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将晖这个突如其来的换手举动无疑是在已经倾斜的天平上投下了一颗变数之石，瞬间激起了看台上观众们的阵阵惊呼和议论。


    雾岛将晖这么做的底气究竟是什么？天生的左利手？隐藏的底牌？亦或是在灭五感的压迫下被迫寻求变化？各种猜测在观众心中蔓延。


    幸村精市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惊讶与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那深不见底的平静，微微调整一下手中握着的网球拍，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雾岛将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有意思，在这种时候还能拿出新的东西吗，雾岛君？”


    对幸村精市而言，无论对手是左利手还是右利手，网球的本质并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而灭五感的效果也不会因为对手持拍手的更换而失效，顶多就是会见效慢一些罢了。


    雾岛将晖活动了一下左手手腕，一种久违的、更为顺畅自然的感觉从他的指尖蔓延至小臂。


    作为天生的左撇子，他为了在关键时刻保留底牌，长期以来刻意锻炼右手，如今已能娴熟运用双手，但他深知，左手才是身体里力量最原始、最本真的通道。此刻，在感知被严重剥夺的困境下，回归本能或许正是破局的关键。[1]


    “啪！”


    雾岛将晖左手的挥拍动作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更加流畅自然，击出的球带着一股截然不同的旋转和力量，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深深砸向幸村精市的底线角落。


    幸村精市的移动依旧迅捷，但雾岛将晖左手回球的球路和旋转超出了他基于右手数据的预判，他的回球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松写意，脚步出现了细微的调整。


    “15:40，幸村领先。”


    虽然雾岛将晖的比分现在依旧落后，但他成功用左手的回击打破了幸村精市在这个发球局的绝对统治！


    雾岛将晖换手后干脆利落的得分让场边牧之藤的支持者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仿佛他们看到了逆转的曙光。


    左手的技术相当纯熟，甚至比他的右手更具有攻击性，但仅仅是这个样子的话，在灭五感的领域中还远远不够，幸村精市在心中想，同时把自己对雾岛将晖的评价再次上调。


    接下来的比赛进入了更加白热化的阶段，雾岛将晖左手持拍后，进攻的威胁性显著增加，线路更加诡异，力量传递也更加高效，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因触感模糊导致的控制力下降问题。


    凭借着左手带来的新鲜感和突然性以及他那份超乎常人的坚韧意志，雾岛将晖顽强的与幸村精市周旋，甚至还扳回了几分。


    但幸村精市的灭五感就像附骨之疽，仍然在持续而稳定的发挥着作用。


    面对视觉的重影和晃动加剧，听觉几乎完全隔绝，触感微弱得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挥拍等状况，雾岛将晖更多地是在依靠残存的视觉观察和多年训练的肌肉记忆在击球，可能还要加上一种越来越清晰的、对身体内部某种躁动力量的感应。


    “2:0，幸村领先。”


    “2:1，幸村领先，请双方参赛选手交换比赛场地。”


    “3:1，幸村领先。”


    ……


    双方比分交替上升，但幸村精市始终保持着破发的优势。


    雾岛将晖每一次的得分都显得异常艰难，而失误却在不断增多，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不断缩小的气泡里战斗，外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颗黄绿色的小球和对面那个如同精密机器般的对手是相对清晰的焦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雾岛将晖想着，他已经感觉到颈间带着的那个与项链类似的限制器正在发出细微的、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嗡鸣。


    阴阳寮设计的这个限制器已经运转到了极限，能在努力束缚着他体内那两股因主人情绪剧烈波动、身体处于高压状态而愈发躁动不安的力量。


    阴阳寮的限制器本来就是为了让他们这群神秘侧的小孩能够以普通人的状态正常参加比赛，将他们的力量压制在符合他们年龄的普通人水平，避免冲突也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同时也保证比赛能够公平、公正、公开的举办。


    但现在，在幸村精市精神层面的高压侵蚀下，在自身强烈胜负欲和战斗本能的冲击下，雾岛将晖所带这的限制器已然不堪重负。


    “嘭！”


    面对幸村精市那一记精准的放短球，雾岛将晖凭借惊人的爆发力冲刺上网，但在最后一步，视野的晃动让他对距离的判断出现了微小偏差，球拍边缘勉强蹭到了网球，回球高高飞起，成了一个机会球。


    幸村精市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用一记干净利落的高压扣杀顺利得分。


    “4:1，幸村领先，请双方参赛选手交换比赛场地。”


    现在场上的形势对雾岛将晖极为不利，立海大的支持者们和啦啦队已经开始欢呼，而牧之藤这边则笼罩在一片焦虑中，但依旧不想在对手面前丢面子。


    “Let''s go! Let''s go! 立海大！”


    “常胜立海大！常胜立海大！”


    “网落球定，牧之藤必胜！”


    “王者牧之藤，胜利永相随！”


    ……


    “尼酱，将晖的限制器好像不太对劲。”观众席上观赛的土御门麻由美紧紧攥住了土御门悠作的衣袖，脸色有些发白，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但土御门悠作的话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一点都没有错。


    土御门悠作比土御门麻由美更能清晰地感知到雾岛将晖身上带着的限制器内部结构正在出现裂痕，雾岛将晖周身的气息也在开始变得紊乱起来，一丝丝微弱但纯度极高的灵力和妖力正在不受控制的逸散出来，“限制器快到极限了，这家伙，总是在这种时候乱来！”


    雾岛将晖！这就是你说的你自己有分寸！这场比赛要不是藤原千穗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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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风报信，你最后打算怎么收场！如果藤原千穗跟我们通风报信了，但我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来看这场比赛，你打算怎么办！我们要怎么给你收尾！——被雾岛将晖这个熊孩子吓到的土御门悠作


    “pupina。”另一边坐在立海大网球部备赛区的仁王雅治歪了歪头，看向赛场上的雾岛将晖，“总觉得雾岛那家伙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了呢，错觉吗？”


    作为佛教护法神后裔，仁王雅治虽然不清楚土御门家族内部的秘密，但对能量波动的变化比一般人敏感得多，他能感觉到雾岛将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变得不稳定，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正在隐约增强。


    而坐在牧之藤网球部备赛区的藤原千穗尽管在表面上努力维持着镇静，但交叠在膝上的双手指节已然捏得发白，她能感觉到雾岛将晖周身的气场发生了变化，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正在试图冲破束缚。


    虽然藤原千穗并不明白那具体是什么，只知道这与家族交给她的“监管”任务有关，而此刻的状况，显然超出了“日常监管”的范畴。


    藤原千穗在心中担忧的同时，内心也闪过一丝苦涩，自己这个“监管者”，实际上对他真正的秘密一无所知，关键时刻甚至可能无能为力。


    现在要怎么办呢？尽快联系父亲吗？还是联系家族呢？不，藤原千穗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不能完全依赖那个视她为工具的家庭，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继续观察，寻找自己能做些什么，同时心里怀着微弱的希冀，希望当时自己通风报信的时候说很忙的土御门家会派人来。


    赛场上的雾岛将晖喘着气，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灭五感对他的影响几乎达到了顶峰，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漂浮在虚空中的意识，仅凭着顽强的执念在操控着这具逐渐麻木的身体。


    但同样的，雾岛将晖也感觉到自己体内那两股力量的躁动也越来越清晰，限制器的嗡鸣声在他听来如同哀鸣。


    还要继续坚持吗？还是放弃呢？如果放弃的话真的会甘心吗？不！他认为他自己并不会感到甘心的！不仅仅是为了牧之藤的三连冠，更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网球，为了这场酣畅淋漓的对决！


    幸村精市感受到雾岛将晖的气息正在发生某种变化，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逐渐升腾的某种东西，虽然他并不了解其本质，但直觉告诉他，他的对手正在发生某种蜕变。


    为了立海大网球部能够在今年的全国大赛上顺利获得冠军，幸村精市选择速战速决，他毫不犹豫地继续施加压力，一记角度刁钻的回球直逼雾岛将晖的反手死角。


    “咔嚓！”


    就在雾岛将晖奋力冲向网球，左手挥拍的瞬间，一声极其轻微的的脆响，自雾岛将晖颈间响起，那声音细微到几乎被球场上的其他噪音掩盖，但落在雾岛将晖耳中，却如同惊雷！


    雾岛将晖的限制器彻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