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作品:《珍馐娘子发家记(美食)

    蓝锦认真地比划着窗棂大小,裁着窗纸,谈起萧仁禹:


    “琴姐姐可别再说啦,再来一个,吓都吓死人了。当初我可没想着要救人,我生怕他是歹人!”


    “荒郊野岭的,我是个独身女娘,乍然见到一个昏倒的男人,哪知是凶是善,谁想救他命了?”


    “远远叫他不答,才试着拿水壶嘴戳他。谁知更没动静了,我还当碰上了尸体,吓得拔腿就跑啊!我真以为他死了。”


    “合该是缘分到了。他看着不像个凶恶的,你又阴差阳错撞上了,也不算坏事。好好好,我不说了。你看这块要不要补?”安琴见她是真怕,笑着转移了话题。


    可见人不能背后说人。安琴去后山挑水,打算做今日的豆腐,突然见着大路边有一大坨白花花的不明物。


    “锦娘!锦娘!你快来!”


    日日卖豆腐,安琴也练出了一把子力气,肩上扛着一个物什,急匆匆回了小院。


    “琴姐姐,这......这是?”


    “看着像个过路的书生咧,晕在大路边,还背着个书篓子,也怪可怜的。”


    蓝锦知道她想起了她当日晕在山里的事,动了恻隐之心。也没说二话,拿围裙擦了擦手:“我去请张阿婆来看看。”


    张阿婆是村里的赤脚大夫,还会扎针。她在人胳膊上略扎几针,书生一阵急喘气,苏醒过来。


    安琴不由分说就给他喂了水。姐妹俩一通盘问,才知他是今年的落第举子,一个人从梓州走到天都应考,现下盘缠花光,仍打算腿着走回梓州。


    饶是安琴见惯了要强的蓝锦,也叫这倔强的痴人惊掉了下巴。


    “这么遥远的路途,你便一个人走着来,还打算走回去?”


    姐妹俩皆满腹惊疑。蓝锦也叫古代举子的毅力震慑住了,上千公里,人家就走着去!走了足有三个多月!


    言说再穷不能穷教育,人家这么穷了,都没耽误读书上进。


    蓝锦当下就思量着,得给小秋紧紧发条。翻过年来,孩子长了一岁,现在已是七岁的大姑娘了。不能再叫她整日追撵小鸡了。


    安琴倒是揣着另一个主意,她瞥了眼自从清醒过来,就满口“大恩大德”的酸气书生:


    “嗳,这次捡来的这个,虽看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比不得上一个。但也识文断字,不若叫他给你当个账房报恩?”


    “琴姐姐就会取笑,上次那都是笔糊涂账。哪有这么多恩要报,给个馒头,让人走吧。”


    “嗨,难得碰上个识字的嘛!给小秋当先生也是好的。还说是举子?我听说啊,那举人也是很难考的,村里好些阖家供养,都供不出来一个!”


    那瘦高书生听见话音,执意要留下报恩:“恩人高义,小生无以为报!若非恩人施以援手,小生连再看这世间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身无长物,唯有己身,但凭驱策!”


    蓝锦仔细与他分说了利害,好好的读书人,赶紧家去。温习三年,重头来过,才是正经。


    书生摇了摇头:“谢过这位恩人肺腑之言。小生已无家人,也无家可回了。”


    自从落第,他浑浑噩噩,全然是凭着惯性原路返回。


    蓝锦与安琴对视一眼,终究没赶人走。


    书生姓顾名知,越州人士。蓝锦这次懂了规矩,也学聪明了,去村长处盘查了路引户籍的真伪。


    让他暂且住在小院外的茅草屋里。左右安琴已经住进小院里,空着也是空着。


    这可比上一个的待遇好。小人鱼那会儿,可是睡的灶房,就跟给她守门子的侍卫似的。也亏他身强体壮的,跟没事人一样。


    这一个就不大行了,蓝锦怕他那麻秆身板再给弄折了。


    青苗婶子突然“咚咚”地敲门。


    蓝锦心头突了一下,这个时辰,不该是小摊生意正好吗?怎么回来了?


    她这几日因修缮房屋,回来了一段时日,只托村里的婶娘们捎上东西,每日清晨去天香楼送一趟货。


    “青苗婶子,快进来喝口水,怎么回事?发髻都散了。”


    “锦娘,快跟我走。有人在天香楼和我们摊子前闹事,说蓝记的汤品偷工减料,赚了钱就奸猾。”


    蓝锦忙上了驴车,一路尘土,速速奔往县城。


    “这汤,寡淡如水,竟还卖我们五百文!黑了心肝,烂了肺肠,这是把我们当傻子啊!”


    齐二郎一蹦三尺高,他琢磨了,那日对他下黑手的,肯定是这个小娘子。


    不止如此,他再想来蓝记摊贩群附近,便有凶神恶煞的黑衣人远远就把他撵走了。


    好哇,怪道说她不怕地痞流氓,原来她本人就是地痞流氓!


    道上混的,哪里怕同在道上混的!跟他搁这儿玩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他就说,为何这些时日,蓝记的摊子,连讹钱滋事的都没有一个!


    好容易等蓝锦这几日不在,齐二郎得以去天香楼过过嘴瘾。他这死嘴,也是不争气,偏就想和蓝记寄卖的瓦罐汤。


    只是这一喝,不对味了,他又是大叫一声。


    不是烫的,是:“这汤有问题!”


    齐二郎眼利,一眼盯住了赶来的蓝锦:“打量你傍上天香楼了,我便不敢说了吗?这汤没滋没味,就跟白水兑的一般,也敢卖五百文。”


    “你不是堂堂正正,有手有脚吗?现下,想钱想疯了吧!”


    蓝锦听着这话,已经眉头紧蹙。五百文?早先萧曼娘跟她说的,一直都是三百文啊。


    按这个价,利润五五分成,她才有了契子上定下的进项。


    她走上前来,要来一份汤品,拿小勺子一尝,不等咂摸,已经觉出了不对:


    “这汤好淡!”


    就跟叫人加了一倍以上的水,重新熬煮了似的!


    蓝锦二话不说,抛下气急败坏的齐二郎,提着裙摆就奔进了天香楼,打算找萧曼娘分说个明白。


    “哎哟,这不是蓝小厨娘吗?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来了?”


    “萧掌柜,这汤如此之淡,是怎么回事?”


    “哎哟哟,瞧这火急火燎的,就为着这事啊?”


    蓝锦不理她的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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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当看不见萧曼娘的眼色,站在大堂里定住不动。


    “嗨,你这个倔女娘,真是,多大点事儿啊。你不懂,开酒楼啊,有林林总总的成本,你见着的都是面上的,我也为难啊。”


    “当初定契子的时候,说好五五分账。二十文的进价,从我这里拿一罐汤。当时你说,一罐卖三百文,减了成本,你我二人各赚一半,你都乐得合不拢嘴。”


    “现下,明明一罐卖五百文,你还要私自往里面兑白水?打着我蓝记瓦罐汤的名头,你不要招牌,我还要招牌!”


    “你这女娘,怎么说话的。来人呐,把蓝小娘子请去雅间上座。”


    “萧掌柜,别着急啊。你打量着酒楼家大业大,随便一动作,利钱倒比寻常人家一年的嚼用都多。只要每日一点点往汤里兑水,如此就神不知鬼不觉。”


    “精于饮食、日日品鉴的还是少数,多数人来你这酒楼,还是出于惯性,或看重环境,或吃个身份面子。”


    “便真有人吃出来了,也不过觉得,可能是新鲜劲过了,厌倦了,觉得不如从前好吃,也是难免,只默默不来了便罢。”


    “这也不耽误萧大掌柜你赚钱,偌大酒楼,永远都有新鲜的人来,没人能取代了你的地位!”


    萧曼娘虽老道精明,此刻让一个年轻女娘当众叫破她的心思,也是难堪,后背沁出涔涔的汗。


    蓝锦气势不输:“也是该你倒霉!碰上了我这样的厨子。从此,我与萧掌柜的合作破裂,我也再不会踏足这没诚信的天香楼。”


    萧曼娘慌了神,蓝记的瓦罐汤着实为她家赚了一笔,她也不愿放弃这个金疙瘩:“蓝锦!你毁约,可是要赔盈利的三倍!”


    “赔便赔,我怕你做甚。不过,萧掌柜,我可提醒你,是你的过失使得合约破裂。谁赔谁的银子,我们公堂上见。”


    蓝锦利索转身,走到大街上,对众人说道:


    “诸位,最近有买过蓝记瓦罐汤的,明日起请来蓝记小摊,有免费吃食相赠,权当赔礼。有肉噢!”


    人群一阵嬉闹。把围观了蓝锦酷帅carry全场的齐二郎淹没其中。他个子不高,使劲跳也没人看见。


    倒亏得他好些时日没喝上瓦罐汤,今日一尝,区别立显。


    蓝锦急急赶回家,她要准备明日的无骨鸡柳。


    粉红的鸡脯子肉,去了筋膜,横着片成几片,顺纹切成粗条。这是柴的部位,成本比鸡腿便宜。


    调葱姜水,撒盐、糖、蘑菇粉,山里药铺里凑齐的香料粉,便把鸡肉条扔进去搅打上浆。


    眼见水被吃透了,蓝锦把它湃在井里,还好气温不高。她机灵,此前还存了河冰,正好用上。


    明日,用自家滤的淀粉,调了浆,裹第一层。干馒头屑,碾碎成细末,挂第二层。


    萧仁禹今日也没喝上瓦罐汤,也没吃上炸串卷饼,好容易豁出脸皮主动一回——


    他想起在蓝锦家门外听着的话,一时委屈地想“我还当你只捡我一个”。


    一时又恨恨地想“原来你根本没想救我!”还当他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