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贺出门，看见宋岩益和那个短发女生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他觉得那画面挺讽刺的。


    真应该拍下来给里面的傻子看看。


    “你刚才给我发那微信什么意思？”郑浩泽在姜贺旁边低声问。


    郑浩泽看到微信时都懵了，当然也没有叫宋岩益进去结账。


    “你偷偷挖不过瘾，还想正大光明告诉宋岩益？”郑浩泽越想越不理解。


    姜贺睨了他一眼没讲话，郑浩泽也不在乎，继续自顾自说：“一会儿唱歌，咱就别去了吧？”


    “去。”姜贺眼睛盯着饭店门口，只淡淡回了一个字。


    方姚结账出来，和姜贺眼神对上了。她总觉得，姜贺看她的眼神带着嘲讽。


    讽就讽吧。她现在管不了别人的想法。方姚缓慢将头移开，看向别处。


    她也看见了宋岩益和王野在说笑。王野好像看见她出来了，点了点宋岩益胳膊，又指了下方姚。


    宋岩益转头看见方姚时，愣了一下，随后跑过来搂住方姚肩膀：“谢谢老婆。”


    他说完想亲方姚脸蛋，方姚闪开了，顺便岔开了话题：“去谁家唱？”


    宋岩益说了名字后，顿了两秒，松开搭在方姚肩膀上的手，脸也耷拉下来了：“因为让你花钱，生气了？”


    方姚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平静说道：“你过生日，这钱我可以出，但是你应该提前和我说，让我有准备。”


    宋岩益想张嘴说点什么，被王野打断了。王野让他自己拎着蛋糕：“给你准备的，你自己拿着，沉死了。”


    “我拿我拿。”宋岩益接过蛋糕，方姚慢下脚步，特意落后他们几步。


    宋岩益却没忘记她似的，回头叫她跟上。方姚声音不疾不徐：“不用等我，你去给她带路吧。”


    “我给她带什么路？我们就是朋友关系，你别想太多。”宋岩益好像突然慌了似的。其实他不知道，越解释越证明他心里有鬼。


    方姚觉得挺累的：“其实你不用这样。如果你们俩真的来电，你就大方说，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感情这种事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方姚说完还拍拍他胳膊，像是在鼓励他。


    “我和她就是朋友同学，王野性格大大咧咧和男生似的，和我们玩得比较好而已。她给我订蛋糕，还不是因为看你没给我买！她怕我尴尬，才买的。”宋岩益越说越有理，说到最后好像还变成了方姚的不是。


    但方姚一点不生气。


    “嗯。王野有眼力见，是个不错的女生。现在你可以考虑下她，真的。”方姚说得特别真诚。面对宋岩益的PUA，她四两拨千斤挡回去了。


    宋岩益气坏了：“方姚你什么意思？想分手的是你吧！”


    方姚点了点他胸口：“问问你的内心再说话。”


    方姚的性格是有恩必报。她可以为了减少愧疚去帮宋岩益买单，但绝不能是因为被PUA去买单。


    郑浩泽和姜贺走在方姚他们后面，听不清两人在聊什么，只以为是小情侣在亲密互动。


    郑浩泽啧啧了两声，用胳膊怼了下姜贺：“看见了吧，人家感情好着呢，你还不死心？”


    姜贺左手插着裤兜，听见郑浩泽的话。他抬眸看了眼前面的人，哼笑了声，漫不经心：“我对傻子没兴趣。”


    “呵！你看我信吗？”郑浩泽指着自己眼睛，“别以为哥们没看见你在桌下和方姚发微信。那顿饭我他妈吃得心惊胆战的，特怕她男朋友发现，在饭桌上揍你。”


    姜贺偏头睨了他一眼，郑浩泽自动把嘴闭上了。


    这家KTV在学校附近，到周末，学生就特别多。


    宋岩益在前台等着订包间时，方姚特意挑了离宋岩益同学远一点的地方站着。这边有两盆绿植挡着，不细看，容易看不见。


    “你男朋友在订包房，不去给付款？”姜贺的突然出声打断了方姚的放空。


    她回头看了眼，见没有人关注她们这边才开口：“你现在是心情好了吗？”


    姜贺气笑了：“看见有人当傻子，心情应该是好不了。”


    “哦。”方姚知道他在说自己，但这种事她也不可能对着姜贺一个外人去解释吧，只能任由他误会，抬腿要走。


    “你表妹的事不急了？”姜贺轻轻开口，方姚的腿就定住了。她抬头看向姜贺：“急，有用吗？”


    姜贺垂眸一瞬不瞬看着她。方姚和小时候还是不太一样，她鼻尖翘，眼睛大，睫毛有些卷翘，不笑时有些冷，笑起来时又看着真诚无害。


    呵，自己小时候就被她的笑迷惑的。


    姜贺挺想问问她的，小时候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恋爱脑大傻子了？那宋岩益给你下药了？


    这些话在姜贺嘴里转了几圈，最终咽了回去。他拐了话题，淡声道：“你男朋友和那个短发女生关系好像不错。”他说着话顺手揪了一片绿植叶子，放在手里折叠。


    “她们只是朋友。”方姚看着叶子被他叠得四四方方的，终于没忍住叫了他一声：“你是不是有点过于关注我的事了？”


    姜贺手指一顿，盯着方姚半晌后呵笑了声：“你想的可真多，只是见不得有人当傻子而已。”


    “是吗。”方姚的尾音有些轻。她上前一步抽出姜贺手里的叶子，一点一点将它还原。叶子上多了折痕，方姚轻轻将它插回到盆里，顺口道：“叶子还是应该待在它该待的位置上才好看，人也一样。”


    方姚说完，抬头冲着姜贺笑了一下。她笑起来时，显得整个人很灵动，但说出的话却有些冷：“有些话说多了，容易让人误会。”


    姜贺顺势歪靠在墙上，他左手松散插在裤兜里，语调懒散，尾音拉长而慢：“是吗，误会什么？不如你说说。”


    他看向方姚的眼神充满侵略。


    方姚不惧。她上前一步，离他胸口只有一个拳头距离时，淡淡开口：“明知故问？”


    姜贺眉头微挑，垂眸看着她，一言不发。宋岩益的电话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方姚眼睛看着姜贺，电话放在耳边，嘴里回答宋岩益的话：“在厕所，嗯知道了。不用等我，你们先进去吧。”


    方姚挂断电话，转身想走，手腕突然感到一紧。冰凉的感觉让她打了一个冷颤，低头看着自己手腕被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松包裹住了。


    姜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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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深长看了眼方姚，懒洋洋道：“你男朋友这时候应该不希望你进去得太快。”


    方姚皱眉：“你什么意思？”


    姜贺低笑了声，松开手，直起身越过她，顺带抛下了句：“他那位好朋友给他准备了特别的生日礼物。”


    “好朋友”三个字被他咬得有些重。


    “你怎么知道？”方姚追在他身后问，可惜姜贺没有回她。


    方姚很快就知道了，王野给宋岩益准备的特别礼物是什么。


    包厢里的霓虹灯有些暗，宋岩益被王野催促着对着蛋糕许愿。宋岩益说：“我的愿望就是保研，你不是最了解吗。”


    “宋岩益！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王野皱眉吼他。


    宋岩益室友在旁边起哄。这一刻他们好像都忘了方姚是正牌女友的事。


    王野给宋岩益准备的礼物是一封信，信里记录着她们从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方姚站在人群边缘，看着宋岩益嘴角那压不住的笑，她觉得讽刺。送礼物也好，送信也罢，为什么不让他把信带回去自己看呢？


    当面读出来，是读给宋岩益听还是方姚听？这点心思方姚懂，其他人也懂。


    宋岩益另一个室友有眼力见，看到了方姚，赶紧叫了声嫂子，开玩笑道：“嫂子准备了什么礼物，是不是准备给老宋来个大惊喜。”


    方姚没扭捏，她送的是打火机，价位和宋岩益送她的杯子差不多。


    宋岩益看见打火机时，明显愣了一下。他同学都比较会说话，帮忙圆场子。


    宋岩益反应过来了，拉过方姚亲了一口，嘴上说着方姚最懂他了。


    他同学一边祝他生日快乐，一边把蛋糕往宋岩益脸上抹。方姚趁机躲到了一边。


    KTV包间不算大，她后退时，腿磕到了别人。


    小腿肚瞬间感觉麻麻的，方姚眉头皱了一下，没讲话，准备找个角落坐下看看。


    一转身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是姜贺。他伸手轻轻一拉，方姚差点没跌到他身上，幸好扶住了沙发靠椅。


    “你干什么！”方姚咬牙切齿问姜贺，还不敢大声。


    “心情好了，聊你表妹的事。”他也学她，压低声音说。


    方姚站直后，坐在了他旁边，眼睛看着旁处，低声说：“说吧。”


    姜贺笑了一声，突然举着杯子越过方姚，隔空对着宋岩益淡声道：“生日快乐。”


    “谢谢。”宋岩益看了眼他旁边的方姚，欲言又止。


    方姚觉得这场景，简直是荒诞他妈给荒诞开门，荒诞到家了！


    然而更炸裂的在后面。姜贺一边和宋岩益说着客套话，另一只手在桌底下握住方姚的手，一只一只掰开她的手指，一笔一画写下了三个数字：412。


    方姚从来没有觉得哪一刻比现在更煎熬。


    她一动不动，僵硬的像个木头人。


    姜贺借着俯身放酒杯的动作，将她的手包好，她又成了握拳状态。


    姜贺直起身，若无其事出了门。


    方姚拿起一瓶水就喝，来缓解她刚才的慌乱，根本没看清眼前的水是被姜贺打开喝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