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官大一级压死人

作品:《卑劣者被推上神坛

    攻进来了....


    怎么会?


    清河的粮仓才被他们填满,士气高涨,此时强行攻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


    他们被困清河城内,与城外不通音讯,宋钰等人护送妇孺前往到了安全地带就折返了,并未带来新的消息,妘贼敢贸然攻城,一定发生了变故!


    两人还未理出头绪,院子外的狭窄通道被火把照的宛如白昼,何老十和江奇的两队人一左一右赶来,恰好在门口撞上。


    何老十和身后众人身披锐甲,刀光烁烁,连刀鞘都不带,看样子是打算直接出城杀敌。


    何老十急道:“头儿,咱们去哪个城门支援?”


    阿乔未答话,营地外的情况她也是皆是两眼抹黑,和江逸对视一眼,江逸上前一步,问江奇:“敌人从哪里攻入?李将军和赵副将何在?可对各营有所安排?”


    江逸下午便交代过入城后要多加留心,江奇一一答道:“回族长,属下来前已问过红缨校尉,正门、西门和南小门都有敌人的踪迹,敌军主力全在正门,李将军正在点兵,准备死守城门,赵将军负责统筹城内布防,宋校尉协助,尚未给义军下达军令。”


    一听是宋钰协助,何老十立马明白这小妮子肯定会从中作梗,生怕他们捞到一点军功。


    两人在去宛江的路上就很不对付,何老十最烦行事不利落、有话不直说的人,每次都非要让一个小娃娃打头阵,替她传话。


    江逸问完关键信息便退到了阿乔身后,静静地等她做出抉择。


    “何老十。”


    “在!”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却在听完她的命令后,又气又无奈,准备杀敌的豪情被浇了个透心凉。


    “带着所有人退回房内,没有赵将军的军令不得出营,全熙和全二父子守在营里的瞭望塔附近,有任何动静,立马来报。”


    何老十极不情愿地拱手:“遵命。”


    “等等。”阿乔走到门口,闪烁着火光的铠甲整齐划一,最难得的是穿戴地一丝不苟。


    四天前,他们连一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还是山崖之上,她几番博弈,才换到了一半像样的装备。


    眼下他们的家人被平安送到宛江,没了牵挂和遗憾,一个个心底早就憋足了一股劲,想要大干一场,想要保家卫国,想把这群毁了他们家园的贼子,拦在北方的边境之外。


    她大声说道:“回去之后不用卸甲,等我命令,把刀都给我磨亮了,随时准备支援赵将军。听明白了吗?”


    原本还是霜打茄子的一张张面庞,再次焕发光彩,齐声答道:“是!”


    江奇立在院内,看着江逸,他们是江氏族人,不是兵,只听令江逸一人。


    谁知,等了半晌,得到了一模一样的命令。


    回去的路上,江奇还被奉壹拽着点播了两句。


    江奇还是不理解:“可为何咱们也要听沈姑娘的话?”


    奉壹懒得继续搭理,太一根筋了,还是老搭档恕己好,看起来轴,实则心思细腻,一眼就能看出院儿里的两人愈发亲密,像高山孤崖上的乔木,根系被岩石牢牢包裹拽住,狂风骤雨,也能稳稳立于山巅,替树冠下的细小生命遮风挡雨。


    奉壹被缠不过,敷衍道:“因为她现在是沈校尉,有官身,公子听她的话。”


    江奇:“哦,懂了,她是官,族长是民,官大一级压死人。”


    奉壹:......


    营地之外,一片混乱。


    哭喊声逃窜声求饶声欢呼声,还有烈火肆虐焚烧的哔剥声,各种腥气与刺耳的声音混在一起,像一桶混杂着很多不明物体的臭泔水,令人作呕。


    北戎人闯了进来,见人就砍。


    南梧人支援的攻城器械比清河城内武器库的兵械都多,就连产量不丰富的炸药都慷慨地给了不少。


    唯一下手略带慈悲的,竟是妘家军。


    靠近西城门的街巷,已成人间惨象。


    全熙第一时间送来敌军入城的消息,阿乔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这么快....”


    清河城池深厚,固若金汤,唯一的缺点是四周平原开阔,易被围城,只要粮食武器充足,守上三年五载不成问题。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选在今夜大肆攻城?


    不能再待在原地了,宋钰和赵副将绝不会透露一丝消息,场面越混乱,他们越被动,他们必须出去。


    阿乔:“去喊何老十,全军出营!救援百姓!”


    江逸踱步到她身旁:“人多力量大,江氏族人如何能不参与?”


    她微微一叹:“赵副将未曾让我离开营地,我这么做可是违抗了军令,你没必要跟着一起趟浑水,后面的路,会很难走。”


    他却道:“入城无悔。”


    跟了你,也无悔。


    从营地出来到登闻鼓的这一路,除了十几个跑来抢掠的北戎蛮子和慌乱逃窜过来的百姓,并未见到太多人。


    这些百姓一问三不知,除了尸体还冒着热气的蛮子,他们并未见过其他敌人,就是听见有人喊“敌人攻进来了!”,这才夺门逃跑,反而是走在半路,被蛮子追着砍。


    江逸问道:“你们住在何处?”


    “兴德坊。”


    “我在光泸寺。”


    阿乔心道,这些都是城东的街市,城东应该尚未遇敌,瞭望塔传出的信号不全,既然排除城东,他们便可往城北和城西走。


    越接近登闻鼓,火光与呼喊的哭声愈发清晰。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被身后的男人推出巷子,孩子突然伸出小手试图抓住男人的衣角,妇人刚一回头,就被喷了一脸鲜血,她吓得跌坐在地上,两腿打颤。


    妇人无力地嗫嚅道:“夫、夫君!!!”


    怀中的孩子坚持伸着小手,甚至探出半个身子,使劲地往男人倒下的方向抓。


    她们跑不了了!


    妇人闭眼,打算用身躯死死护住怀中的孩子,可预料中的死亡没有降临,江奇的刀先一步刺穿敌人的胸膛。


    “瑶瑶?”阿乔唤道。


    她记得这一家人,入清河的第二日,便有一些吃不上饭的百姓求到了营地门口,她这才知,妘氏早前收缴百姓家的存粮,再每日施粥救济。


    可妘氏离开清河时带走了所有粮食,万幸沈老爹用自家的粮库补上了这个窟窿,这才把暴乱扼杀在萌芽阶段,掀翻了妘澈的第一个如意算盘。


    瑶瑶太小,不懂生离死别,眼见喜欢的大姐姐靠近,没能抓住父亲,她死死拽住阿乔的袖子。


    妇人一看阿乔的装扮便知惹不起,一面道歉一面掰开瑶瑶的手指,她只见过少年装扮的阿乔,并不知眼前的女子是谁,直到何老十出现,才后知后觉的认出她来。


    阿乔慢慢蹲下,与妇人平齐,就像那日他们非要跪地不起时,缠着绷带的少年也是亲和地蹲下,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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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声音略带沙哑,却让人心定:“婶婶别慌,一会儿往营地跑,那里是安全的。你们是在哪里遇见的贼人?”


    “家门口,我们刚开门就遇上了贼人!”


    “你家在何处?”


    “三门坊。”


    是城西门!


    江逸扶起阿乔,低声说道:“应当是有密道。若是正面攻城,瞭望塔早会发出警报,不至于这么快破城。”


    妘氏盘踞清河已久,若有心造反,怎会只留一条退路?


    她早该想到的.....


    可蔓延的战火不会单独为她留下懊恼的时间。


    她定了定神:“但西城门狭窄,无法容纳大量敌军通过,还有补救的机会。”


    她拿出校尉的令牌,何老十自觉上前一步,等待命令,可令牌却交给了全熙。何老十愣了愣,心中不是滋味。


    “全熙,我让你背城中布防、街市地图,还能记得多少?”


    沈清云记忆极好,全城地图也花了十天,光背图纸不行,路感不好的人,须得走上几遍,才不至于在坊市中迷路。


    阿乔话音刚落,全熙接道:“这两天我对着地图把清河都走了一遍,此处去城西们,最近的路是向左走十个街道,从那里的巷子去往另一坊。”


    街市的名字太多还拗口,全熙记不住名字,却能快速规划出最合适的路线。在山林时,少年极好的方向感就初见端倪,阿乔这才把清河的地图交给他背。


    少年意外的表现让她惊喜:“拿着令牌去沈府找沈清荇,让他用太守印去找王旬,打开存放炸药的库房,拿了炸药后就往城西走,我在最近的一个巷子口等你。”


    “是!”少年应道。


    城楼附近的民宅近乎被火海吞噬,敌人像闻到食物味道的蚁群,从四面八方钻了进来,城门处的士兵拼死抵抗,就在快坚持不住时,一支军队从天而降,杀出一条血路,齐齐涌向城门,以身躯死死抵住城门。


    地道狭窄,仅容一人爬行,爬在前面的人被火药的刺鼻气味吓得后退,可后边的人不仅不让,还拼命往前拱,不明情况的人还在大骂,进城晚了什么好东西都轮不上。


    砰——


    一声巨响,震得人耳廓疼,炸飞的血肉溅在他们脸上,他们后知后觉的哭喊大叫,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点燃的炸药滚到胸前,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两条暗道全被堵上,切断支援,残军很快被收拾干净,逃走的百姓也纷纷赶回来救火,城西危局解除,派去城北打探消息的人还未回来,赵副将、红缨、宋钰音讯全无,阿乔心口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的寻找江逸的身影,他正在向还活着的守城士兵询问了今夜的全部经过,察觉到她的目光,对百姓略作安抚后,便匆匆走向她身边。


    江逸:“仅两条密道成不了气候,偷偷爬进城内,打开城西们,引敌军入城,再由妘澈在城北牵制我军主力,无暇西顾,看似计划周密,实则漏洞百出。”


    阿乔点头,指着被轻易封住的密道,“密道出口不算隐蔽,空间狭小仅容一人通过,很快就会被发现。何老十挨家挨户的查了一圈,并未发现新的通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攻城定然还有后续。


    她实在想不通,坐等他们弹尽粮绝,兵不血刃的拿下清河岂不更好?


    弹尽粮绝四个字如同劈眉的灵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一闪而过,她急道:“去妘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