝着半空中的枪伸去。但他们的体型差得太大,力量的对比更是天壤之别,迪尤甫一靠近,便如自投罗网、飞蛾扑火般主动落入了约翰·莱德的掌控。男人的手臂如钢铁铸就的枷锁,牢牢锁住他的腰肢,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分毫。


    这一切都是徒劳。


    他的眼眶泛起水雾,全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而身下的魔鬼却突然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低笑,笑声如毒蛇吐信般在空气中蔓延,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喜悦,邪恶得令在场所有人脊背发凉。约翰·莱德似乎被某种病态的欢愉给点燃了,他兴奋到难以自持,身体的某个部位重重抵在迪尤身上。


    迪尤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如此亢奋,也不愿意去思考那是什么东西,就当那是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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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枪吧。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就是拿出折叠刀的机会。然而,老天啊……他的双手被死死压制,根本腾不出空去掏藏着折叠刀的口袋,只能在绝望中拼命挣扎。


    “不要……”他挤出这两个字,声音细若游丝,就在那一刻,他看起来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勒住了脖颈,唯有约翰·莱德与他近在咫尺,才听清了这句细小的哀求,“别开枪!别伤害她!求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只要你放过她,我全都做!”


    一旦等到约翰·莱德松开抓住他的手……


    “...That''s it. ”


    约翰·莱德没有理会迪尤的恳求,他舔了舔嘴角,光是这个举动就让他看起来危险万分,宛若一头即将开始狩猎的捕食者。


    他转而把住迪尤的肩膀,掌心的热量亲密至极地蔓延到衣服下面的皮肤,约翰·莱德没有再粗暴地抓住迪尤的头发,而是强硬又不失柔和的捧住了他的脸,深深地看向了那双蓝色的眼睛。


    那闪闪发亮的蓝眼睛是可爱的、漂亮的,对约翰·莱德这样的人来说,无异于一种热烈的吸引。但唯有当那双眼睛燃烧着愤怒、不甘心和希望时,在那具身体里潜藏着的攻击欲……天啊,那可真让人上瘾。


    迪尤一定想不到,这个疯子不只是想要把他的脑袋当做收藏品收藏起来,他还想要更多——更可怕的、更扭曲的玩意儿。


    他要把迪尤塑造成他的同类。


    但是,就像铁匠锻造铁器,需要先将铁块熔化为炽热的铁水,再经过刀凿斧削锤炼成型——当人们塑造某一样东西时,都需要先消解它原始的模样,再将其重塑成需要的形状。


    “既然你这么诚心地请求了,”阴晴不定的疯子缓缓咧开一个笑容,他拉长声音,“那我就答应你好了。”


    约翰·莱德把玩着手中的左轮,漫不经心地开口:"看见我手里的枪了?这玩意儿你应该不陌生。"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把枪口对准那个女人,但……我会对准你。”他搂着迪尤的腰杆,突然将枪口转向迪尤,泛着冷光的枪口直勾勾对准了他的脑袋,“枪膛里只剩一颗子弹——每次扣响扳机是空枪,你就乖乖解开我的皮带、锁扣、裤子……当然,要是你的运气差到直接中枪死掉,这个游戏就提前结束,你也不用为我做……‘anything’了。"


    迪尤睁大了眼睛,这个游戏里,他唯一的下场要么是被打死,要么就是……


    “这不公平!”他脱口而出,又转瞬沉默,因为他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你做不到?”约翰·莱德粗暴地按住他的脖子,和他额头抵着额头,仔仔细细观察着迪尤,他的眼神一如初见那般让人发毛,简直要把迪尤剐得一干二净,“那你就去死吧!”


    下一秒,在迪尤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的时候,那把稳稳贴在他额头上的枪管,骤然一震。


    约翰·莱德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