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第111章
作品:《珍馐娘子发家记(美食)》 “咔”的一声。
竹筷子戳到鱼嘴里去,掌根使力,弹跳的鱼尾一下子消停了。
片下来鱼腩,切了菠萝状的花刀。
在满是面粉的大方盘子里,从头到脚裹足了粉。
拎着鱼尾巴,悬停在烧得滚烫的油锅上。
拿着大圆炒勺,舀起热油,浇得鱼肉片片张开。
倏地放进油锅中,咕嘟嘟地冒起大泡泡。
调煮好的酸甜酱汁,红得发橙,尽数浇到翘头摆尾的炸鱼身上。
松鼠桂鱼旋即搁在了餐桌的正中央。
“掌柜的!”
“哎!”
“西街没有好茶饼,张阿婆没出摊子。只好明儿再去,你别急,我明儿再去替你跑一趟,误不了你们的船。”
蓝锦解开围裙,人笑得柔和:
“我倒不急,只是家中的探花郎催得厉害。说来真是好笑,多少年来连假也不告一个的人,一朝辞了官,立马就待不住了。”
退休在家的萧仁禹,将妹妹萧清珩留下的四方游记俱搬回了蓝府。
从南研究到北,从西研究到东。
整天琢磨着和锦娘的出游路线。
蓝锦却是身不由己。
今日要去给谢令章打工监制水泥,明日要去帮小秋参谋手艺考核的评级标准。
收利钱也是件繁琐的事。
须知人生何处不烦忧,数钱也有数钱的烦恼呵。
如此一拖再拖,外出逍遥的计划始终未能成行。
谢令章还打趣她:
“你就是跟我一样的劳碌命。还是留下,同我一起朝夕不倦,夙夜匪懈……”
蓝锦无不摇头婉拒,退避三舍。
眼看着,宫人口中都要捕风捉影、歪曲事实地传出新皇与宁国侯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了。
她才以此为借口,忙不迭地归家收尾,准备出行事宜。
萧仁禹摆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之态,控诉多日以来独守空房的不甘。
蓝锦顺毛捋,立即决定先小小地度假一番。
天都近郊的云涧谷,是二人未成婚时,跟着家里一起去过的。
此刻再来到清樨池,还没有泡汤,蓝锦先起了无限感叹:
“上回来着,好像还是昨天的事。谁想到现下已经换了天地,想起来好像做梦一般啊。”
萧仁禹浅笑温温:“幸好我们还在一起。”
蓝锦“扑哧”一笑:“你还记得那会儿我们偷跑出来吃烤羊腿吗?”
“真不知道怎么就馋成那样,这么大的人了,非要背着长辈溜出来。”
“深更半夜架火烤肉,还把自己弄上病榻了。”
她撇一眼身旁的人:
“真是可气,你怎么就不像我一般生病?大家都吃得一样的东西,吹的一样的风。”
萧仁禹笑了:“我没泡温泉。”
“我出来时也是擦干了的。”
“锦娘每日早起一个时辰,跟我一起练剑。再怎么烤火吃羊腿,也不会病了。”
蓝锦可不干。
一日之计在于晨,此时的觉最香甜。
“我可不要学你做苦行僧。”
来到清樨池,便是想做苦行僧也不能了。
这个地方就是为了享受而设。
执巾捧帕的仆役们,端上了一盘盘香味扑鼻的菜色。
饶是盖着盖子,也阻拦不住往外冒的袅袅白气。
大砂锅的盖子一掀开,蓝锦就先“哇”出声。
“还真做出来了!就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能吸引这么多达官显贵,这边的小厨房也不可小觑,还真有两下子。
“一层鸡,一层鸭,一层肉,一层蛋皮饺,垫着萝卜,白菘。各味高汤打了底,正是我想吃的一品锅。”
尤其是蛋皮饺,蓝锦特特叮嘱了,一定要是包了一整颗鲜虾仁的。
金黄的外皮吸饱了乳白色的鲜味汤汁,隐隐约约透出了虾仁的轮廓。
鲜剁的肉泥,糜中带丁,口感韧弹有致。
轻轻一咬,与打碎的肉质纤维融为一体的汁水,就在口腔中缠绵奔涌。
虾仁的紧实鲜弹,赋予蛋饺另一种口感。
蛋、肉、虾,三种极致的鲜美,汇聚在一处。
舌面的每一个味蕾,都不自觉地敞开怀抱。
“在我们那儿,蛋饺都是冻着的,要煮来吃的时候,没人亲手去做。噢,就是在类似蓝记酒楼的冰窖中存着。一冻就冻上好几个月,吃起没滋没味的。”
自从萧仁禹辞官,不再硬凹文臣模子,蓝锦与他的谈话,也就越发松弛随便,百无禁忌。
蓝锦深知,要不是赚得了身家,有这么多唾手可得提供服务的人,她也不能吃喝随心。
萧仁禹好奇道:
“那么是一次做上许多,封存起来?只是除了酒楼,家家户户都用这么大的地方建冰窖吗?”
蓝锦摇头道,用手比划着:
“是一种很小的冰窖,不占地方,家家户户都能买到。喏,这么大。”
“而且,也不是像现在这般,由人拿着圆勺,一个一个来做,是有一种叫‘机器’的东西代劳。”
萧仁禹听不太懂,又给蓝锦盛了一碗一品锅的汤。
撇去了肥肉——她不爱吃,只留下精瘦无骨的鸡鸭肉块。
他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恍然与欣喜,接受良好。
恍然于蓝锦的与众不同,欣喜于蓝锦的信任,愿意与他分享这些。
“听起来,倒是比这里的日子便利许多。”
“各有各的好处咯。像是这里的食材,很多都是那边的我吃不着的。”
“锦娘能这样想也好,至少不会整日想着离我而去。”
蓝锦差点呛到,搁下汤勺:
“我何时说了我整日想着离你而去?”
“你有自己的来处,当然想着回家。”
“怎么会?我像是这么狠心的人吗!”
“这可不好说,好比说,往宫里一去就是这么些日子……”
蓝锦彻底懂了,这是萧大探花在暗暗跟她撒娇,抱怨二人不够亲密。
她会心一笑。
耐心等着二人用完饭,消了食。
长臂一揽,搂着这位醋探花踏进了温泉池。
水面上浮着小托盘,花红柳绿的果酒泛着晶莹的光。
萧仁禹白玉般的脸颊上红红的,不知是醉的,还是叫热气蒸的。
蓝锦犹豫地摸上他的小臂,见他不反对,立刻顺竿爬。
身旁的人一开始还推脱。
“叫人看见了。”
“又不会有人来。”
“外头也有人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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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遣散了,没有人。月黑风高,你我二人,萧探花……”
“锦娘,太近了……”
蓝锦小脸凑在他的耳畔,吐息温热:
“怎么近了?咱们可是成过亲的,合法的哟。”
小手拨开了他胸前松垮的交领,指腹若有似无地划着圈。
酒燥气叫她昏昏沉沉的,在他的肩头毫无章法地乱动。
身下的人有些焦躁,又怕她真的滑脱摔下,只好用手控着对方的身子。
谁知她却变本加厉,身子一扭,长腿盘上了他的腰,仅以一只踮起的足撑着,勉强站稳。
泰半的重量都倚在他的身上,虽然轻若鸿毛,可是逼得他心跳越来越急促。
他不自觉托起她的腰臀,劝慰自己是怕她跌入池中。
两人贴得更近,她把娇软的唇,贴上他的唇舌。
就像是传说中的天外妖女,用魅惑的声音拷问他:
“让我把你一口吞了,怎么样?”
亲吻的欲望,与吞噬、饥渴、融合、占有的欲望别无二致。
恨不得眼前的人变成香美的食物,能够一口吞吃入腹。
两人十指相扣,动情拥吻。
放任流转的缠绵,在此间暧昧蔓延。
往耳畔呼一口气,看对方不由自主地轻颤。
或是用温软的舌,轻舔温软的唇瓣,交换不同的体温。
蓝锦捧着这张美如冠玉的脸,只觉心情晴好,笑得明丽动人:
“喜欢吗,萧大探花?”
回应她的是更深的吻,偏偏又无尽温柔。
眼见吻已经来到后颈,贴在下颌处的青丝,挠得她越发酥痒。
她忍不住笑着躲避,又叫人重新箍回怀里。
于是捉住他的手,引着他贴上温软的肤。
呼吸起伏,后颈的红越发可疑。
紧绷了太久的人,深觉身体的欲望快要不受控制。
牢笼松动,关久了的野兽也要叫嚣着复苏。
萧仁禹慌乱地移开了唇舌,又是猛然使力,将蓝锦一把抱到水池边缘坐好。
“萧仁禹,你又这样!”
“我……”
“哼!我再也不理你了。”
泡温泉的好兴致消散干净。
蓝锦简直想不通,她不是做过心理疏导了吗?这人看着身强体健……
两人就这样不尴不尬地归了家。
鸟鸣啁啾,蓝锦破天荒地较以往早起了一个时辰。
正准备蹑手蹑脚地下床,担心吵醒夫人的萧探花僵住了。
蓝锦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坏主意先一步蹿起。
她一个转身扑到旁边人的怀里,灵活的手探至一处。
嘶——
“你!”
萧仁禹的面颊,一下子红得滴出血来,连鞋都来不及穿,抱起外裳落荒而逃。
蓝锦好整以暇地眯起眼。
这不是挺火热、挺正常的吗?
各怀心思,磨磨蹭蹭的两人,一个结束了练武,一个逗完了鹦鹉。
终究还是在回廊下再度相遇了。
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蓝锦率先笑出声来,一步一跳地走去庭院。
扭头对着克制端肃的萧探花,一字一顿地说道:
“萧郎君,食色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