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第 115 章

作品:《被吃绝户后[重生][2000]

    保险起见,沈时耐着性子等了十分钟左右,确认屋里安静如鸡,听不到一丁点响动,那一瞬间,生的希望令他无所畏惧,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大叫。


    “妈!!妈!!沈艺!!沈艺!!你们还活着吗?有人在吗?有没有人?!”


    他用身体奋力撞门,意图制造出最大的噪音,随便什么人都好,只要有人来救救他就好!


    渐渐地,沈时因过于激动消耗体力过大,虚浮无力,瘫软在门上。


    他不肯放弃,虚弱地哀怨:“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来人啊...我在这里...”


    近一个小时了,沈时连发音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丁思南还没有回来,他还有机会。


    依那个悍妇的手段,所有人都被绑了,自顾不暇,谁能来救他?


    沈时陷入了巨大的迷茫。


    丁思南以前不是这样的。


    也许爸妈不相信,可是他是实打实地和丁思南朝夕相处过的男人,他不是他爹想象的二愣子,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现在这个女魔头,这性子,分明和婚前的丁思南判若两人。


    怎么会这样?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时百思不得其解。


    从结婚到现在,他仿佛一直处于被动状态,统共就好声好气地要了那么两次钱,连动手碰都没碰着她一下。


    造孽啊!


    一切都无法解释,生活又再次失去了控制,他处心积虑地从玉城带回来了个啥呀?


    不仅仅是他自己,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哪个好过了?


    虽然爸不说,但是他看得出来,爸恨不得天天住在单位里,四十年来没有请过一天假的人,自从这次回家,都多少天了也没个工作电话催的,更没提过什么时候回单位。


    爸的乌纱帽,肯定出问题了。


    而他自己,就不用说了。


    至于妈,妈反正也没好过。


    还有家里最早遭窃那件事,沈艺那混小子从小不讨人喜欢,可是也没干过胳膊肘朝外拐的事情。


    连房子都莫名其妙地被别人给拿走了。


    要不是这几个月沈家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给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全家人拼拼凑凑也能有这么多资产……


    丁思南的反常和狂暴把沈时从幻想中拉了出来,逼着他以局外人的角度重新看待最近这一连串的倒霉事情的发生。


    她不是那个傻白甜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这一刻沈时确定,丁思南不可能再心甘情愿让他骗了。


    难道他真的请了一尊瘟神回来吗?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婚,还有必要维持吗?


    ‘扣扣扣’


    “爸爸,爸爸。”


    是沈艺稚嫩的声音。


    小孩子的手腕细,丁思南绑他的电话线不太容易打死结,让他花了点时间挣脱了出来。


    他首先就去大卧室里找到了榔头,一锤一锤把锁敲开,放沈时重见天日。


    “爸爸!”沈艺一刻都不耽误,快速给沈时解开了绳子。


    他的嘴角抽搐着,忽然扑进沈时的怀里,弱小孤单又无助,水汪汪的大眼睛仰望着心中的巨人。


    这种久违的被人全心全意依赖和信任的感觉,加上天然的血脉亲情加固,沈时心头暖流涌出,难得的伸出手来轻抚了孩子的后脑。


    他柔声道:“爸爸在这里,别怕。”


    温馨亲情时刻超不过一分钟,父子俩都觉得有点别扭。


    “爸爸一定饿坏了吧。”


    沈艺主动去厨房煨了一碗姜汤拿给沈时,直勾勾盯着他一滴不剩的喝下去,心满意足。


    沈时一饮而尽,颇感欣慰,再次抚了抚沈艺的小脑袋。


    这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随后他又狼吞虎咽了一些食物补充能量,接过榔头,对着大门左敲敲右敲敲。


    他们的钥匙都被丁思南拿走了,能用的工具又都被她扔光,为今之计,只能由他这个体力担当尝试暴力破门,没有别的办法。


    父子俩人前所未有的齐心协力,专心致志,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破门。


    至于还关在卫生间里生死未卜的王琴,压根无人记起。


    这屋子在上次被盗之后,沈涛就主张给全屋窗户加装了防盗窗,和防盗窗相比,还是用榔头敲锁更容易些。就算能破得了防盗窗,他们的屋子卡在一个山壁的角落里,两面面壁,翻窗出去了依然还是无路可走。


    “爸爸,你出汗了,再喝一碗吧。”


    沈时一回头,沈艺不知何时手里又多了一碗满满的姜汤,小孩真挚又充满担忧的目光将沈时被父亲伤透的心温暖地抚慰。


    这孩子,是个有眼力见的,大人干着活,他虽帮不上忙,但知道主动打下手。


    沈时舔了舔嘴唇,姜汤的味儿有点重,不过确实自己有点渴了。


    接过碗,又是一饮而尽。


    “好孩子。”


    咕嘟咕嘟喝的肚皮都涨了,实在是屋里没什么能吃的东西,喝点热的总比没有的强。


    沈家人以自我为中心的脾性,令沈时丝毫没有怀疑同样饥渴交加的儿子为什么碰都不碰姜汤。


    沈艺僵硬地笑了笑,接过空碗转头又去厨房再盛一碗,出厨房时,他摸了一把口袋里的药瓶,空空的药瓶泛着玻璃光,随即被他抛进垃圾桶。


    盛了最后一碗喝下肚。喝饱也是饱,饱了就有力气,没用的人一有力气就先发脾气——无能狂怒。


    沈时哐哐砸锁,手麻了,锁纹丝不动。


    连个破锁都跟老子作对了?连‘你’也来欺负我了?


    沈时抡起锤子,也不对准了,甩着臂胡乱砸门,直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那姜汤除了一些糖分摄入,终归没有一顿饱饭来得扎实,不多久,肚子又在抗议闹饥荒了。


    沈时失去耐心,最后把锤子往地上一扔,用脚踹门。


    踹一脚上去,自己被震得倒退二米远。


    “妈的!老子就不信!”


    白天邻居都在上班,沈家的屋子又是最靠里的一间,因而这么大的动静,并没有如他俩所愿的在楼里引起谁的注意。


    自己住了快四十年的破屋,咋不知道这门和锁那么结实呢?


    “爸爸…”沈艺欲言又止。


    他们如果真的逃走了,好是好,可是爷爷会被剁手指的…


    沈艺的八百个心眼子细细盘算着。


    那女人耳根子软,对自己或许还残留着一些对小孩子的同情,爷爷又和她做了交易,从一开始他们爷孙俩好像就不是她首要发泄的目标,都是因为爸爸固执己见不肯配合,又蛊惑了爷爷做了傻事,昨天才惹得那女人对自己下狠手的。


    只要好好地不惹事,其实跑不跑的,相比之下,沈艺对自己的命运不是很担心了。


    因为‘小孩子’这张护身符,走到哪里都是最好用的。


    可是爸爸不同。


    那女人好像特别恨爸爸。


    爸爸要是留下,必死无疑了吧?


    “爸爸,你休息一下吧。”


    沈艺鼓起勇气,整理好话术。


    “打不开就算了…这里总归是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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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之后,我们能去哪儿啊?难道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吗?”


    “不出去,等那个女人回来,我们还有命活着?”


    这话怎么听怎么逆耳,沈时暴跳如雷,一把将沈艺推倒。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一点忙都帮不上,尽会给我惹事儿!”


    沈艺委屈巴巴,嘟嘟囔囔:“我惹什么事儿啦?大家都知道,小丁阿姨是冲着你来的…而且,如果我们跑了,她会剁爷爷的手指头!”


    “还顶嘴?!你TM是不是找抽?!”


    沈时的威严终于在被丁思南折磨了几日之后重新站了起来,沈艺哭哭啼啼不敢说话的样子,如甘霖抚慰着他皲裂的男人尊严。


    对了,就该这样。


    舒服了。


    “要剁也是剁你爷爷的手指,那只能怪他命不好。以为讨好那女人就行了?简直痴人做梦!那女人没人性的!老头子永远都不听我的话…谁叫他不听的,哼,自作聪明,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说是这么说,门就是打不开也没辙。


    沈艺被推倒在地,被他解绑下来的那段电话线从兜里甩落。


    “这什么呀?”沈时捞起电话线,眼神一亮。


    他把大厅里的电话机抬起来,果然缺少了电话线,两头都连接上之后,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有救了!有救了!


    “小子,过来!”沈艺不明就里,乖乖把脸挪到听筒旁边。


    这一片的片警小王他认识,和沈涛关系挺好的。


    只是这报案案由…沈时觉得被老婆暴揍还关禁闭这种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以后不得被人嘲笑死,不如就转换成继母虐待继子,先把警察招来再说。


    沈艺点点头,摁下110,那头很快扬起一个正经而可靠的声音,根据沈时教他的话术,其实也用不着现编什么,就把丁思南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期间情绪上头,小孩子的哭腔惹得接线员心情十分紧张,答应立马就派人过来。


    时隔三日再次见到户外的一草一木和高悬的太阳,沈涛恍如重生。


    可他眼里再也看不见鸟语花香,秋高气爽,只看到一条照着微光的路,那是生的希望,他不能再走歪了。


    超乎丁思南的想象,没有任何防备的,沈涛非常配合地办完了房屋过户手续,现场打印出了新的房本之后,现在西区那套小房子完完全全属于丁思南所有了。


    当房产交易中心的工作人员机械式地向当事人再三确认是否更名时,沈涛的心脏好像在被大锤子一下一下暴击。


    胸腔里隐隐作痛。


    沈家所剩唯一的资产也要拱手相让了,忽然一种巨大的无力感袭来,沈涛不禁扪心自问,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和这些日子的忙里忙外,到底是为谁在忙活?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啊,他想不通,他不明白。


    为了精神不崩溃,沈涛只好安慰自己,还有工作,还有退休金,这是丁思南无论如何也拿不走的,至于空空如也的存款和生活负债,算了算,虱子多了不怕痒,慢慢来吧。


    当务之急,活下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多日的折磨让他养成了不敢在丁思南面前反悔的习惯,沈涛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时的失去不必在意,走出房产交易大厅,沈涛如获新生,秋风拂面,他头一次觉得肩上空空如也,再没有什么担子要担,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


    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咦?明明是艳阳高照,何来的雨滴?


    沈涛慢慢地仰起头,不让倔强的泪滴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