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胜出

作品:《夫郎送我上青云[种田]

    第二场,骆耀祖对战云无择。


    围观众人第一场比试中见识了云无择剑法的刚柔并济、徐急百变。只是云无择很快胜出两局,赢了那步兵校尉张远。这的确振奋人心,却并未让人过足瘾。


    第二场还有云无择,台下顿时兴奋起来,高呼“云校尉”之声浪一阵接一阵,此起彼伏,久久不歇。


    当然这股声浪很快撞上另一股。“骆二公子必胜!”“骆二公子威武!”骆家小厮们还自制了旌旗,带动场下领了大福袋之人高声齐呼。


    骆耀祖岔开两腿立于台上,虎背熊腰圆脑袋,单看这块头确实是个不错的武将苗子。众人声援中,他忍不住咧开嘴角,仰着下巴接受现场山呼。同时一双眼睛斜斜瞄着对面的云无择,满是不屑。


    姓云这小子上次武举赢了他,纯属是运气好。自己这一年来可不是吃素的,父亲重金遍请天下名士教习武功。他呢,只有一个老秃驴跟在身边!


    骆耀祖冷哼一声,他对这次比试志在必得。退一万步说,即便他这次赢不了云无择,有懿王殿下这层关系在,一甲前三的位置总有他骆耀祖一个名额。


    而且许多事情,比如这个比赛次序,他不仅知道云无择第二场和自己比试,还知道接下来第三场他云无择还要上场,对阵的是兵部尚书萧之仁家的旁支弟子萧潜。


    骆耀祖朝场下挥了挥手中的白虎长刀,霎时一阵雷鸣。这可不是普通长刀,当年高祖用此刀斩杀羌狄贼首于马下。今日斩你这云氏小子,绰绰有余。


    虽说武举场上讲究一个“点到为止”,若我不小心失手呢?骆耀祖用鼻孔看了看台上的云无择,他浑圆手指握住长刀钢柄猛地一抖,刀背上装饰的鎏金虎耳铜环登时发出嗡鸣之声。


    这是驱虎环,据说在野外,即便猛豺豹听闻此声,也会远远躲开。


    台下,应龙双耳树立原本沉静蹲在长庚身边,这驱虎环一响,顿时飞机耳,疑惑又带些焦躁地探寻声音来源。不时用脑袋蹭蹭一旁的师父。


    好在应龙本就是战犬,跟云无择也算久经沙场洗礼,再血腥危急的场合都见过。待它知晓声音是何物时,登时戒备,生气地瞪着台上的骆耀祖。若此时长庚师父给他一个眼神,应龙定飞身上台,撕碎这人织金绣银满身环佩的战袍。


    长庚抬手摸了摸应龙毛茸茸的脑袋,算是安抚。他冷冷看着台上骆氏子弟的一举一动。他自然知道骆耀祖用意,也看出对方眼中满满的敌意,甚至带着几分杀意。


    兄弟相残,确实令人唏嘘。不过能当面相残之兄弟,便不是兄弟。何况,这层原本就没那么紧密的血缘关系,早在二十年前就断了。


    长庚师父轻咳一声,这是给云无择传递信号。既然对方起了杀心,千万留意。情非得已时,记得变通。我本无心伤人,若对方执意作死,那一味忍耐,便是对这世间恶念的纵容。


    纵容恶,就是辜负正义,践踏良善。


    云无择立于阳光之下,微微朝长庚师父颔首。清风翻动衣摆,他的视线从手中的剑刃扫过,温凉如玉又清朗坚毅,随后抬手将衣角束进腰间。


    即便菩萨心,也需金刚雷霆手段来守护。


    战鼓响。阁楼上,庄聿白的心猛地揪起来。


    尤其被薛启辰死死拽住袖子时,他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地跟着在抖。


    “琥珀!我有些紧张!”薛启辰趴在栏杆上,身子探出大半,“我总觉得这骆家老二心术不正。万一,我说万一……”


    “没有万一。方才第一场胜得那般漂亮。这一局面对的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骆耀祖一身花拳绣腿哪能与云兄相比。”


    话虽这样说,庄聿白的手下意识往腰间摸去,弩机尚在。方才与这位琪公子在地上扭打时,还担心不小心擦枪走火。


    庄聿白冲薛启辰使了个眼神,指指袖子,意思是若台上这骆二敢动什么歪心思,他袖中弩机可不是吃素的。


    擂台上,骆耀祖手握长刀绕肩缠臂,大力耍了几下,惹得现场一片沸腾。还觉不过瘾,又绕场做了几个翻身抡劈,将比武场木地板踩得咚咚作响,现场顿时欢呼声乍起。


    骆耀祖一颗油亮亮的圆脑袋昂得更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比试结束,他骆耀祖且已经胜出,此时正接受人群庆贺。


    不过乔装隐于台下的几名高手,见此架势却锁紧眉头。骆睦确实花了不少银子来培养这位二公子,寄希望于复兴骆氏一族的武将荣耀。视线看不到的地方,骆家更是做了一些打点。


    成败与否,武举都是一大关键。台下这几位师父也是攒足了力气,好生看护台上这位祖宗。可比试还没开始,你把力气用在开场耍帅上,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或许知道有军令状在,台下群师自会护自己周全。所以围观众人欢呼声越高,台上这位祖宗的大刀耍得越起劲,花里胡哨,上下翻腾。


    台下名师们眼睛则闭了又闭,止不住摇头。现在也想不明白当时怎么就同意立了那军令状。钱难赚,人难扶。


    战鼓响,第一回合开始。


    阳光静静洒在云无择身上,影如其人,也变得沉稳内敛,听风、观意、留心场上台下的任何风吹草动。


    而另一端的骆耀祖,大手一抬,抹掉额头汗珠,大叫一声,挥刀便朝云无择劈生生砍过来。


    风声起,云无择轻轻向旁一闪,刀刃掠起的刺眼日光在面前晃过。


    “咔嚓”长刀深深劈入武场木板。


    说好的点到即止,骆家这位下手未免有些太过。


    沸腾的看场登时收声,全场一片死寂。


    “骆二,你大爷的!”阁楼上薛启辰直接开骂,“大家怎么都算同乡,你下死手,还是不是人!”


    庄聿白心跳空了一拍,他快速将手探进衣袖,手指摸到弩机时,却瞥见身旁的赵琪早抽出一把长剑就要往楼下冲。看上去比他和薛启辰还要紧张,还要气愤。


    康王忙起身让人拦住:“琪儿!使不得!你这是要去做什么?武举可是正儿八经比试,场外人岂能掺和?”


    “我看那骆什么祖根本不是来比赛的,就是想借此欺负云无择。等我去教训他!”


    “武举有武举的规矩,你此时下场,是要帮云家还是帮骆家?”老王爷半哄半劝,好不容易将人拦住。片刻他往楼下看了看,神情严肃地叹了口气,“骆家当年以忠勇扬名天下,眼下这骆氏后辈……看上去却并无早年家族之风呐!”


    骆耀祖招招阴险,黑虎掏心,扫腿砍尾,全部不留余地,只想致对手于死地。不过都是蛮劲,云无择小心躲过几招,很快掌握骆耀祖出招规律,预判对方招式走向的同时,也找出了对方破绽。


    云无择趁对方向自己猛砍过来的档口,一个闪躲,跳至对方身后,瞄准右肩,“啪”就是一剑柄。


    惯性前冲,加上云无择打在肩上的这股力,骆耀祖重心猛地失衡。一整块人,像随机抛出的大沙包,踉踉跄跄、歪歪斜斜摔向武场边缘。若非场外看客帮忙推了一把,此时人应该已经滚到台下。


    骆耀祖费了番力气从地上蛄蛹起来,骂骂咧咧回身要来冲云无择。鸣锣响起。


    第一局云无择胜出。


    赵琪提剑下楼时,康王便觉出自己这小侄子有些不对劲,担心他再作妖,便将人拘在自己身边扯着:“这云氏小生,确实不错。动作利落,人也干净。对方虽处处透狠,他下手却很君子。这孩子不错,不错!不过老夫看他倒有几分当年骆家军的气质。”


    闻此,庄聿白和薛启辰默默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很快第二局开始。


    骆耀祖已经丢了一局,此时开始躁怒,满场大喊大叫,像只发疯的黑熊,很吵,很蠢,但杀伤力却不足,至少不足以对云无择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于是黑熊的躁怒上,又添了暴戾。


    阁楼看台上,气氛明显轻松起来。康王命人换了一批果子和茶点。他心里一直惦念着庄聿白的金玉满堂。


    “庄公子,不知你在京中待至何时?若得闲,可否为老夫做一些出来?银钱都好说。”


    “老先生,我们此行专门为云无择武举助威的,应该待不几日。不过这金玉满堂能得老先生喜爱是我们的荣幸,今日云兄若一切顺利,或许后日便可着手为老先生做上一批。”


    庄聿白能答应,是看在南先生的面子,去年南先生确实专门找他约定一批玉片,没想到竟然是送这位京中贵人的。缘分这事,就是奇妙。兜兜转转今日竟遇上了。


    “老先生若有什么书信或东西要给南先生,晚辈也可以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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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庄聿白说可以单独做一批给他,老康王自是高兴,不过提到南时他捋了捋胡子,带着气:“南时这老东西,明知你来京城,却没送一纸半字带给我。哼,我也没什么带给他的!”


    康王又看了看一旁的薛启辰,若有所思:“东盛府薛志涛,你可曾听说过?”


    薛启辰脸上神情微变,起身恭敬行礼:“正是在下祖父。不过祖父已经过世多年,家中现在是兄长主事。”


    康王默默点了点头,眼神中却似浮上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他会抬手让薛启辰坐下吃果子,不必拘礼,忽又想到什么:“你们薛家在京中有产业,也有庄子铺子,这金玉满堂的生意,何不带来京中一试?”


    薛启辰拉拉庄聿白的袖子,笑说:“我们也有此意。我们将带来的玉片装进福袋中,一是给云兄拉拉人气,二则也是想看下京中百姓反馈。不过等云兄这事有了结果,过几日去城外庄子上看看情况,再做后续安排。”


    庄聿白补充:“魁炭我们也带了些,天凉了,或制茶,或燃香都是不错选择。过几日我们和玉片一起送过来请老先生试试。”


    台上比试仍在继续,不过云无择明显占据上风。


    庄聿白和薛启辰明显轻松起来。一旁的赵琪虽死死盯着武场,确切地说盯着云无择,不过也终于肯抽空接过小厮递过的茶,不过抿了口,视线仍挪回场上。


    “琥珀,场下有人搞小动作!”薛启辰眼尖,起身往武场外指,“快看,云无择左侧台下,就那个包赭黄色头巾的老头,他扔暗器!”


    赵琪先跳起来,他还没看清搞小动作的人在哪,话便骂出口:“天杀的,竟有人先坏规矩!”


    庄聿白掏袖、装箭,举起弩机瞄准,动作一气呵成。孟知彰日日夜夜贴身培训,还是很见成效。


    不过场外看客实在太密太多,万一瞄不准,势必伤及无辜。庄聿白正犹豫时,忽见那赭黄色头巾上挨了一棒。庄聿白忙收了弩机,仔细看去,是长庚师父出手了。


    云无择台上应对,长庚师父带着应龙在台下扫清污秽。不过长庚师父视线不及阁楼看台开阔,庄聿白忙咬了面铜镜,通过折射阳光,帮长庚精准定位骆家安插在人群中眼下们。


    康王阁楼上分工明确,薛启辰和赵琪负责捉虫,云无择负责用铜镜指给长庚,康王则派人去场外候着,若有需要,可以带着腰牌直接去场上帮忙。


    正忙得不亦乐乎,一道黑影闪进骆睦所在的看台。


    是公子乙。


    “骆大人,好本事。”


    声音冷得如从阴司黄泉中浸泡过一般。


    骆睦心中一凛,面上仍一副泰山稳立的淡定从容:“原来是乙公子。此次前来,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方才乙去找云无择,骆睦心中属实起了波澜,但眼下公子乙又亲自来自家看台,这表明懿王还是很看重骆家的。骆睦心中顿时又舒展几分。


    不过骆睦的眉头没舒展多久,不由又兀地锁紧。


    公子乙双手抱臂背对他俯瞰楼下武场。气场越发低下来。骆睦一度怀疑,外面阴了天,日头被乌云整个遮挡起来。


    “骆大人,打不过,就开始用这下三滥的路数?”


    骆睦听出话中的戾气,一时没敢接话。只给一旁侍卫递了个眼神。暗自传令下去,场下眼线暂停行动。


    冰冷的声音又起:“真若上了沙场,御敌交战之际,若令郎只有这点本事,靠什么取胜?”


    “我骆家上下,誓死追随王爷。今日犬子在台上卖力,也是为王爷效忠。”到底是老狐狸,骆睦说话滴水不漏,“满京城皆知我骆家与王爷关系,若今日犬子惨败收场,丢的岂不是王爷的人?”


    公子乙动也不动,如一块黑冰,将阁楼看台上的光整个掩住。


    “骆大人,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王爷?难不成,今后王爷之大业,要全然仰仗骆家不成?”


    这话,骆睦不敢接。


    场上鸣锣再起,第二局胜负已分。


    黑冰稍稍融开,情绪也悄悄起了变化,不似方才那般冷酷至寒。


    “王爷只用得力之人。骆大人在王爷身边的位置,自是不可替代。可这云无择,也是王爷选定之人。骆大人别辜负了王爷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