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无语凝噎,是冥后也不让离开,这是什么魔鬼才能拥有的爱情啊。


    哦,哈迪斯没有爱情,纯纯是对冥后这个身份的占有欲。


    啧,更变态了。


    但是最后三天,珀尔也不打算激化矛盾了,她装作害羞,嗯,装不出来,只能低着头控制声量:“那婚礼呢,这可是女孩子一辈子一次的大事了,你得给我好好办。”


    “啰嗦。”


    珀尔拉住他的手:“别人作为旁观者都知道送礼祝幸福,你作为丈夫呢?冥界要有仪式感的!”


    “玛丽会去办的。”


    “难道帝后大婚也算琐事吗?”珀尔震惊了,“还有,怎么除了玛丽没有别的侍女了,冥府的人力资源这么紧张吗?”


    “什么叫人力资源?”


    “就是,就是,一个人干很多活,没有谁能搭把手,帮个忙,等等,”珀尔意识到不对劲,“别说玛丽了,怎么冥府干活的一直不到十个人?”


    哈迪斯纠正:“不是人,是神,他们都活几百年了,干点活怎么了?”


    “可是冥界这么大……”


    “那也够了,神的精力本来就充沛,不干活天天发呆吗?”


    珀尔莫名其妙被说服了,等哈迪斯走后才后知后觉,挖槽,真是太离谱了!


    她还想趁着大婚时候来往宾客多一点,可以趁乱给哈迪斯下迷药呢,现在怎么越看,越觉得她这就是个速成婚礼,但在冥府简明高效的作风下,这一点也不突兀。


    头疼,头疼,她听说同是神明,奥林波斯就天天饮酒作乐,载歌载舞,怎么偌大个冥界,硬是没点奢靡享乐的氛围呢?


    不行,没有条件,就要创造条件。


    事在人为,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我决定了,要开办冥界第一次亡灵节,怎么说都是大喜的日子,一味得当成工作干,那怎么能行呢!”


    玛丽不理解,但愿意执行:“王后,您想怎么做?”


    “首先,我们需要很多很多的颜料。”


    玛丽取来各种矿石磨粉,以及一些草木浸泡脱色,做成五彩斑斓的颜料。


    “其次,我们需要蜡烛、祭品和照,亡者的画像。”


    玛丽觉得前两样没问题,至于后者,她把米诺斯请来了。


    沉稳老练的米诺斯沉吟良久,终于用画犯人的手法,画出了亡者的画像,然后在珀尔的指点下,把那些致死的伤疤抹去,把一脸苦相的亡灵,嘴角硬生生上扬。


    他们生前肯定不是苦巴巴的,就算是再烂的人类,也一定有人记住他们美好的一面,并珍藏多年。珀尔如是说。


    “最后,我们需要热情似火的橙花。”


    玛丽从人间抱来、等等,人间抱来的花活不成啊,这怎么办?


    珀尔想了下,让玛丽找来橙花的种子,种在爱丽舍花园里,果然,只是一天,热情似火的花瓣就让死亡不再绝望,因为眷念会让他们永生。


    氛围有了,意义有了,活动有了,涂抹着颜料,一身搞怪妆容的鬼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在第一声音乐响起时,不约而同得大声欢笑。


    亡灵节的舞蹈很简单,不求美感,只求热烈,而歌舞就是有这种神奇的魅力,让人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开始灵动起来,变得鲜活,变得愉悦。


    俄耳甫斯和欧律狄刻一个给大家奏乐,一个带着大家跳舞,在鲜艳的橙花映衬下,在“死亡不代表结束”的宣言中,瞬间,冥府变成了一个快乐的海洋,就连画完亡者像,准备回住处发呆的米诺斯,也被死神睡神兄弟俩拉来给珀尔捧场。


    美名其曰,这么有意思的节日不玩,就白活了!


    冥府上下都很高兴,唯独哈迪斯不高兴。


    “这亡灵节什么东西,”哈迪斯冷眼看着鬼魂唱着歌跳着舞,“冥府是让人玩乐的地方吗?”


    “他们都是鬼了。”


    “鬼就能玩乐吗?”


    “鬼不能玩乐吗?”


    哈迪斯不满:“爱丽舍花园还算安静,亡灵节太吵了。”


    “但是大家都很开心啊,”珀尔随手递给哈迪斯一杯葡萄酒,“难道开心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吗?”


    “当然不是,”哈迪斯不接,“赶紧结束,不然别怪我发脾气,不给冥后面子。”


    珀尔撇撇嘴:“那你就自己去做那个坏人好了,我去看婚服了。”


    还好她早知道哈迪斯会不适应,压根没把迷药下到酒里,新事物的出现总让他感到不喜,这个老古板!


    哈迪斯看着珀尔的不作为,心里实在是不舒服,再加上鬼魂的笑声吵得他头疼,瞬间下令:“都停下。”


    就像是戛然而止的音符,鬼魂的笑容也变成了错愕,最后是沉默,瞬间的安静,让哈迪斯生理性不适,他就不该让冥后参与冥府建设,这样懒散浮夸的作风一旦形成,就再也不是可以随便处理的小事。


    塔纳托斯因为跳得最嗨,一不小心没停下,摔了个屁股墩,他也不恼,反而坐在原地,笑着仰望哈迪斯:“王,王后太伟大了,亡灵节太好了,您不来玩吗?”


    修普诺斯快速跑来,恨不得锤醒这个“只长肌肉不长智商”的兄弟,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愉,他居然还有胆子邀约?


    这不是不转的陀螺,欠抽嘛。


    因为内心细腻,所以整天操碎了心的睡神刚准备弥补一二,却发现哈迪斯忽然道:“声音小点。”


    修普诺斯:啊???


    哈迪斯一言不发得离开,像是他来时一样突然,鬼魂们一时懵逼,这倒底是玩还是不玩啊,好吓鬼啊!


    唯独塔纳托斯大大咧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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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奏乐,接着舞:“愣着干嘛,咱们唱歌小点声就好了,没事哒!”


    冥府的死神都这么信誓旦旦了,鬼魂们意动:那就继续?


    ——


    哈迪斯听着身后“小点声,但依旧热闹”的亡灵节,一时间心浮气躁。


    他怎么就没掀了这场滑稽的舞会,什么亡灵节啊,简直不可理喻,就是个闹剧!


    还有死神他们,笑得那么开心,有病吧!


    不知不觉中,哈迪斯走到了冥府寂静处,他以为是常去的椰子林,却没想到一抬头,居然是大变了模样的寝宫。


    不是儿,谁家寝宫挂满了粉红细纱的,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把他家变成这样?!


    “你来了,”珀尔盛装打扮,一只手掀开珠帘,“正好,来试试婚服,这次给你用了整体白色搭紫宝石的希顿,结婚这种重要的日子,你就不要一身黑了啊!”


    眼前的女孩一头绚丽的金发用海蓝宝固定,和她蔚蓝的眼眸相得益彰,额心和眼尾更是装饰了点点珠光,身上不再是日常的希顿,而是层层往复,如海浪,如鱼尾般摇曳,直至脚尖,漫步生花。


    哈迪斯愣了一瞬:“你干嘛穿成这样?”


    珀尔理所当然:“仪式感啊,来,我也帮你弄个造型。”


    哈迪斯晕晕乎乎得被珀尔拉到一个躺椅上坐下,然后看着女孩用像羽毛笔一样的东西在他脸上比比划划,珀尔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专注,她的眼眸里好像抛开万物,只有他,是唯一的存在。


    “好了,再换个衣服,就大功告成了!”


    哈迪斯手指轻点,一套合身的华服就穿在他身上,布料流光溢彩,他抬了抬胳膊,很是不适应。


    珀尔却双眼放光,像是看到了心爱的小狗一样,忽然踮起脚尖“啵”得一下亲到他的脸颊上。


    一道电流击穿心脏,哈迪斯猛地起身:“你干什么?!”


    珀尔也反应过来,但她忍住想扇自己一巴掌的念头,笑眯眯道:“你好看嘛,我控制不住啦。”


    第一万次叹息,为什么这样完美的身体长在哈迪斯身上?等她回到现代了,高低得做个等身玩偶解解馋。


    “好看就能上嘴吗?”哈迪斯狠狠得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像是被什么脏东西蹭上一般。


    珀尔看着自己的口脂被他抹得晕开一朵朵红花,实在乐得不轻:“我现在真的相信,你洁身自好一千年了,就亲一下,反应就这么大哈哈。”


    哈迪斯生气:“没有谁敢像你这样胆大妄为!”


    “那你还想要谁啊,”珀尔自觉扳回一城,“明天就是婚礼了,名正言顺的妻子都不能碰,你还能给谁碰啊。”


    “谁都不行!”哈迪斯气呼呼得走开,“还有这寝宫,给我恢复原样!太丑了,就算你是冥后,也不能挑战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