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柔刚
作品:《死遁后高岭之花火葬场了》 他在那儿,正襟危坐,白衣胜雪,可望向她那素来淡漠的眸子中难得多了些许光。
人是很认真的在说这件事,李蕴如看得出来。
“你若是早些时候说这话便好了。”
在来上京之前,在一切未变之前……
“什么?”
她声音低若蚊蝇,燕宁听不太清。
“无事。”
李蕴如再次喝令他坐好,道:“别乱动,我给你上药,这看上去还挺严重的,搞不好是要留疤的。”
燕宁嘴角噙着笑意,打趣的随口问:“怎么,难不成留疤公主就不喜欢,不要我了吗?”
“当然了。”
李蕴如道:“本公主喜欢任何美的事物,人亦是,我最是喜欢的,便是你这双腿了,你若是这双腿留了疤,丑了,或者再严重些残了,那我要你做什么?”
“只有无暇美玉,才配留在本公主身边,做本宫的点缀!”
燕宁笑,装着有些伤心说:“公主当真无情,半点情谊不念,我这可是为公主伤的呢。”
他未将话当真来说,李蕴如也没往心里去。
况且什么叫做为她所伤的?
这虽有她算计,推波助澜的结果,可实际上,取决的还是燕家在这件事儿上的态度问题。
他们打定了主意不肯帮皇室,燕宁那一番话,背离了他们的计划初衷,人更是怕他真因此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影响到燕家才如此。
伤他其实不过是为保他罢。
燕家和崔家都看重的嫡子郎君,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了为女郎背弃世家的名声,过后是风流韵事,饭后谈资,当下……是大逆不道的事,便是在家族,在世家中全无信力。
是要被人耻笑千古的大事。
哪怕燕宁并不会真的为她背弃,但谁能阻止流言传成什么样呢?
燕家不敢赌,燕夫人更是不敢!
而她,赌的也恰恰是这一点。
李蕴如不想提这些,岔开了话题去,道:“这几日你无事便留于宫中罢,不过得早晚同我一道,去向母后请安,不可摆你什么世家子的谱。”
“嗯。”
燕宁在宫中留下来,也算听话得紧,真早晚跟她一块去同贞元皇后请安,偶尔去陪太子李洵说说话,再空闲间,还会陪她出宫,去探探华阳公主李静和。
李蕴如本该如她一般被暂时幽禁,直到这些事尘埃落定,不过她已是世家妇,有燕家作为背景,尽管各家都有些自己的心思,但这点脸面还是会给,这才得些自由。
夫君在牢狱中,父亲和姐妹刚去,自己又困陷于此,李静和受到不少打击,人憔悴了许多,云鬓散乱,眸中无神,不过麻木的在坐着,荒芜度日罢。
李蕴如的造访也并没有改变什么。
二人是午时过去的,始终有人在门口盯着,不出半个时辰便被催着离开,走之前,李静和单独将她唤进了屋。
方进去,关上门,李静和便跪了下去。
“阿姐!”
李蕴如诚惶诚恐,忙去扶人起来,李静和摇头,倔声道:“妹妹,你听阿姐说。”
她道:“如今这般局势,谁都看得明白,这世家不可能放过先帝家眷的,阿姐并不后悔,能同父王母后,能同秦郎一块,同日月生死,阿姐心中犹幸,只是……”
李静和话锋一转,提及了她的两个孩儿。
“你的两个小侄儿,瑛瑛同樾儿,他们还小,今年堪堪不过七八岁,他们还未来得及见过这世间美好,不该如此,所以阿姐求你……尽管阿姐清楚这会让你为难,但是对不起,阿姐还是要求你,不论如何,替阿姐,护住他们,让他们平安健康的长大。”
“姐姐。”
李静和不似她那么高傲,可看似温柔的背后,也有自己的性子,纵使在过去最难之时,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威胁齐宣帝同贞元皇后,都未曾低过头,服一声软,然今时今日,这样一个有气节的女郎,却是声泪涕下的跪在自己面前哀求。
李蕴如酸涩了鼻子,情绪被李静和拉扯着,那双如同小鹿一般漂亮的眼睛里也不由的染上泪花。
她颤颤巍巍地忙将人扶起来,道:“你我姐妹之间,何须讲这种求不求的话,再者说,瑛瑛跟樾儿,他们这个年纪,最需要的,是父母的陪伴,并非我这个带着点血缘的姨母,这事啊,我不能答应你,不能越了位去,你得自己来,自己护着他们,陪伴他们长大。”
“阿姐知道,可这不是时局不……”
“嗯?”
她意识到什么,抬眸看向李蕴如,“你是不是……”
李蕴如没回答她,只是拍了拍她的手,道:“阿姐且在这府中安心等着罢,不出多少时日,你们一家四口,会团聚的。”
“瑞麟儿,你可别……”
李静和想说什么,然而外边又传来了催促声。
李蕴如往外看了眼,交代道:“阿姐放心罢,我有分寸。”
……
从公主府离开,燕宁说想回燕家一趟,他出来有些时日了,这确实不太合适。
“公主若不想回,我一个人回去便罢。”
“不用担心。”李蕴如道:“我没那么矫情,他们是你的亲人,回去看看是应当的,我陪你一块。”
她跟着燕宁回了燕家。
不是别院,是主宅。
燕家大郎与二郎,还有两个长辈,目前都住在这儿。
不过两个兄长整日忙于政事,这个点倒是未见人,只有燕家主跟崔氏在。
哦还有一位故人。
崔婉。
她许久未见人了,又是漂亮了许多,那通身端庄优雅的气度,是她这个庶族公主所不能比的。
没有人与她说过,崔婉也跟着到了上京。
她视线看向燕宁。
燕宁一片坦然,也不知是否清楚她心中所想,什么表示也没有,只有淡淡的一句:“母亲身边离不开人照拂,她重表妹,人是跟着她来的”算做解释,就没了下文。
过往的李蕴如很是在意这一点,非要揪着他闹个分明,做出选择才好,可如今她已经是存了心思离开,便努力的叫自己不去在意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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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应声,笑意盈盈的过去与几人打招呼。
崔氏见她,眼中无半点喜色,冷冷淡淡的,倒是崔婉,还是那么端着,擅装,擅阴阳。
她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半个主子,对她道:“公主是要回燕家住下吗?若是的话,那我这便让人安排下去,将西苑的屋子打扫出来。”
如此僭越的话,燕家主同崔氏,无一个人说不对。
他们的态度很是明显,便是等尘埃落定,李蕴如被扫地出门,就立马给崔婉跟燕宁安排上婚事。
崔婉是定下的燕家人,谁都满意。
只有她不是。
这实在是欺人太甚,完全不给她脸面,李蕴如应当怒其质问他们是何意,怎么都该大闹一场,叫人明白她的态度。
然而这一次。
她忍住了!
母亲说过,低头,不代表服软,以柔克刚,也是一种策略。
她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瞧表姑娘这话说的,我同三郎是夫妻,自当住在他的东苑了,何必还要辛苦人去打扫西苑呢。”
李蕴如看向崔氏,“你说是吧,母亲。”
她很少这么唤崔氏,两人关系一般,互不认可,自只维持着表面的和谐罢,她这人自小被宠着长大,过去学不会那些虚以委蛇的话,做不到假情假意的热络喊人。
眼下她真是成长了许多。
就这么喊出来了,没有半分的不适感,那么自然真诚。
崔氏不喜她,却也无意当众为难她,不蠢的当家主母都不会如此,下自己的脸面。
她道:“这是自然。”
人唤了仆婢过来,让他们去收拾着东苑,将她的东西放过去,再添置几件体面漂亮的头面衣物。
这是做给旁人看的,私底下,她便直接对她冷了脸。
“公主便如此等不及吗?”
李蕴如承认,她回燕家,确实有存在着威慑燕家的几分心理,不过更多是因为燕宁。
他常住宫中,当会惹来不少的非议,也会叫其他人猜测,燕家是否跟皇族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此,在巨大的利益之下,这世家豪族当家主母的声音,当弱了下去,会与她的谋算,事与愿违。
可崔氏如此恶劣的指摘,李蕴如也没否认。
她道:“母亲若按照我们协定的做,自然也就不用担心我这儿会影响些什么。”
崔氏横眉冷扫,“莅阳,你还真是好深的一番心思,是过去我小瞧了你。”
她高傲却大胆直接,从不遮掩避讳人,以至于崔氏过去并不觉得她能成为什么威胁,当然……亦不认为她可以成为燕家主母,能执掌中馈,可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实在错的离谱。
“你便不怕我先将这些与长君说吗?”
李蕴如毫不在意,“母亲尽可去说,看看郎君是会恨毒了我,不要我呢,还是更加心疼舍不得?”
她笑着看向崔氏,“母亲,你自己十月怀胎十月辛苦诞下的孩儿,你当清楚他的性子,他表面上看着清清冷冷,一副不关心任何事的模样,事实上啊,最是纯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