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在青学的准决赛就没有出现，这次也没有奇迹发生，他没有办法在决赛赶回来上场了。不二知道的比其他人要提前几天，是那天和英二闲聊的时候才知道了手冢去看病的消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太多意外。


    【队长离开的前一天我们一起去看日出了，不二你不在真的好可惜，桃城和海堂还因为谁照得更丑吵起来了呢。】


    【大家还好吗，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了。】


    【大石从接手队伍以来就有点过度紧张了，小不点他们也是呢。不过对面是立海，也很难说出什么安慰大家的话，真的有点苦恼呢喵。】


    【以我现在的所属好像也很难说出什么让大家放松的话，不过还是英二你们可以轻松一些。】


    【不要这么说嘛，不二你现在虽然在立海，但也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哦。再说你也很辛苦吧，立海所有人总是黑着脸撇着嘴一副紧绷的样子。】


    【嗯，我也很想英二呢，可惜最近再见面好像只能是决赛了。】


    【我们会打败你的不二子！】


    不二被英二的短信逗笑了，他可以想象出如果是当面给他说这些，英二大概会黑着脸撇着嘴抢过龙马的帽子模仿真田平日里的样子。按照其他人心里的印象，立海原来的那群三年级应该是传统意义上来势汹汹眼高于顶的大反派，赤也是那种嚣张的挑衅型。不二心里这么悄悄的分了类，并没有考虑过自己，如果他知道在其他人眼里自己是那个笑眯眯的有点阴森森的大反派，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感想。


    决赛是一周之后，作为决赛来说时间有些紧张，不过对于青学来说可能更是如此。出赛名单需要在周末前交上去，相比于前几场有些随意的排表，这个决赛的名单需要更慎重一些。周一训练的时候柳和真田首先公布了两组双打的名单，是最经典的两个组合，双打二是丸井和桑原，双打一是仁王和柳生。


    “青学最有威胁的双打是他们的大石菊丸组合，固定搭配了很长时间，最近在磨合上更进一步，在站位和战术上也有进化。近期的比赛录像我拷贝了四份，你们可以参考这个进行训练。”柳把准备好的碟片递给了这四个人，“手冢受伤不能出赛，青学天然少一个单打，他们的另一对双打是河村隆搭配桃城或者海堂其中一个人的概率是96.4%。”


    “青学的双打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的大石菊丸啃下一分，另一对不会有什么波澜，所以他们会全力倾向单打。双打认真备赛就好，无论打谁都不要轻视对方。”


    真田和柳说完双打的名单之后并没有直接确认单打的安排，剩下的四个人是他们两和不二切原。四个人，三个单打位置，还要分顺序，确实有些狼多肉少。


    “单打呢副部长，我想和青学那个一年级打。”


    手冢不在，切原脑子里有些印象的似乎只剩下了越前龙马，他还对越前凝视他的眼神有些印象，让他想要和这个比他还小的小孩过过招。


    “无论对手是谁都要认真对待。”真田对于他有些毛躁的态度有所不满。


    “越前龙马是青学单打一的概率是94.3%。”柳没有直接拒绝切原，但按现在立海大的名单安排，切原在决赛很难有打单打一的机会，他转向了在一旁沉默的不二，“不二你呢？”


    “我想打单打一。”


    被点到名的人依然笑眼弯弯，说出的话却十分果决。这样明确的提议和需求对于两辈子的不二来说都有点具体和果决的太过头了，青学的不二学长总是能考虑到周围的所有人，战术安排需要他双打，他就去双打，需要他单打，他就去啃下那一分，为后面的其他人创造空间。在国家队的不二同样如此，配合着教练的双打安排，几乎能和所有人适配，在决赛前输了选拔赛，但考虑到日本队的利益，仍表示自己随时可以替补。


    对于立海的不二来说，这样的需求不算太让人意外，但也要比平日里强势一些，毕竟决赛的分量加上队内的单打实力排名，对位表虽然没有直接公布，但所有人都觉得单打一是真田。除去真田这段时间作为副部长在精神上拧着立海大这股绳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理由是真田是纸面实力最强的。不二很强，那天打切原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尽全力，可是到底有多强，和真田相比如何，其他人也不知道。


    “我想争取一下，不过名单的任何安排我都没问题的。”不二的双肘撑在桌上，双手撑着脸，看起来异常乖巧，“不管单打一是不是龙马，我都想打哦。”


    不二知道这个决赛立海的单打一对于真田的意义，这是立海大第一个没有幸村的重要比赛，整个赛段真田一直作为定海神针操持着一切，在幸村手术前的关东决赛，对方当然希望有任何意外都由自己来托底。如果说手冢因伤离开后，大石作为代理队长已经过度焦虑，因为压力过于紧绷，那么比这更令人消沉和焦虑的情况，真田打起精神坚持了半年。


    所以不二说出来后，又马上补充了下一句，他还是对于周围人的情绪非常敏感，也想着尽量照顾。但他毕竟要比其他人多活了一辈子，虽然称不上开了金手指，但无论是全国大赛，集训营还是后面的世界赛，对于他的提升都是巨大的，尤其最近在柳的帮助下高效地提高了身体机能，自己能够较为完整的使用出后续改进的技巧，现在的他不会输给立海大的任何人。


    他觉得自己更适合托这个底，所以他说了第一句。


    说完后他能看到其他几个人脸上或是惊讶，或者觉得有趣看热闹的表情，又转念一想，只要他能够打上单打，就能啃下一分，似乎大概率也轮不到真田的单打一，所以他补充了第二句。


    会议很快就解散了，两组双打各自练习，切原被柳领走了，前者似乎是刚刚反应过来自己现在需要考虑的并不是能不能打青学的越前龙马，而是能不能打青学这件事。因为幸村住院而缺少一个正选的立海大，以往再怎么排列组合也是每个人都要在名单上，不二一来，八个人就总有一个人要轮空了。某种意义上，这位眯眯眼的到来确实让立海大变得更“卷”了。


    真田和不二两个人在会议上已经斗志满满了，自己又刚刚输给了不二，像是抢凳子游戏一样，竞争对手突然变成了每周给他制定计划的最了解他的柳。切原深吸了一口气，把网球塞到柳的手里，“柳前辈，我们两来一决胜负吧。”


    他的声音很洪亮，其他几个人都看了过来。柳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学弟，好像和当初来送战书的身影重合了起来，不过这次柳并没有接受，只是将网球扔回给他，“今天还是按训练计划训练，以后再打。”


    “为什么？！”切原把网球又扔了回去。


    “那就对拉，对拉完去训练。”


    那边的一点小插曲解决了，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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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真田走到了离得稍远的网球场，真田拿出了网球拍在手里转了转，“要来一局吗？”


    “好啊。”


    不二也没多问，就拿出了网球拍走上了网球场。他站在后场，松开又握紧球拍，阳光透过云层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分界线，明亮的那半边依然是很温柔的笑意。


    真田压了压帽沿，抛球的瞬间校服外套衣摆翻飞着。网球拍仿佛裹挟着刀光一般劈下，“其疾如风”的轨迹快到肉眼无法捕捉一般，不二却捕捉到了网球划破风所带来的信息，微微侧身，球拍以微妙的角度倾斜，一招“蜉蝣包抄”，网球借着真田的力快速地弹了回去，重重地砸在了真田的脚边，擦过他的拍子。


    “弦一郎既然这么认真，我也会好好回应的。”


    不二不是不知道真田的意思，这并不是一场正式的比赛，但真田是为了确定单打一而来的。不二对于真田这样的坚定有些无从下手，现在说没必要未免有些出尔反尔，唯一的选择只有全力以赴，交付自己的所有，这样才是不二内心觉得真正对得起对方的做法。


    真田听到他的话，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神情，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个球交换给了不二发球，不二指尖旋转着网球，一记“看不见的发球”祭出，真田面对着迎面袭来的来回抖动的球影，并没有像第一次面对那样无措，而是以影子和气流的感知为依据，流畅地挥拍打回了这个球。在后续的对拉里真田有意打出了上旋球，不二微微眯眼，右手握紧了球拍抽出，“凤凰回闪”所施加的快速旋转带来的急速下坠让真田再一次挥空。


    和“飞燕回巢”的形式相似，但是威力增强了不少，真田皱着眉，看着球网那边的人，对方有些畅快地活动着手腕。在他的视角里，短短几个月，对方就已经有了如此惊人的进步，实在是恐怖如斯。


    两个人后续并无保留，各种招式拼在一起，见招拆招，又设杀招。这一局没有人计分，就这么一直轮换地发着球，打到其他人训练完聚集在这边才结束，不二赢多输少。


    非常罕见地和真田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对方似乎因为刚才的比赛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两个人心知肚明的思索。不二想要出言宽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和这种有些一根筋的人说话总让他有些费脑筋。


    “不二，决赛的单打一是你的。”


    果不其然，走到一半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真田就开口了，不二对他的这副郑重有些难以处理，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路口。


    “你很强，我也没有徒增压力的意思，如果有任何意外打到最后，相信你能赢下来。”


    没有说太多其他的事情，真田现在站在这里，只是告诉他：这与为了什么而赢无关，你很强，所以你会赢。网球比赛就是强者会胜利，立海大最强的那个人会作为最终的守擂者赢下这场比赛。


    “好，不过我想我大概打不上球了。”


    真田点了点头，刚想继续说什么，一声喇叭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周助，我拉你回家吧。”不二由美子摇下了车窗，看到了真田，“你是真田同学吧，需要我拉你吗？”


    “不用的！”真田因为有些紧张没控制好音量，又快速放低，“我要去一趟医院，马上就到了。”


    不二冲他点了点头上了车，从车窗看到真田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