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决名单很快就在队里的作战会议公布了：


    双打二：柳生和丸井


    双打一：真田和柳


    单打三：切原


    单打二：桑原


    单打一：不二


    不二听着柳介绍着不动峰那边的战术情报，想着除了自己和仁王的位置调换，这次和上一次毫无区别。对于不动峰的其他人柳都是一笔带过，关于橘吉平介绍的是最详细的，不过与其说是对于对方上心，应该还是因为对切原上心。切原倒是不太在意，虽然乖巧地一声声应着，但估计最多就听进去一半吧。


    “这一周有新的训练计划。”柳把写好的训练表递给了切原，和之前的那一份有比较大的不同，侧重点做了大幅度的改变。


    “就因为那个单打三？”切原觉得对方有点大惊小怪，甩了甩纸发出一些声音。


    “这只是根据上个月的训练成果修改的结果，你变强了。”柳对这种情况的应对非常熟练，永远是先给糖再勒绳子，“周末那一场赢得漂亮一些，巩固一下最近的成果。”


    这场比赛对于切原来说，比起期中考试，更像是一个可能会有去一些的小节目吧，不二在心里想着。


    -


    到了周末对战不动峰，对方所有人的表情有些凝重，橘吉平和真田握了手，关东大赛的四强战开始了。


    第一场双打结束的很快，石田和樱井面对柳生和丸井毫无还手之力。柳生的“高尔夫发球”威力惊人，直击底线，让对方连接发都难以做到。丸井比起比赛，更是自己的一种表演，熟悉的，每一次看到都会惊异于此的“走钢丝”寄出，网球和对方那一点奢侈的幻想一起坠地。随着丸井吹破口香糖的泡泡，破灭了。下场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气势低迷，橘则安慰了他们两句，和真田对称地站在场边的教练席。


    双打二立海大6-0


    第二场是真田和柳，一起拿着网球拍走上场的两个人比记分板上并排的名字更有压迫力，豪华到有些奢侈的阵容。伊武和神尾被从头至尾压着打，没有什么还手的余地。神尾的速度优势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只是娱性节目，伊武从最开始不断地碎碎念感慨这两位的厉害，到最后也陷入了绝望的沉默。比赛刚进行了两局，橘就回头拿出球拍去热身了，看起来步伐也有些沉重。


    比赛结束得很快，连几分小分都没有拿到，柳的最后一个球就终结这场残忍的“杀戮”。


    双打一 立海大6-0


    切原热身回来后将网球架在了肩上往场上走，和柳对上面的时候眨了眨眼，“好好看我怎么赢的吧，柳前辈。”


    柳面色沉静地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把切原翘起来的卷毛按了按，虽然一放手又蓬了起来。真田在一旁走着，听到切原这话习以为常地哼了一声，一半无奈于他的咋咋唬唬，一半又似乎有些满意。


    不二斜靠在栏杆上注视着在场内握手的两人，瞥见了不动峰那边录像的橘的妹妹。这张可能比暴力电影更残酷的录像带之后就会传递给青学的人，自己上一次也是在研究录像带，而这一次亲历赛场，早就被立海大浸染着有些习以为常了。


    “你就是那个之前在九州的橘吧，好像是你们网球部唯一一个有点实力的。”切原一边握手，一边用小狼第一次见血一样的眼睛盯着橘吉平，眸子里都是要彻底击碎对方的狠劲儿。


    “我不会给你轻视我们的机会。”橘的面色严肃，虽然不至于生气，但似乎也被切原的话戳了一下。


    柳回到立海的准备席，把刚刚在场上还拉到最高处的外套拉链拉到了锁骨处，在初夏穿着外套打了一场比赛，竟然连汗都没太出，可见是多么轻松碾压的局面。


    “你觉得赤也赢下来的概率是多少？”柳站在了不二旁边。


    不二被他这个问题问得懵了一下，柳肯定不是想问这种没悬念的问题，对于胜负没有任何一个立海人会怀疑，甚至能看懂网球的也不太会。但柳还是给他抛了一个话头，不二知道他真正想说的应该在后面。


    “百分之一百，莲二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嗯，数据也显示是100%。”柳点了点头又随口一般问了一句，“那你觉得6比0的概率呢？”


    “大概……接近100%吧。”不二心里划过上辈子的比分，想到切原大概是因为被橘啃下了一分才生气了的。即使他现在看了几个球觉得会是一场完胜的6-0，但看着柳的眼睛，好像没法像上一个问题那么笃定了。


    记忆是经验，会是判断的宝贵依据，但好像有时候也会是枷锁，不二反思着这种认知，笑容敛去了一下。


    切原变换着击球的节奏，在橘沉浸在对拉的时候，单脚碎步配合着速攻拿到第二局的胜利，非常老练的变奏处理。


    “根据数据显示，不考虑过于极端的情况应该是100%。”


    柳的话音上扬着，看得出他的笃定，还有一丝类似于欣慰的情绪，这种100%的言论实在不像是他的说法，不二有些疑惑地抬眼看他。


    “听到莲二这么笃定地说100%感觉有些意外呢，我以为会是99.9%什么的。”不二弯了弯眼眸，场上的比分已经进行到了4比0，“听起来赤也最近的数据表现非常的好。”


    “是因为你，周助。”柳的目光从场上的赤也身上转了回来，“数据表明你对赤也的帮助和提升真的很大。”


    不二有些惊讶，一瞬间眼里一抹浅蓝闪过，“我吗，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事啊。”


    他虽然笑着，眼睛带着平日一般的笑意，但微眯的眼神却好像在说现在就告诉我，带着锐意的探究。柳的指尖轻轻敲着围栏，两个人的目光又一起回到了球场上。


    立海大切原赤也5-0


    “那天赤也输给你后应该有点难以接受，心里憋了一口气，训练结束以后自己找着地方加练。虽然加连计划并不科学，有点胡闹。”柳语气平静地看着场内正在进行的比赛，“这种高强度的加训，比起进步，疲惫总是先一步清晰地在每天的数据里体现出来，所以我询问了他的想法，帮他优化了训练内容。”


    不二听到柳说的话，意外了一下就马上接受了，完全是赤也的性子。自己甚至可以想到他走在路上踢着石子，冲进电玩店打了好几局，又拎着网球包跑到野球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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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泄的场景了。


    相比起来，自己上辈子和柳似乎从未到如此坦诚的地步，那三位总是呆在一起的“三巨头”玩得来好像很有说服力，说话意外的直来直去又富有冲击呢。真田就不用多说，想说什么就会说出来，幸村则是以前偶尔在自己面前说起人来也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啊，好像确实有我的一点功劳呢。”不二似乎被说服了一些，歪了歪头，不过他并不太接受柳把“三巨头”从这个语境里摘出去，“毕竟赤也的终极目标是要打败三巨头，成为全国第一呢。”


    柳听了他把自己也带了进来，觉得立海目前最应该更新的数据，是自己应该把实际上最可怕的人从柳生换成不二。面前的这个人好像总是轻飘飘地就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从网球到平日里斗嘴，无论是谁来都会被捉弄一下的程度。


    只要不靠近酸的物质就可以了。


    “人长时间处于没有什么变化的环境里，很难一直保持旺盛的斗志，突破也会变得平缓很多，即使是赤也这种异常执着的小孩。所以你的到来是一个警铃，让他从这种心理上的安全区脱离出来。”


    “所以我想说声谢谢。”


    不二敛去了笑容，眯着眼睛，手撑着下巴靠在栏杆上看着某个定点发了一瞬间的呆。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否属于这种情况，稳步但平缓的进步，还有一堆异常值的对照组。但他的生活真的发生了惊天巨变，他也因为这样的变化，获得了冲破那扇窗的机会。


    “啊，我像进入陌生水域的鱼啊。”他回过神来指节像弹钢琴落指一般，敲了敲栏杆，“不过对于我来说，或许也是这样一个节点。”


    “也谢谢你们，这样说是不是有些太客气了？”


    比赛结束，立海大切原赤也6-0。


    立海大总比分3-0。


    切原握完手，手心里转着拍子就往回走。他的睛睁得圆圆的，亮晶晶的。


    “打得很好。”真田点了点头，示意他回去收拾东西。


    “看起来近期的训练成果很好。”柳也跟着点点头，把水杯扔给了切原。


    “这能显示什么，什么招都没用呢。”切原一边灌着水，一边有些臭屁地说着，肉眼可见的因为被夸心情很好。


    “95.7%的击球都是基础技巧，与之相关的数据也可以直接反映选手的水平。”柳向他解释着，“你现在朝着你的目标又迈了一步。”


    “什么目标，乖乖听着我们军师的话打倒三巨头？”仁王插入了这个对话。


    “仁王前辈——”


    仁王这句话完全吸引了切原的注意力，跟着对方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不二在后面笑着看这样的小剧场，他的肩被丸井拍了一下，“周助也会是赤也的目标啊，几个月之后说不定赤也会递出求战帖呢。”


    那种事情，还是免了吧，不二如是想着。又活了一遍国三的这一年，如此明确的被当成目标和要打败的对象，这样子被追赶，感觉好像有点上瘾呢。


    不二光顾着和其他几个人聊天，忘了一件事：这样既定的赛程和比分，真的因为他而走向了岔路的另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