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铁了心
作品:《和疯批摄政王共梦后》 秦府。
偌大的宅院,安安静静,往来下人都低着头各自忙着各自手上的活计,就算没事做的,也识趣地回到房间待着,不似以往闲谈玩笑。
气氛甚是压抑。
本就又重病一场尚未完全恢复,也不想这么快就恢复的秦司羽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纪家不同意退婚,这是她先前没想到的。
但仔细一想他们所筹谋的事,又很合情合理。布局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纪书尘和纪家是打定了主意非得要把她这颗棋子弄到手。
这么一想,秦司羽就恨得血气翻涌。
真以为她就那么蠢,那么好欺负?
千竹和绿竹还不知内情,瞧自家姑娘脸色这么差,又是这样的反应,只当她还是在难过,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是最擅长安慰的千竹上前轻声道:“姑娘,快别难过,仔细自个的身子。”
对最忠心自己的两个丫鬟,秦司羽还是吐露了一点儿真实想法:“他们就算坚持不退婚,我也绝不会嫁进纪家。”
千竹和绿竹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姑娘这是……不愿意嫁入纪家,不是在伤心退婚的事?
千竹低声道:“姑娘……”
她以为姑娘是受了刺激,再加上大病未愈,在说胡话,很是担心。
秦司羽抬头看她一眼,有些疲惫:“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
千竹和绿竹震惊非常,姑娘都这么吩咐了,她们只好先退出去。
刚退到门外,两人就用眼神交流。
‘姑娘不想嫁给纪家大公子了?’
‘是啊!’
‘为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
‘可是姑娘明明……’
‘退婚的事不是老爷夫人提出的么?’
‘姑娘肯定知道啊!’
‘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姑娘不说,我们也不好问呐……’
‘可现在纪家不肯退婚。’
……
两人正打着眉眼官司,外头小丫鬟匆匆过来回话:“千竹姐姐,绿竹姐姐,纪家三小姐来了,这会儿在夫人那儿,嚷着非要见姑娘,夫人让我来问问姑娘的意思。”
千竹和绿竹再次对视一眼,两人后知后觉明白了刚刚姑娘为何那般生气。
因为姑娘想退婚。
纪家不肯。
‘姑娘想退婚’这几个字在脑海中冒出来的时候,把千竹和绿竹都给惊在当场,两人好一会儿都没回神,若非小丫鬟催促,她俩能震惊到天黑。
进屋询问的是千竹,她没开口,秦司羽就疲惫道:“不见。”
千竹:“……”
姑娘现在对纪家已经厌恶到这般境地,连平日里最是要好的纪三小姐都不肯见了?
知道姑娘心情不好,千竹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便出来打发小丫鬟:“姑娘尚在病中,精力不济,不方便见客。”
小丫鬟就明白了,马上回去回话——夫人那边还等着呢。
小丫鬟一走,千竹绿竹两人再次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绿竹才朝屋里看了眼,以眼神询问千竹,该怎么办。
千竹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进了屋:“姑娘,睡了一下午,可要吃点东西?厨房新做了玉兰糕,清甜软糯,要尝一尝吗?”
秦司羽没有胃口。
“你去看一下,书……纪三姑娘走了没有。”她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
纪三姑娘闺名纪书瑶,姑娘如今连对她的称呼都变了呢。
千竹应下,退出去后,还是端了一盘玉兰糕进来:“姑娘午饭吃得少,如论发生什么,身体都是最要紧的,好歹吃一些。”
秦司羽眼睫轻轻颤了颤。
千竹说得对,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只有保存好精力,才能应对对自己虎视眈眈毒蛇一般紧盯不放的纪家。
她坐起来,千竹马上过来扶她。
看到千竹眼中的担忧,秦司羽心头的愤怒和恐慌稍减。
是啊,她已经不是上辈子的她了,她现在有家人,还有千竹和绿竹,他们都很爱护她,一时的困难算不得什么,她得振作。
用温帕子擦了手,秦司羽捏起一块玉兰糕小口吃着。
虽然食不知味,但到底有了食物提供能量,也许是心境发生了改变,她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纪家不同意退婚,从各种角度来看,都合情合理。
他们本来就策划这场阴谋,只等她往里跳,自然不会放弃。
再者就是,婚期临近,满城皆知,这个档口退婚,无论事出何因,于秦纪两家名声,都是极大的损伤。
一块玉兰糕吃完,秦司羽心里打定了主意。
就算背上命中克夫的恶名头,她也非要把这婚事退了!
纪家有不能对人言的目的,那她就把脸面彻底撕碎了,恶名她来背,纪家总不能逼他们家嫁女吧?
有婚约又怎样,就算官司打到京兆府去,他们秦家就是不想嫁女了,就是要违背婚约,还能硬逼着不成?
一直婚约,又不是圣旨!
秦司羽催促千竹:“让人去盯着了么?纪三姑娘走了,就请母亲过来,我有话要跟母亲说。”
“已经让人去了。”千竹怕她急,马上回道:“姑娘别着急。”
秦司羽怎么可能不着急:“再派人去,请母亲过来。”
“哎,”千竹递给她温水:“我亲自去。”
秦司羽接过水,催促千竹快去。
纪书瑶自然被秦夫人打发走了。
她就是理由再正当,再胡搅蛮缠,主人家不见,她也不能硬闯。
秦夫人很快就过来了。
一进来看到女儿的脸色,就心疼不已。
“娘,”秦司羽不想再拖了,既然不能两全,那就紧着最要紧的事,直接开门见山:“我真的不想嫁了,要不,对外就说,我命格不好,不宜婚嫁,否则会有性命之忧,送我去城外礼佛罢。”
秦夫人大惊。
这怎么可以!
“我的儿,”她抓着女儿的手,安抚她:“你先别急,这事,还有转圜,何至于此。”
秦司羽很清楚,就至于此。
没有两全的法子,也不会有两全的法子,为了家人,背个恶名,一辈子不嫁人,又算的了什么,她甘之如饴。
可秦夫人舍不得。
“我和你爹再想想办法,”秦夫人生怕女儿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有法子的!”
女儿家的名声多重要啊,这要宣扬出去,可真的要常伴古佛一生了!
秦夫人到底上了年岁,经得事多,很快就稳下心神来,也反应过来女儿的不对劲:“阿铭,你似乎很不想嫁入纪家。”
秦司羽心里咯噔一声。
但她也清楚。
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尤其现在纪家不肯退婚的情况下,总要跟母亲透个底的。
她点了点头:“嗯。”
秦夫人确实有些惊讶:“为什么呀?”
秦司羽:“我又做了噩梦,梦里,我嫁给纪书尘后,我们……”
她顿了顿,哽咽道:“我们全家都死了。”
哽咽不是做戏,是真的难过。
上辈子她和家人的结局,是她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坎。
秦夫人彻底惊住,良久都没有言语。
虽然已经跟纪家提了退婚事宜,秦夫人还是问了女儿一句:“你信?”
秦司羽闷闷道:“原本不信的,但我还梦到了祖母,纪书尘和我又同一天遭遇灾祸,我不敢不信。”
别说她了,就是秦夫人自己,在去兰岩寺求了签,回来路上又听说原本快痊愈的女儿突然重病,还有纪书尘摔断腿的事后,不也立马就去找秦大人商议退婚事宜了么。
屋内一时安静不已。
秦夫人良久才轻轻道:“娘知道了,你放心,娘会想办法的。”
秦司羽又闷闷嗯了一声。
女儿这个样子,让秦夫人心疼得不行:“你爹快下值了,我去书房等他,你好好歇着。”
“娘,”在秦夫人要出去时,秦司羽喊住她:“我不怕一辈子不嫁人,真的,不用顾忌我。”
她只要家人都好好的。
秦夫人板着脸骂她:“别说胡话!”
虽是骂,却满满都是关心。
秦司羽笑了。
但很快嘴角的笑就再次回落。
她有预感,退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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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有的磨。
万一纪家真的进宫求了赐婚圣旨呢?
一想到这里,秦司羽就浑身发寒。
为达目的,纪家很有可能做得出来。
不行,她得先下手,不能让自己和秦家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下床,三两下穿好鞋子和衣服,就去追母亲。
秦夫人刚走到二门,就见本该修养的女儿急匆匆追了出来,心头蓦地一紧。
花厅里,听女儿说完自己的猜测,秦夫人很是不解。
纪家会为了这门婚事进宫求赐婚旨意?
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秦司羽抓着母亲的手,脸色苍白:“娘,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不在意名声好坏,也不在意一辈子嫁不嫁人,就这样做吧,答应我好吗?”
秦夫人很犹豫。
秦司羽很担心,怕纪家快她一步,那她和秦家真的就踏进了死局再无翻身可能。
“我得跟你爹商量。”秦夫人道。
秦司羽直接道:“我和娘一起去等爹爹回来。”
不能再拖,她总觉得事情要超出她的预期,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秦夫人看了她好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
秦大人有料到纪家会不同意,只是没料到女儿退婚的决心这么坚决。
“女儿不孝,”秦司羽扑通一声跪下了:“请爹爹和娘成全。”
秦夫人马上去扶她:“阿铭,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秦司羽不肯:“除非爹爹和娘答应我,现在就对外说我命格不好,不能嫁人。”
不在这个档口赶紧把风声传出去,等和纪家纠葛久了,再对外说命格不好,纪家肯定会察觉其中的猫腻,到时纪家为了家族的筹谋,还是会对秦家不利,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一击必杀,再无转圜,只有这样,秦家和她,才安全。
秦大人和秦夫人都没料到,原本以为会很顺利的退婚,居然发展成现在这样。
到底,夫妻俩还是心疼女儿,勉强点了头,先让她起来。
他们夫妻俩心里想的是,就算不对外说命格不好不宜嫁人,京城他们也不能再久待。
退了纪家的婚,就是把纪家得罪死了,日后在京城,女儿也难寻好人家,不如远离京城,知晓此事的人少,总能再寻好人家。
命格一事,也是同理。
左右女儿铁了心不嫁,眼下也没有好法子,倒也不是不行。
当天晚上,一道不算八卦的八卦在无人注意时,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不着痕迹宣扬开来。
“听说了吗,秦家三姑娘,就是凹巷秦司业家的三姑娘,命格不好,不宜嫁人,要一辈子潜心礼佛呢……”
“说是八字硬克夫呢。”
“……”
消息在还没扩散开时,就送到了祇园寺那个最神秘的院子里。
尹阙听着荆雷的汇报,破天荒露出一丝惊讶来。
秦家为了退婚,这么疯狂?连女儿的名声还有终身幸福都不顾了。
难不成纪家那位大公子,有什么问题?
他突然来了兴致,吩咐道:“查一查纪家和纪书尘。”
荆雷也觉得这事秦家做得很诡异,太急了,急的非常不合常理。
可,主子怎么让他查纪家?不该查秦家吗?
他没敢问,应下后,便退了出去。
玉兰花的清香传入鼻尖,尹阙看了眼手边的玉兰糕,动也没动,直接往香炉里倒了一罐檀香。
浓烈的气味瞬间压制而来,尹阙面色好看了些,他捏了捏眉心,直到脑袋疼的要炸开,才沉沉入睡。
梦里,是一片枯萎的荷塘。
尹阙惊奇不已。
这是他从未梦到过,也从未见过的场景。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得出结论:这不是他的梦。
也是在这瞬间,他目光陡然投向假山后面。
有人。
梦到自己上辈子埋尸的荷塘的秦司羽,心情沉郁,坐在假山后调整情绪,突然闻到熟悉的檀香味,便从假山后走出来。
熟悉的血红色衣衫,熟悉的身形,甚至连脸上那团雾,都无比熟悉,秦司羽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忘了沉郁。
尹阙看着从假山后走出来的人形雾团,眉心轻轻动了动。
这竟是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