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原是旧识

作品:《躺平后成了权臣

    外头还在落雪,冰凉的雪粒子随着呼啸的狂风冷冷打在校场操练的士卒脸上。


    柳如意大步走到一颗槐树下面,只见叶已落完,只余老枝弯札,上头积了层薄薄的白雪


    这些日子,因落败事情,将士们皆是忧心重重,终日亦是愁眉苦脸。


    后听说朝廷派太子殿下亲自出征坐镇,却是雀跃了一阵。但是,随后又听说统帅是位女将,刚涨起的士气又如纸球般瘪了下去。


    “听说了吗?朝廷派下来的那位女统领要和马校尉比试。”


    一传十,十传百……军营之中都往这儿赶来,想目睹柳如意真正的实力。须臾间,槐树旁已围上一堆人。


    马校尉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准备上台,被椹晨一把拉住,其小声在耳边说道,“注意分寸,点到为止。别弄得他们下不了台。”


    马校尉点了点头,随后信心满满地朝台上走去。


    柳如意扫了眼四周,将众人眼中的不屑一览眼底。很好,柳如意嘴角轻轻一勾,她就要这种效果。


    随后,足尖轻点,跃上比舞台。


    两人互相伸手朝对方一揖。


    伴着一声啰声,柳如意衣袂偏飞,身形一闪,直直朝马校尉扑面而去。


    届时,马校尉心中还在思考:如何放水,才显得不刻意?谁料对方身影极快,直至接近其身,才堪堪反应过来,遂亟亟侧身往旁边一闪。


    柳如意亦是瞧出了他的出神,在近其身时,又收了几成力,掌不轻不重掠过马校尉肩上,“马校尉,小心了!”


    马校尉闻言,心中升起几分震惊,亦有几分惊喜,竟然不是花拳绣腿,冲刚才近身的阵势来看,倒像是有几分真功夫,遂打起精神,开始朝对方进攻,试探虚实。


    于是,轮动右臂,欺身向前。柳如意迎面接过,接力打力,将拳劲卸去。


    二人一来一回,几个回合下来,一时间相持不下。


    多有招式都被柳如意拆解,马校尉有些心急,抬起右脚,朝着其面中劈来。


    柳如意见状,向后撤步,身体朝右一侧,使出一记“镜花水月”,正中对方腰腹部。


    “我输了。”马校尉单膝跪下,已是心服。


    众将士见此,亦是惊,呆呆愣在原地。


    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好”。众人皆回过神,纷纷拍手叫好,统帅如此,士卒何求。


    柳如意一把挽起马校尉,合手一揖,“承让了。”随后,转身对满场的将士高声说道,“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各位都是热血豪情之辈,满怀一腔热血,浴血沙场,只为建功立业,报效祖国。如今沙河破碎,洛门关被贼人所占,情况危急,愿众将士同我等一起,紧跟太子殿下,收复失地。”


    “精忠报国,收复失地!”众将士众口齐声,响彻九霄。


    沈奚见状,伸手郑重一揖,“本宫代大乾社稷、代大乾百姓谢过各位。”


    漫天风雪为苍生。风雪划落到柳如意的衣襟内,却不觉得冷,只觉内心滚烫,或许,武将便是这般纯粹,故即使在严寒之地,也能初心如一,矢志不渝。


    帷帐内。柳如意刚脱下已被大雪润湿的氅衣。


    青衣就递上一碗热汤,“主子,这儿简陋,勉强煮了些姜汤,可别着凉了。”


    柳如意伸手接过,仰头一口喝下,刚要说什么,账外进来一人。


    “看来我来的正巧,刚好可以讨上一杯姜茶。”许昭眨了眨眼,调侃道。


    青衣又盛了碗,递给许昭。


    许昭接过,勾唇打趣道,“想我当时忙前忙后,竟是为她人做嫁衣。”


    柳如意笑道,“喝也堵不住你的嘴。”说完,又问道,“许大人,这个时辰过来可是为了何事?”


    外头已是暮色暗沉,唯有天上繁星几点。


    “夜里,闲来无事,有些无聊。而且,这里我只认识你一个。”


    柳如意啐了一口,“说实话。”


    许昭脸上挂着笑,摊手道,“好吧。临行时,表兄嘱咐让我照顾你,怕你……不适应,被人欺负了去。”


    长夜寂静,柳如意愣了愣,有些茫然地看着许昭。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沈暨白究竟将宋将军之恩看得何等重要?以至于对他的徒弟亦是青眼相待,照顾有加。


    许昭“啧”了一声,“好奇心害死猫啊。本不打算说的,就怕你会多想。”说完,又夸到,“不过,你确实比之前沉着冷静、从容有度了不少,更有大将风范。”


    柳如意知道他所指为比武一事,遂开口回应道,“虽惩戒马校尉,更为简单,但这能堵住他一人之口,却堵不住众人之口。而且,今后也是率他们征战鞑靼,都是兄弟。若是不能真正使他们信服,又如何能为将帅呢?”


    “果真长大了。”


    柳如意又是一愣,疑惑问道,“长大了?我们继安平县初见才过不久,也没变化如此之大吧。”


    许昭摇了摇头,笑道,“宋将军和老爷子是旧识。每次去找大父,定是要提起你的。不过……”许昭顿了顿,在柳如意眼神的逼问下,又接着说道,“不过,小时候,我们还真的见过。”


    “嗯?”柳如意疑问道。为何她不记得有去过荆州。


    “在京都……宋将军的府邸……吃了甜点的。”


    柳如意听完才缓缓想起些。


    九岁时,她被送至宋将军那里练武。将军知她练完武后易饿,又知晓嗜好甜食,遂每日都会给其准备一旁糕点,供饱腹。


    那日,她同往常般,按例到正堂吃甜食。


    却不曾想,正堂的座椅上坐着一人,眉目俊美,脸儿虽还有些婴儿肥,但端坐得一本正经。接着,随着眼神下移,柳如意瞧见其手上的半块糕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凄惨,很快就引来了不少人。


    一来,便瞧见女娃哭倒在地,而一旁的男娃似也被吓到般,愣愣拿着半块甜点,呆在原地。


    事发突然,众人见此,犹如丈二和尚摸不住头脑,鉴于两位都是老爷的“贵宾”,只得“兵分两路”哄起二位主子。可是,对方似乎不吃哄,越闹越“凶”,哭声亦是越来越凄惨。无奈之下,小厮只能跑去禀告宋煜。


    同宋煜一起来的,是位儒雅的中年男子。


    宋煜目光扫了圈现场,直至落到男童手上的半块糕点,顿时明白了事情原委,定是新来的小厮不知,将给如意的糕点招待男童,这才引起误会,“意儿乖,你的糕点在厨房呢。”


    后,事情也不了了之,待他吃完糕点回来,那男童随儒雅的男子一块走了。


    尘封的尴尬回忆突然袭来,令柳如意觉得有些羞赧,红着脸问道,“那人是你啊?”


    许昭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柳如意尴尬一笑,“不会是沈大人吧?”


    许昭点了点头,“嗯。”接着又眉飞色舞道,“我跟你说,当初,宋将军还想着牵线搭桥,给你两定娃娃亲呢,不过当初家中有事,大父走得急,才让这事没了下文。


    柳如意又是尴尬一笑,只想找个洞口,将自己埋进去。


    “不过,我还真有个疑问,你一个千金小姐,吃穿不愁,为何吃苦去学武呢?”


    萧瑟的风自山林吹出,却被帷帐堪堪给隔绝在外,留下阵阵哀吼。


    帐内烧着炭火,窜腾的火花,噼啪作响。


    柳如意低下头,陷入了深思,那日好似是个雨天,不过风倒是如同这般呼啸不止。


    “若是太过痛苦,便别想了。”许昭见其眉间紧蹙,似是陷入了一段痛苦回忆。


    “景行十五年,我同阿兄闹了矛盾,负气之下,便拿着包裹欲下江南。”


    那年,许昭有所记忆,那年夏日,江南突发洪汛,淹没万顷良田,令许多平民流离失所。


    街道上,饿殍遍野。


    虽有官府开仓放粮,可是几万来人,就粮仓里的那些米怎么够呢。


    “我沿着官道走,越走越震惊。路上皆是饿死、病死之人,更有甚者,食生人之肉,他们已经够苦了。无奈,天不怜他们。”


    柳如意指尖微白,咬牙切齿道,“那些畜生。他们本就够苦了,竟然还劫他们的活命粮。”


    这事情,许昭也有些耳闻,当初官差奉命将上百石粮食运到江南救灾。谁料,路上突出倭寇,粮食被一抢而空。


    不过,因之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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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帝有意削弱武将权势,朝中武将已然凋敝,面对蛮横的倭寇,加上江南水灾的影响,景行帝只能吞咽下这口气,重新派户部筹粮。


    只是较上次相比,粮只能勉强筹得几十担。加上,京都离江南有些距离,加上筹粮时间,粮食到达江南,已是堪堪过去半月。


    柳如意目光灼灼道,“那时,我便觉得书就算读再多,也没有拳头厉害。国之大炳,莫重于兵。于是,我便默默立誓要作为好将军,守卫疆土,救济苍生。”


    许昭不解道,“那你为何后来没接着征战沙场了?”


    柳如意望着盆中跳动的炭火星子,站起身,用火镰轻轻拨动灰烬,将烧得通红的木炭掩于其中,“暮色已晚,许大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讨论作战之法。”


    “好。”


    待许昭走后,青衣又将火镰将灰烬拨开,“这儿本就比京中寒,大人下午刚淋了雪,还是不要灭了炭,还是暖暖身体吧。”


    柳如意点了点头。


    而没了灰烬掩着的炭火,在甫一接触到空气后,似比之前烧得更旺了,噼啪之声更加响亮。


    花开两朵,各发一枝。


    这夜,京都飘起了小雨。长风拂来,将细雨吹得稀稀疏疏,朦胧了整个宫楼。


    都察院内。


    烛光洒在案头,将浮在空中的尘埃衬得清晰可见。


    沈暨白伏在案前,整理安平县官银失踪案的卷宗等结案文书、卷宗等。


    突然,动作一顿,眸光定在了一发黄的麻纸,仔细一看,竟是偷换掉的陈牵生籍信息的卷宗。


    沈暨白眸中闪过一丝波澜,有人忍不住要动手了?伸手招来一小史,问道,“这些是谁送来的?中间可还有其他人动过?”


    那小史想了想,摇头道,“是大理寺寺卿临大人亲自送过来的。临大人送来后,下官便亟亟送到大人这。”


    沈暨白冷声问道,“可有记漏,真的没有其他人碰过这卷宗?”大理寺寺卿临渊,虽其也未深交,但就冲当初临渊户部任职,不畏皇威,直直指出官银亏空原是因工部大兴土木、修缮宫殿所至,便知道其是个智圆行方之人,是位直臣。


    如此一股清流,又怎屑于参与皇权之争呢?他为官,不为名,亦不为利,只为问心无愧。


    小史被沈暨白的眼神吓了一跳,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哆嗦道,“大人,我错了。那日,小人将临大人送出公廨时,打懒将案卷放在了临近门处的桌案上。但送完之后,小人立马便取回,送至大人这了。”


    沈暨白眸光一闪,短短时间,便将陈牵的卷宗放了进来,想必那人早有准备,料到大理寺会将卷宗送至都察院校核,特意在这“守株待兔”。


    沈暨白摆了摆手,淡淡道,“下去领罚吧。”


    骤雨已止,角楼传来一声鼓声。


    三更天了。沈暨白透过窗牖朝外望去。只见,暮色之下,是沉沉深宫。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又看向桌上的卷宗。明显,这便是对方做的棋局,一个拙劣却又“用心良苦”的局。只是,这盘棋的,那人将主动权交给了他。


    呈上去?还是扣下来呢?


    古语,御史大夫者,国之众臣,掌监察之责。


    发生这事,定是有人以权谋私,中饱私藏,改了陈牵信息。他本不应偏私,理应奏明陛下。


    只是,若是呈报圣上,则务必牵扯吏部、户部、礼部等,若是这般,则可能影响权利掣肘,如今太子已出征玉门关,本就混沌的朝局这时已经不住变数了。


    其又想起后半句,故御史大父,言辞必谨,举止必慎。忽而,眉心渐渐舒展起来,只见其将卷宗放进了衣袖当中,吹灭了等,往府邸走去。


    而,翌日夜晚,一间暗室中,灯光晦暗。


    “主子,那份陈牵卷宗,沈大人未报上去。”


    那人带着黑色斗笠,点了点头,“知道了。是他的风格,心思澄明,什么都懂,但又太瞻前顾后了。即想为了苍生,却又奢想保住众生。只是,改革这条路,注定是要流血的。”


    说完,又摆了摆手,“假如有人覆他心中所想,颠他棋中黑白,他该做如何?暨白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