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第 93 章

作品:《和锦衣卫死对头在一起了

    县衙后宅,赵柔柯看着调令心思沉沉,小花已经一年毫无音信,她有些担忧,吩咐翠竹前去寻人。


    三日后,翠竹从小花学艺的淇县回来。


    “如何了?”赵柔柯问道。


    翠竹将一封信交到赵柔柯手中,“她不愿意见人,只从门缝中塞了这封信给我。”


    她回想起她刚去到淇县,那道门后传来痛苦呻吟,忍不住皱了皱眉:“她现在似乎正在吃常人所不能吃之苦,不知能否撑过去。”


    赵柔柯将信展开,一行娟秀字迹映入眼帘:“我会撑过去,请您先行一步。”


    自从调令下来后,胡青兰这几日不在青兰阁和绣女们待在一起,整日待在房中,饭菜让人送到门口,翠竹和青叶不敢上前打扰。


    这日是赵柔柯出发回京的日子,本来离调令上的到任时间还有好些天,可赵柔柯想提前走。她要调离桑林的消息已经传到好些百姓耳中,她不喜欢兴师动众让人相送,和阿七还有青叶选在一个天刚蒙蒙亮的清晨出发。


    门外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赵柔柯在胡氏紧闭的门前立了许久。


    “不带胡夫人一起走吗?”


    赵柔柯没有吭声,内心在想:青兰阁是三姨娘的心血,她舍得跟她走吗?


    只是......经过这些年,她早将胡青兰看作自己的亲娘,她亦舍不得她不在身旁........没有她的唠叨与叮嘱,还有她煲的汤,她总觉得少些什么。


    她站在门前,想要叩门的手几度抬起,最终放下。


    她转过身,摇了摇头:“不了。”是回阿七,也是回答她自己。


    三姨娘如今找到她所追求之事,她该为她庆贺,不该如此自私。况且,此次回京师所做之事危险万分,三姨娘留在此处,有翠竹护着,她能安心些。


    “走吧。”


    出了门,青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边抽噎一边说:“以前虽然经常和翠竹吵架,可从没真得分开过,现在没了她,我还有点难过.......”


    赵柔柯伸手帮她拭去眼泪,“会再见的。”让这两姐妹分离两地,她内心也有点不是滋味,“这事除了交给翠竹,其他人我不放心。”


    青叶点点头:“我知道的......翠竹功夫好嘛。”虽然她从前没承认过。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阿七在车外和车夫一起赶马。刚走没多远,就听车夫长长的一声“吁——”,马车停下了。


    马车外传来阿七的声音:“是胡夫人。”


    赵柔柯掀开帘子,只见胡青兰气喘吁吁地扶着马车,应是一路小跑来的,身旁是搀着她的翠竹,翠竹背上背了个包袱,手上还提着一个草编篮,篮子上盖了块布。


    “姨娘.....”赵柔柯的语气带着点错愕,她以为胡氏是愿意留在桑林的。


    胡青兰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来跟你回京的。”


    “我想留在此处,可这些日子,我.....我一直不知该如何对你说。”


    “这也是我第一次想自己选择。”


    “柔柯,我想留下来。”


    她看着赵柔柯,眼睛是通红的,也不知偷偷哭了多久。


    “我这个人吧......懦弱又胆小,在谁身边,就想将谁当成依靠。”


    “以前是你爹,现在是你。这一次,我想换个活法儿。”


    “自此一别,你我再见不知要到何时。我想,告别总该是要有的,你若当我是.......”


    她还未说完,就被人给抱住了,赵柔柯几乎是扑着向前抱住她的,她脚下不稳,退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轻轻回抱。


    “当的。”赵柔柯轻声道。


    有些称谓她一直固执地认为是唯一的,比如爹,娘。


    可现在她说:“当的,不只当你是姨娘。我当你是我娘。”


    胡青兰感觉肩膀处一片凉意,她微微有些愣神,随后更紧地将她抱住了,点了点了头,重重的诶了一声。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孩子哭。


    胡青兰用帕子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回京了要好好用膳,不要忙起来就随便对付。”


    “煲汤的方子我写好放在包袱里了,回京若想这口了,就让青叶煲给你喝。”


    青叶接过翠竹递来的包袱和篮子,向她拍拍胸脯道:“放心吧夫人,我会好好盯着表小姐的。”


    胡青兰满意点点头,双眼一弯,眼角纹路微微翘起,露出了个温柔的笑。


    见青叶将东西提上马车,胡青兰拉着赵柔柯走到另一处避开了翠竹,这才说道:“此次回京你与啸阑难免碰上,虽然我不知你为何执意与她退婚,但这些时日我能看出来,你对他仍有挂念。”


    “若心有所念,便顺心而为,莫要自苦。”


    赵柔柯不想她再忧心此事便乖顺地点点头。


    娘俩拉着手话别了好一会儿,最后,胡青兰抹了一下眼角,恋恋不舍捏了捏赵柔柯的手心,随后放开,“去吧。”


    赵柔柯刚要转身,却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小身影。


    她面色微凝,对胡青兰道:“姨娘,你和翠竹先回去吧。我和茵茵单独说会儿话。”


    胡青兰鼻尖还红着,道了声:“好。”


    四周无人,赵柔柯踱至茵茵面前。


    茵茵仰起一张脸,眼神清亮,脆生生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不带她走。


    赵柔柯没有回答她,只是目光投在她身上,双眼微微眯起,重新审视这个孩子。


    水患之事解决之后,赵柔柯闲下来曾想过那年她刚来桑林上任被劫之事。


    她当时也只是怀疑,蒋山他们冒充高虎打劫长达一年,为何高虎隔一年之后才来报复。一年了,为什么高虎会突然能抓住蒋海,逼迫他打开机关进了寨子?


    高虎供词承认所有的罪行,唯独不承认抓茵茵二叔蒋海之妻和他儿子。


    她还记得高虎在狱中朝她喊:“老子没抓他婆娘,也没抓他儿子,他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身上背负多条人命早已死罪难逃,没必要因为这事为自己辩解。


    还有,茵茵二叔蒋海被高虎杀死之前曾说:“对不住,他们抓了我娘子和孩子。”可官兵是在蒋山的地窖中找到他娘子林菊仙和他儿子的,娘俩就在山上,并未被高虎抓走。


    那么是谁写得信?或者说,是谁让林菊仙写信骗蒋海?


    如果那日她没有跟去孤灯庙,如果她没有因为怀疑重新去查蒋山他们被突袭,也许她只当茵茵是个有点小心机的孩子。


    当那日真相浮出水面,她再次看茵茵内心十分复杂。


    突然,她长长叹了一口气,问茵茵:“你问我为何不带你走,你当真不知吗?”


    茵茵睫毛微颤,在他人看来,表情有一丝委屈,恨不能让人护在怀里才好,就是这样的一张脸,迷惑了好多人,包括她的二叔,还有她爹。


    就连她,也差点被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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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柔柯不再看她,目光望向蒋家村的方向,经重建,蒋家村已经是新模样,那些乡民感谢她的淳朴笑脸还历历在目,可就在淳朴的笑脸背后都在掩盖一桩多年前的罪恶。


    这也是她不想被村民送的原因。


    太割裂了。


    “当年高虎为何突然找上门来,是你让林菊仙假装被抓,写信给蒋海让他去救人的吧。”


    茵茵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她,随后平静说了几个字。“蒋山本就该死。”


    赵柔柯双眸如平湖,并未因这话起波澜,她道:


    “林菊仙在绣堂学艺时我就很好奇,为何她会写字,有不同于桑林的口音。”


    “后来得知,她原是跟着行商队伍出来,路遇匪徒,从山上掉下来,被你二叔在路过时相救。”


    “在蒋家村住了一段日子,伤好之后,她想回去找商队,你二叔看上她,要娶她。她后来有身孕,生下一个儿子后便再也没有动过回去的念头。只安心与蒋海过日子。”


    “其实查到这里,我都没能明白你要杀蒋海的理由,直到我在林菊仙的儿子蒋轩身上发现了这个。”


    赵柔柯从袖囊中掏出一物,是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上面刻了一个芝字。


    “蒋轩这枚玉佩是她娘林菊仙给她的,你也有一枚,是你娘姜佩芝留给你的,对吗?”


    提到娘,茵茵眼圈发红,强忍眼泪。


    “林菊仙,是你娘的丫鬟。她们情同姐妹,两人戴着一样的玉佩。你娘和林菊仙一样,为了逃离匪徒,和商队走散了,救你娘的,是你爹爹,蒋山。”


    “你要杀的,并不是蒋海,你要杀的是你爹爹蒋山,对吗?”


    “你娘虽嫁与蒋山,可她一刻不忘自己家在何处,她有婚约却被你爹强娶,她将对你爹所有的恨都说与你听。”


    “林菊仙也一样,只是林菊仙先认了命。一开始她们本相约逃跑,谁知林菊仙有了身孕,她知道就算回去也会被沉潭。她也恨蒋海,可她的恨是复杂的,她写了信就后悔了,可是晚了。”


    “你早知道高虎会攻上山来,你知道我的身份后将计就计,在我面前先上演了一出救父心切,后父亲惨死,又来了一场孤女无援的戏码。”


    “你知我一旦心软,定会带你走。你在读书上的天赋,也足够我带你走。”


    “这样,你既为你娘报了仇,也可摆脱蒋家村。”


    “你恨那个地方。和你娘一样恨。”


    说到此处,茵茵眼泪终于落下,她终于爆发,攥着拳冲着赵柔柯喊出声:“我不能恨吗?!我娘一边诉说对我爹的恨,一边厌恶我的存在!”


    “都是......都是他们的错......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背负这些。”


    赵柔柯静静看着她发泄,等她喊出所有委屈,流尽一切眼泪,才从怀中拿出一封信。


    “你可以恨,可我不希望你一辈子都带着恨。”


    她将那封信塞进她怀中,拿出帕子替她擦眼泪,问她:“还记得你娘提过的地方吗?”


    茵茵错愕看向她,好久才愣愣点了两下头。


    “三日后,会有人来接你,到时候这封信给她。她带你回家。”


    茵茵问:“你不怪我?”


    赵柔柯没说怪,也没说不怪,在她的处境,她做得不一定会比茵茵好。


    “若你今后不行正道,我才要怪今日的我自己。”


    她俯身,拍拍她的肩膀,随后越过她走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