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礼崩乐坏人心变,一纸檄文定江山

作品:《开局穿越大夏,我在战场杀敌成神

    “搜!”


    高远被魏征明那嘲讽的眼神刺得心中无名火起,他大手一挥,冰冷的字眼从面具后迸出。


    皇城司的番子们如同一群饿狼,瞬间冲入了这间简陋的屋子。


    箱子被劈开,书籍被撕得粉碎,瓦罐被砸烂,连地砖都被撬开了好几块。


    整个小院,在短短一刻钟内,就从一个清贫文人的居所,变成了一片狼藉的废墟。


    然而,除了满地的狼藉,他们什么都没找到。


    没有所谓的“起居注”,没有密信,没有金银,什么都没有。


    魏征明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任由那些番子将他家翻个底朝天。


    从始至终,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身前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仿佛那里面倒映着他一生的坚持。


    “带走!”


    高远失去了耐心。


    他走上前,一把扼住魏征明干瘦的脖颈,将他从椅子上粗暴地提了起来。


    魏征明年事已高,身子骨本就脆弱,被这么一提,顿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说!东西在哪?”


    高远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杀意。


    “说出来,我给你一个体面。不说,我会让你尝遍皇城司一百零八种酷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魏征明咳了半天,才缓过气来。


    他浑浊的眼睛,对上了高远面具后那双冰冷的眸子。


    他笑了,笑声嘶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东西……呵呵……东西,在它该在的地方。”


    “在天下人……心里。”


    说完,他脖子一歪,竟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高远怒不可遏,却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对这种老骨头用刑,说不定人直接就死了,那线索就真的断了。


    他只能下令,将魏征明押入皇城司大牢,严加看管。


    为了震慑那些可能存在的“同党”,高远故意没有用囚车。


    而是让手下拖着半死不活的魏征明。


    一路从城南,步行穿过大半个上京城,前往皇城司的北镇抚司大牢。


    这一幕,被无数人看在了眼里。


    一个须发皆白,身穿朝服的老臣。


    如同死狗一般,被皇城司的番子拖行在冰冷的青石板路上,身后,留下一道断断续续的血痕。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上京城所有读书人的心。


    魏征明是谁?是前任太史令,是活着的史笔!


    是“文人风骨”这四个字的化身!


    如今,这风骨,正被人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苍天无眼啊!朝廷竟如此对待一位皓首穷经的老臣!”


    “这便是当今的盛世吗?史官不能直笔,忠臣惨遭拖拽,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礼崩乐坏!这便是礼崩乐坏啊!”


    一时间,上京城的各大酒楼、茶肆,到处都是义愤填膺的士子。


    他们不敢公开反抗皇城司的凶威,却将满腔的怒火,都化作了对这个朝廷最深沉的失望与诅咒。


    民怨,如同一锅即将沸腾的水,只差最后一把火。


    这把火,在第二天清晨,被悄无声息地点燃了。


    ……


    天,刚蒙蒙亮。


    上京城的百姓和早起的商贩们,惊骇地发现,一夜之间,整个城市仿佛被白色的纸钱所覆盖。


    城门上,坊墙上,各大府邸的朱门前,甚至连菜市场的猪肉案板上,都贴着一张张崭新的,墨迹未干的纸。


    那不是官府的告示,也不是商铺的招贴。


    那是一篇,足以让天地变色的檄文。


    文章的开头,并没有用任何华丽的辞藻,而是用最平实,也最沉痛的笔触,讲述了三件事。


    兵部侍郎王莽,三代忠良,为国戍边,最终却落得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身陷囹圄,其子被逼疯,其家被抄。


    檄文质问,如此对待功臣,天下将士,谁还敢为国卖命?


    吏部尚书楚文宇,痛失爱子,本是受害者,却被当成一把刀,用完即弃。


    檄文感叹,文官党同伐异,不问青红皂白,只为一己私利,置国家安危于不顾,此非亡国之兆乎?


    便是昨日发生的,太史令魏征明,只因守护一段真实的历史,便被当街拖拽,受尽屈辱。


    檄文怒斥,一个连历史都不敢正视的朝廷,有何颜面自称“天命所归”?


    一个连史官都不能容忍的君王,与禽兽又有何异?


    三件看似不相干的事,被这篇檄文用一根无形的线,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它将矛头,直指这一切乱象的根源——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夏启。


    文章的最后,更是石破天惊地,提出了一个振聋发聩的问题。


    “……昔日,太子夏渊,仁德宽厚,天下归心,何以一病而亡?


    今日,陛下登基二十载,忠臣去,佞臣上,史笔断,民怨生。


    敢问苍天,这大夏的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这皇权的更迭,究竟是天命,还是人祸?”


    没有署名。


    落款,只有四个字。


    “大夏忧民”。


    这篇檄文,如同一道惊雷,在顷刻间引爆了整个上京城。


    从清晨到日暮,无数的人,在传抄,在诵读,在议论。


    酒楼里,一个年轻的秀才,站上桌子,含泪高声朗读着檄文。


    周围的听众,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后来的愤怒,最后,竟是满堂的喝彩与悲泣!


    军营中,那些原本就对王莽之死心怀怨愤的将领,看到檄文中为王莽的“翻案”,一个个双目赤红,将手中的兵刃,捏得“咯咯”作响。


    而更多的普通百姓,他们或许看不懂那些深奥的道理,但他们听得懂“忠臣被冤”“史官受辱”的故事。


    他们心中的那杆秤,开始剧烈地倾斜。


    流言,如野火般蔓延。


    民心,如潮水般涌动。


    ……


    皇宫,御书房。


    “砰!”


    一个上好的青花瓷瓶,被夏启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色狰狞得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他的脚下,散落着十几张一模一样的檄文。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大夏忧民……好一个大夏忧民!”


    他咆哮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四面漏风的宫殿,无论他堵住哪个窟窿,都会有更猛烈的寒风从别的方向灌进来。


    他拔掉了王莽,却激起了军方的怨气。


    他打压了礼部,却点燃了士林的怒火。


    他动用了皇城司,却发现自己的刀,也开始不听使唤了。


    而现在,这篇檄文,更是将他扒得体无完肤,将他最不愿示人的伤疤,血淋淋地暴露在了天下人的面前。


    他输了。


    在这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他被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逼到了悬崖的边缘。