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怎么会可能……


    才大婚第二天，正是两人新婚燕尔甜情蜜意之时，为什么老天爷偏偏要她经历这样的事情。


    景姚跌跌撞撞地闯进静云宫，见她来了明公公连忙迎上来解释。


    司裴这次毒发比以往都更猛烈，太医院已经动用了所有能用的法子可形势依旧危急，并且他可能……活不过七天。


    “快，十四！”


    景姚话音刚落少年便从身后出现，单膝跪地：“小姐请吩咐。”


    “赶回蔚华谷请柳时微，要快。”


    十四面色凝重，他自知此事有多要紧，立即领命出发：“是！”


    景姚深呼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往内殿走去，明公公颇为担心地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接受不了也晕过去。


    病来如山倒，这毒发得太突然太猛烈，像是一只恶鬼不断蚕食着司裴的生命。


    榻上人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青乌，俨然一副将死模样。


    老皇帝强撑着来看过一回，倚在榻边看着司裴叹气：“我刚失而复得一个儿子，却又要失去一个……”


    “不。”景姚摇头，“司裴不会死的。”


    她在这儿寸步不离地守了三天，即便司裴状态毫无起色还愈发枯竭她也依旧不气馁，她相信，司裴不会出事。


    岳宁宁不是说过这个世界围着主角转吗，司裴也是主角怎么能轻易死掉？


    第四天，十四终于带着柳时微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皇宫，景姚告诉他之前留下的那些药司裴吃了也不见起效，柳时微坐下替他诊了一脉，面色严肃：“他这状况……药效已经不够，当然起不上大用处。”


    他得再下一些猛药。


    “我会重新给他配药炼制，但我还是那句话，他这个毒我解不了，根本不是我们这个世界能出现的东西。”柳时微摇头，“我拼死也就顶多能再给他续一个月的命。”


    景姚闻言瞬间腿软得跌坐在地，司裴真的已经无药可医了吗……


    柳时微叹气：“他之前能突然好转，应该还是有东西能救他的，答案其实一直在你手上。”


    景姚猛地回神，对，之前在星辰花海里是因为那位梦中仙子的出现，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


    若托梦不成，那该去到哪儿去找梦中的仙子？


    “后来我听闻，决云雪山上有仙人隐居，或许有能起死回生的法子。”……


    司珏临死前的话忽然在耳边回响——决云雪山！


    对啊，梦境中的仙子从一开始就告诉过景姚，她是决云雪山上守护璇昙花的仙子。


    原来答案真的一直在她手上，只是她太笨了没有联想到。


    “我知道我要去哪儿找救司裴的法子了。”


    景姚的目光从狂喜渐渐变得坚定，她知道这就是最后一个办法，不管再难她都必须做到。


    “什么？”左元武拍案而起，“你要登上决云雪山？那雪山终年积雪气候恶劣高寒，你去太危险了！既然是要找解药，派我们去就行。”


    景姚无视了一直想劝她的左元武，默默收拾着行李：“不行，这不是简单的解药，而是去求仙人出手。仙子只要我去，我能感觉到。”


    “这是什么说法？”司铖也很不支持，“仙子看诚心，我们去不也是诚心求药吗？”


    景姚依旧不为所动，还越过二人往外走：“司铖，宫里暂交给你和百里文赋。”


    “啊？”又他？


    左元武连忙上前拦她：“那我陪你一起去，这总成吧？”


    景姚握住左元武的手，露出信任的微笑：“元武哥，你在宫中替我盯着司铖也照顾好司裴，好吗？你放心，暗卫们会陪我一起去的。”


    她抬起下巴示意他往外看，殿外果然有一群身着黑衣整装待发的暗卫。


    “那……你一切小心。”


    左元武自知景姚去意已决根本劝不动，千言万语只能化作嘴边一句嘱咐。


    他留在这里帮小姐打理一切，好让她身后无忧。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司裴的身体每况愈下，保不齐会出现恶化，就算柳时微在也无力回天。


    景姚一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在四天后赶到了决云雪山的山脚下。原本十四还担心小姐会受不了这样的赶路，没想到她居然适应得很好，甚至到山脚下客栈休息时也没有多少疲惫模样。


    店家的小女儿帮着上菜时一直盯着面前的漂亮姐姐目不转睛，景姚扭过脸冲她笑笑，小姑娘便害羞地跑开了。


    不一会儿应该换了姐姐出来倒酒，她看着更加爽朗大方，主动和客人搭话：“姑娘，你们也是进山找璇昙花的吗？”


    景姚不置可否，姐姐便自顾自说下去：“每年秋冬来雪山里找花的人都多，总有人都说自己找到了，但就是不给别人看，你说到底是真找到还是没找到？”


    “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景姚应了一句，那倒酒姑娘便笑开了：“哈哈哈哈，不过还有些人是来找神仙的，不过神仙可难找了。”


    她说起这个景姚有了点兴致，姑娘也看得出来，便神秘兮兮地继续讲：“听说神仙就在雪山东南的峰顶上，上到那边之后便要往前一叩一拜，直到眼前出现一间木屋。”


    说完姑娘端着酒壶笑呵呵走开：“不过这都是些传闻罢了，我还没听说过谁真拜到神仙的呢。”


    景姚暗暗地想，或许她就会是第一个。


    次日一早，景姚踏上了登山之路。


    如那姑娘所说，这个季节登山的人很多，不过大多还是来找花和草药的，往东南峰的人只有她们。


    “这里的人都不信神仙了吗？”


    景姚正自言自语，旁边的大爷摇头：“不是不想信，是不给信了。”


    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几年所有想爬东南峰上去找仙人的无论多专业、有多少人，都会因为各种危险无功而返，还险些丧命，自然就没人再去了。


    他还劝景姚也不要以身试险，景姚救人心切，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停留花费的时间越久，司裴就越危险。


    想到这儿，景姚义无反顾踏上了前往决云雪山东南峰顶的路。


    秋季的决云雪山虽不止冬季严寒，风却格外大，裹着沙砾雪片不断地往人身上脸上刮。


    景姚裹得再严实就没能抵挡住那刻骨的妖风，它几乎能穿透一切，景姚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被吹得失去知觉了。


    东南峰的路比其他峰要和缓些，这里曾经有人专门开过路，也有不少人在中途驻扎休息过，可基本都只剩几具白骨。


    于是景姚拒绝了暗卫停下休息的想法，已经走过一半路程，直觉告诉她必须一口气走完，不然必死无疑。


    这里的风雪太古怪了！


    走到最后，景姚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几乎快要栽倒在地。好在十四及时发觉，拉着十三一起扶着她继续往上走。


    “真的不用歇歇吗小姐？”


    景姚眼前模糊一片：“不……”


    绝对不行。


    腿疼得像被活生生锯断，眼睛也几乎睁不开，只能靠着感觉继续往前。


    “小姐！我们到顶了！”


    耳边传来十四的带着喜悦的惊呼，先去探查的十一却带来了坏消息，山顶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


    景姚心一沉，推开了两边扶着她的人，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上。


    “小姐！”


    “小姐万万不可！您现在太虚弱了，如果真的跪着上去……您会死的！”


    景姚额头抵着冰凉的雪轻轻摇头，她知道，她不会死。


    谁死她景令伊都不会死。


    她这辈子都不会认输。


    不顾暗卫的反对，景姚在皑皑白雪中一跪一拜，一点点朝山顶挪去。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几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这场景和最开始的梦太过相似，也是这样的冰天雪地中，她孤身入局。


    终于攀到山顶的那刻，景姚就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一般彻底倒了下去。


    不……仅差一步之遥、她就要死了吗？


    好冷……好冷。


    耳边十四的呼唤声渐渐模糊，天地间只剩风声。


    “不！”


    景姚猛地睁开双眼，她依旧躺在雪地中，四周却只剩她一个人。


    而眼前渐渐浮现出熟悉的雪山小屋，景姚兴奋极了，拖着笨重的身躯上前推开木门。


    仙子倚在窗边木榻上品茶，见她来了目不斜视只是放下茶杯，露出了然的笑容：“你终于回来了。”


    “我等你很久了。”


    景姚两眼懵懵地看着仙子一挥袖将她带到桌前取暖，嘴里无意识地重复那两个字：“回来……”


    “对啊，我之前就说过，你一定还会再回来找我的。”


    景姚身体暖和以后大脑也清醒多了：“我之前也这么来找过你？”


    仙子笑而不语，只是微微一弹指，景姚眼前便忽然浮现一副场景：


    那应该是冬天，山上风雪交加狂风大作，天阴沉得想要崩塌坠下。一个衣着单薄浑身血迹的少女亦像她方才一般一步一叩首地爬到了山顶。


    景姚看清了那少女的脸，正是……她自己。


    原来那些真的不是梦境，而是前世的记忆。


    “为什么我当时穿的这么单薄？”


    她什么时候来过这儿？


    仙子淡淡苦笑：“穿的这么薄当然是因为……你已经死了，便不再惧怕寒冷。”


    景姚回眸看向躺在雪地里染红一大片白雪的自己，胸口的确插着一把匕首。


    那就是前世她自刎的模样。


    “你现在应该已经想起来了。”仙子挥袖收起回忆，“当初你死后执念不散，居然真的一路拜到我山门下，找到了我。”


    仙子从没见过念力如此强大的魂魄，她敏锐地觉察到问题不对。


    “你是天道命定之人，却被异世之人篡改了命格。故而我才出手帮你，拨回正轨。”


    因为时间调回到了景姚自刎那一晚，所以她自然忘记了死后来过决云雪山求仙人相助的事情。


    “我曾答应过你会帮你一件事，所以你让我帮忙救你的情郎时我帮了。”


    仙子站起身捻起一枝花，边打理边叹气：“可惜，那司裴也不简单，他居然把自己的生息硬生生渡给了你。”


    司裴没修习过仙法，这渡息全靠他自己的念力驱动。


    “所以他能撑到你们大婚完才快死，几乎是奇迹。”


    仙子好以整瑕地撑着手看她：“你们资质都不错呢。”


    “所以您后面没再出手是因为我前世求过的缘已经用完了。”


    “当然。”


    景姚扑通一声再度跪下：“那我这一次是不是还能再求您救司裴一次？”


    “哈哈哈哈哈……”


    仙子哈哈大笑，顺手打开了窗户，外面和她曾经记得的景象一样，开满了莹蓝色的璇昙花。


    “我若不想救，你也见不到我了。”仙子指着外面的花海，“随便挑几朵带走吧，里面有我的灵力，熬水煮给他喝就行。”


    “多谢仙子！”


    仙子及时扶住她：“我这次帮你，也是见不得再有人为情郎伤怀。”


    景姚想起民间传说里璇昙花仙子是被登神的爱人抛弃的，也有些难过。


    “别想太多，我留在这里修成神仙可不是为了那个负心汉。”仙子骄傲道，“那一年瘟疫爆发，我是为了济世救人才一路爬到这儿寻找药草，意外得了机缘成仙。况且那个人不管，也是因为他自己太坚信神仙不能插手凡人的事情。可我们本就是从凡人出身的，怎么能将这么高高在上的冷漠。”


    原来如此……


    景姚觉得是自己粗俗了，竟轻信那些爱情故事，一直误解了璇昙花仙子。


    “爱一个人的滋味是美妙的，我也明白。可人活一世并不只有情爱。”


    或许有更想要追求的事情，一直被埋在心中。


    景姚恍然顿悟，却忽然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发现木屋消失了，而暗卫们还围在她身边急得团团转，方才仿佛只是黄粱一梦。


    景姚急忙去摸袖口，拿出璇昙花的那一刻十四目瞪口呆：“小姐你……你成功了！”


    在他们眼中刚刚景姚只是忽然短暂失去了意识，没多久就醒来了，而就这么短短一刹间，她居然就已经拿到了传说中的璇昙花。


    看来神仙真的存在，只不过要看机缘。


    一行人兴高采烈地下了山，十一提议既然璇昙花已经拿到了手，那就赶紧动身回京。


    但景姚思索一晚后，第二天把璇昙花交到了十四手上：“你们先赶快回京吧，我……打算留在这里。”


    “什么？”


    几名暗卫面面厮觑，都有些慌乱无措。


    景姚不回去他们该怎么交代呀？


    景姚早料到了这件事，掏出自己连夜写的几封信交给他们：“按着信封上的名字交到他们手上，他们会明白的。”


    她长舒一口气：“你们走吧，我想做点我真心想做的事情。”


    ——


    在昏迷的第十三天，司裴喝了从决云雪山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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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璇昙花煮出的水，居然真的奇迹般醒来，并且经由柳时微检查后确定体内没有其他毒素残留，非常健康。


    司裴一醒来没看见景姚，顿时慌了。左元武神色无奈的递上了十四他们带回来的信。


    他颤抖着手打开，信的内容很长，景姚应该也写了很久。


    开篇是抱歉没能在身边见证他醒来，后面很长一段都在讲过去同他在宫中的回忆，她说其实她从来都不喜欢深宫的生活，她当然从不后悔嫁给他，这件事她心甘情愿，但不愿嫁给皇宫。


    她想留在决云雪山下过她曾经心心念念的生活，如果司裴想来找她，她随时欢迎。


    “小梨，我会一直一直爱着你。”


    司裴合起信纸，似哭似笑地落下一串眼泪。景姚的心意他已经明白了，和左元武想象的不同，他一直以为凭司裴过往那种偏执疯狂的性格肯定会马不停蹄地赶去决云雪山把人抓回来，但他没有。


    第二天、第三天……第十五天，他也没有去。


    司裴说，他要处理完这里的所有事情，再毫无顾忌地去见景姚。


    ——


    景姚买下了那间曾经落脚的客栈，她当掌柜，但原来的老板夫妇和那对姐妹也依然在这儿干活。


    景姚说了她无儿无女，只是想圆个当老板的心愿，她们的工钱和分红照给，待她百年后这个客栈依旧归她们所有。


    她最不缺钱，给这间客栈重新休整了一番，除了住宿也加了饭馆和酒肆的部分，成了一间大酒楼。


    每年来决云雪山以及邻国过境的商队都不少，这件新鲜的大酒楼生意很红火。


    景姚作为老板终于“享受”了一回儿她要的忙碌。璇昙花毕竟是仙花，没办法从雪山上移植下来，景姚也没放弃梦想中的模样，专门请工匠做了一大批仿真的璇昙花来装饰。


    闲下来的时候她喜欢看各地故友来的信件，十四他们现在专职担任她的送信员，奔波各地使命必达。


    姜静她们最常给景姚写信，总说有空要来这边看她，好好享受老板大人的亲自服务。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她们还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百里文赋和闻人错偶尔来信，但都是问她好不好。


    左元武不常写信，但他是第一个来做客的人。


    景姚放在最后看的，自然是司裴的信。


    司裴似乎也成熟不少，没那么喜欢说些奇怪的肉麻话，但总会在最后反复地写爱她。


    过年的时候姜静她们终于抽出空来了，姜玟已经和闻人宥完婚，景姚因为没去喜宴特地补了个大红包给姜玟。


    开春以后有了两个震惊景姚的消息，一个是司铖要成亲了，新娘子不是别人正是枝月。枝月曾经是她的侍女，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名字也是嬷嬷取的，她要出嫁，景姚便更上心了些。


    她给枝月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并且认了她做自己的义妹。自此后枝月二字成了小字，而景姚为她大名取作景妍。


    另一件大事就不只是震惊了景姚，而是全西京。


    老皇帝退位跑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而继位的不是太子司裴，而是从宗室里挑出来的一名小世子。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司铖没变回王爷但被封了一个侯爷爵位，带着枝月去了封地。


    司裴没继位也不清闲，他自封靖王辅佐幼帝，是名副其实的摄政王。又是一年过去，京中势力似乎又洗牌了，新的将门被扶起，卫家也有了女君，姜玟在这一年冬天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她身子骨本就弱，为了坐月子也没能在过年来看景姚。


    过年时是司铖带枝月来看她，那时候枝月也已经有孕在身，她知道景姚不打算要孩子，所以基本不多谈此事。


    司铖是个十足的妻奴，生怕枝月半点不舒服，本来他是不肯这个季节来的，奈何他主子本人硬要来和旧主子团聚过年。


    这两年朋友们都陆陆续续来看望过她，只有一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景姚知道，司裴不到完全卸下责任的那一刻是不能抛下所有来找她的。


    因为那天她也会对他失望。


    又是一年春天，景鸿酒楼外景姚亲手种下的花纷纷开花，当初那个见她就害羞的小姑娘连忙叫她起床：“景姐姐！景姐姐！”


    景姚还未完全醒来，今日是休憩日不开张，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急得满头大汗：“景姐姐，楼外面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景姚一听赶忙从床上爬起来，边生气边绾好发髻，她倒要看看又是哪个兔崽子来她的地界撒野！


    一路拐下楼梯穿过华丽的大堂，景姚猛地推开酒楼大门，正欲发作，看清眼前景象时顿时怔在原地。


    明明不是冬天，门外却茫茫一片白色。不知何时出现的那些树上开满雪白的花朵，春风一吹，花瓣翩飞落了满地。


    景姚不会认错，这是梨树，落在她手心的，正是梨花。


    是谁将这些事移栽到她门前，似乎无需再猜了。


    青年自花下走来，褪去过往的深色衣袍改穿一袭月白色锦袍，倒和这片梨花极为相称。


    他的英俊帅气丝毫不改当年，依然和她梦中心心念念的人一般无二，只是脸上似乎多了些许岁月的痕迹。


    他一笑起来，就变回了她记忆里那个最熟悉不过的小梨。


    “姚姚！”青年的笑容宛若春风，甜蜜地抚向她，“我来赴约了。”


    景姚双眼含泪，笑着扑到男人怀中：“等你好久了知不知道！混蛋！”


    司裴紧紧地抱着她转了好几圈，像是要把她刻进自己骨髓一般不愿松开：“抱歉，是我来晚了。”


    “还好，也不算太迟。”


    景姚依偎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明明这么久没见面，可是这一刻却仿佛两人从未分开过一样。


    景姚知道，因为她和司裴心里始终有彼此。


    “好了，带你去看看我的酒楼。”


    景姚豪爽地拍拍司裴的后背，青年恋恋不舍：“我还没抱够，姚姚抱着太舒服了……我想了好久。”


    景姚起了浑身鸡皮疙瘩，还以为司裴当几年摄政王真的不肉麻了，原来是在这儿等她！


    她一点也不惯着矫情的男人：“走吧！晚上给你抱个够！”


    司裴脸一红，难得娇羞地点点头：“好。”


    景姚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司裴愣了一下，反手有力地握紧。


    二人默契地相视一笑，一齐迈进了大门。


    门外风卷梨花，花落满天，屋内的两人终于告别了分离的日子。


    景姚知道，她们不会再分开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