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冯国公府

作品:《总有刁民想害朕

    冬梅站在门外静静地等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更想要那种结果,是三皇子吃了那碗面中毒身亡,自己跟着赔上一条命。


    还是对方压根没动那碗面,最终无事发生?


    若事发...娘娘离了自己也不知道习不习惯,冬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冷冽的空气充斥肺部,忽然生出些不舍。


    自六岁起被小姐选中做了侍女,三十多年过去,读书、刺绣、嫁人、生子不管是左相府的小姐,还是这宫中的贵妃,主仆二人从没有一日分开过。


    今晚的月色真漂亮啊,冬梅默默的感受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后,殿内的大臣们三三两两的从前殿出门。


    “冬梅姑姑?”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冬梅转身,钱太医拧着药箱从边门出来:“姑姑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等着?”


    “钱太医?”冬梅垂目一笑:“毛手毛脚的惹了娘娘不开心。”


    “您这是?”


    钱尘将药箱往前送了送:“三皇子不知吃了什么...”


    来了,冬梅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有些腹痛,我给他开了些保和丸,帮助消化的,估计是喝了冷酒,没啥大问题。”


    有什么东西终于落地,冬梅再次感受到了胸腔中心脏的跳动,命运在悄然中放了她一马。


    观她面色有异,钱尘心中一动:“我还没谢过姑姑呢,内人入宫一事给您添麻烦了。”


    “对了,三皇子的吃食酒水我让人都撤下去了。”


    冬梅蓦的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太医,他不可能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是提醒自己去处理有问题的东西。


    结结巴巴的回:“不、不谢,举手之劳。”


    将对方慌张的神情尽收眼底,钱尘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果然是贵妃动的手:“姑姑您忙,我就先回去了。”


    三皇子脉象有问题,但症状不显,又未伤及身体,估摸着顶多有些闹肚子身子不爽利,过两日也就好了。


    这事可大可小,没出大问题就很难栽到贵妃头上。


    更关键的是自己没有证据,与其闹大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日后更好接近贵妃一些,这下毒一事也是个把柄。


    另一边的钱夫人念着六皇子,想要看看他,但对方早早离场,无奈之下也只好随着人群离开。


    等到散席,左贵妃多逗留了一会儿,与父亲说了几句话后,左等右等没看见冬梅的身影。


    察觉不对的贵妃立刻差人去找,可是直到最后众人回宫,也没见冬梅。


    今夜皇帝没来,仁明殿的灯早早熄了。


    直到宫里落锁的前一刻,冬梅才终于卡着点回了仁明殿。


    往日里万事细心的她因为太着急,没有留意到守门太监的神色。


    今夜轮到她当值,主殿里一片漆黑,贵妃好像已经歇下了,冬梅谢过替自己值班的夏荷,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掩上门后她在门口等了会儿,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不远处蓦的响起击掌声。


    一盏烛火应声点亮,左贵妃钗环整齐的坐在桌前:“冬梅姑姑这是去哪儿了?”


    “噗通、”


    冬梅跪下,咬紧牙关什么都没说。


    没有得到回答,左贵妃压制着心里翻涌的怒气和后怕:“你跟了我多少年?”


    “回娘娘,今年是第三十二个年头。”


    “三十二年,”左贵妃端起茶盏:“三十二年呐冬梅,你扪心自问,我待你可有半分不好?!”


    “咚!”冬梅重重的磕在地上:“娘娘待奴婢情同手足,这些年没有半分苛待。”


    “啪!”茶盏重重的落在桌面上,荡出些许茶水,有如持杯之人此时难以平静的内心:“既然你不肯说出实情,我最后问你一句,可有做出背主之事?”


    冬梅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面上泪水滚滚而下:“娘娘说出这诛心之言,不是让奴婢去死吗?”


    到底是多年的姐妹,举着烛台的秋菊忍不住求情:“娘娘,梅姐姐是您从相府上带出来的丫鬟,最忠心不过了,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梅姐姐你做了什么倒是说啊!”


    “宫门落锁不归,是重罪,娘娘为了找你,冒了多大的风险你知道吗?”


    “我...”冬梅内心震动,眼一闭心一横松了口:“我想毒杀六皇子,误打误撞将药下到了三皇子碗中。”


    “啪嗒。”


    秋菊惊愕不已,手中的烛台不自觉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出去。


    冬梅连滚带爬的追着烛台而去,顾不得烫,赶在起火前将烛台熄灭。


    随着烛火熄灭,屋里再次陷入黑暗,夜色掩去了所有人脸上的表情。


    这反而给了冬梅勇气,她缓缓开口:“三皇子身子不适,召值班太医诊脉,那太医发现了端倪,我、奴婢赶着去毁灭证据。”


    “这事是我一人所为,不愿牵扯娘娘,这才瞒了下来。”


    三皇子的母家虽然并不显贵,却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此事一旦事发,本就岌岌可危的左相,处境将更加危险。


    “你出去。”黑暗左贵妃人率先开口。


    冬梅擅自做主,想要毒杀皇子,若这人死了还好,偏偏三皇子活生生的离开了皇宫。


    这世间雁过留声,只要做过的事必有可巡之迹,想要摘干净几乎不可能。


    更何况还被太医知道了。


    哪怕早已做好被牺牲的准备,真到了这一刻,冬梅还是有些悲凉,转身的瞬间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淌。


    “站住!谁让你走了?”左贵妃言辞带着怒气:“秋菊出去!”


    秋菊巴不得赶紧走,生怕自己知道太多,忙不迭出了门。


    屋里之留下主仆二人,静默良久,左贵妃长叹一口气:“是我错怪你了。”


    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翻涌,冬梅抽泣:“是、是奴婢的错,擅作主张,给娘娘添麻烦了。”


    左贵妃没理会她,自顾自说话:“最近相府的处境越来越艰难,表面看着风光无限,实则烈火烹油。”


    “家中孩子没一个成材,眼看青黄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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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又有卸磨杀驴之意,我实在是怕...”


    “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了。”


    这些冬梅都知道,她的神色坚毅起来:“相府待奴婢有救命之情,娘娘待奴婢有再造之恩,就算为娘娘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月光拨开乌云洒了下来,左贵妃亲自将人扶了起来:“傻丫头,你全心全意为我,我又怎么舍得牺牲你?”


    主仆二人互述完衷肠,左贵妃才讲起了最要命的点。


    “既然当值的太医已然知晓,那便留不得了,找人处理干净吧。”


    冬梅连忙制止:“别、娘娘,今夜当值的是钱太医,奴婢能处理处理干净,还多亏了钱太医帮忙,咱们不如乘机将钱太医收入麾下...”


    太医院人虽多,但都是些打杂煎药的,除了一名院正两名院判之外,御医一共十个,擅长妇科的只有两位。


    一个老太医,人老成精油盐不进,只专心办事,谁的橄榄枝都不理会。


    另一个就是钱尘,一旦买通他,那么后宫妃嫔的情况就能了如指掌。


    左贵妃沉思起来。


    .


    御医别看官职不大,但作用可不小,一般也没人敢得罪,有事儿也都愿意行个方便,毕竟谁能保证自己没个生病的时候?


    妇科更因为医生少患者多成了香饽饽,只要休沐,钱尘便时常出诊,行走在各家后院中,广结善缘。


    短短半年时间,钱尘在前朝后宫行走,将当年之事打听了七七八八。


    正好趁着皇帝有心清算左相,收集证据替冯家翻案。


    和贵妃算是一拍即合。


    另一边,千秋宴结束,周墨也顺利上了玉牒,骑射考试也顺利通过,出宫建府一事提上日程。


    皇城脚下寸土寸金,皇子府建在哪儿又成了棘手的问题。


    这方面周泗表现出了想要补偿的心态,宗人府几次提交选址,要么不够大、要么太偏远,都被驳回。


    最后不得已,宗人府打起了旧宅的主意,在众多荒宅中挑选了几个大小合适,距离也近的宅子。


    说是旧宅,其实是荒宅,京城这地界,在旧的宅子都有人买,除了犯官、罪臣的宅子。


    长此以往,这些宅子就荒了。


    皇帝大手一挥,选中了一个距离皇宫脚下的宅子——冯国公府。


    当年冯国公作为开国功臣,宅子姿势十分气派的,重新装潢之后远比一般皇子府气派。


    但这选址很耐人寻味。


    这可是六皇子母家,当年冯家犯案下狱,那是罪臣,不管皇帝再怎么抬举六皇子,想要继承大统还是不太现实。


    这是在暗示什么?要为冯家犯案?


    当年冯家利用职务之便,克扣边军饷银,这案子可闹得不小,下狱后却无人认罪,最后还是左相亲自出手,找到了最关键的证据,这才将冯家定罪。


    抬举六皇子以为着打丞相的脸,面对皇帝的步步紧逼,左相也没有坐以待毙。


    在朝堂上联名上书,逼迫皇帝立太子。


    君臣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