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渑池之会

作品:《开国皇帝:从望气术开始

    “孟宗权仍然不降么?”


    “此人顽固,一心坚守不出,等候郑军来援。”


    陕州有六县,以陕县为治所,其余五县,灵宝、夏县、芮城、平陆、峡石皆已归降。


    夏侯敬德按捺不住:“大王,此人冥顽不灵,不如大军压上,立即攻城。”


    陕州有“四面环山三面水,半城烟树半城田”的美誉,其东据崤山,连通中原腹地,西接潼关、秦岭,扼东西交通之要道。


    南承两湖,北对河东道,锁南北通商之咽喉,自古以来,皆是战略要地。


    拿下陕县,全据陕州,便可杀入洛州,直抵洛阳。


    “稍安勿躁!”


    然而,高楷摇头否决,“孟宗权坚守陕县,我等正可利用一番。”


    “唐检,贺周到哪里了?”


    “据奉宸司探知,他率军沿着涧水北上,已经到了渑池。”


    “渑池?”高楷玩味一笑,“渑池之会,完璧归赵,贺周想效仿蔺相如么?”


    崔皓不屑:“此人不过一介武将,名不见经传,尚且比不上皇甫懿,遑论蔺相如。”


    王景略摇头:“郑国危急存亡,窦至德既然派他领兵,其必有过人之处,不可轻视。”


    徐晏清笑道:“他既来增援,我等正可以逸待劳,在他必经之路等候,叫他进退两难。”


    高楷颔首:“我亲领中军,前往峡石县。”


    “其余人等,暂且合围陕县,听候军令。”


    “是!”


    另一头,洛州,渑池县外。


    贺周领着三万兵马,正要渡过涧水,前往陕州,忽见一名斥候来报。


    “大将军,卑职探知,五十里外,峡石县附近,有大波秦军兵马,正逼近渑池。”


    “什么?”贺周大惊失色,“你可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斥候忙道,“秦军皆为赤旗,由高楷亲自领兵,做不了假。”


    贺周心中一沉,高楷如此杀伐果断,竟亲率兵马来攻。


    若不将他挡在此处,洛州岂非无人之境?


    沉思片刻,他当机立断:“传我军令,兵分两路。”


    “一路在此驻留,迎战高楷。”


    “另一路,沿着洛水往西,直逼虢州。”


    郎将迷惑不解:“大将军此令何意?”


    贺周沉声道:“高楷足智多谋,若不兵分两路,只会被他一锅端了。”


    “从洛水西下,攻打虢州,必能引得秦军回援,为陕县赢得喘息之机。”


    郎将叹道:“敌众我寡,恐怕只能抵御一时,却无法取胜。”


    更何况,面对的是秦王高楷,若非军令如山,恐怕此刻,早已人心离散,四处奔逃了。


    贺周黯然:“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我等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如此而已。”


    为西路大军,顺利抵达虢州,鼓动声势,他将大部分兵卒分派出去,只留下三千人,在涧水南岸。


    郎将忧心忡忡:“大将军,区区三千人,怎能抵抗高楷数万大军?”


    “又如何瞒天过海?”


    贺周胸有成竹:“我一直钻研秦王用兵之策,到如今,略有心得。”


    “兵法云,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


    “若要瞒过秦王,使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使用疑兵之计。”


    “疑兵之计?”


    “正是!”贺周侃侃而谈。


    “涧水之上,惟有一座桥梁。我军位于南岸,秦军位于北岸,隔水对望。”


    “岸边恰有森林,可派人砍伐树枝,绑在马尾上。”


    “随后,在林中策马,掀起漫天尘土。”


    “高楷见此,必然心有疑惑,只要他按兵不动,便可拖延时间。”


    “果然妙计!”郎将赞叹,忽又拧眉。


    “倘若高楷派先锋军过桥,试探情况,又该如何应对?”


    贺周笑道:“我为三军主帅,自当身先士卒,在桥上坐镇。”


    郎将大惊失色:“大将军怎可以身犯险?”


    “若不如此,怎能骗过高楷?”


    贺周叹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只盼此计,能暂缓秦军攻势,为我夏国,赢得转机。”


    他虽设此计,却也不敢妄想大败高楷——从前这么想的人,大多坟头草三尺之高了。


    涧水北岸,秦军大营。


    “报!”


    “大王,涧水以南,发现敌军踪迹。”


    “哦?”高楷惊讶,“这么快就来了。”


    “他们有多少兵马?”


    斥候满脸迟疑:“卑职不敢确定。”


    “只知南岸林间,旌旗招展,尘土遮天蔽日。”


    “粗略估计,不下五万之众。”


    “五万?”崔皓愕然,“窦至德莫非把洛阳兵马,尽数派来?”


    否则,他哪来这么多人?


    “不光如此,敌将贺周,单人立马,在桥上搦战。”


    “竟有此事?”高楷好奇,“去看看。”


    “是!”


    不一会儿,涧水旁,高楷勒马伫立,遥望对岸,果然有一将站在桥上,高声叫骂。


    “贺周,他竟有这个胆量?”


    一人一马,便敢前来搦战,着实勇气可嘉。


    吴伯当冷哼一声:“大王,此人如此嚣张,视我等为无物。”


    “末将愿与他一战,取他首级。”


    “不可!”崔皓连忙劝阻,“贺周若无倚仗,怎敢如此狂妄?”


    “况且,他麾下足有五万大军,胜于我等,不可硬拼。”


    “不如暂作观望,从长计议。”


    高楷看向其他人,笑问:“你们也是这样想么?”


    唐检拱手:“大王,稳妥起见,不如召来左右二军,再行交战不迟。”


    高楷不置可否。


    王景略眸光一闪:“大王之意,莫非这贺周虚张声势,意图蒙骗我等?”


    “虚张声势,这怎么可能?”崔皓满脸不信。


    “是与不是,一看便知。”高楷淡声道,“伯当,他既来搦战,你便成全他,和他一战。”


    “是!”吴伯当领命去了。


    桥南,贺周伫立许久,见秦军毫无动静,不由喜笑颜开。


    “没想到,我这雕虫小技,竟能瞒过高楷。”


    “看来,他并无传言中那般火眼金睛,使阴谋诡计无所遁形。”


    正自鸣得意时,忽见对岸一将策马飞奔,上了桥梁,持刀径直杀来。


    “这……”


    “怎会如此?”


    贺周瞪大双眼,满脸不敢置信。


    本以为略施小计,将高楷骗过去,没想到,竟自作聪明,引来一员骁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这只是试探,绝不能露怯,否则,一切谋划皆是泡影。”


    念及此,他挺枪立策马,径直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