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作品:《道长下山后

    只有这一带丢失了魂魄?


    谢玄之眼神一沉,如果真是这样,谢长平和那三个人的魂魄丢失绝不是偶然。


    是有人特地把他们的魂魄拘走了,这人很可能就在附近。


    不知道对方是有什么目的?


    “请问阴差,可否把那三个魂魄丢失之人的详细情况给我看看?”


    “这……行吧。”阴差想着面前这位连判官都要给他几分礼待,兴许能找出这件事的原因。


    他把写着三个人名字信息的纸递给谢玄之。


    “如果没有其他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多谢阴差。”


    一道道烟雾散开,就像来时一样,阴差的身影随着香炉里香火的蔓延而消失在原地。


    四面八方的风又是一阵席卷,符纸哗哗啦啦地响了一阵,渐渐停歇。


    就连香案上的水果点心也在一瞬间变质腐烂,不新鲜了。


    这是请灵所用的祭品,向阴差问问题自然要付出报酬,阴差回答了问题就能享用祭品,被阴差享用过的祭品活人自然不能再吃了。


    待会儿得让谢廷东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谢玄之想着。


    ……


    ……


    京城。


    玄门张家。


    张家是当今玄门最古老的世家之一,在封建时期曾是赫赫有名的天师府。张家有流传了将近千年的玄门术法,族中子弟都是从小精心培养的,因此张家虽然历经多年,依然有许多族人在玄门中声望极高,张家至今都算得上玄门世家里的名门望族。


    张家坐落在半山腰,汽车开上山腰,停在一栋造型古老的别墅区前面。


    张景韫下车,在门口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他爷爷对张家的子弟要求甚严,从衣食住行到举止言谈,平素最讨厌家里的孩子衣冠有一丝一毫不整。


    刚走进大厅,张景韫就听见有人的交谈声。


    由于张爷爷对家里人要求严格,就算是最热闹的新年,张家小辈也没人敢在家里大声喧哗,一举一动都仿佛用尺子量过。


    张景韫第一反应,有客人来了。


    他往客厅走了几步,果然看见他爷爷坐在沙发上,对面还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年龄渐长,另一个和张景韫年纪相仿。


    张爷爷穿着藏青唐装,头发花白,两只眼睛深陷,明亮深邃,看上去仙风道骨。


    瞥见张景韫的身影,淡淡道一声:“回来了。”


    “是的,爷爷。”


    张景韫身形挺拔,微微躬身,恭敬道。


    “正好,有件事交给你去办。”


    “爷爷请说。”


    张爷爷对那两个陌生男子说:“你们自己跟他说。”


    “是这样的,我儿子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手表,把它当做礼物送给朋友了,后来才知道,那上面附着煞气,他那朋友最近接二连三出事,昨天还出了车祸,我儿子觉得可能是他送的手表有问题,担心出事,所以求我带他来张家请大师帮帮忙。”


    年龄稍长的男人站起来,一脸赔笑地跟张景韫解释。


    张景韫:“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去?”


    “越快越好。”


    这次是那个年轻人抢先回答,被他爸暗戳戳瞪了一眼也当没看见,似乎很着急。


    张景韫若有所思。


    “既然这样,就现在吧。”


    一听,父子两人一脸受宠若惊:“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准备一些东西。”


    “好,大师请便。”


    张景韫向张爷爷请示:“爷爷,我去准备一下。”


    “去吧。”


    张爷爷闭着眼睛小憩,闻言矜持点头。


    张景韫缓缓退出去,回自己的房间。


    两人之间的相处完全不像爷孙,疏离冷漠的如同上下级一样。


    这就是张家的传统,在张家,几乎看不到温情的存在。每个人眼里都只有家族兴荣和玄门术法。


    张景韫把自己用惯了的朱砂黄纸装在盒子里带上,想了想又打开床头的机关,露出一把小臂长的锋利短刀。


    前两天他在外面执行任务时无意中碰见一个形似鬼魅的不知名邪物,在对方想要攻击一个走夜路的行人时,他想阻止它。没想到对方实力太强,张景韫耗尽了灵力才堪堪用短刀刺伤了对方。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把短刀不是俗物,那天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还是带上它保险一些。


    ……


    张景韫下楼后,张爷爷已经不在客厅了,那两个陌生的客人坐在沙发上。


    一看到他下楼,两人连忙起身,尤其是年轻人,目露期待。


    张景韫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说道:“走吧。”


    在去年轻人的“朋友”家的路上,张景韫得知,这对父子俩姓蒋,父亲是电子集团的老总,儿子叫蒋文杰。


    从蒋文杰口中,张景韫听到了具体的情况。


    上个月是蒋文杰发小的生日,他特地买了一块限量款手表送给朋友做生日礼物。


    但接下来发生了许多事。


    蒋文杰这个朋友,叫做纪鑫,是个演员。就算是张景韫这种从不看电视剧的人也听过对方的名字,因为大街小巷都是他的广告。


    先是纪鑫在剧组被道具砸伤,后来又经历了几次大大小小的意外,直到昨天对方发生车祸。接二连三的意外让蒋文杰怀疑起了自己送的那块手表。因为担心朋友的安危,这才找上门来。


    张景韫听着听着,就奇怪道:“你为什么突然怀疑是自己送的东西有问题?”


    正常人的思维,遇到这种事就算感觉到发生的意外太过巧合,也会觉得对方走了霉运,或者被人下了手。怀疑自己送的东西,思维逻辑跳跃的太快了些。


    “我……”蒋文杰噎了一下,说:“是有个懂行的人说我身上沾染了点煞气,我才想到问他我朋友的事的……”


    “对,然后他说我那个朋友的情况很可能是被煞气缠身,我想起之前送过他东西,既然我身上也有煞气,那他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我送的手表才变成这样的。我身上的少,可能也是因为我只是稍微接触了一下,但他长期戴在身边的原因吧。”


    这翻解释听上去挺有逻辑,但张景韫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可我看你身上并没有煞气的影响。”


    “是啊,这不是沾染的少嘛,那位大师就顺手帮我祛除了。”


    蒋文杰解释道。


    “哦,是吗?”张景韫淡淡回应。


    他已经确信对方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按他所说,既然那个所谓“懂行的大师”能够祛除他身上的煞气,为何他不请对方一并替他朋友解除煞气,反而舍近求远来找张家。


    此事绝对有内情,但张景韫并不打算揭穿。他只是听从爷爷的命令帮他们摆平煞气的事,有什么内情不是他感兴趣的事。


    张景韫心里给此行做好决定,便闭上眼睛小憩,不再搭理蒋文杰父子俩。


    蒋文杰看见张景韫闭上眼睛不再发问暗暗松了口气,至于对方冷淡下来的神色他也不甚在意。


    ……


    ……


    汽车在苍山小区停车场停下,张景韫就睁开了眼睛。


    “大师,我朋友就住在这里。”


    蒋文杰说。


    张景韫嗯了一声,下车,习惯性地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


    纪鑫送走了程乔,久等不到道长,心里泛起了嘀咕。


    道长不会是反悔了吧。


    他挠挠头,这下可怎么整?他还想拜师呢。


    “叮咚”


    又是一声门铃,纪鑫心道,这回总该是道长来了吧。


    一开门,对上三双眼睛。


    纪鑫:“……”


    “蒋文杰?”纪鑫心里纳闷,今儿是怎么了?


    把三人请进门,纪鑫说道:“蒋叔怎么也来了,这位是……谁啊?”


    “我陪文杰过来的,坐坐就走,你不用招呼我。”蒋父说道,他就是带儿子请了大师后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到处乱跑,怕他逃婚而已。


    蒋文杰:“纪鑫,这位大师姓张,是玄门张家的人,我请他来为你驱邪的。”


    什么东西?


    驱邪?


    纪鑫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蒋文杰这小子也相信这些了。


    突然,他想到之前接到的对方的电话,电话里蒋文杰语气很慌乱的样子,还提到了他送给自己的手表。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我之前不是送了你一块手表吗?那块手表可能有问题,你最近总是发生意外,我怀疑和这块表有关,所以请大师过来看看,替你祛除你身上的煞气……”


    闻言,纪鑫怀疑的目光望向一旁的张景韫。大师?西装革履金丝眼镜,看着像个律师。


    “你是大师?”


    纪鑫还是比较相信他亲眼见过使出神通的道长,语气中不免有些怀疑。


    张景韫推了推镜框,看上去更像律师了。


    张景韫:“我叫张景韫。”


    “哦,你好你好,我叫纪鑫。”纪鑫,“你说你是大师,那我身上有那什么煞气你能看出来?”


    反正道长都替他解除了,不妨试试这个大师是真是假。


    如果他承认自己能看见什么鬼煞气,那绝对是冒牌的江湖骗子。


    闻言,张景韫眼睛一闪,灰褐色的瞳孔变成了湖蓝色,和他面对面的纪鑫吓了一跳。


    张景韫开了天眼,上下打量了几遍纪鑫,才收敛眸中的异样,不一会儿瞳孔就变回原来的灰褐色。


    “哎,你的眼睛……”


    纪鑫:应该不是美瞳吧。


    张景韫:“纪先生,你是不是认识玄门中人?”


    纪鑫心里一跳,看来他发现自己身上现在并没有什么煞气了。


    “当然认识,那位道长可厉害了,昨天就是他救了我。”


    纪鑫洋洋得意。


    道长?


    张景韫不由自主想到今日在谢家见到的那个年轻道士。


    又是道士。


    这么巧,会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