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婚后还是不一样的。


    哈迪斯知道了珀尔有事外出，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是珀尔说晚上一定回来，他就什么也没说，默默等待。


    但是处理公务之余，他一直心不在焉，要是珀尔在身边就好了，哪怕什么话都不说，但是只要看到她，自己就会心安。


    如果珀尔不喜欢自己用冰、冰块泡澡，但他就努力去克制吧，哈迪斯快速用完晚饭，得知珀尔刚去了爱丽舍，嘴角就不自觉浮起笑意，他决定去冲个澡，洗去地狱的煞气再去见她，咦，等等，自己的床边是什么？


    哈迪斯停下脚步，奇怪得拿起小册子，然后瞬间弹开。


    这是，这是什么东西？！


    ——


    珀尔散完步，听完俄耳甫斯夫妇新作的歌，心满意足得回到寝宫，准备洗洗睡了。


    咦，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遇事不决，重进一遍，再次推开寝宫的门，珀尔想起来了，她特地放的小册子呢？哈迪斯这是看到了，还是扔掉了？


    如果是后者，她真的会很生气的！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珀尔跑到门口：“哈迪斯，床上的小册子你看了吗？”


    浴室出现了巨大的碰撞声。


    “哈迪斯！”珀尔惊呆了，“你怎么了？是摔了吗，让我看，呃，你怎么把门反锁了。”


    “……没事，不是摔跤。”哈迪斯的声音哑哑的，“你别进来。”


    珀尔腹诽，他们夫妻俩可真是见外啊。


    太邪门了，她居然到现在都没见到哈迪斯不穿衣服的样子，可恶。


    “……我真的没事，你别生气。”


    珀尔想起目的：“行吧，小册子你看了吗？那可是我特意买回来的，你可绝对不能扔了！”


    “……没扔，看了。”哈迪斯的声音更哑了，昔日冰凌般的声线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一般，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低低沉沉的。


    珀尔的耳尖后知后觉得发麻发烫，她快走几步拿好自己的睡袍：“那你慢慢洗，我去另一间浴室。”


    洗澡再慢，也总有洗完的那一刻。


    和昨天一样，半合的夜明珠，和昨天不一样，空气有些不太平静。


    珀尔莫名有点不敢看哈迪斯，小册子的实力这么强吗？怎么感觉哈迪斯简直像变了一个神？


    珀尔咽了下口水：“你全都看完了吗？”


    “……嗯。”


    “有没有什么感想？”她在说什么？


    “……”


    哈迪斯不光是耳根，现在连眼尾也开始泛红：“没有。”


    那些惊讶、好奇、扔了又忍不住捡回来的事情，哈迪斯决定当个秘密。


    珀尔越来越不自在，她转头深深呼吸几下，然后快速上床，把自己裹起来。


    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哈迪斯一动都不敢动，却听见珀尔小声道：


    “那我们，要不要试试？”


    ——


    离婚，珀尔决定离婚。


    不是，这不对劲吧，她不是不清楚哈迪斯有多厌恶爱情，但是那都是老早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在为哈迪斯不知道变通，为了个圣物天天盯着自己很烦呢，可现在不是啊，她们互通心意，珀尔也确认哈迪斯一定喜欢自己，他们是真的结婚了，也真的亲得难舍难分，但是关键时刻，为什么哈迪斯总说“睡吧”？


    睡你个头啊睡，谁家夫妻盖着被子纯睡觉的啊，这对吗？


    她都忍不住脱哈迪斯的衣服了，怎么丈夫居然是柳下惠啊，珀尔能感觉到他气息不稳，但他是在练坐怀不乱吗？


    珀尔气得当场就直言：“哪有夫妻像我们这样的？”


    可哈迪斯居然回：“其他夫妻，你还在想哪个男人？”


    珀尔：#￥&*！@


    “离婚吧哈迪斯，”珀尔把哈迪斯踹下床，“和你的冰块过一辈子去吧！”


    他爹的，性冷淡结什么婚！


    “不可能，”哈迪斯声音冰冷，“我绝对不同意离婚。”


    “呵呵。”珀尔冷笑两声，把头埋进被子里，眼不见心为静。


    半梦半醒之间，似乎被哈迪斯从背后抱紧，有一只大手犹豫了一下，慢慢往下，珀尔踹了一脚，手又停止了。


    哼，早干嘛去了，姐姐我不配合了！


    就这么闷闷不乐得进入梦乡，再次醒来时，珀尔吓了一跳，哈迪斯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她，像是一夜都没睡。


    古希腊的神明不像华夏，他们不光具有人的情感和缺点，还必须要吃饭睡觉，没有辟谷之说，所以哈迪斯不可能是打坐修炼，而是实实在在得盯着她看了一夜。


    看什么啊，真吓人，珀尔嫌弃得打开他扣过来的手：“松开。”


    “不松，”哈迪斯声音沙哑，紫水晶般的眼眸里全是她，“不离婚。”


    珀尔的心瞬间酸软，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欺负他了？


    人家一千多年来都守身如玉，这不是好事吗，就算是现代也很难找到这么干净的男人了，毕竟偷尝禁果就是比洁身自好更容易做到，坚持走自己的路本就是少数人的事情。


    就像世人对冥王噤若寒蝉，但是哈迪斯依旧不偏不倚得做到公正审判一样，他一点也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但是，他三番五次得在为自己退步。


    正是因为哈迪斯一贯自大，所以现在的他才格外可贵。


    珀尔叹了口气，回握住哈迪斯的手：“我说的是气话，你别信。”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珀尔拍了下被子，“上来睡一觉吧，你的脸色好差。”


    哈迪斯将信将疑得被带上床，可是眼里全是不安：“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珀尔干脆抱着他：“是，是，是，一起睡回笼觉吧，昨晚我也睡得不好。”


    哈迪斯紧紧地搂住她，冰冷的四肢逐渐回温，他看着珀尔的双眼：“给我一点时间。”


    “嗯？”


    “别的夫妻能做的，我都可以，给我一点时间。”


    珀尔忍俊不禁：“你是把它当成一个任务了吗？”


    “不是，我会让你开心。”


    珀尔不想让话题沉重，半开玩笑道：“很简单啊，你脱了衣服我就很开心。”


    哈迪斯耳根又红了，却一言不发得开始解衣带，珀尔目瞪口呆，赶紧按住他的手：“大白天呢！”


    “只要你……”


    “我不要了，”珀尔眨了眨眼，“晚上吧，晚上你要努力哦。”


    哈迪斯像被烫到似的，呆呆得点头。


    珀尔摸了摸他的眼角：“睡吧，别再傻坐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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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这一个回笼觉睡得可真是昏天黑地啊，珀尔都是被肚子的抗议声给叫醒的，她费力得睁开眼，发现已经中午了，哈迪斯却还在抱着自己睡。


    这样下去不行啊，珀尔轻轻推他：“起来吃饭吧，就算你把冥府的事务分出去了，但是肚子饿了也不好。”


    哈迪斯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还想睡。”


    珀尔：……


    要命，怎么有点反差萌？


    珀尔忍了又忍，还是从心得揉了下哈迪斯的银发，哎嘿，手感真好。


    但她是真的饿了耶，她还答应了自家小从神下午要射箭，就算下午想陪陪哈迪斯，也要和他说一声吧，要不然小从神又要哭了。


    这样吧，问问阿尔忒弥斯有没有空带一下，没有的话就找一下自己的法术笔记，让小从神先自己练习一天。


    毕竟小从神哭，她只会让他变得更强大，而哈迪斯偶尔的示弱，她只会心疼地想抱抱，这也许就是夫妻的意义吧。


    “我先吃个饭，再去趟弯月森林，晚点回来找你，好不好？”


    哈迪斯不情不愿地松开怀抱：“那你快点，早去早回。”


    珀尔又摸了下钟爱的银发，终于离开。


    可是还没去弯月森林，就看到了鲜血淋漓的小从神。


    “阿多尼斯，你怎么了？”


    珀尔急忙使出治愈术，他的肚子破了好大一个洞，是谁，是谁把他伤成这样？


    “女神，终于见到您了，”阿多尼斯眼神涣散，“对不起，又给您添麻烦了。”


    “阿多尼斯，”另外一道焦急的女声传来，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写满了焦急，是阿佛洛狄忒，可她的手在抖，泪在流，再也没有平日的仪态万千，“你怎么样？该死的，阿瑞斯凭什么放野猪伤你？”


    阿多尼斯让自己的目光定格在珀尔脸上：“女神，可以带我回西西里岛吗？我现在，咳，飞不动了。”


    珀尔点头，阿佛洛狄忒却阻止：“别走，别走阿多尼斯，让我补偿你，吃下这棵药草，它能保证就算、就算你抗不过去，也能死而复生。”


    阿多尼斯的眼神一震：“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


    “我们接受，”珀尔一锤定音，“阿佛洛狄忒，你对阿多尼斯见色起意是私事，我没意见，但是因为你，我的从神受这么重的伤，我不会再坐视不管，你的补偿我会劝阿多尼斯使用，但是，在你没处理好自己的感情纠纷前，不要再来祸害我的从神了，他还相当年轻，不该因为你的喜爱而凋零！”


    阿佛洛狄忒呆住了，作为一个眼高于顶的女神，她本该还嘴，可是珀尔不管是气势还是道理都让她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最后，她用一双含情目深深看了阿多尼斯一眼：“我知道了，阿多尼斯，我会处理一切，等你好了，我再来看你。”


    说罢阿佛洛狄忒飞身离去，阿多尼斯愣愣地看了一瞬，忽然吐出一口鲜血，生机迅速得流逝！


    珀尔顿觉不妙，赶紧加大了治愈术，可是伤口像是坏死了一样，只是止住了鲜血，根本没法愈合，珀尔咬牙，一手维持治愈术，一手把阿佛洛狄忒赔偿的药草揉碎塞入阿多尼斯的口中——


    一个透明的灵魂从阿多尼斯体内出现，他茫然四顾，然后一脚踩空，坠入了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