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审问后，赫荣也急忙跟了上来，他严肃地斥责杨柯，“你们不怎么不问问他案件的事情？现在动机有了，只要再盘问盘问他，说不定就能找到证据了。你们......你们一个个的真是急死我了。”赫荣最后几乎是在跺着脚说话。


    杨柯知道赫荣明面上是在说他，背面却还是不满意师傅的做法。


    他打着圆场说：“那周立志之所以承认他和死者、尹秀佳的事情，还不是因为我们有证据了，他没办法说的。像他那种口风紧的人，就算说出来了，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归都是要调查的，还不如直接到周立志家里直接搜。如果凶手真是他，肯定会留下证据的。”


    “要你说。这种事情我肯定知道了。算了算了，既然是你们发现的，你们现在再带两个人去周立志家里直接搜查吧。”赫荣布置好任务后，拍了拍光亮的额头。


    “还不行。”宿均直接拒绝道。


    “为什么？你还要干什么？”赫荣听到宿均的话，又生起了劲。


    “现在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搞清楚。”


    “什么事情？”


    “动机不够。”


    “动机不够？还要什么动机，都情杀了。”


    “对，就是情杀的动机不够。”宿均面对赫荣说。


    “你快说，别卖关子了。”赫荣赶紧催促着。


    “如果周立志说的话是真的，在温申鸣和尹秀佳结婚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放弃了。是什么原因，突然让他决定再去找已婚的尹秀佳呢？”


    “很多种原因啊，情难自已或者看到女方婚姻不幸福，都有可能啊。”赫荣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对，你说的对。”宿均对赫荣的话，表示赞同，“但是我认为应该是你说第二种，如果真的情难自已，他不会等那么久。只能是他发现尹秀佳过得并不幸福。”


    “就为这个？”赫荣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遍，“就为这个，一定要去验证一下答案？”


    “就为这个，不然周立志作案的动机就是不成立的。”


    “你怎么不直接当面问他？”赫荣问出了杨柯想说的话，虽然两人指的并不是同一件事情。


    “你可以问他试试看啊......”宿均笑出声。


    ——


    打开门看到杨柯二人出现在自家的门口的尹秀佳，并没有显示出过多吃惊的模样，她似乎对于警察的到来早有预料。


    杨柯看到一直盯着尹秀佳看的宿均，他的眉头则有意思地挑动了一下。


    “看来她已经从别人身上得到一些信息了。”杨柯心想，宿均此刻一定和他想的是一样的。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们考虑到尹秀佳的工作时间缘故，便特意在审完了周立志后，分开各自干自己的事情去了，直到傍晚才又约在一起出发。


    尹秀佳并没有立刻打开门，昏黄的灯光从微微打开的门缝中渗透出来，照到了杨柯和宿均的脸上。


    她保持着头往外探的姿势，轻声问道：“又是你们？”说话间，她的眸光闪烁了一下。


    “这么晚打扰了。”杨柯看着她，朝她微微低下头。


    “现在不方便让我们进去吗？”宿均站在旁边挠着头问了一句。


    “这......”她看了一眼身后，杨柯顺着她的视线看回去，客厅就她一个人了，而且孩子们的卧室也已经合上。


    看了一会儿，她又回过头来，一脸为难地看着杨柯


    “要不这样吧，我们可以去附近找个地方坐坐，咖啡厅甜品哪里都可以。你可以去换个衣服，我们在门口等你。你放心，我们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宿均建议。


    杨柯和宿均不经意间看到她已经穿上了棉质长袖的睡裙，脚上还套了一双白色的棉质短袜。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今晚说吗？”她缩了缩脖子。


    “这样说吧，关于你丈夫的案件，我们现在调查有了一些新的线索，所以想找你谈谈。”


    “线索？”


    “是的。我们原本以为死者家属说不定很想知道呢。只是看您现在这副样子，似乎很为难？要不明天再说也行，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杨柯注意到尹秀佳似乎被宿均的话，刺痛到了。


    她松开了拉住门的手，让门敞开：“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不会打扰到孩子们吗？”


    尹秀佳没有说话，只是等两人进来后，才在身后关上门说：“还请二位声音小一点。”


    “我想确认一下，您的两位的孩子真的都睡觉了吗？”宿均突然转过身说。


    “他们平时都睡得很早，一般吃完饭后七点就会进房间了，现在这个点应该已经睡着了。”


    “哦？那还真是稀奇，我还以为现在小孩说不定会有更多夜生活呢。看来是我太偏见了。”


    “你们说这么多，到底想问什么？两位还是有话直说吧。”尹秀佳语气急躁起来。


    “其实，是因为接下来的话，我想你或许并不想让您小孩听到，所以我才会问这些。包括开头我和你提的出去说。”


    “有什么话是不能让我小孩听到的，我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逃避？”


    “其实......是关于周立志的事情。”杨柯插进来说了一句。


    但是尹秀佳脸上显出更是不在乎的表情：“他？我丈夫公司的保安，他的事情有和我说得必要吗？”


    “难不成是他跟我丈夫的案件有关系？”她又接了一句话。


    “既然您觉得无所谓的话，杨柯我们还是坐下来说吧。您说呢？尹夫人。”宿均看了杨柯一眼，又转过头问尹秀佳。


    两人在沙发坐下后，尹秀佳转身去厨房的动作被宿均制止了。


    “我们很快说完就走，您不用忙了。”


    直到尹秀佳坐下后，这场谈话才正式开始了。


    “刚才听您说，你认识周立志是吗？”宿均看着尹秀佳问。


    “认识。”


    “什么时候认识的？”


    尹秀佳抿起了嘴巴。


    “认识很多年了，我记不清了。”她最后说。


    “在你们一家搬到这儿之前，还是之后？”


    尹秀佳掠过宿均的视线，又看了一眼杨柯，见杨柯一直没说话，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前。”


    “哦——”宿均故意拉长了口音，“你们熟吗？”


    “我丈夫跟他之前认识，熟不熟的，我不知道。”


    “我是问你。”


    又是一阵沉默。


    客厅时钟的秒针‘哒哒哒’的转动声，在这时候显得格外的响。


    “不熟。”尹秀佳低下了头。


    “其实有个消息我们一直没告诉你，周立志已经被抓起来了——作为谋杀你丈夫的嫌疑犯。”


    杨柯也一直紧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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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秀佳，不想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尹秀佳怔了神，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不可能。”她呼吸急促，摇着头说。


    “为什么不可能？”


    “这......这当然没有可能，他们之前是同事，他为什么要杀他？”


    宿均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尹秀佳。


    尹秀佳缓了一会儿，捂着嘴‘嗤嗤’笑出了声：“你们怀疑跟我有关系？”


    见两人没说话，她继续说：“所以你们才问他跟我熟不熟？”


    “这件事情......周立志他——已经承认了。”


    “承认了？承认了什么？”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压抑着声音问。


    “你和他的关系。”


    “我和他没有关系。如果他跟你们说的是实话，你们应该知道，我早就拒绝他了。”她张着双手说，意识到自己激动的情绪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花板。最后才又安份坐了下来。


    “我们知道。所以今天我们是来问另外一件事情的。”


    “还有什么事情你们不知道吗？你们别忘了，我才是受害者。难懂你们不应该去调查凶手吗？为什么一直缠着我不放呢？”她双手撑在腿上，痛苦地捂住脸。


    “尹夫人，您别误会。我们确实一直在调查凶手。只是我和老师同样认为，找到凶手并不代表这个案子结束了，背后的原因也同样重要。当然，您可能并不在乎这些，你就当作这是我们作为警察的强迫症好了。”杨柯出面解释。


    “算了，你们到底想问什么？我今天太累了，想早点休息了。”


    “我想您已经听黄婆婆说过，无意中撞见你和周立志见面的事情了吧。”


    尹秀佳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们给的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她笑了笑：“是。”


    “所以是为什么？为什么那次他会来找你见面？”


    “为什么？”她撑着额头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最后目光冷冷地抬起头，“他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你们应该去问他。”


    “他没和你说吗？”换回宿均问。


    “没有。他向我坦白，我拒绝了他。仅此而已。”


    “可是在这之前，你们并没有多少联系，他为什么会突然向你坦白？”


    “我说过很多次了，他的事情我不知道。”尹秀佳声音大了起来，她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下达逐客令，“两位还是请回吧，今天我真的很累了。”


    “到现在你还不愿意说实话吗？这不是他的事情，这是你的事情。他是因为你。”宿均也站起身。


    尹秀佳睁大了眼睛，她近乎结着舌说：“你......你什么意思......”


    杨柯看到宿均听话地从尹秀佳指的方向出去，他也跨步跟上。


    快到门口时，宿均背对着尹秀佳说了一句：“恐怕你从来没在外人面前穿过短袖短裤吧。或许我该说声‘恭喜’，因为不久后，再遇上热天，你终于能丢掉那些衣服了。”


    说完，宿均头也不回地走了。杨柯跨过门槛，还是没忍住回过了头，尹秀佳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双臂紧紧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低声抽泣起来。


    “请原谅我再多说两句，我知道那件事情一直是您的心病，周立志不管是出于善意还是爱情，有些事情一旦碰了就回不了头了。明天我们会派人正式去他家里搜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