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09

作品:《穿越,被强取豪夺

    这个“她”不用问也知道指的是谁。


    行刑的婆子忙收起了戒尺,文妈妈也换了副神色,轻声催促她:“云舒,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


    云舒牙关紧咬,冷汗涔涔,闻言,右臂猛地脱力滑至身侧,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撑着酸麻的双腿,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看了眼文妈妈后慢慢走上台阶,轻轻推开薛恒的房门。


    一步一惊心。


    她说不清此时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却实在不想看到薛恒那张脸,偏偏对方不肯放过她,教她不得不强颜欢笑地应付,周旋,用委曲求全换来一个相安无事。


    这远远要比挨上几戒尺更令她难过。


    强忍着复杂的心情,云舒一摇一晃地走向卧房,跪在了玛瑙珠子制成的珠帘后。


    “奴婢云舒给世子请安。”


    她阖目磕头,脑门就抵在仍在微微发颤的手背上,清晰地感受着那份疼痛。


    少时,头顶传来一阵珠帘碰撞的碎响,接着,一股淡淡的沉香拢住了她,萦绕在她周围,良久不散,好似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禁锢。


    她知道薛恒来了,却不看他,只将头埋得更低,“奴婢知错。”


    薛恒站在云舒身前,垂眸望着她。


    纤瘦的身体缩成一团,以头点地,双臂轻轻颤抖,显然委屈至极。


    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只看了他一眼,就乖乖领罚去了。


    薛恒觉得自己定是喝多了酒,否则怎么会觉得头疼呢?


    他弯下腰,猛地攥住云舒的手腕,云舒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抖,迟疑了片刻后乖乖抬起右手,身体也跟着挺直,抬头看他。


    薛恒的目光依旧是凉凉的,那双寒冽的瑞凤眸自上而下扫她一遍,最后盯住她红肿的掌心,问:“疼吗?”


    云舒根本不想理他。


    能不疼吗?


    她不止手疼,心更疼。


    她的手生得十分好看,手指修长,洁白细嫩,软若无骨。汐月曾说,她的手便是去提锄砌瓦都是好看的,若是弹琴,指不定将人迷成什么样。


    云舒当时听了只是想笑。


    现在也想笑。


    于是她抿嘴一笑,道:“疼的。”肿得都快要烂掉,流血,还问她疼不疼。


    真是可笑。


    望着她面上忽然现出的笑意,薛恒晃了晃神。


    他看过太多人的笑,虚伪的笑,奸诈的笑,曲意奉承的笑,无可奈何的笑,却读不懂云舒刚刚的那一抹笑。不是委屈,不似讨好,更不像在作假。


    薛恒隐隐觉得头更疼了,只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又问:“疼为何不求饶,为何不辩解?”


    云舒唇角抖了抖,直视着薛恒的双眼道:“奴婢无可辩解,甘愿受罚。”


    薛恒目光微沉,哂笑:“怨气这么重,还说自己甘愿受罚?”


    云舒身体麻木,头脑却很清晰,闻言只从容不迫地道:“世子待奴婢一向很好,奴婢却屡屡令世子失望,自然甘愿受罚。”


    薛恒冷嗤。


    他微微俯下身来,五指不断收紧,死死箍住云舒的手腕,云舒不解其意,只是疼得脸色发白,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吟,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薛恒的手背。


    “世子……痛!”


    薛恒冷冷看她,“还觉得我待你好吗?”


    真是个疯子!


    云舒心中怒骂,面上却扮出几分柔弱来,按着薛恒的手微微用力,指甲钳入他的皮肉。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背绷紧的筋骨,感受到他皮肤散发出的温度,便不再用力,像一只发了怒,却只是按着猎物,不敢伸出利爪的小猫。


    她不轻不重地抓着薛恒的手,委屈地点了点头。


    薛恒面上不动,却一点点舒展了五指,只用很轻很轻,却也叫她挣扎不掉的力量攥着她问:“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云舒忙垂下头,道:“错在粗心大意,伺候不周。”


    “具体一点。”薛恒蛮横道。


    云舒咬了咬牙,生怕心中的不满从眼睛里溢出来,便将头埋得更低,瓮声瓮气地说:“奴婢不该擅作主张,送三少爷回倾云轩,更不该离开世子,奴婢是世子的贴身丫鬟,应时时陪伴在世子身旁。”


    薛恒听了,总算松开了她。


    “你最好是这么觉得。”他望着她又红又肿的右手,道,“若你一早就明白,今日也不必受这样的苦,令好好的一只手废了。”


    云舒赶忙收回手,用袖子遮住手腕上殷红的箍痕,“奴婢明白了,奴婢日后再也不敢了。”


    说着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薛恒皱了皱眉,绕过她,从一旁的博古架上取下一红一白两只白瓷小药罐,递给了云舒。


    “这药你拿去,红的内服,白的外敷,什么时候把手上的伤养好了,把心里的事想明白了,再进来伺候。”


    云舒心头一紧。


    她明白何为把手上的伤养好,却不知对方这句把心里的事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便慢慢抬起头,去看薛恒,结果只看到了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和一双幽静深邃,叫人难以捉摸的乌眸。


    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何必去揣测他的心思?


    他爱怎样怎样,她只要记住她是谁,想要干什么就是了。


    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应道:“是。”


    薛恒的目光从那张无甚表情的面容上游走而过,再在那对贴着她面颊来回晃动的红珊瑚耳坠上都留了片刻,抬手按了按眉心道,“下去吧。”


    “奴婢遵命。”


    艰难起身,云舒踩着虚软的步伐,在薛恒沉默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


    两瓶灵丹妙药,一场无妄之灾。


    相较于急于弄清梅香到底如何得罪了薛恒的汐月,云舒显得淡定许多,她淡定的养伤,淡定的休息,淡定地听着汐月叽叽喳喳,淡定的应付各个院子里前来打听事由的丫鬟婆子。


    文妈妈毕竟是府里的老人了,几下便将来搬弄是非的人打发走,又提点了她和梅香几句。梅香哀莫大于心死,又丢了脸面,那叫一个委屈,云舒全无反应,因为她知道,她就是再委屈,再伤心也是没用的。


    小小丫鬟而已,谁会在意?


    当务之急,是将手上的伤养好。


    她倒是有心让这双手一直红肿着直到溃烂,如此便不用去伺候薛恒,面对他那张俊美却又可恨的脸,但那样做太过自虐,且又何必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不甘心废了双手,云舒便想着让自己的伤好的慢些。


    奈何薛恒给她的药十分管用,第一天去痛,第二天消肿,第三天活动自如。待到第四天,她的手基本全好了,又恢复了洁白细润,纤纤玉指的模样。


    又纵着性子拖了一日,云舒才入房伺候。


    据汐月说,她养伤的这几日,到了夜间,薛恒只允许文妈妈进卧房伺候,铺好床,点好香烛便退出来了,仅在外间值守。经过梅香那件事,几个丫鬟都老实了许多,若无薛恒传唤,绝不敢主动往他身前凑。


    谁都不行,只有她可以。


    有些事根本容不得她不去多想。


    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云舒提起胎壁薄如纸,且不碍茶性的砂铫鸳鸯壶,揭开菊花八瓣紫纱茶壶的盖子,将烧得滚烫的山泉水缓缓倒入。


    躺在壶底的白毫银针打着旋飘上来,溢出清新怡人的茶香。云舒将壶盖盖上,放在湘妃竹都承盘中,又选取了一只青瓷盏并花口足镂空盏托,一并端起,走向卧房。


    这厢刚备好茶,李妈妈便收起了折屏,撩起了红玛瑙珠帘,接着,一身银白绣边立领中衣的薛恒从卧房里走了出来,直面迎向她。


    那张清逸俊秀的脸忽然间撞入眼底时,着实令人心惊肉跳,云舒忙停下脚步站好,端着都承盘屈了屈膝盖道:“世子。”


    薛恒犹在整理衣领,闻言,抬眼将云舒一扫,淡淡道:“回来了?”


    云舒深深埋着头,“是,奴婢回来伺候世子。”


    薛恒放下手,目光沉沉地打量着云舒。


    她今日穿着件胭脂色百褶裙,上着一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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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交领短袄,头上插着对蝴蝶宝银簪,耳戴珊瑚,腰挂翡翠,乌发在面颊两侧前弯出两道优美的弧度,显得整个人秀丽婉约,清雅脱俗。


    薛恒浓黑的眸子闪了闪,移开眼,默默坐在了外间的三弯腿如意头圆桌前。


    云舒二话不说跟了过去,往青瓷盏里倒了茶,用盏托托着,奉与薛恒。


    这是薛恒的习惯,清早起床,洗漱之后先饮一杯茶水,再用早膳。


    “世子,请用茶。”


    薛恒目光扫过那两只托举着茶盏,白如冷玉的手,接过茶,呷了一口道:“手好了?”


    云舒一点点收回双手,道:“有劳世子挂怀,奴婢的伤都好了。”


    “嗯。”薛恒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道,“想来伤的太重,叫你足足休养了四五日,直到今日才好完全。”


    云舒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手。


    她只当自己没有听出薛恒的话外之音,只老实巴交地道:“是奴婢没用,一点小伤而已,竟是耽搁了这么久,奴婢愿意领受责罚。”


    “责罚?”薛恒嗤笑,“还是不要责罚的好,再责罚你一顿,指不定还要休息几天呢。”


    云舒眼观鼻鼻观心,“是奴婢没用,奴婢实不配领受世子的恩赏。”


    薛恒不置可否,且道:“给我看看”


    云舒一怔,掀眸望去,“世子要看什么?”


    薛恒无甚表情地看着她,“当然是手。”


    云舒恍然大悟,忙收起了紧张戒备的神情,当着文妈妈的面,乖乖将手伸了过去。


    薛恒一把捏住她的手,翻来覆去的查看了一番。


    云舒的心跟着薛恒的动作,似在油锅里滚了一遭。


    柔软雪白的一只手,被薛恒攥在掌心之中,随意地摆弄着,揉捏着,温热的气流在两手之间交汇,时间久了,竟是生出几分黏腻的感觉。


    “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你这双手生的真不错,纤细修长,白皙娇嫩,用来端茶倒水真是浪费了。”片刻后,薛恒如是道。


    云舒很想将手收回来,但薛恒尚未松手,她便不敢有所动作。


    便说了些谄媚的酸话,“世子的手生的才好看,手指那样的长,骨节分明,宛若白玉扇骨一般。且奴婢的手生的再好也是奴婢,做些洒扫粗活方为本分。不像世子,生来便是吉祥富贵之人,无论做什么都带着尊贵之气。”


    她力所能及的拍着马屁,说到最后牙齿都快咬到舌头了。


    薛恒听后笑了笑。


    “知道我在督察院这么多年,见的最多的是什么人吗?”他道。


    云舒没敢回答。


    她从他的笑声中听出几丝凉意,便不敢再开口,偏偏薛恒不肯轻易放过她,用力捏了她的手一下,道:“回答我。”


    云舒皱了皱眉,看了眼被薛恒紧紧攥着的手,强作镇定道:“奴婢想,大概,大概是罪人吧。”


    “不。”薛恒道,“是说谎的人。”


    云舒身子一僵。


    见她薄薄的背脊与纤细雪白的后颈绷成一条直线,薛恒方接着道:“不过我很少拆穿他们的谎言,时机到了的时候,他们会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这一句话意味深长,云舒只觉得后椎骨一阵发麻,咬着牙根地回了句:“世子睿智,奴婢佩服不已。”


    薛恒哼笑一声,这才松开了云舒的手。


    云舒忙在圆桌前站好。她默默将被薛恒攥红了的右手放在身后,垂着头道:“世子,时候不早了,可要传膳?”


    “传。”薛恒道。


    云舒如遭大赦,道了句奴婢遵命后匆匆退下,命人前来摆膳。她一走,一直默不吭声的文妈妈立刻道:“世子,沉碧这丫头看着老实乖巧,实则是个我行我素,心口不一的,实不宜留在房中伺候。”


    薛恒正要喝茶,闻言,停下动作悠悠一顿,“无妨,你只需将我交代的事办好。”


    文妈妈神色一肃,忙道:“世子放心,老奴都安排妥当了,七日后便安排人入府。”


    “嗯。”薛恒轻轻摩挲着手中余温尚存的茶盏,“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