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将晖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扫过球网对面依旧沉着冷静的幸村精市，连续两记发球得分，看似自己占据了先机，但雾岛将晖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雾岛将晖十分清楚，刚才的那一分与其说是自己战术上的成功，不如说是自己抓住了幸村精市在极致压迫下出现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笑空隙，而这种机会在整个比赛过程中出现的次数极少。


    “真是可怕的预判和调整能力啊。”雾岛将晖低声自言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网球拍的拍线。


    幸村精市刚才提前半步移动的动作说明他几乎看穿了雾岛将晖的进攻意图，这种被对手洞察先机的感觉如同在迷雾中行走，随时都可能踩入陷阱中，但也让雾岛将晖感到更兴奋了。


    除了凤凰以外的对手，真是太棒啦！！如果不是身上的责任还有学业要求，我现在都有点儿想退出网球部了，毕竟没对手！——在和幸村精市比赛过程中越来越兴奋的雾岛将晖


    幸村精市站在接发球区，脸上的微笑依旧，仿佛刚才连失两球的状况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对雾岛将晖的评价又提高了一层。


    不仅仅是因为雾岛将晖扎实的基本功和强大的身体素质，更在于他那份临场应变的大胆和精确，那种在发力瞬间强行改变击球路线的能力绝非一日之功，需要的是千锤百炼的手感以及敢于在高压下冒险的强大心脏。


    “啪！”


    雾岛将晖第三次的发球依旧保持了高质量，角度刁钻地压向发球区外角边缘，幸村精市这次似乎依旧提前预判了方向，脚步移动的速度更快，反手精准的迎上去。


    但就在球拍接触到网球的那一瞬间，幸村精市的手腕有一个极其细微的抖动，让回球带着更加强烈的旋转，在过网后急速下坠。


    这一球的变化极其隐蔽且十分突然，显然是想让雾岛将晖在移动中处理低难度的反弹球，从而为自己得分创造机会。


    雾岛将晖的反应速度在神秘侧的青少年中可以说是数一数二，他凭借常年处于破碎边缘有不断修复而导致自己超过其他人的身体素质，紧急制动，身体重心放低，单手反拍在膝盖高度将球捞起。


    “40:0，雾岛领先。”


    裁判的声音落下，但雾岛将晖的脸上并无喜色，刚才的那一球虽然他凭借惊人的反应能力和身体素质就回来了，但回球质量相对于以往而言并不高，但绝对不会超过幸村精市的应对范围。


    按理说，幸村精市应该直接抓住这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甚至可能直接得分，但幸村精市却并没有选择上网扑杀，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得分。


    这个看似保守的选择让雾岛将晖心中警铃大作，幸村精市放弃了一个可能的得分机会，反而选择了继续拉锯战，他是在试探什么？还是在布一个更大的局，譬如说发动他的灭五感？


    雾岛将晖不敢怠慢，迅速回位，与幸村精市再次展开了底线对峙，但从这一份开始，他隐约感觉到比分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换。


    幸村精市的击球依旧精准，角度依旧刁钻，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和紧张感却如同逐渐收紧的蛛网般将他紧密缠绕起来，开始缓慢消耗。


    几个回合后，雾岛将晖敏锐察觉到自己击球时对球拍传来的触感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清晰了，那种网球与球网碰撞的扎实反馈变得有些隔阂，同时周围观众和学校啦啦队的呐喊声也似乎蒙上了一层薄纱，变得有些遥远。


    欸？灭五感已经开始了吗？竟然来的这么早吗？是因为我太过于有威胁力了吗？——一边回击网球，一边还有心情想东想西的雾岛将晖


    “嘭！”幸村精市一记正手平击球瞄准雾岛将晖的反手反手深区。


    雾岛将晖脚步迅速横移，反手挥出，动作依旧标准有力，但在击球的瞬间，那种触感模糊的感觉再次出现，让他对回球落点的控制出现了一丝偏差，网球堪堪压在底线附近，但角度不够开阔。


    幸村精市早有预料，提前侧身准备回击网球，成功将球打向雾岛将晖正手位的空档，而雾岛将晖奋力奔跑，在极限位置将球挡回，但回球无力，过网太高。


    幸村精市毫不犹豫的迅速上网，在网前轻轻一垫，放了一个精准的短球，判断出现一些小差错的雾岛将晖虽然启动飞快，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网球二次落地。


    “40:15，雾岛领先。”


    丢分了，而且是在自己占据绝对优势的发球局上被对手扳回一分，这让不少牧之藤网球部的支持者们心生惋惜。


    雾岛将晖深吸一口气，走回底线处，伸手摸摸颈间的项链和限制器，面对身体逐渐被幸村精市的灭五感影响的现状，塔菲但没有沮丧，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兴奋的弧度：“果然现在就已经开始了，但这样才有趣啊！”


    雾岛将晖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兴奋弧度并没有被多少人注意到，在绝大多数人看来，雾岛将晖在发球局被幸村精市扳回一分后神色变得更加宁中了。


    但真正了解雾岛将晖的人，比如说土御门悠作、土御门麻由美兄妹两个却能从他那微微发亮的眼神中看出来，雾岛将晖此时正在享受着这场极度危险的较量。


    四周的景象虽然清晰，但却与雾岛将晖本人隔着一层无形的壁垒，可他并未惊慌，反而更加专注以自身，将残存的感官和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抹黄绿色的光影上。


    第四次发球，雾岛将晖依旧选择追求极致角度的侧旋发球，网球划过一道尖锐的弧线，砸向发球区的外角边缘。


    幸村精市的移动依旧迅速，但他的回球方式却发生改变，不再追求一击制胜的角度和旋转，而是采用一种更消耗的回球方式，迫使雾岛将晖必须不断地大幅度移动、引拍、击球。


    幸村精市的目的非常明确——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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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灭五感的进程，就像一位最有耐心的猎人，


    用看似平淡无奇的击球，一丝丝地抽紧缠绕在猎物身上的蛛网，等待对方在无尽的消耗中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40:30。”


    “平分。”


    “AD-40，幸村占先。”


    随着比分被幸村精市顽强的扳平并且成功拿到破发点，场边的氛围变得有些凝固，立海大的支持者们看到了希望，而牧之藤的阵营则充满担忧。


    任谁又能看出来，雾岛将晖的击球虽然依旧有力，但那种精准的控制力似乎在下降，一些原本应该压线的球出了界，一些机会球也未能转化为得分。


    “警示的灭五感开始发挥作用了。”立海大网球部备赛区的真田弦一郎压低帽檐，沉声道，他深知这种无力感有多么令人绝望。


    柳莲二快速翻动着自己记录着数据的笔记本：“雾岛将晖的数据正在出现剧烈波动，击球的成功率从最初的99%下降至78%，非受迫性失误增加200%，但他的移动速度和反应时间数据下降幅度并不匹配之前观测到的感官剥夺的数据，这很不寻常。”


    球场上，雾岛将晖感觉自己仿佛在真空中挥拍，击球的实感越来越微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朦胧，但他的眼眸却亮得惊人，紧紧盯着幸村精市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依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和残存的视觉判断支撑着比赛。


    “必须要做点儿什么。”雾岛将晖这么想着，他尝试调动更多的灵力和妖力，不要和他说这不公平，阴阳寮的限制器已经将他的灵力限制到了正常人应有的水平，不然他们是怎么进入无我境界和阿修罗道之类的呢。


    就在雾岛将晖再次尝试发力抽击时，手腕上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不可查的阻滞感，让他这记回球的角度偏出了边线。


    “1:0，幸村，请双方参赛选手交换比赛场地！”


    第一局终究还是被幸村精市成功破发。


    双方交换场地后，底线拉锯再次展开，但雾岛将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感知被玻璃的感觉正在加剧，触觉进一步被模糊，听觉变得更加遥远，甚至连视野都开始出现轻微的晃动和重影，幸村精市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灭五感的效果正在逐步生效，幸村精市的网球不仅仅是技术上的较量，更是精神层面的侵蚀。


    但雾岛将晖的韧性超乎想象，在幸村精市颇为轻松地连下三分，雾岛将晖的回球屡屡失误或是因为回球质量不高而被幸村精市轻松抓住机会得分，场上局面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时，他做出了一个让全场哗然的动作——雾岛将晖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网球拍换到左手！


    “什么？他是左利手？！”丸井文太惊讶地吹破了泡泡糖。


    “不，资料显示雾岛将晖是右利手。”柳莲二迅速翻动笔记本，但记录中关于雾岛将晖双手使用的数据很少，“难道是双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