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救人

作品:《藏孕肚和离,全王府跪求她回家

    此言一出,那学徒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难看至极。


    他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反驳,却被走过来的周大夫打断。


    周大夫语气不悦的走到她面前,“这位夫人,你不是刚才来看病的吗,怎么现在抢起来大夫的活了?”


    周大夫神色傲慢,“你在这里大放厥词,如果耽误了这小儿的病,你能承担得起吗!”


    周大夫话音刚落,那抱着孩子的妇人脸色骤然一变,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满腔的希冀瞬间化为愤怒和绝望。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沈时鸢,“你不是这里的大夫?你方才说得头头是道,我还当你也是坐堂的大夫!


    闹了半天,你竟也是来买药的?”


    妇人胸脯剧烈起伏,眼中喷火,“我孩子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在这里戏耍我!你安的什么心啊你!”


    她几乎要哭出来,抱着孩子的手臂抖得更厉害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


    沈时鸢面对妇人激动的指责,脸上并无慌乱之色,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目光柔和地看向那妇人,语气诚恳,“夫人,你先别激动。”


    “我也是做娘的人,膝下也有孩子,我能明白你此刻的心情。”


    “我今日确实是来抓药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是大夫。”


    闻言,周大夫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插话道,“呵,好一张利嘴!”


    他上下打量着沈时鸢,眼神轻蔑,“你说你是大夫,你就是大夫了?谁给你作证?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卖弄几句医理,博取些关注,就敢自称大夫了?!”


    周围也立刻响起了附和之声。


    “是啊,这小娘子瞧着年纪轻轻,能有多高明的医术?”


    “别不是从哪本医书上看来的偏方,就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吧?”


    “就是,要是耽误了人家孩子治病,那可是造孽啊!”


    一时间,指责声,怀疑声,此起彼伏。


    沈时鸢听到声音转头,才注意到因为这边的争执,竟引得不少街上的百姓都探头探脑地涌了进来,将华和堂的前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群中,甚至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别家药铺的伙计,正伸长了脖子,唯恐错过了什么好戏。


    看来,今日之事,若不能妥善处理,怕是难以善了。


    百姓们这些议论,无疑是火上浇油,瞬间助长了周大夫的气焰。


    他冷哼一声,眼中鄙夷更甚,对沈时鸢厉声道,“什么大夫,我看你分明就是来我华和堂捣乱的!”


    “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在此妖言惑众的女人给我轰出去!”周大夫大手一挥,已然失了耐心。


    几个华和堂的学徒闻言,立刻就要上前,作势要将沈时鸢往外推。


    沈时鸢眉尖微蹙,正要亮明身份。


    “嗯……”


    一声微弱至极的呻吟,突然从那妇人怀中孩子的口中逸出。


    那妇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狂喜,“醒了!虎子,你醒了?”


    她激动地低下头,想要看清儿子的模样,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


    怀里的孩子却猛地抽搐了几下,眼睛往上一翻!


    紧接着,口中涌出白沫,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骇人的青紫色!


    随即,孩子脖子一歪,四肢一摊,彻底没了动静。


    “虎子——!”


    那妇人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恐惧,整个人都呆住了。


    “虎子?虎子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


    她像是疯了一样,拼命摇晃着怀里的孩子,声音凄厉。


    “噗通”一声,她双膝一软,抱着孩子直接跪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救救我的虎子!”她哭喊着,绝望地看向周围。


    沈时鸢此刻再也顾不得与周大夫争辩,也顾不得周围那些或质疑或看好戏的目光。


    人命关天!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半蹲在那妇人身侧。


    “别晃了!”沈时鸢低喝一声,制止了妇人徒劳的动作。


    纤长的手指已然搭上了孩子细弱的腕脉。


    脉象微弱,几不可闻!


    沈时鸢面色一沉!


    几乎是同时,她另一只手飞快地解开孩子的衣襟,露出瘦小的胸膛。


    一道银光骤然闪过!


    不知何时,沈时鸢已从袖中取出了一排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尾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


    她认穴之准,下手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嗖!嗖!嗖!”


    几不可闻的破空声响起,她动作快如闪电,稳准狠地刺入了孩子胸腹间的几处救命大穴。


    等周围的人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时,沈时鸢已经稳稳地刺入了三根银针!


    那三根银针没入孩子小小的身体,只留下微微颤动的针尾。


    “天啊!她、她竟然真的上手扎针了!”


    “这……这孩子还能有救吗?”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惊呼声、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


    “这小娘子胆子也太大了!这孩子眼看着就不行了,她还敢乱动!”


    “就是啊,哪有这么治病的?这不是胡来吗!怕是要把人给扎死了!”


    周大夫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沈时鸢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这个疯女人!竟敢在我华和堂草菅人命!”


    那妇人也终于从极致的慌乱中被这些议论声惊醒。


    她看到沈时鸢手中的银针,又看到自己儿子胸口那明晃晃、颤巍巍的针尾,脑中“嗡”的一声。


    “啊——!”


    她猛地扑过去,一把死死抓住了沈时鸢持着第四根针的手腕,双目赤红,尖叫道,“你又不是大夫,你要害死我儿子吗?!快给我住手!”


    沈时鸢手腕被她攥得生疼,钻心的痛楚传来。


    她一把甩开这妇人的手,语气凌厉,“你要是再阻拦我,你的孩子才是没命了!”


    那妇人被震慑,抓着她手腕的手下意识地便松了开来。


    指尖的刺痛犹在,沈时鸢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她甚至没有再多看那妇人一眼,注意力已全然回到了那命悬一线的孩子身上。


    纤指再次捻起一根银针,目光锐利如鹰,在孩子小小的胸腹间飞快游走,寻找着下一个精准的穴位。


    “嗖!”


    又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银针稳稳刺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孩子身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