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无人堪配
作品:《盛京第一女状元,是榜眼下堂妻?》 姜如初一句话,让两个妇人齐齐安静了下来。
院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奇异的安静了几息,过一会儿那胖婶脸上重新扬起笑容,若无其事的嗔怪道:
“你这孩子,我是你大表姨母啊,你母亲的舅舅是我父亲,咱们是表亲......你小时候我还来你家抱过你勒。”
她似乎想起什么,笑得一脸亲近的说道:
“其实你随着你母亲姓,入的也是咱们姜氏的族谱,按理说咱们不算表亲,该是堂亲才对呢,你叫我姨母也是使得的。”
一旁的李翠玉笑了一声,跟着说道:“我是你表舅家二房的,论起来你也得叫我一声姨母呢。”
不知为何,一旁的姜母脸色似乎有些不快。
她走上前来,给姜如初草草的介绍道:“这两位都是你舅外祖家的,你都叫表姨母就成。”
姜如初微笑着给二人见了礼。
还不等二人坐下,姜母就语气生硬的下逐客令,“二位嫂子,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家的儿郎们也该下学了吧?”
两位姨母屁股还未来得及沾上凳子,立马就明白过来,齐齐站了起来。
胖婶“哎呀”一声,笑着恍然道:“也对,我家两个皮猴也该从学堂回来了,我还得赶紧回家去做饭呢。”
“大表姨母,等等.......”
姜如初却突然叫住她:“大表姨母,你家两个弟弟如今都在曾夫子的学堂念书吧?”
见胖婶茫然回头,姜如初一脸微笑。
直言不讳的说道:
“其实他们如今也就四岁和五岁,不过是才开蒙的年纪……曾夫子在族学教书多年,在他老人家的学堂开蒙是完全足够的。”
“您根本不用着急。”
胖婶闻言愣住,立马明白她这是在里屋听到了她们在院子里说的话。
她顿时神情有些尴尬,解释道:
“哎,我晓得,我晓得.......只是我家这两个孩子也慢慢大了,这不是想着他们要是能跟你一样,早点读出个名堂来.......”
族里谁不知道,莲华家这个女郎就是出门读了一年的书,回来就在县试拿了第一名,比那姜知望还考得好呢,这就说明啥,说明族学那曾先生就是比不上外头的先生会教呢。
姜如初无奈一笑,耐心解释道:
“曾夫子学问广博,只是年纪大了无力科考罢了,他老人家身为童生,研读了半辈子的经义,怎么也比我的学问要好。”
“表姨母,你让我教书我反倒教不明白,以后两个族弟大一些,科考的时候有什么不明白的,同族之间,我定知无不言。”
胖婶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喜笑颜开,乐呵呵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对嘛,咱们都是同族,大表姨母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可是咱们姜氏这一代中读书读得最好的一个孩子了。”
“你的族弟们就指着你这个族姐做榜样,咱们一个姓儿的,亲着呢。”
姜如初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
她外祖父一生都在盼望家族兴盛,希望族中有子弟能科举出仕,这些同族将来若真心用功读书,她也愿意大家一起相互扶持。
见胖婶一脸满足的正要走,姜如初看向旁边站着不动的另一位。
依然微笑着提醒道:
“二表姨母,您怎的不跟着大表姨母一起?天色可要晚了。”
李翠玉愣了愣,不自然的笑了一声,知道她方才在里屋肯定听到了她们在院子里闲聊说的那些事。
她立马就明白了姜如初拒绝的意思,有些尴尬的顺着说道:
“我也要走了,都这会儿了,我也得回去瞧瞧我家姜平回来了没。”
姜如初见她提起姜平,便皱了皱眉,想着也该趁早让这些亲戚断绝不该有的念头。
她便毫不客气的直言道:
“今日多谢二表姨母为我的婚事操心,不过我这人心气儿高,秀才以下的郎君我看不入眼,可能一时半会儿我都不会考虑成亲的事。”
李翠玉闻言神情一震,尴尬又震惊。
非秀才不入眼…….姜氏如今就没有一个考上秀才的子弟,人家这话就差明摆着说族中无人可堪相配了。
她家姜平才刚县试落榜,提出来可不就是不堪相配,李翠玉羞恼着一张脸,心中暗道她果然是好高的心气儿。
姜如初将手中的书稿都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端端正正的行礼送客:
“两位表姨母慢走,今日多谢你们二位来看望我母亲。”
两个妇人回完礼,神情都是尴尬到无所适从,赶忙离开了。
姜母见二人走了,立马跟上去将院门关好,明显一副不快的神情。
见状,姜如初有些奇怪的问道:“母亲,你早上不是还张罗着要留人用饭的,怎的这会儿着急赶客了?”
母亲方才突然一脸不喜的开口赶客,让姜如初都有些没想到,按照母亲从前软弱的性子,开口赶客这事她可做不出来。
姜母气咻咻的哼了一声:“你这两个表姨母空着手上门的,吃了母亲我好几盘瓜子,喝了我一壶清茶,还想让我留饭,没门儿。”
姜如初一脸稀奇:“母亲,你如今竟还学会计较这些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此话甚是有理。
姜母顺嘴委屈的抱怨道:“那可不,再不计较计较,咱母女俩都要喝西北风了,家中就咱们两人的开支,怎的银钱却像流水似的......”
姜如初霎时觉得这家让母亲来当,还真是用对了法子。
虽然乱了一些,但这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看来以后家中的事,她都应该全部放手让母亲来操持才对。
但她直觉刚才母亲赶客的原因,肯定不是这个。在姜如初的追问下,她才终于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是当初她刚出生时,因她父亲是入赘,她便该记在姜氏族谱上,但因为是个女郎,那舅外祖死活不肯,连带着许多族人都站出来反对。
要不是当时她外祖父还在官位上,她姜如初这个名字都上不了族谱。最后她虽然上了族谱,但姜氏中依然有一些族人并不认可她。
姜如初一脸不在意的安慰自己母亲。
“表亲还是堂亲其实也就是一个名分,怎么称呼都行,左右我是您的女儿,这总是板上钉钉的。”
姜母虽笑着点了点头,但眉头却并未舒展。她见姜如初一直抱着那一沓手稿爱不释手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这是族学那曾夫子给你送来的?”
姜如初见她终于注意到,笑着拿起一张手稿递到她的眼前,“是曾夫子给我送来的,但您瞧瞧,可否能认出这是谁的?”
姜母愣愣接过,瞬间一怔,她一眼就认出了这熟悉的字迹。
“这是你外祖父的.......”她的眼眶瞬间忍不住一红。
当年姜如初的外祖父去世之后,招的女婿也走了,她们这一支本就人丁凋零,一朝分崩,外祖父许多的手稿和书籍都被族中其他人瓜分而去。
曾夫子今日给她送回来的这些,都是当年外祖父特地赠予他,助他兴办族学的,基本上都是他早年科考时用过的珍贵藏书。
姜如初随手翻看一本,上面每一页都有外祖父用心的批注,看到这熟悉的字迹,她也忍不住眼眶一热。
接下来的日子里,姜如初便日夜研读这些书稿,通过她外祖父留下的批注,更是让她受益颇丰。
很快,便到了三月底。
姜如初也准备启程前往府城,迎接四月的府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