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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前的期末考试魏眠栀拿下了年级第一，秦谷春特地给宋青黛打了个电话。


    秦谷春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什么继续稳定下去清北不是问题。宋青黛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加深了。


    魏眠栀躲回卧室，与世隔绝。


    她抽出椅子，从抽屉里掏出一本青色封面的笔记本。


    这本子前几页是她记的工整的笔记，但往后翻四五页，不算整齐的字迹跃然纸上——


    是魏眠栀的日记。


    魏眠栀伏案，快速地写了两行字，扣上笔记本把它塞回抽屉。


    ＊


    今年的除夕在一月的最后一天，宋青黛早早地备好了年货，还让魏眠栀把备好的另一份送去程家。


    除夕夜是在家和宋青黛过的。


    魏眠栀破天荒地拍了张年夜饭的照片发了朋友圈，不一会儿评论区一堆捧场的。魏眠栀一一回复，最后轮到程砚驰，也回复：除夕快乐。


    魏眠栀再往下刷朋友圈，基本上都是同样的内容，不过刷到程砚驰的朋友圈时她停住了。


    他的朋友圈还带着定位，是在外市。应该是和家人们一起去外地过年了。


    魏眠栀家没有守岁的习惯，吃过年夜饭后在客厅看了会儿春晚，宋青黛就撑不住眼皮回屋睡了。魏眠栀独自窝在沙发上，面前的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零食。


    电视上播放的小品还挺搞笑的，魏眠栀自己傻乐了两分钟后腿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程砚驰”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


    魏眠栀没有秒接，而是先深呼吸。


    电话接通，程砚驰那边很吵，各种年龄阶段的声音都有，混杂在一起。魏眠栀不自觉地把手机放远了些。


    “在干吗？”虽然对面背景音杂乱，但程砚驰混着笑意的嗓音还是清楚地落进魏眠栀的耳朵里。


    魏眠栀淡声回道：“看春晚，你呢？”


    “看烟花。”


    “你那边好热闹。”


    “嗯，毕竟七大姑八大姨都在。”程砚驰夸张道。


    魏眠栀眯了眯眼，说：“那我不打扰你了。”


    对面沉默。


    只剩下酥酥的电流声刺激着双方的耳膜。


    良久，魏眠栀先沉不住气，试探性地叫程砚驰的名字。


    那边低低地嗯了声。


    “明年一起看烟花吧。”


    魏眠栀道：“明年，明年还早呢。”


    “……”


    她似乎听见了程砚驰咬牙的声音。


    ＊


    寒假一晃而过，开学后没多久，实中高三生就进行了百日誓师。


    时间争分夺秒地流逝，高三整栋楼都被低气压所笼罩。


    程砚驰的十八岁生日就是在这个时候到来的。


    四月四号。


    特别好记。


    闵澜每年都会在程砚驰最爱吃的那家饭店订包间叫上熟络的亲戚朋友来给他过生日。今年也不例外，更何况是在高三这么苦闷压抑的时期，叫上一堆亲朋好友来聚聚，也能减轻些压力。


    闵澜订了两个包间，一间是闵澜和程继哲的亲朋好友，还有一间是程砚驰的朋友们。


    宋青黛去了闵澜那边，魏眠栀自然是在程砚驰这边。


    她背了个米色的帆布包，里面鼓鼓的，看起来挺沉的。


    魏眠栀没着急进包间，而是在门口等了几分钟。


    姗姗来迟的凌珂怡手里还拎着书包，披散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散在肩膀上，整个人气喘吁吁的。


    “不好意思啊我堵车了。”


    魏眠栀耐心地帮她把脸上的发丝拨开，说道：“没事，我也才来，一起进去吧。”


    凌珂怡扯住魏眠栀的手腕，阻止她开门。


    魏眠栀不解。


    凌珂怡磨磨唧唧地说：“社恐犯了。”


    魏眠栀噗嗤笑了，头一次从凌珂怡嘴里听见社恐这俩字。


    “这也太稀罕了。”


    凌珂怡轻飘飘地掐了下她胳膊上的肉：“那里面都是程砚驰的朋友，我就只认识你一个人。”


    魏眠栀道：“我也只认识你一个人。”


    这个时候凌珂怡跟上刀山似的，魏眠栀没辙，只好主动推开门，屋里的笑闹声如热浪腾地翻滚而来。


    门嘎吱一响，数不清的视线通通朝这边聚焦。


    凌珂怡慌忙躲到了魏眠栀身后。


    魏眠栀的脸颊也有点发热。


    她扫了屋内一圈，并未发现程砚驰的身影，可她也确确实实没有走错地方。


    齐朗被人包围着，听见动静后从圈里探出个头。


    “眠栀眠栀，过来坐。”


    有人问：“齐朗，你认识？”


    齐朗说：“昂，砚驰朋友，魏眠栀，她后面那条小尾巴叫凌珂怡。”


    凌珂怡听见熟悉的声音在打趣自己，忍不住想反击，但碍于脸面还是憋了回去。


    经过一番介绍，几个女孩纷纷围在魏眠栀身边，两眼放光：“眠栀对吗？我听齐朗说你是你们那届的第一名诶，好厉害！能不能透露点学习上的小秘诀？”


    魏眠栀谦虚道：“没有什么秘诀，就只是上课认真听讲，多写多练。”


    几个女生失望地长叹：“没有捷径吗？”


    魏眠栀摸了摸鼻尖，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我目前没有发现。”


    既然学习上没有共同话题，那只好转移话题了。


    只要不聊学习，凌珂怡就能搭上话，但是不聊学习，魏眠栀就变成的哑巴。


    她安静地喝着杯子里的水，目光又不听话地开始扫视四周。


    刚想去问齐朗，包间门又被人大力推开，程砚驰和林暮觉同时闯入魏眠栀的视线。


    程砚驰笑得嘴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头顶上翘起的一簇头发发也在跟着颤抖，整个人意气风发，宽肩撑起简单的白色的衬衫，衣领处的扣子没系，露出右侧的锁骨。


    林暮觉笑得比他还狠，恨不得捧腹直接笑过去。


    “我靠你俩干啥呢笑这么开心？”齐朗扔了颗瓜子皮过去。


    林暮觉都快要喘不过气儿了，但还是给齐朗分享笑料：“你是没瞧见刚刚明霁那糗样，一出门就踩了狗屎，妈啊笑死我得了。”


    笑声一阵接一阵响起。


    魏眠栀被热闹所笼罩。


    忽然，温热攀附上她的后脖颈，她猛地回头，对上那双未褪去笑意颜色的眼眸。


    魏眠栀敏感地发觉有人往这边偷看，于是不动声色地歪了下脖子，避开程砚驰的手。


    程砚驰的右眼皮狠狠地跳了两下。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魏眠栀那张冷淡到极致的脸，程砚驰忽然意识到：魏眠栀似乎在试图与他背道而驰。


    “魏……”


    未叫出口的姓名被上菜的服务员打断，程砚驰只好闭嘴。


    在座的有一多半都成年了，齐朗林暮觉自觉地给熟悉地人满上酒，轮到魏眠栀时，林暮觉的眉眼被甜意浸透。


    “你好呀，又见面了。”


    魏眠栀颔首报以微笑：“学姐好。”


    “叫我暮觉就好了。”林暮觉说着就要往魏眠栀杯子里倒酒，魏眠栀不善拒绝，只好拿起杯子接着。


    林暮觉还没倾斜瓶身，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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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砚驰就把她拦住，撤下了魏眠栀面前的玻璃杯，给她倒了杯温水。


    “她不喝酒。”


    程砚驰的的身体不着痕迹地往魏眠栀这边压了压。他的肩膀与女孩的微微摩擦，细微的声响被淹没在推杯换盏之中。


    魏眠栀不用仔细嗅，也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薄荷调，刺激她的大脑。


    林暮觉看出程砚驰的保护姿态，朝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魏眠栀注意到两个人的“眉来眼去”，默默地躲开了程砚驰的手臂。


    ……


    由于第二天还要上课，所以大家没聚太晚。


    闵澜把人送走后又和宋青黛聊了会儿天，看了看时间，直接说道：“别回家了，多麻烦呢，咱家又不是没屋子住，正好明天老程上班把俩孩子送走，不用你操心了。”


    闵澜挺独断的，说一不二的那种，宋青黛跟她做了十几年朋友能不知道她的性子么，也不推辞直接答应了。


    回程家路上，魏眠栀坐在程砚驰和宋青黛中间。宋青黛应该喝了点酒，此时正蹙着眉闭目养神，魏眠栀又看了看程砚驰，他还在低头看手机。


    魏眠栀怀里抱着书包，里面的盒子有点硌她的胳膊，她轻轻动了下，招来了程砚驰的视线。


    魏眠栀垂眼，没看他。


    车里明明很安静，可魏眠栀却听见了涨潮声。


    程砚驰的呼吸声就在耳畔，细微且平稳。


    吸气呼吸，如此反复，到最后魏眠栀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他不稳的气息还是自己失律的心跳。


    ……


    直到十二点将近，魏眠栀的那份生日礼物还没送到程砚驰的手中。


    墙上的钟表永不停歇，分针又往前走了一格时，魏眠栀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拿起书包往隔壁房间去。


    魏眠栀还是很怕敲程砚驰的门。


    也不知道在他屋门口转了多少圈，一道光亮透出来，映在她的脸上。


    魏眠栀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程砚驰软骨头，靠着门框，头顶都快要和门一样高了。


    他特别刻意地倾身，胸前的衣领随之敞开，吸引着魏眠栀的眼珠。


    “干吗呢。”程砚驰明知故问。


    魏眠栀咬着下唇，看起来劲儿还不小。


    程砚驰忍不住，抬手扯了下她的脸颊肉，女孩吃痛地哎了声。


    “你干吗？”


    “别咬嘴唇，破了不嫌疼？”程砚驰嗓音极淡，可眼神却是那样炽热。


    魏眠栀不吭声了，攥着书包带子，把书包甩进了程砚驰的怀里。


    这绝对是窝着火的，直冲程砚驰的腹部，差点把人撞碎。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程砚驰忍住闷哼，把书包搂进怀里。


    魏眠栀说：“我先去睡了。”


    她的手还没松开书包带子，程砚驰立即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下。


    魏眠栀踉跄一步，撞到程砚驰的手臂。


    “是不是忘了说什么。”程砚驰用细腻的眼神凌迟魏眠栀。


    “……晚安。”


    程砚驰就差把不爽写在脸上了。


    这一天还剩下最后一分钟。


    魏眠栀主动反握住程砚驰的手腕，让他摊开手。


    她的手根本包不住程砚驰的手，只好用掌心托着他的手背，用手指在他掌心写下四个字。


    不禁程砚驰的手心痒，还有魏眠栀的指腹。


    粗粝的摩擦感，仿佛下一秒就能燃起火焰。


    魏眠栀故作淡定，再抬起眼睛，声线是轻颤的：“生日快乐，迎接热烈的十八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