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岳目光幽怨地盯着宋泠看一眼，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宋泠：“？”


    贺文岳坚持否认，“不认识！”


    难道要他说，他出任务都没受伤，做好人好事却被打得鼻青脸肿？


    太丢人！


    这种事情坚决不能再被第三个人知道！


    至于宋普……挨揍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宋泠观察着他变来变去的脸色，不死心地追问。


    “你不是该在野外拉练，怎么会在这？”


    贺文岳拉平嘴角，语气僵硬，“……保密。”


    行吧。


    宋泠转念一想，“你在这，我三伯是不是也在！”


    “在。”贺文岳顿了下，“不过他……”


    “在忙就算了。”宋泠乖巧道。


    贺文岳想起宋老师这几天的‘忙碌’，嘴角微抽。


    “算？”


    沉迷小人书无法自拔，算的吧。


    贺文岳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自打同学们被分配给其他单位的同事锻炼后，宋老师就彻底放飞自我，借办公室一把椅子，光明正大偷起懒来。


    他悄悄看一眼宋泠，很快又收回来。


    心想：还是帮宋老师维持一下形象。


    “晒不晒？去那边坐着等吧。”


    不远处，膝盖高的圆形花坛围着一棵枫树，阳光穿过层层树叶，细碎地洒下。


    “等我一下。”


    贺文岳回头，没一会拿着一份报纸出来，展开一张垫在花坛边。


    “坐吧，我刚刚路过看了眼，刚刚那人……”他迟疑地看向宋泠。


    “我堂哥，宋普。”宋泠紧张万分，难道调查到什么？


    贺文岳意外地观察到她的不安，斟酌道，“他还要一段时间，他和学校的宋老师是？”


    “父子。”宋泠说：“所以才问你宋老师在不在。”


    她扭头，正巧抓住贺文岳眼底明显闪过的讶异，看他面色逐渐严肃起来，也慢慢收敛起笑容。


    “他被牵扯进去了？”


    贺文岳探究道，“还不确定，别胡思乱想，你哥哥，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宋泠盯着他多看一眼。


    贺文岳恢复笑容，将手中剩余报纸递过去，“给你打发一下时间，今天的。”顺手将唐宝抓过去。


    宋泠还在琢磨贺文岳那话什么意思，漫不经心地打开报纸，首页最新消息便是石钢新轧厂竣工。


    “这么快？”


    贺文岳听见，探头看一眼，一点也不意外。


    “两委八部共同支持，自然快，今年都快要过半，早点竣工也能早点去完成生产任务。”


    他伸手点了点左上角，“报纸从头盯进度，一周报道一次，前两期就增加了任务目标和完成进度，你不知道？”


    还真不知道！


    宋泠有些汗颜，她任务结束回学校后，就没再关注，作品登报那一期都没有，还是后来发工资时翻了好几倍，看工资条时回忆起三秒钟。


    “看着压力都大。”


    宋泠眯着眼翻过这一页。


    突然——


    突然出现的明月一把抢过报纸，情绪激动地撕成稀巴烂，狠狠砸向宋泠。


    “我今天才算看清你，吃里爬外的混账东西！”


    纸屑纷飞。


    “呸！”


    宋泠皱起眉头侧头吐出飘进口里的纸屑，再看莫名其妙的明月，“你又发什么疯！”


    明月双眼血红，死死瞪着宋泠，“你心虚了！”


    “？”


    “元啸不好，谁都别好过！”明月哑声嘶吼。


    宋泠皱眉看向唐宝：她怎么了？


    唐宝在贺文岳腿上蹦跶，【元啸受伤昏迷，明月来之前，刚被金泽荣带着见过马三娘，马三娘指认她是听宋普安排，故意设计元啸，说宋普为的就是替你出气，明月一开始没信。】


    一开始没信，那就是后来信了。


    宋泠心下了然。


    “泠儿，我没事了。”宋普的声音传来。


    他安然无恙地从大楼里跑出来，笑得灿烂。


    没事！


    明月猛地扭头，仇恨瞬间聚焦在宋普身上。


    元啸还在昏迷，他怎么可以没事！


    宋泠心一咯噔，暗道不好！


    明月不顾一切，浑身上下带着淡淡的疯感。


    她猛地转向贺文岳，记忆中这人一直铁面无私。


    明月字字珠玑。


    “我实名举报宋普！他贪污受贿！投机倒把！挖国家墙角！还故意害死他人！”


    平地惊雷。


    宋普眼神阴鸷，冷冷一笑，坦然自若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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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呢。”


    “我又不是警察，需要证据判冤决狱。”明月视线一转，盯着宋泠，眼底闪过凶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宋家为什么不要你？”


    宋普猛地意识到什么，大声厉喝，“住口！”


    明月：“就是因为他。”


    “你他妈……”宋普握紧拳头，动了。


    贺文岳皱眉拦住他，“你想干什么！看清楚这是哪里！”


    “放开！”


    宋普沙包大的拳头再次袭向贺文岳面门，贺文岳闪躲及时，瞬间和他扭打在一块，拳拳到肉。


    宋泠想阻拦，明月挡住。


    她无视旁边的打斗，盯死宋泠，眼底划过报复的快意。


    “因为你后妈恨你！”


    “因为宋普为你故意推你后妈流产！”


    “因为你害宋家绝后！”


    “他就是个蠢货！生怕你早死，想各种办法赚钱。”


    “而你！像蚂蟥一样吸着他的血享受好处！”


    死寂般的沉默笼罩下来。


    宋泠安静站在原地。


    恨你……


    绝后……


    刺骨冰冷的话不断在脑海里回荡，勾出幼时的一幕幕。


    唐宝的鸟脑都快要被撑爆！


    明月所说的每一个字纷纷化作刀子，狠狠扎进血肉里。


    唐宝怒火滔天！


    噌地炸毛跳到宋泠头顶，抓牢头发怒怼。


    “嘎——关你姓明的什么事！真当自个儿吃露水就能长大！”


    “嘎——我是学不会你跟人私奔那一套！忒丢人！”


    “嘎——你以为你比我好在哪儿！缺小脑的玩意！”


    明月震惊！


    一只鸟都敢骂她！？宋泠平日里果然都是装的！


    明月恨恨地瞪着唐宝，甚至从它眼底看到熊熊燃烧的怒火！


    唐宝挥舞着翅膀完全冷静不下来。


    怎么会有这种人！


    简直气死鸟了！


    ……


    面前。


    明月和鸟在对骂。


    身旁。


    宋普和贺文岳在大家。


    宋泠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无语凝噎。


    再次阻拦无果下，一把抓住唐宝。


    骂归骂，别薅她头发啊！


    一群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