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毕业
作品:《靠近请求未响应》 37
高考来临的前两天,魏眠栀也亲身体验到了高三喊楼的快乐。
纷纷扬扬的试卷书本从教学楼内洒出时,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放飞了。
宋青黛前几周还去山上许愿求来了两条红绳,让魏眠栀带给程砚驰一条。
当最后一门科目结束后,魏眠栀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平静地等待监考老师收试卷。
等走出考场,看见校门口的人山人海,有的家长举着红色横幅,还有的怀里抱着一束向日葵,均笑颜盈盈,踮着脚视线越过层层人浪去寻找自己家的孩子。
宋青黛把魏眠栀抱进怀里时,温暖的气息萦绕在周身,魏眠栀才意识到自己的高中生涯彻底结束了。
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魏眠栀从宋青黛手里接过水杯喝了口水润润嗓。温水滑过干燥的喉咙,魏眠栀看见不远处有电视台的记者在抓人采访,于是连忙拽着宋青黛立刻这个是非之地。
坐上车后,魏眠栀收到了魏潭安的慰问信息,她简单回复了下,然后问宋青黛晚上吃什么。
宋青黛现在对魏眠栀百依百顺,她说东就绝不往西。
宋青黛觉得现在把她哄好了,之后报志愿时就好搞得多了。
爸爸:【暑假要不要来爸爸这儿玩一段时间?】
魏眠栀看到这条信息后被及时回复,而是先点开了程砚驰的消息框。正酝酿着发点什么好,对方的消息先弹了出来:【回家了?】
芝芝:【嗯。】
森林冰火人:【晚上见,我去找你】
说完就没音了。
魏眠栀早把魏潭安的消息抛之脑后,直接把手机设成免打扰,灭屏,闭目养神。
……
宋青黛原本说要去外面吃晚饭,但魏眠栀懒得来回跑了,而且程砚驰还说要来找她,就和宋青黛一起在家做了点吃的。
吃过晚饭后,魏眠栀换好衣服,给宋青黛打过招呼后下了楼。
三天没见程砚驰,魏眠栀还有点想他。不过她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看见程砚驰依旧站在那盏路灯下后,魏眠栀心情都变舒畅了。
程砚驰手里拿了两个冰淇淋,注意到魏眠栀下楼后快步走过去把其中一个塞进她手里。
“快吃,要化了。”
“……”
实在是没想到三天后见面从他嘴里听见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魏眠栀在心里吐槽,嘴上不语,只是一味地吃冰淇淋。
魏眠栀出来时穿的是短裙,现在夏天蚊子多,没一会儿腿上就被咬了三四个包,痒得她一直想伸手去抓。
程砚驰注意到魏眠栀的小动作,问:“怎么了?”
魏眠栀指了指腿上了几道抓痕和红彤彤的蚊子包,说:“蚊子咬我。”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程砚驰品到了一丝控诉撒娇的味道。
其实魏眠栀脸上没过多的表情,双眸坦然地望着他,并不知道程砚驰在心里已经爽翻了。
程砚驰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擦长椅,随后捏住魏眠栀的肩膀让她坐下:“在这儿等我。”
魏眠栀也不多问,安静地坐在街边长椅上等他。
程砚驰从便利店出来时,看见魏眠栀正低着头看手机,晚风温柔地拂过她的发丝,细细的吊带挂在她白皙的肩膀上,两条腿伸直交叠,还时不时的晃两下,像是在打什么奇妙的节奏。
这动作莫名戳中程砚驰的萌点,等他回过神时,唇角早已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
我靠。
可爱死了。
他放轻脚步,缓缓移到魏眠栀身边。
女生看手机看得认真,并未发觉任何异常,直到自己眼前一黑,她先打了个哆嗦,随后闻到熟悉的皂香,她才放松下来。
“干吗。”魏眠栀淡声问。
程砚驰故意捏着嗓子:“打劫。”
程砚驰无意间露出来的幼稚和他本人形成强烈的反差,一时间尬的让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魏眠栀还是配合地说:“得等我哥回来。”
“你哥是谁?”
“程砚驰。”
魏眠栀的眼睛重见天光。
程砚驰掏出花露水在魏眠栀的腿上喷了两下,用指腹轻柔地揉擦,直接擦进她心里。
程砚驰手腕上还带着宋青黛求来的红色绳,转运珠硌在他凸出的腕骨上,十分扎眼。
魏眠栀看得心虚,去拿袋子里的饼干,也不说话直接拿了拆开包装袋吃。
程砚驰听见嘎吱嘎吱的咀嚼声,抬眸看她:“给我吃个。”
“还有一袋,你一会儿自己拿。”
程砚驰豁出去脸皮了:“我想吃你手里的。”
魏眠栀愣了下,停住咀嚼的动作,突然就失去了吞咽的力气,剩下半块饼干还叼在嘴里。
蝉鸣化作心跳,闹个不停。
腿上还留着程砚驰掌心的余温,一路烧到心窝里。
程砚驰还是要点脸的,见魏眠栀不说话,主动撇过去了脸。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耳尖也微微发烫。
魏眠栀抿了抿唇,戳戳他的后背。
“程砚驰。”
“嗯。”
魏眠栀失笑,把饼干袋子放下,让他看自己的手机。
“我刷到你了。”
“什么?”程砚驰这才回头,一屁股坐到长椅上。
魏眠栀说:“考试完你的采访。”
视频里,程砚驰一出校门就被镜头盯上了,夏风将他额前的头发全部吹起,尽管是这种死亡发型,可那张脸的冲击力依旧不减。三秒过后,摄像大哥和记者一起堵住了程砚驰的路。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被问到姓名时,程砚驰只说了自己的姓。
记者又问:“程同学有理想的大学吗?”
程砚驰犹豫了下,一直没看镜头的眼睛忽然盯住镜头,声音放柔,回答:“南羌大学吧,如果能考上的话。”
视频放到这里,魏眠栀把手机灭屏,眸里蕴藏了微不可察的得意:“怎么又变南大了?”
程砚驰装糊涂:“什么南大,我不知道。”
魏眠栀歪头去看他,长发落在他的腿上。
程砚驰只觉得心好痒好痒。魏眠栀每个动作都像在撩拨他,无论是眼神还是呼吸,都能准确地把他的眼珠子吸引走,跟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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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控制。
就像现在,魏眠栀嘴角微笑的弧度他都想伸手去触碰。
“好吧,我知道就好了。”
腿上的痒意消失,魏眠栀的气息远离。
魏眠栀目视前方,温和的声音融入这个夜晚:“付出与回报是成正比的,无论是南羌大学还是苏川大学,肯定都能考上的,我相信你。”
明明魏眠栀的话很轻飘飘的,却很像在做最后的告别,决绝而又沉重,每个字都砸在程砚驰的心上。他指尖微动,嗓音忽然干涩:“你想让我考哪里,南羌大学可以吗?”
魏眠栀蹙起眉,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语气严肃:“考哪里是你的事情,你和你全家的事情,为什么要问我?”
“我想问问你。”程砚驰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是很少见的激动:“如果我离开有你的城市,该怎么办。”
魏眠栀心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改变你的心意的。如果真的能改变,我心里也会难受的。”魏眠栀盯着他漆黑的眼眸,郑重道,“要问自己想做什么,不是问别人想要自己做什么。”
恍惚间,魏眠栀抬起手,捏住他的耳垂。
触感滚烫,像是捏住了自己的太阳。
“明天一起去打耳洞吧。”魏眠栀说,“你送我的耳钉我还没戴过呢。”
*
次日,魏眠栀和程砚驰约定好时间,他直接来家里接自己。
宋青黛没去上班,看见程砚驰后热情地让他留下来吃午饭。
魏眠栀抓起包丢下一句:“我们中午在外面吃。”然后拽着程砚驰的衣袖离开。
程砚驰约好了打耳洞的店,说店主是他认识的朋友。
魏眠栀好奇道:“你怎么什么年龄段的人都认识啊?”
程砚驰呵呵一笑:“我家隔壁住的老奶奶我都认识,她孙女我也认识。”
魏眠栀无话可说。
两人直接坐地铁去那家店。
今天周末,地铁人巨多,程砚驰护着魏眠栀挤上地铁,发现早已没有空位,只能站着。
“抓住我。”程砚驰在混乱中说。
魏眠栀好像没听见,程砚驰也不等她的回答,直接攥住了她的手。
行动就是比语言方便。
程砚驰唇角勾起,已经不是暗爽了,是明爽。
魏眠栀宕机的脑袋终于重新启动,手上传来的力道让她无法忽视,程砚驰此刻的行为像是一场入室抢劫的心动。
她僵硬地抬头,程砚驰面色自然,并没有什么害羞或是其他的表情。
程砚驰好淡定,不淡定的只有自己。
但魏眠栀转念一想,凭什么只有自己在为牵手所付出心神。程砚驰心安理得地牵自己的手,那她也要心安理得地牵回去。不就是牵个手嘛,又不是亲嘴了,好朋友之前也能牵手亲嘴啊。
魏眠栀被自己的言论洗脑,也暗暗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不料,程砚驰好像松了下手,声音从头顶传进耳朵里:“不舒服?”
魏眠栀哑声,张了张嘴。
程砚驰慢慢松开了手:“自己扶好。”
魏眠栀好想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